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9-28 2:13:09 本章字數:3243

（一）

玉羨走後，園子裏就只剩下羲和與青華。8青華悠閑地走過去，坐在長椅上，背疏懶地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腿交疊，長發絲絲滑落在了雪白的衣襟上。清白的月色鋪陳了下來，將園子都披上一件薄薄的白紗，因是青華的長椅落於樹下，樹下沒有月光顯得有兩分陰暗。青華便修美的兩指往懷裏一掏掏出一只龍晶石夜明珠可照明，放在手心裏把玩，往空中拋了接接了又拋。

一看見那夜明珠，羲和的心就又提了起來，道：“玉羨跟著我久了，性子難免有些倔有些偏執，你......別太在意。”

青華道：“我很大度，沒有太在意。”

羲和便指了指青華手裏的夜明珠，底氣不足了些道：“那這個......讓玉羨看見了又會對你言語不客氣了，你還是收起來罷。榛”

青華將夜明珠收進手心裏，側頭安靜地看著羲和，不辨喜怒道：“你不想讓玉羨看見？”

那夜明珠是羲和捏制的，眼下卻出現在青華的手裏。青華一直沒說，羲和就一直感到迷茫，她不知道她和青華的這種現狀算是怎麽一回事。在自己都沒看清楚狀況以前，讓別人知道了，會給青華惹來是非，平白讓人揣測。

還不等羲和回答，青華兀自又道：“這禮是天後送的，又不是你送的，你不必擔心會惹來誤會。宜”

不知為何，羲和聽見青華那樣說的時候，沒來由的一陣酸澀和失落，她嘆道：“我倒是不怕，在仙界各種不好的名聲都有一些，你，與我有些不一樣。你沒有壞名聲，一旦開了個頭就會像我一樣，很難再澄清的。”

青華楞了楞，再度攤開手掌心，垂著眸子深深地看著夜明珠，半晌唇畔漾開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道：“你不是說，不怎麽在意名聲這種東西的麽？”

羲和亦是看著那夜明珠的幽藍色光澤，輕輕道：“我的名聲已經不能更好了，我有什麽可在意的。”

青華笑著點頭，帶著些揶揄的意味，道：“也是。”這次青華很配合地將夜明珠收好，只是沒有依羲和的意思不在玉羨面前露出來，而是後面一有機會就當著玉羨的面把玩著那只夜明珠。夾答列浪羲和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他也就完全沒有必要去在意世俗的眼光。施施然起身，青華看著幹站著的羲和又道，“不用進去歇息嗎？還站著幹什麽？”

羲和緊著喉嚨問：“那你呢？”

青華手扶著長椅，道：“你不先進去進去點好燈擺好屏風，我怎麽將長椅搬進去？”

羲和意識了過來，連忙轉身進了屋，點燃了燈，幽黃的燈火將房間烘托得很溫暖。她將兩扇屏風擺在床前了之後，大開了房門，讓青華搬著長椅進屋來。

（二）

青華將長椅扛在肩上，像是扛著一樣輕飄飄的物件一般，絲毫見不得費力，不急不緩地進了來，然後將長椅放在地上。青華素手打開案幾上的香爐，看著香爐裏的冷灰道：“怎麽不點燃香。”說著替羲和點了香。

羲和盤腿坐在床榻上，透過屏風看青華。屏風上的圖案那麽靜好，看過去的時候朦朦朧朧，青華若隱若現的白衣身影亦是那般靜好。羲和道：“沒關系，我已經很久不夢魘了。”

青華側頭往這邊看了一眼，隔著屏風也不管是否能看清羲和，道：“我知道，這個不治夢魘，這個驅蚊蟲。你還有什麽事要做嗎？”

眼下青華與羲和獨處一屋還要有漫長的一整夜，羲和頭腦一片混沌，一時當真有些後悔了起來讓青華與自己一間屋，為什麽不讓他睡自己的房間而讓玉羨來這裏呢？見青華如是一問，羲和就搖頭，表示她沒有什麽事情要做。

青華就再道了一句：“那，睡覺罷。”說著手指彈熄了燭火，自己安然在長椅上躺了下來，而羲和則僵坐在床榻上久久沒動。似曉得羲和的拘謹，青華便寬慰道，“夜很黑，又隔著屏風，我看不見你。你不用緊張。若是還是不能習慣，我可以去外面。”

“不用了”，羲和連忙道，再違心地頓了頓，“我，沒緊張。”即便是隔著屏風，羲和總能感受得到青華的身息，總感覺他近在咫尺，連呼吸都那樣近，近得使自己陣陣暈眩找不到北。

“嗯。”青華淡淡應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說話。

羲和緩慢地、輕聲地平躺下來，睜著雙眼失神地望著床頂上方。黑暗中望不出個什麽名堂，她也什麽都沒看見。半晌，羲和忍不住問：“上回，我在園子裏你躺著的長椅上睡了個淺短的瞌睡，醒來之後腰酸背痛。長椅很硬，你，還習慣麽？”

“還好。”青華道，“你失眠麽？”

羲和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經青華一說，才覺得自己了無睡意十分清醒，道：“嗯是有點。”

青華默了默，才道：“你若實在睡不著的話，我可以陪你講話。”

羲和也不管青華能不能看見，點著頭道：“好。”

於是兩人便隔著兩扇屏風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話了起來，整個房間流淌著一種不能被打破的曼妙的氣氛。青華似乎對玉羨有些感興趣，與羲和閑話的話題大都離不開她與玉羨，例如以前在荒海的時候羲和是如何生活的，玉羨是如何近身伺候的，羲和覺得玉羨這個近侍好不好，還有羲和覺得玉羨伺候她的優勢和劣勢各是什麽雲雲。

（三）

提及玉羨這個人，羲和還是對他感到滿意的，方方面面他都做得很好，很細心也很體貼。除了偶爾玉羨的想法與羲和的不同，就會一直不緊不慢地說，口才也不差，偏生羲和還拿不出君上威風來壓制他，感覺她與玉羨的身份對換了。其餘的羲和也倒也覺得玉羨不失為一位好青年。起碼在龍族，光是他隨便往哪處一站，就能吸引不少龍族裏的少女們熱切的目光。

經過一小半晚與羲和的交談下來，青華對玉羨這個人了如指掌了。罷了他心情似乎還不錯，總結道：“聽你說來，先前我著實對玉羨有些成見，他能處處為你著想我也感到很欣慰，且又有情有義，是一位不錯的龍族。”羲和語氣裏帶著笑意道：“你能如是想，玉羨知道了也一定會開心的。想必他也很榮幸能等得到你這樣的評價。”羲和能感受得到，玉羨並不怎麽喜歡青華，如此青華肯主動退一步，兩人的關系也就可以稍稍緩和一些。

青華極淡地笑了兩聲，道：“是麽。只是，畢竟他只是近身臣下，你與我獨處尚且還要在屋子裏擺兩扇屏風，與他就更要註意些了。畢竟男女有別，你要考慮到玉羨的名聲。不管是在長樂界還是回仙界，他越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一味地服侍你，你越是要與他保持距離，這也是為他著想。”

青華的一番話說得十分在理，羲和聽後很受領悟，道：“聽你這麽說，我覺得很有道理。先前倒是我忽略了。”

青華表現得很大度很寬容：“沒關系，現在重視起來也不算晚。”

後來在長樂界的這段時間裏，羲和一直小心地為玉羨著想，並和他適當地保持著距離。等到羲和再度依賴起玉羨的時候，已經過了許久，久得似歷經了滄海桑田海枯石爛。那個時候她又變回了不學無術紈絝敗家的龍族女君上。心，一片死灰。

聊著聊著青華與羲和一時間就似找不到話說了一般，都默契地沈默了一會兒。夜已深，羲和感覺到深長的涼意，即便是蓋著被子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多暖和。羲和忽然才想起，似乎青華就那樣躺在長椅上，並沒有被子。

羲和遲疑了下，還是沒忍住，問：“寤樺，你冷麽？”

然青華好像睡著了一般，並沒有回答她。羲和等了一會兒，再問了一聲，青華還是沒有出聲。羲和手裏抓著棉被便悄悄下了床榻，朝屏風外面走去。其間險些絆倒一扇屏風，也險些被屏風給絆倒，腳踢到了屏風的木腳，有些痛。

羲和咬牙忍著，摸索到了青華的長椅前，將手中的被子給青華蓋上。哪想起身的時候，忽然裙角竟被長椅的縫隙給夾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的長發正在青華的脖間掃來掃去，勿自扯動著裙角盡量不發出大的響動以吵醒青華。

後來好不容易羲和扯回了自己的裙腳，欲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自己的床榻，至於這後半夜她要蓋什麽才不會覺得涼，羲和決定先上床再想辦法。

只是恰好這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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