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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北條緒就迫不及待的推開了浴室的門。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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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怎麽可能,姐姐那麽厲害,悠人……悠人都沒有打敗過她。嗚哇哇……西岡爺爺說姐姐三歲會背古籍,四歲就會所有的小學數學題,九歲就會做物理實驗,嗚嗚嗚,怎麽可能會有人比姐姐還厲害……嗚嗚嗚……”

他一邊哭還一邊用衣袖擦鼻涕。

千紗南呆了,剛才還一副小大人樣的小屁孩,這才一句話呢,就被她惹哭了。她應該佩服自己言語夠有威懾力,有王者氣度麽?

北條小弟一徑“哇哇”的哭,北條緒似乎也被他這陣仗嚇了一跳,忙攬著他安慰:“西岡爺爺說的太誇張了,姐姐沒那麽厲害的。”

北條小弟聽她這麽說,收了眼淚,霧蒙蒙的把她望著,然後,在兩人正要松口氣的時候,又極大的“哇”了聲,哭得更加驚天動地了。

“哇,姐姐騙人,姐姐是最厲害的,姐姐騙人……哇哇哇……”

餘音裊裊,如雷貫耳。

在震天的哭聲中,千紗南終於艱難的發現了一件事——這個北條小弟不僅性格陰晴不定,心理年齡在三歲和三十歲之間徘徊,他還極度崇拜他家姐姐,容不得半點說她不好。

嘛,人總是會變,會長大的,這些,無可避免。他們會開始質疑以前認為理所當然的東西,也會因為某些人某些事的改變而動搖信念。沒有人可以避免這些,成長總是殘酷的,讓人在一次次希望、失望中,一點點成熟。

切開一塊牛排送入口中,千紗南很自然的轉移話題:“嘛,今天去酒吧,說不定還能獵到個帥哥呢。”

“啊,說不定。”

北條緒隨意的接了句。

吃過飯,一路聊天,走在路上,像學生時代那樣悠閑,也沒覺得過了多久,就來到了千紗南說的新開的酒吧。

酒吧是什麽樣的地方呢。

在大多數人的認知裏,酒吧總是蒙著層暧昧的光,男男女女打扮潮流,擠在一堆喝酒說笑。

可這家酒吧比起那些,又有些不同——一樣是放松心情的地方,這裏卻顯得高雅得多。千紗南愛玩,卻也特別挑地方。這個酒吧一看就是門檻高的,沒有一點積蓄,輕易不敢在這種地方消費。

此刻,兩人正一人一杯紅酒,躲在稍微偏僻的地方,繼續聊天,從星座聊到最近聽來的八卦。大多數時間都是千紗南在說,北條緒在聽。

由於是新開張,這家酒吧的生意還是很不錯的,來了不少眼熟的人。她們這個圈子裏的人就那麽幾位,對於千紗南這種從小混跡於各種各樣場合的,要認個大概還是不難的。

她不動聲色的看著場中的每一個男人,漫不經心的說:“星象顯示,最近天秤座異性緣不錯,能得到一份向往已久的愛情。”而她很巧的,就是天秤座。

北條緒喝了口杯子中的紅酒,對此事不置口舌。

紗南如今的想法很簡單,只要在千媽媽這個大媒婆把人選定死時,由紗南主動出擊,釣個既和她意又不至於讓千媽媽不喜歡的金龜婿,這樣才能做到兩全其美。

所以說,有個不夠果決,還有輕微的選擇困難癥的媽媽,紗南還算幸運。

“我想,這話說得真對。”

千紗南的眼睛落到一點上,不再移動,反而詭異的笑了起來。

各色光線交織在一起,時而掃過人的臉。各處笑語盈盈,嗡嗡的響在耳邊。

順著她的視線往前看,只見十米多外的昏暗角落,正坐著一群人。和別處圍滿了些漂亮姑娘的地方不同,那一處盡是些純爺們。

視線落在某張熟悉的面容上,北條緒只覺得心裏莫名的“咯噔”一下,跳快了一拍。

昏黃的燈光只照亮了他的半張臉。

那半張臉就足以讓北條緒認出他來。

跡部瞪著不遠處的人,差點捏碎手中的杯子。他呵呵的笑了,笑得身旁的一眾好友毛骨悚然。

在他怪異的笑容下,他們似乎聽到了一聲不大的自言自語——

“想不到北條家的小姐還喜歡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啊!”

聽,還是華麗麗的詠嘆調啊!

作者有話要說: 呼,看來是不用關小黑屋了

☆、無視

時值冬日,空氣裏都透著寒意。

本來在酒吧這種人多聲雜的地方,溫度總是要比外邊高上很多的。

可是,在跡部的視線掃過來時,北條緒深切的覺得,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啊!渾身還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緒,很冷?”

在觀察著帥哥的千紗南還人性未泯,眼角的餘光看到她不正常的顫抖,還能分神關心。

“感覺一堆冰箭射穿了我。”

北條緒緩緩喝了口紅酒壓驚。

千紗南瞥了她一眼,也喝了口酒:“在這種堪比熱帶的地方被冰箭紮中,你肯定是中邪了。”

“……”

跡部不華麗的眼抽了抽。明明是熱鬧的地方,隔了也有十幾米,她們說話的聲音不算重,可那幾句卻偏偏讓他聽到了。

中邪?嗯啊,他這麽華麗的人,怎麽會是那種不幹凈的東西?!

跡部習慣性的擡手,在觸到眼角時,稍微偏了個角度,食指從長長的睫毛上一拂而過。

鑒定完畢,眼角並沒有冰渣子。

“不過去?”千紗南笑著問身邊的人。

她剛才可沒有錯過跡部那個小動作。

而且,以她對他的了解,那個人才不會無緣無故以那種眼神盯著這邊,還恰如其分的停在了某人臉上……

呵呵,有戲!

千紗南的內心很澎湃,她等了十年的關於緒的桃色新聞,似乎正在向她招手。啊,多麽善解人意!

北條緒沒有動,眼睛微微掃過那邊的一群人。

除了以前冰帝網球部的幾人,還有幾個陌生人。

視線定格在一張溫和的笑臉上,北條緒點點頭,端起酒,走了過去。

“人生何處不相逢。”

還沒有開口,坐在最裏面的那個人就來了這麽一句。

他沒有看她,翹著腿,一手搭在沙發後的靠背上,一手端著酒,細細的品了起來。動作優雅,恍若那些中世紀的貴族。

北條緒只是沖他笑笑,這句話可不符合他的說話方式。這樣想著,卻轉過臉禮貌的和幾個人點點頭算作打招呼,像是沒有聽到那句話。

跡部的臉,更黑了。

“不二君,好久不見。”

最後,她停在了那個栗色頭發的人面前,嘴角的弧度也擴大了幾分。

“啊,北條桑,好久不見。”

不二周助站起來,一貫笑瞇瞇的臉上也多了些類似於“更高興”的情緒。

嘛,要從這張臉上推測出這種情緒還是很難的。忍足在心裏默默吐槽。

跟在北條緒身後的千紗南也一一打過招呼,只是,她比北條緒多認識幾個人,所以她能全叫出名字來。

“幸村君,近來越來越帥了!”

她也學著北條緒那樣,沖著某個人笑得傻兮兮的。

千紗南其人,對美人,尤其是在某方面很霸氣的美人,完全沒有抵抗力。

“啊!謝謝誇獎。”

這邊,同樣是笑瞇瞇的,雖然他完全不認識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啊,看來今天是腹黑柔弱美男子的主場。一旁的柳生不動聲色的喝了口酒,在心裏吐槽。

“上次看到不二君的作品,很是震撼。有很多作品對技術要求都很高,一直想向不二君請教來著,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北條緒略有些靦腆的笑了笑,左手像是下意識的劃過右手保平安的紅繩。

很多人在緊張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做些小動作。

“北條桑這麽可愛的女孩子來問我的話,我是不會拒絕的哦。”

不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像最美的寶石。

多麽郎情妾意的畫面啊!話說,北條的臉上居然會有“靦腆”,多麽不可思議!而且,那個人真的是不二周助麽?多日不見,說話也比以前要孟浪了!忍足唏噓不已,真是人活的時間長了,見過的稀罕事也就愈發的多了。

“幸村君,我以前就很喜歡看你打球!想不到過了這麽多年,還有和你說話的機會!”

千紗南像個青春期的少女,臉頰興奮得緋紅。

“啊,被美麗的小姐這麽說,我很高興呢!”

幸村精市君依舊笑瞇瞇。

今天的精市異常的開心啊!不過他開心他們就都要倒黴!柳生放下酒杯,假正經的坐直了看戲。

“……”

跡部的臉,和桑原的臉一個顏色了。

柳和乾相視一眼,多年的習慣讓他們下意識的想掏口袋拿東西記錄。

SO,現在這方天地,正呈現出一個詭異的畫面。

為什麽會這樣,還要從頭說起……

芥川慈郎君是個愛睡覺的孩子,一般的行業不適合他,只有自己創業,自己當老板,才可能繼續那種優哉游哉,逮著個好地方就躺下睡覺的生活。

奈何,這孩子,除了網球,也沒什麽其他特長。

跡部恨鐵不成鋼之餘,當年在網球部的那顆為這孩子操碎的媽媽心,又活了過來。

在當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讓難得有幾天假的忍足幫忙給芥川慈郎君開了個店,股東,非跡部大爺莫屬了。風格,也是跡部最喜歡的奢華風。

忍足也是個萬年會操心的人,當年岳人沒讓他輕松過幾次。

這件事他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毫無怨言。

等芥川慈郎君睡飽了一覺,醒過來時,他就已經躺在了這裏,成了這裏的老板。

對此種匪夷所思的事,他只是興奮的跳起來說了句“我要請大家過來玩”來表達他當時的心情。

結果就是,芥川君請了他神奈川的好友以及好友的一眾好友,跡部也順帶請了自己的宿敵,以及宿敵的一眾好友。

當丸井文太君知道自家好友居然開了個格調頗高的酒吧時,眼珠子都差點托眶而出。

然後聽說是跡部出資,忍足自作主張開的這家店時,神奈川的幾位都是一陣感慨加嘆息。

切原說:“哇,可以去玩了!說不定有很多好吃的!”

柳生說:“讓忍足去做這件事,果然不靠譜。”

桑原說:“芥川能打理好那麽大的店嗎?”

柳說:“按照東京的地價,跡部的愛好,花的錢應該不會少。”

真田說:“冰帝的人還是那麽閑。”

丸井說:“忍足這色狼,開個蛋糕店多好,居然開酒吧!和慈郎怎麽看怎麽不搭吧?!”

仁王說:“puri,有個有錢的部長就是好。”

幸村說:“呵呵呵呵呵,仁王對我很不滿意呢!”

“……”

眾人默。

好了,話說回來。

此刻,這裏分成了幾個圍觀的表情派系。

首先,是泰山崩於腦袋頂,而面色照樣黑,依舊冷的手冢、真田。

其次,是唯恐天下不亂,時刻想插一腳搗亂的宍戶、仁王、菊丸、桃城、越前、丸井。

再來,是看起來很紳士,安靜的喝著酒的美男子,內心其實已經吐槽吐翻天的柳生、忍足。

然後,是完全沒在意氣氛,時刻只註意著吃的切原、芥川。

接著,是緊盯幾個主要人物,以此推算接下來情節發展的柳、乾。

最後,是提心吊膽,擔心幾人會打起來、吵起來的桑原、大石、鳳。

剩下的,是表情覆雜的向日岳人君,對下克上躍躍欲試、蠢蠢欲動的執著日吉君。還有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海棠君和樺地君。當然,在默默的計算跡部到底會幾分鐘後爆發的瀧荻之介君也要算上。

事情的發展總是瞬息萬變。

“上次沒有留不二君的聯系方式,不知不二君可不可以給我郵箱地址?”

北條緒很誠懇的望著不二,睫毛微微顫動。

不二的臉上綻開了個大大的笑,利落的拿出手機:“好啊!”

“吶吶,幸村君,你也把郵箱留給我吧!而且緒也很想要,她當年也很喜歡幸村君的!”

千紗南有樣學樣,還硬要把另一邊的人拉上。

幸村看了看站在不二面前的人。

北條緒聽到提到自己,也回過頭來,沖著幸村,大方的笑笑,算是默認了這件事。

幸村臉上的笑意深了幾分,也拿出手機,說:“好。”

霎時,無數雙熱愛八卦的眼睛在幾人臉上一來回,最後,準確無誤的停在了跡部臉上。

跡部在聽到那個“喜歡”後,深深、深深的震撼了。但在某人無聲的承認中,他又深深、深深的郁悶了。

他緊皺了眉,在片刻的沈默後,才高傲的開口:“嗯啊,我怎麽不知道你喜歡這類型的?”

看,跡部不淡定了——那些看熱鬧的眼睛,一雙雙亮了,冒著七彩的光。

呀,好戲上演了啊——不二、幸村兩位頂著平易近人臉的腹黑大魔王,嘿嘿的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趕實踐報告去了,導致沒有更新,今天補上。話說,我似乎意外的喜歡立海大眾人一人一句話的說話模式。。。。。

☆、類型

歡笑聲聲,暖風陣陣。

在這一方的帥男靚女神色各異,有某種充滿趣味的氣息。

北條緒不確定的側過頭,看著跡部。

只見那位大爺也正看著她,眉毛挑得高高的,下巴微揚,眼神銳利。

很顯然,剛才那句話,他是沖著她說的。

她仔細的琢磨著這句話。

喜歡的類型?

她又看了看他,才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不二、幸村兩人。

嗯,不得不說,兩人還是有很大的相似之處。

例如那雌雄莫辨的出色容貌,還有那永遠不變的溫和笑意,加之周身縈繞的淺淺的憂郁。最重要的是,那讓人心裏莫名發緊的笑臉。

很容易給他們定型——腹黑美人。

剛才紗南有說她喜歡幸村吧?

難怪跡部會這麽認為。

其實,北條緒對自己喜歡的類型只有一個模糊的定義,如果硬要說出一點來,她也只能想到要是男的,活的。這是個離她很遠的領域,她沒接觸過,所以沒法給出個答案。

因此,面對跡部的這個問題,她沈思了片刻,才蹙著眉說:“大概。”

大概她喜歡這類型的吧?!她不知道。

“大概?”

首先有反應的是向日岳人,他像猛然從一開始的游離狀態醒悟過來,眼神覆雜的盯著北條緒。

一眾圍觀人等都頗為詫異的看著這個忽然闖入進來的向日,然後再一臉領悟的看向跡部。

對於岳人的這一下,跡部也很是不解,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向日岳人,然後又把視線定格在了那張思考時帶著點嚴肅的臉上。

對於向日的突然發問,北條緒也很是思考了下,然後才展顏笑道:“不二君和幸村君都是很溫柔的人。”

雖然笑容裏帶著算計人的感覺,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待人的溫柔。

溫柔的人!

幾人都若有所思,看來北條喜歡溫柔的人!

“吶,那北條桑豈不是很不喜歡跡部?”包了一口零食的慈郎忽然發問。

他眨巴著大眼睛望向北條緒,嘴角還掛了一點白色的奶油。

他的話不帶一絲惡意,可就是這樣的純天然才最傷人。

跡部的臉已經不黑了,它轉了個色調,泛著白。

和很多年以前一樣,看到慈郎那張臉,北條緒就能清楚的回憶起跡部帶著樺地在校園的各處把他抓出來的情景。“抓”還是委婉的說法,很多次跡部都是讓樺地上樹把他掏下來的。這一度讓北條緒有一種錯誤的認為:樹杈上是個很好睡覺的地方。

跡部在這個芥川君的記憶裏有這樣不溫柔的印象很是情有可原,她這麽想。

忍足坐在跡部旁邊,他的一個細微的皺眉他都可以準確無誤的捕捉。他想,跡部這次虧大了,平時待這娃娃太好,讓他只能記住他以前的“壞”了。還在這種關鍵時刻毫不留情的戳了他一刀。

“跡部君他很好很出色。”

北條緒輕輕的一筆帶過,答案有點模棱兩可,讓人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眾人一下又陷入了揣測這句話的漩渦中,場面一時就有些奇妙的寂靜。

在這裏也站了一會,這裏坐的全是男士,看來是朋友聚會。

男人的聚會,有女人夾在裏面就不太好了。

北條緒眼尖的瞟到那個看起來很兇的海棠君有些局促的端著酒杯猛喝,那樣子似乎有些害羞,看樣子是個不適應合有女性在場的大男孩。

自己還是不要呆太久的好,畢竟打擾到了別人。

沒等他們再說什麽,北條緒兩人禮貌的和幾人又說了幾句話,就退回了她們原本坐的地方。

只是這一次感覺就有些不同了,方才還能很好的聊天,現在,無數道視線老是往這邊瞟一眼,其中有四道尤為熱烈。

“緒,你剛才那話什麽意思?”

千紗南看著那邊重新聊上了的一群人,小聲問正無意識的搖著酒杯的人。

“字面上的意思啊。”

北條緒自覺自己沒打什麽啞謎。跡部很出色這一點是眾所周知且無可辯駁的事,而且,他確實很好,這一點也沒有什麽好反駁的。

千紗南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明明問的是你喜不喜歡跡部,你那答案有些答非所問。”

雖然她沒想指望在緒口中聽到什麽帶有特殊感情的話,可是,這答案也太敷衍了。或者說,太可疑了!

她瞇了瞇眼。

別人不了解北條緒,她還不了解嗎?

她素來就是有問有答,不會回答這種文不對題的話。這麽說,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她顧忌跡部的面子,所以選擇回避。二是,她北條小姐其實……有些喜歡跡部。

按照緒的個性,第一種可能性最大。

唉!千紗南有些失望的想,跡部雖然不喜歡自己,可是也不失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而且難得和緒又如此般配,不抓住就太可惜了。

她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那個心無旁騖的盯著高腳杯裏暗紅色液體的人,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喧嘩的城市,燈紅酒綠。

與安然的徜徉在黑夜的其他地方相比,酒吧的氣氛正是熱烈。

兩個年輕女性坐在偏僻的角落。兩人穿的不是時下以袒胸露乳為時尚的衣服,可是那看似普通的衣著,每一處都是經過精密的計算而設計的角度,可以看得出,那是設計者花了不小的心思設計而成,不能出絲毫差錯的完美作品。那兩人一舉手一投足,都有著說不出的優雅,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們是從小長在富貴人家,有極好的家教的大小姐。偏偏兩人又都生了張美人臉,搭上不俗的氣質,即使是那種清冷的角落,也讓人一眼註意到,只覺眼前一亮。

所以,當幾個不長眼的二十多歲的男人坐過去搭訕的時候,也沒有人覺得突兀。

美人總是受歡迎的,尤其是在這樣暧昧的燈光和酒精的雙重作用下。他們的理智也少了些。

“美麗的小姐,兩個人聊天不是太沒意思了,要不要和我們一起玩。”

一個男人一屁股坐到千紗南的身邊,笑得露出滿口大黃牙。

“嘿嘿,一起玩才不寂寞嘛。”

又一個坐到北條緒的身邊,笑得極其猥瑣。

“來來來,我請大家喝酒,這兩位小姐的酒我也包了。”

另一個財大氣粗的甩甩手,又腆著笑擠開北條緒身邊的那個男人,挨著她坐了下來。

北條緒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挪。

那男人滿身酒氣,眼神也已經迷蒙了,他瞇著眼上下打量了幾眼北條緒,然後“嘿嘿”的笑了兩聲,鹹豬手就要往她身上搭。

那只手的手指又粗又短,上面還覆蓋了不少沒有進化幹凈的毛發,看著就很難受。

北條緒眉頭皺得死緊,剛要開口說話,只感覺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把她往上一提,她就險險的避過那只手,然後順著那股力度跌入一個玫瑰花香的懷抱。

“嗯啊,是誰讓你用那只臟手碰她的?”

來人沈著他華麗的聲線問那個明顯喝醉了的人。他渾身散發著某種冰冷的氣質,像是想要把人凍死,亦或是把人壓死。

北條緒擡起頭,只看到他堅毅的下巴和修長的脖頸。這樣的角度看上去,只見他頭頂投射下光線在這一剎那變成暖黃色,這個人,在這一瞬間,耀眼的有如太陽神阿波羅!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跡部君,一直都很溫柔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我要狠狠的感謝一下我愛傲嬌的電腦君,因為他的堅強,我今天才能發上文。昨天的他太傲嬌了,看來我有必要帶他去做做全身SPA了。。。。。。。。。。。。。

☆、怒氣

頭頂的燈,色彩幻變,方才還暖黃的色澤,這一刻,卻變成了寒冰。

跡部的臉上,也同這不定的燈光般,冷得徹骨。

那幾個人顯然沒想到會有人在酒吧上演“英雄救美”這出戲,一個個都楞在了那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做什麽?這是老子看中的人!”

那個類人猿憤怒的指著跡部,滿身的毛發隨著他這句話在空氣中抖啊抖。

“你看中的?”跡部揚起下巴,蔑視的笑了笑:“猩猩還有資格看中人類麽?”

北條緒默默退出他的懷抱,躲到一邊。就憑跡部剛才的那句,她可以肯定,如果現在不躲開,等下就沒機會了。

跡部瞥了她一眼,臉色更沈靜了。

可是,被瞥的那個人此刻完全沒有註意到他。

她盯著那個被跡部很形象的形容為“猩猩”的人。

果然,那人聽到面前的這個男人以此種不屑一顧的眼神和語氣來嘲笑他,頓時更加怒了。他猛的站起來,握緊拳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瞪得溜圓,破口罵道:“你這混蛋,說什麽?再說一遍給老子聽聽!”

面對這種人的謾罵,跡部連眉都沒皺一下,高傲的大爺他完全不介意:“嗯啊?金剛能聽懂人話,你這猩猩聽不懂嗎?”然後再是一個嫌棄的眼神。

這分明是在罵他不僅是“猩猩”,還是愚蠢的猩猩。

那“猩猩”完完全全的怒了,他低聲罵了句什麽,一擡手,拳頭就沖著跡部那張玉臉砸來。

然而,他的拳頭還沒到跡部面前,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一扭,只聽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那人就痛呼著倒在了地上。

樺地站在跡部身後,和十年前一樣,安靜得不說一句話。

“媽的!”

那“猩猩”的兩個同伴也喝了不少酒。酒壯人膽,他們不顧樺地的體型,看到哥們受傷,也舉著拳頭往跡部幾人臉上砸。

可是,跡部是什麽人?

這裏坐著的又有哪些人?

真田隨便兩個動作就放倒了一個,切原也不示弱,擡手一拳,外加一腳,把另一個踹飛在地。向日更是對著那個躺在地上叫苦不疊的“猩猩”狠狠的擡腳踩了個痛快,一邊踩,一邊念念有詞:“讓你手賤!讓你手賤!”

那三人躺在地上,不甘的要爬起來,卻被趕來的保安死死逮住。

酒吧的經理也馬上趕來,點頭哈腰的給跡部賠罪。

跡部表情未變,帶著陰沈:“嗯啊,這種貨色你們酒吧也放進來?真是拉低本大爺檔次。”

話音輕飄飄的,卻嚇出了那經理一身冷汗,這個可是大金主呀!可不能得罪了!不然他的飯碗就保不住了呀!想到這,他又是彎腰鞠躬,一疊聲道歉。

對這種事,北條緒見怪不怪。

活在這個世界這麽久了,難免經歷些不愉快的小磕小拌,見得多了,也就淡定了。她從不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甚至可以站在旁邊看“好戲”。

只是這“戲”有點短。

北條緒看著那三人被帶走的背影,才轉頭鞠躬道謝:“非常感謝幾位的幫忙。”

態度謙卑,很有誠意。

跡部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作為一個純情的大男孩,在被女性如此鄭重的道謝下,真田臉都紅了,卻還要故作鎮定的說:“沒事。”

聽到有人回答,北條緒才直起腰,又說了些道謝的話才看向千紗南:“紗南,我們回去吧。”

“嗯。”

千紗南怯怯的回答,一副被嚇到的樣子。

千大小姐確實有被嚇到,不過不是被那三個人。她自認為自己還沒有膽小到那種境界。她其實是被跡部此刻的臉色嚇到了。

冷冰冰、硬梆梆,沒有一點表情,眼睛裏轉著幽幽的光,滲人得慌。就是手冢和真田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也只能襯出那兩人的“和顏悅色”。

所以,在北條緒問出這一句時,她便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了。

“各位,我們先走了。今天還謝謝各位的幫忙,下次有機會再見。”

“幾位再見。”

“北條桑、千桑再見。”

兩人禮貌的告完別,才從容的往門口那邊走。

剛出了門,後面就傳來一個聲音。

“我送你回家。”

剛才還似乎有些生氣的跡部忽然出現在身後,開口。

“啊?”

千紗南只覺得胸口一跳。要和這個冰錐子似的跡部一起回家,她覺得壓力好大。

跡部並沒有理會她,他盯著那個平靜的看著他的人,重覆:“我送你回家。”

千紗南抽抽嘴角,為自己的自作多情。

“你喝了酒。”

北條緒好心提醒。

“有司機。”

跡部大爺出門,司機這種東西是必備的。

北條緒想想,點頭同意了。

這麽晚了,有個熟人送她們回家總比自己打車安全。

跡部得到了她的同意,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兩輛奢華的加長林肯便開到了他們的面前。

千紗南很識趣,和兩人道過別後就獨自一人上了其中的一臺,然後滿懷八卦的看著窗外的人,奸笑了聲,隨著車子走遠。

她以前沒發現,今天看跡部待緒的態度才知道,這兩人一定有什麽事發生。而且……嘿嘿,很有戲啊!

人生就是這樣,以前你不顧一切推開的事,或許有一天你從另一個角度切入接近,才發現,你還是願意接受的。

比如說……多年前只有一步之差的跡部北條的訂婚。

千紗南美滋滋的想,緣分果真妙不可言。是你的,無論如何都是你的,嘿嘿。

————————————我是千小姐想得太多太遙遠的分割線——————————————————

再一次在夜色中坐在這人身旁,看街道旁的房屋一排排從眼前晃過,北條緒不免有些恍然。

從重逢至今,她被跡部送過三次。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感受。

第一次,她才剛接觸十年後的跡部。那是很陌生的人,讓她尷尬,除了說些生疏的話,就是沈默。

第二次,跡部是她在偌大宴會上唯一一個談得來的熟人。那時,她把他當朋友,沒有不自在,反而很輕松。

而這一次……

再看看跡部的冷面,北條緒有些不好判斷。

其實,剛才跡部為她強出頭時,她不是不感激的。她的道謝,完全出自內心。

她知道,沒有人會無理由無條件的幫另一個人,可是跡部卻老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拉她一把,讓她相信了這個世界的人心並不都是壞的。

十年前是這樣,十年後也是這樣,似乎從沒有變過。

她在靠入那個懷抱,聞到那個藏在記憶中的玫瑰花香時,便恍恍惚惚,迷蒙中像是回到了從前。

從前,跡部也是這樣,像個從天而降的王子,幫她脫離困境,讓她感激。

回憶的水閥打開,那些蒙了塵的往事在這一瞬間襲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周註定要不眠不休的,唉!

☆、睡顏

那大概是她在冰帝遇到的最棘手的事件了,北條緒托著腮想。

那大概是她做過的最出格的事了,北條緒敲了敲下巴。

“北條緒,你給我出來!你敢挑戰我的權威,我就接受挑戰!”

樓道裏,一個粗獷的女生不停的喊著這句話。

北條緒站在學生會大樓四樓的某個空房間內,靜靜的思考接下去的對策。

就在剛才,她收到了紗南的簡訊,簡簡單單一句話:有人冒充你給“相撲女皇”寫了封挑戰性,速逃!

“相撲女皇”,顧名思義,是個身體異常壯碩,只是絆一下腳就可以壓死兩個北條緒的女生。相對應的,她的頭腦也有點簡單。

北條緒有些苦惱,這次是真苦惱。

平時,她都是以暴制暴,讓人覺得她很不好欺負。實則,每次都免不了吃些苦頭。

倔強的人,總是受到更多磨難。她不是不懂。

可是,一旦陷入這種陷害與報覆的循環中,輕易不可抽身,而且,如果不加以還擊,只能受更多的苦。

只是這一次又有所不同。

以前那些惡狠狠的來“欺負”她的,不過是些和她等級差不多的,罵她打她,自己也討不了好。

可這次不同,這次的“對手”是學過多年空手道且擁有相撲選手那般完美攻擊身材的人,和她對上,生命安全是沒有任何保障。

況且這位女皇大人還是個火爆脾氣的,從不辨別別人話中的真假,只要是膽敢挑戰她,她必定要叫上一幫子“手下”,讓那人知道,什麽是絕對的權威!

和跡部不同,他是站在陽光下的帝王,而那位女皇是學校黑勢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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