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了鼓眼睛，做對不起時期的應該是他吧，弄了好些仙女什麽之類的在身邊呢。

只是，他彈腦袋的舉動做的又簡單又熟悉，儼然是後來又養成的習慣，使得她的心越發甜蜜，笑容也更加明媚，抵著他的額頭道，“多謝秦君大人原諒！”

他又露出一副笑容，只是這次苦笑居多。千葉離的極近，能夠清楚看到他眼睛深處的黯然，是傷心和失落。

也許他們的婚後生活並不快樂，也許他們的相處方式並不完美，也許他們在一起還不如相忘於江湖。

“你讓開些，我必須給他們一個交待。”秦依宇推了推千葉，就算現在變成這種狀況，他也從未後悔自己當初的強人所難。

然而千葉卻給了他一個虛弱的笑容，周圍的人則發出一聲意味難明的驚呼，“這是怎麽回事？”

千葉覺得世人最蠢的一種死法就是自殺，最痛的一種死法也是自殺，不過，好歹也算是一種心甘情願的死法，也算是死得其所？

秦依宇因為傷重落在手邊的仙靈劍，如今被她當成是拾起來歸還的模樣握在手中，尖利的劍鋒刺穿了她的腹部，還好她還記得有個穴位對人來說算是至關重要，就是沒有紮心臟死的那麽快。

血液流失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要慢，秦依宇發現異常也比想象中的要快。

他幾乎是用吼的，一把撈起她的身體，眼神慌亂無比，剛剛的笑容完全逝去，“你瘋了！”

千葉覺得自己確實瘋了，不然她不會這麽怕痛這麽怕死的情況下，能夠這麽甘願地為他去死，她甚至還能挑起嘴角笑，盡管有血從嘴裏流出來，卻笑的很甜。

“你別害怕，我才不會死呢。”她笑著說道。

秦依宇卻不管，捉住她的手就要輸入仙力，然而如今這個身體沒有半分靈根可以儲存靈力，仙人的仙力一旦入體只會加速死亡。

這世界從來沒有仙人能夠拯救凡人的說法，便是能夠氣死回生，那個人也得同樣是仙人才行，不對等的身份會讓其死的更快，更爽利。

秦依宇怔然地望著她的臉，俯下身來，親吻她的唇，喃喃自語道，“對，你不會死的，每次我以為你要死的時候，你總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

他說著這話，千葉卻覺得臉上好像下了雨，那雨打落在臉上，溫熱中又有一股冰涼之意，心頭忍不住一顫，她竟然在他的仇視之中又獲得的憐惜，她於他應該是最相配的，只要沒有這該死的上仙界。

千葉想要再伸手安慰他，卻覺得眼前越來越空，身體也越來越寒，她竟是親眼見到自己的身體化為五彩光點消失。秦依宇則孤身跪在那裏，如同一只蜷縮起來的蝦，緊緊抱著懷中早已不存在的東西。

她的淚忍不住一重，紛紛揚揚地落下。

“上仙界，秦君之妻千姬亡，秦君自請寒冰仙府，萬年不曾踏入上仙界寸土。”

千葉再擡起頭時，卻是小鏡平靜如水的聲音，好似為秦依宇的一生畫上句號一般。

她擡起手，將淚珠彈去，悶聲不語。

“你已經看到了，若是你繼續和秦依宇在一起，他日不是你死便是他亡，順便再說一句，活下來的那個人定然要比死更加痛苦。”

他已經將自己所知的明確告知，只期望她不要和秦君一樣那麽癡迷，非要逆命不可，這命盤早已註定，焉能改變。

“謝謝，我已經清楚地看到了。”千葉點點頭，身上還有那股子冷意，她心緒難平，難道真要遠離他。

小鏡張了張嘴，雪白的臉上有些踟躇，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對是錯，亦或者只是加重了兩人想要在一起的執念。

千葉卻已經不想再擡頭看他，小鏡的生活就像是已經寫好序章的一本書，書中描述的種種是他要遵循的規則，因為各種不易，他還要對一切冷眼旁觀。

假設說她是被命運拖進來的第三者，小鏡就是那個命運齒輪上擔當齒輪的人，個人的觀點實在難以湊到一塊。

千葉扭轉身，捏了個劍訣，招出飛行劍，身形往上一躍，淒涼的表情已經收了起來，至少在這青山的另一邊，秦依宇還好好的坐在那裏等她歸來。

小鏡探身望了望萬丈深谷，又擡頭看了看離去的千葉，從她剛才那番不平靜的臉上實在難以看到她的打算。

別人尚不知曉她的脾氣，他卻是觀察了那麽久，知之甚多，越是冷靜代表心中越是有主意，自己的這番打算竟未收到預料中的答案，是禍是福？

這邊，千葉落在石臺上，瞇眼打量了一番，哪還有某人的影子，原本該是端坐著破陣的人只留下一地的寫寫畫畫。

她低頭看著那處，思及兩人在一起或許會因為性格不和，漸漸產生矛盾，最後不是鴛鴦反成冤家；又想到既然已經知曉了這種狀況，何不遇到事情時退後一步，終不會讓自己失了那人的心。

這種不確定的心情猶如一根棍子一樣攪亂了她平靜的心情，她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平靜，相反，心底有著各式各樣的怨懟，既怨自己能把日子混成那個樣子，又怨秦依宇最後的恩斷情絕，一時哀怨失望，一時又咬牙切齒。

過了一會兒，她擡起頭，還是沒見到秦依宇的身影，心中難免有些焦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那未來之中沈浸了多久。

她來回在石臺上走動，又用神識探測了一番，仍舊無什麽蹤影，情急之下，攏手在唇邊大喊秦依宇的名字。

青山之上聲音傳的很遠，一陣回聲又傳過來，嘶啞的聲線有些粗。

沒有任何回應的聲音，千葉站在那裏，竟是有股說不上來的委屈慢慢往胸口蔓延，那種沈悶的氣氛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扶住剛才那人所坐的石墩，瞳孔之中映射出一抹冷芒，想到自己從未在乎過秦依宇的來去，兩人每次相處之時，他若是被自己氣到了，往往都是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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