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容祁這家夥竟然還記得這茬！

“沒什麽關系。”我沒好氣道，“反正肯定比你和那葉婉婉清白得多……哎喲！”

我話還沒說完，容祁就恨恨在我腰間掐了一下。

“這是懲罰。”容祁道，“慕家這個少爺，我之前就聽說過，性子是出了名的冷漠，你難道不覺得他對你太好了？”

我呆了一下。

“他應該就是外冷內熱吧。”我不以為然，“我覺得他人還挺好的……哎喲！”

容祁又掐了我一下。

“你幹嘛啊！”我氣得直接砸他枕頭。

“算了，跟你這種蠢女人說了也沒用，料你也不敢紅杏出墻。”容祁懲罰般重重地咬了咬我的嘴唇，“你先告訴我，你在湖底，遇見了什麽。”

“哈？”我沒反應過來。

容祁黑眸微微一沈，“你在被那些屍蘿攻擊時，雖然是我將你救下來，但以那屍蘿的數量，如果沒別人出手幫你，在我趕到之前，你就應該被他們殺了，哪裏等得到我來救你。”

我這才想起來，我忘了和容祁說那個白絲帶的事。

我忙細細說了一遍。

容祁好看的眉頭皺作一團，沒有說話。

“容祁，你說，為什麽慕夫人要救我？”我道，“不僅如此，後來她在慕家老宅現身時，也完全沒提這件事。我總覺得她是在刻意回避，所以我也不敢主動提。”

容祁沒答話，只是突然看著我，那眼神似乎想從我身上看出朵花兒來。

“你幹嘛？”我心裏發毛。

“舒淺，你有沒有想過，你和慕家大小姐，都是純陰八字、奇硬命格，這事太過湊巧了？”容祁驀地開口。

我楞了一下，“是有些湊巧。”

容祁搖搖頭，“不是有些而已，而是太過湊巧了。我同你說過，你的命格和八字，已經是千年難得一遇，可慕家人，竟然也湊巧出現一個這樣的女孩？”

“你想說什麽？”

容祁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又問我：“舒淺，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你的八字命格，應該是人為，而不是巧合嗎？”

我點點頭。

“慕家小姐，亦是如此。”容祁道。

我呆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慕家這個八字純陰、命格奇硬的女兒，是他們故意生出來的？”

“不錯。”容祁淡淡道，“之前在慕家祠堂時，你有沒有註意到，上面慕家女子的生辰？”

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開玩笑，誰去別人家祖宗的靈堂，還看生日的？

容祁恨鐵不成鋼地彈了一下我額頭，道：“慕家所有女子的生辰，都是陰年陰月陰日。”

我呆住。

如果說，一個八字純陰的女兒是巧合，那一大幫，就肯定就是人為了。

我記得，容祁說過，我這樣八字純陰、命格奇硬的人，八字容易控制，只需要控制出生日期就好了。可困難的，在於命格。

容祁之前說，命格很難控制，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祖輩積德，在某一代爆發。他當初舉的例子，就是醫學大家，歷代行醫積德——

等等。

醫學？

我看向容祁，臉色微微發白。

容祁看我終於明白過來，嘆了口氣，捏捏我的臉，“你說我怎麽找了個那麽蠢的妻子。”

我卻沒空理他，只是問：“你的意思是，慕家之所以開醫院行醫什麽的，就是為了積累德行，得到一個命格奇硬的女兒？”

容祁頷首，“慕家雖然一直精通玄學裏的醫術，但早年時候，他們心高氣傲，並不會為普通人行醫。直到宋代，他們隱居山林之後，才開始到處開設醫館，到了如今，便是開醫院和藥店。”

我簡直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怪不得之前慕桁聽慕源說要弄垮整個慕氏集團，他絲毫不慌張，可一聽說要動慕氏的醫院，他就嚇壞了。

他們應該是怕影響了祖輩的德行。

畢竟他那個姐姐，現在還沒有找到，如果真的找不到，他們還得指望，下一代繼續生出命格奇硬的女兒來。

“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吧……”我面色慘白，“整整九百年啊，他們就為了生出一個一個八字純陰、命格奇硬的女兒？”

容祁摸摸我的臉，笑得淡然，“不然你以為呢？為什麽葉家人這麽想要抓你？”

我雖然知道自己命格八字獨特，但還是覺得未免太誇張。

一代又一代人的心血，只是為了一個人？

“慕家這麽辛苦地培養出一個八字純陰、命格純硬的女孩，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忍不住問。

容祁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八字純硬、命格奇硬的女孩，可能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其他用處。”

聽到自己這八字和命格有特殊用處，我絲毫不覺得開心，只覺得毛骨悚然。

“那他們會不會……”

似乎看出我的顧慮，我話還沒說完，容祁便道：“放心，我覺得他們需要的八字純陰、命格奇硬的女孩，必須是慕家的血脈才行，不然他們早就盯上你了。”

我這才松了口氣。

突然間，我又想起了什麽，忙道，“難道慕家當初在宋代突然隱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容祁微微蹙眉，“積累德行，理論上並不需要隱居。不過時間上的確有巧合，可能有什麽別的原因，是我們不清楚的。”

慕家，的確是一個謎一樣的家族。

他們當初到底為何隱居，又為何費盡心機要造就命格奇硬、八字純陰的女孩，我們都不得而知。

不過無論如何，他們對我們沒有敵意便可。

“不過這些，和慕夫人出手救我，有什麽關系？”我這才將話題，拉回了最初的問題上。

容祁沒說話，只是用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筆直地看著我。

我騰地從棉被裏站起來，一臉震驚。

“你……你不會是覺得，我是慕家的女兒吧？”我這才反應過來，容祁為何突然跟我說慕家的事，“你是覺得，我是慕夫人的女兒，所以她才會出手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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