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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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匕首現在竟變得銹跡斑斑。尖叫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佐助驚詫地看著手上松了的繩子，繩子在車子的重力下往下墜去，他皺眉向上看去，怎麽會……明明什麽都沒有感到，他的身子也給繩子帶的向下墜去。
弗萊迪帶著爪子的手從崖壁裏平白伸了出來，割斷了佐助系在石頭上的繩子。
佐助給帶下去了，光葉洛一邊根本無法吊起繩子，他瞇了下眼，直接兩手抓繩一震，把繩子震斷了，自己再跳進車裏撲向張傑。
“靠，你進來做什麽！”張傑當時就怒了。
葉洛直接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笑：“跟哥哥你同生共死唄。”
“共死個什麽！趕緊出去，一起。”
“快到底上了大哥。來不及了。”他還是在笑，說，“沒事，咱們瞅瞅弗萊迪想做什麽。”
沒事個頭啊！下面就是巖漿。下去了，再出來骨頭都沒了，可見著他這氣定神閑的模樣，心裏的煩躁恐懼竟都消失了，竟也就這麽任他扒著，一起隨車往下掉去。
下面是巖漿。
觸之必死。
——熱。
果然是巖漿。
越來越熱了。
汗珠跟流水一樣，濕了頭發又濕了衣服。可到更下面的時候，汗珠一冒出來便蒸幹了。
會死的吧。
可是不甘心的。
繡繡拼了命，跳出了車窗，借了車子的力，向崖壁撲去。她看見有人抓住了崖壁，有人卻掉進了巖漿裏。繡繡算是幸運，第一次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跳出去也扒住了崖壁，燙，那救命的崖壁是灼人的燙。
茲茲。
她都聞到了烤肉的味道。
她自己的肉。
疼得揪心。可她而只能扒著這崖壁往上爬。有人疼得受不了了，慘叫著掉下去，還未碰到巖漿，身上的衣服便著了火，然後消失在巖漿裏。
繡繡舔了下幹得脫皮的嘴唇，在崖壁上向上躍去。
多虧了葉洛引得警察追殺他們來做陪練，不然她這時只怕也沒戲。
如那些，被火舌吞噬掉的人一樣。
她咬緊牙關向上攀爬，卻在這時聽到了歌聲，誰會在這種時候唱歌！錯覺吧。
但那歌聲，的的確確，越來越近了。
One、Two……
低沈的嗓音。
Freddy'sing for you……
——Freddy'sing for you！
聲音突然拔高，好像從四方傳來，他叫著：弗萊迪來找你了！然後是低沈恐怖的笑聲。
繡繡一下子臉色蒼白，在這般炎熱的地方，她卻有種冷汗直冒的虛弱感。
冷靜、冷靜！
弗萊迪就算在夢中也只是個人！頂多也只是個有超能力的人！會受傷、會疼、也就一定會死！
可是，在夢中，誰知道弗萊迪會從哪兒冒出來？胸口嗎？和剛才“夢見”的一樣……
Freddy'sing for you！
陰森恐怖的聲音宣告著，繡繡絕望地發現不管自己再怎麽往上躍去，都無法抗拒地離那翻滾冒泡的巖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熱。
身上更是開始發燙，有一塊地方燙得厲害，衣服、衣服著火了！
然後——
繡繡！
一股巨力襲向了她，她還不及反應，身子就飛進了沙坑裏，之前燙得厲害的地方，似乎也慢慢緩和了，只還是疼。
她眼前還殘留著那恐怖的紅，之後確實霧蒙蒙的。她劇烈地喘息著，深深吸入這清涼的空氣，驚魂未定地瞪著看不清楚的眼睛，心臟跳動的聲音宛在耳畔。
一聲一聲，如鼓如雷。
——她……
活下來了？
可放松下來的心卻遍布灰暗。
——他們，真能活過這部恐怖片嗎？真能殺死弗萊迪嗎？
每一部弗萊迪都似乎死了，可下一部，弗萊迪又活過來了。那麽，主神所謂的殺死，到底是怎麽樣的死？
視線漸漸清晰，看見了跪在她身旁的人，烏發血眸容顏俊朗卻無絲毫表情。他見她清醒，便松開手，站了起來，動作幹脆果決，一如他當年離開木葉之時。繡繡忍不住伸手，扯住他的手。
只這一個動作，就牽疼了身上的燙傷。可現在，這樣的疼痛都仿佛是在夢境中那般不真實，以至於她的表情都還是那樣灰蒙蒙的。
——你覺得，咱們能活回去嗎……
她想問他，可是什麽也沒說。說了有什麽用，面對弗萊迪，他們竟然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佐助站住，回頭看著她皺眉，不明白她拉住他做什麽。她在他的視線裏緩緩垂下眼簾，遮住自己烏黑的眸。那眼睛裏，只有漆黑一片的空茫。她畢竟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佐助眉頭鎖得更緊了，他看她這樣，心裏也有些不快，卻只站著，任她拉著。
等她回過神時已不知多久，她才註意到自己一直拉著佐助，趕忙松手，表情也不由得尷尬了起來。這樣又扯得燙傷一疼，但似乎傷口輕了一些，有些癢，大概是在愈合。也許是因為是燒傷了緣故，比平時慢了許多，現在還未愈合完全。
她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佐助，”聲音是她自己都詫異的微小，她也是這才發現自己竟連發聲的力氣都欠缺，“我起不來了，你拉我起來好不好？”
佐助看她一眼，徑自伸手直接把她拉了起來，可她腿上也沒力氣，且也給火燒的慘，過熱的癥狀也明顯到渾身泛紅，身上身上又疼又癢，還沒力氣，佐助剛松手，她身子一晃就要栽倒。
佐助還是個有良心的孩子，皺了下眉，也就扶著她的肩膀，算作支撐。
繡繡覺得，剛剛稍稍降下去的體溫貌似又有些回升。她抽了下嘴角，深覺奇跡：靠，老娘一把年紀了居然還不好意思了？！
不過，這樣子身上給燒傷了，衣服給燒破了，皮膚給熱紅了，還滾了一身沙子……還談什麽風花雪月。該說什麽呢，她沒給毀容就算是不破壞環境的了。
她分神觀察了下周圍。
快黃昏了，公園裏的幾個人都聚集到另一邊去了，加之燈光不好他們又在陰影裏，到沒什麽人註意到他們。
說是沒什麽人吧……也有個小孩指著他們，說：“媽咪，有人突然冒出來了!”
他媽媽就笑：“是怎麽冒出來呢？”
真虧這光線不好，沒人註意他們這剛從壁爐裏出來的造型。
她這樣狼狽不說，就連佐助的衣服也燒出了洞，灰頭土臉的模樣，就更不要說其他人了。當然，她也看不大清楚。光線暗，她就是能夜視，也分不出哪裏黑一塊哪裏是完好的。
“……瞬移了？”許鐘還有些傻傻的，“怎麽就瞬移了？”
張傑點上煙，狠狠滴抽了幾口。他旁邊的辜然然給嗆得回過神來，捂了鼻子離他遠點。他過了會兒才冷笑道：“不瞬移就都燒死了！媽的，咱們就是一耍猴的！”
那回頭看了他就是。葉洛瞇了下眼，而後挑眉笑了：“一個好消息，兩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繡繡吸了口微冷的空氣，覺得身上的溫度降低了些，問道：“這時候還哪來的好消息？”
葉洛靠著張傑繼續笑：“好消息是咱們的車還能開，沒燒壞，但是——”他故意頓了一下。
“但是，一群人圍著，估計過不久就送去警局了。”於文說。葉洛歪著腦袋看他，表情上就差沒寫上“不爽”二字。不過光暗，他們又在陰影裏，沒人註意到。
“大哥——這好消息有跟沒有有差別嗎？”許鐘哭喪了臉。葉洛笑瞇瞇地說：“沒有。”這小子過多久都一樣的欠揍。張傑一胳膊把人勾著脖子撈過來，狠狠地勒。“你小子什麽時候能安泰點！廢話都別說！正經點！”
張傑上了十成的力，葉洛卻還跟沒事人似的，聲音都沒變調：“好吧好吧，第二件壞消息……你們看見繡繡後面躺著的那個人沒？就是那個被燒黑了的——他是汪仁。”
“——汪仁是誰？”許鐘脫口就問，隨後就反映了過來，在片子裏，他們知道名字的，除了劇情人物，就只有隊友。
葉洛慢悠悠平淡淡地說：“他死了。”
——被巖漿引起的火，活生生地，燒死了。
弗萊迪在笑，哈哈地笑，小女孩小男孩，猜一猜，掉下去，誰會死——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7
Chapter 17
死……了……？
當晚，他們去找了間別墅住下的。新人們都嚇傻了，許鐘忙著照看小孩，佐助這個異界人跳過。而且，無比悲劇的，非劇情人物，主神不給你翻譯。
繡繡心裏煩，張傑手續什麽的辦的也心不在焉，倒是葉洛一個人辦的還挺順利的，他是看多了的。不過繡繡覺得，租房子的人都是被他嚇傻了才拿錢給鑰匙給的那麽幹脆聽話的。
總之等人都暈暈乎乎地回過神的時候，都已經在別墅裏坐下來的。葉洛在邊上都啃了半天的蘋果了，最後剛好一口連核嚼嚼咽下去。
許鐘回過神後就盯著葉洛，肚子咕嚕一聲，他也配合地咽了口口水。葉洛全當沒看見。一屋子人瞅他他都視而不見。自從上車，他們是帶了食物的，也是吃了東西的，但到了後來，哪還有人有心情吃東西？算起來也餓了兩頓。
“話說……吃的都給車子一起沒了？”繡繡問道，這很顯然，“那，除了葉洛，還有誰帶吃的了？”
……其實這也不用問的，全都盯著葉洛了。她自己也因為這部是《猛鬼街》也沒吃的——下回不管是什麽片子果然還是應該帶著吃食。
“那明天，誰出去買東西？”
看新人、新人望天，表示天花板很白很好。
看許鐘，許鐘為難地低頭看著拉他衣角的小姑娘。佐助略過。葉洛正準備咬下一個蘋果，見繡繡看來，挑了下眉梢。繡繡於是默默扭頭，說：“好吧，我去。”這人抽的沒法指望。
往外跑，也的確不是什麽好差事。
他們會進城掉懸崖，誰知道會不會出門就掉鯨魚嘴裏了？不過，在恐怖片裏哪都一樣的危險，新人們也很快就會知道這一點的。
許鐘躊躇了下，猶豫著說：“要不，我跟你一起？”
葉洛瞇眼瞅會兒這邊的繡繡又瞅瞅那邊的許鐘，慢慢地說：“爭什麽呢？誰說不能走一就掉進火坑？屋裏屋外不都一樣？”他看著一屋子的人，主要是新人，聽了似乎連路都不敢走了，他反倒樂了。一手搭上旁邊張傑的肩膀，挑眉笑道，“老子明早出去遛彎，不稀罕跟你們一道。”說完又咬了口蘋果。
他這人站著都靠著人，脊背倒挺得筆直。若不老搭著人肩膀，走起路來也是端正的很。
不過他得瑟沒多久，就被張傑洗劫了他的儲物空間，翻騰出一堆吃的——瓜子、水果什麽的，真不知道他是來看戲的還是幹什麽的。他自己漫不經心地看著一堆東西倒在茶幾上也不怎麽在意，只輕飄飄地來了句：哥，你把我壓箱的貨都給翻出來了。
他咬著蘋果看著一屋子的人，突然不懷好意地冒了一句：“我說……宋妹妹，小心沙子和衣服都長進肉裏面呢。”他挑著眉毛，頗有些恐嚇的意味。
一屋子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一臉的莫名其妙。
只有葉洛笑得兀自樂著。
繡繡下意識地摸了下左手臂上的一塊燙傷，還是又疼又癢的，但過不了多久應該就好了……好了！繡繡臉上一黑，猛地站了起來。
“怎麽了？”許鐘滿臉問號，“打什麽謎語呢？不帶這樣的吧！”繡繡誰也不理，一頭上樓鉆進房間裏。許鐘就嘟囔：“怎麽這樣？不帶太監的啊！”小姑娘拍拍他的手，安慰。許鐘當時就淚了，居然被小LOLI安慰了！居然……這種糾結的心情到底是腫麽回事？
“真糾結就自己問唄。”葉洛他又把蘋果核給塞進肚子裏了，這次是吞下去的。
“人都走了……繡繡你怎麽又回來了？”
繡繡站在沙發邊上，挨個兒掃過在座的人。兩個少女，一個LOLI？PASS。葉洛？……最後一臉詭異地盯了佐助半天。
“佐助……幫我個忙吧？”她盡量面無表情地問道。
但許鐘指天發誓，他看見這姑娘臉紅了！絕對是紅了！過熱癥狀什麽的呃早過去了，這絕逼是臉紅！
張傑摸著下巴表情要多猥瑣有多猥瑣，許鐘一點就透，表情要多暧昧有多暧昧，連葉洛也跟著張傑一起瞅佐助，新人也偷偷瞄了過來。幾個人一臉詭異地盯著佐助。佐助已經站了起來打算過去，註意到這詭異地情形，他又收回了邁出去的腿，鎖起了眉頭。
大抵是滿腦子的莫名其妙。
“繡繡……什麽忙？”他沈默了會兒，問道。
繡繡僵著臉說：“沒什麽，幫我處理下傷口。”
“哦——”張傑笑得更猥瑣了，眼睛都彎成了色狼樣。“嘿嘿，”許鐘也笑，“小哥，加油！我挺你！”
加油個毛啊！——繡繡。
莫名其妙！——佐助。
直到繡繡背著他，解開衣服，露出光裸的脊背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少年，情商低真不是你的錯。
這是第三天的晚上，已經死亡一人。
張傑被葉洛拖進了一個房間。張傑說，兩個人一組輪流休息。只要及時醒過來，就沒有事了。在夢外，弗萊迪算什麽東西。
繡繡沒有說如果叫不起來呢。畢竟他們總不可能不睡覺的，有三十天呢。她和辜然然一起住了一個房間。
許鐘自來熟地要搭佐助的肩，說：“咱倆一起好了！”佐助目不斜視地走開，讓他的手又一次落空。不過佐助進房間的時候，他就抱著小姑娘直接擠了進去，對著佐助傻笑。佐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冷聲說：“上半夜我守，下半夜你來。”就自個兒坐到了窗戶邊上。
上半夜張傑守夜。他自個兒坐在窗戶邊上抽煙，弄得一屋子煙霧繚繞。葉洛躺在床上看他，張傑就斜眼瞅他：“你小子看啥呢，還不睡！”
葉洛瞇了眼，貓樣的慵懶，襯著一張精致的娃娃臉很是賞心悅目。他不用力氣地說：“我高興。”
“好了好了，是睡覺的時間了！”張傑翻了個白眼，擺擺手打發葉洛。
“睡不了。”
“嘿，你小子……”張傑驚奇地看了過去，“也會睡不著，怕了？”
“……”不是睡不著。
“問句，你在現實裏，到底是做什麽的？軍人？傭兵？雖然你好好站的話挺像軍姿的，不過，誰敢收你？”張傑嗤笑一聲，叼著煙走過去用拳頭擂了一下床上的人，“說說，你幹什麽的？”
“不記得了。”
“不記得？”
“哦，我只有在主神空間裏的記憶。”葉洛漫不經心地說，“反正我也不用睡覺，大哥，你先睡吧。嗯，睡不著。”他伸手，把張傑拉到床上，自個兒坐了起來。
大抵真是累急了。
張傑連客氣的話都沒有說出來，困得腦袋似乎都控制不了嘴巴。一沾枕頭，就沈沈睡去。葉洛收回手，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的手，他的手從剛才就泛起了銀藍色的微光，那光現在漸漸消隱。
——“把力量，浪費了呢。”
他瞥了眼昏睡的張傑，饒有興致地挑著眉毛笑。
“這下，可有趣了。”
他又盯了張傑瞅。居然不怕他了，你說有趣不有趣？
午夜時分，他感到了什麽，這才移開視線。下了床，赤腳踩著冰冷的地面走去，慢慢向著目的地移動。
他不靠著張傑，好好站著，的確是筆直英挺，剛勁有力的樣子，走也是極為端正，舉手擡足的高度都如同尺子量過一般，倒真像是正規的軍人。
也許，他感到有什麽事快要發生了。可他不緊不慢，連步調都沒有變過。
“現在，也該找些東西吃了。”
走廊裏，漆黑一片。葉洛黑色的身影，似乎也消隱其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陽剛剛露臉，天海只是麻麻亮。別墅裏的人或是夜不能眠或是一夜噩夢的人剛剛撐不住進入深眠就被尖叫聲驚醒。繡繡翻身下床，鞋都沒來及穿就直接沖了出去，是在二樓的衛生間。
她一開門，一股血腥味就撲面而來，嗆得難受。
她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麽討厭自己剛得到的這個夜視能力，讓她看得這麽清楚。
血，到處都是血。
地上，墻上。
人的四肢和爛肉像壞了的玩具一樣亂扔，還有從肚子裏掉出來的腸子和內臟。放在馬桶上的頭顱正一臉驚恐地死死瞪著她。
死死地瞪著……她嚇得向後一推，裝在了剛趕來的人身上，她定了定神，向後看去，神情還
有些呆滯。張傑只就著月光看到了一點，臉就青了，回過神來趕忙扭頭轉移陣地。她是第三個來的人。第一個到的是慕白，在廁所邊上的拐角處吐得翻天覆地。然後其他人也陸續來了，沒防備之下都吐成了一團，還好繡繡及時拉住了和小姑娘一道的許鐘。
第二個死了的人，是司雨辛。
蒼白的燈光照得每一個人臉上都是慘白慘白的。
還不足二十四小時，就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那麽，其他人什麽時候會死？他（她）……會是下一個死的人嗎？真的……毫無反抗之力。
“媽的！”張傑狠狠地捶了下墻，他臉都變得猙獰了。他惡狠狠地說：“好了！都回去睡覺！”
“——怎麽可能睡得了！！”慕白揪著頭發歇斯底裏地喊。
“出去。”繡繡一字一頓地說，“再亂說話，就滾出去。我們沒有義務保護你。”
“誰要你們保護，你們什麽——”也無能為力。許鐘一把捂住慕白的嘴，幹笑著打和場:“好了好了，死人不停正常，怕什麽？”
怕什麽？
——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真是可悲的小白鼠。
繡繡捋了捋頭發，放下緊繃的姿態，緩了語氣說：“沒事，弗萊迪不還沒拿大炮來轟炸嗎。
只要他是個人，就算能入夢又怎麽樣？弗萊迪可不會什麽阿瓦達索命。”
“我們上次……不還去了寂靜嶺嗎。”
“怪物和魔女都砍過，還怕什麽弗萊迪。”
“怪物你們沒打過，還不會打架嗎？把他當個人幹掉！”
丟下這些話，繡繡就自己轉身走了。
不要害怕，把他當個人幹掉……真的做得到嗎？繡繡轉過拐角，沒人看見了，她近乎虛脫地
靠著墻滑坐在地上，把頭埋進膝蓋上。
面對面還好，要是像汪仁那樣呢？
莫名其妙地死掉。
她真的，能活下去嗎？
原著裏，是沒有她和佐助的。
如果死掉了的話，她能回去嗎？不！真是也好虛假也罷，她要活下去……萬一那樣真的死了呢……活下去！現在，她是真的在恐懼，真的在害怕，她真的……不想死啊……可，她真的能活下去嗎？
張傑看著繡繡離開，沈默地點上了煙。扭頭看見一堆人都還傻站著，就吼：“看什麽呢！都回去睡，天亮了在客廳裏集合，輪流睡。”
許鐘抱著已經忍不住困又睡過去的小姑娘，瞄著佐助，問：“你怎麽也還在這？”
……佐助默然轉身回屋，許鐘又說：“誒，你往哪去？方向反了，這邊這邊！”指的是繡繡
剛剛走的方向。
“……”佐助看著他，莫名其妙。
張傑嗤笑一聲，捶了下他肩膀，笑得可猥瑣：“還不去？”
佐助被推著改了方向的時候，還皺著眉不明所以，走到轉口時，就看見抱著膝蓋縮成一團的繡繡，遲疑了一下，還是沒走。只皺著眉不知道怎麽辦。
便站那裏，陪著她。
許鐘回到屋，抱著小燕。瞬間覺得自己很偉大，憑白把一個多好的守夜人還給了繡繡。誒誒……下半夜看來只能這樣熬過去了。對了……電腦電腦。他一起身，也發現小姑娘摟脖子變成了腰……小妹子，你讓我怎麽拿電腦啊啊啊……
許鐘覺得心都碎了，嘆了口氣，只好躺了回去，數數打發時間……還真是無聊的想睡了——
不行！不能睡！
1、2、3、4、5……
人都走了，張傑粑粑自己的短毛也要回去了，在這地方蹲個什麽勁？！不過，好像有什麽聲音，剛才人多的時候還沒註意到，這會兒似乎更大聲了。
悉悉索索……
張傑站住了，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他側耳仔細聽著。
誰？
似乎……是衛生間傳來的。張傑突然轉身一腳把剛剛關上的門踹開，槍口正指著門內，眼睛正正對上一雙發著幽光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8
Chapter 18
……水？
不，好像比水更粘稠……是什麽味道呢？魚腥味？鐵銹……紅色的血！許鐘趕緊睜開眼，向懷裏看去！小姑娘的脖子……被利器生生劃開了，身上都是粘稠的鮮血。她的頭顱快掉了，表情裏透著恐懼。
小燕！小燕……
驚恐，身體在顫抖，在變冷。小燕怎麽了？怎麽辦？對……探呼吸！沒有……脈搏，他顫抖著碰到小姑娘血肉模糊的脖子上，冰冷的血已不再流淌，那鮮血遮掩之後的，不只是皮膚——是血肉，頸骨，以及，斷了的氣管！！！
——吱呀……
許鐘哥哥……
還是那樣軟軟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裏格外得幽冷。
赤著小腳的小姑娘扶著自己的脖子，那纖細的脖子已是血肉模糊——她沒有開門，門是自己幽幽開啟的。小姑娘的動作僵硬如同僵屍，臉上的表情恐懼非常，她向他走來……
那是小夏燕啊，那個性子軟軟的可愛的總愛粘著他的小姑娘啊！
如果……他沒有不小心睡過去……
居然還發著光的眼睛嚇得張傑立馬就開保險扣扳機。那玩意兒卻以更快的速度避開了子彈沖了過來。他只眼前一花，那手槍就給奪了去，然後才感到腕上一疼。
——這是人嗎？
“我說大哥，不要見到我就這麽熱情嘛！”罪魁禍首湊了過來，一手搭上他的肩，一手上下拋著他的手機。一貫挑眉的笑。
張傑就不明白了，他比以前，整體實力上升了近三倍，怎麽還看不見這家夥的動作？他冷笑著奪回手槍，抵著他腦袋說：“下回還嚇人，小心腦袋給崩了！”
葉洛笑得更樂了：“那感情好。我還沒給人崩過呢！”說著手還去摸抵自個兒頭上的那槍的扳機，倒真是躍躍欲試的模樣。
張傑一抽，趕緊收回手槍。保險栓還開著，他還真怕這家夥不分輕重就往自己腦袋上開槍。
“總之，不要沒事突然冒出來嚇人！”這樣說著，卻有種嘆氣的沖動。
葉洛悻悻地摸了下鼻尖，還要無辜地攤手說：“我沒嚇人啊！我一直都在的。而且，我也有事做的。”
“你小子還有事？”張傑斜眼瞅他，各種鄙夷。
葉洛挑眉：“老子事兒可多了！”
“沒事找事！”果斷否決。
葉洛當時就給噎得蔫了，腦袋耷拉在張傑肩上，哀嚎：“大哥——”張傑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搶了一口的血腥味。
這人也忒能鬧了，竟讓他忘了自己在哪。
“靠！”罵了一聲，他沈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說，“好了，回去吧，深更半夜在這裏蹲啥！”
葉洛瞇了下眼，緩緩扯開了笑，挑眉，滿滿的不懷好意，他擡起頭說：“可是大哥，我事兒還沒完呢！要不……”你和我一起弄吧？本來是這麽想的，可出口時，想到他剛才的樣子，還是換了，“等我忙完再回去。”
“什麽事？”
“把屍體燒了唄。”葉洛無所謂地說。
張傑一時也說不出話來，燈關了，血腥味都嗆得人受不了，等開了呢？他真是不想再看第二眼了。他吸了口氣，沈下心來說：“我和你一起弄吧。”
不然呢？
讓葉洛一個人弄，還是一輩子不敢看？
雖說……這個也忒刺激了點兒。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暈暈乎乎地揉了揉眼睛，清醒過來，這才發現抱著草稚劍坐在窗臺上的佐助。
小姑娘抱著被子，怯生生地看著佐助，軟軟地叫道：“佐助哥哥早安……”靦腆的小姑娘是不敢擡頭的。佐助張開了眼，只看她一眼就又閉上了。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床，穿上拖鞋，盯著地面，她點著腳尖猶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問：“佐助哥哥……你不睡嗎？”
“我睡過了。”佐助說。就算睡著了，這裏的動靜也仍然瞞不過他，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已經不會像小時候一樣，便是哥哥在自己睡著了的時候走了也無所察覺。然而……
一直坐在那裏，怎麽睡的呢？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卻也不敢問。她埋頭疊被子。於是繡繡來的時候看到了，就誇她，哄哄小孩子。只是這樣，小姑娘就高興得抿著嘴壓不住笑。她扯著繡繡的衣角，小鹿般的眼睛亮晶晶的。
從窗外照來的陽光溫暖明亮，毫無陰霾。外面有一群小孩唱著聽不真切的歌謠玩著游戲，恍若昨夜一切，那些鮮血那些恐懼都不過只是一場噩夢。
繡繡看著小姑娘可愛的模樣，伸手捏了下她軟軟的臉頰。她故意避開了佐助的視線，佐助當然也看不到她的神情。
只聽見她訥訥的聲音：“昨天……謝了哈。”
她自己知道自己臉上是熱的。大抵，昨晚累得人家陪著自己，自己卻睡過去了還要人家送自己回去什麽的……太丟人了。
那人沒有回聲。
他總這樣沈默，卻始終存在於此。
繡繡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沒有那麽可怕了。
至少，她不是孤身一人。
有佐助，有小燕，有張傑……好吧，那只葉什麽洛的勉強也算上好了。
她不知道，有人在笑。
‘他’在光明裏逆光，在黑暗中隱藏，無人察覺。
‘他’傑傑地笑著。
客廳裏，幾個新人死氣沈沈地縮在一邊。張傑坐沙發上看電視，葉洛就順利成章地霸占了四人沙發剩下的部分。說霸占好像也不對，他坐得還算規整，只是他是個招人嫌的，沒什麽人敢過來坐他邊上。真坐過去，還指不定他會不會瞅你一個不順眼，就把你怎麽了呢。
他抱了一罐彩虹糖，哢嘣哢嘣地嚼著。
偌大的一個客廳裏，只有他吃糖的聲音和電視的聲音。
有一顆糖，他吃下去的時候沒響。繡繡下樓的時候恰巧看見了，那似乎是顆眼珠子，一口下去，裏面的液體就給擠了出來，而那眼珠子，正死死地盯著她……
繡繡連忙捂住嘴，驚恐地看著他！
他似乎也發覺了，扭過頭對她挑起眉毛笑，帥氣的不懷好意的，眼睛卻是沒有眼白的一片漆黑……
“繡繡！”佐助的聲音。
“繡繡姐姐……”小姑娘。
“我說宋妹妹，嚇你一下而已，至於嗎？”回歸而來的視線裏，葉洛一手拿著他的糖罐，一手掂著一節木頭……似乎是樓梯扶手？她無意識地扔過去的。她再仔細看他，嘴裏的還在哢嘣哢嘣地響，哪裏有什麽眼球？眼睛也是正常的顏色，白的白，黑的黑。
嚇人的玩笑？
繡繡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你怎麽做的？”
葉洛就笑：“主神萬能唄。”卻近乎嘲諷。他拿了顆糖。扔進嘴裏，又是眼球的形狀，眼球的樣子。還有，全黑的眸子。然後挑眉笑道：“嘿，我的好姑娘，該醒了。”
——嘿，我的好姑娘，讓我們玩個游戲！
——弗萊迪 ising！
眼前，那眼球變回了糖，一切回歸正常。
——真只是玩笑嗎？
繡繡呆立在那裏，張傑壓著葉洛揍了一頓（說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小姑娘拉著繡繡的衣角，擔心地望著她。繡繡還在那站著，有個聲音在說什麽。
她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慢慢變得冰冷……
有只溫暖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時，她才發現自己在顫抖。那手溫暖寬大，指節修長，暗結薄繭。她知道是佐助。
她聽見自己說出了那個聲音的話：
“也許，他就在我們中間。”
可是，察覺不到。連剛才發生的事情，他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事物。無法躲避，也找不到目標。無能為力……被貓當成老鼠一樣戲弄……
佐助皺緊了眉頭，另一只手也握緊了他的草稚劍。
葉洛被張傑一頭摁在沙發上了，他也就幹脆側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抱著他的糖罐，瞇著眼，腦袋挨著張傑的腿（木頭早扔了）。
“你就安分點吧！”張傑還摁著他，不耐煩地說。
葉洛說：“熱鬧點不好嗎？”
張傑頓了一下，想起他怕靜，緩下了神情，也不說他了。
他沒有說自己早上的時候，一張眼一閉眼之間就看見外面多了一群小孩子，他只是很突然很突然地就問了一句：“我的好大哥，你說，死是什麽樣的？”
“——沒事兒你說這個做什麽！”張傑直接一巴掌拍他腦門上，還是煩，只有點了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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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萊迪帶著爪子的手從崖壁裏平白伸了出來，割斷了佐助系在石頭上的繩子。
佐助給帶下去了，光葉洛一邊根本無法吊起繩子，他瞇了下眼，直接兩手抓繩一震，把繩子震斷了，自己再跳進車裏撲向張傑。
“靠，你進來做什麽！”張傑當時就怒了。
葉洛直接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笑：“跟哥哥你同生共死唄。”
“共死個什麽！趕緊出去，一起。”
“快到底上了大哥。來不及了。”他還是在笑，說，“沒事，咱們瞅瞅弗萊迪想做什麽。”
沒事個頭啊！下面就是巖漿。下去了，再出來骨頭都沒了，可見著他這氣定神閑的模樣，心裏的煩躁恐懼竟都消失了，竟也就這麽任他扒著，一起隨車往下掉去。
下面是巖漿。
觸之必死。
——熱。
果然是巖漿。
越來越熱了。
汗珠跟流水一樣，濕了頭發又濕了衣服。可到更下面的時候，汗珠一冒出來便蒸幹了。
會死的吧。
可是不甘心的。
繡繡拼了命，跳出了車窗，借了車子的力，向崖壁撲去。她看見有人抓住了崖壁，有人卻掉進了巖漿裏。繡繡算是幸運，第一次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跳出去也扒住了崖壁，燙，那救命的崖壁是灼人的燙。
茲茲。
她都聞到了烤肉的味道。
她自己的肉。
疼得揪心。可她而只能扒著這崖壁往上爬。有人疼得受不了了，慘叫著掉下去，還未碰到巖漿，身上的衣服便著了火，然後消失在巖漿裏。
繡繡舔了下幹得脫皮的嘴唇，在崖壁上向上躍去。
多虧了葉洛引得警察追殺他們來做陪練，不然她這時只怕也沒戲。
如那些，被火舌吞噬掉的人一樣。
她咬緊牙關向上攀爬，卻在這時聽到了歌聲，誰會在這種時候唱歌！錯覺吧。
但那歌聲，的的確確，越來越近了。
One、Two……
低沈的嗓音。
Freddy'sing for you……
——Freddy'sing for you！
聲音突然拔高，好像從四方傳來，他叫著：弗萊迪來找你了！然後是低沈恐怖的笑聲。
繡繡一下子臉色蒼白，在這般炎熱的地方，她卻有種冷汗直冒的虛弱感。
冷靜、冷靜！
弗萊迪就算在夢中也只是個人！頂多也只是個有超能力的人！會受傷、會疼、也就一定會死！
可是，在夢中，誰知道弗萊迪會從哪兒冒出來？胸口嗎？和剛才“夢見”的一樣……
Freddy'sing for you！
陰森恐怖的聲音宣告著，繡繡絕望地發現不管自己再怎麽往上躍去，都無法抗拒地離那翻滾冒泡的巖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熱。
身上更是開始發燙，有一塊地方燙得厲害，衣服、衣服著火了！
然後——
繡繡！
一股巨力襲向了她，她還不及反應，身子就飛進了沙坑裏，之前燙得厲害的地方，似乎也慢慢緩和了，只還是疼。
她眼前還殘留著那恐怖的紅，之後確實霧蒙蒙的。她劇烈地喘息著，深深吸入這清涼的空氣，驚魂未定地瞪著看不清楚的眼睛，心臟跳動的聲音宛在耳畔。
一聲一聲，如鼓如雷。
——她……
活下來了？
可放松下來的心卻遍布灰暗。
——他們，真能活過這部恐怖片嗎？真能殺死弗萊迪嗎？
每一部弗萊迪都似乎死了，可下一部，弗萊迪又活過來了。那麽，主神所謂的殺死，到底是怎麽樣的死？
視線漸漸清晰，看見了跪在她身旁的人，烏發血眸容顏俊朗卻無絲毫表情。他見她清醒，便松開手，站了起來，動作幹脆果決，一如他當年離開木葉之時。繡繡忍不住伸手，扯住他的手。
只這一個動作，就牽疼了身上的燙傷。可現在，這樣的疼痛都仿佛是在夢境中那般不真實，以至於她的表情都還是那樣灰蒙蒙的。
——你覺得，咱們能活回去嗎……
她想問他，可是什麽也沒說。說了有什麽用，面對弗萊迪，他們竟然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佐助站住，回頭看著她皺眉，不明白她拉住他做什麽。她在他的視線裏緩緩垂下眼簾，遮住自己烏黑的眸。那眼睛裏，只有漆黑一片的空茫。她畢竟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佐助眉頭鎖得更緊了，他看她這樣，心裏也有些不快，卻只站著，任她拉著。
等她回過神時已不知多久，她才註意到自己一直拉著佐助，趕忙松手，表情也不由得尷尬了起來。這樣又扯得燙傷一疼，但似乎傷口輕了一些，有些癢，大概是在愈合。也許是因為是燒傷了緣故，比平時慢了許多，現在還未愈合完全。
她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佐助，”聲音是她自己都詫異的微小，她也是這才發現自己竟連發聲的力氣都欠缺，“我起不來了，你拉我起來好不好？”
佐助看她一眼，徑自伸手直接把她拉了起來，可她腿上也沒力氣，且也給火燒的慘，過熱的癥狀也明顯到渾身泛紅，身上身上又疼又癢，還沒力氣，佐助剛松手，她身子一晃就要栽倒。
佐助還是個有良心的孩子，皺了下眉，也就扶著她的肩膀，算作支撐。
繡繡覺得，剛剛稍稍降下去的體溫貌似又有些回升。她抽了下嘴角，深覺奇跡：靠，老娘一把年紀了居然還不好意思了？！
不過，這樣子身上給燒傷了，衣服給燒破了，皮膚給熱紅了，還滾了一身沙子……還談什麽風花雪月。該說什麽呢，她沒給毀容就算是不破壞環境的了。
她分神觀察了下周圍。
快黃昏了，公園裏的幾個人都聚集到另一邊去了，加之燈光不好他們又在陰影裏，到沒什麽人註意到他們。
說是沒什麽人吧……也有個小孩指著他們，說：“媽咪，有人突然冒出來了!”
他媽媽就笑：“是怎麽冒出來呢？”
真虧這光線不好，沒人註意他們這剛從壁爐裏出來的造型。
她這樣狼狽不說，就連佐助的衣服也燒出了洞，灰頭土臉的模樣，就更不要說其他人了。當然，她也看不大清楚。光線暗，她就是能夜視，也分不出哪裏黑一塊哪裏是完好的。
“……瞬移了？”許鐘還有些傻傻的，“怎麽就瞬移了？”
張傑點上煙，狠狠滴抽了幾口。他旁邊的辜然然給嗆得回過神來，捂了鼻子離他遠點。他過了會兒才冷笑道：“不瞬移就都燒死了！媽的，咱們就是一耍猴的！”
那回頭看了他就是。葉洛瞇了下眼，而後挑眉笑了：“一個好消息，兩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繡繡吸了口微冷的空氣，覺得身上的溫度降低了些，問道：“這時候還哪來的好消息？”
葉洛靠著張傑繼續笑：“好消息是咱們的車還能開，沒燒壞，但是——”他故意頓了一下。
“但是，一群人圍著，估計過不久就送去警局了。”於文說。葉洛歪著腦袋看他，表情上就差沒寫上“不爽”二字。不過光暗，他們又在陰影裏，沒人註意到。
“大哥——這好消息有跟沒有有差別嗎？”許鐘哭喪了臉。葉洛笑瞇瞇地說：“沒有。”這小子過多久都一樣的欠揍。張傑一胳膊把人勾著脖子撈過來，狠狠地勒。“你小子什麽時候能安泰點！廢話都別說！正經點！”
張傑上了十成的力，葉洛卻還跟沒事人似的，聲音都沒變調：“好吧好吧，第二件壞消息……你們看見繡繡後面躺著的那個人沒？就是那個被燒黑了的——他是汪仁。”
“——汪仁是誰？”許鐘脫口就問，隨後就反映了過來，在片子裏，他們知道名字的，除了劇情人物，就只有隊友。
葉洛慢悠悠平淡淡地說：“他死了。”
——被巖漿引起的火，活生生地，燒死了。
弗萊迪在笑，哈哈地笑，小女孩小男孩，猜一猜，掉下去，誰會死——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7
Chapter 17
死……了……？
當晚，他們去找了間別墅住下的。新人們都嚇傻了，許鐘忙著照看小孩，佐助這個異界人跳過。而且，無比悲劇的，非劇情人物，主神不給你翻譯。
繡繡心裏煩，張傑手續什麽的辦的也心不在焉，倒是葉洛一個人辦的還挺順利的，他是看多了的。不過繡繡覺得，租房子的人都是被他嚇傻了才拿錢給鑰匙給的那麽幹脆聽話的。
總之等人都暈暈乎乎地回過神的時候，都已經在別墅裏坐下來的。葉洛在邊上都啃了半天的蘋果了，最後剛好一口連核嚼嚼咽下去。
許鐘回過神後就盯著葉洛，肚子咕嚕一聲，他也配合地咽了口口水。葉洛全當沒看見。一屋子人瞅他他都視而不見。自從上車，他們是帶了食物的，也是吃了東西的，但到了後來，哪還有人有心情吃東西？算起來也餓了兩頓。
“話說……吃的都給車子一起沒了？”繡繡問道，這很顯然，“那，除了葉洛，還有誰帶吃的了？”
……其實這也不用問的，全都盯著葉洛了。她自己也因為這部是《猛鬼街》也沒吃的——下回不管是什麽片子果然還是應該帶著吃食。
“那明天，誰出去買東西？”
看新人、新人望天，表示天花板很白很好。
看許鐘，許鐘為難地低頭看著拉他衣角的小姑娘。佐助略過。葉洛正準備咬下一個蘋果，見繡繡看來，挑了下眉梢。繡繡於是默默扭頭，說：“好吧，我去。”這人抽的沒法指望。
往外跑，也的確不是什麽好差事。
他們會進城掉懸崖，誰知道會不會出門就掉鯨魚嘴裏了？不過，在恐怖片裏哪都一樣的危險，新人們也很快就會知道這一點的。
許鐘躊躇了下，猶豫著說：“要不，我跟你一起？”
葉洛瞇眼瞅會兒這邊的繡繡又瞅瞅那邊的許鐘，慢慢地說：“爭什麽呢？誰說不能走一就掉進火坑？屋裏屋外不都一樣？”他看著一屋子的人，主要是新人，聽了似乎連路都不敢走了，他反倒樂了。一手搭上旁邊張傑的肩膀，挑眉笑道，“老子明早出去遛彎，不稀罕跟你們一道。”說完又咬了口蘋果。
他這人站著都靠著人，脊背倒挺得筆直。若不老搭著人肩膀，走起路來也是端正的很。
不過他得瑟沒多久，就被張傑洗劫了他的儲物空間，翻騰出一堆吃的——瓜子、水果什麽的，真不知道他是來看戲的還是幹什麽的。他自己漫不經心地看著一堆東西倒在茶幾上也不怎麽在意，只輕飄飄地來了句：哥，你把我壓箱的貨都給翻出來了。
他咬著蘋果看著一屋子的人，突然不懷好意地冒了一句：“我說……宋妹妹，小心沙子和衣服都長進肉裏面呢。”他挑著眉毛，頗有些恐嚇的意味。
一屋子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一臉的莫名其妙。
只有葉洛笑得兀自樂著。
繡繡下意識地摸了下左手臂上的一塊燙傷，還是又疼又癢的，但過不了多久應該就好了……好了！繡繡臉上一黑，猛地站了起來。
“怎麽了？”許鐘滿臉問號，“打什麽謎語呢？不帶這樣的吧！”繡繡誰也不理，一頭上樓鉆進房間裏。許鐘就嘟囔：“怎麽這樣？不帶太監的啊！”小姑娘拍拍他的手，安慰。許鐘當時就淚了，居然被小LOLI安慰了！居然……這種糾結的心情到底是腫麽回事？
“真糾結就自己問唄。”葉洛他又把蘋果核給塞進肚子裏了，這次是吞下去的。
“人都走了……繡繡你怎麽又回來了？”
繡繡站在沙發邊上，挨個兒掃過在座的人。兩個少女，一個LOLI？PASS。葉洛？……最後一臉詭異地盯了佐助半天。
“佐助……幫我個忙吧？”她盡量面無表情地問道。
但許鐘指天發誓，他看見這姑娘臉紅了！絕對是紅了！過熱癥狀什麽的呃早過去了，這絕逼是臉紅！
張傑摸著下巴表情要多猥瑣有多猥瑣，許鐘一點就透，表情要多暧昧有多暧昧，連葉洛也跟著張傑一起瞅佐助，新人也偷偷瞄了過來。幾個人一臉詭異地盯著佐助。佐助已經站了起來打算過去，註意到這詭異地情形，他又收回了邁出去的腿，鎖起了眉頭。
大抵是滿腦子的莫名其妙。
“繡繡……什麽忙？”他沈默了會兒，問道。
繡繡僵著臉說：“沒什麽，幫我處理下傷口。”
“哦——”張傑笑得更猥瑣了，眼睛都彎成了色狼樣。“嘿嘿，”許鐘也笑，“小哥，加油！我挺你！”
加油個毛啊！——繡繡。
莫名其妙！——佐助。
直到繡繡背著他，解開衣服，露出光裸的脊背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
——少年，情商低真不是你的錯。
這是第三天的晚上，已經死亡一人。
張傑被葉洛拖進了一個房間。張傑說，兩個人一組輪流休息。只要及時醒過來，就沒有事了。在夢外，弗萊迪算什麽東西。
繡繡沒有說如果叫不起來呢。畢竟他們總不可能不睡覺的，有三十天呢。她和辜然然一起住了一個房間。
許鐘自來熟地要搭佐助的肩，說：“咱倆一起好了！”佐助目不斜視地走開，讓他的手又一次落空。不過佐助進房間的時候，他就抱著小姑娘直接擠了進去，對著佐助傻笑。佐助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冷聲說：“上半夜我守，下半夜你來。”就自個兒坐到了窗戶邊上。
上半夜張傑守夜。他自個兒坐在窗戶邊上抽煙，弄得一屋子煙霧繚繞。葉洛躺在床上看他，張傑就斜眼瞅他：“你小子看啥呢，還不睡！”
葉洛瞇了眼，貓樣的慵懶，襯著一張精致的娃娃臉很是賞心悅目。他不用力氣地說：“我高興。”
“好了好了，是睡覺的時間了！”張傑翻了個白眼，擺擺手打發葉洛。
“睡不了。”
“嘿，你小子……”張傑驚奇地看了過去，“也會睡不著，怕了？”
“……”不是睡不著。
“問句，你在現實裏，到底是做什麽的？軍人？傭兵？雖然你好好站的話挺像軍姿的，不過，誰敢收你？”張傑嗤笑一聲，叼著煙走過去用拳頭擂了一下床上的人，“說說，你幹什麽的？”
“不記得了。”
“不記得？”
“哦，我只有在主神空間裏的記憶。”葉洛漫不經心地說，“反正我也不用睡覺，大哥，你先睡吧。嗯，睡不著。”他伸手，把張傑拉到床上，自個兒坐了起來。
大抵真是累急了。
張傑連客氣的話都沒有說出來，困得腦袋似乎都控制不了嘴巴。一沾枕頭，就沈沈睡去。葉洛收回手，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己的手，他的手從剛才就泛起了銀藍色的微光，那光現在漸漸消隱。
——“把力量，浪費了呢。”
他瞥了眼昏睡的張傑，饒有興致地挑著眉毛笑。
“這下，可有趣了。”
他又盯了張傑瞅。居然不怕他了，你說有趣不有趣？
午夜時分，他感到了什麽，這才移開視線。下了床，赤腳踩著冰冷的地面走去，慢慢向著目的地移動。
他不靠著張傑，好好站著，的確是筆直英挺，剛勁有力的樣子，走也是極為端正，舉手擡足的高度都如同尺子量過一般，倒真像是正規的軍人。
也許，他感到有什麽事快要發生了。可他不緊不慢，連步調都沒有變過。
“現在，也該找些東西吃了。”
走廊裏，漆黑一片。葉洛黑色的身影，似乎也消隱其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太陽剛剛露臉，天海只是麻麻亮。別墅裏的人或是夜不能眠或是一夜噩夢的人剛剛撐不住進入深眠就被尖叫聲驚醒。繡繡翻身下床，鞋都沒來及穿就直接沖了出去，是在二樓的衛生間。
她一開門，一股血腥味就撲面而來，嗆得難受。
她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麽討厭自己剛得到的這個夜視能力，讓她看得這麽清楚。
血，到處都是血。
地上，墻上。
人的四肢和爛肉像壞了的玩具一樣亂扔，還有從肚子裏掉出來的腸子和內臟。放在馬桶上的頭顱正一臉驚恐地死死瞪著她。
死死地瞪著……她嚇得向後一推，裝在了剛趕來的人身上，她定了定神，向後看去，神情還
有些呆滯。張傑只就著月光看到了一點，臉就青了，回過神來趕忙扭頭轉移陣地。她是第三個來的人。第一個到的是慕白，在廁所邊上的拐角處吐得翻天覆地。然後其他人也陸續來了，沒防備之下都吐成了一團，還好繡繡及時拉住了和小姑娘一道的許鐘。
第二個死了的人，是司雨辛。
蒼白的燈光照得每一個人臉上都是慘白慘白的。
還不足二十四小時，就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那麽，其他人什麽時候會死？他（她）……會是下一個死的人嗎？真的……毫無反抗之力。
“媽的！”張傑狠狠地捶了下墻，他臉都變得猙獰了。他惡狠狠地說：“好了！都回去睡覺！”
“——怎麽可能睡得了！！”慕白揪著頭發歇斯底裏地喊。
“出去。”繡繡一字一頓地說，“再亂說話，就滾出去。我們沒有義務保護你。”
“誰要你們保護，你們什麽——”也無能為力。許鐘一把捂住慕白的嘴，幹笑著打和場:“好了好了，死人不停正常，怕什麽？”
怕什麽？
——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真是可悲的小白鼠。
繡繡捋了捋頭發，放下緊繃的姿態，緩了語氣說：“沒事，弗萊迪不還沒拿大炮來轟炸嗎。
只要他是個人，就算能入夢又怎麽樣？弗萊迪可不會什麽阿瓦達索命。”
“我們上次……不還去了寂靜嶺嗎。”
“怪物和魔女都砍過，還怕什麽弗萊迪。”
“怪物你們沒打過，還不會打架嗎？把他當個人幹掉！”
丟下這些話，繡繡就自己轉身走了。
不要害怕，把他當個人幹掉……真的做得到嗎？繡繡轉過拐角，沒人看見了，她近乎虛脫地
靠著墻滑坐在地上，把頭埋進膝蓋上。
面對面還好，要是像汪仁那樣呢？
莫名其妙地死掉。
她真的，能活下去嗎？
原著裏，是沒有她和佐助的。
如果死掉了的話，她能回去嗎？不！真是也好虛假也罷，她要活下去……萬一那樣真的死了呢……活下去！現在，她是真的在恐懼，真的在害怕，她真的……不想死啊……可，她真的能活下去嗎？
張傑看著繡繡離開，沈默地點上了煙。扭頭看見一堆人都還傻站著，就吼：“看什麽呢！都回去睡，天亮了在客廳裏集合，輪流睡。”
許鐘抱著已經忍不住困又睡過去的小姑娘，瞄著佐助，問：“你怎麽也還在這？”
……佐助默然轉身回屋，許鐘又說：“誒，你往哪去？方向反了，這邊這邊！”指的是繡繡
剛剛走的方向。
“……”佐助看著他，莫名其妙。
張傑嗤笑一聲，捶了下他肩膀，笑得可猥瑣：“還不去？”
佐助被推著改了方向的時候，還皺著眉不明所以，走到轉口時，就看見抱著膝蓋縮成一團的繡繡，遲疑了一下，還是沒走。只皺著眉不知道怎麽辦。
便站那裏，陪著她。
許鐘回到屋，抱著小燕。瞬間覺得自己很偉大，憑白把一個多好的守夜人還給了繡繡。誒誒……下半夜看來只能這樣熬過去了。對了……電腦電腦。他一起身，也發現小姑娘摟脖子變成了腰……小妹子，你讓我怎麽拿電腦啊啊啊……
許鐘覺得心都碎了，嘆了口氣，只好躺了回去，數數打發時間……還真是無聊的想睡了——
不行！不能睡！
1、2、3、4、5……
人都走了，張傑粑粑自己的短毛也要回去了，在這地方蹲個什麽勁？！不過，好像有什麽聲音，剛才人多的時候還沒註意到，這會兒似乎更大聲了。
悉悉索索……
張傑站住了，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他側耳仔細聽著。
誰？
似乎……是衛生間傳來的。張傑突然轉身一腳把剛剛關上的門踹開，槍口正指著門內，眼睛正正對上一雙發著幽光的眼——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18
Chapter 18
……水？
不，好像比水更粘稠……是什麽味道呢？魚腥味？鐵銹……紅色的血！許鐘趕緊睜開眼，向懷裏看去！小姑娘的脖子……被利器生生劃開了，身上都是粘稠的鮮血。她的頭顱快掉了，表情裏透著恐懼。
小燕！小燕……
驚恐，身體在顫抖，在變冷。小燕怎麽了？怎麽辦？對……探呼吸！沒有……脈搏，他顫抖著碰到小姑娘血肉模糊的脖子上，冰冷的血已不再流淌，那鮮血遮掩之後的，不只是皮膚——是血肉，頸骨，以及，斷了的氣管！！！
——吱呀……
許鐘哥哥……
還是那樣軟軟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裏格外得幽冷。
赤著小腳的小姑娘扶著自己的脖子，那纖細的脖子已是血肉模糊——她沒有開門，門是自己幽幽開啟的。小姑娘的動作僵硬如同僵屍，臉上的表情恐懼非常，她向他走來……
那是小夏燕啊，那個性子軟軟的可愛的總愛粘著他的小姑娘啊！
如果……他沒有不小心睡過去……
居然還發著光的眼睛嚇得張傑立馬就開保險扣扳機。那玩意兒卻以更快的速度避開了子彈沖了過來。他只眼前一花，那手槍就給奪了去，然後才感到腕上一疼。
——這是人嗎？
“我說大哥，不要見到我就這麽熱情嘛！”罪魁禍首湊了過來，一手搭上他的肩，一手上下拋著他的手機。一貫挑眉的笑。
張傑就不明白了，他比以前，整體實力上升了近三倍，怎麽還看不見這家夥的動作？他冷笑著奪回手槍，抵著他腦袋說：“下回還嚇人，小心腦袋給崩了！”
葉洛笑得更樂了：“那感情好。我還沒給人崩過呢！”說著手還去摸抵自個兒頭上的那槍的扳機，倒真是躍躍欲試的模樣。
張傑一抽，趕緊收回手槍。保險栓還開著，他還真怕這家夥不分輕重就往自己腦袋上開槍。
“總之，不要沒事突然冒出來嚇人！”這樣說著，卻有種嘆氣的沖動。
葉洛悻悻地摸了下鼻尖，還要無辜地攤手說：“我沒嚇人啊！我一直都在的。而且，我也有事做的。”
“你小子還有事？”張傑斜眼瞅他，各種鄙夷。
葉洛挑眉：“老子事兒可多了！”
“沒事找事！”果斷否決。
葉洛當時就給噎得蔫了，腦袋耷拉在張傑肩上，哀嚎：“大哥——”張傑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搶了一口的血腥味。
這人也忒能鬧了，竟讓他忘了自己在哪。
“靠！”罵了一聲，他沈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說，“好了，回去吧，深更半夜在這裏蹲啥！”
葉洛瞇了下眼，緩緩扯開了笑，挑眉，滿滿的不懷好意，他擡起頭說：“可是大哥，我事兒還沒完呢！要不……”你和我一起弄吧？本來是這麽想的，可出口時，想到他剛才的樣子，還是換了，“等我忙完再回去。”
“什麽事？”
“把屍體燒了唄。”葉洛無所謂地說。
張傑一時也說不出話來，燈關了，血腥味都嗆得人受不了，等開了呢？他真是不想再看第二眼了。他吸了口氣，沈下心來說：“我和你一起弄吧。”
不然呢？
讓葉洛一個人弄，還是一輩子不敢看？
雖說……這個也忒刺激了點兒。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暈暈乎乎地揉了揉眼睛，清醒過來，這才發現抱著草稚劍坐在窗臺上的佐助。
小姑娘抱著被子，怯生生地看著佐助，軟軟地叫道：“佐助哥哥早安……”靦腆的小姑娘是不敢擡頭的。佐助張開了眼，只看她一眼就又閉上了。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床，穿上拖鞋，盯著地面，她點著腳尖猶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問：“佐助哥哥……你不睡嗎？”
“我睡過了。”佐助說。就算睡著了，這裏的動靜也仍然瞞不過他，這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已經不會像小時候一樣，便是哥哥在自己睡著了的時候走了也無所察覺。然而……
一直坐在那裏，怎麽睡的呢？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卻也不敢問。她埋頭疊被子。於是繡繡來的時候看到了，就誇她，哄哄小孩子。只是這樣，小姑娘就高興得抿著嘴壓不住笑。她扯著繡繡的衣角，小鹿般的眼睛亮晶晶的。
從窗外照來的陽光溫暖明亮，毫無陰霾。外面有一群小孩唱著聽不真切的歌謠玩著游戲，恍若昨夜一切，那些鮮血那些恐懼都不過只是一場噩夢。
繡繡看著小姑娘可愛的模樣，伸手捏了下她軟軟的臉頰。她故意避開了佐助的視線，佐助當然也看不到她的神情。
只聽見她訥訥的聲音：“昨天……謝了哈。”
她自己知道自己臉上是熱的。大抵，昨晚累得人家陪著自己，自己卻睡過去了還要人家送自己回去什麽的……太丟人了。
那人沒有回聲。
他總這樣沈默，卻始終存在於此。
繡繡覺得，這個世界，好像沒有那麽可怕了。
至少，她不是孤身一人。
有佐助，有小燕，有張傑……好吧，那只葉什麽洛的勉強也算上好了。
她不知道，有人在笑。
‘他’在光明裏逆光，在黑暗中隱藏，無人察覺。
‘他’傑傑地笑著。
客廳裏，幾個新人死氣沈沈地縮在一邊。張傑坐沙發上看電視，葉洛就順利成章地霸占了四人沙發剩下的部分。說霸占好像也不對，他坐得還算規整，只是他是個招人嫌的，沒什麽人敢過來坐他邊上。真坐過去，還指不定他會不會瞅你一個不順眼，就把你怎麽了呢。
他抱了一罐彩虹糖，哢嘣哢嘣地嚼著。
偌大的一個客廳裏，只有他吃糖的聲音和電視的聲音。
有一顆糖，他吃下去的時候沒響。繡繡下樓的時候恰巧看見了，那似乎是顆眼珠子，一口下去，裏面的液體就給擠了出來，而那眼珠子，正死死地盯著她……
繡繡連忙捂住嘴，驚恐地看著他！
他似乎也發覺了，扭過頭對她挑起眉毛笑，帥氣的不懷好意的，眼睛卻是沒有眼白的一片漆黑……
“繡繡！”佐助的聲音。
“繡繡姐姐……”小姑娘。
“我說宋妹妹，嚇你一下而已，至於嗎？”回歸而來的視線裏，葉洛一手拿著他的糖罐，一手掂著一節木頭……似乎是樓梯扶手？她無意識地扔過去的。她再仔細看他，嘴裏的還在哢嘣哢嘣地響，哪裏有什麽眼球？眼睛也是正常的顏色，白的白，黑的黑。
嚇人的玩笑？
繡繡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你怎麽做的？”
葉洛就笑：“主神萬能唄。”卻近乎嘲諷。他拿了顆糖。扔進嘴裏，又是眼球的形狀，眼球的樣子。還有，全黑的眸子。然後挑眉笑道：“嘿，我的好姑娘，該醒了。”
——嘿，我的好姑娘，讓我們玩個游戲！
——弗萊迪 ising！
眼前，那眼球變回了糖，一切回歸正常。
——真只是玩笑嗎？
繡繡呆立在那裏，張傑壓著葉洛揍了一頓（說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小姑娘拉著繡繡的衣角，擔心地望著她。繡繡還在那站著，有個聲音在說什麽。
她感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慢慢變得冰冷……
有只溫暖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時，她才發現自己在顫抖。那手溫暖寬大，指節修長，暗結薄繭。她知道是佐助。
她聽見自己說出了那個聲音的話：
“也許，他就在我們中間。”
可是，察覺不到。連剛才發生的事情，他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事物。無法躲避，也找不到目標。無能為力……被貓當成老鼠一樣戲弄……
佐助皺緊了眉頭，另一只手也握緊了他的草稚劍。
葉洛被張傑一頭摁在沙發上了，他也就幹脆側躺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抱著他的糖罐，瞇著眼，腦袋挨著張傑的腿（木頭早扔了）。
“你就安分點吧！”張傑還摁著他，不耐煩地說。
葉洛說：“熱鬧點不好嗎？”
張傑頓了一下，想起他怕靜，緩下了神情，也不說他了。
他沒有說自己早上的時候，一張眼一閉眼之間就看見外面多了一群小孩子，他只是很突然很突然地就問了一句：“我的好大哥，你說，死是什麽樣的？”
“——沒事兒你說這個做什麽！”張傑直接一巴掌拍他腦門上，還是煩，只有點了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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