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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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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一直有個夢想。

她夢想著能夠有一天,可以生活在一個不再那麽大的房間裏,臨窗靠海,聽著海風吹,沐浴著清晨的暖陽,每天被鳥兒們的啾唧聲喚醒,如果……如果能和在意的人在一起……就更好了……

但這畢竟是夢想,她從來沒有癡想過能夠實現,作為拉斐爾·克萊因,她從一開始,就沒有了這個機會和權利——

粉藍色的病房裏,正中央是一張紫羅蘭色的大床,床上躺著一個脆弱的金發人兒,仿佛一觸就要隨風逝去。

清晨的陽光照進來的那一刻,她那細密的長睫毛微微顫動著,下一瞬,就綻放開來露出了一對恍如天際的眸子。

**

拉斐爾從沈眠中醒來,這一睡,仿佛就睡了一個世紀,長長的虛無令她不想脫離,然而,她還是回來了。

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她曾經再熟悉不過的那間病房的吊頂,曾經的她,在這裏度過了太多的童年時光。眼睛又變得晦澀起來,拉斐爾輕轉過眼,就看見了一片那樣耀眼的銀光,是那麽似乎遙不可及,這流轉的光芒真的刺痛她的眼。

“伊……”紮克……她想說,卻萬般思緒堵塞在喉,這個人,難道在她昏過去的時候一直守在這裏嗎?那麽,那模糊之中感受到的氣息就是他的了……真的好溫暖,她真的好怕,得到之後就是失去。

她伸出沒有被他握住的右手,漸漸恢覆的身體知覺讓她感覺到了左手皮膚上不斷傳來的溫度,令人心醉。右手顫抖著,遲疑著觸到了他那耀眼的發絲,一點點地順著發絲撫摸著,拉斐爾感覺她的心在顫抖,就像她的手一樣。

她低下頭,第一次湊在他的耳邊,那樣的近距離讓她心中有些得意的同時又有些心酸,她閉上眼睛,用還有些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吟唱著:“And my daddy said ‘stay away from ……Begging you ‘please don't go ’”到這裏,突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拉斐爾強忍住湧上來的那股酸澀,眼睛酸脹著,霧氣模糊了她的眼睛……她沒看見伊紮克原本靜靜擺在她床鋪上的手一陣強烈的顫栗。

她也不管什麽了,既然開始了,就唱下去!

“……Escape this town for a little while……But you were everything to me,I was begging you please don't go!”

空靈的清澈嗓音回蕩在空曠的室內,拉斐爾已然淚流滿面,情難自拔。

伊紮克的手緊緊攥住床單,青筋幾近崩裂。他一直都知道,雖然只有拉克絲才作為歌手而聞名,但作為姐姐的拉斐爾其實資質完全不輸妹妹,他一直都知道,可直到這一次他才第一次聽到拉斐爾的歌……可是他寧願沒有聽過!

那溫柔悲傷的嗓音就像是一只貓的爪子,先是軟軟地拂過他的心頭,然後——就變為利爪狠狠地撓過,讓他的心四分五裂,痛得無以覆加,‘阿斐……這就是你的感覺嗎?’

拉斐爾眼角的淚,止不住地滾落,劃過她的面頰,她的右手緊緊貼著伊紮克的發絲,輕柔地劃過他的面頰,貼上他的耳際,她微微擡起頭,一個輕柔的吻就那麽落在伊紮克的發頂。

伊紮克就感覺到,那麽輕,那麽燙的一個吻落在自己發頂,心尖都在顫栗!他還忍什麽!!

身隨心動,伊紮克立刻欺身過去,將那個跪坐在他面前的女孩緊緊抱在了懷裏,這一次,就什麽都不顧了!

拉斐爾渾身一顫,感受著那清朗氣息滿滿包圍了自己的感覺,簡直呼吸都不能自已!但是又怎樣呢?她就是要放縱這一回!什麽責任,什麽家族!都丟到一邊,她現在只要把自己心裏最想的說出來就好了!她就想,就只想要面前的這個少年!其他的什麽都不要!

她伸出手,緊緊攥住了少年的衣擺,把自己的臉深深埋進去,伊紮克也順應著緊緊抱住了她,兩個人的身形緊緊貼在一起,就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房間外,西格爾沈默不語,他看了看身邊捧著一束鮮花的翠發少年,一臉的歉意:“抱歉,尼高爾,現在……”

“沒關系,伯父。”翠發少年只是溫柔地笑笑,不在意地說:“我只是來看看拉斐爾,既然她沒有空,那我過會兒再來吧。雷——”他看向雷,另一邊,拉克絲溫柔地摸了摸雷的頭發,安撫著滿臉擔憂的男孩,“別擔心,姐姐會好起來的,我們先不要打擾她吧,走——”她轉過頭,看著尼高爾說:“我們去看下唐納修吧?”“好啊。”

**

醫院療養區的一角,一個紅發的少年一臉溫和地註視著一株盛放的雛菊,碧色的眼睛裏,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吶,這樣,你就不會愧疚了,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雛菊(延命菊),花語:愉快、幸福、純潔、天真、和平、希望、深埋心底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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