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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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禦跑了。
溫扆背上書包，鎖上教室門，一轉身，就看見楚祁站在門口看著他。
他最近不知道怎麽了，頭發染黑了，也開始穿校服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個，耳釘耳環全摘了下來，看起來很乖的樣子。
溫扆瞇了瞇眼，笑了一聲：“好久不見。”
楚祁支支吾吾地站在那裏，說：“嗯嗯，我有話和你說。”
【我壓他手上拿著情書】
【我壓他拿的是同學錄】
【堅定秦禦股不動搖，長得再帥也不行】
溫扆依言往前走了幾步：“什麽事？”
他彎眸笑著，眼裏含著千重山色。
楚祁一咬牙，把身後的東西拿了出來：“給你。”
一本五三。
【…………】
【…………】
【…是我念書太少】
溫扆伸手接過，紫色的封皮帶著光滑的質感：“畢業禮物？”他隨手翻了一下，不是新的，每頁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跡。
“對。”楚祁抿了抿唇：“我這幾天努力做的，這是證明，我聽說你要去南開，我們一起努力，如果我考上那個大學，你可不可以答應我？”
沒有說是什麽，但是不言而喻。
溫扆翻練習冊的手一頓，從口袋裏摸出幾顆糖，把它夾在書頁裏還給他：“謝謝，考試加油。”
是拒絕的意思。
楚祁握緊拳，他有些惶惑和不甘：“為什麽？”你不就是喜歡好學生嗎？
溫扆看著他，語氣溫和：“因為我們都有更好的選擇。”
為了防止走錯路，溫扆和他提前一天先去了考場踩點。
秦禦站在那間學校門口，有些工人正在那裏安裝攝像頭。明明尚未開始，他卻無端有種緊張感。
手心被輕輕握住。
秦禦擡頭看向一旁的溫扆，他偏頭對他笑了笑，黑色的眼眸像月色下撒著細碎星辰的粼粼波光。
他的心便安定下來了。
【媽耶有男朋友真好】
【是有主播這個男朋友好叭】
【我眼紅了】
【我眼綠了】
【我眼黃了】
【滴，紅綠燈正在維修中，請小心慢行】
大學很大也很靜謐，沿路種了很多枇杷樹，亭亭如蓋，微有暗香湧動。
溫扆忽而轉頭對秦禦說：“你吃過枇杷嗎”
秦禦正在四處張望，聽到問話楞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長得好醜。我喜歡芒果。”
【芒果是全天下最好吃的水果！】
【蘋果不服】
【櫻桃不服】
【水蜜桃不服】
“芒果也好吃，不過聽說這間學校開辟了一塊地可以在那裏種枇杷，結出來的果子也可以自己吃，我們去種吧。”
“你這家夥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啊，枇杷樹結果要等到明年，我們又不在這裏讀，好麻煩啊。”秦禦皺著眉頭念叨，但還是被拉去了。
等種完，又逛了一會，天色便暗下來了。
天上下起了小雨，秦禦便拉著溫扆走出校門。
門口便是一條馬路，黑漆漆著，時不時經過一輛車。
秦禦剛上前走一步，一邊偏頭說著：“既然下雨了，不如……”右邊就開過來一輛飛速的摩托，溫扆猛地一拽他的手腕，秦禦就靠到了他的懷裏。
虛驚一場。
“別亂走。”他有些無奈。
秦禦背對著靠在他肩上，有些淡淡的中藥味縈繞在他鼻尖，還有一聲，一聲，緩慢的心跳聲。
他突然有些緊張，紅著耳朵退出了他的懷裏，過了一會，又磕磕巴巴的說：“大，大好夜晚，不，不如我們……”
溫扆意外地挑了挑眉。
……
十分鐘後
酒店內。
“對三。”
“要不起。”
秦禦低著頭出完最後一張牌，夢吟似的說了一聲：“我贏了。”
說著就倒在了一旁的桌上。
溫扆低笑了一下，把自己手上的大小王放下，上前為他整了整衣領，然後一用力，便將他抱了起來，折起來的衣袖下，是流暢的肌肉線條。
秦禦下意識往舒適的地方蹭了蹭，嘟囔了幾句，沒醒。
他把他放到床上，蓋上被子，轉身要走，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啪的一聲。
原本蓋在秦禦身上的被子滾到了地上，他翻了個身，身子也在床邊搖搖欲墜。
溫扆上前俯身撿起被子重新給他蓋上，又看了他一會，眼裏的笑意淺淺。
“再見。”
【恭喜主播溫扆完成原主夙願，獲得積分10萬】
【恭喜主播溫扆在直播間投票環節獲得5000萬票，獲得積分5000萬】
【此環節共獲積分5010萬，總積分15010萬，排名上升0.1%，現在排名為19987，請主播繼續努力】
漫天的風沙，一切都靜悄悄的。
所有人都戴著口罩低著頭，沈默不語的趕路。
溫扆手上提著個塑料袋，慢慢往回走，他撐著把長柄黑傘，步履緩緩，與身邊的人不像是一個世界的。
【日常吸主播美顏】
【口罩都擋不住主播的顏了嗚嗚嗚】
【咦，這是什麽世界】
有個老奶奶駐著拐杖有些狼狽地趕過來，她看到溫扆一楞，高興地笑了：“01先生，是剛去領物資回來了嗎？”
剛說完，就吃了滿嘴沙。
老奶奶猛地咳了幾下，從口袋裏抽出口罩戴上，一陣風吹過，她有些不穩地晃了晃，連忙扶住拐杖。
溫扆點了點頭，打開手裏的塑料袋，裏面還裝著一袋。他提出來一袋給她，上面有個標簽標著:5421。
老奶奶驚喜地睜大眼睛，什麽也沒說，只是鞠了躬，連忙又駐著拐杖回去了。
在這個破地方呆久了可對身體不好。
溫扆的手表亮了，發出瑩瑩的藍光：
【叮，您的快遞已通過審核，將在五分鐘內到達～】
溫扆點了一下手表表面，藍光消散，又變成了當地時間。
他的家在一群高低不平的居民樓裏。
每棟樓都歪歪斜斜的，像是被人隨手插上的一樣。
溫扆剛走到門口，身後就是一陣風沙呼嘯。
一只足有兩層樓的蜜蜂停在了他身後。
蜜蜂的網格覆眼發出了一陣淡淡的藍光，藍光掃過溫扆，發出一個機械女音：
【自動掃描】
【確認接件人】
【蜂巢快遞員5481345192為你服務】
接著它的翅膀成90度折起，一扇小門在風沙中隱隱出現，門慢慢開啟，一個長方體黑箱被吐了出來。
【祝您購物愉快！】
蜜蜂很快又飛走了。
溫扆走到黑箱前，在黑箱的右下角有一小行字：
爭騰游戲有限公司。
※※※※※※※※※※※※※※※※※※※※
番外：
因為清明，學校放了長假。
闌珊拎著車鑰匙下樓，想著順便給某個家夥掃個墓。
走到樓下，卻看見秦禦正牽著個小孩站在一棵枇杷樹下。
畢業後他們也沒怎麽聯系，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在高中同學聚會上，那個時候剛聽聞溫扆死訊沒多久，他坐在那裏聽著別人惋惜的說著話，頭發亂糟糟的，眼尾通紅。
聽說，溫扆前一天晚上還和他在一起。
她走上前，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車鑰匙說：“找我的?”
秦禦將視線從枇杷樹上移了下來，顯然也有些意外：“你在這裏讀?”
“你以為我是你那麽學霸嗎?還能跑去南開。”闌珊沒好氣的接話，卻見他眼神一黯，像是觸碰到了什麽心事。
闌珊順勢轉移了話題：“結婚了?”孩子都有了。
秦禦聽懂了，眉眼浮起些無奈：“領養的，老頭子總叫囂著要有後。”
身旁的小孩卻是挺著小胸脯，奶聲奶氣的說：“是爸爸看我可愛挑中的我。”
“噗。”闌珊笑著蹲下來逗他：“那你爸爸給可愛的你取了什麽名字啊?”男孩杏眼濕濕軟軟的看著她，一點也不怯生：“溫於。”
聽到這個姓，闌珊楞了一瞬，下意識地看向秦禦，秦禦有些不自在地移開雙眼，耳朵有些紅：“我就是取著玩。”
事實上當初知道小男孩姓氏後，老爺子追著他打了一個晚上。
闌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好奇的問：“你來這裏找誰嗎?”
秦禦搖了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枇杷樹：“我來看看這棵枇杷樹長得怎麽樣了。”
闌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裏是學校專門空出來給師生種枇杷樹培養自力更生意識的，她有些意外：“你還來這裏種過枇杷樹?”
秦禦低眸，淡淡的說：“閑時種過。”
闌珊看他情緒不高不敢再說什麽，轉而談起了最近的現狀，聊了一會，就見秦禦開口說：“我還有事，我們先走了。”
聲線淡漠，不覆以往。
闌珊也沒留，兩個人分開後，她就開車去附近的花店買了幾束花駕車去了墓園。
天上有些落雨，闌珊從車的後備箱裏拿出一把黑色的傘打開，轉身就被一個男孩撞得退了一步。
“溫於?”她有些意外地接住他，小男孩頭發濕濕的貼在臉上，圓圓的杏眼彎彎的像月亮：“闌珊姐姐。”
“你爸爸呢?”闌珊蹙眉看了看附近，就見一個人正背對著她站在一處墳地前，黑色的西裝被水漬暈開一層層暗色。
“爸爸在看朋友，我看見姐姐就先過來了。”溫於乖順地抓著她的手，牽著往前走。
闌珊不敢太靠近，就牽著溫於站在不遠處等著秦禦。
他看起來很難過。
不同於同學聚會看到的那樣狼狽，他衣裝被熨燙得很整齊，只是頭發被雨水淋得有點散亂，眼裏甚至還帶著笑，似在說什麽。
風牽著細小的雨傾灑進傘下，還有一句低聲說的話：
“我原諒你了。”
“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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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扆瞇了瞇眼，笑了一聲：“好久不見。”
楚祁支支吾吾地站在那裏，說：“嗯嗯，我有話和你說。”
【我壓他手上拿著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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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扆依言往前走了幾步：“什麽事？”
他彎眸笑著，眼裏含著千重山色。
楚祁一咬牙，把身後的東西拿了出來：“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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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扆伸手接過，紫色的封皮帶著光滑的質感：“畢業禮物？”他隨手翻了一下，不是新的，每頁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跡。
“對。”楚祁抿了抿唇：“我這幾天努力做的，這是證明，我聽說你要去南開，我們一起努力，如果我考上那個大學，你可不可以答應我？”
沒有說是什麽，但是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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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祁握緊拳，他有些惶惑和不甘：“為什麽？”你不就是喜歡好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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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耶有男朋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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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紅了】
【我眼綠了】
【我眼黃了】
【滴，紅綠燈正在維修中，請小心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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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扆忽而轉頭對秦禦說：“你吃過枇杷嗎”
秦禦正在四處張望，聽到問話楞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長得好醜。我喜歡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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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家夥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啊，枇杷樹結果要等到明年，我們又不在這裏讀，好麻煩啊。”秦禦皺著眉頭念叨，但還是被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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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禦剛上前走一步，一邊偏頭說著：“既然下雨了，不如……”右邊就開過來一輛飛速的摩托，溫扆猛地一拽他的手腕，秦禦就靠到了他的懷裏。
虛驚一場。
“別亂走。”他有些無奈。
秦禦背對著靠在他肩上，有些淡淡的中藥味縈繞在他鼻尖，還有一聲，一聲，緩慢的心跳聲。
他突然有些緊張，紅著耳朵退出了他的懷裏，過了一會，又磕磕巴巴的說：“大，大好夜晚，不，不如我們……”
溫扆意外地挑了挑眉。
……
十分鐘後
酒店內。
“對三。”
“要不起。”
秦禦低著頭出完最後一張牌，夢吟似的說了一聲：“我贏了。”
說著就倒在了一旁的桌上。
溫扆低笑了一下，把自己手上的大小王放下，上前為他整了整衣領，然後一用力，便將他抱了起來，折起來的衣袖下，是流暢的肌肉線條。
秦禦下意識往舒適的地方蹭了蹭，嘟囔了幾句，沒醒。
他把他放到床上，蓋上被子，轉身要走，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啪的一聲。
原本蓋在秦禦身上的被子滾到了地上，他翻了個身，身子也在床邊搖搖欲墜。
溫扆上前俯身撿起被子重新給他蓋上，又看了他一會，眼裏的笑意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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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驚喜地睜大眼睛，什麽也沒說，只是鞠了躬，連忙又駐著拐杖回去了。
在這個破地方呆久了可對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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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您的快遞已通過審核，將在五分鐘內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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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棟樓都歪歪斜斜的，像是被人隨手插上的一樣。
溫扆剛走到門口，身後就是一陣風沙呼嘯。
一只足有兩層樓的蜜蜂停在了他身後。
蜜蜂的網格覆眼發出了一陣淡淡的藍光，藍光掃過溫扆，發出一個機械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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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扆走到黑箱前，在黑箱的右下角有一小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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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清明，學校放了長假。
闌珊拎著車鑰匙下樓，想著順便給某個家夥掃個墓。
走到樓下，卻看見秦禦正牽著個小孩站在一棵枇杷樹下。
畢業後他們也沒怎麽聯系，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在高中同學聚會上，那個時候剛聽聞溫扆死訊沒多久，他坐在那裏聽著別人惋惜的說著話，頭發亂糟糟的，眼尾通紅。
聽說，溫扆前一天晚上還和他在一起。
她走上前，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車鑰匙說：“找我的?”
秦禦將視線從枇杷樹上移了下來，顯然也有些意外：“你在這裏讀?”
“你以為我是你那麽學霸嗎?還能跑去南開。”闌珊沒好氣的接話，卻見他眼神一黯，像是觸碰到了什麽心事。
闌珊順勢轉移了話題：“結婚了?”孩子都有了。
秦禦聽懂了，眉眼浮起些無奈：“領養的，老頭子總叫囂著要有後。”
身旁的小孩卻是挺著小胸脯，奶聲奶氣的說：“是爸爸看我可愛挑中的我。”
“噗。”闌珊笑著蹲下來逗他：“那你爸爸給可愛的你取了什麽名字啊?”男孩杏眼濕濕軟軟的看著她，一點也不怯生：“溫於。”
聽到這個姓，闌珊楞了一瞬，下意識地看向秦禦，秦禦有些不自在地移開雙眼，耳朵有些紅：“我就是取著玩。”
事實上當初知道小男孩姓氏後，老爺子追著他打了一個晚上。
闌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好奇的問：“你來這裏找誰嗎?”
秦禦搖了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枇杷樹：“我來看看這棵枇杷樹長得怎麽樣了。”
闌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裏是學校專門空出來給師生種枇杷樹培養自力更生意識的，她有些意外：“你還來這裏種過枇杷樹?”
秦禦低眸，淡淡的說：“閑時種過。”
闌珊看他情緒不高不敢再說什麽，轉而談起了最近的現狀，聊了一會，就見秦禦開口說：“我還有事，我們先走了。”
聲線淡漠，不覆以往。
闌珊也沒留，兩個人分開後，她就開車去附近的花店買了幾束花駕車去了墓園。
天上有些落雨，闌珊從車的後備箱裏拿出一把黑色的傘打開，轉身就被一個男孩撞得退了一步。
“溫於?”她有些意外地接住他，小男孩頭發濕濕的貼在臉上，圓圓的杏眼彎彎的像月亮：“闌珊姐姐。”
“你爸爸呢?”闌珊蹙眉看了看附近，就見一個人正背對著她站在一處墳地前，黑色的西裝被水漬暈開一層層暗色。
“爸爸在看朋友，我看見姐姐就先過來了。”溫於乖順地抓著她的手，牽著往前走。
闌珊不敢太靠近，就牽著溫於站在不遠處等著秦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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