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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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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得得撇嘴道:“你真以為沒人會幫我啊?我爺爺可是白元一,多少人求他煉制法寶呢。”

杜北生想想也是,總會有人私下幫白得得的。其實他倒寧願沒有人幫白得得,這樣白得得才會真正的站起來,也難怪白元一會狠下心腸把她送來七寶宗了。

杜北生就著白得得的手吃了一口粥,“這是靈米?”

白得得道:“你的傷太嚴重了,必須吃靈米才能好。”

“你這一碗靈米哪兒來的?”杜北生問,這可是整整一碗靈米。七寶宗的弟子就是再肯幫白得得,也拿不出這許多靈米的。

白得得道:“我不是每頓都有一粒嗎?我跟姜揚先預借了一碗,以後我每天還給他三粒。”

杜北生其實知道這靈米粥對白得得根本不算什麽,她以前吃一碗倒一碗都可以,但眼下這種情形,她還能做到這種地步,讓他不由有些許感動。“我的傷不用吃靈米粥的,師傅你不是一直喊餓嗎,你自己留著吃吧。”

“我不吃,我本來就不愛吃靈米,一點兒味道都沒有,等以後我們回了得一宗,師傅請你吃全靈宴。”白得得笑道,“你快吃吧,傷好了才好給我鋪床。”

這就是白得得,即使對人好,說話也不太中聽。

杜北生卻有些高興,又就著白得得手吃了一口,定定地看著白得得,“師傅,你有點兒像我娘。”這在杜北生的眼裏,乃是對一個女人的最高讚美了。

白得得卻道:“打住,我這麽年輕貌美,可生不出你這樣大的兒子。”

杜北生剛吃完靈米粥,就見七寶宗的執法弟子出現在了屋門口。“杜北生。”

杜北生勉強支撐起身體道:“弟子在。”

“你昨夜犯了偷戒,門主罰你去靈石礦服礦役一月。”執法弟子道,“現在我們奉命將你帶去靈石礦。”

白得得攔在兩人勉強道:“可是他傷得那麽重,怎麽去服勞役?不能等他傷好嗎?”

“不能,這是門主命令。”執法堂弟子毫不通融地道。

“誒,你們……”白得得的飈還沒發出來,就被杜北生一聲“哎喲”打斷。

“兩位師兄請門外稍等,待弟子整理一下儀容這就跟兩位師兄走。”杜北生抱拳道。

那兩名執法堂弟子道:“那你快點兒。”

待他們走到門外,杜北生對白得得道:“師傅,你別跟他們辨,咱們這是得罪了人,弟子走後,你自己千萬要小心。”

白得得也知道,懲罰來得如此快,而且還不顧杜北生的傷勢,明顯是有人在裏面掇弄。

白得得低聲道:“我早晚要收拾那匹馬。”

杜北生搖搖頭,正要說話,卻見那兩名執法弟子再次入內,“時間到了,沒工夫再等你啰嗦。”兩人架起杜北生就往外拖。

白得得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只能跟著跑了出去,“小徒弟,你可千萬別死啊。如果你死了,師傅會給你報仇的。”

在七寶宗內叫囂著要給杜北生報仇的也就只有被養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白得得敢說了。

杜北生扭頭道:“弟子什麽也不盼,就盼師傅能早日找到自己的道。”然後開始修行。

白得得雙手放在嘴邊呈喇叭狀,“我已經找到自己的道啦。”

杜北生一驚,卻來不及再問了,因為兩名執法弟子的腳程很快,他回頭已經看不見白得得了,他心裏只求白得得能收斂一點兒自己的公主脾氣。

杜北生一走,白得得就成了孤家寡人,獻殷情的人也不少,不過基本都打著要當白家女婿的主意。白得得只要掃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的心腸,心裏輕蔑表面上卻還要虛與委蛇,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委屈了。

每天除了去藏經閣就是給白元一寫信,督促他修煉,又督促他去督促她爹娘修煉,總之就是,白得得今後再也不想拼爹拼輸了。

一個月的時間匆匆過去,白得得一大早就跑到了劍靈門的山門處去等杜北生,誰知等到午後了也未見杜北生的蹤影,她心裏著急,將自己這一月得到的一塊下品靈石用來租了一頭最差的坐騎——毛驢。

雖說白得得覺得騎毛驢實在丟臉,但這腳程總比她那養尊處優的腳走得快。

白得得都快走出七寶宗的大門了,這才遇到了從靈石礦回來的杜北生,只是杜北生衣衫破爛得幾乎只能遮羞,一條腿也跛了,走路時只能拖在身後,因此走得極其緩慢。

“小徒弟。”白得得跳下毛驢就朝杜北生跑過去,“你的腳怎麽回事?”

杜北生垂著頭沒說話,白得得檢查了一下杜北生的腿,然後將他摻扶上毛驢,自己在前面牽著小毛驢往回走。

一回到自己的屋子,白得得就去了丹香門,將丹香門主的二弟子淳於根請了去給杜北生醫腿。

淳於根替杜北生檢查了傷勢,又把了脈道:“你這弟子,腳上的骨頭被人踩至了粉碎,若即使醫治或許還能恢覆如常,但現在他是傷上加傷,我實在是無能為力,只能盡力醫治他,不過即使好了,只怕腿也會短上少許。”

手本就是殘廢,現在連腿都瘸了,也難怪杜北生一路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沒了生氣。

“多謝你,淳於師兄,你只要盡力好,我答應你的事情必不食言。”白得得道。

淳於根走後,白得得湊到杜北生跟前,知道他在靈礦坑裏受了不少苦,可能比她所能想象的最苦的事情還要苦。而眼前這人還只是個孩子。

白得得替杜北生理了理額前的碎發,“你別灰心,我知道你是怕不能做劍修了,可是這世上還有一種奇藥叫回春丹,沒聽過吧?”

杜北生還是不說話。

“回春丹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還能讓斷肢重生,不僅你的腿,就連你的手都能重新長出來。”白得得道。

杜北生猛地擡起頭,“你說真的,師傅?”

“那當然。”白得得道:“就是有點兒貴,以師傅我以前的零花錢來算,存一百年一分不花就能買到了。”

杜北生無語地看著白得得,他覺得自己都快灰心喪氣得自殺了,她師傅居然還跟他開玩笑。

白得得道:“你放心,我爺爺賺錢的能力強著呢,我娘也存了不少私房錢,大不了我以後衣服鞋襪都不買了,也不下館子了,錢都存著給你買回春丹,說不定十幾年就存夠了。”

杜北生哪裏敢指望白元一他們把靈石用來幫他買回春丹,只是知道這世上有這種丹藥總算是讓人不至於那麽絕望。靈石,他自己也可以賺。可話雖如此,杜北生當然還是要在白得得面前裝出絕望的樣子來。

白得得又摸了摸杜北生的腦袋:“你放心吧,師傅一定幫你把回春丹買回來。”白得得輕輕咳嗽了兩手,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指頭,跪在地上對著屋頂道:“我,白得得願意發下神魂誓言,一定幫我的小徒弟杜北生買回回春丹。”

杜北生瞪大了眼睛看著白得得,“師傅,你怎麽發神魂誓?”這可是對修者最具約束的誓言,如果違背了誓言,將一生心魔纏身,且死後魂飛魄散。

白得得卻是毫不在意地道:“現在你該相信師傅了吧?別難過了,師傅已經反省過自己了,以後再也不那麽莽撞,以後都由師傅保護你。”

杜北生的鼻子有些泛酸,他城府再深,也不過是個小孩子,還是個受盡了磨難的小孩子,迄今為止除了他記憶中的爹娘,無條件對他好的就只有白得得一個人了。

“師傅。”杜北生喊了一聲,眼圈就紅了。

白得得將杜北生的腦袋抱在懷裏,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別哭了,是師傅不好,害得你一個小孩子受了這麽大的罪。”

杜北生只覺得白得得懷裏的香氣清甜甘沁,是他聞過的最好聞的味道。

白得得則是揉了揉鼻子道:“那個,你該沐浴了。”

杜北生臉蛋一紅,從白得得懷裏擡起頭來,“剛才那位丹香門的淳於師兄你是答應了他什麽?”杜北生問。

“我答應給他寫張條子,他可以拿著條子去找我爺爺,讓我爺爺幫他煉一個藥鼎。”白得得道。

“這一個月你都讓白長老幫你煉了多少東西了啊?”杜北生無力地問。

白得得道:“你當我傻啊?每個人如果都能輕易讓我爺爺煉制東西,那我爺爺的名頭還能值錢嗎?要不是為了你的傷,我才不會欠淳於根人情呢。”

杜北生心想,他師傅還算有救。“師傅,我走的時候,你說你找到了自己的道,是什麽啊?”

說起這個,白得得的眼睛就笑成了彎月,“我的道就是拼爹。以後拼爹我再也不要輸了,所以我以後要嚴厲督促我爺爺,我爹爹,還有我娘親努力修煉。”

杜北生看著白得得真的很想暈倒,“這,這就是你的道?”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有點兒事,所以更新晚了。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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