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個像胰子了。”一擡頭瞧著下人們還沒走，李季清楚這是在等著二狗子的意思，畢竟二狗子才是正經八百的府裏公子。

“他們聽你的，你說吧。”李季無奈道。

“說什麽？”二狗子不明。

李季揶揄道：“你還想光著屁股給他們瞧瞧？”

二狗子當即搖頭，對下人們正色道：“不許看我洗澡。”

下人們當即行禮離開了，李季那邊都笑出聲了，二狗子看他笑也跟著笑，等二人笑夠了，有想不起來是為啥笑的。

脫了衣服，李季踩著浴桶外面的小梯子進了浴桶，浴桶裏面也有小梯子方便進出，水溫正好嗅著花香正好放松。

李季眼睛剛瞇上就聽到旁邊有動靜，一擡頭對上二狗子的眼睛。二狗子已經脫了衣服，看著李季笑，隨即就要跳進浴桶裏。

“別鬧，你有你自己浴桶 。”李季伸手推了一把。

倒不是害臊，門口還有丫鬟和家丁，若是有什麽動靜被他們聽了去，轉眼功夫被縣太爺知道了能把他亂棍打出去。

二狗子那裏知道李季心裏想的？不太情願道：“為什麽要用兩個，我們一起洗。”

“乖聽話。”李季濕漉漉的手摸摸二狗子的頭發，“這裏跟家裏頭不一樣，咱們聽話別鬧出動靜，外面還有人聽著呢別讓人家聽了笑話，咱們各洗各的。”

哄著二狗子自己洗澡，李季嗅著花香在水裏給子打香皂，也不知道這玩意是怎麽做出來的，洗了一下一抹身上真覺得花了很多，原本經常幹粗活的粗糙身子看著細膩很多。

李季是個男人，但不代表男人就不註重外表。那些說男人講究的就是娘炮像小姑娘，不過是給自己的懶惰、邋遢找借口罷了，李季就是一個喜歡邋遢的人，也喜歡看到更好的自己。

這洗一回就能讓皮膚好上許多，以後天天洗肯定能跟豆腐似的滑溜溜的。

李季這麽想著，隨後再心裏頭取笑自己。能在這裏住多久還不知道呢，甚至不知道走的時候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還真懂得隨遇而安。

洗過了澡穿上了睡袍，李季身上還帶著暖和的水汽。浴室直通臥房，二人自己穿過門去臥房裏。

外面的丫鬟家丁聽了動靜有過來給安排其他。

香爐裏頭又添了些香料，既能夠驅蚊蟲，又能安神。花瓶裏頭擺放的花噴上了些水，看上去更加鮮活。

臥室中的桌子上拜訪了幾盤點心和瓜果，右邊一個小桌子上放置著一大盆冰，一進屋就能感覺到絲絲涼氣。

無論從哪裏看，就精致極了。

屋子裏的地方無一不精，有兩個丫鬟手持扇子似乎是要伺候著二人睡覺，怕他們熱，會一直扇風道他們睡去。

去年幹旱悶熱二人也沒享受過這個，李季開口把他們往外攆，他們瞧著二狗子沒有任何異議，也就出去了。

人總算是走了，身上的睡袍是綢緞的料子，綢緞只是一種布料的統稱，也有高低貴賤之分。同樣的綢緞，這樣一聲睡袍就比李季和二狗子在家裏頭穿的舒服的多，而且還很透氣，一點都不熱。

人走幹凈了，李季先躺床上。床不是特別的軟，至少照比客棧的床硬一些，但是很舒服，軟硬適中的挺舒服。

被子蓋著很輕，比家裏頭的鴨絨被都輕，也不知是什麽做的，李季躺床上瞪倆眼睛看著二狗子，二狗子先吃了幾塊點心，還抓了一把過去餵李季。

“別再這上面吃東西，這不必咱家炕，臟了就臟了，這都是上好的布料，過水洗都傷布料。”雖說知道縣太爺不缺這個，李季依舊見不得糟蹋。

等二狗子吃了一盤子多的點心，這才將手中的點心渣擦幹凈，這才吹燈躺床上。

床的空間挺大的，但是怎麽大也打不過家裏頭的大炕。不過躺著挺舒服的，二人依偎在一起，也不覺得不自在。

“這裏啥都是好東西，啥都是我這一輩子都沒可能有資格知道的。二狗子，你有個好爹。”躺床上，各種各樣的思緒都湧上來了，李季躲不開。

李季說話甕聲甕氣的，二狗子聽著聽著不自在：“我不認識他。”

“總會認識的。你留著他的血，血脈相連斬不斷的。”李季蹭了蹭二狗子的胸口，將自己埋起來。哪怕已經吹燈天黑了，李季依舊擡不起頭來，生怕被二狗子瞧見他一點真實的情緒。

“你不要我了嗎？”二狗子親生問道。

二狗子的語氣依舊平靜，好像說著不相幹的事情，將李季刺激的身子一顫，搖頭：“不是。”

“你很奇怪，今天一天都很奇怪。”二狗子伸手抱緊了李季，“這裏確實很好。東西好吃，院子好看，什麽事情都不用做，有人送過來。”

“嗯。”李季聲音更悶了些。

“可這裏人太多了。人都你就躲著我。我喜歡咱們家，你說過，咱們就關起門來，悄咪咪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只有咱們兩個人的日子，不好嗎？”

“可是……”李季有些哽咽，整理情緒後才能勉強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可那是你爹。你或許沒有概念，可那是你已知的世界上你唯一的血親，你就這麽一個爹。”

“我也只有一個你。”二狗子道，“我說過的。你說你代替不了他，但誰都代替不聊你。我見不到誰都行，但不能見不到你。”

跟著李季的時間越長，二狗子的想法就越多，思想也越成熟。還是那句話，他不懂的事情是很多，但不是什麽都不懂。甚至某種情況下，二狗子的視角比“正常人”更好。

猝不及防的情話聽到李季熱淚盈眶，李季甚至有了大膽的想法。若是二人的感情能堅持選取，一個不離，一個不棄，也許真的可以通過縣太爺的這一關，一輩子都在一起。

只要兩個人能堅持下去。

現在若說二人回村裏恢覆以前的日子基本上是不可能了。要麽跟二狗子一起去山上過日子，要麽獲得縣太爺的理解，以後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前者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後者的難度不亞於讓李季自己上山打獵然後安然無事的回來。

那條路都不好走，怎麽像都找不到一條平坦的路。

越想就越覺得沒有出路，李季幹脆不想下去了。反正將目標立住，以後奔著這個目標走，那麽以後不論什麽樣的變化，總能熬過去。

熬得過去就熬著，熬不過去就滾蛋。真的一想，就沒什麽可糾結的了。

李季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抱住二狗子：“睡覺。”

雖說是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下，可對方就在枕邊，誰都沒離開誰，所以很快就睡著了。

二人一覺睡到天亮，沒人過來叫他們。李季是因為昨天算計的太多，太耗費心血，所以多睡了一會兒，二狗子是看著李季沒醒，他又沒有什麽活要幹，就陪著李季一起躺著。

李季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忙坐起身四下看看，反映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縣太爺的府上。

看著旁邊瞪倆眼睛看著他的二狗子，李季心裏安定些，直接從床上下來。

“行了，穿衣服吧。”雖說在這府裏頭沒什麽活是他們兩個能幹的，可睡懶覺的習慣不能養著。偷懶是會上癮的，李季好不容易把自己養成個勤快人，可不想再懶回去了。

畢竟懶才是貧困的源泉。

“沒有衣服。”二狗子道。

李季微楞，看了屋子裏，確實沒有，寫字都指使方便穿著的拖鞋，衣物只有身上穿的睡袍。

李季出門打開門，門口兩個丫鬟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了李季就行禮叫了聲李公子。

李季不習慣這個，點點頭，回屋了。

兩個丫鬟直接跟了進來，先跟二狗子行了禮，叫了聲大公子，然後去將桌子上剩餘的點心都收拾了，然後出去，很快又有六個丫鬟魚貫而入，分別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聲行頭。

窗戶打開，陽光照射進來照在那些衣服上，李季瞧著只覺得晃眼，當初那小少爺的小白玉那一身行頭可以說是給了全村都開了眼界，所以才會那麽輕易的騙了人，而眼前托盤裏頭放著的，比小白玉的那一身還要像樣。

丫鬟過來要伺候穿衣，李季和二狗子那裏肯？將他們都趕了出去，二人相互幫著將衣服穿上。

這衣服看著華麗，穿著也麻煩。不過布料都很輕薄透氣，並不會很熱。

穿上了衣服，李季讓二狗子在鏡子前面做好，李季拿起來一只梳子給李季梳頭。梳子觸感很奇怪，不像是木頭，也不像是旁的，握著倒是挺舒服的，梳頭發也很順暢。

將二狗子的頭發梳到頭頂成了一個發髻，然後將那鑲嵌珠寶的冠子帶上去。什麽叫人靠衣裝？等給二狗子拾到好了，李季讓他站起來轉過來，二狗子晃得李季睜不開眼。

二狗子本來長得就壯實，五官也好看，這麽一身華麗的衣衫穿再身上，還真像是一個翩翩公子立在這裏。

李季看著發楞，這樣的二狗子衣冠楚楚的，好看，真的好看。只是隱隱的覺得這樣的二狗子離他太遠了。

這麽一想，李季的目光黯淡了些，伸手給二狗子整理一下衣角：“真好看。”

二狗子摸摸李季還沒梳上去的頭發，讓李季坐下，他給李季梳頭。

不過顯然，二狗子沒那個收益，弄出來的頭發蓬松著，很不像樣。

最後還是李季自己將頭發散下來重弄，他也沒帶發冠，就用綁頭發的紅頭繩湊合了，瞧著人也精神。本來衣服就是好料子來的，就算不帶發冠，人也好看。

弄完了，扯著二狗子一起出門，門口的丫鬟和家丁們分兩排站著，領頭的那個丫鬟站出來屈膝行禮道：“大公子，李公子，老爺那邊還有公事要辦，昨兒就歇在府衙的，早上也沒回來用餐，今早兒您們是想在臥房裏頭用還是去膳房？又或者瞧著府裏頭哪兒的景色順眼在哪裏用？”

這個並不是客氣就過得去的，是需要作出選擇的，否則就是在難為他們。

李季看看二狗子，二狗子沒有說話的打算，李季就為二狗子做主了：“就去膳房吧。”

院子裏有個小膳房，所以不用費勁的去府裏頭一家人吃飯的大屋子去。

大戶人家吃飯都很講究，早上的這一餐都是湯湯水水的，又兩個雞蛋，滋味不錯。就算是吃飽了也不算頂餓。

老話說早吃好，午吃飽，晚吃少。這早晚都是不易多吃的。

二人聊了一會兒天，也沒用丫鬟們伺候吃，拉著椅子坐在一處，其實也不怎麽自在。

這麽多人立在那裏，連像樣的體己話都說不出口，更何況二人的關系親密，要說些私密的話，是萬萬不能讓旁人聽去了。

吃過了早餐，二人百無聊賴，幹脆找人指路去竹林看看鳥兒，那裏的鳥兒好看，五彩斑斕的，盡是李季沒見過的。至於二狗子他是山裏頭長大的，山裏頭百鳥多，雖說不至於這裏養活的鳥兒都見過，可好看的鳥兒也是見一些了。

李季抓了一把谷子挨個逗弄過去，還是最喜歡那只會說話的，因為李季一餵它它就會說吉祥話，而且是好幾種變了花樣的說。

好話都了聽，被拍馬屁都覺得舒服。李季是個俗人，好這一口。

等著鳥餵完了，又去餵錦鯉，滿塘的錦鯉在水面泛起浪花，好看極了，二人就這麽打發時間一直到中午，有家丁說可以乘坐小船到裏面摘荷花和蓮蓬。只是這個時候蓮蓬少，不容易找到。

正好餵膩了魚，李季和二狗子就同意了。一葉扁舟，將將坐得下三個人，李季和二狗子，還有一個撐船的家丁。

這是李季從小到大頭一回坐船，二狗子也是，都帶足了好奇心和新鮮感。

水面上沈浮，看著小船在水中劃過留下的漣漪，李季伸手攪一攪池塘裏面的水，池水清涼，很是舒服。

滿滿又有進了荷花深處，荷葉葉子很大，李季伸手摸一摸，上面觸感很滑，長著一層非常細小的絨毛。其中荷花開的並不多，李季伸手碰了兩朵。這花兒太好看了，反而舍不得摘下來占為己有。

又往裏行駛了一會兒，李季才尋到了一個蓮蓬。李季不太懂，全靠家丁給解釋。

“這荷花養著好看，其實用處也多。這花謝了以後長出蓮蓬，結了蓮子最是美味，剝了蓮心，就是生吃也好吃。家裏頭燉的銀耳蓮子羹，用的蓮子都是秋日從這裏采摘的。等到了求滿堂花落，這長在淤泥裏頭的蓮藕是美味。”

別說是二狗子，李季都聽饞了。

李季伸手摘下了蓮蓬，直接掰開了尋找裏邊的蓮子，聽著家丁的提示，將蓮子撥出來分吃了。

新鮮的玩意都是要多添幾層喜歡的，一個蓮蓬裏頭也沒有幾顆蓮子。

吃著順口了，又繼續尋找，多摘幾個。

不過這個時候到底不是蓮蓬豐收的時候。直到李季暈船了，也就有摘到了四個蓮蓬。

李季也沒著急吃，想著等縣太爺回來了，一同吃了。

到了岸上李季暈船不舒服，就坐在胡上頭的亭子裏頭喝茶壓壓惡心，然後跟著二狗子一起親自將蓮子撥出來。

結果二人剝蓮子的時候就沒忍住吃了些，等播完了也就剩下三個蓮蓬的量了。

總共也沒多少，要是分吃了也不夠。幹脆送去廚房，讓他們將這些蓮子燉了銀耳蓮子羹，等著下回縣太爺回來一起吃飯的時候一起用了。

中午時分縣太爺還是沒回來，下午二人實在沒事幹了，就鉆進花叢裏認花，那個不認識隨口問身邊伺候的下人，他們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李季問這宅子裏有沒有果樹，丫鬟就直接引著二人去了。

跟竹林方向相反的地方，有一個小果園，裏面種著各色果樹，再深處的偏僻地方，是一片梅園。那裏一年四季只有冬天好看，其他的季節都沒什麽看頭，所以沒有人喜歡去，就更冷情了。

這時後還不是果子豐收的季節，李季進去能認出幾棵樹來，他站在一顆李子樹旁擡頭往上看，瞧見有的李子已經是綠中帶黃了，這代表已經開始熟了，這個時候的李子味道最好，酸甜適中。

李季有兩年沒吃到了，這二年吃的水果要麽是果脯，要麽是山裏頭的野果子。

李季想要上去摘，可這到底是別人家，到人家做客就上樹好像不禮貌。

二狗子瞧著李季看樹上果子都快流口水的樣子，他可不管那些有的沒的，直接竄樹上，幾個跳躍間站在不算粗的樹丫上，伸手去摘果子。

李季嚇了一跳，而跟來的下人們差點跪下。

集體為了過來練練求道：

“大爺您別嚇我啊，您快下來吧，別摔著了！”

“大公子您小心這些，別再往上面爬了上面危險。”

“大爺您是奴才的活祖宗，您快下來吧。”

本想勸阻的李季差點被他們逗笑了，心裏頭的那點擔心沒了。

“下來吧，瞧把他們嚇得。”二狗子的身手李季心裏頭有數，這棵樹矮，就算真的掉下來了也不怕的。

二狗子手腳利索，摘下了幾顆李子跳下來，伸手遞給李季。

李季看著二狗子無奈的笑了，意思的訓了兩句：“你也不怕嚇到他們，行了，就這一回了。”

二狗子點頭應下。李季這才拿過來一顆李子，用手擦一擦，然後一捏將一顆李子分成了兩顆，核跳出來就扔在樹下，另半顆給二狗子。

二人吃一顆李子，果肉酸甜生津，用來當零嘴正好。

若是只有二人，李季肯定會讓二狗子多摘些，晚上沒事的時候嚼嚼嘴，可看著下人們的模樣，又將這個想法咽進肚子裏了。他們也是拿錢辦事，若是二狗子真的有個好歹來，他們還不夠罰的。

無論是活契還是死契，亦或者是家生子，當主子的隨時都有打罵下人的權利，就算是弄死了，也是民不告官不究沒人管，所以這給當官的當下人的，都是老老實實容不得半點馬虎的。

李季不想難為他們。

李季吃多了出恭了兩次，上個廁所都忍不住這裏的廁所幹凈，幾乎沒什麽味道，廁所下面有桶接著，上完了有人立刻將屎尿倒出去刷幹凈。

這用過好東西了，回頭再看以前用的那就沒眼看了。李季想著，若是以後能回去過日子，也能參照這個方法來，省著沒回方便的時候臭氣熏天的，尤其是夏天，還有蛆蟲在裏頭，惡心的好心情都沒了。

從前一直沒覺得這些有什麽不對，主要是有了對比有了襯托。

一直等到了下午縣太爺才回來，回來了直接到了李季和二狗子住的院子裏。

這時候的二人滿院子看了一天了，李季暈船還沒好，躺床上歇息一會兒，聽到了外面聲音，李季忙從床上起來，就瞧見縣太爺掀開門簾子走進來。

“歇息呢？聽說你們在府裏頭玩了一天，這會兒也是該好好歇歇了。”

縣太爺撩起袍子坐在床對面的桌子旁，隨即丫鬟送進來茶水。

李季挺不好意是，從床上下來穿上鞋到了縣太爺對面：“啥都沒見過，就四處看了看。您知道我家裏情況，周邊就一個小溪流，有個養魚池也不大，我打小沒坐過船，托個小哥帶我和二狗子坐一坐，結果我這不爭氣，暈了一下午。”

“這是正常的，有的人坐一輩子船暈一輩子，有的人就是剛開始坐會暈，習慣了就不會了。若是不喜歡，以後喜歡湖裏頭的什麽要下人們去就吃了。他們是拿銀子辦事的，怎麽差使都不怕麻煩的。”縣太爺的眼眶有些發青，顯然休息不好，不過看著精神頭還挺好的。

說完了這些，縣太爺又轉向二狗子：“還習慣嗎？”

縣太爺的聲音溫柔很多，等待著二狗子的答案。

再縣太爺的期待中，二狗子仔細想一想，沒點頭也沒搖頭，道：“我想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得不說，二狗子這一句話頂李季毒舌十句，紮心了老鐵【笑哭】

昨晚藍色血紅月食大大們看了嗎？我拍了好幾個視頻，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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