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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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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璟沈默了片刻,聲音有些低啞,“京中還有些事要安排,我暫時不能陪你去。”

他要是跟著蕭承鈞去南邊,就太過明顯了,哪怕是請旨去嶺南看望舅舅都有些勉強,因為過年他們嚇唬三皇子那一回,淳德帝多少已經聽說,他們兩個還餘情未了,如今這個當口提出來,就做實了這件事。

“我知道……”蕭承鈞嘆了口氣,上次分別了八天便度日如年,這一次竟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了。

提起分別,兩人都有些懨懨。

次日,蕭承鈞開始準備往閩州去的東西。

從京城到閩南,若是走中原一帶,要過青州、江州,若是走江南,則是過齊州、越州。走江南雖沿路風景好,但那條路是繞遠了,蕭承鈞不打算做這種惹人話柄的事,便定了走中原。

蕭承鈞看著手中要帶去閩州的名冊,微微蹙眉,提筆在上面連連劃掉了十數個,“就藩不是出宮建府,這些人能留的都留在京中,”

常恩看著點頭應了,躊躇半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老奴服侍了殿下十幾年,殿下就帶上老奴同去吧。”

“你莫跟著添亂了,”蕭承鈞揉了揉額角,示意常恩起來,“京中的年節禮,宮中的來往,都要你操心,若跟了我去東南,誰來管這些個?”

常恩聞言,倒是不好再堅持,宮中的事宜向來是他在打點,若是離了京,不見得就能對殿下有用,“是奴婢糊塗了。”

“京中諸事,皆聽父後的安排,承錦那邊,你多看顧著。”蕭承鈞交給常恩一個錦盒,裏面裝著幾張大面額的銀票,是維持王府的銀子,夠三年的花用。

“是。”常恩接了勾畫好的冊子,下去安排跟隨的人手。

閩王府的下人,除了安順、樂閑,其他的一個也不帶,外管家一家老小要跟著,還有幾個謀士已經提前往那邊去了。

“王爺,吏部蔡大人求見。”侍衛通稟,竟是原來的詹事府少詹事蔡弈。

自打蕭承鈞廢了太子位,蔡弈已經久不來拜訪,被他姑父楊又廷罵做忘恩負義,過年都沒給他好臉色。

“殿下,”蔡弈進了書房,快步在蕭承鈞腳邊跪了下來。

“你來得正好,我也有事要交代於你。”蕭承鈞頭也沒擡,這已經是今日第三個要跟著去的東宮官了,他也不勸,直接把在京中要做的是安排給他。

當初離開東宮的時候就說的分明,這些東宮官只管去各謀前程便是,但不僅武將不侍二主,文臣也講究個出身。這些東宮官再怎麽說也是跟過廢太子的人,在朝中還是會受到排擠的,若是想要入閣拜相,就只有舊主上位才有機會。

蔡弈出身不低,不跟著蕭承鈞也能有個好前程,但他是真心要跟著蕭承鈞一條路走到黑的,“東南荒蠻,讀書人不多,殿下身邊沒個主事的,讓臣跟著去吧。”

“蔡弈,你看事向來很準,如今的局勢你當清楚,”蕭承鈞把要做的交代完,嘆了口氣道,“東南人少,卻也簡單,京中比東南更為兇險,我讓你留下,便是讓你替我守著京城的經營。”

蔡弈一楞,萬萬沒料到蕭承鈞竟如此看重他。

這一天忙碌下來,蕭承鈞也有些疲憊,京中的人手都趕著這時候再來表一次忠心,熟悉的、不熟悉的官員,也都陸續送來儀程,閩王府難得熱鬧了一回。

晚間樓璟沒有來用晚飯,蕭承鈞沒什麽胃口,隨便用了些晚膳就又去書房忙了。

到了掌燈十分,樓璟才帶著一身酒氣翻墻而來。

“又喝酒了?”蕭承鈞把黏上來的人推開些,讓他去沐浴。

“這個,給你。”樓璟把一個盒子塞到他手裏,轉身去裏間沐浴了。

蕭承鈞不明就裏,是個很普通的楊木盒,做工簡陋,只刷了層清漆,打開盒子,頓時怔住了。一沓銀票,折成兩折,靜靜地放在盒中。

寶豐樓的銀票,各州都能兌,兩萬兩一張,盒中有十五張,三十萬兩!

三十萬兩銀子,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個小數目,他的親王俸祿,一年也只有三百五十兩紋銀,更遑論樓璟那個三品官職,折上祿米,也只有不足二百兩。

蕭承鈞攥緊了手中的小木盒,轉身去了浴房。屏風後霧氣蒸騰,燭光在屏風上映出一道剪影,伴著嘩嘩的水聲,引人遐思。

轉過屏風,浴桶中的人倚著高高的桶壁,雙目微闔,無雙的俊顏被熱氣熏蒸,泛著淡淡的粉色,烏黑的長發侵潤在水中,鋪散在胸前,遮住了那誘人的櫻紅。

看著這幅場景,蕭承鈞頓時把要說的話給忘了,直楞楞地看著樓璟。他們甚少在一起沐浴,通常都是他先洗了,樓璟才去洗。每次親熱過後,他都是累得昏昏欲睡,被抱著清洗,也沒力氣去欣賞美色,如今乍一看,竟是美得讓人窒息。

“殿下看得可還滿意?”樓璟伸出一只手搭在桶邊,似笑非笑地看著閩王殿下。

蕭承鈞輕咳一聲,回過神來,把手中的楊木盒放在靠墻的小幾上,“這些銀票……”

“江南的錢未曾盡數收回,還往行宮投了不少,我手中只有這麽多,你先拿著,”樓璟伸出帶著水珠的手,在蕭承鈞手心上輕劃,“等錢都收回來了,我再給你送去。”

“不,”蕭承鈞怕癢地向後縮了縮手,“我不缺錢,再說,我怎可要你的。”

“錢掙來就是花的,我在京中也用不著這麽多錢。”樓璟笑著握住他的手,這些本就是給蕭承鈞賺的,若不是想著他處處要用銀子,自己才不會冒著大雪去掙那些個掉腦袋錢。

蕭承鈞自然知道這些,正是因為清楚這其中所有的利害關系,才更是心疼,“濯玉,我跟你在一起,並不是為了……”

話沒說完,樓璟一把將人拽進了浴桶裏,寬大的浴桶頓時激起了巨大的水花,原本就滿的水,再塞進一個大男人,頓時往外溢個不停。

內間炭火旺,蕭承鈞沒有穿棉衣,但也穿得不單薄,這一下子就全濕透了,還未來得及反抗,就被按著脖子,堵住了雙唇。

“窮家富路,多帶些錢財傍身,在外面能少些為難,”樓璟稍稍分開些,雙手捧著蕭承鈞的臉,“你是我的夫君,我的錢自然就是你的,莫再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蕭承鈞覺得眼眶有些發熱,伸手摟住了樓璟的脊背,“我蕭承鈞此生,定不負你!”

樓璟緩緩地點頭,兩人靜靜地凝望片刻,再次激烈地親吻起來。一邊吻著,一邊將蕭承鈞的濕透的外衣脫了扔出浴桶。

熱水浸透了月白色的絲綢,纖薄的內衫立時變得透明起來,隔著衣料就能看出肌膚的色澤,兩點粉色更是若隱若現,很是誘人。

樓璟看得喉頭一緊,手指隔著衣料不住地摩挲一個小豆,另一只手也滑進了濕透的襯褲裏。

事出突然,來不急去拿脂膏,樓璟把人摟到懷裏,在那圓潤之處揉捏片刻,擠了一根手指進去。

“唔……”手指把熱水帶進了體內,蕭承鈞顫了顫,不舒服地蹙起眉頭。

“疼嗎?”沒有脂膏,樓璟生怕會傷著他,很是小心。

熱水的浸潤,倒是可以抵消一部分幹澀,蕭承鈞微微搖了搖頭,由著他又添了一根手指,喘息道:“大婚之前,是我虧欠你的,且讓著你,待到……嗯……”

“我知道殿下疼惜,”樓璟咬著一直紅紅的耳朵,輕笑道,“元郎,此去一別,山高水長,你可莫被他人勾了去。”

“不會。”蕭承鈞額上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也不知是難受,還是被熱氣蒸的。

“若我以後,不許你納後宮,你可願?”樓璟的手在那處來回動著,另一只手握著蕭承鈞的前端,用中指上的那處薄繭,折磨那最頂端。

“唔……我……”蕭承鈞想說什麽,奈何被折騰得語不成調,他懷疑樓璟根本就沒想要他回答。

樓璟輕嘆了口氣,要皇上不納妃,便是斷了皇嗣,此事他也只是自己想想,前路要如何,他也不知,只是,想到以後蕭承鈞與別的女人生下孩子,手中便禁不住加了幾分力道。

“啊……痛!”體內的手指驟然用力,弄疼了他,蕭承鈞忍不住低聲呼痛。

樓璟忙撤出手來,親了親他的臉頰,“對不起……”待懷中的身體再次放松下來,便毫不猶豫地挺了進去。

沒有脂膏,蕭承鈞痛得咬住了樓璟的肩膀,直出了兩排血痕。

離別的愁緒讓兩人都有些控制不住,待到浴桶中的水變涼,便到床上繼續,直至更鼓敲罷三遍,方堪堪止住了癲狂。

“元郎,元郎……”樓璟抱著昏睡過去的人,嘆息般地一聲一聲輕喚,他算是栽在這人身上了,身、心,連同整個樓家,都賠了進去。

蕭承鈞在睡夢中輕哼了一聲,無意識地握住了樓璟的手臂。

罷了,樓璟禁不住微微地笑,在那滿是汗水的額角落下一個輕吻,他賠得心甘情願,賠得滿心歡喜,縱然丟了性命,也不後悔。

---------河蟹補新番外------

番外  中年危機(四)【上一段見第46章 】

“皇上,臣好看嗎?”樓璟沖站在十步開外發楞的皇帝陛下勾勾手。

蕭承鈞輕咳一聲:“衣衫不整,禮儀全無,像什麽樣子!”這話說完,頓生懊惱。一個嚴肅刻板又失了顏色的男人,著實叫人提不起什麽興致,也難怪……

樓璟起身,翻窗而出,規規矩矩行了個禮:“見過皇上,臣失禮了。”

蕭承鈞背在身後的手,驟然握緊:“朕不是叫你起來行禮,是……啊!”沒等他解釋完,忽然被打橫抱了起來。

“臣可不是為了沒起身告罪,”樓璟笑瞇瞇地抱著皇上,湊近了親他一口,“是為了這個。”

蕭承鈞楞怔了一下,喝下去的酒瞬間上頭,把整張臉都染紅了:“你……”

樓璟一躍又跳回窗內,跟皇上一起滾到軟塌上,湊到他近處輕輕嗅聞:“你喝酒了?唔,陽關酒,怎的喝這麽烈的?”

“烈酒似少年,朕老了,有時候會憶往昔,”蕭承鈞老氣橫秋地說,“比不得落雪園的少年才子,淡茶清酒也生機勃勃。”

“嗯?”樓璟挑眉,“你今天去落雪園了?”

“你去得,朕就去不得嗎?”蕭承鈞說著,言語間禁不住帶了些酸氣。先前的種種帝王心機,到了這人面前,瞬間就煙消雲散了,變得矯情又別扭。

老夫老夫這麽多年,樓璟哪裏聽不出話外之意,自家夫君這是吃醋,又不知鉆到哪個牛角裏去了。絲毫沒有哄的意思,反倒撇嘴:“你既然在那裏,瞧見別人調戲我,怎的不出來阻止?”

“啊?”

“哼,年輕時候別人欺辱我半分,你都要生氣好幾日,定將對方碎屍萬段給我出氣。如今我都被人欺到頭上了,你竟無動於衷在樓上看熱鬧!”樓璟越說越生氣,索性放開了皇上自己坐起來怒視。

“……”蕭承鈞目瞪口呆,什麽碎屍萬段,那是商紂還是周幽?反正不是他。

“哈哈哈哈,”樓璟被他這幅呆模樣給逗笑了,再也繃不住,湊過去在那暖呼呼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元郎,你怎的這般可愛,再這樣我都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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