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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買件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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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逮了空問她外表的變化:“你怎麽這個樣子了?”黑眼鏡和發質極差的短卷發。

她抓抓腦袋,假發戴久了頭皮開始發癢,沒空回答他就進了浴室。他習慣她的冷漠,拿了瓣哈蜜瓜慢慢地啃。視線在房間內掃視,一眼就目睹整個房間的布局,二十平方米的大小而已。

看到那單人鐵床上還有她沒來得及收拾的胸罩,耳根子又紅了,趕緊移開視線。最後視線定在那啃了一半的哈蜜瓜上。

她出來時,沒註意到他像個雕像似的。只是披散著一頭如瀑布般的濃密長發,換了睡衣,顯得特別地居家。又坐在沙發上開始啃哈蜜瓜,然後問他:“你來做什麽?”

他這才回神,輕輕地說:“聽說你辭職了,又還沒有找到工作。你想去上海嗎?去上海上高中再上大學……”

“沒錢,不去。”上了高中再上大學那得多少年,她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我有錢!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上學,我讀的那所大學只要有錢都能進去。”他急急地說。

“啊,這樣說來你也上大學了。”她想起他的聰明腦袋,只讀了高一就退學,因為曾在學校裏打架差點打死人。

“我剛考上大一,讀的夜大。白天上班,晚上再去上課,你也可以的。”

“都說了我不會去讀書。”她有點頭痛,這家夥每一句都扯上讓她讀書,煩。

“為什麽呢?如果你不去讀書,你沒有文憑,找不到好工作的。”他難以理解。

“清酒吧,我有它的股份,一年都有上百萬的收入。”她氣定神閑地啃第二瓣。

他一窒,倒是從來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已經是一家酒吧的股東了。一時間沒話,只好跟著她啃哈蜜瓜,然後又說:“那你不是不想呆在北京了嗎……去上海也好吧。我聽說蔣東原一直纏著你,到上海他就不能糾纏了……”

“我不會離開北京。以我現在的情況,到哪個城市都找不到好工作,倒不如就在清酒吧窩著。”

“……”鄒小包徹底無言。他是知道她性子,獨立自主決定好了沒人能改變。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現在倒希望她恢覆以前的性子了。

啃了四塊哈蜜瓜,吃撐了,把餘下的都推給他:“把它們啃完。如果沒事你就離開吧,我要洗澡,記得給我帶上門。”

***

康洛在網上大面積撒網下,終於逮到一條小魚蝦,以網上一對一的遠程教育和一位男孩取得聯系,以教授數學來收取費用。因為沒有文憑所以相當地困難,前期也只是試用期沒錢賺,但這樣已足夠叫她開心。要知道首都的家教非常的賺錢,有知識便是一筆龐大的財富。

鄒小包無法久留北京,他是向學校請了假必須早些回去,於是第二天中午以踐行為由約她出來吃頓飯。以康洛的年紀來算,鄒小包還得是她弟弟。既然年長兩歲也要有長者的大度,便在下午親自送他去了機場。讓鄒小包好生吃了一驚,她深刻反省自己對他可能實在太壞了。

這麽想著,又摸到包裏一塊腕表,便拿了出來送給他:“送你吧,算是謝謝你大老遠地跑過來。”

接過腕表的鄒小包臉色很覆雜,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她推推他:“上飛機吧。”把人趕進安檢站,他卻叫住:“你幫我戴上成嗎?”

“這玩意兒自己戴得上吧。”她不解風情,但看他那期待的眼神還是給他戴上了吧,腕表戴上後,看他一臉藏不住的驚喜,她輕嘆,有個弟弟或許不錯。

***

三月,天氣漸漸地暖和了點,但仍然無法把身上的衣服松下來,怕冷的康洛是店裏大夥兒揶揄的對象,有事沒事老拿她尋開心。清酒吧店員不多,也就七個同事,在這種情況下同事之間相處非常融洽。只是多少因為康洛是辛姐表妹的關系,再加她性格淡漠,交情沒那麽深。

倒是平時排休的時候會拉上她一起去吃個飯呀看場電影什麽的,也算小日子平靜和諧了。

沒有男人的世界,對康洛而言,是和順而快樂的。她在網上的家教算是落實了,收入相當不錯,甚覺人生在此刻已夠圓滿。只是老天爺不會讓她太平,這不在平順了一個月後,酒店裏出了事。

敢在北京做休閑娛樂生意的,那後臺都不一般,一般的後臺是不敢開的。清酒吧的後臺是秦仲霖,去年還沒人知道秦仲霖是誰,到今年人家在上流社會走動,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清酒吧開業到現在,沒有黑社會敢上來收保護費找碴的,一路風平浪靜。只是總有一些客人會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地鬧點事。

事情起因也簡單,就說半個月前有員工辭職了,領班便重新招人,第二天就有一個長相漂亮的小姑娘來應聘,清酒吧招人並不嚴格,模樣清秀身高一米六高中學歷便行,這姑娘都符合了,便直接把人給招了進來。結果,這小姑娘竟然是一個小幫派老大情婦的妹妹,也就是小姨子。

小姨子又和自己姐夫有那麽點不清不楚的關系,被姐姐給知道了把妹子趕了出來。本來這事兒也就這麽完了,但這妹妹對於勾搭姐姐的男人並不引以為恥,私下和姐夫還有聯系。又讓姐姐給知道了,便帶了幾個手下上來鬧。

按說把小姑娘交出去也沒事了,偏偏情婦在酒吧裏鬧,當時保安是要協調的,自家家務事回家解決吧,結果保安給那些手下打了。這下酒吧就給扯了進來。

辛姐當時不在這裏,都直接交給康洛打理的。康洛自己又不好出面,都是直接抓個店員替她說話,先是好聲好氣與那情婦交談,自然無果。“我妹子的事,我要帶她走。不關你們的事。”

這是還沒打保安前的對話。

結果那小姑娘就不樂意:“我不要——你們幫幫我吧,我被我姐抓走了會被她打死的——”小姑娘哭得這麽淒慘,長得又漂亮,自然有男士出去紮場子。就是經常來酒吧裏的一位老客戶。結果他充面子的下場是被打了。自己店裏客人出了事,怎麽說店裏也有一定的責任,於是保安上去好言相勸,然後被打。

“誰敢護著這小妖精,要找死的就上來!”情婦摞狠話了。

都說如果是一般店子肯定是不敢再惹,哪怕自家店員被揍了也只能忍氣吞聲,但清酒吧不一樣啊。

清酒吧是辛姐開的,尚城會所的媽媽張辛,這十多年來也累積了不少人脈交情,就算不看她面子上,也要看張辛的後臺不是。

但可惜這情婦沒有打聽清楚這家酒吧不能惹,揍了人家店員和顧客還要摞威脅,那也沒辦法了。如果吞下這口氣,張辛在這行就別混了。這面子問題是最重要的,比生命還要重要。康洛肯定是不能讓辛姐丟面子,只好打電話給辛姐。

辛姐聽說了這事兒,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協調。這小姑娘可以帶走她不理,但這店員和客人被打了這位情婦得負責吧。可惜情婦沒長眼,不幹。憑啥,那是那兩人自找的。

這事兒就這麽鬧起來了。

本來以辛姐的人脈是麻煩不到秦仲霖的,要知道秦仲霖雖然是靠山,也就是掛個名字而已。結果那老大又是個狠角色,在北京小有名氣,不怕張辛,就勢必要麻煩秦仲霖出面。但前面說了,不到萬不得已辛姐是不會去麻煩秦仲霖的。就這麽焦頭爛額著。

辛姐的情況很快傳遍了那一行業,蔣東原也給知道了。不過蔣東原不可能管這些破事兒,求他幫忙沒用。康洛就想,自己前前後後也加資了三百萬在裏面,清酒吧的股份自己也占了一半了,又和辛姐的交情,自己不出面哪行?

所以和辛姐一商量,要去再找秦仲霖?

“你要去找人家?你現在是北京失蹤人口,你跑去找人家以什麽身份去?非親非故,就算他再賣你面子了,你自己的尊嚴吃得下去?”辛姐是了解康洛的,這小姑娘愛面子,有骨氣,為人處事都相當不錯。所以讓康洛再和無牽無掛的秦仲霖攪一起,這姑娘首先就為難。

被看穿了也沒惱,康洛擰著眉說:“那不找他找誰?蔣東原那男人肯定不行,我和他事兒還沒完呢。我認識的男人裏……啊!艾瑞清成不?!不、不行……”又立即否認:“找艾瑞清還不如直接找秦仲霖。”

“你找艾瑞清不就直接告訴別人秦仲霖靠不住失勢了嗎?你腦子給急糊塗了吧!”辛姐塗著紅指甲的手指一戳姑娘腦袋瓜子:“你認識的男人,說大尾呢,關鍵時刻要用上也難!這事兒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

“那不成!你想想那情婦不怕你,也就說是不怕秦仲霖,那秦仲霖的面子還不照樣得丟掉?!所以,辛姐,你還是去找秦仲霖吧。”

“這事兒我還是先琢磨琢磨一下才行啊……不到萬不得已真不能去打擾人家……”辛姐傷腦筋。

康洛也愁,突然想到鄒小包小弟弟,他不也是混黑道的嘛!“辛姐,鄒小包!找鄒小包,他也行啊——”

辛姐一怔,隨後彎嘴一笑:“我也真是急糊塗了,你還有同樣混黑道的繼兄在不是——”

“是啊,是啊,終於有鄒小包的用途了呢。”康洛也不愁了。馬上行動趕緊給鄒小包打電話,咨詢以他的能力能把這事兒解決不,鄒小包不負重望說這件事好辦,就等他消息吧。自此,兩人才算是真正松口氣。

幾天後,這事兒順利解決,康洛從此對這孩子徹底改觀。決定以後一定要對他好些,當弟弟疼愛不錯。辛姐也感嘆這是個好孩子,有意當這兩兄妹的和事佬,常在康洛耳邊說:“能成為一家人也是福氣,你啊,現在年輕,又不去讀書,總要有個親戚什麽地在危難時幫你一把吧。”

康洛聽得有道理,便這天一早地去百貨公司,想說給鄒小包買件衣服什麽地寄過去,當姐姐的一番心意嘛。結果遇上好久沒見的蔣東原,他和秦仲天處一塊兒,正在男裝部買衣服。

又巧的是,康洛看中的一款男版經典風衣,這兩位男士也看中了,在那比劃著試穿。男人買衣服比女人迅速多了,康洛要給鄒小包買衣服時打了通電話給他,鄒小包在那端挺激動的,她打過去是要他的三圍,省得買了到時不能穿。

鄒小包報了衣碼後她才發現這孩子的身高也不輸給蔣東原這些男人啊。又正巧看到秦仲天在試這件衣服,就縮在角落以眼尾偷瞄,然後琢磨鄒小包穿這件衣服的效果。

那二位男士很快把衣服試穿了,但似乎想買又不太想買的樣子。蔣東原在旁邊寒磣:“大哥誒,你買衣服跟個娘兒們似地東挑西撿。”

秦仲天說:“這衣服吧,得挑仔細了,別買了後悔省得浪費。走,咱們先去下一家逛逛,沒有合適地再回來拿這件。”蔣東原翻白眼:“就大哥你事兒多。還怕浪費這點小錢?”

“你別說,你兄弟仲霖那天還在跟我磨嘴皮子,說我奢侈浪費,買了件不實用的古董。那小子自打經商後,都快趕上鐵公雞的德行了。這不,老太爺又認為有道理,現在家裏正在實行開源節流,限定每個人每月經費呢!”

除了秦仲霖是自己賺錢自己花外,秦仲天要花的錢全是秦言誠和秦季生兩長輩那拿的。倒不是說秦仲天就沒賺錢,只是他的錢嘛,當個政治部主任肯定收入不高,要麽就是私下的貪汙。但那那貪汙來的錢,都是給存進外戚姑奶奶戶頭上的,讓秦老太爺子把卡管理著的。

所以要錢,行,找秦老太爺子申請。這時候,秦仲霖經商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至少財權是自己把持著的。

“得,聽說這就最後一件了,你可思考好了,別等到時候回來給賣出去了。”“這麽貴的衣服哪會這麽快就給人買去啊……走。”

兩男人一前一後離開後,導購員還沒把風衣掛回去,康洛就從角落裏奔出來抓過風衣說:“我要這件,聽說這是最後一件了吧?!”趕緊先下手為強。

導購小姐被嚇一跳,還是維持微笑回答:“是的小姐,這是最後一件了,也就這一個型號。要新款,得再等一個星期後了。”“那馬上給我包起來,就要這件。”康洛二話不說掏錢刷卡。

剛搞定,那兩男人就回來了,康洛提著購物袋頭一低溜出去,還聽到秦仲天問:“小姐,我剛才試穿的那件衣服呢……”“給剛才出去那位小姐買走了……”

嗯,衣服再貴,還是有人買的。

康洛把衣服很快給寄了過去,鄒小包在那端還是特別激動,好半天才擠出謝謝兩個字。

那又一個星期過去了,康洛對酒吧的侍應生是做得風生水起,說白了這活還沒啥能多學的,也就是混口飯吃,餓不死飽不了。

那日清酒吧又來了人,是蔣東原和陳紫涵。說到陳紫涵,這姑娘已經成為尚城第一名妓了,自打鄒小雞一走,她的日子那是相當地風光。現在是尚城最能賺錢的姑娘兒,蔣東原要招妓,第一個就是孫紫涵。

這天兩人來清酒吧,就聽到陳紫涵嗲嗲地一個勁纏著蔣東原說看中哪一款新出的鉆戒啦,哪家新款的衣裳出來了。總之意思就是要男人給買。不過蔣東原只笑不答,陳紫涵自討沒趣後也只能幹巴巴地陪著酒。

“小洛,把這酒送去3號桌。”“不去,找小晴去。”3號桌就是蔣東原那桌。

調酒師叫不動,只好讓小晴送去。小晴送完回來後,一臉喜滋滋地八卦:“3號桌那對客人,男的長得真帥,女的長得真漂亮!你們聽到沒,那女的那聲音特別甜……好像是做妓的吧?”

但凡當妓女那行的,渾身上下總有那麽一股風塵味兒,和良家婦女總有明顯的區別。蔣東原是店裏的常客,每次帶來的女伴皆不相同,那些女人們都一個調調,想不讓人不明白她們的工作都難。

“嗯嗯。去把酒送7號桌。”調酒師不是個愛八卦的人,和康洛一樣,兩人處得很好。把新調的酒推給小晴,讓姑娘住嘴幹活。小晴沒八卦說,只好努努嘴送酒去了。

康洛在擦酒杯,現在她沒接客人,而是來學調酒,站吧臺裏可以一天。3號桌離吧臺不遠,隔著一道屏風,隱約能看到裏頭的人在輕聲交談。

約莫半小時後,又來了幾個人,是艾瑞清和小蠻,還有李連傑葉樟。全去了3號桌,頓時那邊小熱鬧起來了。小睛又跑了過來:“耶耶,又有帥哥和美女耶!你看看他們,模樣一點兒都不比電影明星差呢!”

調酒師和康洛還是沒搭話。小晴是負責3號5號和7號桌的,來了新客人拿了個酒品菜單跑了過去,半晌後回來,一臉興奮。“好多帥哥,有另外兩個男人是單身呢,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女朋友呀?!我去瞅瞅——”瞧這小姑娘春心蕩漾的,讓康洛忍俊不禁。

旁邊的調酒師問她:“對了,你今天是不是寄了件衣服出去?給男朋友的?”

莫說康洛還真是受歡迎,不僅保安對她有點兒意思,連這調酒師也不例外。這麽一問,是有點試探的意味兒,康洛也不是傻子,含著笑點頭:“嗯,他在上海讀書,我看著那衣服不錯,就給寄了過去。”

果真見調酒師一臉失落,半晌後說:“遠距離的戀愛?不太保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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