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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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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家算是搬得急的,因為端木憲想讓端木府從國公府出嫁,相比下,許家搬家的動作明顯就慢了很多。

這一次,端木家沒有再大擺宴席,端木憲也只請了幾個知交好友上門,熱鬧了一下,當做賀喬遷之喜。

接下來的幾天,端木家也沒清閑,上上下下都忙著收拾新家,下人們雖然忙碌,卻渾然不覺疲倦,以後他們就是國公府的下人了,一個個走路有風,覺得與有榮焉。

姐妹倆也每天忙著拾掇自己的院子,按著新屋子的格局重新布置了一番,端木紜還特意讓下人把“湛清院”的匾額從舊宅移到了新宅。

姐妹倆在收拾的空隙偶爾也一起出門逛逛,新府的地段比原本的權輿街更好,鄰街就是繁華的中盛街,姐妹倆逛逛街,散散心,也順便買些東西來布置新屋子,或者給小侄子淘些精致的小玩意回去。

進入三月後,京城變得更熱鬧了。

因為今年有恩科,這些日子,陸陸續續有學子抵達了京城,這些學子經常與同鄉故交出門或游玩、或敘舊、或舞文弄墨什麽的。

恩科其實是在六月,但是學子們一般都會提前來京,一來怕水土不服,二來也是想早早過來準備,三來便是要借著這個機會在京中揚名。

無論走到哪裏,都可以看到一些直裰綸巾的學子出入。

姐妹倆從一家賣幹花香包的鋪子出來時,差點與一個從旁邊巷子裏拐出的青衣書生撞上。

那青衣書生嚇了一跳,連退了兩步,他看著比姐妹倆還緊張,渾身繃緊,羞得滿臉通紅,連連作揖道:“兩位姑娘,恕小生唐突!”

這時,那巷子裏又快步拐出了一個藍衣書生,也幫著致歉,“兩位姑娘失禮了,我這朋友並非是故意的,我們趕著去狀元樓。”

藍衣書生拍了拍友人的肩膀,道:“張兄,我都說了來得及,讓你別走那麽急了。”

“……”青衣書生面露尷尬之色。

端木紜豁達地一笑,“不妨事。以後走路小心點就是了。”

青衣書生又是連連道歉,這才和藍衣書生一起走了,兩人朝斜對面的狀元樓走去。

藍衣書生一邊走,一邊還在取笑友人:“張兄,今天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詩會,你就這麽緊張。等過幾天無宸公子去承宇書院講課,你豈不是要興奮得一個晚上睡不著?”

青衣書生一說到無宸公子,就更激動興奮了,“何兄,你打聽清楚了沒?無宸公子到底是哪一天去承宇書院講課?你不是說那日承宇書院會對外開放嗎?我打算提前去占個好些的位置……”

“你放心吧,這事交給我。”藍衣書生拍拍胸膛保證道,“接下來機會多得是,聽說再過些日子翰林院大學士也會去國子監講學。”

“……”

兩個書生說著,就進了狀元樓。

不止是這兩人,還有更多的學子三三兩兩地也朝狀元樓方向走去,一個個全都神采飛揚。

“王兄,你可知道昨日早朝有大臣提起今年的春獵,卻被新帝斷然取消了?”

“聽說了!春獵勞民傷財,不辦也罷!也就是那廢帝沈迷此道,一會兒春獵,一會兒秋獵,一會兒又下江南,不知道坑了多少百姓!”

“哼,天下皆知,廢帝奢靡無道,在位十九年,弄得國庫空虛,百姓苦不堪言,不似新帝有仁君之範,自任攝政王起,就屢屢為百姓減稅……”

“……”

這些路過的書生說得起勁,對新帝讚不絕口,根本沒註意路邊的端木緋與端木紜。

端木緋心情甚好,精致的眉眼笑得好似春花盛開。旁人誇慕炎,她自是高興的!

端木紜挽著端木緋繼續往前走,笑著提議道:“蓁蓁,這兩天天氣正好,我們挑個日子一起出去騎馬踏青好不好?”

“好好好。”端木緋連連點頭,最近她也正無聊著,雖然懶洋洋地待在家裏很舒坦,但是,待久了偶爾也想出去放放風。

“姐姐,我們就去翠微山那邊玩!”

“也叫上涵星表姐、丹桂、雲華姐姐,還有章五姑娘他們,人多才熱鬧!”

端木緋數著手指說道,越說越是興致勃勃。

端木紜笑著頷首:“翠微山不錯,我們還可以順帶去爬爬山,再去翠微湖游湖。霜紈和飛翩可以隨意撒歡……”

一到春天,這人心就蠢蠢欲動的,姐妹倆想著出去玩,其他人也是各懷心思。

盡管慕炎取消了春獵,但總有些人不太消停,跑去慫恿起安平在宮中或者行宮開個賞花宴熱鬧一下。

更有肅親王妃、莊親王妃、興王妃等三四個宗室王妃相約著上了公主府的門。

眾人照理家長裏短地寒暄了一番,安平猜到她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故意也不問她們為何而來。

幾個王妃先耐不住了,肅親王妃仗著長輩的身份,笑吟吟地開口道:“安平,皇上已經登基了,他都快二十的人,這後宮空虛,膝下也空虛……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看著也擔心啊。畢竟這皇室最重要的就是子嗣!”

肅親王妃先起了個頭,指望著安平能把話往下接,她們這個話題才好繼續。

然而,安平氣定神閑地喝著茶,沒說話,也不知道聽懂了沒。

肅親王妃面露尷尬之色,與另外幾個王妃交換了一個彼此意會的眼神。

她們幾個今日前來拜訪安平,那也是受人所托。

如今新帝登基,不少勳貴朝臣都盯著後宮的位置,也有人試探地與新帝提過選秀的事,卻鬧了個沒臉,他們還不死心,所以又把希望寄托於安平。

但是,以安平的身份,普通的官宦勳貴根本都見不到,因此,便有一些心思活絡的人想了更迂回的法子,幹脆找了宗室中輩份高些的女眷,許以了好處。

再加上,選秀本來就不是什麽壞事,肅親王妃幾人都心動了,這才跑來找安平,目的就是想慫恿安平去跟慕炎開口說選妃的事。

世人皆知,慕炎對安平這個有養育之恩的皇姑母一向敬重有加,他聽不進朝臣的話,卻不能無視安平。

莊親王妃理了理思緒,接口道:“安平,我們做叔祖母的,也是想皇上好。只有皇上好,大盛才好。”

“子嗣的問題事關重大,想來你皇兄皇嫂要是在天有靈,也會想要看到皇上早日有子嗣,想要看到他兒孫滿堂。”

莊親王妃故意提起崇明帝後,就是想著安平是崇明帝的親妹妹,她肯定也想慕炎早早開枝散葉的。

坐在羅漢床上的安平慢慢地用茶蓋撥去浮在茶湯上的浮葉,依舊沈默不語。

莊親王妃與肅親王妃又交換了一個眼神,她們的話都說得這麽白了,想來安平應該聽進去了。

肅親王妃又勸道:“安平,皇上年輕氣盛,一向主意多,難免嫌我們這些老家夥啰嗦,不過你說的話,他一定聽得進去。”

“有機會,你好生勸勸皇上,讓他早日廣開後宮,也好開枝散葉。”

莊親王妃與興王妃連連點頭,也跟著又勸了幾句,說得都是類似的話,什麽“子嗣乃人倫之常道”、“血脈關乎江山社稷”雲雲的。

安平只聽不應,幾個王妃說得口幹舌燥,幹脆就把話題轉到了賞花宴上。

“安平,聽說皇上下令取消今年的春獵,照我看,這是好事,這春獵不但勞民傷財,還見血光,還不如搞個賞花宴呢!”莊親王妃提議道。

興王妃立刻幫著打邊鼓:“是啊,這個季節,百花齊放,賞賞花,散散心,多好!”

安平似是若有所動地挑了挑眉,放下了茶盅,嘆道:“說來牡丹花也快開了吧……”

以為安平有興趣,肅親王妃眼睛一亮,笑道:“幹脆辦個牡丹宴,讓各家把自家的牡丹花都帶上,選個‘牡丹王’出來!”

“我看這‘牡丹王’肯定是出自安平你這裏了!”

“是啊,安平,你府中那個花匠的手藝好,上次還培育出了‘十八學士’吧?”

“……”

幾個王妃興致勃勃地說了一會兒牡丹花,然後就滿意地告辭了,神采煥發。

出了院子後,莊親王妃就長舒了一口氣,笑著對肅親王妃道:“堂嫂,我看這事應該成了吧?”

肅親王妃也是眉眼含笑,自信滿滿地說道:“十之八九了。”

“我看也是。”興王妃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理所當然地說道,“都是做母親的人,安平大長公主殿下又怎麽會不急呢!”

想想也知道,安平自己膝下無子,那是把慕炎當作親生兒子來疼,又怎麽忍心看他膝下空虛呢!

幾個王妃皆是心有戚戚焉地頻頻點頭。

她們以己度人,這要是自己的兒子,當然是巴不得早些生下孫子,可以含飴弄孫。哪怕兒子不上心,自己做母親的也會急的。

就算之前顧及端木四姑娘是岑隱的義妹,慕炎要給幾分顏面,但是現在,慕炎已經登基了,朝局漸穩,而岑隱似乎也沒霸著朝政不放的意思,想必也不會對選妃之事多嘴。

皇帝選妃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走吧。”莊親王妃回頭朝安平的屋子看了一眼,“我們就等著安平的好消息吧!”

幾個王妃喜氣洋洋地隨著一個青衣丫鬟離開了,往儀門方向而去。

屋子裏的安平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眸底掠過一抹嘲諷,淡聲道:“這些人還真是閑!”

一陣輕微的輪椅滾動聲自碧紗櫥方向傳來,子月推著溫無宸的輪椅過來了,一直把輪椅推到了窗邊。

溫無宸穿著一襲竹葉青直裰,烏發半披半散地束在腦後,一副閑雲野鶴的樣子。

“你打算怎麽辦?”溫無宸含笑問道,一眼就看出安平已經有了主意。

安平勾了勾紅艷的嘴唇,恍如一朵怒放的牡丹般明媚嬌艷,似笑非笑道:“這些人不給點教訓,就不知道痛!”

明明慕炎已經當朝駁了選秀的事,也鄭重的提過不會納妃,但是,還是始終有人覺得這是顧及岑隱,不當回事。

安平起身,走到了溫無宸身側坐下,又道:“上次阿炎跟我說了,這些人啊,閑著沒事,齷鹺的主意倒是不少,還想著要給阿炎下藥呢!”

“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安平心裏是惱的,她的阿炎好不容易才能有點舒坦的日子,他們就見不得他好。

這小兩口親親熱熱地過日子才好,安平喜聞樂見,卻偏偏有人看不順眼,非要折騰出些事情來,給小兩口添堵!

溫無宸在一旁親自拿起水壺給安平沏茶,了然地說道:“你打算順水推舟?”

熱水利落地沖入茶盅中,一片片碧綠的茶葉在水中急速起伏,淡淡的茶香四溢開來。

他沏茶的動作嫻熟、優雅而又幹脆,有種說不出的好看,令人覺得賞心悅目。

只是這麽看著他,安平就覺得心緒平和了不少,怒氣漸漸地消散了。

“不錯。”安平直言不諱地頷首道,“他們既然要賞花宴,那本宮就辦個賞花宴就是。也免得他們一次次地登門,恐怕就算是在本宮這裏撞了墻,也不知道死心,又跑去煩緋兒!”

“這待嫁的新嫁娘本來就容易胡思亂想,萬一緋兒不肯嫁了,他們可賠不起!”安平沒好氣地嘲諷著。

溫無宸一臉溫和地聽著,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這是安平的性子,她性情直,根本懶得跟那些利益各異的朝臣費口舌,與其他們在背後猜來猜去,不如主動出擊給他們一個教訓,痛了就會記著了。

安平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本宮可沒那麽多時間陪他們玩,幹脆就借著賞花會,一次性把他們都解決了就是,一勞永逸,順便殺雞儆猴!”

她可沒興趣天天應付這些沒事找事的“閑人”!

溫無宸把熱騰騰的青花瓷茶盅送到了安平手邊。

安平優雅地端起了茶盅,先觀茶湯,茶湯明澈,又嗅了嗅,茶香如蘭,茶水喝到口中,回甘綿長,令人齒頰生香。

“還是你沏的茶好!”安平含笑讚道,“我就怎麽也沒法沏得像這般恰到好處。”

茶水入腹,就像泡溫泉似的,讓她覺得渾身舒適,心完全平靜了下來。

“你想喝,我沏給你就是。”溫無宸理所當然地說道。

“……”安平怔了怔,纖長的眼睫顫了顫,眸子裏波光瀲灩,神色間又柔和了幾分,艷色逼人。

子月很是識趣,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屋子裏氣氛溫馨。

安平細細地品著茶,突然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說道:“無宸,你的腿也該好了。”

安平看著溫無宸的雙腿,眸子明明暗暗,掩不住的心痛。

十九年前,慕建銘登基後,曾經下旨宣溫無宸入朝,溫無宸不齒慕建銘的為人,又惦記著崇明帝的知遇之恩,他們之間既是君臣,也是至交。他不願如朝,就幹脆故意墜馬弄廢了自己的雙腿,一是以此躲避朝堂,二來也是為了教導慕炎長大。

溫無宸墜馬後,雙腿不樂於行,饒是慕建銘心裏有所懷疑,也只能不了了之。

彼時,當她得知消息時,已經晚了,溫無宸的腿已經廢了。

安平的眼眶微酸。

其實無論是她,還是溫無宸都心知肚明,慕建銘不是真心想要溫無宸入朝,不過是因為溫無宸在士林中的超然地位,不敢直接對溫無宸動手,生怕士林覺得他這個皇帝殘暴不仁,對他口誅筆伐。

可慕建銘又不放心溫無宸,想把溫無宸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最初的幾年很是難熬,後來慕建銘的皇位穩固了,鎮北王府也覆滅了,慕建銘也放下了心,不再那麽盯著安平和溫無宸了。

從那時開始,安平就暗中派人到大江南北尋名醫悄悄給溫無宸治傷,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的失望,這麽多年,安平始終沒放棄過,終於尋到了名醫,現在溫無宸已經能夠勉強站起來了,就是還要拄著拐杖才能行走,自然也走不快。

但是,就這樣,也足夠安平高興了。

如今慕建銘再也不是問題,溫無宸也不需要再顧忌什麽,可以慢慢放開輪椅了。

溫無宸雙手抓著輪椅的俯首,緩緩地輪椅上站了起來……

見狀,安平緊張地起身,連忙去扶他的左臂,扶著他站穩了。

溫無宸把右手覆在了安平白皙的手背上,含笑看著比他矮了半個頭的安平,溫聲道:“等我能走了,就陪你去江南。”

安平仰首看著他,微微張大了那雙漂亮的鳳眼。

“我想陪你一輩子。”溫無宸溫柔緩慢地說道,聲音宛如山澗清泉汩汩淌來,清澈明凈。

安平的素手下意識地用力,微微使勁地抓著他的胳膊,眸子裏閃著些許水光,有喜悅,有驚訝,有感動,有滿足……還有一絲絲的羞赧。

兩人靜靜地彼此對視著,安平笑了,那張明艷的面龐上綻放出比旭日還要璀璨奪目的笑容。

她沒有說話,她只是默默地反握住了他覆在她手背上的手。

“我們去江南,我還沒去過你長大的地方呢!”安平的一雙鳳眸亮得不可思議。

“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鎮子,不比京城繁華,但是景致很美,山清水秀,你一定會喜歡的……”

“我們可以在那裏住上一陣子,住到你厭煩為止,然後我們再去別處游山玩水……”

好一會兒,屋子裏只剩下溫無宸一個人的聲音,娓娓道來,聲音低緩而柔和,猶如春風拂過大地。

陽春三月,春風十裏桃花香。

安平定下了三月十五日辦牡丹宴,一張張賞花帖如天女散花般散到了京城的各府。

安平的這個牡丹宴來得突然,又恰在肅親王妃、莊親王妃等人拜訪公主府後,某些府邸一下子覺得看到了希望,以為安平是被肅親王妃她們給說動了。

這些人的心都蠢蠢欲動了起來,一收到帖子,就趕緊給府裏適齡的姑娘們置辦新衣裳、新首飾;有人急忙去尋牡丹;有人去打聽牡丹宴的具體安排,若是要作畫、賦詩、彈曲什麽的,也可以提前做些準備;更有人四處去打聽安平的喜好,覺得從安平身上下手是個不錯的主意,畢竟新帝敬重安平如母,若是有安平說和,那麽自家姑娘想要入新帝的眼,也就容易多了。

不少府邸都暢想起美好的未來,熱火朝天地為參加花宴做各種準備。

賞花帖同樣也送到了沐國公府,由公主府的一個管事嬤嬤親自呈到端木紜手中。

“李嬤嬤,你放心,我和蓁蓁當天一定會準時到。”端木紜笑吟吟地說道,把手裏的大紅灑金帖子交給了一旁的紫藤。

“端木大姑娘,奴婢會回去轉告殿下的。”李嬤嬤笑容滿面地福了福,“殿下還說了,到時候,兩位姑娘可要早些過去,也好陪她說說話。”

旁邊的端木緋一邊摸著小狐貍,一邊順口問了一句:“李嬤嬤,當天到的賓客多不多?”

李嬤嬤對端木緋那自是和顏悅色,知無不言:“這次的牡丹宴給京中不少宗室勳貴朝臣的府邸都發了帖,奴婢數著至少也有四十幾張帖。屆時肯定熱鬧得很。”

端木緋想的是另一個問題,這麽多人赴宴,事情肯定多,也不知道安平能不能忙得過來,主動請纓道:“殿下想必忙得很,那我也過去給殿下幫幫忙吧。”

李嬤嬤聞言,眼睛一亮,很熱絡地說道:“四姑娘有這心意,殿下一定高興。”

這李嬤嬤是安平的心腹之一,其實知道安平根本沒把這牡丹宴當一回事,也就隨便找人拾掇了一下而已。

不過,她自然不會把這些話說給端木緋聽,她想的是,端木四姑娘多往公主府跑跑,主子一定會高興的。

李嬤嬤沒久留,與端木緋姐妹倆寒暄幾句後,就告辭了。

端木緋心情甚好,眸子閃著光,興致勃勃地說道:“姐姐,公主府的牡丹花可漂亮了!我臘月裏釀的梅花酒現在已經能喝了,到時候,我帶些梅花酒過去,一邊賞花,一邊飲梅花酒,豈不妙哉!”

端木紜神情微妙地看著端木緋,不知道該怎麽說。

妹妹啊,明明酒量差得不得了,兩杯就醉,卻偏偏是個小酒鬼,沒事就愛喝上兩杯,關鍵是她居然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酒量不好。

端木紜想了想,委婉地說道:“蓁蓁,你不是還窨制了不少花茶嗎?幹脆牡丹宴那日,也帶些各種各樣的花茶過去,賞賞花,喝喝花茶,也不錯。”

端木紜已經琢磨起,當日自己一定要仔細看著妹妹,盡量別讓她喝酒。

端木緋渾然不覺,撫掌道:“這個主意好!”

她笑吟吟地數起手指來,“我那裏有梅花茶、荷花茶、菊花茶、茉莉茶、桃花茶、桂花茶……對了,前兩天我在中盛街的一家鋪子買了一種西洋來的玫瑰茶,別有一種異域風味,也可以帶去給大家品評一番!”

“碧蟬,你去把我那些花茶都拿來,我和姐姐先挑一挑。”

碧蟬領命而去,她前腳剛走,後腳紫藤打簾進來了,手裏還多了一張帖子。

紫藤的神情有些覆雜,快步走到端木紜跟前,稟道:“大姑娘,方才二姑奶奶派人送了封信來,指名要給大姑娘您。”

紫藤口中的二姑奶奶指的是端木綺。

“……”端木緋驚訝地挑了挑眉。

自打去歲端木綺在端木珩與季蘭舟雙朝賀紅那日鬧了一場,就被端木憲勒令禁止進府。

之後,端木綺雖然來過幾趟,但都被門房拒之門外,後來端木綺也就不來了,就連上次端木憲被封沐國公,她也沒回來,就好像她和端木家斷了一切關系似的,她怎麽突然會給自己寫信?

端木紜伸手接過,打開信封,飛快地看了起來。

只看了幾行字,她氣笑了,唇角勾出一抹譏誚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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