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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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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打算先去最早開始爆發瘟疫的安齊村查看疫情,要去安齊村必經洪三鎮。他到達洪三鎮的時候天色已晚,想在客棧落腳,明日再前往安齊村。一路行來見著好幾個發放藥湯的小攤,稍作打聽便得知是善和堂在發放預防瘟疫的藥湯。

一位大爺見展昭在攤子旁站了許久,好心道:“年輕人,你是外地來的吧?現在洪三鎮不少地方正鬧瘟疫,好在善和堂的東家心善,熬了藥湯半賣半送的給我們防病,這才得以安生。你也趕緊買一碗喝,遲了可就賣完了。”

展昭對這半賣半送的說法起了好奇,問道:“老人家,這藥湯還要錢?官府不管嗎?”

大爺一邊隨著隊伍移動一邊道:“官府的藥湯是不要錢,可量少,鎮上人多,哪裏夠?善和堂的藥湯雖要一文錢,可量足,足足有一大海碗,夠一家四五口人喝。這可是預防瘟疫的藥湯,只收一文的辛苦錢,不是送是什麽?”

展昭點頭,一文錢一大海碗,確實不算貴。他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查善和堂,便順著話頭道:“善和堂的東家真是個大善人,聽聞也是善和堂的大夫協助官府治療疫病。”

“聽說是,但是那幾個村子都已經不讓人進出了,說是怕瘟疫傳出來。”大爺感嘆地瑤瑤頭,“平日裏還覺得善和堂看錢不看病。可如今大難臨頭,卻是善和堂出手相助。”

“怎麽?那裏貴?”

“貴!我們這樣的尋常百姓去善和堂請一次大夫,看一回病,還不得家底掏空一半!看不起,太貴!可洪三鎮上就屬善和堂獨大,其他的小醫館難以維持。”

展昭心中大致有了數,善和堂在平日裏並不親民,這次疫災中反倒親和了起來。沒多久展昭便排到了頭,分藥的夥計見他沒帶碗,還特意從一旁取了個碗裝了給他,只說稍後記得還回來便好。展昭嘗了一口藥湯,他自然分辨不出裏頭有什麽藥材,只覺得味道很淡。

在一旁喝藥湯的這時間裏,他看著夥計賣了兩大桶的藥湯。排隊買藥的人也很配合,往錢箱裏投了一枚銅板,而後到前頭裝藥湯。他再喝了一口藥湯,心想味道這樣淡,只怕裏頭兌了大量的水。

若是這樣,那麽一文錢一海碗也不虧。預防瘟疫的藥湯,自然是天天喝最為妥當,誰也不敢拿性命開玩笑。全鎮的人每天來買兌水的湯藥,這可是筆不小的收入。展昭晃晃手中的湯藥,善和堂嗎?還真的很會鉆營。

不過,善和堂哪來的膽子敢這麽做?他就不怕這藥沒效果?展昭心中一沈,還是說善和堂敢這麽做是因為有官府撐腰?若是這樣,這事情恐怕不簡單。

隔日,展昭在鎮上兜轉一圈,發現藥湯攤子早早就開始分發湯藥,隊伍排的老長,幾乎看不見盡頭。據說瘟疫爆發以來,每天都是這樣排著長龍等藥湯。今日他倒不急著去安齊村,反而想多打聽一些善和堂的消息,先從那個叫小三的藥童入手。

許是因為布施藥湯廣獲好評,善和堂的名聲空前的好,連帶著生意也好了幾分。展昭一眼就認出了小三,他是一個白凈,有點瘦弱的半大孩子。在前堂忙碌的跑前跑後的打下手。展昭心想要單獨同他說話得另尋時間,正要離去,只見在桌前給病人問診大夫忽然起身迎向進門來的六旬左右的老者,態度恭敬道:“老爺。”而後跟在中年男子身後轉入了後堂。

被晾在一旁的病患一頭霧水,小三連忙上前解釋說東家找他師傅說幾句話,去去就來。展昭垂眸思索了一陣,出了善和堂,繞至院墻後頭,見四下無人,悄然躍上屋頂。悄然掀開瓦片,房中情形一覽無遺。

老者坐在上首,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緩緩道:“計劃進展得如何了?”大夫恭敬地站在一旁回道:“老爺,您放心,都在我們控制中,不會出差池的。隨著瘟疫的爆發,各處布施湯藥的收益日益增加。就是在疫情地區,治病的收入也不少。”

“嗯。”老者點點頭,“吳縣令那可不能怠慢。”

大夫應和著老者,頓了頓道:“安齊村恐怕已經……”小小村落本就沒多少油水,瘟疫爆發月餘,村民沒已經沒什麽餘錢再來看病抓藥。老者將茶盞放下,隨意道:“既然如此,那便收手吧。瘟疫鬧了這麽久,也該讓吳縣令報報喜訊,立個功了。”

展昭皺了眉頭,善和堂勾結官府利用瘟疫牟取暴利是確定無疑了,這老者應該就是善和堂的東家周正哲,那大夫是小三的師傅。至於他們說收手,難不成這場瘟疫是人為的?沒有油水可撈就收手把病治好,讓吳縣令上報領功?

周正哲道:“把安齊村的人撤回來,留幾個夥計就夠了。抓不起藥的窮鬼就不必理會了,一場瘟疫死幾個人算什麽?”大夫點頭應下,正要退出去,忽然又被叫住。周正哲眼中透著冷漠,“小三也要處理了。”

大夫一怔,似乎有些遲疑。周正哲冷冷道:“這事捅出去,大家都得死!讓小三去安齊村送藥材,中途劫殺。對了,那個小丫頭解決了嗎?”

大夫臉色沈了沈,搖頭不語。原以為只是個小姑娘,誰想竟然有高人相助,雇來的幾個殺手有兩個空手而歸,另一個杳無音信,只怕也是失手了。如今那姑娘躲在開封府,想取她性命更比登天還難。

周正哲猛地將茶盞砸到他腳邊,怒到:“廢物!不過是一個小姑娘!居然都拿不下!徐勤,你還想不想活命?不管你用什麽法子,一定要把那她給我解決了!”

徐勤一臉的恐慌,勉強辯解道:“那姑娘在開封府裏,實在是……”

“開封府!她是開封府的人?”周正哲臉色異常難看。徐勤已是一頭冷汗,“老爺,小三說他遇見那丫頭的時候還沒動手,她應該什麽都不知道。而且,我們在她離去半個月後才動手,她應該不會知道……”

“放屁!”周正哲喝斥,“寧可錯殺,也不能漏殺!給我再派人去!”

徐勤戰戰兢兢地應了聲是,退了出去。展昭亦悄悄將瓦片挪回原處,悄然離去,尋了個暗處留心著善和堂的一舉一動。他們口中的丫頭應該就是三月,三月在開封府安全無虞。而小三是善和堂勾結官府下毒制造瘟疫謀財害命的重要證人,絕對不能出事!

付歸和再次在心裏感嘆女大不中留,瞧瞧三月,可以一動不動地依在窗前發楞一上午。展昭剛走的那幾日她是成天掛念著,現在是成日數著日子盼著他歸來,眼裏是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和事。他要是不答應她跟展昭的親事,說不準就要死給他看了!

在開封府幾日,兩人的膩歪樣他也是看在眼裏的,還真是看展昭怎麽看怎麽不順眼。想他將小三月撿回家養到這麽大,容易嗎?就這麽被展昭給拐走了,看看現在!眼裏哪還有師傅?一張口就是——“師傅,你向貴人要多少聘禮?差不多就好了,別為難他。”氣得他直瞪眼,胳膊也拐的太出去了!這都還沒嫁呢!

“我怎麽為難他了?你要是被陳家認作義女,那身價可不一般,他不拿出點誠意能娶到你?”

三月撇撇嘴:“那不是沒認嘛?”

付歸和瞪她一眼不說話,跟她簡直沒法說話!陳嵐清怎麽會覺得著傻丫頭是他閨女?半點相似之處都沒有!展昭也是,看上她什麽?三月笑著蹭過來,給師傅捶背,道:“師傅,我總覺得事情怪怪的,怎麽這麽巧啊?他走失的女兒也叫三月。”

“管那麽多做什麽?陳家人哪裏是好應對的,看那個陳瑾玉就知道!你還傻乎乎地當人家是姐妹,往後給我離陳家人遠點,千萬別再跟他們扯上關系!準沒好事!”

三月縮了縮脖子,嘟嚷道:“可是於大哥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你不是也幫他解了蛇毒嗎?扯平了!我看他也不像什麽好人,遠著點!”只要是跟陳家有關的人,一律都要敬而遠之!萬萬碰不得!

“師傅,我怎麽覺得你很討厭陳家人?”

付歸和雙眼冰冷地盯著地面,良久才緩緩道:“陳家……只怕又要散了。”三月一楞,這話是什麽意思?“師傅?”

“你只要記住你不是陳家的女兒便夠了,其他的莫要操心。有那閑工夫不如去練練功,你那兩下花拳繡腿哪裏夠看?你若是肯好好練,又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還指望展昭能天天跟在你後頭護著你不成?”他恨鐵不成鋼地訓道,“展昭三天兩頭外出查案是少不了的,恐怕仇家也不少。仇家要是趁他不在上門尋仇,你要怎麽辦?”

“哪裏那麽嚴重……”師傅說的好像她隨時要被貴人的仇家血刃一樣。

付歸和忽然一笑:“怕了吧?聽師傅的話,我們找戶老實的莊戶人家嫁了,那日子不比跟著展昭安穩?”三月頓了頓捶肩的動作,繼而故意大力捶打著付歸和,道:“師傅,你要的聘禮太多,莊戶人家娶不起我!我還是等貴人籌錢吧。”

“死丫頭!師傅的話都不聽了?展昭哪裏好?”其實他更想問,這呆丫頭哪裏好,展昭怎麽就不長眼了?把他原先的計劃都給打亂了!

三月傻樂地笑道:“貴人哪都好!尤其是長得俊。”

得,付歸和心想這是沒法勸了。可看著三月甜蜜蜜的模樣,也不由心生安慰。她跟展昭好好的那便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師傅看起來有些松口的意思啊,分分鐘成全展昭的意思啊。不過,你們覺得展大人的情路會這麽順暢嗎?真是太傻太天真了。大師兄馬上就要樂顛顛的來攪局了。陳家人沒一個好東西!鑒定完畢!

感謝 舞輕漓 親的手榴彈!!

呀,說起來,有不少親給我投地雷,我都忘記答謝。無以回報,只能讓展大人吃肉給你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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