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整個人都僵硬了，有些震驚地看著於曄，而於曄呢，倒是一點沒有不自然，反而淡淡的笑了一下，語氣平靜地說道：“抱歉，習慣了，以前我們吃飯的時候也是這樣。”

額……

沈言默，以前他們吃飯的時候……哪裏會這樣啊？

她小心翼翼地轉臉看向周亦揚，生怕他一個發怒就徹底歇菜了，卻只見那人也是淡淡一笑，很自然的轉頭對著她說道：“還不謝謝你學長，這多年前的習慣還保留著。不過，”他頓了一下，將視線重新落回於曄身上：“照顧自己的女人這種事以後還是不勞煩於總了。”

說罷他將同樣剝好的蝦放進了沈言的碗裏，沈言呼了一口氣，笑晏晏地看著於曄說道：“學長謝謝你。不僅僅是上一次你救了我，還有以前你對我的照顧。”

沈言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沒存著什麽心思，她就是很單純的表達出自己對於曄的感激之情，畢竟能禁得住她當年那種三天兩天纏著到處跑的人著實不多。

只是她的這句話聽到了於曄的耳朵裏卻是變了味，她是要和他徹底劃清界限了。

於曄面上笑著，心裏卻是苦澀不堪，他剛才只不過是稍稍試探了一下，她便徹底攤開來了說。有時候，於曄也覺得無奈，他覺得沈言偶爾很聰明，因為她明明都知道事情卻能裝聾作啞許多年，可有時候他也覺得沈言很笨，明明不該看得清楚的時候又偏偏看得那麽透徹。

這頓飯吃到最後有些意興闌珊了，待到差不多的時候，便散了場。周亦揚和沈言還沒走到門前，便有一個人走了過來和周亦揚說話。

那人是周亦揚曾經的客戶，長得肥頭大耳的，沈言看著他就下意識的往後躲，她在微博上看到過的廢料太多了，一般這樣體型的總裁們總是不安好心的。

只是看著周亦揚和他談的還算愉快，沈言便百無聊賴得站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說了一會兒之後，那個總裁突然說道：“周律師今兒我們幾個兄弟在裏面吃飯，要不你也進來走一圈兒？”

周亦揚下意識的就看了看沈言拒絕，無奈那個大總裁非是好說歹說的要將周亦揚拽進去，周亦揚推脫不得，沈言便說：“你進去和他們聊會兒吧，我在這裏等你就好了。”

周亦揚也知道她不太喜歡那種煙霧繚繞的場合，也沒強求她，囑咐了她幾句註意安全便和那人一同走進了裏面的包廂。

於曄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恰好看見沈言站在一旁玩手機，他二話不說就走了過去，“怎麽了？”

“他有點事兒，我在這等他。”沈言看著來人，笑了笑說道。

“嗯，我陪你等會兒，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在這裏等人不安全。”

沈言想到那次酒吧的事情，想拒絕的，到底還是將話咽了下去：“嗯，好的。”

一時間都沒了話，氣氛有些尷尬，這樣的場景以前是不曾出現在他們之間的，於曄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問道：“他對你好嗎？”

“挺好的。”沈言中規中矩的回答。

於曄在她的態度裏看出了幾分疏離，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苦澀，他說:“言言，我喜歡你，但是，即使我們做不成情侶還可以是朋友不是麽？”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明明知道她已經開始疏離他了，他還是忍受不了這樣的距離。沖動這樣的詞，早不該是他這個年紀有的了，可他還是沒能忍住。

感情的無疾而終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放在心底上喜歡的那個人，看著他卻越走越遠，就連一點點讓他繼續喜歡著的機會都不給他留下。

沈言頓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

曾經她聽說過一句話，再見了還能是朋友麽？如果是，不是從來沒愛過就或者是還愛著。如今面對於曄這樣的問題，沈言依舊在糾結，如果她回答是，是不是算是給了於曄期望？如果不是，是不是他們以後就會面臨著再見陌路的情景？

然而，正當她舉棋不定的時候，周亦揚出現了，他剛走出包廂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兩個人，擡腳走了過去，便順勢攬住了沈言的肩膀，淡淡地說道：“於總，抱歉，今晚太晚了，我就帶著她先走一步了。”

於曄的視線落在周亦揚自然的放在沈言肩上的那個手，心裏百轉千回，即便是心裏再不舒坦，也還是笑了一下，“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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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沈言回家的時候，周亦揚直接將車停在了她家小區的不遠處，沈言有些古怪的看著他：“你怎麽不進去？”

周亦揚望著她，她白凈的臉在昏暗的車廂內顯得尤為柔和，他很少會外洩感情，但是今晚卻是有些失態了，原因無他便是於曄，說起這個人，他說到底並非是忌憚沈言會怎麽樣，而是他們之間夾雜著的那些人。

有些事已經初現端倪，他不想讓她對那些人失望，他甚至希望在他的保護下她的世界可以一直這樣純凈，便一直沒有告訴她，只是這傻丫頭似乎是越不知道就越蠢，三番四次的讓自己陷入不堪的境地。

“以後不要和於曄經常來往。”望了她有好一會兒，周亦揚才說道。

沈言看著他，見他神色嚴肅，便老老實實地點點頭，然後又覺得現在得氣氛有些僵持，幹脆耍賴的往他身上邊賴邊說：“我知道了呀，反正我不喜歡學長嘛，嘿嘿，周亦揚我有告訴過你一件事嘛？”

她說著便擡起了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周亦揚低頭望著她，挑了下眉，沈言又笑瞇瞇地說道：“我很喜歡你呀，大概比你想象中的還要久。”

小女孩的心思就是那麽單純，他幫她爸爸打贏了官司，救了她的家，她便一直記著他，奉他為偶像，以他為目標，這樣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直到後來，她如願接觸到了他，那顆心不知不覺的就開始為他一人跳動了。

“嗯，我也是。”周亦揚淡淡的笑了一下，隨即便捧住她的臉吻了下去。

這個吻比他們的任何一次都要纏綿、深刻。

他似乎是傾盡了他所有的溫柔，一點點的描摹著她的唇。

她溫熱的唇瓣就像是果凍般可口，讓他欲罷不能，怎麽吻都覺得不夠。

“沈言，我多想立刻把你娶回家。”一吻完畢，他看著懷裏像貓兒似的小女人還是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眉心說道。

沈言慵懶的掀掀眼，“嗯，那你要一輩子對我好。”

“樂意之至。”

兩人溫馨的畫面還是被周亦揚的一通電話破壞的，沈言想從他懷裏起身，可那人卻依舊環抱著她不撒手。

“哎呀，吵死啦，你快接呀，假如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呢？”沈言耍賴地推著他，一邊兒催促著他接電話，一邊兒自發地掰開他的手，周亦揚彈了彈她的腦袋，看著屏幕上閃著的人名，他微微皺了下眉，還是接起了電話。

“餵？”他低聲道。

“亦揚你在哪兒呢？我看見一輛車跟你的很像……”明明就是看的清清楚楚，可丁妍卻還是保守的說道。

周亦揚拿著手機透過車窗朝外面看了一下，穿著白色小西裝的丁妍一下子就躍進視線之中，周亦揚望了眼副駕駛上的沈言，而後說道：“是我，你往前走。”

看見丁妍往這邊走來，周亦揚便收了電話，“一會兒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誒？男的女的？”沈言一個激靈便睜大眼睛看著他。

周亦揚好笑似的瞧她，不語，沈言頓時蔫了：“女的？漂亮麽？”不會是情敵吧？

周亦揚繼續不語，沈言再次蔫了：“很漂亮？”

周亦揚依舊沒回答她，但沈言已經不需要再問了，因為她看見了那個女人，很漂亮，而且她還認識，“這不就是那天庭審上的美女檢察官麽？”

直到現在沈言還記得那天丁妍在法庭上英姿颯爽的樣子，她可是歡喜的不得了。

“嗯，你好，我是丁妍。”丁妍落落大方的朝著沈言伸出手，沈言也友好的笑了笑，伸出手去握住她的：“你好，我叫沈言。”

兩人互相介紹過後，丁妍才望向一邊兒的周亦揚笑道：“什麽時候帶著你的女朋友一起吃個飯呀？”

“嗯，等案子結了，不然不方便。”律師和檢察官什麽的吃飯也是得避嫌的，這點他們都很清楚，丁妍也不強求，“那倒也是，不過案子結了可就不是一頓飯就能解決的咯！”

丁妍的樣子很隨和，人又漂亮，沈言對她的好感度瞬間飆至百分百，不等著周亦揚說話，她便開心地對著丁妍說道：“到時候除了吃飯，你想玩什麽都可以讓他請客。”

逮到機會就痛宰周律師什麽的，沈言向來做的得心應手。

丁妍望向周亦揚又笑了笑：“你看這回你的小女朋友都不想幫你。”

周亦揚揉了揉沈言的頭發，望著她的眼神滿滿寵溺，“隨便她愛怎麽玩。”

一句話，便讓這裏的兩位女士心中百轉千回。沈言是開心的，幸福的，而另一人卻是隱隱有些不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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