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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李季面對縣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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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出這樣的話,證明他已經放下了一切屬於縣太爺的身價。

李季看看二狗子,二狗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下筷子,感覺到李季的目光,二狗子看向李季,臉上沒什麽表情,等著李季開口。

二狗愛性子純粹,雖說有些事情他想不明白,但從二人的對話中他已經發現了不對。

二人對視,李季只覺得嗓子裏梗住了什麽,許久才拿出勇氣來笑道:“二狗子,他就是你爹。”

李季的笑容太僵了,瞧不出半點高興的意思。二狗子並不喜歡這樣的李季,準確的說是不喜歡看到李季這樣笑,看著難受。

二狗子轉頭看了一眼縣太爺,再縣太爺充滿期待的目光中搖頭,語氣冷靜的出奇:“我不認識他。”

這句話的含義太多了,是不認識這個人?還是不認識這個爹?或者說幹脆連爹是什麽都不知道。

李季看著那仿佛被定在那裏的縣太爺,心裏沒有來的痛快。

李季自己都無法理解這樣的,他依舊看著縣太爺的臉,對二狗子說到:“是他跟你娘一起生的你,是他跟你娘給了你這條命,是很重要的人。”

二狗子道:“我沒見過他。”

從小到大,從李嫣的肚子裏爬出來,到五歲走失山林,再到十八多歲下山,再到現在。坐在對面的這個人是那麽的陌生,所以二狗子對他提起不絲毫的興趣。

就這麽簡單的五個字,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去挖縣太爺的心,種下什麽樣的因,獲得什麽樣的果。縣太爺心裏早就有了這樣的設想,只是沒想到真的承受的時候,這樣的苦果是那麽難以下咽。

縣太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二狗子的話說出來不帶什麽情緒,看上去毫不在乎,這才是最傷人的。但凡二狗子情緒有些波動,甚至是咬牙切齒的大罵一通,好歹代表著在乎。

就是這樣雲淡風輕的態度,才讓人覺得這件事情沒有絲毫的回轉可能。

李季瞧見縣太爺哭了,沒有過孩子的李季體會不到縣太爺此時的心情,可說起來,縣太爺有沒有孩子有什麽區別?打二狗子還在娘胎裏的時候,縣太爺就沒再出現過。

他沒有陪伴李嫣孕育、生產、養兒,唯一做過的就是讓李嫣受盡唾罵的一夜風流。

他有什麽資格自稱是爹。

李季這樣想著,心裏頭有抱負的快、感,可他清楚,他阻止不了縣太爺的認親。

認祖歸宗這四個字,太沈重了。

刺激了縣太爺一通,李季心裏舒暢了些,這才說到:“人心都是肉長的,大人您有補償的心思,那還是要看您自己。你也別覺得二狗子說的話是故意刺激您,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爹是什麽。他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別看長得人高馬大的,其實是小孩子心性,您對他好,他也會對您好的。”

這話無疑只在將二狗子往外推,李季心裏頭明白。李季深吸一口氣,回想起跟二狗子的點點滴滴。忽然想到,他未免擡步新人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二狗子對他不僅僅是依賴,同樣是因為二狗子愛他,他們之間的感情超過跟任何人的相處,既然如此,縣太爺就真的能分開他們二人?

未必。一言一行都能看出,縣太爺並不是個刻板迂腐的人,若是瞞下二人的關系,以後長時間在一起,不是不可能。

縣太爺情緒激動,也沒來得及回答李季的話,丫鬟送上了帕子,縣太爺擦擦臉,可眼淚水止不住,剛擦幹有濕了。

見到了兒子,對妻兒的愧疚與思念匯聚在一起,強壓在這個男人的身上,足夠讓他放下一切痛哭一場。

縣太爺人才三十多歲,不到四十,因為保養的好,看上去像是剛三十歲的樣子,此時哭起來也不知道是年輕了還是老了,只是眼睛裏頭的情緒,滄桑了些。

“二狗子,端起酒杯,站起來。”李季道。

二狗子聽話的站起身,李季說到:“我知道你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跟不知道爹代表著什麽。誰都不會逼著你去懂,只是眼前的這個人,以後會對你很好,所以你別排斥他,好嗎?”

二狗子對李季的話沒有任何異議,點頭道:“好。”

李季道:“那舉起酒杯,敬他一杯。”

敬酒這件事,二狗子沒少看到別人給李季敬酒,所以照葫蘆畫瓢能學上來。

二狗子舉起酒杯,看著縣太爺,臉上表情淡然,看著只是單純的在滿足李季的要求。

哪怕是這樣,對於縣太爺來說也是一大奢侈。

縣太爺慌忙站起身,看著二狗子發楞,也拿起酒杯。

二狗子端著酒杯,在空中虛碰了一下,說了句我敬你,然後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好,好。”縣太爺連連點頭,也將杯中酒喝進去。

李季道:“您應該看出來了,二狗子很依賴我,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若是我要他教您一聲爹,他不會拒絕。可即便是他真的叫了,他可能只是覺得爹這個字是您的名字,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二狗子對李季言聽計從,若是換了個當爹的,肯定恨死李季了。會覺得李季給二狗子灌了迷魂湯,成為了父子之間的障礙。

不過好在,縣太爺有他的智慧。他並不覺得李季會是他們父子相認的障礙,反而是他們父子和好的一大契機。眼下,李季才是二狗子最親近的人,只要有李季再中間,二狗子就不會太排斥他。

只有這樣,縣太爺才能有培育感情的時間和機會。

“你說的對,他長這麽大,我沒楊過他一天,他沒對我厭惡排斥,已經是好結果了。”雖說縣太爺寧願二狗子對他呵斥以對。

二狗子不例會他們說什麽,只是坐回了位置上,捏著酒杯,問李季道:“我們該回家了。”他想家了。

這句話太心酸了,李季只覺得心裏頭像是被割了一刀。

李季可以出言不遜的訓斥縣太爺這麽多年的不作為、不存在,卻不能真的將二狗子帶出去。

縣太爺是二狗子的根,於情於理,李季都沒有帶走他的資格。

這以後若是想要在一起,就只能在這府裏頭。只是這府裏頭人這麽多,他們二人的關系還能隱藏多久?

這以後,還真的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縣太爺專心看著兒子,身為兒子的二狗子隨時隨地都能感覺到縣太爺的目光,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縣太爺忙道:“今天就留下吧,已經準備好了上等的廂房。晚些時候會有裁縫過來,你們都量量尺寸,好裁幾身以上。”

二狗子吃飽了,縣太爺和李季都不在吃上面,這個飯局已經進入了尾聲。

李季那裏有不同意的道理。

李季點頭稱是,回頭勸說二狗子道:“這裏以後也是家,咱們今晚就在這裏住,行嗎?”

若是在平時,李季說什麽二狗子都點頭,只是這一次,二狗子猶豫了。

“家裏還有牲口,還有小尾巴和淘淘松松,不回去他們會餓,上次他們就餓壞了。”

前些日子二人在城裏住了一宿,家裏頭牲口沒人餵回家的時候餓的直叫喚。

“我讓李金幫著餵了,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李季道,“而且這裏的吃的那麽好吃,比咱倆做飯都好吃。”

“我更喜歡你做的。”二狗子道。

這一句話,李季沒認出伸手抱一抱二狗子。有些哽咽的說到:“在這裏我也能做給你吃。而且這裏啥都有,你想吃啥晚上我都給你做。”

“泡菜炒肉沫。”其實這是李季愛吃的。

“行,咱在加一個雞肉燉土豆。行嗎?”李季沒松開二狗子,生怕在瞧見二狗子的臉忍不住哭出來。

明明不是沒有出路,明明還有走過去的可能。

可一想起二狗子爹的歸為,李季就覺得心裏頭某處空出來一塊。

這個世界上,不再是他李季一個人獨享二狗子了,縣太爺能夠更加理所應當的享受享受二狗子的關註和孝順。

李季藏著自己的臉,嗅著二狗子的味道,整理著自己的心情。等總算好了些,再擡起頭笑著面對縣太爺:“那晚上我來加兩個菜吧,您也嘗嘗我的手藝。雖說比不上您府上的廚子,但味道不同,嘗個新鮮吧。”

如果沒有李季,二狗子絕對不會留下來,縣太爺又舍不得強迫他。所以縣太爺很感謝二狗子。只是看著他們二人抱在一起,心裏頭的某處隱隱覺得不對勁。

可此時心裏頭大部分都充斥了成功留宿兒子的喜悅,縣太爺也沒那些精力想那麽多。

縣太爺走出了餐桌,道:“我帶你們四處看看吧。這院子裏景色不錯,飯後做走走也是好的。”

縣太爺親自引路,李季和二狗子跟著。

光是從湖中亭走出去,看著腳底下的湖景就是一大享受。湖中荷花不多,大部分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張開的荷葉下清澈的湖水能夠瞧見錦鯉游動。

李季沒瞧過這些,多看了兩眼,縣太爺笑道:“若是喜歡,可以在這裏餵一會兒魚,這魚被餵習慣了,每次投餵都會爭相搶食,好看著呢。”

吩咐人拿來魚食,縣太爺拿給李季,縣太爺捏了一點魚食投餵給魚兒,魚兒們爭相搶奪,紅色的錦鯉游蕩間泛起水花,好看極了。

李季再怎麽穩重,歸根結底也是個半大孩子。也學著捏了點魚食扔進去,看著魚兒們張開嘴爭相搶奪的吃食的樣子,李季臉上也多了些新奇的笑。

二狗子看著李季笑了,心情也放松了些,抓了一把扔進去,頓時水面水花泛濫,魚食一多更多的錦鯉跑過來美餐一頓。

李季看著魚,二狗子看著李季,縣太爺看著二狗子。因為魚兒逗笑了李季,帶來的接連反映,讓僵硬的場合緩和許多。

這時候,二狗子不太合時宜的張嘴來了句:

“紅色的魚好吃嗎?”

“沒吃過,不過挺肥的。”李季說完,便聽到身後有許多壓抑的笑聲,一群年齡不大的小丫鬟笑起來好聽,李季頓時明白這是出醜了。

縣太爺忍俊不禁道:“這就是用來看的,當個玩意養活,要說吃也行,只是這麽好看的魚吃了可惜。若是喜歡能吃的,明兒我叫人尋些好吃的魚來放進去養活,這麽大的池子肯定能養活不少。”

縣太爺清楚二人是鄉村中長大的,不會理解勞心勞力養好看的東西。所以縣太爺盡量順著他們的話說,既能讓他們盡快適應,也不會讓他們太尷尬。

李季想起了家裏的淘淘和松松,不也是瞧著好看養活的嗎?只是家裏頭加上小尾巴總共才三只,這滿塘的魚用來關上,不說上萬,至少也上千條了。

李季砸砸嘴,繼續用魚食餵魚。

餵了一會兒,看多了也就膩了,縣太爺又帶著二人滿院子逛一逛。假山裏頭有兩個假山洞,山洞裏面還放置著燭臺,夜間過來玩也不怕瞧不見。假山的後頭還有一眼泉水,泉水不大,匯聚成一條潺潺小溪流入那養著荷花錦鯉的池塘裏,偶爾能瞧見幾條小錦鯉流而上,再泉眼附近游著。

李季沒忍住心裏頭癢癢,蹲下身子用手在水裏攪一攪,頓時水花四濺,魚兒四處逃竄。

幾聲鳥鳴從泉水那邊的竹林中傳出來,聲音好聽,李季目光被吸引過去,縣太爺便帶著二人一同過去。

李季頭一次瞧見或者的竹子,只見過那些扁擔的幹竹子。瞧著竹子挺直,竹葉搖曳,李季看著新鮮,伸手碰一碰。

一條羊腸小道通到深處,李季瞧見了幾個鳥籠子立在裏面,有的是鐵網的籠子,有的只是一個架子,鳥兒既可以歇歇腳,又可以隨時飛走。

有只鳥兒瞧見人過來了,撲了撲翅膀,叫到:“大人吉祥,大人吉祥,大人吉祥。”

縣太爺過去將它腳上的束縛放開,那五彩斑斕的鳥兒飛起來落在縣太爺的手裏,歪著頭與縣太爺對視。

“平日公務繁忙,難免會有心情煩悶的時候。這裏景色宜人風光正好,沒事的時候過來散散心挺好。這鳥兒是被訓練過的,很是懂事。”

縣太爺將那鳥往李季的方向一遞過去,那鳥便飛向了李季。李季忙伸手接住,那鳥就停在李季的手上,歪著頭看著李季。

李季嘗試伸手摸一摸,那鳥躲開了,開口道:“恭喜發財,恭喜發財。”

“好聰明的鳥,竟然會說話。”李季滿臉求知的看著縣太爺。

縣太爺笑道:“這是鸚鵡,有道是鸚鵡學舌,這鸚鵡說話不過是人反覆交給他的,特定的情況下會說出來,它自己並不知道說出來的話是什麽意思。養個玩意吧。”

李季明了點頭:“雖說這樣,鳥兒會說人話已經很稀罕了。”

“還好吧,不知鸚鵡,八哥也能學。當然,不是所有的這種鳥都會說話,十個裏頭會有兩三個不能說話的。你若是喜歡,它便送給你吧。這也好養活,平日裏頭別斷水,餵些谷子麥子就成。”縣太爺道。

李季連連搖頭:“這怎麽使得。這鳥兒會說人話,您沒事留著解悶也好,我家裏頭粗陋,養它只怕委屈了它。”

李季將手放下,那鸚鵡便飛回了籠子裏,繼續歪頭看他們。

李季回頭問二狗子:“那你喜歡嗎?”

二狗子搖頭:“肉太少。”

李季好笑道:“這是養著玩的,跟咱家淘淘松松一樣。”

二狗子想想道:“還是喜歡咱家的。”

咱,用的多好的一個字。李季聽著心裏頭有些奇妙,伸手摸摸二狗子頭。

縣太爺看著二人互動,低眉想了想,含笑開口道:“鄉村之中難免有所不便,這裏景色秀麗住下來也好。你年紀輕輕,實在不適合吃太多苦。”

聽縣太爺的意思,是想要將李季一起留下來。

其實這是最好的結果,無論是對於縣太爺來說,還是李季來說。因為李季無法大張旗鼓的帶二狗子回去,只能留下來。

李季低眉應了一聲,沒說話。

縣太爺繼續道:“你與李嫣是同姓同族,又是平輩。算起來是我的舅弟。現如今二狗子的戶籍上,你又是他的名義家長。如此,你在這府裏便是我的弟弟,呆在這裏是名正言順的。你若還是覺得不妥,明兒找個時間設下香堂,我於你結下八拜之交,這般,你也能放心了。”

李季那裏願意這樣?連連搖頭道:“可不敢這樣。我不過是一介草民,那裏敢讓大人稱一聲弟弟。能跟二狗子有緣分已經是造化,跟過的是不敢想的。”

“你這人就是太客氣了些。”縣太爺看著二狗子,道:“當初那種情況下,那麽多人只有你留下了他。若是沒有你,他可能會被趕回山上繼續受苦。於情於理,你都是我家的恩人,既然是恩人,你想要什麽,都是應該的。”

李季還是搖頭:“哪有什麽恩人不恩人的,我當初留下二狗子又不是為了求這個。其實我心裏頭想的……”不過是跟二狗子永遠在一起罷了。

這是這樣的話李季不能說,而且可能要長久的隱藏下去。

“想的什麽?”縣太爺追問。

“沒什麽。”李季努力用笑容隱藏下苦澀,“二狗子能落葉歸根是好事。你可知,因為二狗子會打獵,還總有特別到的禮物從山上帶下來,都快成了村裏頭的香餑餑,有不少人家都像要二狗子當他們的金龜婿。”

從李季的嘴裏聽說二狗子的事情,對於縣太爺來說是一種幸福。縣太爺諷刺道:“從前想什麽去了?”

說真的,若是二狗子被旁人家收養,那家人將女兒嫁給了二狗子,等縣太爺找到以後,就算兒媳婦是鄉野村婦也認了,可他們在之前當二狗子是累贅躲得遠遠的,等知道了有本事才回頭,這又算得了什麽?

“我也是這樣想的。”越是關心,就越是見不得別人這樣不見兔子不撒鷹,“那時候我也問了二狗子的意思,他不喜歡那些事,我就都給打發了,你猜他們後來用了什麽手段治我這個獨占寶貝的人?”

李季一直不給二狗子找媳婦,不難想象村裏頭會傳的多難聽。

縣太爺見慣了糾紛的人,當然能猜得到:“找比你更大的長輩壓著?”

李季點頭:“本家的老太爺。是全村裏頭我唯一的長輩。給說法也很在理。既然二狗子是落得李家戶籍,而且打小吃多了哭,家裏頭就該對他負責,給他找個好姑娘。當時人家老太爺是仗著輩分下命令的,氣的二狗子險些回山上去。”

李季這話半真半假,分明是李季教唆的二狗子。

縣太爺眉毛皺起帶著些許惱怒:“說的好聽罷了,背後不知收了多少好處。”

不能怪縣太爺把人想壞了。常理來講,李嫣在村裏頭是女子不貞潔的典範,生下來的孩子普遍都會當做孽種,能讓入戶籍就已經不錯了,還能真的好心熱絡的給娶媳婦?不過是那戶人家瞧著二狗子是孤兒又能賺銀子罷了,給老太爺送了重禮,用老太爺壓著,就算李季想攔著也不能攔著。

若是真的咬著牙攔下了,那就是不孝,

“確實是這樣,後來啊我叫來了老太爺的長子嫡孫,講了一番道理,耗子啊那人是個聰明人,說服了老太爺。我當時說了兩件事。一個是二狗子是山裏帶下來的脾氣,跟常人不同,可不懂得那些天理人倫,若是惹急了,回山上還好說,若是氣急了抓到誰揍一頓再跑回山上,那打就是白挨了。這第二就是二狗子的根沒有尋到,說親也當是爹娘來操心。若是因為自己的心思強迫了二狗子,逼著二狗子回山上,這事情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李季這話簡單明了的說清楚了利害關系,縣太爺都忍不住點頭:“要不怎麽說你是個聰明人。若是換做旁人,要麽六神無主,要麽苦苦哀求,這樣將利弊說個清楚,他們自己自會掂量。”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剛寫的時候腦子記裏就想起了劉姥姥初進大觀園……哈,當然,這兩個劇情沒啥聯系,不過李季初次體驗“城會玩”還是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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