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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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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展昭離去已有月餘,三月估摸著他應該快回來了,像定在門口一般挪不動腳。哪都不去,就守在門口。這一等便是五六日,臉上的失望顯而易見,不禁開始心慌意亂地胡思亂想。西華正鬧瘟疫,他不會出事吧?

眼看又已是傍晚,又一日要過去了,她不禁深深嘆氣。他也只說差不多去一個月,早點晚點回來都有可能,許是西華的情況覆雜也說不準。安慰了自己一通,無精打采的再看看外頭的街道,準備回去。這一看竟然看到了本已經回青州去的於瑞!

“於大哥!”三月三步並兩步地迎著他跑去,“你不是回去了嗎?”他們上回走了之後她還以為這下真的是後會無期了,這才多久,居然又見面了。雖然她對陳瑾玉沒了好感,但於瑞對她有救命之恩,自然還是覺得親切。

於瑞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姑娘。她比先前略微圓潤了一些,氣色也好了不少,想來這些日子過得不錯。他道:“我來找付前輩。”

找師傅?三月立即想到陳嵐清對認義女還不死心,臉上笑意淡去,為難道:“於大哥,你如果是為陳伯父而來,那還是別見我師傅了。我不是陳家的女兒,也不想惹阿玉不高興。”

“我找付前輩另有其事。”

三月有些疑惑,他跟師傅又不熟,能有什麽事?“你來開封府算是找對了,師傅正好在這。”

於瑞與她並肩而行,微微偏頭看著身旁嬌小卻活潑的姑娘,這樣一個心思單純的姑娘如何不比陳瑾玉讓他省心?三言兩語便能哄住,又能替他博得師傅歡心,再好不過。如此想著,竟不自覺地勾起了嘴角。道:“我去過白落山,撲了個空,這才來開封府。”

“貴人去西華調查案,師傅放心不下,便暫留了下來。”三月滔滔不絕地說著他們離去之後的事,“你知道嗎,西華鬧瘟疫了!我們離開後半個月安齊村開始鬧瘟疫。還好我們走得快,若不然,也危險了。”

於瑞臉上的愉色消去,瘟疫?雖然他也覺得疑點重重,但這些與他何關?反倒是展昭不在更好,求親一事或許會更順利。三月興沖沖地領著他到了一個小院前,朝裏頭喚道:“師傅,公孫先生。於大哥來了。”看著她無憂無慮的模樣,他覆又勾了笑,這個姑娘他一定要娶到手。

正在院裏下棋的付歸和跟公孫先生對視一眼,有些莫名,陳家人剛剛走怎麽又來了?於瑞跟在三月身後進了院子,朝兩人抱拳行了個禮:“公孫先生,付前輩,多有打擾。”

付歸和沈著臉不言語,公孫先生呵呵一笑:“於少俠,許久不見了。”這話說得連他自己都有些發虛,這回他又來做什麽?

於瑞看向付歸和,“付前輩,晚輩有事相求。”付歸和面色不善,但看在他救過三月的份上,也沒太為難。淡淡道:“什麽事?”

於瑞看了看公孫先生,道:“此事還是私下說為好。”公孫先生一楞,笑呵呵地起身,說要去包大人那去一趟,空出了院子給兩人說話。三月在付歸和身邊輕輕推了推他,示意他別板著臉,於瑞怎麽說也救了她的命,怎麽好因為陳嵐清和陳瑾玉遷怒於他?

“於少俠,我已經說過,三月只是農戶家的姑娘,高攀不起陳家。你不必再費口舌勸說,我們不貪圖陳家的榮華富貴,也無福消受。”

“前輩,我確實是為三月而來,但不因為師傅,是……”他看向三月,認真道:“我想求娶三月。”

三月大吃一驚:“於大哥,你跟阿玉不是有婚約嗎?”

“已經取消了。師傅對我有恩,他定的親事我不好拒絕。我對瑾玉只有師兄妹的情誼,她不樂意這樁親事要取消,我自然沒有異議。”

且不說付歸和不想三月跟陳家有任何牽扯,光是他有訂過親這條就足以讓他打消把三月許配給他的念頭。更遑論他還是跟陳瑾玉訂親,就陳瑾玉那性子,他要是把三月許配給於瑞,她還不得把三月給撕了?這人啊,看不上是一回事。自己看不上的人轉眼就訂了親,她心裏能好受那才有鬼。再退一萬步,三月跟展昭好著呢,哪有他什麽事?盡添亂!

“三月只是山野丫頭,高攀不起。於少俠請回吧。”付歸和看著棋盤上的殘局,不緊不慢地婉拒了於瑞。

三月也道:“於大哥,你跟阿玉好好的幹嘛要解除婚約?她,她雖然有些別扭,可如果你對她好點,也許就……”

於瑞搖頭,“你無需勸慰,我比你了解她。我和她是絕無可能的。”三月是不懂他們之間的事,可她已經有貴人了,怎麽可能嫁給他?看他的神情似乎不打算放棄,這可難辦了,訥訥道:“於大哥……”

“付前輩,我能同三月單獨說幾句話嗎?”於瑞忽然開口打斷三月的話,雖說婚姻大事由爹娘做主,但三月若自己願意嫁,付歸和不會極力反對才是。

付歸和看看三月,點了點頭。三月心系展昭,他還能說動她放棄展昭不成?叫他死心也好。哼,他哪是真心求娶,多半又在想著方把三月帶回陳家!虧的展昭不在,若在,還不得把他打出開封府?

三月跟在於瑞身後出了院子,心裏還想著要怎麽打消他的念頭。這事實在太離譜,於大哥怎麽會有這樣的念頭?她笨手笨腳的,不聰明也不漂亮,他怎麽會想娶她?叫人想不通。

走了一段,於瑞停下腳步,回身看著她。三月有些局促,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於大哥,你不是開玩笑吧?”

“終身大事豈會有假?”他再認真不過。

“可是,可是……我們,我們……”三月覺得事情不應該這樣的,俏臉漲紅,不知要怎麽言說。於瑞緩緩道:“當初你在安齊村重傷,是我替你包紮的傷口。”他在她困惑的眼神中繼續道,“那樣深的傷在後背,我不得不除去你的衣衫替你上藥包紮。所以……”

三月眼裏的困惑逐漸被驚慌取代,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想著那夜的混亂。她記得她受了傷,是他救了她,替她上藥包紮,他似乎還說不是有意冒犯。她直楞楞地盯著他,極力想露出一個若無其事的笑,卻比哭還難看,“那是形勢所迫,你,你不必為此事娶我……”

於瑞搖頭:“不,我是真心求娶。以前我身不由己,如今不一樣了。”

“可是,可是我喜歡貴人!”

“如果他知道你的身子被我看了,他會作何感想?”

她心中一凜,急切道:“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於瑞不緊不慢:“你心裏藏著這樣一件事,不心虛嗎?他難道不會有這樣的猜測?或許他會默默壓在心底,可心中終究是有了疙瘩。你想和他做貌合神離的夫妻嗎?”

“你……”三月退了一步,他為什麽要這樣逼她?為什麽要重提那些事?好不容易脫險回到開封府,他為什麽要來攪亂她的生活?

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字一頓:“三月,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除了我,你還能嫁給誰?”

三月突然覺得渾身發冷,雙手緊緊環住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她已經,已經不貞了嗎?她的身子被別的男人看了去,已經配不上貴人了嗎?委屈又悔恨的淚水溢出眼眶,要不是她自作聰明去找雲頂山,要是她不那麽天真地聽信阿玉的話,要不是……要不是……

她猛地擡頭,怨恨地看著他,:“就算我不能嫁給貴人,我也不會嫁給你的!師傅說的對!你們陳家沒一個好人!”於瑞一楞,她的反應和他想象的不一樣。他以為她會傷心哭泣,但最終還是認清現實,答應他的求親。恍了一瞬,道:“我是認真的,並不是想以此脅迫你。”

她木然地搖頭,他說出這樣的話就已是脅迫,再說多說什麽都已無用。“於大哥,你走吧。若不能跟貴人在一塊,我便在白落山守著師傅,再也不踏足開封便是了。”

“三月……”

三月別過臉不願看他,蹙緊的眉頭,發紅的眼圈,緊抿的嘴唇,宣示著她的此時此刻的心情。於瑞不覺嘆了一口氣,果然沒有他想的那樣容易。不過無妨,先拖著不讓她和展昭成親也好,往後再徐徐圖之。

“我會等你,不論你什麽時候想通都可以來找我。我給你的令牌你且收好,我等你消息。”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他的背影在她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扭曲,扭曲成展昭的身影,一步一步,越來越遠,直至看不見。她痛苦的閉上眼,蹲下身埋首在雙臂間,死死咬著嘴唇不敢痛哭出聲。這種事,這種事……不要說貴人不能接受,就是她自己也不能接受!她該怎麽辦?

也不知在墻根蹲了多久,直到雙腳發麻,疼痛難忍,她才跌坐在地,無力地靠著墻,擡頭望天。夕陽燒紅了天,映紅了雲,腦子裏想的還是又一日過去了,貴人是不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是不是就快回來了?在於瑞來之前她還盼著他快點回來,可現在,她反而希望他能慢一點,多給她一點時間想想該怎麽辦。

怎麽辦?怎麽辦?也許她該在他回來之前跟師傅一起回白落山去,省得見了面舍不得。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突然又覺得鼻頭一酸,止住的淚又忍不住往下掉。她舍不得……她想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 大師兄,你比你師妹給力多了。一出手就這麽致命,師妹不是你的對手。你要弄死誰都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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