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終須散，扶桑遠來未必客

又過一年，雪千尋已經將日月神教牢牢掌握於手中，只是她所等待的人還是杳無音訊，反而她的性子變得越發冰冷，眼神常有分辨不清的探究意味。除了東方勝和離歌，她已經不再信任任何人！

日月神教的偌大的大殿只有兩人，昏暗的火光讓雪千尋的臉顯得有些飄忽，只有那雙越發殘酷的眼神在這裏顯得越發清晰。雪千尋的手指緩慢的敲擊著扶手，在這空曠的地方顯得詭異的可怕。

底下坐著一人，正是早前與東方不敗訂立軍火買賣的木下一夜，因為上次被東方不敗抓到痛腳，無法從中獲得利潤，心早有不甘。只是懼於東方不敗而未敢有所動，於數月前聽說東方不敗已經墜崖身亡，特意從琉球趕來，希望能夠趁此牟利。

本來，雪千尋身材單薄，男生女相，雖然俊雅有餘，但是威武不足，木下一夜對雪千尋難免有些輕視，但是從進來到現在，雪千尋指出了說了聲請坐之後就再無動靜，讓他無法抓清雪千尋的心理動向，反而因為坐在下面，自己的一切仿佛都被對方牢牢把握，汗竟從腦門處滑落下來。

“咳，為何不見你們的教主？這麽大的事情你做得了主嗎？”木下一夜雖然明知在日月神教掌權的是寒玉，但是名義上卻是東方勝，故特意提及，想讓雪千尋難堪。

怎料雪千尋嗤笑一聲，沒有一絲動怒。“木下一夜，日月神教大小事務我已經得到勝兒的允諾了，這不由你這個叫外人來操心。”

木下一夜被這話一嗆，只能心裏對那個到現在都不出面的東方勝碎碎念。“寒玉教主，明人不說暗話，我認為之前我們訂立的軍火買賣應該要結算一下了。”

雪千尋眉梢一挑，心裏想你終究還是沈不住氣了。“你說得對，本來我就要和你好好談談這件事，既然你來了，我也就不要派人去請你了。”

“這麽說寒玉教主是願意在原有的價格上多加三成了？”木下一夜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

雪千尋卻猛然將扶手一拍，人已站了起來。“木下一夜，我看你是沒明白我的意思，之前和你定軍火的是東方不敗，而不是我寒玉！就你給我們苗族的那些火器，你認為還可以收到那麽多錢嗎？”

聽了這話，木下一夜也是坐不下去了，也是跳將起來，言語將少了份敬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告訴你，之前若不是你們東方不敗趁火打劫，你們休想以那點金銀就得到我們的軍火。現在我主已經坐穩大位，犯不著受你威脅。”

雪千尋瞳孔微縮，從衣袖中掏出一把火槍，竟瞄準木下一夜的方向射了過去，木下一夜大驚，卻見子彈直直射入在他面前的案桌中。

“你這是做什麽？是威脅我嗎？”木下一夜被嚇得一身冷汗，不由大怒，心裏對雪千尋的舉動憤憤然，若不是對他的武功頗有忌憚，此時早已拔刀相向。

“哼！這就是你給我們苗族的軍火？你自己好好看看，連這把桌子都無法穿透！”

木下一夜對自己提供給苗族的軍火自然是很明白的，不過，在其中摻一些早已落伍的火槍彈藥這是眾人都會做的事，只是東方不敗墜崖之後，自己多加了一些罷了。

“寒玉教主若是不滿意，我們的軍火買賣就到此結束。”木下一夜冷哼一聲，就要從大門離去。他是吃準了雪千尋要賣軍火絕對要靠他們。

“等等！”

果然，雪千尋的聲音及時在後面響起，木下一夜不由輕視一笑。“不知寒玉教主還有何吩咐？”

雪千尋笑道：“木下一夜，你以為我們除了你就沒有其他軍火商供貨了嗎？給你看看這把槍！”雪千尋隨手把槍丟向了木下一夜，木下一夜趕緊接住，這一掂量他便知道這火槍絕不是自己供貨那批可以媲美的。

“你…”

“我這是提醒你，木下一夜，莫要將自己的身價擡得太高了，除了你之外，多的是別人和我們做生意，你應該知道喬治伯爵吧？”雪千尋知道自己已經震懾住了木下一夜，只要不出意外，自己定然能夠讓其俯首帖耳。

“喬治伯爵？莫非是荷蘭的…”

“對！他可是有意和我結盟，要知道他的軍火可比你們要好得多，更何況價錢也比你們要低上一成…”

木下一夜咽了口唾沫，還想再拼一回：“既然如此，寒玉教主又何必和我多費唇舌，想必喬治伯爵下了難題了吧。”

雪千尋坐回座位，“這你可就錯了，只是荷蘭人除了和我有交情，還是中原的盟友，你應該知道我和中原皇帝勢不兩立，早已水火不容，雖然這筆買賣並無妨礙之處，只是心裏還是不爽快，畢竟我是一個戀舊的人，只要對方沒有錯處，我也不希望換人。雖然你的主子藏本熊已經開始坐穩位置，但是花的錢可不是小數目，若是沒有我這筆生意，恐怕會入不敷出吧。”

“呵呵，寒玉教主所言極是，我們東瀛人也是戀舊的，這次來就是因為上次的軍火給錯了，我的主子特地讓我向您賠罪，還保證以後一定好好把關，以後的貨源一定不會比荷蘭人的那批差。”木下一夜好像之前威脅雪千尋的話一句都沒說過似的，反口如變臉真是讓人汗顏。

“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們主子特地讓我將她獻給教主您。”木下一夜手一拍，不久就有一女子緩緩走了過來，微低身子道：“戴卓氏拜見寒玉教主。”

雪千尋看著底下千嬌百媚的女人，竟覺得她有些像楊思思，同樣的柔情似水，妖媚入骨，只是她的眼神卻沒有楊思思的那片深情。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她知道，這女人不過是東瀛人派來監視自己的。

“哈哈哈，藏本大人一番美意我可就卻之不恭了。”雪千尋知道即使自己拒絕也沒有多大對於他們妨害，倒不如大膽地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到時想傳什麽消息出去也是自己的事。

“華飛，你似乎有話要問？”雪千尋見華飛一臉疑惑，卻又不敢啟齒的模樣於是問道。

華飛是雪千尋用心栽培，一手提拔起來的，在教中的地位相當於曾經的楊蓮亭，是雪千尋在教中的一大助力。

“卑職不敢妄揣教主計謀。”華飛半低著頭，恭敬之意表露無疑。

“華飛，你是我的肱骨之臣，我用得著你的地方很多，以後勝兒也會需要你的。你必須要知道謀略，勇士易求，可謀臣難覓。”雪千尋和東方不敗不一樣，她從不吝惜誇獎，她給他們足夠的尊嚴，讓他們更心悅誠服的效忠自己。

“是，依卑職愚見，教主為何不幹脆直接同荷蘭人做生意？這東瀛人一貫狡詐，只怕遲早反口不認賬。”

“哼！荷蘭人與中原早有來往，若是我與中原交戰，只怕他會反咬我們一口，我只不過用一把撿到的火槍就可以讓木下一夜俯首稱臣，有何樂而不為？更何況東瀛向來與中原交惡，加上他們主子迷戀女色，奢侈無道，怎麽會放棄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即使被他們知道今天不過是耍他們，他們也不敢做出什麽翻天的事！”

“教主英明，相信我們苗人入主中原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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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千尋低著頭，看著案桌上擺著的教務文書，而她的面前站著一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帶著陌生，卻又有著無法掩飾的柔情。

“東方勝，你到底有什麽事就說吧，別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感覺有些奇怪。”雪千尋放下手中的筆，背靠著椅子，顯得有些慵懶。

“當然，你現在已經不習慣被人俯視了，你開始高高在上…”

“夠了！我不想和你吵。”雪千尋皺眉，這幾個月來東方勝是不是提到自己在改變，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煩躁感，卻偏偏無法還口。

“千尋，我不明白，當初你來到這裏，你說是為了得到父親大人的答案，可是現在，父親大人依舊沒有出來，反而是你，開始越來越沈迷於教務，你凝視那篇版圖的眼神像極了當初的父親！千尋！離開這個位置，它簡直就是魔鬼，會讓你變得冷血無情！”

“變？我沒有變，東方勝，我之所以開始執著於教務，那是因為在這個位置所必須承擔起的責任，身為苗主，我必須事為苗民，即使我的初衷是找到東方不敗，可是我也要盡最大的力量去讓苗民擺脫賤民的身份。勝兒，你已經大了，即使你不想，這個位置最終還是會交到你的手中，你應該學會掌握它，運用它，讓權勢成為你最大的助力！你必須記住，當你坐在這個位置，你就不再屬於你一個人，你是整個苗族人的希望！”雪千尋將東方勝按到了教主之位上，讓東方勝看清楚底下。

東方勝看著底下空曠的一切，似乎看到了整個苗族的人都跪在下面，對自己頂禮膜拜，心有些飄飄然，有感覺自己的臉變作了父親，而自己的母親就跪在自己的正下方，眼神是那樣的卑微。猛然間，東方勝推開了雪千尋，朝她喊道：“不！我不要了解！我不要這一切！！！”

雪千尋看著東方勝逃也似的背影，帶著憐惜的眼神，緩緩開口道：“勝兒，你身體裏留著的是東方不敗的血，也許這對你比你不公平，但即使你再怎麽逃，都無法躲過這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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