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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一章 光膜少遮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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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樓下的紛鬧,相中春看到了。柳定定自然也不會看不到。兩人同時擡頭看向天空。那一粒粒色澤黑不隆冬的丹丸,卻開始發生顏色的變化。

同時,柳定定隨手一揮,又是一道澄黃真火淩空而上。當那變色中的丹丸與澄黃真火接觸之後,立即快速變化,將七彩顏色都出了個遍,最後才定色為肉色丹藥。徐徐呈群鶴舞空狀,慢慢地落了下來。

這一幕,自然被外面擠成一團的那一群人所目睹。不少人都心急了起來,揮舞著抓著靈石元石的雙手,喊道:

“賣給我!賣給我!”

丹藥的功效雖然仍不明白,但那撲鼻的清香瞞不過人,眾人都是好東西,竟來不及問明白是什麼東西,就急著搶夠了。

雖說富都城是修真者之城,大家在靈界時,都是面子很大的偉大人物。但是當人重新回歸平凡時,心中的一些齷齪念頭,又不知不覺的占了上風。

此時不少人都覺得腰間一松,或者是高舉著要買丹藥的靈石元石突然消失了蹤影,登時又是一片混亂,不少人喊道:

“有小偷!”“小心小偷!”“不要擠,你踩壞我的鞋了!”

相中春對此瞪大了眼,有些難以接受。柳定定卻是一來到上界,就遇到皮安梓和福梨兩個騙子。早就知道修為高,不代表人心善。天道無常,領悟天道,不一定是從善的一方著手。至於報應之類的,卻也有許多可以避免的方法。鼠有鼠道,蛇有蛇道。

“考慮的如何?還能入眼嗎?”柳定定只是一招手,將在天中胡亂飛舞的膚色丹藥收了回來,向相中春借了一個磁盆,將丹藥放入盆中。

在高空時還不那麼明顯,此時丹藥全放入盆中,竟使得醉琴閣裏異鄉撲鼻,滿室生香。

“這丹藥配琴音為佐料。我命名為琴鶴丹。用處在於是精神力更為穩定平和,讓人對自己精神力的細部控制,更能如使臂指。”柳定定拈起一粒琴鶴丹,像是吃糖果一樣,含入口中,靜靜地等丹藥融化入喉之後,略微打座運功之後,才淡淡地說道。

精神力發散,本來就是相中春的致命弱點,她無法拜入丹藥相關門派的重要原因。就算是與她相善的客戶。也不願意教授她丹藥入門。讓她一直徘徊在丹道的門口。不得其門而入。只能看一些丹道雜書來解解纏。

像她這樣的人,如果恣意妄為只有把自己玩死的份。

“我可以用嗎?”

面對柳定定,相中春沒有使用什麼謙用語,而是將對方擺在與自己平等的位置。說起來悲哀。你我之類的平常用語,回想其一生,卻少有使用的時候。好不容易來到上界,也才用上那麼幾回。

“特意為你煉制的,你嚐嚐。”

柳定定右手向前一招,示意相中春隨意享用,她自己卻舉起筷箸,攻向那滿桌子的菜肴。這菜,還是別人做的好吃。柳定定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人。最初吃東西,只是為了飽足。但飽足不愁慮後。飲食,就成了享受。所以修真者即使不需要靠口腹之慾來滿足自己。卻也很少人完全不食煙火。

丹藥雖好,但樣式變化太小了,根本不能滿足人對色香味等等諸般的需求。

因此。醉琴閣不只琴歌舞是一絕,那菜色生香也是有口皆碑。難得來一趟,酒菜錢更已經用琴鶴丹付了帳,怎麼能不好好地吃一頓呢!

“有米飯嗎?我習慣以米飯為主食,配些菜來吃。”挾了幾筷子菜絲和青蒜炒皇帝豆,又吃了悶燒茄子,滿頰生香的同時,柳定定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略一思索,就發現滿桌子菜,端上來之後,茶水都備足了,就是沒見到米飯。她可是無米飯不歡的人,登時提出要求。

一旁端菜侍候的侍女,看向柳定定的眼神有點愕然,誰上醉琴閣時,還會在意米飯,早就迷失在各色菜肴之中了。誰願意讓米飯撐著肚子,少吃了美食呢?

這種眼神,柳定定時常領教,初時還很不滿,現在早已經淡定。人的智商也如同金字塔,偏偏身在上位的能猜透下層人的想法。而下層人卻無法知道高智商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麼。而人處少數,就是不正常。順之則為天才,逆之則為瘋子。天才和瘋子本在一線之間。許多處在頂尖的人,時常在線的兩端游走。

吃飯這種事,達不到如此高層次的思維,但自己的喜好,又何必向人解釋?這又不唐突人。

相中春對於滿桌的美食,此時卻是視而不見。聽柳定定索要米飯,而侍女卻呆立在那裏,便吩咐下去,讓她們端些米飯上來。對修真者而言,煮其他東西,還需要花比較多時間,但米飯要蒸熟,卻是分分鐘的事情。

接著,相中春將一粒丹藥投入喉中,開始運功消耗藥力,覺得差不多了,便吞下第二顆,竟像吃糖豆一般一顆接一顆。吃了五粒丹藥之後,她吐出三昧真火,隨意拿出一樣藥材,投入其中,竟然開始煉制起藥液。

只可惜,藥材入火,還沒五秒鐘,才有點液化的跡象時,就轟地一聲,火焰炸了開來,差點把整個屋內擺設都付之一炬。

柳定定是很節省的人,當然舍不得滿桌的菜肴和自己煉制出的丹藥。這一爐丹藥,是搭配琴音煉制出來的,之後想煉,還得有人配樂呢!

她指尖一彈,無數光絲湧出後,截截寸斷,又內縮成無數光球,浮貼在房間各種物品的上方,俟所有的光點都各占其位後,就像水珠一般,鋪散開來。最後在所有的物品上面,形成光膜。

這個速度,說起來慢,但實際發生在瞬間,等相中春控制不住的三昧真火爆散開來時,全場只燒著了一樣東西。就是她本人。

真火可不是凡火,就算相中春穿的衣服也不是平凡的物品,都是上界上等織靈綢所裁制而成的衣物。也是變得坑坑洞洞,春光外露。身上的皮膚、頭發更是處處焦黑。

但三昧真火雖好,卻沒有澄黃真火那樣可怖。相中春滿臉的喜色,卻也架不住此時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乖露醜的羞澀。

吩咐一旁獲得柳定定保護,而安然無恙的侍女下去將自己的衣服取來,並讓她叫人帶來屏風。

向柳定定致歉,她就先到屏風後脫衣解帶,換上新衣了。

而柳定定所發出的保護膜,也在真火繞過後三秒,煙消雲散,就像不曾存在一般。其中的尺寸把握,卻是妙到顛毫。

不一會兒,相中春換了一身新裝,又來到柳定定面前,對著仍然舉杯輕啜的柳定定就跪拜了下去,神態極為裝重虔誠,跟凡間禮佛沒兩樣。

旁邊站著的侍女見狀,心裏都嘀咕開來了,不是仍然失敗了嗎?怎麼對人家這麼低三下四的?

這些侍女,跟著富都城第一名妓,上門來的人,若是不尊重的,早就被反將打了出去,也不顧慮對方身份。在富都城沒有老派勢力,個人的友情線,能牽多遠,面子就有多大。

相中春在這送往迎來的工作中,認識的人可多了。又從來沒被誰壓在身下。說起來也令人費解,在男人的潛意識中,只要被他睡過的,那女人的地位,就從雲端跌入地底,被他踩在腳底下了。

相反的,你若是執意不肯,反而在諸男之間流動,愈多男人對你客氣,對你有念想,一個女人的地位也就愈高。雖為妓,也不是妓了。那叫名流。尤其是,這個女人本身擁有的本事,也不凡。不需依賴男人保護的情況,更是如此。翻手為雲,覆水為雨。沒有被反踩就不錯了。

這些侍女,雖然只是做著服侍人的工作,但服侍的對象都是牛人。每天眼裏都是高高在上的人,久而久之,她們的眼界也就愈來愈高,愈來愈覺得自己與來醉琴閣的客人,是同等高貴的人。殊不知,人家對他們客氣,只是看在相中春的面子。真要說誰略略能路這些客人有同等地位,也只有相中春一個人罷了。

人貴自知。

相中春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一向以來,她都是算著自己的斤兩在做事。就算以琴藝謀生,也是如此。雖然她秀外中慧,但女人能有她這等外貌的,數量海了去了。男人一般又不重視女人的內在。你內在愈聽慧,他愈是不看好。說到底,男人找女人,只是滿足狩獵的需求,還有傳宗接待的需求。非得到一定年紀,才會重視所謂的陪伴和知心。但在這之前,往往把女人傷到心若死灰,只能麻木對待了。

柳定定也很清楚自己的斤兩,雖然一直在超斤兩工作,但不代表她代人處事,超越了自己的斤兩。相反地,她一直很低調。未曾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顯露出來。

但是這次的目的要收徒,所以她必須做些測試,在同時,她還必須讓相中春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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