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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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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執事拿起申豹拿出的那株靈草, 口裏開始往外朗聲報道:“五十年生三靈草一株,價值一分。”

玉怡面前的曹執事道:“六十年紫荷一株, 價值兩分。”

申豹臉色不變地從匣子裏拿出一份赤金石,關執事報道:“赤金石一份,三分。”

七寶宗的積分兌換表,白得得研究過, 玉怡跟在她身邊,當然也基本知道,所以取出了褐母金。

曹執事報道:“褐母金一份, 四分。”

這下可是看出端倪了,玉怡明擺著就是要壓申豹一分。

申豹臉一沈,從匣子裏取出了一株“生生花”。

關執事在靈寶閣可是收過不少的好東西, 但即使這樣看到生生花,他臉色也閃過了一絲驚奇,“百年生生花一株,二十分。”

這生生花其實是孫鐘和申豹這次的壓軸靈藥之一, 本是要放到最後幾樣才拿出來顯擺的, 但現在被玉怡激得提前拿了出來。他倒是想看看,白得得她們還能不能拿出再壓他一分的東西。

而靈寶閣內此刻已經聚集了三十幾名圍觀弟子了, 而且人數還在不停增加, 此刻見到“百年生生花”大家都吸了口涼氣,那可是救命至寶, 十分罕見。

於是當關執事報出積分後, 眾人齊刷刷地轉頭看向玉怡。玉怡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伸手在包袱裏來回撥弄。

申豹冷笑一聲,“繼續啊。”

玉怡“弱弱”地笑了笑,“沒有高你一分的,高兩分的行不行?”然後眾目睽睽下,玉怡拿出了一株兩百年生的紅參。

紅參雖然本身沒有生生花珍貴,但是分年卻是那生生花的兩倍,價值的積分正是二十二分。

申豹正要拿出他們得到的壓軸寶貝,卻被孫鐘一個眼神阻止了,這麽早就揭曉答案,實在太過沒趣,打臉打得也不夠痛,何況鬥積分,比的是持久力,他倒是要看看,白得得和玉怡這賤人到底能得到多少積分。

申豹朝孫鐘點了點,表示明白,再拿出來的靈草,也不過是價值兩分而已。

玉怡也隨之而拿出了一株三分的。

這兩人就這麽一株一株地往外掏著,看得圍觀的弟子都有種他們的匣子或包袱是聚寶盆一般。

不過當然沒有聚寶盆,甚至連乾坤囊都不是,申豹往外面掏東西的速度越來越慢,但拿出的東西積分卻是越來越高。如今總共已經可以兌換兩百二十積分了。

旁邊的人感嘆,宗門內其他的修三代自從去了得一宗後,也就只有孫鐘去一個靈圃秘境能拿到這麽多東西了。不過這可不是孫鐘一個人的功勞,而是他那一隊人的功勞,為此還死了好幾個跟班。

到最後申豹掏出了一塊“試金石”,連關執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是試金石?”

試金石是煉器一道裏極其珍貴的礦石,尋常人的眼力再厲害精度也是有限的,何況還需要有大量的實踐墊底才可能一眼就認出靈藥或者礦石等的年生或者等級。

靈寶閣的執事通通都是有五十年以上經驗的弟子才能做。而試金石則可以輕松就顯出各種礦石的品質和年份,為煉器弟子節省了大量的精力,也會讓他們不至於暴殄天物。

申豹點了點頭。

關執事道:“試金石一份,四十五積分。”這在七寶宗的兌換名錄上可說是價值非常高的東西了。

至於比試金石等更好的寶貝當然海了去了,可問題是那些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傻子也不會拿出來換的。

不過白得得好像就是這麽個傻子。

南草看了一眼白得得,白得得走過去,從那包袱裏揀出一個油紙包來。

“誒……”南草急了,這不是白得得答應要給分給她的奇靈石麽?

白得得低聲在南草耳邊道:“不過就是個魂器等級的奇靈石,你有點兒出息好不好?而且你想被孫鐘他們打臉啊?”

雖然白得得這邊包袱裏還有許多寶貝,但是積分能勝過試金石的除了奇靈石就沒有了。可是她是個什麽人啊,贏人得壓倒性的贏,否則贏了都不解氣。好比她們現在可以兌換的積分肯定超過孫鐘,但不能壓過試金石,於白得得而言那就是輸了。

南草只好咬著牙把那奇靈石往前一推。

曹執事也立即發出了驚嘆,“魂器級奇靈石一份,價值一百積分。”

孫鐘和申豹的臉都黑成了煤炭,南草擡起下巴道:“繼續啊。”

這還怎麽繼續?孫鐘和申豹丟完人拿了積分轉身就走。不過還沒出門,就聽見了靈寶閣內圍觀的弟子又齊齊發出了一聲驚嘆。

申豹回頭一看,只見是玉怡將那包袱裏的寶貝一股腦兒地倒到了櫃臺上,那裏面還剩下好多東西,完完全全碾壓了孫鐘的收獲。

“這怎麽可能?她們最後不是……”申豹呢喃道。

孫鐘道:“這一次算她走了狗屎運,下一次我不會放過白得得和玉怡那賤人的。”

最後,白得得一共拿到了三百二十分的積分,可惜的是七寶宗的絕學需要一千積分才能拿到一本。

待人潮散去後,剛才也圍觀了“鬥分”的齊光宗文身邊的田月柄道:“師弟,那天白得得送你的油紙包裏是什麽啊?”

這件事田月柄一直沒對齊光宗說,也隱隱希望他能忘記了別問,可這會兒既然齊光宗問了,以田月柄的性格卻也不會隱瞞,“也是一塊奇靈石。”

齊光宗抽了口氣,“這怎麽可能,我們在那裏轉了那麽久都沒看到奇靈石,她才在那兒待了不到一天啊。”

“我也不知道,齊師兄。”田月柄道。

齊光宗眼含妒忌地看著田月柄,“田師弟,奇靈石這樣的寶貝,白得得都肯送你,看來你們真是好戲將近啊?你還不抓緊點兒,娶了她,你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這話聽著似乎是玩笑,可對任何一個有抱負的男人而言,這絕對是侮辱。田月柄也不例外,他臉色僵了僵,居然也就真的考慮了起來,他其實並不想借白得得的光,也不想以後別人提起他,只說他是白家的女婿。

不得不說田月柄還是個很有志氣的修士,只是回頭白得得回自己小院的途中卻遇到了齊光宗。

這人白得得有點兒印象,鼻孔朝天,傲慢得不得了。白得得掃他一眼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只顧自己走著。

而那齊光宗居然走了上來道:“白師妹。”

基本的禮儀白得得還是有的,既然齊光宗先打招呼,她怎麽也得回一聲,“齊師兄。”

“白師妹,剛才在靈寶閣,你那樣得罪孫鐘和申豹,以後得小心一點兒,孫鐘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齊光宗道。

“多謝齊師兄提醒。”白得得笑了笑。

齊光宗點了點頭,再沒等到白得得的下一句話,只好走了。

南草和杜北生奇怪地望著齊光宗的背影,“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齊光宗必然跑過來提醒咱們?”

白得得撇了撇嘴,“又一個打我主意的,真是阿貓阿狗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呃……”南草覺得白得得講話真的很自戀很欠揍。

杜北生其實也有同感,這話要是換別的女人來說,不知多討人厭,她以為她是誰啊?可是如今說話的是白得得,針對的又是齊光宗,杜北生很認同地點了點頭,“嗯。”

南草一聽杜北生這麽會討人喜歡當然不甘落後,趕緊道:“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白得得看了看兩個很上道的跟班,揚起下巴走了。

但很快白得得的下巴就揚不起了,這叫一文錢逼死英雄漢。

上回賺的那三萬塊靈石,基本都被杜北生耗光了,如今南草變成了道修,也需要靈石,既然是白得得罩著的人,她當然得很自覺地肩負起責任,否則別人憑什麽說好聽的話哄她啊?白得得很懂規矩的。

至於白得得自己,也有著急的事情,雖然她的生命本源如今已經補回來了,但卻缺少魔氣繼續修行練體術,如今白得得的練體術又更上一層樓了,在魔舟的書庫裏她看了不少關於這方面的典籍,又重新完善了一下。

可是沒有魔氣一切都免談,且她的生命本源可能會再次被消耗,畢竟早晚兩次吐納根本就趕不上陰陽修容花的消耗。

想到這兒,白得得頗懷怨念地看了看南草,“你身為初魔,現在成了道修,算不算是背叛魔道啊?”

南草道:“我們魔修一輩子沒背叛過一兩百次都不好意思對人說的。”

很好,很沒有底限。

“我的魔氣怎麽辦?”白得得問。

南草道:“我早想好了,其實要靠我轉化那麽一點兒魔氣,魔道根本不可能覆興,我們初魔最大的本事不是自己轉化魔氣,而是種植魔植很有一套。這個玉怡一點兒驅獸天賦都沒有,還不如學靈植呢,天下道理都是相通的,現在換了我肯定能成為靈植和魔植第一人。”

白得得諷刺道:“你覺得種植魔植會有可能不被發現?”

南草立即蔫吧了,“這個我就沒想到辦法了。”

辦法當然是有的,只是白得得現在無法做到而已,如果她能完全領悟時空法則,就能像魔舟一樣打開一個時空裂縫,在那個時空裂縫裏種植魔植,就不用擔心會被發現了。

不過白得得只是初步想明白了那法則,離完全掌握還有一定的距離,所以她真的是急需看到七寶宗的絕學《器譜》。

這就又涉及到積分了,真是個頭疼問題。

白得得將這個難題先扔到一邊,同南草商議道:“既然你現在已經是道修了,你將來有什麽打算嗎?”

南草道:“我肯定是走靈植的道路,這可是我老本行,嘿嘿。而且這個玉怡底子其實還不錯,我感覺她很適合靈植,只是不知道怎麽跑去學驅獸了。”

“玉怡是什麽靈種?”白得得問。

“是靈露花。”南草道。

靈植種植最關鍵的是,種子、土壤、水分和光照。而靈露花的特征就是可以蓄積靈露,這對提高靈植的品質非常有效。

白得得道:“那的確不錯,很適合靈植。”

南草是個老魔頭,經驗什麽的比白得得可豐富多了,所以白得得也不會想要如杜北生一樣去指導南草。

“就是靈氣實在是不夠啊,巧虎難為無米之炊。”南草道,“主人,你想想啊,如果我的修為可以提高,就能幫你種出更多的高品質靈藥來,這樣你爹煉丹也就有更多材料了是不是?有了丹藥,咱以後的修為速度一日千裏那也不是個事兒啊,對不對?”

“少給我洗腦。”白得得吐槽道:“想要靈石是吧?”

南草一點兒不矜持地猛點頭。

白得得聳肩道:“我也沒有。”

“怎麽可能,你爺爺不是白元一嗎?”南草大叫,他現在可是很清楚白元一是什麽樣的江湖地位的。

白得得咬牙道:“是啊,可是老頭子為了逼我修行,什麽東西都沒收了。然後把我放到這個人人都欺負我的地方,連我受了那麽重的傷都沒來看我……”說著說著白得得居然就哭了起來。

“呃。”南草基本沒有哄女人的經驗,雖然初魔很重要,但在魔修界,魔女們都是看不上只會轉化靈氣的初魔的,技術含量太低。“那個沒有靈石,咱就賺唄。”

白得得哭了片刻,覺得老頭子不在眼前,她哭也是白哭,便收了眼淚問,“你有什麽辦法?”

南草很耿直地道:“賺靈石嘛,又快又輕松的不外乎就是兩條路,賣藝或者賣身。”

很有建設性的意見。

白得得一腳才在南草的腳背上,“賣身?!”

南草趕緊道:“當然不是說主人你,不過你看我。”南草在白得得面前扭了扭腰,提起裙擺露出自己的長腿,“這臉蛋,這身段,雖然比主人你差遠了,但是賣個身肯定有大把買主。”

白得得的回應是打得南草滿頭包,“我讓你侮辱女人,我讓你侮辱女人。”

南草覺得傷心極了,“這怎麽能叫侮辱呢?我去賣身,不僅可以得到靈石,還可以提升修為。”

“什麽提升修為?”白得得問。

南草道:“我們魔修裏有一門功法叫雙修,彼此雙贏,不僅能有助於元神修煉,還可以雙修練體。我想了一會兒,覺得道修一樣可以雙修,這種事兒多好啊。”

白得得又打了南草一棍子,這是她順手從地上撿的枯枝打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全是些邪魔外道,你是想要采陽補陰是不是?”這種采補術可是大大有名,白得得在書裏看過,魔修可以采補道修的靈種,非常邪惡和可怕,所以道修才會將魔修趕盡殺絕。

“不是不是,你說的那是邪法,我們正宗魔修絕對不屑為之,看到了我們自己也會殺那樣的無恥之徒。我說的雙修就是彼此有益的雙修。”南草道。

“信你才有鬼。”白得得道:“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吧,要是敢修邪術,我讓北生先一劍結果了你。”

南草只要怏怏地表示放棄,然後道:“那就只剩下賣藝了。”

“可是這個要求就高了,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南草趕緊補充道,“我反正是沒什麽才藝的,不過主人你生得這樣美,要不咱們搭個戲臺,你唱唱歌,跳跳舞什麽的?”

白得得擰住南草的耳朵道:“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你以前都逛些什麽地方啊?”

南草一邊捂著耳朵喊疼,一邊開始有些懷念當男人的那些日子了。

“疼,疼,主人,我想起來了,我們還可以去偷,去搶。”南草道。

“都什麽德行啊?我白得得是去偷,去搶的人嗎?”白得得又踩了南草一腳。

“那你說怎麽辦?正常的方法來靈石太慢了呀。”南草抱怨道。

白得得松開手道:“嗯,我想出法子了,就是賣藝。”

南草委屈地瞥了白得得一眼,“這不是我……”

白得得瞪了南草一眼,南草就不敢說是自己的功勞了,奴顏婢膝地道:“那我趕緊去給主人搭臺子。”

白得得提溜住南草的領口,“不是唱歌跳舞。”白得得打小就優越感過人,哪裏肯走這種低端路線啊。

南草道:“唱歌跳舞怎麽了?梵音谷的人不成天彈彈唱唱嗎,還五大宗之一呢。再說了,主人聽說過天魔舞沒有?那可不是誰都能跳的呢。”

天魔舞白得得聽過,而且是如雷貫耳。典籍上說看幾乎無人能逃過這支舞的誘惑,觀後為之癲狂的也不計其數。聽這名字就知道是魔道的東西,“聽過,不就是另一種媚術麽?”

道修裏也有修習媚術的,不過多半叫人不恥。

“當然不是。”南草跳腳道,“這都是一知半解之人的誤解。天魔舞出自天魔宗,她們畢生就修行這一支舞,據說天魔宗的老祖就是靠這支舞踏破虛空的,裏面萬千玄妙,可發人深省。曾經你們道修的劍聖成聖之前曾看過一次天魔舞,當場就頓悟而成聖。天魔舞根本就不是你們想想的那種魅惑人心的舞,反而是引聖之舞,多少人求而觀之呢。”

白得得狐疑地看了南草一眼,“說得這麽玄乎,你看過?”

南草“嘿嘿”道:“我剛才說的那種天魔舞可遇而不可求,我這種小人物肯定是看不到的,不過天魔宗的人能將天魔舞修到那個程度的也是百年罕見。但是天魔宗的樓子裏,也有跳天魔舞的,雖然不能發人深省,但卻讓人恨不能不所有財富都奉獻給她們。而且心甘情願的,老子我這一大把年紀了,一點兒積蓄都沒有,就是全給她們了,哎,可惜啊,魔道大滅後恐怕再看不到那樣的舞了。”

“嘁。”白得得不為所動,“說來說去還不是流於魅惑騙人之流的下三濫?”

“呃,你,你沒見過,可不好這樣下結論。”南草這是指責得很委婉了,若是換了別人說天魔舞的壞話,他肯定要跟人幹架。

“行了,反正跳舞就別想了,跟我走吧,我有法子。”白得得道。她和南草去了文寶島,不過沒和杜北生說,因為這孩子自從領悟了劍意之後,練劍就更瘋狂了,白得得不想打擾他,也急著賺靈石給杜北生。

因為年後不久,五大宗的大比就要開始了,共分成定泉境、開田境和種靈境三個層次的比拼。而這之前,在七寶宗也有預先的選拔賽。白得得很希望能讓杜北生一鳴驚人,也給她這個師傅長長臉。

光是想想那畫面就覺得美好無比。

白得得的法子可說是很傻很天真,就是在大集裏擺了個攤位,而且因為第一次擺攤,根本不懂怎麽搶占好攤位,所以最後只找了個角落擺了張臨時租來的桌子,又從旁邊的算命攤子租了個白布招子,上面寫著“解各種疑難雜癥”。

這招子可說是癩蛤蟆打哈欠——口氣很大,剛剛立出來周圍就起了“噓”聲。

白得得倒是穩坐如山,可即使是南草這樣厚臉皮的老魔頭也覺得這招子寫得太大了,可是又不敢勸眼前這姑奶奶,但凡說一句,白得得就說那是拉低她檔次,她可是博物學者。

然後白得得就被打臉了。

她這桌子,還有那白布招子,怎麽看怎麽像是披掛算命的,因此旁邊有好事者就坐到了白得得面前,“請仙子給老朽算上一卦。”

白得得瞪了面前的老頭子一眼,指了指那布招子,南草就在旁邊代言道:“老先生,咱們這攤子可不是算卦的。”

白得得點點頭。

“這不是各種疑難雜癥麽,老朽就是想算個命,你連個命都不會算,又怎麽敢豎這樣的招子?”紀老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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