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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飛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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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敵隊的兩匹馬離自己越來越近,飛翩不慌不忙,猛地調了頭,玉真郡主二人還沒反應過來,它後腿一踢,那個球鞠就被它往後踢了出去,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飛翩傳得好!”涵星在馬上靈活地俯身仰擊,手裏的鞠杖準確地擊中了球鞠,然後順勢朝右前方擊出,嘴裏高喊著,“小西接著!”

球鞠伴隨著一聲幹脆利落的擊球聲,好似一道利箭般高高地飛了出去,君淩汐一邊策馬朝球門方向而去,一邊轉頭望著半空中飛來的球鞠……

“快追!快追!攔下她!”

某個女音以生硬的大盛語高喊著,球場上的馬蹄聲更為淩亂,氣氛也更為緊張。

綠隊的姑娘們急忙調轉方向,朝君淩汐的方向一湧而上,然而,已經晚了。

君淩汐又是一杖準確地打在了球鞠上,“咚”的擊球聲那麽清脆響亮地回蕩在眾人耳邊,球鞠化成一道虛影,好似流星般徑直地飛進了球門。

紅隊連進兩球令得氣氛愈發熱烈,場都沸騰了起來,不少大盛子弟與姑娘皆是振臂高呼,為剛才的兩球喝彩,心潮澎湃。

一球也許是巧合,那麽連進兩球就是當之無愧的實力了。

涵星心裏得意得尾巴都快翹上天了,都是她慧眼識英雄,把飛翩和小西拉進了隊伍裏。

比賽繼續進行著,姑娘們盡情地在球場上策馬奔馳。

燦爛的陽光下,她們一個個皆是身姿矯健,你追我趕,忽左忽右,如同那變化多端的海面一般,時而如浪頭拍打,時而如激流回旋,時而如龍卷風席卷大地……

“得得得……”

馬蹄聲、擊球聲、鼓聲、鼓掌聲與喝彩聲在空氣中交錯紛雜,撼人心弦。

端木緋雖然打球的技巧性一塌糊塗,她的鞠杖幾乎就沒碰到過球鞠,不過飛翩是匹好馬,又活潑,完不用端木緋指揮,它自己就知道該追著球鞠跑,不僅如入無人之境地把對方的陣型攪得亂七八糟,而且還時常阻斷對方的傳球,它和君淩汐是這球場上當之無愧的兩顆新星,不時引來觀眾席讚嘆不已的掌聲。

場上的氣氛越來越熱鬧,其實端木緋預先安排的戰術幾乎沒怎麽用上,她們紅隊已經勢如破竹地一連進了五球。

五比二,上半場她們遙遙領先。

“可惡!”

眼看著對方在自己眼皮底下又進了第五球,羅蘭郡主的臉整個都黑了,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她狠狠地瞪著前方不遠處一道飛馳而去的嬌小身影,不,應該說是對方胯下的那匹四蹄白的黑馬。

隨著又一陣規律的鼓聲響起,開球的內侍宣布上半場結束了,讓大家中場休息兩盞茶時間。

場中放上了一個沙漏,白色的細沙簌簌地滑下去,當沙漏中的沙子部流入底部時,下半場就開始了。

球場中的姑娘們聽到中場休息的鼓聲都松了一口氣,她們在球場上策馬奔馳了半個時辰,早就香汗淋漓,氣喘籲籲,青春俏麗的面龐上染著動人的紅暈,朝氣蓬勃。

她們紛紛勒住馬繩,緩下了馬速,朝著球場四周的那些竹棚去了。

皇帝看著女兒以及一眾大盛貴女表現得不錯,心情不錯,笑不絕口。他也沒久留,畢竟這不過是幾個姑娘家的游戲而已,圖個樂子,也沒必要太過慎重。

皇帝一走,就有不少勳貴以及沖著皇帝來的人也隨之散去,竹棚下的席位一下子就空了近半。

“緋表妹,小西,庭筠……我們去休息一下喝點茶水吧。”涵星根本沒在意那些觀眾,笑吟吟地招呼著隊友。

上半場贏了數球後,她心情甚為暢快,覺得幾天前輸球的郁結一掃而空,臉上絲毫不見一絲疲憊之色,就好像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似的,精神奕奕。

“光喝點茶水怎麽夠,等贏了比賽,涵星,你可得請我們吃的好的!”君淩汐一邊利落地翻身下馬,一邊笑瞇瞇地玩笑道。

“那有什麽問題!”涵星豪邁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烏夜和飛翩接下來一年的幹草,本宮都包了。”

涵星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把端木緋和其他幾人都逗笑了,清脆的笑聲在空氣中彌漫開去,引得後方的羅蘭郡主等人都朝涵星、端木緋幾人的方向望了過去,面沈如水。

“端木四姑娘,你出了不少汗,快擦擦吧。”一方柳色的繡花帕子隨著一個溫和的女音出現在端木緋眼前。

端木緋下意識地順著那執帕的素手看去,戚氏溫和娟秀的面龐映入她的眼簾。

“多謝章大夫人。”端木緋福了福,從善如流地接過了那方帕子,秀致可愛的小臉上笑得眉眼彎彎。

端木緋隨意地用帕子拭去額頭晶瑩的汗水,戚氏看著她似染著紅霞般的小臉,神色愈發柔和,若非是怕太過唐突,她幾乎想要親自給小姑娘擦汗了。

這邊,紅隊的幾位姑娘皆是言笑晏晏,容光煥發;後方不遠處,跨坐於一匹白馬上的羅蘭郡主緊緊地握著手裏的馬鞭,手背上青筋凸起,心裏有些不服氣:這幫大盛人真是卑鄙,哪有人這麽打馬球的!

羅蘭的腦海中不由閃現方才飛翩從她的鞠杖下搶走球鞠的一幕幕,她可以確定飛翩的主人根本就不會打馬球,半場比賽中,對方的鞠杖連球鞠都沒有碰到一下,而她那匹討厭的黑馬已經搶了自己三個球了!

羅蘭幾乎快要咬碎一口銀牙,很是不甘。

這幾年,她一直勤練騎射和馬球,馬球的技術越來越精湛,已是三年不嘗敗績,甚至連王兄都自嘆不如。難道她真要輸給這麽一支莫名其妙的隊伍?!

不,她不服!

羅蘭郡主心口像是有熊熊火焰般在灼燒著她的心,越燒越旺,燒得她渾身充斥著一股郁結之氣,在體內橫沖直撞,卻是無處宣洩。

可惡!

她必須想個法子阻止這匹叫飛翩的馬才行!

一匹馬擋不住它的腳步,那兩匹呢,三匹呢?!

羅蘭郡主又咬了咬牙,發洩似的把手中的馬鞭甩了出去,一聲銳利的破空聲隨之響起,馬鞭的末端正好甩在了身旁的一匹棕馬上。

“啪!”

這聲音本不算特別響亮,卻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顯得尤為刺耳,其他人都齊刷刷地聞聲望來。

那匹棕馬猛地被抽中了馬臀,受驚地把兩條前腿高高地擡了起來,發出一陣急促的嘶鳴聲,朝前方一丈外的端木緋橫沖直撞過去……

四周的姑娘們以及那些觀眾也都看到了,發出緊張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地喊著“驚馬了”、“小心”雲雲。

見狀,羅蘭郡主臉色微白,也嚇到了。她只是一時氣不順,方才甩鞭,她們西北人一向愛馬如命,她並沒有拿馬撒氣的意思。她想也不想地飛躍而去,敏捷地撲到了那匹躁動不安的棕馬上,伸手去抓馬繩。

棕馬感覺到背上多了一人,情緒越發激動,一邊朝端木緋沖去,一邊扭動著身軀,想把羅蘭郡主甩下去,四周的一些姑娘幾乎不敢看下去,或是掩目,或是避開了視線。

眼看著那匹棕馬如瘋牛般朝她們這邊沖來,戚氏想也不想地地以纖細的手臂抱住了端木緋,把她護在自己的懷中……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大部分人都沒反應過來,或者說,有的人離得太遠了,即便是動作再快,也來不及出手。

“噅噅!”旁邊的一匹黑馬如閃電般飛馳過來,擋在端木緋身前,重重地打了個響鼻,似威嚇又似挑釁,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氣。

那匹狂奔的棕馬霎時間就停了下來,兩條強壯的前腿再次高擡,鼻腔裏噴著粗氣,激動地嘶鳴不已。

棕馬上的羅蘭郡主急忙抱住了馬脖子,同時,她熟練地撫摸著馬脖子,在馬兒的耳邊低語著,沒一會兒,就將那匹馬安撫了下來,之後,她才翻身下馬,看著幾步外的端木緋,眸子有些覆雜。

見只是虛驚一場,四周的其他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空氣登時一松,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方才的險狀。

“緋表妹,你怎麽樣?!”

涵星、君淩汐也急忙圍了過來,對著端木緋好一陣噓寒問暖,與此同時,又有內侍把那匹受驚的棕馬暫時拖了下去,它剛剛受了驚,待會兒顯然不適合再繼續進行馬球比賽。

端木緋倒還好,一切發生在短短的三息中,她其實還沒反應過來,事情就結束了,可是她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個抱著她的女子渾身在微微地顫抖著,顯然嚇得不輕。

想著剛才戚氏毫不遲疑地以身體護住自己,端木緋的小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動容,大眼烏黑沈靜。她是知好歹的。

“章大夫人,我沒事的。”端木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柔聲安撫戚氏道,並擡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反倒是安慰她起來。

忽然,她的鼻子微微一動,從戚氏身上隱約聞到一點藥味,像是對方出門前剛剛喝過藥。

楚青辭患有心疾,從小就是泡在藥罐裏長大的,又擅香,對於分辨某些她曾接觸過的草藥最在行了。

這是……

端木緋的鼻子又動了動,小臉上不動聲色,還是平日裏那副天真不知愁的模樣,可是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裏飛快地掠過一道異常明亮的光芒。

戚氏被端木緋拍得怔了怔,心裏升起一種自己都這把年紀反倒被一個小姑娘給哄了的唏噓,心情有些微妙。這位端木四姑娘是該說她處變不驚呢,還是說她心大好呢!

周圍幾丈突然詭異地一靜,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涵星、君淩汐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某個方向,羅蘭郡主昂首闊步地朝端木緋走了過來,頗有種盛氣淩人的感覺。

涵星上前了一步,也是昂首挺胸,沒好氣地嬌聲道:“羅蘭郡主,你要是輸不起,就別與人比馬球啊!”

羅蘭郡主微微皺眉,她還沒說話,身旁的一個貴女已經跳了出來,沒好氣地指著端木緋說道:“那關羅蘭郡主什麽事,都是她站的位置不好!”

其他的部族貴女也是紛紛附和。

“你說什麽?!”涵星怒道,“抽馬傷人還有理了?!”

一旁的君淩汐、藍庭筠等人自然也都是站在涵星這邊的,一時間,紅綠兩隊的人涇渭分明地對峙著,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不休,氣氛劍拔弩張。

那些內侍宮女有些不安,要是她們打起來的話,那可怎麽辦?!

羅蘭郡主突然擡起了右手,示意其他人噤聲。

玉真郡主等部族貴女們顯然以她為尊,皆是閉嘴不語。這位羅蘭郡主是西北部族中最大的一族百川族族長之女,百川族在西北勢力頗為強大,周邊幾族對百川族皆是俯首稱弟。

“剛剛,是我不小心抽到那匹馬……算我對不住你。”羅蘭郡主磕磕絆絆地對著端木緋致歉道,還學著大盛男子的樣子拱了拱手。

她話落後,四周靜了一靜,氣氛反而變得更怪異了。

涵星沒想到對方會道歉,怏怏地嘟了嘟嘴。

端木緋也看到了羅蘭郡主飛身躍到那匹棕馬上的一幕,知道她確實不是故意抽馬的,就落落大方地笑了笑,“虛驚一場,郡主不必介懷。”

介懷?!羅蘭郡主抿了抿唇,神色間透出一抹倔強。她才沒“介懷”呢!

“方才我已經控制住那匹馬了,就算你的馬不出現,以我的騎術,也能穩住那匹驚馬的!”羅蘭郡主強調地說道,她停頓了一瞬,神色又變得有些僵硬,“這一次馬球比賽就算是你們贏了好了。”

“那可不行!”涵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你想要不戰而逃嗎?!”

哼,她才不想要被人“讓”的勝利,而且,上半場明明是她們占了優勢。她既然要贏,就要贏得讓任何人都無話可說!

涵星的眸子透著挑釁的光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羅蘭郡主本就是好勝心很強的人,被涵星這一激,立刻就鬥志高昂地挺胸朝涵星逼近了一步,“誰要不戰而逃了!比就比!”不到最後,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呢!

兩個姑娘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幾乎能看到“劈裏啪啦”的火花閃爍在空氣中,引來周圍不少看熱鬧的目光。

很快,兩人都冷哼了一聲,瞥開了視線。

“玉真,花城,我們去那邊歇息一會兒吧。”羅蘭郡主指著左前方的一個竹棚招呼著隊友去那裏小憩。

距離下半場比賽的時間不多了,與其在這裏鬥氣,還不如趕緊去養精蓄銳。

玉真郡主、花城縣主等人皆是應了一聲,如眾星拱月般簇擁著羅蘭郡主往左前方的竹棚去了。

與此同時,那些圍在四周看熱鬧的人也散場了,附近很快空曠了不少,端木緋幹脆與戚氏坐在了一起。

戚氏笑吟吟地吩咐丫鬟給端木緋上了酸梅湯,與端木緋閑聊著:“端木四姑娘,你家飛翩果真是聰慧的靈馬!”

飛翩正在不遠處到處溜達著,它似乎完不累,這裏聞聞,那裏看看,偶爾還用自己的馬尾巴甩一下四周其他的馬,調戲完馬後,又嘚瑟地跑了。

端木緋應了一聲,看著飛翩那活潑的樣子,得意洋洋地笑了,那表情仿佛在說,看,她上次說得不是虛言吧!她家飛翩就是聰明又靈巧!

“飛翩才一歲半呢,以後還會跑得更快,就像奔霄一樣。”端木緋說起奔霄和飛翩,就剎不住,滔滔不絕的,最後還與章大夫人約好讓她看看自己給奔霄、飛翩和烏夜畫的奔馬圖。

二人說話間,章家的丫鬟又以托盤端來了兩盅茶,戚氏哄著端木緋道:“端木四姑娘,快正午了,太陽越來越大了,你再喝些消暑茶吧。”

端木緋從善如流地接過了,消暑茶的藥香味鉆入鼻尖,她淺呷了兩口後,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章大夫人,我剛剛好像在您身上聞到了一股藥味,您可是身子不適,喝了藥?”

戚氏楞了楞,含蓄地說道:“我沒什麽不適,就是一些補藥罷了。”

站在戚氏身旁的貼身老嬤嬤的神情有些覆雜,夫人的身子是沒什麽不適,卻是天天都泡在藥罐子裏……為了生個孩子,這藥已經喝了十幾年了。

從淮北到京城,也不知道請過多少名醫診脈,那些大夫都說夫人的身子沒什麽問題,許是機緣未到。

而那個田姨娘卻足足為老爺生下了兩兒兩女……

想著,老嬤嬤就不禁在心裏長嘆了一口氣,心裏沈甸甸的。

端木緋歪了歪小臉,又問道:“章大夫人,您喝的藥中可是有紅丹參和星靈草?”

戚氏又楞了楞,驚訝地挑了挑眉,笑著問道:“端木四姑娘,你怎麽知道的?”

端木緋不動聲色地也笑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我的鼻子很靈的。”

她笑得天真爛漫,又帶著一分得意,看得戚氏笑得更歡了。

就在這時,四周又騷動了起來,紅、綠兩隊的姑娘們紛紛站起身來,場中的沙漏已經快要漏完了,代表著下半場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端木緋放下手裏的消暑茶,也站起身來,喚了聲“飛翩”,正在旁邊咬花玩的飛翩就迫不急待地小跑了過來,咬著一朵大紅色的百日紅對著端木緋獻寶。

端木緋接過那朵百日紅,隨手插在了鬢角,與她今日這身大紅騎裝還頗為匹配,映得她的面頰越發紅潤細膩。

飛翩輕快地甩了甩馬尾,繞著端木緋走了一圈,樂不可支。

“緋表妹!”

涵星在場中催促了一聲,端木緋吐吐舌頭,趕忙翻身上馬,朝涵星、君淩汐等人去了。

看到這活潑可愛的一人一馬似乎一點也沒有被剛才的驚馬所影響,戚氏忍俊不禁地笑了,嘀咕道:“這孩子還真是心大。”

戚氏的聲音低如呢喃,別人沒聽到,不過,就站在她右後方的老嬤嬤卻是一字不漏地聽清了。

夫人稱呼的是“孩子”,不是“姑娘”,語氣中的親昵可見一斑。

老嬤嬤忍不住俯首朝自家夫人看去,心中一陣酸澀以及心疼:她家夫人一向最喜歡孩子,就算是老爺的那幾個庶子庶女也都抱養在膝下,疼若親子。

這些年為了能有個孩子,不僅是遍請名醫,而且還吃齋念佛,不知求過多少菩薩,可偏偏夫人這麽多年來就是與子嗣無緣,沒一點動靜。

老嬤嬤定了定神,笑瞇瞇地湊趣道:“夫人,奴婢瞅著,這飛翩的心比端木四姑娘還大。”

此時,球場上的飛翩已經被綠隊的三匹馬給盯上了,三匹馬擋在它的周圍,讓飛翩行動受到了極大的拘束,自然也就無法靠近球鞠。

但是,飛翩完沒露出一點焦躁,反而歡快地與那三匹馬玩了起來,也不管球鞠了,一會兒跑東,一會跑西,那樣子仿佛在說,快來追我啊,快來追我啊!

不遠處的羅蘭郡主見此,得意不已,也不再理會飛翩,把註意力都集中在了球鞠上。

至於端木緋,完放任飛翩去,在她看來,她和飛翩幫著吸引了敵隊的三個隊員,對於己方,也是一種建樹了。

看著那一人一馬愉悅地玩耍著,少女笑容璀璨如驕陽,戚氏的目光近乎發癡了,右手動了動,她突然很想畫畫。

“王嬤嬤,給我取些畫具來。”戚氏急切地說道。

王嬤嬤應了一聲,快步離去了,等她兩盞茶後帶著畫具回來時,卻發現球場中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飛翩不知何時載著端木緋突圍了,再次肆意奔跑在球場上,一騎絕塵,後方,三匹馬奮力追逐著,可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

伴著一聲歡呼聲,紅隊又進了一球。

球場上的氣氛愈來愈火熱,太陽燒得地面像是要燒起來似的,但是場上的十幾名姑娘卻似毫無感覺般,一個個來去如飛,聲勢赫赫。

下半場,無論是飛翩與烏夜,還是君淩汐與涵星等其他人,都配合得愈發如魚得水了。

飛翩發揮自己靈活和快速的優勢,在球場上神出鬼沒地穿梭不已,總是能以極其刁鉆的角度突破敵隊的陣型,只要捕捉到一點空擋,它就能伺機截球、傳球。

毫無疑問,觀眾所獻上的掌聲大部分都是給予飛翩和君淩汐的。

正午時分,號角聲嗚嗚地響起了,下半場比賽結束了。

端木緋、涵星這一隊下半場以七比三領先,加上上半場的五比二,她們的勝利毋庸置疑,且當之無愧。

那些觀賽的人都站起身來,欣喜地歡呼起來,掌聲雷動般響徹球場,久久不息,剛才的那場比賽看得他們一個個是目不暇接,嘆為觀止,比起那些男兒的馬球比賽也是當仁不讓的。

“贏了!我們贏了!”涵星喜不自勝地與端木緋、君淩汐、藍庭筠等人一一擊掌,她就知道她們不用別人“讓”,也能贏!

相比於紅隊的歡欣振奮,羅蘭郡主與玉真郡主那一隊的人顯得萎靡不振,一個部族貴女策馬來到羅蘭郡主身側,安撫了一句:“羅蘭,她們也只是贏了一場……”

三天前是她們贏了,今天她們輸了一次也不算丟人。

羅蘭郡主冷冷地瞪著那個貴女,對方登時噤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羅蘭郡主一夾馬腹,朝端木緋、君淩汐等人踱了過去,直到距離對方一個馬身的地方停下,對著君淩汐拱了拱手,以生硬的大盛語問道:“敢問尊姓大名?”

君淩汐雙目明亮,坦然而驕傲地說道:“簡王府君淩汐。”

簡王府在大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羅蘭郡主、玉真郡主等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一聽君淩汐是簡王府的姑娘,反而有一種難怪如此的感覺,輸給簡王府的姑娘也不丟人。

“果然虎父無犬女。”羅蘭郡主打量著君淩汐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興味,跟著她又看向了一旁微微點頭似是心有同感的端木緋,語調古怪地讚了一句,“你的馬不錯!”

羅蘭郡主的聲音像是從牙齒間擠出來的,語氣中透著明顯的嘲諷。

這個端木四姑娘真是讓人一言難盡……要不是她的馬,她根本不配站在球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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