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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千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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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脖子突然被刺破了些許, 故而顧之澄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閭丘連看到她修長脖頸上滲出的一滴滴殷紅的血珠, 反而眸中閃出些嗜血的光芒, 似乎興奮了起來,“別動, 再動......這匕首便又要往前幾分,你便要同我一般, 體會一回身首分離是何等滋味了。”

“......只是這匕首不如陸寒的劍那般長, 你這脖子怕是只能隔斷一段, 到時候你或許可以試試體會這脖子的一半連著身子是何體驗。”閭丘連舔了舔唇角,露出六親不認的嗜血笑容。

顧之澄眉頭擰得死緊, 臉色蒼白到近似透明,聽到閭丘連的話,仿佛湧上來什麽惡心的滋味,想要幹嘔。

她緊緊咬住唇, 抑制住腦海中順著閭丘連的話繼續浮想聯翩,而是狠狠睨著閭丘連,冷聲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你終於肯說話了?我還以為堂堂顧朝皇帝, 是個啞巴呢。”閭丘連稍稍挑了挑眉,頗有興味地看著顧之澄道, “只是我想做什麽......你猜猜?”

閭丘連往前俯著身子,貼著顧之澄白玉似的耳廓,刻意將“做”這個字咬得格外重, 又在她耳邊輕輕噴了一口灼然的吐息,仿佛在逗弄好不容易逮到的獵物。

既有耐心,又十分惡劣。

顧之澄嚇得身子顫了顫,脖頸上原本只是因破皮而沁出血珠又因為她的牽動,而沁出了更多的幾顆。

在她細膩如玉石的脖頸上仿佛一朵又一朵寒雪臘梅,爭先恐後地嫣然綻放。

閭丘連見她清澈杏眸中皆是楚楚的神情,姝色瀲灩,不可方物。

又想起上一世闖入宮中之時,也是這般神情。

在他窺破她的女子身份後,心裏便只剩下一個想法。

想看她一頭青絲如瀑松散開來,想聽她一聲嚶嚀軟語低低求饒。

想掐著她盈盈一握的細腰,想撫著她吹彈可破的玉膚,想咬著細嫩纖瘦的雪頸。

所以他紅了眼,仿佛失了理智發了狂。

將她身上的絲帛衾被都撕裂,亦將她穿在最外面的月白色繡金線的中衣也撕碎。

只是顧之澄因體弱易受風寒,所以衣裳總穿得比旁人厚。

所以那時閭丘連撕了一層,便絕望地發現裏面層層疊疊還有好幾層。

剎那間,理智回升了些許,可是還未回過神來,就已經被匆匆趕來的陸寒一劍抹了脖子,身首異處。

......

閭丘連深深吸了一口氣,那身首分離的感受,盡管是鐵血如他,如今回想起來,依舊覺得透不過氣來,難受得指尖輕顫了幾下。

閭丘連抑制自個兒不再去回想上一世的慘況。

這一世,雖然他吃了敗仗,但他依舊會是最後的贏家。

因為......他這一世不會再如上一世那般愚蠢。

美色誤人,紅顏禍水。

他已經在顧之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證。

所以他不會再有旁的心思,而只是將顧之澄當成最後的一張棋子。

且是可以此棋一出,讓陸寒滿盤皆輸的棋子。

因為他上一世臨到死時才明白,原來攝政王最在意的,便是顧朝天子的生死安危。

其實閭丘連沒有告訴顧之澄的是,上一世他亦留了和他身形相同模樣神似的蠻羌族人扮作是他,留在了蠻羌族的大軍之中。

陸寒只能遠觀,無從判斷是真是假,其他將士亦然。

一時間兩種說法四起,眾說紛紜,聽起來都是言之鑿鑿,各有各的證據。

一說留在大軍中的閭丘連是假的,真正的閭丘連早已悄悄潛入了顧朝的疆土後方,意圖直搗黃龍。

另一種說法則是留在大軍中的閭丘連是真的,去顧朝後方的才是假的,使的是調虎離山之計。

閭丘連以為,以陸寒穩妥的性子,頂多遣些精兵強將來追他,可他的腳程,是自信勝得過那些人的。

所以到了皇宮,又因美色誤人,他才以為有足夠的時間,不僅能脅了顧朝女扮男裝的少年天子做人質,還能與她一度春風......

可是不料......

陸寒在前方吃緊的戰事和顧朝皇帝的安危之中,竟然寧願冒著前方失利的風險,也要趕回來救顧之澄。

他寧可判斷失誤,失去前線原本的優勢,也不願意顧之澄有一絲絲的危險。

陸寒賭對了,閭丘連卻是敗了。

他敗就敗在沒有料到,顧之澄在陸寒的心裏有如此的重要性。

不過沒有關系,現在也不算晚。

上天垂憐,給了他重新來過一次的機會,定是要他君臨天下,統戰四方的。

閭丘連抿了抿唇,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匕首絲毫未松,反倒更用力的抵著顧之澄的脖子道:“跟我離開皇宮,做我的人質。”

顧之澄微怔,在夜色中對上閭丘連那雙如鷹般銳利又明亮的眸子後,她纖長的睫毛輕輕撲簌了幾下,立刻答應道:“好。朕答應你。”

“......”閭丘連以為她還要再負隅頑抗一番,沒想到她竟然不需要他再費旁的力氣,就這麽輕松的答應了。

閭丘連有些不放心,再次提了提匕首警告道:“你務必事事配合我,不然我便立刻殺了你。”

“那是自然。”顧之澄反倒不慌不忙起來,盡管還被匕首抵著喉嚨,她依舊可以悠閑地將鬢邊的一縷碎發攏到耳廓後,淡聲道,“朕會配合你的,放心。”

“......”閭丘連猶疑地看了她幾眼,忍不住問道,“你在打什麽小算盤?我警告你,不要耍什麽花樣。”

“朕不耍花樣。”顧之澄擡眸,眼底無甚表情,嗓音略顯清冷地說道,“只要你答應朕,逃亡路上不許傷顧朝子民的性命。”

閭丘連冷笑一聲,眸中亦無什麽溫度,“我如何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教。”

“你若傷了顧朝子民的性命,便莫要妄想朕會配合你了。做你的人質,朕將寧死不從。”顧之澄冷著眸子,看向閭丘連,“朕雖然在乎自個兒的性命,但朕更在乎朕顧朝子民的性命。”

“嘖嘖嘖,不愧是顧朝皇帝,真是博愛仁慈。”閭丘連臉上緊繃的神色突然放松下來,又恢覆了那副略帶著邪笑又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站起身來,依舊用匕首抵著顧之澄的脖子道:“快將外裳穿上,速速隨我出宮。不就是不殺你的顧朝子民麽?放心,殺他們我還嫌臟了我自己的手呢。”

“......”顧之澄無奈地看他一眼,“你這樣抵著朕,朕如何穿得上外裳?”

閭丘連冷哼一聲,極不信任地盯著她,“我知道你是有些手腳功夫的,若我松了這匕首,只怕你就能將殿外守著的侍衛喚進來了。”

“朕不會。”顧之澄纖長的睫毛垂落下來,掩住眸中楚楚可憐的神情,“你若不信,可以將朕的嘴封住。只是這匕首在這兒,著實有些礙手礙腳,且......也有些瘆人。”

說話間,她纖密的羽睫似一把濃密的小刷子,撲簌幾下,便有燭火細碎的光似星光落下,仿佛在心尖撓著,勾得人發癢。

閭丘連喉嚨突然又有些發澀,他移開眼,不去看這惑人的美色,只是將匕首拿遠了些,冷聲道:“快穿吧,諒你也不敢。畢竟我的匕首一定比那些侍衛進來得快,在他們進來之前,我一定殺了你,還會多拉幾個侍衛墊背,相信你也不想這樣。”

顧之澄仿佛被他嚇到一般,小臉白了白,呼吸幾瞬才壓下心中的驚悸。

“朕要起身穿外裳了......你先轉過去。”顧之澄見閭丘連還在直勾勾地盯著她,不由輕聲提醒道。

閭丘連眸中閃過一絲陰鷙,“你到底要耍什麽花樣?”

“你......男女授受不親......朕換衣裳,你怎麽能看?你若又見色起意,想同上一世那般羞辱朕,那......”顧之澄纖長的指尖緊緊攥著衾被,眸中驚色浮沈,水霧漸起,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

閭丘連極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轉過身去,“你怎麽這麽麻煩?我已經說過,這一世我對你毫無興趣。”

已經栽在過她身上一次了,他怎麽可能還傻到栽第二次。

閭丘連的背影寬闊又高大,正好將所有透進帳幔裏的光都擋住,顧之澄這才坐起身來,悉悉索索地將衾被裹在了身上。

將自個兒裹得嚴嚴實實的,顧之澄這才放心地伸出了一只小腳腳,想要下榻。

嘻嘻,她裹得這麽緊,一寸肌膚都不露出來,這樣閭丘連就不會突然獸.性大發了。

還有噢,她的小腳腳雖然露在外面,但是穿了三層羅襪,特別安全,不必害怕!

閭丘連被身側突然冒出來的一只小腳嚇了一跳,再一看,卻是顧之澄將自個兒裹得似個粽子似的,正在艱難的往外挪。

“......”閭丘連眉頭皺得死緊,“你這又是做什麽?和我拖延時間?”

“不是......”只露出一張小臉和一雙小腳的粽子顧之澄委屈地扁了扁嘴,眸光可憐兮兮地瞥向不遠處,“朕的外裳都掛在那兒了。”

閭丘連:......行!

他見顧之澄裹成這樣,若是要任由她挪著走,不知要到猴年馬月了,索性彎腰將顧之澄扛起來,再到那紫檀雕荷花紋衣架旁,將顧之澄扔到了冰冰涼涼的白玉地磚上。

幸好顧之澄裹得厚,被扔在地上也渾然不覺疼,一雙杏眸仍幹凈又懵懂地看著閭丘連,天真依舊。

閭丘連暗自咒罵了一聲,不知在說些什麽,很快又轉過身去,嗓音緊繃著說道:“一盞茶內,你再不將衣裳穿好,我就讓你穿著中衣出去!”

這樣的威脅,讓顧之澄不敢再耽擱,連忙手忙腳亂地從衾被中似蟬蛹脫殼一般鉆了出來,迅速披上一件紋飾低調的常服墨袍,仿佛能融進夜色中,很不起眼。

原本顧之澄是想故意穿上龍袍的,這樣在宮外才顯眼。

但是她又怕直接惹惱了閭丘連,氣得他直接扒了她的衣裳,所以還是放棄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閭丘連聽到顧之澄穿好了衣裳,這才回過頭來,見她一襲合身修長的墨袍,襯得小臉愈發似巴掌大,又雪白瑩澈,仿若冰肌玉骨,在濃濃的夜色中這樣極端的視覺差異,越發有攝人心魄的絕美。

他不耐煩地重新將頭別過去,“你可還有旁的東西要帶走的?”

顧之澄連忙搖頭,她才不會帶她的銀票出宮,供他路上花。

既然被迫當了閭丘連的人質,她自然是要花他的錢,哪有當了人質還自個兒倒貼銀錢的道理。

實際上,閭丘連並不是問顧之澄可否要帶銀票,而是問她可有姑娘家常用的東西要帶上。

而且顧之澄體弱多病,最好常用的藥也帶上幾副,他可不想逃亡路上還要給她去找大夫。

可顧之澄小腦袋搖得似撥浪鼓似的,那纖細的脖頸再狠狠搖幾下便要斷了,上頭血跡仍未幹,傷疤未愈,又扯動了些許,重新沁出絲絲縷縷的鮮血來。

閭丘連眸光微暗,隨意扯了條衾被上的絲帛,將顧之澄的脖子纏了好幾個圈。

他的手法粗魯,也不溫柔細致,給她纏傷口的時候顧之澄甚至以為他改變了主意,想要直接勒死她。

一番膽戰心驚以後,顧之澄的脖子上多了幾層歪歪扭扭的綾羅綢緞,醜得不堪直視。

但因她的小臉雪白似比脖頸上的綢緞還要細膩,所以依舊不減絲毫絕色。

見止住了血,閭丘連滿意地收回了目光,但瞥向顧之澄那張臉,眸中又露出幾絲不滿的微光來。

“走吧。”閭丘連突然彎腰,不由分說地將顧之澄扛在了肩頭。

顧之澄不安地扭動了幾下,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便安心地鹹魚了。

閭丘連:???怎麽感覺她很熟練的樣子?

不過已經耽誤了太久,閭丘連也沒時間再同顧之澄廢話,又扛著顧之澄沿著他溜進宮的路線,再次偷偷摸摸逃出了宮。

顧之澄身段小巧玲瓏,所以並沒有費比進宮時多多少的力氣,很快便輕輕松松出了宮。

顧之澄在閭丘連的肩頭上,一路感嘆著皇宮裏的守衛一個個跟紙糊的一般,明明她已多遣了五成的守衛在附近巡邏,可他們一個個的仿佛就是眼瞎似的,完全看不到頭頂在一座座宮殿屋檐上逐月而行的閭丘連。

待到落了地,顧之澄心底才收回對那幫子守衛的鄙視和無奈,狗腿地誇了一句,“你的輕功好好喔。”

她的身份被知曉,所以也懶得偽裝少年音,畢竟怪累的,所以現在用的是自個兒又輕又軟的本音,仿佛泡在了溫柔的月色裏,輕輕糯糯有些黏人的乖巧,聽得閭丘連神色微變。

閭丘連:......為什麽有一點隱秘的小開心呢?

呵,美色誤人,他一定要牢記上一世的教訓。

而出宮後,顧之澄心裏便又開始了“宮外的月亮比宮裏圓,宮外的水也比宮裏甜,就連宮外的空氣也比宮裏清新”一類的對自由的向往。

出了宮,便真的不想再會宮裏了。

顧之澄知道,閭丘連以她為人質,想要威脅陸寒喪權辱國的計劃是行不通的。

因為在陸寒的心裏,江山社稷遠比兒女情長要重要得多。

更何況,她被閭丘連殺了,是更好的機會,可以讓他少了後續的許多麻煩,是名正言順登基繼位的極好時機。

所以顧之澄可以肯定,閭丘連提出的一系列條件,陸寒一概都不會答應。

到時候她這個人質沒了價值,閭丘連只會一怒之下,殺她洩憤。

因此現在最好的法子,便是與閭丘連打好關系,好讓她即使沒有了利用價值的時候,閭丘連也會放她一馬,饒她一命,允許她離開。

為了保住小命,她能屈能伸,更何況只是同閭丘連說說好話而已,她之前討好陸寒時這一套早已用得滾瓜爛熟了。

既不會少一塊肉,還能有諸多好處,何樂而不為。

早在閭丘連肩膀上就已經想清楚的事情,所以顧之澄剛落地便試了試。

瞧起來,效果倒是不錯的。

夜色掩蓋之下,顧之澄悄悄抿了抿唇,又聽到閭丘連說道:“明早你宮人就要發現你不見了......所以在天亮之前,我們今晚要連夜趕路。”

顧之澄淺淺皺了皺眉,“顧朝的驛馬在夜間都是不趕路的,夜間響馬,容易招來山賊悍匪,且今夜月光不夠亮,星光更是寥落,你如何能看得清路?”

閭丘連不屑輕哼道:“婦人之見......”

“......”顧之澄還未反駁,就又被閭丘連重新扛在了肩上。

閭丘連輕功也是極好的,即便扛著顧之澄,也依舊能身形飄忽地行走在澄都的大街小巷中,整個人都隱匿在墻角檐下的陰影處,城內負責宵禁值守巡邏的士兵也並未發現他的動靜。

此時城門已經關緊,有士兵在城門口嚴陣以待地值守著。

可閭丘連依舊只需要在城墻一側的陰影之下腳步輕點幾下,就這樣飛檐走壁躍過了高高的城墻,到了澄都之外。

也幸好是今日月光與星光都稀疏寥落,又有濛濛的晚霧,所以士兵們的視線受阻,並沒看到閭丘連在這兒翻墻而出。

顧之澄再次被閭丘連放在地上,還未來得及看清周遭的一切,又被閭丘連提上了馬背。

“這是顧朝的馬。”顧之澄還未坐穩,只看清了這馬的模樣,就聽見閭丘連策動了馬鞭,促使馬兒跑了起來。

“隨便偷的。”閭丘連單手握著韁繩與馬鞭,馬背顛簸不已,顧之澄不得不悄悄握緊了馬的項圈,生怕自個兒掉下去。

她忍不住側眸看了看閭丘連的另一只手,想著這樣騎馬也太危險了些,這才發現他左手的袖管竟然是空蕩蕩的。

“看什麽看?”閭丘連似乎有些不悅,冷聲問她。

顧之澄縮了縮身子,小聲問道:“你......你的手......?”

“拜陸寒所賜。”閭丘連眸色發冷,想到那像惡狗一樣咬著他數千裏不放,一路追殺他回到蠻羌族屬地內,害得他狼狽不堪的那個暗衛,心裏就一肚子的火。

他知道,那個是陸寒的屬下。

所以這斷臂之仇,他一定會找陸寒報的。

顧之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挺直了身子坐在馬背上,唯恐從奔馳的馬上摔下來。

閭丘連騎得很快,風嗖嗖地刮到她的臉頰上,格外刺骨冰涼,整個身子也很快就沒了直覺,甚至連凍得哆嗦的力氣都沒有,直接發了僵。

閭丘連一邊騎著馬,一邊也註意到懷裏的顧之澄仿佛要凍成冰塊了似的,不由暗自咒罵了一聲。

閭丘連從小就身強體壯,是屬於即便在寒冷的冬日裏穿一件單衫也不覺冷的體質,可是顧之澄明顯不是這般。

閭丘連緊緊皺著眉,不由放緩了一些騎馬的速度,悄悄多照顧了顧之澄一些。

又冷又累,顧之澄便扯著閭丘連空蕩蕩的袖管躺在他胸前睡著了。

朦朦朧朧之中,仿佛不停地有人在提她的衣領,防止她掉下去。

等顧之澄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她發現自個兒正坐在樹下,而閭丘連正將那已經吐了白沫的馬系在另一邊。

他身形高大魁梧,將她頭頂的光遮了大半。

閭丘連瞇著眸子看了她一眼,一夜未睡也未見倦容,只是催促道:“快些進城,買些幹糧,換批馬,我們繼續趕路。”

顧之澄扁了扁嘴,睡眼惺忪,嗓音輕軟道:“我們要趕去哪裏呀......?”

“自然是蠻羌族的屬地。”閭丘連氣定神閑地將顧之澄拽了起來,“快跟我走。”

“我腿軟......”顧之澄站起來,發現自個兒的腿又軟又酸,仿佛沒有半點力氣,就連站著都是靠閭丘連的力氣。

“......”閭丘連恨不得一巴掌將顧之澄拍暈,“你怎麽這般嬌氣?”

顧之澄可憐兮兮地看著閭丘連,眸中盈著楚楚的水霧,又讓閭丘連罵罵咧咧的話憋了回去。

......

而澄都之中,因翡翠發現顧之澄的失蹤,早已鬧得整座皇宮天翻地覆。

城門外,陸寒獨自一騎絕塵,率先騎著駿馬飛馳趕回澄都,就聽到了顧之澄消失的這個消息。

眼前一黑,差點沒從高頭大馬上頭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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