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和程家是遠房親戚，這件事瞞得很緊，要不是最近接手的那個案子當事人偶然提起，我也沒查出什麽所以然來。”沈默是金的葉黎修說話了。

一語道破。

在場的幾人都幾不可察地皺起了眉。

“所以你準備怎麽做？”

程薇薇和姚瑤是遠房親戚，程薇薇借著姚瑤的手去設計沈言，這件事要不是他們確確實實的調查了出來，在座的幾個人也是不信的，畢竟看著沈言那姑娘那麽缺心眼兒，怎麽還會遇見那種撕逼朋友，據說還算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閨蜜。

簡直侮辱了“閨蜜”這個詞。

“不急，等等吧。”周亦揚沈聲道。

“你不怕她狗急了跳墻？”秦靖皺眉問。

上次裴文的那件事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那姑娘竟然都能做到這一步了，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再說……“翊揚上次丟失的那份材料就確定是姚瑤做的了？當是好處給了裴文？”

他們說的是一審一次開庭上裴文的辯護律師突然拿出來的那些證據，周亦揚皺了皺眉，總覺得中間有什麽是他們遺落的。

“應該不會。”

“嗯，我覺得也是。”葉黎修順著周亦揚的話說道，“那時候程薇薇沒理由對付沈言。”同樣的，姚瑤也沒有，既然知道這姑娘是周亦揚中意的，諷刺挖苦兩句也就算了，她不會笨到這種程度去明著害翊揚，況且周亦揚敗訴，估計姚瑤會比他本人更加在乎。

這女人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待在翊揚幾年了，也的確是勤勤懇懇得幫助翊揚辦了不少事。

“那……？”

不等秦靖說完，周亦揚便道：“不急，等言言考完司考再說。這段時間還是要柏臣去盯著裴家那些人，至於程薇薇和姚瑤這兩姐妹，一個在我眼皮底下不會出什麽事兒，另一個……”周亦揚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掃了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在了秦靖身上：“這裏就你最閑，你去盯著。”

秦靖：“……”他哪裏閑了？一天恨不得三頭六臂做手術啊有木有！！

****8*****

某律師為了證明自己的強大存在感及作用，其實最重要的杜絕一切可危害到他家小丫頭赴考的一切意外，周律師再三對未來丈夫娘保證後，才以輔導之名最終在考試前幾天把沈姑娘抓回自己的公寓裏了。

就在沈言天昏地暗的忙碌中和他家周律師的悉心照顧和培訓中，一年一度的國家司法考試終於來了。

考試是在九點鐘，早晨六點不到，沈姑娘就開始蠢蠢欲動，六點半便整個人都清醒了。

那時候，她人還躺在她家律師的懷裏，身體扭來扭去的，她家律師早就被她扭醒了，所以早晨的男人是最危險的，尤其是守身如玉多少年沒沾過葷的男人那是相當的危險的。

周亦揚簡直想簡單粗暴的把懷裏的那姑娘就地正法了！可偏偏還得顧及著她今天的考試一忍再忍。

大概是他的手臂圈得太緊，沈姑娘扭了一陣子便不動了。

周亦揚暗自咬牙，壓下身體中那種焦躁的、蠢蠢欲動的沖動。可不久之後，那懷裏的活寶又開始以可見速度扭了起來。

是可忍孰了的老男人不可忍，周亦揚終於怒了，啪一下打了某姑娘小pp一下，“不許動！”嗓音喑啞，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周亦揚雙腿緊緊夾住她亂動的腿。

那種火辣辣的觸覺瞬間刺激到了正扭動推搡的沈姑娘，她頓時全身僵硬住了：“周，周亦揚，今兒我要考試。”

聲音戰戰兢兢的，好像是踩了地雷似的害怕，可她的身體沒過兩分鐘又開始扭得歡脫了。

“沈言！”暗含著濃濃警告的聲音響起，懷裏的那姑娘在某人滾燙的懷裏扯了扯唇，臉上笑著，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委屈：“我太熱了，才剛秋天就被個大火爐圍著，我不舒服。”

是，她不舒服，他是火爐，可他抱著個可移動綿軟空調，他舒服！

“再睡會兒。”周亦揚生生壓下去身體裏的那股呼之欲出的y望，還是喑啞著嗓子說道。

“我睡不著。”

“睡不著也睡。”

“……”沈言不高興了，“周亦揚我今天考試呢，你還不講理。”現在起來收拾好就七點了，吃完早餐應該就七點四十了，再折騰折騰就八點了，然後她就該奔赴考場了，這樣一算簡直完美時間點啊，可某人卻緊緊的抱著他就是不松手。

正當沈言又要開口說話時，抱著她的律師，輕嘆了一口去，還是微微松開了一只手，可沈言並未就此就掙開了他的懷抱。

周亦揚拿起床頭櫃上的鬧鐘看了一眼才六點四十五。

“再躺十分鐘，乖。”許是他那一聲乖，溫和中帶著些許無奈，瞬間就撫平了沈言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她也不動了，索性就環住他精壯結實的腰窩在了他的懷裏：“那就十分鐘哦，到了點你一定要叫醒我哦。”

她有些擔憂的再三囑咐，周亦揚到底是低低的笑了，嗯了一聲親了親她的發頂，“別緊張，這次考試我會一直陪著你，不要有壓力，相信你自己一定是最棒的。”

雖說知道這丫頭一定會調節好心態，可周亦揚到底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

沈言唔了一聲，又往他懷裏縮了縮，嘟嘟囔囔得道：“嗯，我知道啊，就算不相信我自己，我也要相信你這個好老師嘛！”

這話說得周亦揚心裏一陣欣慰，他家小丫頭啊，有時候嘴巴可真像是抹了蜂蜜。

沈言按著周亦揚的時間表走，到達考場時間還是綽綽有餘的，看著擁擠的考生，坐在周亦揚車裏的沈言感嘆道：“當年我和他們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匆匆來考試，你都不知道我們多怨念司法部安排的時間，中午十二點考完，隨便找個附近的餐館吃一吃就得接近一點了，回學校休息吧，時間來不及，不回學校休息吧，考場沒地兒休息，應對下午那三個小時的考試真的是要人命，那時候考完一天的考試，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後來晚上還得去覆習第二天的考試，頭明明疼得要死，還得拼命的讓自己看書，心裏沒底，感覺特別糟糕。”

周亦揚聽著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將她的身體抱在懷裏沒有說話，沈言眼睛轉了又轉才想起來問他：“你呢，你當時是什麽情況。”

“好久了，記不太清了。”他說。他在國內上大學的時候，那時大三的學生還不允許參加司法考試的，大四那年他一次便考到了四百五十多，全省第一。

似乎也是像這樣的情況吧，來不及便隨便坐在哪裏休息一下，緊接著就繼續去考試。

他們學法學的很辛苦，這樣的辛苦，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體會的，五萬多法條，大大小小的定義，並非只靠記背就可以的，最多的還是理解和方法。

“為什麽選擇這條路？”周亦揚揉著她的頭發，突然問道。

沈言身體一僵，想了想便仰頭看著他，那雙眼睛之中泛著亮晶晶的光芒：“如果我說是因為你，你相信嗎？”

周亦揚望著她一臉真誠的樣子，笑了笑緩緩點了下頭，怎料懷裏那姑娘卻倏地咬上了他的下巴，啐了一聲：“你想的美。”然後便推開他，要拉開門下車。

周亦揚薄唇一勾，眼明手快地又將人拉了回來，精準地吻上了她的唇：“乖，別有壓力，好好考，我在這等你。”

“唔~那是必須的周先生！”沈言笑瞇瞇的主動又在他唇上吻了吻，“你那麽厲害，沒道理未來周太太那麽蠢嘛，對吧？”

那一句“周太太”瞬間戳中了周亦揚的h點，他輕笑了一聲，嗯了一下，放了人下車。

若不是她考試在即，他定然會將她一番折騰。

三個小時相對於考場中的沈言來說過得很快，而對於在外面等待她的周亦揚來說卻是漫長的可以。

周亦揚握著手機皺眉，幸好他早有準備將沈言的手機在前幾天就暫扣了下來，所以程薇薇發的那些短信她並未看見。

那一條條訴說著她和於曄之間的繁雜是非之後，便是一條剪短的短信，僅僅幾個字就讓周亦揚心情極度不悅。

程薇薇說：沈言我真恨你。

而發送的時間剛好是今早八點半的時候。

周亦揚毫不猶豫地還是按下了刪除。

掏出手機，撥出秦卿的號碼，他便簡明扼要地吩咐道：“秦秘書幫我約見程薇薇，還有，停了姚瑤的職，將姚瑤交給葉黎修他知道怎麽做。”

將車開離考場，周亦揚便到達了附近一家安靜得餐廳裏，包廂裏，程薇薇已經被秦卿帶來了。

見到周亦揚的一瞬間，程薇薇便站起身冷冷的笑了一下。

秦卿適時退了出去，偌大的包廂內，此刻就只坐了程薇薇和周亦揚兩個人，空氣中帶著一股淩厲的寒冷。

“你想說什麽開門見山吧。”程薇薇倒是絲毫沒有忌憚，她深知自己已經事跡敗漏了。自她準備這樣做的時候，她便料想到了會有這個結局，只是那些過程卻並非她預料的那樣順利。

“你覺得我會跟你說什麽？”周亦揚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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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薇薇道：“庭審那次報道的事，還有裴文的事。”

周亦揚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即便是漫不經心的看，那眼神中冷冽的光，也讓程薇薇心裏一驚，只是她依舊努力的冷笑著：“我最恨的就是沈言總是以一副純良的外表欺騙了你們所有的人，她不顧我們姐妹十幾年的情誼，我為什麽要顧及她的感受？”

她說著站起了身，伸手指著周亦揚：“周亦揚你以為她是什麽好貨色？你不覺得自己很不值得？為了這樣的一個蠢女人這樣盡心盡力地為她鋪好一切的路，可到頭來呢？她卻對不起你！”

“哦？”周亦揚皺了皺眉，看向面容有些扭曲的女子，修長的手指輕緩地敲打在琉璃桌面上：“你倒是說說她怎麽對不起我了？”

程薇薇扭曲的臉色帶著冰冷刺骨的笑容，伸手從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丟到他的面前，“你自己看吧，你會後悔你為她所做的一切，你最愛的女人卻一直在背叛著你！”

周亦揚眉頭再次皺了皺，伸手將牛皮紙袋打開，裏面是一沓照片，都是於曄和沈言的。

只不過看過了那些舉止十分“親昵”的照片之後，周亦揚倏地彎了彎唇角：“單憑這些？”

“這些還不夠麽？如果不夠那麽這些呢！”說著，程薇薇又丟了個錄音筆過去，只是這次周亦揚卻碰都沒碰，他輕笑了一聲：“程薇薇，你錯了，沈言至始至終都沒有和於曄在一起，如果沒有猜錯，給你這些照片的人對你說的話十分不堪入目，不過，我想有一點你需要搞清楚，這些照片，在我家公寓樓樓下的，還有那次相親的，甚至久遠之前在c市的，每一次都有我在場——”

“不可能！”不等周亦揚說完，程薇薇便突然發瘋似得尖叫了起來，“不可能，她不會騙我的，不會的！”

“你說的她是林貝兒？”

“你怎麽知道？”程薇薇突然瞪圓了眼看著面前溫潤如玉的男人，聲音之中帶著絲絲顫抖。

“她是你的親姐姐。”

所以才會費盡心機的想要毀了你。

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程薇薇頓時像是瘋了那般尖叫起來，她雙眸圓瞪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面目清冷的男人。

周亦揚抿唇沒有說話，而這時候一直秦卿卻走了進來將一份報告丟給了程薇薇：“上面的東西我想你應該能看懂。”

是一份dna鑒定報告還有關於她父母和林貝兒母親的那些過往。

程薇薇接過的時候手在發抖，直到她看到那個99.83%的數字時整個人都怔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周亦揚，又反反覆覆看了看那些蓋著院章的單子，腦子一下子就懵了。

難怪呢！難怪她們大學四年林貝兒從來不會和她們提及她的家庭，不要說她的家人長什麽樣子了，甚至就連她家有幾口人她們都一無所知。

資料上十分詳細的記載著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去，還有她那些不堪回首的童年青春，看完那些資料之後，程薇薇已經是淚流滿面。

原來她一直恨著的那個人已經死了。

他的父親就在前不久，癌癥去世，而她們家卻沒有一個人通知她。程薇薇臉上一片冰冷，或許告訴了，她也不會去的吧。

那些往事如數湧來，她頓時感覺到胸腔之中仿佛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了，讓她頓感難以呼吸。

臉色突然間煞白，她慌忙的從包裏掏出一瓶藥倒出幾粒吃了下去，又微微冷靜了一會兒，那種十分壓迫的感覺才慢慢消失。

資料上將一切都記載得很清楚，雖然程薇薇不知道這些東西周亦揚是怎麽調查來的，可她就是相信了。

看得出，他是真的愛沈言的。一切有利於沈言的事情，他都會不遺餘力得去做。同樣的，一切可以危害到沈言的事情，他都會不惜一切地去阻止。

能被這樣得一個男人愛上，應該是極其幸福和幸運的吧，程薇薇苦澀的想。

資料還握在手中，冷靜下來，她又一頁頁的翻起來。

上面說，她並不是她如今父母的孩子，她是林貝兒的親生妹妹。

他的父親原本和她的母親有個孩子，可那個孩子八歲的時候就被診斷出是血癌。母親為了那孩子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然而就在孩子性命攸關的時候，卻也找不到可以配對的骨髓，婆婆便想到了讓自己的兒子和另一名女子牽扯到了一起，孕育出了一個孩子。

那個孩子便是林貝兒。

林貝兒的出生並沒有救活那個孩子，她還是死了。

之後母親便開始疑神疑鬼，溫婉賢惠的她變成了一個十足的瘋子，父親漸漸的便愛上了那個代孕的女子，不過幾年兩人又孕育出了一個孩子，便是她程薇薇。

母親太過於瘋狂，三天兩頭的自殺吵鬧，再加上後來婆婆去找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終於還是和她的父親分開了。

那個女人走了，將剛出生不到三個月的小女兒留了下來。

再到後來便是小女孩被帶到程家，取名程薇薇。

只是，從此之後，她便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

在這一刻，程薇薇終於明白為什麽她的童年會是這樣了。父親不喜歡她，因為看見她便想起了她的親生母親。而母親不喜歡她，因為看見她便回憶起自己失去孩子和被丈夫背叛的痛苦。

至於林貝兒和她親生母親的事情，資料上沒有做過多的說明，她也不得而知。但是，她直覺的告訴她林貝兒肯定也生活的不開心，甚至比她還要不好，她揣著那種刻骨的恨這麽多年，遇見之後便想要毫不顧忌的毀掉她。

震驚、無措、悲哀之後，程薇薇咬牙將身體上的那些強烈的不適忍住了，她看向周亦揚，聲音有些沙啞的問道：“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麽？”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周亦揚這麽做是為了什麽，只是她卻始終不願意相信。

“你已經懷孕了，母體若是一直處於極度抑郁之中孩子也會受不了。”

“你怎麽知道？”程薇薇頓時驚了一下。

周亦揚抿了抿唇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說道：“出國吧，那裏有最好的醫生，如果你想保住這個孩子。”

程薇薇低下了頭，一只手撫上還未能顯現出來的小腹上，沈默了片刻，苦笑道：“醫生說這個孩子可能是畸形胎，他是我和於曄的孩子啊，你說，我怎麽舍得放棄？”

她倏地擡起頭，眼眸中泛著點點晶瑩：“周亦揚我唯一不後悔的就是我做過的那些事。或許我真的是誤會了沈言，可如若她真的把我當成朋友又為什麽事事都要瞞著我？她和於曄相親，和他頻頻接觸，你難道一點兒都沒感覺嗎？”

周亦揚聞言，淡淡一笑，說道：“並非不吃醋，而是我已經過了那個肆無忌憚的年紀，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又有什麽好吃醋的？”

“你——”

“程薇薇。”沒等程薇薇說完話，周亦揚便突然變了音調，打斷她的話：“即便你不願意出國，你知道的，我有的是辦法。”

是啊，他當然有的是辦法。

歷經一切之後，程薇薇心中的心結已經慢慢的打開了，沈默良久，她突然苦笑了一聲說道：“周亦揚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麽？”

周亦揚望著她，緩緩點了點頭。

她說：“不要將這些告訴沈言，也許我已經不夠資格再做她的朋友了，但是我不希望她因為這件事而難過。對於無謂的人，她不需要勞費心神。”

“今晚八點的飛機，洛杉磯。到了會有人幫你安排。”站在一旁的秦卿適時出聲，將手中的機票遞給了她。

程薇薇忘了那些東西一眼，朝著周亦揚第一次露出一個釋懷了的笑容：“謝謝你。”

周亦揚看了看腕表，快到沈言出考場的時間了，他又交代了秦卿幾句，便急忙出了門。

程薇薇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身影，心中不免又是一陣感嘆，沈言到底還是遇對了人。

“你不去見一下她麽？”

包間裏只剩下兩個女人，一向來面冷的秦卿突然說道。

程薇薇不知道她說的那個她是誰，她彎了彎唇角搖了搖頭，“不用了，見了又能怎麽樣？已經不可救藥了十幾年了，如今我才明白什麽叫強扭的瓜不甜，至於她……也沒有必要了，我……已經看開了。”

是啊，愛而不得，親生姐妹最後變成這樣，仇恨蒙蔽了雙眼，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男人，可那個男人卻始終不願意敞開心扉愛她。

苦澀的笑容綻在臉上，程薇薇突然間覺得自己十分可悲。

費盡心機，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那些本以為只會出現在小說中的狗血，卻一次幹凈地將她淋了個徹底。

秦卿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她幫襯著周亦揚一路走來遇見的東西多之又多，她早已沒了什麽感覺，只是望著眼前這個瘦骨嶙峋的女孩，她突然就心疼了。

生存在那樣的家庭，努力長大，努力學會愛上一個人，她纖弱的身體到底該學會承受多少？

愛上一個人，他們都沒有錯，只是選擇了不同的分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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