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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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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的麥當勞裏沒有很多人, 墻壁上懸掛著的電視正在播放著歡聲笑語的廣告片,時瞬一點了個漢堡套餐, 又叮囑可樂要去冰後, 才拿著托盤施施然地走到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 邊吃邊思考。

麻倉好並沒有給她限定時間,也沒有給出具體地址和人名, 只是說“你覺得有趣就帶回來吧,帶幾個也行”……這種條件讓人很害怕啊!她總不能把一群人都個個捅個對穿吧?真那樣做的話,不等再見到麻倉好,警察叔叔先把她帶走了。

竹鼠憂郁地吸了一口肥宅快樂水,用SNS給小男友發了條信息, 問他能不能來一張現在的、沒加美圖濾鏡的自拍。

十分直男的提問。

收到通訊的爆豪秒回:[呵呵, 休想]

還好時瞬一也只是無聊而已,不認為對方真的會照做, 雖然她並不知道爆豪勝己之所以打死都不肯發自拍,主要原因是他被排名第四的職業英雄【潮爆牛王】給變了個很愚蠢的發型而已……

漢堡吃完沒多久,就在時瞬一琢磨著要不要去附近的網吧上網,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資料時, 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轟隆——!”

緊接著又是好幾聲相同的爆炸聲,有數道黑煙升起,連她這樣遠的距離都能感覺到地面在輕微震動。

出事了!

女孩子楞了楞,拿起冰可樂連忙又喝了兩大口,旋即戀戀不舍地把快樂水往桌子上一放,把腿就跑去事發方向所在。

一路上, 她與那些驚慌失措的逃難者們擦肩而過,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逆流而上的鱒魚,要在這些驚恐的浪花中擠出一條道來。

只是當她好不容易來到爆炸地點附近,已經看到了有職業英雄趕來調查,甚至連作為實習巡邏的飯田也穿著戰鬥服跟隨而來。而不等時瞬一上前與同學相認,忽然聽見頭頂傳來異響,她擡頭一看,發現此時天空上方也掉落了好些個黑影,竟然個個都是形態各異的腦無!

女孩子眉頭一緊,覺得事情並不簡單——之前腦無還是像寶貝似的只掏出了一只,現在敵聯盟直接掏出了一打又一打?

這麽多數量的腦無,難道是敵聯盟失心瘋了要直接摧毀這個僅多只算是二線的繁榮城市?還是意味著……他們培養這種怪物的技術已經成熟?

不管是哪種猜測,都很危險。

此時的小姑娘已經顧不上通靈王大人給出的找人要求,當前救人和協助擊退襲擊才是要緊事。

結果她一扭頭,就看見飯田同學甩掉了自己的職業英雄老師,轉身跑進了一個小巷子裏,完全無視身後的爾康手。

時瞬一:嗯???

她看看滿臉焦急但又無可奈何的那位實習老師,索性沖過去,把人家嚇了一跳。由於時間緊迫,時瞬一也只能長話短說。

“抱歉抱歉,我是飯田天哉的同班同學,請問他剛才幹嘛要突然跑掉?”

這位職業英雄看著她年輕稚嫩的面龐和幹凈澄澈的眼睛,又想起飯田確實也還只是個高中生,當下便信了三分:“他剛才好像說看到了【英雄殺手】的影子,便追著過去了!哎!不管對方是不是英雄殺手,現在這種襲擊的情況下,都太危險了!”

“誒?班長他為什麽要這樣冒著危險……”時瞬一眉頭緊鎖,飯田班長他還只是個實習生啊!連候補英雄都算不上!

眼前的男人無奈說道:“因為那個混蛋先前把他的哥哥打成重傷,差點死掉,所以飯田看到疑似對方身影才會那麽激動的追過去。連我的勸阻都充耳不聞。”

“我明白了,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時瞬一先前也聽過一些關於英雄殺手的新聞,但沒怎麽在意,這麽一說倒是想起來了,“那我去追回他來!”

“那你也要小心點!”

時瞬一沿著小巷追過去的同時開啟了二階剎那,也就是加速4倍而已,這點加速度對她的身體來說最多算是熱身。趁此機會,她在班級群裏發了個地址定位,順便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讓那些如果正好在附近辦事的同學們註意安全。

然而當她追查到對方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忍者神龜……不對!沒有那身龜殼!

神龜兄的眼部附近纏著一圈圈的繃帶,兇神惡煞地將飯田和另一個不認識的英雄踩在腳下的血泊裏,從周圍墻壁上的新鮮劃痕來看,這是一場速戰速決的閃擊戰。

很明顯,飯田天哉敗落了。

這很正常,你一個在學院還沒畢業的25級學徒,就想打敗已經60級的紅名罪犯嗎?這讓被紅名罪犯殺害的那些成年職業者情何以堪?

時瞬一盡可能降低自身存在感,屏住呼吸偷聽他們的談話——她不敢去看,因為像神龜兄那樣的高手對於他人的目光註視是非常敏感的——原來這位忍者神龜就是最近惡名昭彰的【英雄殺手】斯坦因,在他刀下已經倒了至少兩位數的職業英雄,很不巧,他認出了飯田的能力,也想到了那個被自己打殘的【英格尼姆】。

“原來你是替他來報仇的啊?”斯坦因獰笑起來,“真是可笑,好好地活著,像只老鼠那樣茍延殘喘難道不好嗎?”

“斯坦因!”飯田盡管身受重傷的躺在地上,卻依舊兩眼通紅地喘著粗氣瞪著對方,“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情!我……我的哥哥他從小到大都是我崇拜的對象,但是、但是那個一直鼓勵我、溫暖我的大哥,卻被你給徹底毀了職業英雄的未來!我作為他的弟弟,來找你算賬難道有什麽錯嗎!”

“你說的沒錯。我在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就早已做好了被人尋仇的心理準備。”斯坦因肅然地拔出身後的短刀,冷光耀眼,“你唯一錯的,就是……如今的你還太弱了!受死吧!”

“砰!”

槍聲響起,斯坦因頭也不回地反手一刀劈開子彈,金屬的彈頭撞在了墻壁上,留下小小的焦黑洞口。

躲在暗處的時瞬一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對自己的班長進行斬首活動,無奈之下也只能一槍救下飯田,然後整個人開啟四階剎那,從藏身處猛地沖出來!

四階剎那,就是16倍速,時間被驟然拉長,然而斯坦因卻像是不受影響那樣徑直地轉身,揮刀,直直地朝眼前的女孩子斬去!

什麽?!

時瞬一內心大驚失色,他是怎麽辦到的?

眼看沒有辦法用加速的方式從對方刀下順利奪走人質,她也只能就地一滾,避開了斯坦因那氣勢磅礴的一刀。

時間恢覆正常,斯坦因才像是如夢初醒那樣看向她,語氣裏意味深長,“又來一個加速嗎……呵,隨便了。”

“英雄冒牌貨這種東西,殺兩個也是殺,殺三個——也是殺!”

最後一個字從他舌尖蹦出,被咬得格外用力。

時瞬一眼睛一瞇,不信邪地直接開到了五階32倍!按道理在這個加速度時,尋常的職業英雄已經很難擋她的“神速斬”,偏偏在刀劍相交的短短幾十秒裏,全都被斯坦因用手中的短刀給一一攔下!

“喔喔,很厲害啊小女孩。”斯坦因甩了甩刀,終於將註意力從飯田的脖頸處離開(他一直想砍這個男生的腦袋來著),同時繼續露出那種要被未成年小蘿莉當場報警的詭異笑容,一步步逼近時瞬一。

怎麽會這樣!

——明明思想上跟不上我的加速度,偏偏身體的動作、刀法的使用卻絲毫不慢!

女孩子持刀後退兩步,大滴的汗水順著她的面頰滑下,四階以上就會開始對身體造成一定的負擔,早知道就在剛才車站的時候就要向明土先生索取減輕身體負荷的秘法了……

“你也很強啊斯坦因。”她由衷地說,“明明思維停留在正常的時間上,身體卻能跟著我的速度進行加速。”

“想知道我是怎麽做到的嗎?”不知為何,被一個高中女生誇獎時斯坦因反而得意起來,“因為我有自己的信念!”

時瞬一有心跟他扯皮拖時間,相信剛才造成的波動會引導附近的英雄趕來支援,更何況她已經在群裏說了這邊的地址定位,如果她太久沒在群裏發言,小夥伴們……至少是從小一起玩大的綠谷和爆豪吧,肯定就知道她出事了。

“信念?”她故意裝作求知若渴的模樣,完全不顧地上飯田那驚駭欲絕的眼神,“這是唯心主義的思想吧?僅僅從想法上的改變,真的會對人體造成影響嗎?”

斯坦因難得遇上一個孺子可教的雄英學生,當即抓住一切機會宣揚自己的思想。

“當然啦當然!我問你,一個思想堅定的弱者,和一個懶散毫無鬥志的強者,如果同處於末日之下,誰有更大的幾率活下去?”

時瞬一順著他的邏輯往下走,“我覺得是……弱者吧,畢竟弱小的人想要保護的東西更多,想要活下去的欲望也更強烈。”

“是的,你很聰明,孩子。”斯坦因沖她露出了發黃的牙齒,一個大大的恐怖笑容,時瞬一頓時頭皮發麻,對比起來的話,好大人的微笑簡直可以稱得上的秀色可餐。

斯坦因緩緩地說道,“而我發自內心的認為,我是一個弱者。”

時瞬一微楞:“可是你打敗甚至殺了很多很強的職業英雄,為什麽你還會產生自己是個弱者的錯覺?”

“不不,這就是你的不理解之處了。”斯坦因咧嘴,甚至有些寬容意味的說道,“但這不怪你,也不怪我身後躺著的那兩個冒牌貨,你們從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崇拜英雄的教育,這本來無可厚非,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份教育的理念,也許一開始是正確的,可如今已經變得黑暗和扭曲了?”

說著,他舉起刀,遙遙對準時瞬一,口中咆哮道:“——正因為我是個如此弱小和可悲的男人!所以我才要改革這個如今已經扭曲墮落的英雄社會!”

“我賭上所有,也要將這個扭曲的英雄社會拉回正軌!”

正是因為他聽過最底層、最黑暗的那些哭泣,才想著要讓那高高在上的陽光也能照進來。

欺名盜世之徒!統統去死!

【無定】長刀與不知名的短刀重重撞在一起,彼此擦出的火花濺射在兩人眼裏,斯坦因作為成年男性臂力驚人,時瞬一只能苦苦支撐,所以她有些咬牙切齒地說:“哪怕流血犧牲?將無辜者的屍骨踩在腳下也要去實現所謂的正確嗎!”

“沒錯!”斯坦因的臉離她極近,她能看見對方脖子上每一根暴起的血管和眼睛裏如同火焰般狂燒的信念,“正確!真正的英雄才能貫徹正確之道!一切都為了我們這個——正確的社會!”

斯坦因猝不及防地一腳踹向她的下盤,時瞬一瞳孔猛縮,左手拔起【超級紅鷹】就打,然後就被斯坦因持刀的單手用力震開,旋即就批頭蓋臉地朝她砍去!

“小心!”不遠處的飯田終於能夠勉強開口說話,“他能控制血!”

時瞬一聞言一驚,順勢開啟剎那的同時,使出居和來擋住這一刀,方才得空往後跳了幾步。

“那按照你的說法,英雄是虛偽的,那麽敵人呢?他們就是真的好漢了嗎!”

“當然不!”斯坦因大吼道,剎那間欺身而上,“那些卑鄙無恥的混蛋是個什麽德行我當然清楚!指望他們來改革社會還不如指望一群老母豬來破解黎曼猜想!”

“來啊!想砍傷我,擊退我,殺死我——救出你的同伴嗎?”男人的聲音振聾發聵,如黃鐘大呂般震撼人心。

“那就給我看看你的信念!我們是同類人,我看得出來——快點燃燒……燃燒起來啊混蛋!”

“燒你大爺啊!”被他吵得整個人腦袋都要爆炸了的時瞬一終於人設崩潰,扯著嗓子狂吼回去,“這麽喜歡玩火,自己回家玩BBQ燒烤啊操你媽的!”

斯坦因的臉上露出狂放又癲狂的大笑,他像是從時瞬一那雙暴怒的眼睛裏看到了什麽美妙的東西那樣:“你能打贏我的話!我請你吃燒烤!哈哈哈哈!”

…………

……

此時的八原山裏,麻倉好又繼續在觀察自己養的那群金紅色名貴錦鯉,它們在清澈的水中游來游去,姿態優美。

“今天魚兒的心情似乎也很好呢,殿下。”明土修渠試圖討好老板。

誰知通靈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這話出自《莊子·秋水》一文,意思就是你又不是魚,知道個屁的魚兒心情。

明土修渠:???

不是,平時老板你不都說“這條金色的心情好”、“那條紅色的最近失戀啦”之類的嗎?怎麽輪到我說就不行呢!

“你有意見嗎修渠?”

“……屬下不敢。”

果然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保須市的陰深小巷裏,時瞬一度陷入苦戰,幸好在最關鍵時期,碰巧在附近路過的綠谷出久和轟焦凍趕來,肉盾遠程輔助三人聯手,再加上突然暴起的飯田,四個高一英雄科學生硬生生揍趴了英雄殺手。

“我是……”

斯坦因已經力竭,如同油燈燒到了最後,只剩下那殘存的一口氣在支撐著他沒有暈過去。

“——不會就這樣失敗的……就算我今天倒下了,也還會有無數人追隨著我……去改變、改變這個……”

三個少年人被他震撼地動彈不得(主要也因為渾身脫力),唯獨時瞬一皺眉不已。

別人不知道思想武器的危害性,她作為一個精通階級革命和造反理論的社會主義接班人,還不清楚嗎?如果把這種蠱惑力甚強的瘋子言論放出去,還不知道有多少無知的腦殘男女要熱血沸騰……

再加上時瞬一覺得麻倉好也許會喜歡這個家夥的極端思想,畢竟他們一個是喜歡靈魂的邪神,一個是神經病嘛。

所以沒等他說完話,時瞬一就箭步上前,一刀捅進了他的心臟。

臨出發前麻倉好就叮囑過她,只有碰到心臟,上面附著的咒文才能生效。不過就算靈魂被這種方式取走,對方也不會死亡,頂多當植物人而已,若是退一步來說真的找錯靈魂了,把靈魂塞回軀體就能康覆,非常的環保無汙染……

她背對著那群少年人,刀身上幾不可察的有微芒閃過,眼睜睜地看著斯坦因那張難以置信逐漸蒼白的臉,時瞬一面無表情:“抱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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