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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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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更新很勤快,求表揚!

就這般,展昭聽了一夜的鬼怪雜談,他是沒什麽。反倒是講故事的人自己嚇自己,疑神疑鬼草木皆兵,死活不敢回房,硬是拖著他陪她在廚房枯坐。他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般,試圖安慰道:“開封府是官家之地,有天威照拂,鬼怪不敢在此作祟放肆,你盡管放心。”

三月搖頭:“後宅不比公堂陽氣旺。一屍兩命,怨氣沖天,我又去過現場,目睹她的慘狀,她不找我找誰?”

“你與她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為何找你?”

“水鬼找替身不需要緣由,全憑眼緣!”

展昭啞口無言,眼緣?都死絕涼透了,何來眼緣一說?到底是誰合了誰的眼緣?即便他能陪她枯坐一夜,與禮也是不合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於他們都不利。想了想,將她給的護身符還給她:“你帶著這保身符,想來冤魂厲鬼不敢近身。”

三月瞧著亂糟糟一團的符紙,面色糾結,一張符紙就想讓惡靈退散?怎麽可能?若是真那麽有效,她也不會一回來就在房間四處貼滿符紙,法力不夠只能數量來湊。“這保身符是給你保平安的,哪有收回的道理?再說,我也不缺,想要幾張畫幾張便是了。”

展昭心想她既然會畫符,不如就讓她再畫一張,道:“你可會畫困煞符?畫一張來,我貼在停屍房門上,困住她。”

三月頓時大喜,她怎麽就沒想到?還是貴人腦子好使。

方琪溺水一案並無懸念,是投河自盡。盡管知曉她生前傾慕如玉公子,也同如玉公子有所往來,甚至在她死前有人見她在茶館與如玉公子會面,但也確實是跳河自盡。此事稍加推測便能想到前因後果——方琪傾慕如玉公子,失身於他,珠胎暗結。如玉公子卻不認賬,方琪心灰意冷走投無路跳河自盡。

然而,推測終歸只是推測,無憑無據,誰也不能拿如玉公子怎樣。如玉公子又一口咬定是方琪幾次三番找上門來,他不過是出於禮節招呼了一番,絕無越軌之舉,她腹中的胎兒更與他毫無關系。

隨著案子的水落石出,方琪下葬,三月懸著的心才算落回了原處,那幾日她當真是不能安寢。整宿整宿做夢,各種各樣的夢,稀奇古怪的夢,醒了又記不得。聽聞案子告破方姑娘入土,她幾乎都想去她墳前上香燒紙錢,求她莫要再對她揪著不放。

因為這些日子睡下就做夢,她都怕了睡覺。不睡便只好熬夜給師傅做衣衫,幾天熬下來竟硬是給做完了。待到案子了結,她已經開始打包行裝準備回白落山過年。

尋了個空去跟展昭道別,越是到年尾,展昭越忙,摸不準他何時在,只能守在大門口等。等得無聊,不由地跟門房扯起家常來。聊了一會兒,只見小燕哭喪著臉從外頭回來。不等三月發問,小燕就拉著她的手嚶嚶哭泣——如玉公子要嫁人了!

啊?如玉公子要嫁人?

“如玉公子要入贅羅家!不是嫁人是什麽?”小燕絞著手中的帕子,憤憤不平。“一定是羅家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脅迫公子入贅!誰不知道羅家小姐其貌不揚,偏偏眼界高,挑三揀四拖到二十有二還未出嫁!公子去羅家表演了幾次,就被她給惦記上了!公子雖在街頭賣藝為生,卻也是有骨氣的,怎麽會願意入贅?定是羅家仗勢欺人暗中使手段!”

三月也很吃驚,如玉公子有沒有傲骨她不得而知,但前幾日大街小巷還在議論如玉公子搞大姑娘家的肚子不認賬,害得姑娘跳河自盡。轉眼就有人家不在乎流言蜚語娶他進門,他的行情未免太好了。其實,嫁入高門也算是好歸宿,總比在街頭賣藝強。“小燕,如玉公子如今名聲這樣差,羅小姐仍願意嫁給他,想必是極中意他的,也算是好姻緣了。”

“哪是好姻緣?如玉公子風度翩翩,不食人間煙火,謫仙一樣的人物,跟滿身銅臭的羅小姐硬湊一塊,能和美才怪!反正,這門親事我不看好!簡直糟蹋公子!”說罷擰著手帕悲憤離去。

三月嘆了口氣,小燕也是走火入魔了,被如玉公子迷得神魂顛倒。門房的老李也是搖頭,如玉公子來到開封幾個月,話題不斷。看看這些小姑娘,一個個都豬油蒙了心,瞎了眼,識人不清。

其實除了前些日子的方家姑娘自盡一事,昨日東街街尾齊家的小女兒瞞著家裏喝落胎藥,一屍兩命。聽聞齊家閨女也跟如玉公子有往來,這事不光彩,只對外宣稱女兒得病暴斃。他會知曉是因為他跟齊家住得近,也還有點沾親帶故。要他說,如玉公子哪是善茬,只怕這事還沒完。

三月等了許久才等到展昭,見他行色匆匆的模樣,她也不好多嘮叨,只簡潔地告知明日要離開開封府回去陪師傅過年。展昭早知曉她要回去,一直想盡量騰出時間送她一程。可眼下實在脫不開身,也說不準何時能得空。除了叮囑她路上小心之外,其他事著實有心無力。

“此去白落山的路途雖不遠,可你一個姑娘家獨自上路總歸讓人掛心。記得多留些心眼,莫要走夜路,宿在外頭時小心門戶,錢財不可外露免得引人覬覦。”展昭只覺得有交代不完的事,說起來竟滔滔不絕,提到錢財,又問:“身上的銀子可夠?”思及她的迷糊,也不等她回話,取了張銀票遞給她,“窮家富路,多些銀兩傍身總歸妥當點,你先收著。”

三月急忙搖頭拒絕:“我的銀子夠花費,白落山不遠,幾日功夫罷了,哪會出岔子?當日你在太康縣甩下我,我不一樣好好地尋到了毛莊鎮找到了你嗎?放心便是。”

其實當日擺脫她之後他心裏多少也有些記掛。不與她爭辯,將銀票放入她的隨身的小挎包中,

道:“你且收著以防萬一。”

“可是……”三月為難,她怎麽能要他的銀子?

見她如此,展昭改口道:“就當是借你的。”

三月低聲嘟嚷:“借啊……那我要看仔細了,免得到時候你訛我。”抖開銀票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立即將銀票丟還給他,“一百兩!萬一丟了,把我賣了也還不起!不要!”懷揣一百兩銀票才危險!再者,從開封府到白落山三四天的路程,哪用得著這麽多?

“收著,萬一遇到麻煩也可破財消災。”不容拒絕,他再次將銀票放入她的挎包中。三月有些不樂意:“哪會遇到麻煩?我闖蕩江湖這麽久,一直都很順。而且,我會功夫,能擺平。”

不提功夫他都忘了她那幾下花拳繡腿,別的他未曾見識過,但是輕功就……她師傅怎麽能放心讓她下山闖蕩?若真遇到歹人,乖乖交出銀票破財消災就是,就怕她逞能。展昭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她明日就要動身,即便他有心指點她的功夫也來不及,待她下回來了再尋機會吧。眼下只能叮囑:“遇著歹人莫要逞能,給他們錢財便是。”

“那怎麽成?一百兩,賣了我也還不上!再說,行俠仗義是應該的,哪能不戰而逃?”貴人是叫她遇到事把銀子送上求饒?未免太沒骨氣了?

“還不上便不要還。一路順風最好,若真有個萬一,切莫沖動。你那點功夫不夠用!”展昭頓時懸了心,聽她的語氣,她還想行俠仗義?遇到兩個壯漢她就應付不來了,真不省心。

三月被他繞糊塗了,這銀子到底要不要還?唔,他非要塞,那她只能辛苦一點看好銀票,年後完璧歸趙。但他說她武功不濟,她不服!她雖然沒有用心習武,可還是有點花架子的!忽然,心裏起了壞主意。

展昭瞄見她嘴角的竊笑,下一瞬,掌風撲面,他本能地偏頭避過。心中暗笑,小姑娘不服被批功夫不濟,要偷襲雪恥呢。三月的手掌停在展昭頸邊,眼裏盛著惱意,偷襲失敗!收掌再襲,展昭紋絲不動,躲都不躲,以掌接住她綿軟的拳頭。

三月擡眸望去,只見他面上帶笑,一幅逗你玩的神情,惱得她幾乎要拳□□加。即便她真的拳□□加也不是他的對手,展昭再一次以掌接住她的拳頭,不給她收拳的機會,握住了她的拳頭,笑道:“你習武天分不高,倒是可以練練輕功,危急時刻方便逃命。”

“我哪有那麽不濟?”展昭松了手,她才得以收回拳。貴人功夫了得,師傅都不是他的對手,她更不是!但她也沒那麽差才是,總比不習武的姑娘強。嘟嚷完,在挎包中翻出一個符袋,晃了晃:“這是我特意去大相國寺求來的財運符,高僧畫的,給你。”她連回家的路費都要他資助,自然沒有閑錢給他買節禮。送禮不如送錢,有了財運符,財源滾滾來。

展昭一楞,恍了神。那日她說要畫財運符給他被他婉拒,難道她是以為他嫌她畫的不夠湊效,這才特意去大相國寺求了一枚?無奈一笑,接了過來:“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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