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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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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澄饒是再天真,上一世活的二十年加上這一世的四年, 也足以讓她聽懂閭丘連這毫不避諱又直白的腌臜話。

更何況她內裏還是個女孩子, 聽到這樣的話......

顧之澄氣得幾乎全身顫抖起來, 小臉都憋得通紅,瞪著閭丘連道:“放肆, 你竟然敢對朕這樣說話!”

“這樣就算放肆了麽?”閭丘連左右瞥了眼, 見四下無人, 直接撐在亭子的闌幹上,腳下輕輕一點, 就翻了上來, 到了顧之澄的跟前。

近距離四目相對,顧之澄才發現,原來閭丘連的眸子竟然帶了些深邃的湖藍色,似一片汪洋但其中並不平靜。

閭丘連近距離望進顧之澄那雙純粹又幹凈的漆黑瞳眸裏, 也忍不住一怔,當即移開眼來,薄唇斜斜勾起,佞笑道:“陛下,你在宮裏待得太久了。放肆的人與事,你若來我蠻羌族走一遭, 或許能開開眼。”

顧之澄小臉煞白, 轉過身去,背對著閭丘連甩了甩衣袖,“我在宮裏待得好好的, 作甚要去你們蠻羌族?”

“或許有一日,我會親自請陛下去我們蠻羌族做客的。”閭丘連咧唇笑了笑,眸中燒著明亮而充滿著野性的焰火,仿佛能把一切燒得幹凈。

顧之澄背對他的身形明顯一僵,身子止不住地輕輕顫著。

閭丘連卻繞過來,正對上她已滿是驚懼的小臉,而後眸中露出一絲獰意地看著顧之澄,往前一步,“陛下,莫非你們顧朝的禮儀,便是背對著與人說話麽?”

顧之澄不由地後退一步,與閭丘連拉開距離。

他身上迫人的氣勢比陸寒還要可怕。

起碼陸寒是內斂著的,深不可測的,可閭丘連卻是囂張的,狂傲得就是要讓旁人知道,他有多強。

閭丘連見到顧之澄那雙純粹幹凈的瞳眸微微縮著,原本在裏頭蘊著的晶亮星辰也仿佛搖搖欲墜,他唇角的笑意便更明顯了。

他又上前一步,灼灼的吐息噴在顧之澄的小臉上,“陛下可知,蠻羌族一貫的狩獵方式是什麽?”

......就是如同現在這般,一步一步地逼近,直到把她逼到亭子的角落裏,抵到一根漆紅的柱子上。

望著顧之澄眸底難以掩飾的慌張和驚懼,閭丘連笑得更加開懷了。

這是他最喜歡看獵物露出的表情,充滿了對他的恐懼,那雙清澈純粹的眸子仿佛撕破了裏面的天真,露出明晃晃的絕望來。

這時他的心底,就會湧上無比滿足的感覺。

再沒有什麽,比狩到能露出顧之澄這樣表情的獵物,讓他更加興奮了。

他想,顧之澄一定是一只人人都喜歡追逐的獵物。

這樣的楚楚可憐,真讓人血脈噴張呀......!

顧之澄已經悄悄握緊了拳,在閭丘連對她動手之前,她不能動手,以免暴露自己有武功的這件事。

而且她這一世的武功在阿九哥哥的指點下,已經比上一世精進了不少。

即便對上高大威猛蠻羌第一勇士的閭丘連,身形巨大的劣勢下,她也有自信從他手底下逃走。

可是她現在不可以,因為她向來奉行兵書上寫的......敵不動我不動。

就當閭丘連擡起手的一剎那,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塊小石子,在閭丘連的綁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白印子。

若是再狠幾分力道,便能穿過閭丘連的綁腿,嵌入他的血肉之中了。

閭丘連反應很快,他直起身子,放開了被他修長的手臂囚在一方小天地裏的顧之澄,反而四下裏看去。

除了花便是草,只是都蔥蔥郁郁的,不知襲擊他的人躲在何處。

閭丘連嚴肅的神色剎那便消失了,又換上一副漫不經心的疏懶邪笑,“不錯,竟還有這樣的高手在暗中保護你。”

雖然是偷襲,但能用小石子擊中他,這絕對是不亞於他的高手。

閭丘連雖笑得疏懶邪異,但眸色裏卻有幾分認真。

他擊了擊掌,後退道:“陛下,今日與您還未盡歡就被不長眼的打擾了,下次......下次定尋個好時機,再同你好好聊聊......”

說完,閭丘連便踏著風一般,大步流星離開了。

顧之澄強撐著站直的身子一下子宛如失去了所有力氣,跌坐在了涼亭裏的石凳上,背後已是一片驚出來的冷汗,掌心亦是一片濡濕。

閭丘連臨走前說的話,讓她原本關於閭丘連的回憶更加蒙上了一層灰暗迷蒙的冷意。

她現在還對上一世閭丘連闖進她寢殿內的事情,記憶猶新......

上一世,閭丘連多次明裏暗裏地挑釁顧朝,甚至在她十六歲的時候,聯合了顧朝周圍的數十個小國,一起攻打顧朝。

雖然顧朝乃泱泱大國,但螞蟻加起來亦能咬死大象,這場仗打得並不如顧之澄所想的那般輕輕松松。

甚至乎是陸寒親自率軍去了北荒之地,才將這場戰亂徹底平息,小國們紛紛痛哭流涕,表示以後再也不聽那蠻羌族的鬼話,並且癡心妄想造顧朝的反從中分一杯羹了。

所有小國都投了降,唯獨閭丘連不見了蹤跡。

後來顧之澄才知道,原來他竟趁這一戰敗勢皆顯,毫無勝算之時,偷偷離開了主戰場,並且一路南行。

因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北荒之地的戰火紛亂之中,後方的防線並不如前方那般縝密,閭丘連又極有本事,所以他一路有驚無險地潛入了澄都,甚至潛入了她的寢殿之中。

然後......他就發現了她的秘密。

他將她堵在了她的龍榻之上,那雙充滿著野性的眸子裏,危險在肆意燃燒著。

他佞笑著道:“堂堂顧朝天子竟然是個女子,要是傳出去,你說會不會天下大亂......?”

顧之澄當時被他抵在龍榻之上,臉色被蒼涼的月色照得愈發慘白得近似透明,她緊緊咬著唇,用力到滲出了細小而腥甜的血珠。

鮮血的味道卻讓閭丘連更加興奮。

他仿佛忘記了部落即將被滅所有蠻羌族人亟待著他救命的緊迫感,反而舔著嘴角,對顧之澄驚懼又無助的表情露出了無比滿足的享受感來。

他粗礪的指腹捏著顧之澄細膩如酥的下巴,危險地瞇著眸子道:“陛下,您說,若是您這顧朝天子懷了我的小崽子,那麽蠻羌族,是不是就跟著一步登天,成了血脈高貴的皇族?”

顧之澄原本雖緊張害怕卻一直倔強咬著牙不肯說話的神色終於破裂開來,她溢出一聲破碎的驚呼聲來,“你......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閭丘連大掌一揮,好看的面容上露出讓顧之澄無比心悸的危險神色,“你生得這般楚楚可憐,我自然是要好好寵愛你了。”

他的話音一落,顧之澄的外裳便被他撕裂開來,露出裏面月白色的蠶絲中衣來,她的身子在他大掌的絕對控制之下,顯得愈發纖弱無依。

閭丘連舔了舔唇角,眸中迸射出愈發令人心悸的光芒。

正在這時,顧之澄寢殿的大門被人用力推開,一道頎長挺拔又帶著殺氣凜然的身影走進來。

是陸寒。

閭丘連和顧之澄齊齊看過去,因逆著光,所以看不清陸寒臉上的神色,只是他周身聚著的寒冷殺意隔著幾步遠也能讓人忍不住齒間發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陸寒沒有給閭丘連任何說話的機會,擡手間,便是一劍。

顧之澄也不知為何,明明閭丘連身手極好的,可卻沒躲過陸寒那一劍。

就這樣輕易被隔了脖子,血珠飛濺,她臉上和身上沾了不知多少閭丘連的血。

鮮血那股子獨有的腥銹味彌漫在她四周,伴著陸寒眸子裏那仿佛能將人全身血液凍結的陰冷之色,驅之不散。

即便這已經是上一世發生的事情,可如今回想起來,亦覺得那血腥味仍在鼻息之間縈繞著,令她隱隱有些想要作嘔的難受。

恰好身側有雙手遞過來一塊幹凈的白帕子。

顧之澄側眸望去,杏眸立刻睜大起來,很快就彎成了小月牙兒似的,小聲喊了一句:“阿九哥哥?!”

盡管眼前的少年穿著黑袍帶著面罩,只露出那雙狹長的眸子來,可顧之澄也只要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阿九。

阿九沒打算取下面罩,只是點了點頭,望向世間的其他一切都只有一片冰冷的眸子,唯獨在看著顧之澄的時候,多了幾絲溫暖。

“阿九哥哥,你不是說要離開一段時候麽?我還以為你不在澄都了......”顧之澄眨了下眼睛,清澈純粹的瞳眸裏滿是真實又關懷的笑意。

阿九內心微動,頓了頓,還是告訴了顧之澄,“主子給我的任務便是追蹤閭丘連。他已現身,我需一直跟著他,直到他回蠻羌族,方算完成任務。”

雖然他們暗衛的任務全是保密的,不能告訴任何人。

但阿九想,跟顧之澄交代幾句也沒什麽。

何況這任務,也不算保密級別最高的任務。

顧之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道:“那想必阿九哥哥要許久後,才能得閑了。”

畢竟這種追蹤人的任務,是要一直跟著的,直到閭丘連返回蠻羌族,那確實要花上好一陣的功夫了。

“阿九哥哥,給你。”顧之澄又不知捏了個什麽,窩成拳,舉到了阿九的面前。

阿九擡起掌心,顧之澄的小拳頭一送,一顆被她捏得有些皺巴巴的粽子糖便安安穩穩地落到了阿九白凈修長的掌心中。

每次見面,顧之澄都喜歡送阿九一顆粽子糖。

因為她每次送他的時候,都能看到他冰山似的表情裏,露出一絲罕見的靦腆笑意來。

因此顧之澄猜想,他一定非常喜歡吃這個粽子糖,所以每次她都會記得給他一顆。

身為陸寒左膀右臂的暗衛,居然連顆粽子糖都沒得吃,真可憐,還是跟著她比較好,嘿嘿嘿。

阿九瞥了一眼掌心裏躺著的那顆粽子糖,果然冰川似的眸子裏又起了絲絲的裂隙似的,多了幾分靦腆和笑意。

不過臉頰上微微泛起的紅暈倒是被他的面罩遮擋住了。

認識小皇帝之後,阿九才發現,原來他是個容易臉紅的人。

別人對他越好,他就越容易臉紅。

認識了小皇帝才發現這件事情,是因為這世上如此熾烈又明晃晃對他好的,就只有小皇帝一個人了。

顧之澄見阿九喜歡她送的粽子糖,笑瞇瞇地道:“等阿九哥哥回來了,去我寢殿內,我再送你一大堆粽子糖。”

阿九也懶得解釋他到底是喜歡粽子糖還是喜歡眼前和他失散了的弟弟一般的小皇帝,只是點頭,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到什麽動靜似的,猛然擡起頭來,甚至來不及和顧之澄說再見,就施展著輕功離開了。

阿九絕塵而去,帶得小徑上的葉子都掉了些許。

青翠欲滴的葉子們輕飄飄打著旋兒,還未落地,陸寒便過來了。

陸寒此時已經換下了騎馬裝,穿了一身淺墨色的長袍,踏著雲底靴,腰間一根玉帶束著,襯得身姿清雋如竹,修長挺拔,眉眼之間也比四周的花草好看許多。

只是他的臉色並不似平日裏那般風輕雲淡,凝著些濃雲似的,輕輕擰著眉,一雙清淩淩的眸子仿佛能刺穿人心,問顧之澄,“陛下,方才可有人來過這裏?”

顧之澄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一臉無辜。

陸寒眉頭擰得更緊,眸中露出猜忌的目光,“可是方才,臣明明聽到......陛下似乎在與人說話。”

顧之澄眸光一頓,她猜想陸寒應當確實聽到了些動靜,但定然不知道是阿九,不然他的反應不會似現在這般,而且阿九那樣機敏,早就在陸寒過來的幾瞬前,就已經溜走了。

所以......還是讓閭丘連背一下鍋吧!

顧之澄垂下眸子,纖長的羽睫輕輕撲簌了幾下,露出一絲難堪的神色,“小叔叔,有些事朕羞於啟齒,但方才......確實有人來過......”

“可是閭丘連?”陸寒見顧之澄這般模樣,心一下子便提了起來,也來不及細究,直接便沈眸問道。

顧之澄點點頭,咬著唇,神色愈顯難堪。

她素來不喜歡撒謊,不過如今,她可一個字都沒撒謊,權由陸寒腦補便是。

陸寒擰緊眉,極好看的眉眼間滿是淡淡的惱意,“那蠻子說的話自然不大好聽,陛下不必放在心上,當耳邊風便是。”

“嗯......”顧之澄眸子裏難堪的神色還未消散,她想著,若是她一直這樣難堪到羞於啟齒,或許陸寒便不會問了,她自然可以保住阿九哥哥出現在這兒的秘密。

不過誰成想裝過了頭,陸寒見這小東西一直鼓著腮幫子,忿忿不平的樣子,凝眸問道:“那閭丘連,到底羞辱了陛下什麽?”

陸寒心想,若能讓這小東西抒懷一番,可能心裏痛快了,也不會再是眼下這要哭不哭的廢物樣了。

顧之澄沒料到陸寒竟還有這刨根問底的心思,不光閭丘連實在是過分,如今陸寒問她,她也就忍不住告狀了。

顧之澄眸子亮晶晶的,幾欲竄出小火焰來,氣呼呼地說道:“小叔叔,那閭丘連......他竟敢嘲諷朕小!”

陸寒斜瞥了顧之澄一眼,明顯緩了一口氣,漫不經心道:“陛下如今年方十四歲,卻是年紀尚小,那蠻子嘲諷你小只不過是再沒旁的刺可以挑了。無人能選擇自個兒出生的年歲,陛下莫要太放在心上便可。”

顧之澄氣得腮幫子鼓鼓的,眸子也格外亮,她小小蹬了下腳說道:“他不是嘲諷朕的年紀小......他是嘲諷那個!嘲諷朕的......那個小......”

顧之澄越說越氣,覺得自個兒這回被閭丘連的無禮對待氣得著實不輕,還希望陸寒聽了也能替她覺得不值,去找那閭丘連好好算一算帳才好。

陸寒聽到顧之澄這句話,臉上淡然的神色已經剎那便僵住了,一時眸子冷冷沈沈,陰得快滴出水來。

他的腦海裏,很快便浮上了無窮無盡的疑惑。

為何閭丘連要說這小東西小?

閭丘連又是如何要說這小東西小?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能讓閭丘連和這小東西談論如此私.密的話題?

而且......這小東西為何要因閭丘連的一句戲言氣得扭捏成這般?

......

陸寒深邃的眸子裏已經聚起了浮浮沈沈的霧霭,幽幽暗暗讓人完全無法看清其中的情緒。

顧之澄在一旁小心斟酌了幾眼,心裏也有些發怵。

她雖然沒撒謊,但是不是同陸寒說這些......並不應該?

陸寒似乎反應了很長一段時間,就似暴風雨來臨前海面上漫長的沈默。

當顧之澄腦袋都垂得發酸的時候,終於傳來了陸寒喑啞的聲音,“他還說了什麽?”

顧之澄垂著小臉,一五一十地回答,“他還暗諷朕不中用,說他們蠻羌族的勇士,都能兩個時辰哩。”

陸寒的臉色更沈,快能滴出來水來。

偏顧之澄還天真不谙世事般歪著腦袋,那雙純粹幹凈的眸子裏映著陸寒挺拔的身影,問出來的話卻是帶了些難以形容的顏色,“小叔叔,咱們顧朝的男子就當真不如那蠻羌族的中用?”

“......”陸寒藏在寬袖中的手掌已經捏成了青筋暴起的拳。

顧朝的男子中不中用他不知曉,畢竟他向來知羞,從來不與旁的男子議論探討這些。

更何況,他自個兒更從未親自上場試過。

但眼前這小東西竟然能面不改色目露天真地與他談論這些,也實在太過不知羞恥了一些......

陸寒垂下眸子,渾身一股凜冽且不怒自威的寒意沖霄而起,看著顧之澄正色道:“陛下怕是這段日子閑慣了,連國有四維都曾忘了?禮不愈節,義不自進,廉不蔽惡,恥不從枉,陛下回宮後,該重新好好讀一讀書才是。”

顧之澄連忙垂眸,縮著脖子道:“小叔叔曾教過朕的,國有四維,一維絕則傾,二維絕則危,三維絕則覆,四維絕則滅,朕從來都不敢忘的。”

陸寒瞇著眸子,負手而立,冷然道:“陛下既知,方才就不該問臣這些......”

顧之澄微怔,明白過來陸寒這是在暗指她不知廉恥,所以才同他說這些。

可是只有她自個兒知道,她明明不是故意想同陸寒說這些的,被閭丘連譏諷那些本就是難堪氣極,若不是為了吸引陸寒的註意力,她連一個字兒都不願意同他多說的!

心裏委屈,顧之澄晶澈的眸子裏便多了幾絲濕漉漉的水霧。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陸寒,嗓音也微微向下壓著,多了些不大高興的低落失望之色,“小叔叔,閭丘連侮辱朕也便罷了,竟然連你也兇我......”

陸寒神色微怔,見這小東西實在沮喪,纖長濃密的睫毛也長久地耷拉著,沒有半分神采,他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良久,陸寒才生生地憋出一句話來,只是語氣仍舊硬邦邦的,“臣實非故意......”

顧之澄沒理他,只是垂著眸子,小小的鼻翼明顯聳動了幾下。

陸寒內心也不由自主跟著顫了幾下,又生硬地哄道:“陛下該知,臣身為攝政王,一直都有對陛下勸勉之責。”

顧之澄覆又吸了吸鼻子,語氣裏湧上一絲極其逼真的酸脹感,“既是這樣,小叔叔覺得朕做錯了?朕在閭丘連那蠻子那兒受了委屈,找小叔叔訴一訴苦,也成了錯處......?”

陸寒毫不遲疑地搖頭,語氣裏多了幾分罕見的溫柔與退步,下頜垂下來,勾勒出極好看的弧度,“陛下沒錯,是臣錯了。”

顧之澄咬住唇,不理他。

陸寒薄唇如削,九分生硬夾雜了一分溫柔的語氣繼續道:“回宮路上,給你買一盒香酥坊的點心可好?”

顧之澄繼續咬唇,沒說話,眸子濕漉漉地望著地面。

陸寒牽唇擠出一絲更為生硬的淺笑,“兩盒,可好?”

顧之澄終於擡起眸子看他,但隔著纖長的睫毛,仍舊看不清神色,只有一汪水色。

陸寒一狠道:“五盒,可好?”

一剎那煙消雲散,晴日初現般,顧之澄彎著唇牽住了陸寒的袖口,“小叔叔真好,這便回宮吧!”

陸寒無奈,仍舊操心叮囑道:“但也不可一日吃完。”

“知道啦。”顧之澄敷衍應道。

陸寒揉著眉心,心中嘆了一口氣。

沒辦法,自個兒養的小廢物,哭著也要寵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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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管子·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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