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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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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得得直到到了玉山書院的鬥器臺都還在嘆息, 怎麽別人親親我我的挺容易,她爹和她娘當初膩歪得雖然油膩, 但也挺容易,可到她這兒怎麽就搞得像修為大比拼了?

白得得不得不懷疑容舍是那種希望被征服的性子。比如以前他對自己就老看不上眼,可是一旦那什麽之後,不也就好像死心塌地了?難不成她真的要修煉到可以虐容舍的時候, 容舍才能全身心的臣服?

白得得還真有些小激動。

白得得才剛到鬥器臺外圍,就被那陣仗給驚住了。上一次比試時,基本上還是想來看的都有位置, 但這一次鬥器臺上坐的可都是有名的角兒,其他的圍觀群眾都只能站著。

首先玉山書院煉器堂所有人都到了,包括所有夫子。此外西山書院、南疆書院, 以及其他七大書院的煉器堂都有人來。看熱鬧的不僅只有煉器修士,其他諸如符修、劍修之類的,也有人來看熱鬧。

可見白得得的名聲踩著左析羽的肩膀已經頗大了,不過煉器堂的人, 尤其是左析羽的一眾弟子對白得得可說是深惡痛絕, 今日更恨不能用眼神刀殺死她。

其實煉器堂的堂首本就是一路過關斬將而坐上位置的,其他人卻都沒白得得這般招人恨。那是因為白得得是這幾百年來第一位非玉山書院弟子而挑釁煉器堂夫子的“外人”。

再來麽, 大概也是因為她貌美如花, 卻又不胸大無腦,還這般年少, 看得人不能不紅眼睛, 是以新一屆瑤池域美人大評比的時候, 玲瓏盤上無數人在喊,如果白得得進入前十,他們就要抵制玲瓏盤。

然而白得得卻還不知道自己如此招人恨,她身上穿著容舍給她新制的“紗中花”,搖著羽扇,頗為搖曳地沿著圍觀眾人給她讓出的那條道踏上了鬥器臺上。

紗中花穿在白得得身上,儼然比那花布族的聖女更合適,只因她身具陰陽修容花,萬花皆在其下,花布族的“紗中花”能得一點兒修容花的神氣,便能脫胎換骨了。

所以當光線透過白得得的紗衣,就好似霧裏看花一般,那花姿傾國,或綻或閉,皆是自然,真要虧得白得得那顏能鎮場,否則眾人真是會只見衣而不見人了。

因為今日鬥器臺邊上來了不少玉山書院的女弟子,白得得這一身衣裳可算是火了。花布族的人也算是被容舍給害了,之後煩惱無窮,都是追著這“紗中花”來的。

事後白得得知道自己無意間引領了一次瑤池域的時尚潮流,心裏美得那叫一個冒泡啊,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

卻說錢鉤月見白得得上臺,朝她拱了拱手,“前些日子我才聽人說,原來白姑娘是沖著堂首來的,真是失敬失敬,如此我等與白姑娘比試,也就不算是以大欺小了。”

錢鉤月這人做事又比左析羽圓滑多了,左析羽因為同白得得比試而落敗,事後受了不少奚落,畢竟他是大名在外,而白得得卻是名不見經傳。

今日錢鉤月當眾點出白得得的目的,雖然不無諷刺之嫌,但也算是給自己點頭與白得得比試一個臺階下。那日若非左析羽傳音求他應下,錢鉤月未必肯點頭的。

畢竟贏了白得得沒什麽光彩,可輸了就丟臉了,但玉山書院煉器堂的名頭不容人踐踏,總是需要一個人出頭的。

錢鉤月的名字其實更確切的說是他的號。他擅長煉制刀具,其中以形如鉤月的月鉤刀最為著名。

錢鉤月的防身武器就是由他自己煉制的“鉤月破天”。而這錢鉤月當時不過才渡了一次劫,卻憑借手裏的鉤月破天硬扛了一位三階尊者,且沒有潰敗跡象。那一戰之後“鉤月破天”之名大放光彩,更在玲瓏盤上瑤池域武器的百器譜上拿到了第九十六的名次。

千萬別小看這“九十六”。須知瑤池域千萬年下來,不知出過多少著名的武器,那些武器也有遺留至今的,能叫人報得出名號的也是成千上萬。能與上代大能比肩,煉制出古往今來排名第九十六的法器,這才是錢鉤月能位居左析羽之上的原因。

白得得要贏錢鉤月贏得漂亮,自然也得在刀器上勝過他,所以自由選擇煉器時,也選了刀器這一項。

只是這一輪,白得得和錢鉤月是一局定輸贏,只因錢鉤月道:“煉器之道存於器中,以器明道,何須再比那紙上談兵之法。”

這可是錢鉤月從左析羽身上吸取的教訓,他應是第二局被白得得影響了心性,導致心境失衡,這才輸了的。

“這一次咱們比試煉器,也無需再拘泥於低階法器。亞聖器以下的法器老夫已經許久沒煉制過了,這些年都在浸淫高階法器。白姑娘英雄出少年,想必高階法器也是長相吧?”錢鉤月比起左析羽那樣的正人君子可狡猾多了,只要能贏,至於怎麽贏他並不在乎。

白得得點了點頭,“一切都聽前輩的。”

“好。”錢鉤月摸了摸胡子,“只是亞聖器以上的材料便是我玉山書院也不能盡有,是以今日你我二人便從有限的材料裏各挑五種,即興煉制如何?”

白得得偏了偏頭,其實這已經是錢鉤月在欺負她了。白得得事前早就想好煉制什麽,此刻卻被錢鉤月打了個措手不及。若真是即興煉制倒也無妨,但材料是玉山書院出,錢鉤月想必早就知道有哪些東西了,也早就胸有成竹了。

錢鉤月此話一出,觀戰的人就開始議論了起來。也虧得老頭子臉皮厚,依舊含笑撫須,絲毫不為所動。

“就依前輩的意思。”白得得道。

錢鉤月笑了起來,“白姑娘果然有志氣,真不愧是想要問鼎我煉器堂堂首之人。”

錢鉤月再重提白得得的目的,眾人一下就領悟出來了,錢鉤月這是故意設障礙給白得得的,如果白得得只能在形勢占上風時才能贏,那也就不配跟郭世宗比試了。

白得得心想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開始自我反省,對著容舍的時候,是不是還該再不要臉一點兒?

玉山書院此次一共拿出了三十種亞聖器材料供白得得和錢鉤月挑選。錢鉤月裝模作樣地一直徘徊,白得得則是真正的在考量。

五件材料束縛了她許多的設想,就連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

瑤池域的夜比晝長了太多,待夜幕降臨,錢鉤月很快便挑出了自己所需,轉而問白得得道:“白姑娘還沒選出來麽?不知明日日出前可選得出?”

白得得還沒回答呢,周遭觀戰的人卻先開始起哄了,誰也不願意無聊地枯等那許多功夫。

白得得遲疑地挑了五種材料出來,但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非常的不確定。

錢鉤月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白得得看著自己面前的低等煉器爐,不由暗自嘆了口氣。她其實是跟容舍申請過的,表示錢鉤月比左析羽更高明,好歹她得換個高階爐具,容舍卻沒同意,說她靠小爐子那就是作弊,且是用牛刀殺雞。

天知道白得得煉器不過就是為了救她舅舅而已,至於是不是作弊,她壓根兒就不在乎。但是她擰不過容舍,因為為了安撫她,容舍給她揉了一個下午的頭發。

白得得一想起來嘴角就彎彎上翹,其實比起男女歡愉而言,就那麽靜靜枕在容舍腿上,任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揉她的頭發,其實更讓白得得覺得歡喜。

白得得好容易才從走神裏回過頭,甩了甩腦袋,心想幸虧容舍沒來,他沒來她都已經會分神了,更不提他來了。

今夜月色如洗,掛在幽暗藍的空中仿佛一柄玉鉤刀,月華湛湛。

錢鉤月於月前焚香,三跪後起身道:“老夫自打煉制出‘鉤月破天’之後,再未煉制過鉤月刀,今日卻想自我挑戰一下,再煉鉤月刀,如果未能超越‘鉤月破天’,便算老夫輸了。”

眾人皆嘩然,看到此處,西山書院煉器堂以及其他書院煉器堂的人這才算福了錢鉤月,也覺得至此他才方有玉山書院煉器堂第四人的啟示。

“好,看來今日最精彩的卻是看錢先生自己與自己比鬥。”南疆書院煉器堂堂首恭維錢鉤月道。

白得得的光芒立時就被錢鉤月的豪言壯語給淹沒了。

對於錢鉤月的成名作,容舍是幫白得得分析過的,雖然挑了些毛病出來,但容舍的評語卻很高,“能以如此低等材料,煉制出鉤月破天,此人在煉器之道的天賦不比你爺爺差。若是材料好些,當不會有如此多瑕疵。”

白得得當然不服氣了,朝容舍揮著拳頭道:“我會證明給你看,我白家的天賦比他高多了,不許你拿他跟我爺爺比。”

白得得因為心裏憋著一口氣,煉器就更加專註。今夜她先就被錢鉤月逼入了困境,如果沒有破局之招,的確就只能看錢鉤月風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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