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坦白一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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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夢一覺醒來發現電影結束了，所有人都開始退場。她怪莫紹庭，“我睡著了你怎麽不喊醒我？”
他笑，“這麽好的音效，你都能睡著，下次別吵著來看電影了。”
葉夢挽著她的手臂走出放映廳，有些尷尬的說，“我跟喜歡愛情片。”
他摸著她的頭發說，“幼稚！”
“跟幼稚的人在一起，你覺得累嗎？”
他緊摟著她，在她臉頰重重親了一口，開玩笑說，“已經習慣了。”
回到家已經很晚，葉夢洗了澡爬上床，幾乎一沾到床便睡著了。
莫紹庭耐心得幫她把頭發擦幹。
躺在床上，猶豫著開了手機。
林語曦後來還給他發了條短信：對不起，造成了你的困擾，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對於林語曦，他註定了這輩子都會虧欠她。
他低下頭看了看身旁的丫頭，如果註定會虧欠一個人，一定不可以是她。她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將她緊緊摟入懷裏。
——
那天以後，林語曦沒再找過他，一通電話，一條短信也沒有。
他現在每天的生活是送她上班，接她下班，給她做飯。葉夢嘲笑他是家庭婦男，可他樂在其中。
這天晚上，他帶她去逛街，給她買衣服，葉夢試穿衣服時發現自己胖了，找地方稱了一下，果然胖了好幾斤。
“都怪你，每天都逼我吃那麽多飯，同事們都說我臉長圓了。”
莫紹庭很開心，捧著她的臉笑說，“這樣才好看，我還要繼續把你養得胖胖的。”
“哼！我從明天開始，吃蘋果減肥，你就不用做晚飯了。”
“你敢！”
兩人打打鬧鬧的一路逛下去。
在一家女裝專櫃，莫紹庭看中了模特身上的一件連衣裙，讓葉夢去試穿。
老板娘親自在看店，是個穿著打扮很性感的年輕婦女，看不出真實年紀。老板娘此刻正在和一個男顧客調笑，看到莫紹庭，她立刻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問道，“莫先生，有什麽需要服務的嗎？”
“這件裙子拿給她試試。”
“好的好的，莫先生真有眼光，這裙子是限量的，我們店裏才拿到兩件，今天才上架。這位姑娘這麽好看，穿上一定更美。”
莫紹庭覺得聒噪，眉頭輕輕挑了一下。
老板娘不敢再廢話，把裙子拿了下來，遞給葉夢。
這時，剛在調戲老板娘的年輕男子走過來打招呼，“莫先生您好，很高興見到您，我是陸安成的兒子陸飛。”
莫紹庭拍拍葉夢的肩膀，輕聲道，“進去試試。”
葉夢乖乖走進試衣間。
莫紹庭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林語曦，她從試衣間出來，身上穿著葉夢進去試穿的裙子，搖身一變竟成了陸飛的女朋友。
陸安成的兒子有多混，圈子裏無人不知。莫紹庭很少應酬，卻也早聽過這人在外的名聲。十分花心的*，曾一個晚上和十名女子有染。什麽荒唐的事都做過。
林語曦顯然也是意外的，尷尬的走到莫紹庭身邊，“這麽巧，濱海還真是小，在哪兒都能碰到。”
陸飛沒想到他們認識，笑說，“媳婦兒，你知不知道這位是誰？你連莫先生都認識，太牛叉了。”
林語曦白了他一眼，“說話註意些。”
葉夢試穿完衣服出來，在裏頭照鏡子覺得還不錯，可一出來看到一個長相驚艷的女孩穿著同一件裙子，那對比十分的明顯。
她對著莫紹庭吐了吐舌。
莫紹庭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誇讚道，“還不錯，就買這個吧。”
葉夢翻了翻眼睛，“你沒看到別人穿得效果嗎？我穿難看死了，我不要。”
葉夢把衣服換下來，再次出來時，看到莫紹庭在跟他們說話。
她走過去挽住莫紹庭的手臂，對林語曦說，“這裙子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林語曦笑著說，“謝謝。”
“既然大家都認識，不如一起吃夜宵吧！”陸飛提議，他覺得他該好好利用這個巴結莫紹庭的機會，這樣老頭子就不會再說他沒用了。
莫紹庭沒有說話，葉夢不想讓別人尷尬，附和道，“好啊好啊，我正好肚子餓了。”
四人來到一家甜品店。
陸飛自來熟，對葉夢說，“我倆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呢。”
“有嗎？”
“你可能不記得了，說來慚愧，我那時還把你給打哭過。”
“我完全不記得了。”
陸飛笑說，“幸好你不記得了，不然這夜宵是沒法吃了。”
這頓夜宵，大部分時間是葉夢和陸飛在聊，莫紹庭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梁芷凝也是偶爾插一句。
葉夢一邊跟陸飛聊著，不知不覺吃下了兩塊小蛋糕，再拿第三塊時，莫紹庭制止了她，“不準吃了，回去又得睡不著了。”
“你總像管小孩似的管著我，我又不是你女兒。”
陸飛被逗笑了，“莫先生這是在乎你。你看，我女朋友也吃了兩塊，莫先生才不會管她吃多少呢。”
梁芷凝心中一陣刺痛。
她腸胃向來不好，以前只要吃多了甜食，總會胃疼，好幾次半夜被莫紹庭送到醫院。大概是從那時起，他開始學做飯，每天親自給她做營養餐。腸胃再也沒出過問題。
這些年沒有他在身邊，她學著自己照顧自己。忘了多久沒吃甜食了，今天她故意選了這家甜品店，故意當著她的面狂吃蛋糕，可他無動於衷。
“今晚就到這裏吧。”
莫紹庭找來服務員買單，帶著葉夢離開。
回去的路上，葉夢一直在抱怨，“你一點風度都沒有，離開時都不知道要打招呼。”
他不以為意的說，“他算什麽？我要跟他打招呼！”
葉夢笑說，“我怎麽聽著有些酸酸的？你不會在吃醋吧？其實我和陸飛小時候也就玩過一兩次，我一點印象都沒了。”
“離他遠點！”
葉夢哼道，“我發現你這人特小氣。”
那晚，莫紹庭躺床上一直翻來覆去，葉夢被他翻得心情煩躁，撲到他懷裏，用力抱著他的腰，柔聲道，“好了，我知道陸飛是濱海有名的花花公子，我是不會跟他有什麽的。你也看到了，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他女朋友還這麽漂亮。”
莫紹庭一個翻身壓在了她身上。
“別鬧，我明天得上班。”
他不聽，瘋了似的親吻她，像是在發洩似的。
——
葉夢第二天華麗麗的遲到了，完全起不來。索性打電話給蘇沫請假，只說自己生病了。
“昨晚後來你是不是沒做措施？”
她後來有些頭暈，昏昏欲睡，發生了什麽，已經完全沒印象。
莫紹庭摟著她，堅定的回道，“放心吧，做措施了。”
“莫紹庭，你可不能耍我，如果懷孕了，我是要去做手術的。”
莫紹庭有些生氣，“就算做措施，也是有意外的，玩意意外懷孕，你還真不要孩子？”
“不要！”葉夢一字一句，表情十分嚴肅。
“你怕孩子生下來我不負責嗎？為了你，我都跟家裏決裂了，你為什麽還是不信任我？”
葉夢咬了咬唇，“這跟信任沒關系，我只是不想我的孩子經歷我所經歷的，你不是我，你不會知道我曾經所受過的屈辱。”
“你是在拿我和你爸比嗎？如果有天你懷上我的孩子，我能讓你們一輩子沒名沒份的生活嗎？”
葉夢撇嘴，“你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莫紹庭詞窮，他煩躁的掀開被子下了床。
他去浴室洗了澡，洗完澡出來便離開了家，關門聲很響。
葉夢那一天都躺在床上，下不了床。身子像被車子輾過似的，連下床倒杯水都連摔了兩跤。
——
晚上，莫紹庭打來電話，讓她照顧好自己，他去京都出差一周。
葉夢只當他是生氣了，想想卻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他不開心了。
葉夢利用周末的時間回了躺麗縣。
和外婆一起吃晚飯時，外婆聊到了莫紹庭，問，“他對你好嗎？”
葉夢點頭，“挺好的。”
外婆嘆氣，“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這孩子從來不懂偽裝，有什麽心事總是寫在臉上。開心不開心，別人一眼就能看穿。”
葉夢苦澀的抿了抿唇。
“有什麽心事跟外婆說說，還是那句話，我也許幫不到你，可是願意靜靜的傾聽。”
那晚，葉夢和外婆一起睡，很小的時候，她最喜歡睡在外婆的懷裏，長大以後很少像這樣撒嬌。
“我不知道他的家人什麽時候才會同意我們的婚事，我不想我將來的孩子和我一樣，外婆，我這樣錯了嗎？我是不是傷害了他？”
外婆緊緊握著她的手，“孩子，有些堅持是應該的，有些底線不能踩。你以為你媽媽是隨隨便便就生下了你嗎？不是的。那時候，你爸爸曾經給過她承諾，在你出生之前就跟他妻子離婚，把你媽媽娶進門。他當著我的面保證過。可是後來，他做不到。而你媽媽已經無路可退。她怎麽舍得把你拋棄。”
“外婆。”
“孩子，男人的話有時聽聽就好，當真就輸了。所謂保證承諾都沒有用，實際做出來才是真的。外婆不是否定紹庭，只是希望你多愛自己一點。”
葉夢更用力的抱著外婆的腰，“外婆，您放心，這個底線我不會去踩。”
外婆心疼的撫摸著她的頭發，感慨道，“外婆一直以來的心願，看著你嫁給一個簡簡單單的人家，平平凡凡過溫馨的小日子。”
——
莫紹庭回了京都，一方面處理那邊公司的事，一方面把馨兒接過來陪她兩天。周家現在有些松口了，莫紹庭提出要接馨兒，周正鶴很爽快的同意了。
別墅裏，孩子好久沒見到莫紹庭，粘她粘得很緊。然而，她越是這樣，越是令人心疼。
晚上，莫紹庭帶她睡覺，小丫頭一直在往他懷裏拱，撒嬌，“爸爸，你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給夢姐姐？”
莫紹庭怎舍得拒絕她。撥通了葉夢的電話，把手機遞給了馨兒。
孩子一聽到葉夢的聲音，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夢姐姐，是我。”
葉夢點了視頻，見到了孩子。
小丫頭看到葉夢，眼淚水有些止不住。
“夢姐姐，你什麽時候能來看我？我好想你。”
葉夢不止看到小丫頭坐在床上，還看到了她身後的莫紹庭。他穿著家居服坐在床上，漫不經心的翻看著雜志。
“夢姐姐，你聽到我說話嗎？”
葉夢回過神來，笑說，“聽到了。夢姐姐最近很忙，等得空了，去那邊看你。”
“你們大人都喜歡騙小孩。你每次都說來看我，可是你一次也沒來過。我都快不相信你了。”
葉夢心裏有些苦澀，這個傻孩子，不是不去看她，而是就算到了京都，周家也不會讓她見。
然而看到孩子身後的莫紹庭，葉夢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一聲不吭的去了京都，也沒想到要帶葉夢去。
“夢姐姐，你在吃飯嗎？現在很晚了，你怎麽才吃飯？”
莫紹庭聽著不由自主的擡頭看了一眼，視頻清清楚楚看到葉夢正坐在客廳，餐桌上只有一杯粥，還是從外面買來的。指不定還是早上買的。
“我剛剛工作忘了時間。”
“夢姐姐，我和爸爸都不在你身邊，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葉夢被孩子小大人的語氣逗笑了，穿過聽筒傳過去，聲音是那樣的清脆婉轉。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了，我要睡覺了，讓爸爸跟你說話。”
孩子自作主張把手機還給莫紹庭。莫紹庭拿著手機，看著那頭的人，竟有些迷茫，不知該說些什麽。
葉夢對他笑笑，“你早點休息吧，好好陪馨兒，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晚安。”
葉夢說完沒等他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人像沒了，他才緩過神來，心裏空蕩蕩的。她所謂的照顧好自己，就是晚上吃粥。
伸手按了按酸痛的眉心，身邊的孩子這麽快就入睡了，這夜，他卻失眠了。
——
葉夢第二天下班，葉仲謙在盛庭外面等她。她有些意外，走過去問，“小叔，你找我有事嗎？”
“你家老莫讓我帶你吃飯。”
葉夢撇撇嘴，上了他的車。
“老莫去京都，你怎麽不跟著去？”
“我去京都幹嘛？我還得上班呢！”
“是上班重要，還是你男人重要？這年頭外面誘惑太大，不長點心眼，小心被人搶了去。”
葉夢很坦然，“能被搶走，說明他不屬於我。”
葉仲謙在她額頭敲了一記，“歪理！”
葉仲謙請她在未央吃了美食，可看著這滿滿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卻完全吃不下。
“這些不都是你以前最愛吃的嗎？”
葉夢放下筷子，眉頭皺著，“我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弄。”
“什麽都不想吃。”
葉仲謙皺眉，“是不是生病了？”
他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
“我沒發燒，只是沒胃口。”
葉仲謙雙眸微瞇了起來，若有所思的說，“不會懷孕了吧？”
葉夢翻了個白眼，“絕對不可能。”
葉仲謙松了口氣，摸摸她的頭發，問，“那你到底想吃什麽？要不我回去給你煮粥吃？”
葉仲謙帶她回了公寓，給她煮了清淡的米粥，葉夢還是吃不下。
“不會腸胃又出毛病了吧。”
葉夢趴在桌上，“我好像得厭食癥和憂郁癥了。”
“別瞎說。”他用筷子敲她的頭。
強行用勺子一口一口的餵她吃。葉夢這才吃下了半碗粥。
——
晚上，她早早的上了床，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被電話鈴聲吵醒，是莫紹庭打來的。
按下接聽鍵，那頭響起的是馨兒歡快的聲音。小丫頭請求視頻通話，葉夢接受了。
“夢姐姐，你已經睡覺了嗎？”
葉夢揉揉惺忪的睡眼，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已經睡了一覺了。”
“你今天怎麽睡這麽早？”
“身體有點不舒服，早點休息。”
小丫頭緊張的問，“你哪裏不舒服？”
“腸胃不舒服，休息了一下好多了。”
“夢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哦，不然我和爸爸都會擔心你的。”
小丫頭舉著手機，她看到孩子身後的男人，實現始終在一本雜志上，瞥都沒瞥她一眼。
“馨兒，我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可是我還想和你多聊一會兒。”
莫紹庭不知在孩子耳邊說了些什麽，小丫頭苦著張臉道，“好吧，夢姐姐早點休息，我明天還會跟你打電話的。”
——
掛了電話，葉夢怎麽都睡不著了。
索性去書房完成明天的工作。
工作中，葉夢雖不是個積極向上的人，可真正工作起來，是很投入的。不知不覺，一個稿子的時間而已，竟然淩晨了。
她伸了個懶腰，還是沒有睡意。
無聊之中，點開了很多年沒登錄過的社交平臺。裏頭的好友很少，宿舍的三個姐妹，米瑤和顧子淵。他們的頭像全是灰色的。顧子淵的頭像竟還是他和葉夢的合照。
她盯著這頭像看了很久，頭像突然亮了起來。
很快，這頭響起了滴滴兩聲，顧子淵發了條信息過來，“在？”
葉夢沈默了許久，回了一個字：在！
“這麽晚在線，還沒睡嗎？”
葉夢又過了很久，又簡潔的回了個字：嗯。
他們曾經在宿舍各自抱著電腦，一聊就是幾個小時。向薇嫌她吵，有次氣得拔掉了她的網線。
“我幾乎每天都會上線一會兒，看看你在不在。和你分手三年，這三年，你大概一次也沒上來過？突然上線，是有心事嗎？”
“沒有。我很好。”
這回，顧子淵沈默了，可頭像卻一直亮著。
過了好久，那頭打出好幾行字：葉夢，我多希望你能幸福，即便這幸福不是我給的。如果哪天你不幸福，我會很自責很自責，因為都是我害的。感情這東西，沒有後悔藥吃，一步錯，步步錯，再也回不了頭。原本可以給你簡簡單單的生活，我卻不甘於平凡。當我終於得到一直以來所追求的東西，卻發現身邊少了個跟我分享快樂的人。名利我擁有了，卻是用你換來的，用我們五年的感情換來的，我並不開心。
葉夢看著那一行行的字，身體蜷縮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抱著自己。
“葉夢，無論如何，請你幸福，狠狠的幸福。”
顧子淵打了這最後一段話，頭像便黑了下去。
這個異常漆黑安靜的夜，孤獨和無助就像那張牙舞爪的毒蛇猛獸，追趕著她，將她趕到路的盡頭，無路可走。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有些詭異，顯示著莫紹庭的號碼。
按下接聽鍵，聲音竟是沙啞的，“有事嗎？”
接電話的速度太快，莫紹庭不得不懷疑，“怎麽還沒睡？”
“已經睡了一覺，發現還有些工作沒做完，你有事嗎？”
“聲音怎麽了？”
“可能剛睡醒，有些沙啞。”
莫紹庭提出視頻請求，葉夢拒絕了。
“我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晚安。”
她直接掛斷了電話，不知怎的，心口一下一下的抽痛著，沒有任何緣由。
生活過成這樣，她不怪任何人，不怪顧子淵，不怪莫紹庭，只怪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控制不了自己。
忽然不敢再說出分手二字，害怕一語成讖。過去，得知顧子淵和葉可蔓有了暧昧關系，她氣得說了那兩個字，後來，他們真的就分手了。
米瑤告訴她，她和紀南吵得最兇的時候，她都不會輕易說出那兩個字。那兩個字太過沈重，多說幾次，也許就成真了。
——
莫紹庭第二天一早回濱海，竟然在機場遇到了林語曦。
林語曦開玩笑說，“這是緣分呢？還是緣分呢？”
莫紹庭懷疑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會以為我是追隨你來的吧？我可不知道你在京都，我是過來辦事的。”
林語曦看了看他的機票，又開玩笑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於我們乘坐同一航班，而你在頭等艙，我在商務艙。”
莫紹庭打了個電話，機場工作人員立刻給林語曦換了頭等艙的機票。
“我以為像你這種高貴人士，出入應該是專機接送。”
莫紹庭淡淡的說道，“一個人沒必要。”
“你女朋友呢？她沒陪你回來。”
“她有工作。”
林語曦試探的說，“你怎麽舍得讓她在外面工作，那麽強勢，占有欲又這麽強，應該整天把她綁在家才對。”
莫紹庭笑了，他可不敢，那丫頭一著急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還跟陸飛在一起嗎？”
林語曦簡單的“嗯”了一聲。
“離開他吧，陸飛這樣的，你駕馭不了。”
林語曦嘟嘴，“你太小看我了吧！陸飛說她女朋友的期限從來不超過三天，可是我已經跟他在一起半個月了。我一個女孩子家在濱海無依無靠的，需要有人罩著。陸飛雖然很花心，可是他能幫助我。況且，我始終覺得男人花心是因為沒有遇到真正喜歡的人。一旦遇上了，是會為她而改變的。”
林語曦都這樣說了，莫紹庭便不再勸說。
“其實我從沒想過會跟陸飛一直走下去，我不能生育，一般家庭都無法接受我這樣的女孩，更何況是陸家。所以，無論我和誰在一起，都不會抱著結婚的念頭。”
莫紹庭墨黑的眸子變得幽深起來。
“你別在意，我並不怪你，這是我的命，這輩子註定了很坎坷。不過，我看得很開。很多女人天生就沒有生育能力，想到這裏，我便不自卑了。”
——
到了濱海，江睿的車子已經在機場等待。
看到莫紹庭和林語曦出來，江睿快氣壞了。
莫紹庭把林語曦送回公寓，她下車前，莫紹庭提醒了句，“陸飛這人，不要輕易對他付出真情。”
林語曦笑，意味深長的說，“女人很簡單，真情只會付出一次，我再也沒有真情付給別人了。”
送了林語曦，他們開車回盛庭接葉夢下班，江睿嘀嘀咕咕的說，“原來你去江都，是偷偷約會去的。葉夢知道了，你們也該結束了。”
莫紹庭一手撐在車窗上，心情煩躁得很。
江睿還在碎碎念，“葉夢真可憐，好好的一個女孩，二十幾歲，經歷了這麽多……”
“路邊停車。”莫紹庭低聲吩咐。
江睿把車停在了路邊，“莫先生什麽事？”
“你下去。”
“我下去幹嘛？”
“讓你下去。”
江睿下了車，感覺莫名奇妙。
莫紹庭自己坐進了駕駛座，把車開走了，把江睿一個人留在了路邊。
——
今天是朵朵生日，葉夢原本答應晚上和潘姐回家，一起給孩子過生日。走出盛庭，一眼看到莫紹庭的車，這個男人正風度翩翩的倚在車門上，眼神似有些憂郁。
潘姐也看到了，輕輕拍了拍葉夢的肩膀，“男朋友回來了，今天晚上就陪男朋友吧，明天再幫朵朵補過生日。”
“沒關系的……”
葉夢話還沒說完，莫紹庭已經走過來了。
他對潘姐點了下頭，握住了葉夢的手，低聲說，“走吧，回家。”
一路上，兩人彼此沒有交流。到了公寓，莫紹庭一頭鉆進了廚房。冰箱裏，什麽食材都沒有。
莫紹庭說要出去買菜。
葉夢阻止，“不用麻煩，你如果餓的話自己去外面吃點，我在家煮點白粥喝。這兩天胃不舒服，醫生讓吃得清淡些。”
莫紹庭眼睛閃了一下，似在心疼，低沈得聲音說，“這麽大的人，總不會照顧自己。”
葉夢也沒狡辯，微微抿了抿唇。
莫紹庭在廚房煮了粥，很清淡的粥，葉夢也只吃了兩口。
“就吃這麽點，待會兒會餓，我餵你。”
葉夢用手擋住，“我吃不下，而且不餓。”
莫紹庭眉頭擰得緊緊的。
“你坐了這麽久飛機，今晚好好休息，我還有點工作要做完，你先睡。”
葉夢轉身去了書房。
工作太投入，莫紹庭什麽時候站在了她身後，她都沒有察覺。
“工作明天再做吧，很晚了。”
突然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她輕輕拍著胸口，“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去睡覺吧。”他去拉她的手，想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葉夢輕輕移開他的手，笑著說，“我還有半小時差不多能弄好了，你先去睡，晚安。”
“葉夢！”他欲言又止。
葉夢輕嘆一口氣，“好吧，我明天再做，走，去睡覺吧。”
葉夢關了電腦，走在了前面。他在後面看著她瘦弱的身子，才長得肉好像又瘦回去了。
葉夢背對著他躺著，沒一會兒，身子被莫紹庭翻了過去，緊緊摟入了懷裏。
她也不知為何，覺得委屈，眼淚水悄無聲息的滴在了他胸口，冰涼冰涼的。
他更用力的抱緊了她，輕輕吻著她的頭發。
“莫紹庭，一顆心只有那麽大，如果哪天，你把我本就殘碎的心傷透，我想，我們再也回不了頭了。”
這是她心底的聲音，之所以堅持到現在，因為對這段感情，她還心存希冀，哪怕只有一絲希望，都不願輕易放棄。可一旦放手，那便是結束，沒有轉機。
這段感情本就茍延殘喘，他們都需要珍惜。
——
莫紹庭進軍地產界，這對葉氏來說是威脅，可莫紹庭背景太強大，又很有錢，只要他想拿得地，就沒有拿不到的。
除了跟葉仲謙合作的夜總會，莫紹庭新定了兩個項目，這兩項目答應了給林語曦做。
葉仲銘想著，也許可以憑借葉夢和莫紹庭的關系，分得一杯羹。於是來盛庭找到莫紹庭。
莫紹庭在辦公室接見了他。看著這寬敞的辦公室，一桌一椅，哪怕是地上的一塊磚，都顯得與眾不同，像是為這辦公室量身打造似的。他忍不住想，這輩子如果能到這種地方辦一次公，那該有多好。然而，他奮鬥了一輩子，仍然在老爺子之下，老爺子直到現在，都還不肯交出董事長的位置。
葉仲銘在柔軟的沙發上坐下，很親昵的喊著他的名字，“紹庭，我聽說你最近有兩個項目要動手。我就在想，很快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有沒有可以幫到你的？比如，我們合作一下，給你減輕點壓力。或者直接把設計交給葉氏……”
莫紹庭毫不留情，“抱歉，這兩個項目的設計工作我已經跟別家公司談好。”
莫紹庭心裏冷哼，這男人為了賺錢，為達目的，還真是什麽都想得出來。
葉仲銘有些不高興，故意說道，“我家夢夢雖然和家裏關系不好，可還是很孝順很聽話得，你發現了嗎？”
莫紹庭淡笑，“和她在一起，她的性格脾氣喜好，我自然是摸得一清二楚。不僅如此，我想調查的事情就沒有查不出的，比如這些年她在葉家發生得一切。比如這些年葉家發生得一切。”
葉仲銘臉色慘白，站起身，冷冷的說道，“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
葉仲銘迫不及待的離開了，深怕莫紹庭會說出什麽來似的。
——
新的兩個工程，莫紹庭全簽給了林語曦。
“你這麽照顧我，我必須請你吃頓飯。”
莫紹庭擺擺手，“不用，我也沒空。”
“晚上有應酬嗎？”
“沒有。”
“那為什麽沒空呢？”
莫紹庭笑笑，“一會兒得回去給她做飯。”
林語曦努力忍著心口的疼痛，轉移話題，“我聽說葉氏找過你，想分一杯羹。”
莫紹庭微點頭。
“葉仲銘是你未來的老丈人，你竟然不給他面子，不怕他不把女兒嫁給你？”
莫紹庭沒說話。
“既然你今天沒空，那我改天請你。哪天不用回家做飯，告訴我一聲，我請你吃飯。”
——
葉仲銘被拒絕，心裏自然不痛快。他給葉夢打了個電話，對著電話開口就說，“你趕緊跟姓莫的分手吧。”
葉夢不悅的抱怨，“你說什麽呢？”
“姓莫的不是個東西，我腆著臉去求他，請求合作，他居然不同意，我好歹也是你爸爸，他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而且你知不知道，這倆項目他交給了同一家公司，我查處那家公司新上任的設計總監就是莫紹庭的前女友。”
葉仲銘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葉夢只聽到了最後一句。
“這種男人趁早分了吧，一個男人如果連你家人都不愛，往後也別指望他能愛你一輩子。”
葉夢覺得煩躁，“您還有其他事嗎？”
“葉夢，我說的這些你是不是不相信，這樣的男人真的要不得！”
葉夢“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
葉仲銘這通電話說了很多，葉夢唯一聽到的便是“前女友”三個字。
——
那天，她告訴自己，兩個人在一起應該要互相信任。互相猜忌下去，這段感情很快就會走不下去。
於是，回了家，她也什麽都沒問。像平日裏那樣，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晚上，躺在床上，莫紹庭主動說起了葉仲銘的事，“今天你爸找我了，讓我給工程給他做，可是在設計方面，葉氏的實力不夠，我沒有選擇葉氏。”
葉夢偎在他懷裏，淡淡的說，“工作上的事不用跟我說，說了我也不懂。”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寵溺的吻了吻她的發絲。
那晚，葉夢怎麽都睡不著。小心翼翼的從他懷裏出來，下床走到了陽臺。今晚，外面的月光很皎潔，她看得有些入神。
莫紹庭睡著了感覺懷裏空空的，伸手去抱她，沒抱著。睜開眼睛，發現懷裏的人不見了。他坐起身，看到陽臺一抹瘦小的身影。
松了口氣，他下床走過去。
葉夢正赤著腳站在窗邊。
他有些生氣，“總是不好好照顧自己，難怪會經常生病。”
葉夢轉頭看他，皎潔的月光將她的身子一半置在亮光下，一半置在黑暗處，很不真實的感覺。
“走，回房睡覺。”
“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好嗎？”
葉夢在椅子上坐下。
莫紹庭從房間拿了條毯子蓋在了她身上，問，“想聊什麽？”
“聊我們各自的初戀吧！”
莫紹庭不悅的看著她，“你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不敢說嗎？是不是害怕激起痛苦的回憶？”
莫紹庭知道很多事情早晚得坦白，一直欺瞞下去早晚也會出事。黑暗中，他低沈的緩緩說著，“她回來了。”
葉夢並不意外，專註的看著他，很想聽下去的感覺。
“我跟她在一起很久，一起在國外讀書，很順利的相戀。有一年過年，我很沖動的把她帶回家，我家裏知道了我們的關系，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想盡辦法拆散我們。可那時的感情好似越有人要拆散，就越堅固。後來我的家人答應我們在一起，在我卸下防備時，他們偷偷的設計陷害我。我以為我醉酒和馨兒的母親有了關系，那晚過後，馨兒的母親懷上了她。我女朋友知道了，選擇分手，讓我對馨兒的母親負責。我真的這樣做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時她也懷了我的孩子，被我父母按在手術臺，把孩子打掉了。因為那次，她沒有了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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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這麽好的音效，你都能睡著，下次別吵著來看電影了。”
葉夢挽著她的手臂走出放映廳，有些尷尬的說，“我跟喜歡愛情片。”
他摸著她的頭發說，“幼稚！”
“跟幼稚的人在一起，你覺得累嗎？”
他緊摟著她，在她臉頰重重親了一口，開玩笑說，“已經習慣了。”
回到家已經很晚，葉夢洗了澡爬上床，幾乎一沾到床便睡著了。
莫紹庭耐心得幫她把頭發擦幹。
躺在床上，猶豫著開了手機。
林語曦後來還給他發了條短信：對不起，造成了你的困擾，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對於林語曦，他註定了這輩子都會虧欠她。
他低下頭看了看身旁的丫頭，如果註定會虧欠一個人，一定不可以是她。她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將她緊緊摟入懷裏。
——
那天以後，林語曦沒再找過他，一通電話，一條短信也沒有。
他現在每天的生活是送她上班，接她下班，給她做飯。葉夢嘲笑他是家庭婦男，可他樂在其中。
這天晚上，他帶她去逛街，給她買衣服，葉夢試穿衣服時發現自己胖了，找地方稱了一下，果然胖了好幾斤。
“都怪你，每天都逼我吃那麽多飯，同事們都說我臉長圓了。”
莫紹庭很開心，捧著她的臉笑說，“這樣才好看，我還要繼續把你養得胖胖的。”
“哼！我從明天開始，吃蘋果減肥，你就不用做晚飯了。”
“你敢！”
兩人打打鬧鬧的一路逛下去。
在一家女裝專櫃，莫紹庭看中了模特身上的一件連衣裙，讓葉夢去試穿。
老板娘親自在看店，是個穿著打扮很性感的年輕婦女，看不出真實年紀。老板娘此刻正在和一個男顧客調笑，看到莫紹庭，她立刻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問道，“莫先生，有什麽需要服務的嗎？”
“這件裙子拿給她試試。”
“好的好的，莫先生真有眼光，這裙子是限量的，我們店裏才拿到兩件，今天才上架。這位姑娘這麽好看，穿上一定更美。”
莫紹庭覺得聒噪，眉頭輕輕挑了一下。
老板娘不敢再廢話，把裙子拿了下來，遞給葉夢。
這時，剛在調戲老板娘的年輕男子走過來打招呼，“莫先生您好，很高興見到您，我是陸安成的兒子陸飛。”
莫紹庭拍拍葉夢的肩膀，輕聲道，“進去試試。”
葉夢乖乖走進試衣間。
莫紹庭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林語曦，她從試衣間出來，身上穿著葉夢進去試穿的裙子，搖身一變竟成了陸飛的女朋友。
陸安成的兒子有多混，圈子裏無人不知。莫紹庭很少應酬，卻也早聽過這人在外的名聲。十分花心的*，曾一個晚上和十名女子有染。什麽荒唐的事都做過。
林語曦顯然也是意外的，尷尬的走到莫紹庭身邊，“這麽巧，濱海還真是小，在哪兒都能碰到。”
陸飛沒想到他們認識，笑說，“媳婦兒，你知不知道這位是誰？你連莫先生都認識，太牛叉了。”
林語曦白了他一眼，“說話註意些。”
葉夢試穿完衣服出來，在裏頭照鏡子覺得還不錯，可一出來看到一個長相驚艷的女孩穿著同一件裙子，那對比十分的明顯。
她對著莫紹庭吐了吐舌。
莫紹庭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誇讚道，“還不錯，就買這個吧。”
葉夢翻了翻眼睛，“你沒看到別人穿得效果嗎？我穿難看死了，我不要。”
葉夢把衣服換下來，再次出來時，看到莫紹庭在跟他們說話。
她走過去挽住莫紹庭的手臂，對林語曦說，“這裙子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林語曦笑著說，“謝謝。”
“既然大家都認識，不如一起吃夜宵吧！”陸飛提議，他覺得他該好好利用這個巴結莫紹庭的機會，這樣老頭子就不會再說他沒用了。
莫紹庭沒有說話，葉夢不想讓別人尷尬，附和道，“好啊好啊，我正好肚子餓了。”
四人來到一家甜品店。
陸飛自來熟，對葉夢說，“我倆小時候還一起玩過呢。”
“有嗎？”
“你可能不記得了，說來慚愧，我那時還把你給打哭過。”
“我完全不記得了。”
陸飛笑說，“幸好你不記得了，不然這夜宵是沒法吃了。”
這頓夜宵，大部分時間是葉夢和陸飛在聊，莫紹庭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梁芷凝也是偶爾插一句。
葉夢一邊跟陸飛聊著，不知不覺吃下了兩塊小蛋糕，再拿第三塊時，莫紹庭制止了她，“不準吃了，回去又得睡不著了。”
“你總像管小孩似的管著我，我又不是你女兒。”
陸飛被逗笑了，“莫先生這是在乎你。你看，我女朋友也吃了兩塊，莫先生才不會管她吃多少呢。”
梁芷凝心中一陣刺痛。
她腸胃向來不好，以前只要吃多了甜食，總會胃疼，好幾次半夜被莫紹庭送到醫院。大概是從那時起，他開始學做飯，每天親自給她做營養餐。腸胃再也沒出過問題。
這些年沒有他在身邊，她學著自己照顧自己。忘了多久沒吃甜食了，今天她故意選了這家甜品店，故意當著她的面狂吃蛋糕，可他無動於衷。
“今晚就到這裏吧。”
莫紹庭找來服務員買單，帶著葉夢離開。
回去的路上，葉夢一直在抱怨，“你一點風度都沒有，離開時都不知道要打招呼。”
他不以為意的說，“他算什麽？我要跟他打招呼！”
葉夢笑說，“我怎麽聽著有些酸酸的？你不會在吃醋吧？其實我和陸飛小時候也就玩過一兩次，我一點印象都沒了。”
“離他遠點！”
葉夢哼道，“我發現你這人特小氣。”
那晚，莫紹庭躺床上一直翻來覆去，葉夢被他翻得心情煩躁，撲到他懷裏，用力抱著他的腰，柔聲道，“好了，我知道陸飛是濱海有名的花花公子，我是不會跟他有什麽的。你也看到了，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他女朋友還這麽漂亮。”
莫紹庭一個翻身壓在了她身上。
“別鬧，我明天得上班。”
他不聽，瘋了似的親吻她，像是在發洩似的。
——
葉夢第二天華麗麗的遲到了，完全起不來。索性打電話給蘇沫請假，只說自己生病了。
“昨晚後來你是不是沒做措施？”
她後來有些頭暈，昏昏欲睡，發生了什麽，已經完全沒印象。
莫紹庭摟著她，堅定的回道，“放心吧，做措施了。”
“莫紹庭，你可不能耍我，如果懷孕了，我是要去做手術的。”
莫紹庭有些生氣，“就算做措施，也是有意外的，玩意意外懷孕，你還真不要孩子？”
“不要！”葉夢一字一句，表情十分嚴肅。
“你怕孩子生下來我不負責嗎？為了你，我都跟家裏決裂了，你為什麽還是不信任我？”
葉夢咬了咬唇，“這跟信任沒關系，我只是不想我的孩子經歷我所經歷的，你不是我，你不會知道我曾經所受過的屈辱。”
“你是在拿我和你爸比嗎？如果有天你懷上我的孩子，我能讓你們一輩子沒名沒份的生活嗎？”
葉夢撇嘴，“你又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莫紹庭詞窮，他煩躁的掀開被子下了床。
他去浴室洗了澡，洗完澡出來便離開了家，關門聲很響。
葉夢那一天都躺在床上，下不了床。身子像被車子輾過似的，連下床倒杯水都連摔了兩跤。
——
晚上，莫紹庭打來電話，讓她照顧好自己，他去京都出差一周。
葉夢只當他是生氣了，想想卻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他不開心了。
葉夢利用周末的時間回了躺麗縣。
和外婆一起吃晚飯時，外婆聊到了莫紹庭，問，“他對你好嗎？”
葉夢點頭，“挺好的。”
外婆嘆氣，“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這孩子從來不懂偽裝，有什麽心事總是寫在臉上。開心不開心，別人一眼就能看穿。”
葉夢苦澀的抿了抿唇。
“有什麽心事跟外婆說說，還是那句話，我也許幫不到你，可是願意靜靜的傾聽。”
那晚，葉夢和外婆一起睡，很小的時候，她最喜歡睡在外婆的懷裏，長大以後很少像這樣撒嬌。
“我不知道他的家人什麽時候才會同意我們的婚事，我不想我將來的孩子和我一樣，外婆，我這樣錯了嗎？我是不是傷害了他？”
外婆緊緊握著她的手，“孩子，有些堅持是應該的，有些底線不能踩。你以為你媽媽是隨隨便便就生下了你嗎？不是的。那時候，你爸爸曾經給過她承諾，在你出生之前就跟他妻子離婚，把你媽媽娶進門。他當著我的面保證過。可是後來，他做不到。而你媽媽已經無路可退。她怎麽舍得把你拋棄。”
“外婆。”
“孩子，男人的話有時聽聽就好，當真就輸了。所謂保證承諾都沒有用，實際做出來才是真的。外婆不是否定紹庭，只是希望你多愛自己一點。”
葉夢更用力的抱著外婆的腰，“外婆，您放心，這個底線我不會去踩。”
外婆心疼的撫摸著她的頭發，感慨道，“外婆一直以來的心願，看著你嫁給一個簡簡單單的人家，平平凡凡過溫馨的小日子。”
——
莫紹庭回了京都，一方面處理那邊公司的事，一方面把馨兒接過來陪她兩天。周家現在有些松口了，莫紹庭提出要接馨兒，周正鶴很爽快的同意了。
別墅裏，孩子好久沒見到莫紹庭，粘她粘得很緊。然而，她越是這樣，越是令人心疼。
晚上，莫紹庭帶她睡覺，小丫頭一直在往他懷裏拱，撒嬌，“爸爸，你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給夢姐姐？”
莫紹庭怎舍得拒絕她。撥通了葉夢的電話，把手機遞給了馨兒。
孩子一聽到葉夢的聲音，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夢姐姐，是我。”
葉夢點了視頻，見到了孩子。
小丫頭看到葉夢，眼淚水有些止不住。
“夢姐姐，你什麽時候能來看我？我好想你。”
葉夢不止看到小丫頭坐在床上，還看到了她身後的莫紹庭。他穿著家居服坐在床上，漫不經心的翻看著雜志。
“夢姐姐，你聽到我說話嗎？”
葉夢回過神來，笑說，“聽到了。夢姐姐最近很忙，等得空了，去那邊看你。”
“你們大人都喜歡騙小孩。你每次都說來看我，可是你一次也沒來過。我都快不相信你了。”
葉夢心裏有些苦澀，這個傻孩子，不是不去看她，而是就算到了京都，周家也不會讓她見。
然而看到孩子身後的莫紹庭，葉夢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一聲不吭的去了京都，也沒想到要帶葉夢去。
“夢姐姐，你在吃飯嗎？現在很晚了，你怎麽才吃飯？”
莫紹庭聽著不由自主的擡頭看了一眼，視頻清清楚楚看到葉夢正坐在客廳，餐桌上只有一杯粥，還是從外面買來的。指不定還是早上買的。
“我剛剛工作忘了時間。”
“夢姐姐，我和爸爸都不在你身邊，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葉夢被孩子小大人的語氣逗笑了，穿過聽筒傳過去，聲音是那樣的清脆婉轉。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好了，我要睡覺了，讓爸爸跟你說話。”
孩子自作主張把手機還給莫紹庭。莫紹庭拿著手機，看著那頭的人，竟有些迷茫，不知該說些什麽。
葉夢對他笑笑，“你早點休息吧，好好陪馨兒，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晚安。”
葉夢說完沒等他說話，直接掛了電話。
人像沒了，他才緩過神來，心裏空蕩蕩的。她所謂的照顧好自己，就是晚上吃粥。
伸手按了按酸痛的眉心，身邊的孩子這麽快就入睡了，這夜，他卻失眠了。
——
葉夢第二天下班，葉仲謙在盛庭外面等她。她有些意外，走過去問，“小叔，你找我有事嗎？”
“你家老莫讓我帶你吃飯。”
葉夢撇撇嘴，上了他的車。
“老莫去京都，你怎麽不跟著去？”
“我去京都幹嘛？我還得上班呢！”
“是上班重要，還是你男人重要？這年頭外面誘惑太大，不長點心眼，小心被人搶了去。”
葉夢很坦然，“能被搶走，說明他不屬於我。”
葉仲謙在她額頭敲了一記，“歪理！”
葉仲謙請她在未央吃了美食，可看著這滿滿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卻完全吃不下。
“這些不都是你以前最愛吃的嗎？”
葉夢放下筷子，眉頭皺著，“我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弄。”
“什麽都不想吃。”
葉仲謙皺眉，“是不是生病了？”
他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
“我沒發燒，只是沒胃口。”
葉仲謙雙眸微瞇了起來，若有所思的說，“不會懷孕了吧？”
葉夢翻了個白眼，“絕對不可能。”
葉仲謙松了口氣，摸摸她的頭發，問，“那你到底想吃什麽？要不我回去給你煮粥吃？”
葉仲謙帶她回了公寓，給她煮了清淡的米粥，葉夢還是吃不下。
“不會腸胃又出毛病了吧。”
葉夢趴在桌上，“我好像得厭食癥和憂郁癥了。”
“別瞎說。”他用筷子敲她的頭。
強行用勺子一口一口的餵她吃。葉夢這才吃下了半碗粥。
——
晚上，她早早的上了床，睡得迷迷糊糊之際，被電話鈴聲吵醒，是莫紹庭打來的。
按下接聽鍵，那頭響起的是馨兒歡快的聲音。小丫頭請求視頻通話，葉夢接受了。
“夢姐姐，你已經睡覺了嗎？”
葉夢揉揉惺忪的睡眼，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已經睡了一覺了。”
“你今天怎麽睡這麽早？”
“身體有點不舒服，早點休息。”
小丫頭緊張的問，“你哪裏不舒服？”
“腸胃不舒服，休息了一下好多了。”
“夢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哦，不然我和爸爸都會擔心你的。”
小丫頭舉著手機，她看到孩子身後的男人，實現始終在一本雜志上，瞥都沒瞥她一眼。
“馨兒，我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可是我還想和你多聊一會兒。”
莫紹庭不知在孩子耳邊說了些什麽，小丫頭苦著張臉道，“好吧，夢姐姐早點休息，我明天還會跟你打電話的。”
——
掛了電話，葉夢怎麽都睡不著了。
索性去書房完成明天的工作。
工作中，葉夢雖不是個積極向上的人，可真正工作起來，是很投入的。不知不覺，一個稿子的時間而已，竟然淩晨了。
她伸了個懶腰，還是沒有睡意。
無聊之中，點開了很多年沒登錄過的社交平臺。裏頭的好友很少，宿舍的三個姐妹，米瑤和顧子淵。他們的頭像全是灰色的。顧子淵的頭像竟還是他和葉夢的合照。
她盯著這頭像看了很久，頭像突然亮了起來。
很快，這頭響起了滴滴兩聲，顧子淵發了條信息過來，“在？”
葉夢沈默了許久，回了一個字：在！
“這麽晚在線，還沒睡嗎？”
葉夢又過了很久，又簡潔的回了個字：嗯。
他們曾經在宿舍各自抱著電腦，一聊就是幾個小時。向薇嫌她吵，有次氣得拔掉了她的網線。
“我幾乎每天都會上線一會兒，看看你在不在。和你分手三年，這三年，你大概一次也沒上來過？突然上線，是有心事嗎？”
“沒有。我很好。”
這回，顧子淵沈默了，可頭像卻一直亮著。
過了好久，那頭打出好幾行字：葉夢，我多希望你能幸福，即便這幸福不是我給的。如果哪天你不幸福，我會很自責很自責，因為都是我害的。感情這東西，沒有後悔藥吃，一步錯，步步錯，再也回不了頭。原本可以給你簡簡單單的生活，我卻不甘於平凡。當我終於得到一直以來所追求的東西，卻發現身邊少了個跟我分享快樂的人。名利我擁有了，卻是用你換來的，用我們五年的感情換來的，我並不開心。
葉夢看著那一行行的字，身體蜷縮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抱著自己。
“葉夢，無論如何，請你幸福，狠狠的幸福。”
顧子淵打了這最後一段話，頭像便黑了下去。
這個異常漆黑安靜的夜，孤獨和無助就像那張牙舞爪的毒蛇猛獸，追趕著她，將她趕到路的盡頭，無路可走。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有些詭異，顯示著莫紹庭的號碼。
按下接聽鍵，聲音竟是沙啞的，“有事嗎？”
接電話的速度太快，莫紹庭不得不懷疑，“怎麽還沒睡？”
“已經睡了一覺，發現還有些工作沒做完，你有事嗎？”
“聲音怎麽了？”
“可能剛睡醒，有些沙啞。”
莫紹庭提出視頻請求，葉夢拒絕了。
“我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晚安。”
她直接掛斷了電話，不知怎的，心口一下一下的抽痛著，沒有任何緣由。
生活過成這樣，她不怪任何人，不怪顧子淵，不怪莫紹庭，只怪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控制不了自己。
忽然不敢再說出分手二字，害怕一語成讖。過去，得知顧子淵和葉可蔓有了暧昧關系，她氣得說了那兩個字，後來，他們真的就分手了。
米瑤告訴她，她和紀南吵得最兇的時候，她都不會輕易說出那兩個字。那兩個字太過沈重，多說幾次，也許就成真了。
——
莫紹庭第二天一早回濱海，竟然在機場遇到了林語曦。
林語曦開玩笑說，“這是緣分呢？還是緣分呢？”
莫紹庭懷疑的看了她一眼。
“你不會以為我是追隨你來的吧？我可不知道你在京都，我是過來辦事的。”
林語曦看了看他的機票，又開玩笑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於我們乘坐同一航班，而你在頭等艙，我在商務艙。”
莫紹庭打了個電話，機場工作人員立刻給林語曦換了頭等艙的機票。
“我以為像你這種高貴人士，出入應該是專機接送。”
莫紹庭淡淡的說道，“一個人沒必要。”
“你女朋友呢？她沒陪你回來。”
“她有工作。”
林語曦試探的說，“你怎麽舍得讓她在外面工作，那麽強勢，占有欲又這麽強，應該整天把她綁在家才對。”
莫紹庭笑了，他可不敢，那丫頭一著急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還跟陸飛在一起嗎？”
林語曦簡單的“嗯”了一聲。
“離開他吧，陸飛這樣的，你駕馭不了。”
林語曦嘟嘴，“你太小看我了吧！陸飛說她女朋友的期限從來不超過三天，可是我已經跟他在一起半個月了。我一個女孩子家在濱海無依無靠的，需要有人罩著。陸飛雖然很花心，可是他能幫助我。況且，我始終覺得男人花心是因為沒有遇到真正喜歡的人。一旦遇上了，是會為她而改變的。”
林語曦都這樣說了，莫紹庭便不再勸說。
“其實我從沒想過會跟陸飛一直走下去，我不能生育，一般家庭都無法接受我這樣的女孩，更何況是陸家。所以，無論我和誰在一起，都不會抱著結婚的念頭。”
莫紹庭墨黑的眸子變得幽深起來。
“你別在意，我並不怪你，這是我的命，這輩子註定了很坎坷。不過，我看得很開。很多女人天生就沒有生育能力，想到這裏，我便不自卑了。”
——
到了濱海，江睿的車子已經在機場等待。
看到莫紹庭和林語曦出來，江睿快氣壞了。
莫紹庭把林語曦送回公寓，她下車前，莫紹庭提醒了句，“陸飛這人，不要輕易對他付出真情。”
林語曦笑，意味深長的說，“女人很簡單，真情只會付出一次，我再也沒有真情付給別人了。”
送了林語曦，他們開車回盛庭接葉夢下班，江睿嘀嘀咕咕的說，“原來你去江都，是偷偷約會去的。葉夢知道了，你們也該結束了。”
莫紹庭一手撐在車窗上，心情煩躁得很。
江睿還在碎碎念，“葉夢真可憐，好好的一個女孩，二十幾歲，經歷了這麽多……”
“路邊停車。”莫紹庭低聲吩咐。
江睿把車停在了路邊，“莫先生什麽事？”
“你下去。”
“我下去幹嘛？”
“讓你下去。”
江睿下了車，感覺莫名奇妙。
莫紹庭自己坐進了駕駛座，把車開走了，把江睿一個人留在了路邊。
——
今天是朵朵生日，葉夢原本答應晚上和潘姐回家，一起給孩子過生日。走出盛庭，一眼看到莫紹庭的車，這個男人正風度翩翩的倚在車門上，眼神似有些憂郁。
潘姐也看到了，輕輕拍了拍葉夢的肩膀，“男朋友回來了，今天晚上就陪男朋友吧，明天再幫朵朵補過生日。”
“沒關系的……”
葉夢話還沒說完，莫紹庭已經走過來了。
他對潘姐點了下頭，握住了葉夢的手，低聲說，“走吧，回家。”
一路上，兩人彼此沒有交流。到了公寓，莫紹庭一頭鉆進了廚房。冰箱裏，什麽食材都沒有。
莫紹庭說要出去買菜。
葉夢阻止，“不用麻煩，你如果餓的話自己去外面吃點，我在家煮點白粥喝。這兩天胃不舒服，醫生讓吃得清淡些。”
莫紹庭眼睛閃了一下，似在心疼，低沈得聲音說，“這麽大的人，總不會照顧自己。”
葉夢也沒狡辯，微微抿了抿唇。
莫紹庭在廚房煮了粥，很清淡的粥，葉夢也只吃了兩口。
“就吃這麽點，待會兒會餓，我餵你。”
葉夢用手擋住，“我吃不下，而且不餓。”
莫紹庭眉頭擰得緊緊的。
“你坐了這麽久飛機，今晚好好休息，我還有點工作要做完，你先睡。”
葉夢轉身去了書房。
工作太投入，莫紹庭什麽時候站在了她身後，她都沒有察覺。
“工作明天再做吧，很晚了。”
突然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她輕輕拍著胸口，“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去睡覺吧。”他去拉她的手，想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葉夢輕輕移開他的手，笑著說，“我還有半小時差不多能弄好了，你先去睡，晚安。”
“葉夢！”他欲言又止。
葉夢輕嘆一口氣，“好吧，我明天再做，走，去睡覺吧。”
葉夢關了電腦，走在了前面。他在後面看著她瘦弱的身子，才長得肉好像又瘦回去了。
葉夢背對著他躺著，沒一會兒，身子被莫紹庭翻了過去，緊緊摟入了懷裏。
她也不知為何，覺得委屈，眼淚水悄無聲息的滴在了他胸口，冰涼冰涼的。
他更用力的抱緊了她，輕輕吻著她的頭發。
“莫紹庭，一顆心只有那麽大，如果哪天，你把我本就殘碎的心傷透，我想，我們再也回不了頭了。”
這是她心底的聲音，之所以堅持到現在，因為對這段感情，她還心存希冀，哪怕只有一絲希望，都不願輕易放棄。可一旦放手，那便是結束，沒有轉機。
這段感情本就茍延殘喘，他們都需要珍惜。
——
莫紹庭進軍地產界，這對葉氏來說是威脅，可莫紹庭背景太強大，又很有錢，只要他想拿得地，就沒有拿不到的。
除了跟葉仲謙合作的夜總會，莫紹庭新定了兩個項目，這兩項目答應了給林語曦做。
葉仲銘想著，也許可以憑借葉夢和莫紹庭的關系，分得一杯羹。於是來盛庭找到莫紹庭。
莫紹庭在辦公室接見了他。看著這寬敞的辦公室，一桌一椅，哪怕是地上的一塊磚，都顯得與眾不同，像是為這辦公室量身打造似的。他忍不住想，這輩子如果能到這種地方辦一次公，那該有多好。然而，他奮鬥了一輩子，仍然在老爺子之下，老爺子直到現在，都還不肯交出董事長的位置。
葉仲銘在柔軟的沙發上坐下，很親昵的喊著他的名字，“紹庭，我聽說你最近有兩個項目要動手。我就在想，很快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有沒有可以幫到你的？比如，我們合作一下，給你減輕點壓力。或者直接把設計交給葉氏……”
莫紹庭毫不留情，“抱歉，這兩個項目的設計工作我已經跟別家公司談好。”
莫紹庭心裏冷哼，這男人為了賺錢，為達目的，還真是什麽都想得出來。
葉仲銘有些不高興，故意說道，“我家夢夢雖然和家裏關系不好，可還是很孝順很聽話得，你發現了嗎？”
莫紹庭淡笑，“和她在一起，她的性格脾氣喜好，我自然是摸得一清二楚。不僅如此，我想調查的事情就沒有查不出的，比如這些年她在葉家發生得一切。比如這些年葉家發生得一切。”
葉仲銘臉色慘白，站起身，冷冷的說道，“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
葉仲銘迫不及待的離開了，深怕莫紹庭會說出什麽來似的。
——
新的兩個工程，莫紹庭全簽給了林語曦。
“你這麽照顧我，我必須請你吃頓飯。”
莫紹庭擺擺手，“不用，我也沒空。”
“晚上有應酬嗎？”
“沒有。”
“那為什麽沒空呢？”
莫紹庭笑笑，“一會兒得回去給她做飯。”
林語曦努力忍著心口的疼痛，轉移話題，“我聽說葉氏找過你，想分一杯羹。”
莫紹庭微點頭。
“葉仲銘是你未來的老丈人，你竟然不給他面子，不怕他不把女兒嫁給你？”
莫紹庭沒說話。
“既然你今天沒空，那我改天請你。哪天不用回家做飯，告訴我一聲，我請你吃飯。”
——
葉仲銘被拒絕，心裏自然不痛快。他給葉夢打了個電話，對著電話開口就說，“你趕緊跟姓莫的分手吧。”
葉夢不悅的抱怨，“你說什麽呢？”
“姓莫的不是個東西，我腆著臉去求他，請求合作，他居然不同意，我好歹也是你爸爸，他居然一點面子也不給。而且你知不知道，這倆項目他交給了同一家公司，我查處那家公司新上任的設計總監就是莫紹庭的前女友。”
葉仲銘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葉夢只聽到了最後一句。
“這種男人趁早分了吧，一個男人如果連你家人都不愛，往後也別指望他能愛你一輩子。”
葉夢覺得煩躁，“您還有其他事嗎？”
“葉夢，我說的這些你是不是不相信，這樣的男人真的要不得！”
葉夢“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
葉仲銘這通電話說了很多，葉夢唯一聽到的便是“前女友”三個字。
——
那天，她告訴自己，兩個人在一起應該要互相信任。互相猜忌下去，這段感情很快就會走不下去。
於是，回了家，她也什麽都沒問。像平日裏那樣，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晚上，躺在床上，莫紹庭主動說起了葉仲銘的事，“今天你爸找我了，讓我給工程給他做，可是在設計方面，葉氏的實力不夠，我沒有選擇葉氏。”
葉夢偎在他懷裏，淡淡的說，“工作上的事不用跟我說，說了我也不懂。”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寵溺的吻了吻她的發絲。
那晚，葉夢怎麽都睡不著。小心翼翼的從他懷裏出來，下床走到了陽臺。今晚，外面的月光很皎潔，她看得有些入神。
莫紹庭睡著了感覺懷裏空空的，伸手去抱她，沒抱著。睜開眼睛，發現懷裏的人不見了。他坐起身，看到陽臺一抹瘦小的身影。
松了口氣，他下床走過去。
葉夢正赤著腳站在窗邊。
他有些生氣，“總是不好好照顧自己，難怪會經常生病。”
葉夢轉頭看他，皎潔的月光將她的身子一半置在亮光下，一半置在黑暗處，很不真實的感覺。
“走，回房睡覺。”
“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好嗎？”
葉夢在椅子上坐下。
莫紹庭從房間拿了條毯子蓋在了她身上，問，“想聊什麽？”
“聊我們各自的初戀吧！”
莫紹庭不悅的看著她，“你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不敢說嗎？是不是害怕激起痛苦的回憶？”
莫紹庭知道很多事情早晚得坦白，一直欺瞞下去早晚也會出事。黑暗中，他低沈的緩緩說著，“她回來了。”
葉夢並不意外，專註的看著他，很想聽下去的感覺。
“我跟她在一起很久，一起在國外讀書，很順利的相戀。有一年過年，我很沖動的把她帶回家，我家裏知道了我們的關系，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想盡辦法拆散我們。可那時的感情好似越有人要拆散，就越堅固。後來我的家人答應我們在一起，在我卸下防備時，他們偷偷的設計陷害我。我以為我醉酒和馨兒的母親有了關系，那晚過後，馨兒的母親懷上了她。我女朋友知道了，選擇分手，讓我對馨兒的母親負責。我真的這樣做了，後來我才知道，那時她也懷了我的孩子，被我父母按在手術臺，把孩子打掉了。因為那次，她沒有了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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