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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illusion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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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馨作為米家繼承人, 訂婚儀式舉辦得是十分隆重的, 故而選擇了這個S市郊外有名的度假山莊。

占地面積夠大,各項設備設施齊全,服務水平上等, 所有的裝飾用度全都精貴奢華, 普通家庭根本消費不起。

如此大手筆自然不會是吃兩頓飯就算了, 還特意邀請了來賓在這裏住一晚, 放松享樂。

周炳文向來少沾惹這些,但米馨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即使知道施安湳來了這裏, 他也不得已留了下來。

中午在餐桌上發生的事實在讓他不爽, 扯了個下午要睡午覺的借口, 一步也沒出房門。

到了晚上的時候自然就不好再推脫了, 不然就顯得他似在懼怕一樣。

不過一想到會見到某個人,還是覺得煩心得很。

米馨未婚夫的家世當然也是非常門當戶對, 這在晚宴的布置上一覽無餘,十足的財大氣粗。

就連許新知見了都咋舌不已。

“這小子真是大手筆!”

馮力行嘿嘿一笑:“當初追米馨的時候就跟砸錢似的,今天擺出這陣勢也不奇怪。”

周炳文看著那對被賓客簇擁的新人,不禁想起當初米馨百般找他逼問施安湳“女朋友”的事, 就連施安湳出國後,她也有意無意問過好幾次,當然都無功而返了。

直到一年前的一次聚會,她神色慘淡的說打算訂婚,徹底死心了。

周炳文說不清當初聽到她這句話的心情, 甚至有一瞬間的深有感同,他不也等了這麽多年麽。

說是等,有似乎又不是,畢竟從那以後,他就再也遇不到動心的人。

大概是過早見識到了那麽驚采絕艷的人,以至於後面的,就再也入不了眼。

即便那人可能不是出於真心,即便他們幾乎沒有未來。

十六歲的他,單純又淺薄,當時除了斷絕這樣的關系,再找不到別的辦法。

但是漸漸的,也可以說是造化弄人,他走後,他漸漸的活成了他的模樣,也體會到了那種隱忍的、不可言說的禁忌之情,苦澀又擺脫不了。

像香煙一樣,會讓人上癮。

終於六年過去了,他以為將自己麻痹,不會再去想了,然後他又突然出現,一時間掀起的全是翻江倒海,洶湧澎湃。

“你在想什麽呢。”許新知推了推旁邊的周炳文。

馮力行調侃道:“今天米馨這麽漂亮,他看呆了唄。”

“餵餵,人家可是有未婚夫了!”許新知嚴重提醒。

周炳文笑笑:“胡說什麽呢,我只是有點感嘆,她居然都要結婚了。”

“結婚多大個事啊,又不是以後不見面了。”許新知並不覺得米馨結婚有什麽不一樣的。

“就是就是。”馮力行趕緊附和:“以後還可以一起玩嘛,她老公人還可以。”

接著一群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大廳裏漸漸只剩下繼續虛與委蛇拉關系、談合作的中年人,年輕一輩的全都跑出去瀟灑去了。

這裏有舞廳有酒吧,也有露天泳池以及一個規模不小的賭場等,能玩的中小型娛樂設施幾乎都有。

“這山莊是以溫泉出名的,不過現在是夏天,還是算了吧。”

“夏天也能泡啊,其實還挺有意思的,能排毒減肥。”

許新知一臉嫌棄:“我吃飽了撐的,夏天不泡游泳池去泡溫泉?”他陡然間想到了什麽,有點興奮:“對了,我們去游泳好了,我下午看見這裏的泳池還不錯,依山傍水的,和室內泳池和海邊的泳池比起來,很不一樣。”

“是嗎,那去看看。”

“那走吧,許哥想去的話,我們就陪他去玩玩。”

周炳文略微思索了一下,對許新知的提議有了點遲疑,畢竟上一次在唐樂游的生日會上,許新知就對他沒下泳池游泳很是遺憾,而且也因為那次,這家夥就對他腳踝上的紋身戀戀不忘。

但是一大群人都去了,他也不好推辭,只好跟去。

去了之後發現裏面已經有一些人了,並且以女孩子居多,一個個穿著艷麗的比基尼,風情萬種的或泡在水池裏,或坐在岸邊戲水,或躺在沙灘椅上,婀娜多姿,美不勝收。

這裏的泳池確實不像市裏的那種,用瓷磚鋪得規規矩矩,這裏的泳池更像溫泉池,全都用奇石假山堆砌,周邊還點綴有草木鮮花,一眼望去九曲回腸,好比是天然形成的山間水池,左一道溝渠右一汪窪地,很是別致雅趣。

好些地方被草木和假山給遮擋著,更添了神秘感和暧昧感,已經能看見好幾對男女在其後隱隱綽綽。

許新知這群人下去後,一時間池子裏就更熱鬧了。

周炳文被迫帶到這地方來,此刻並沒有下去的意思,只穿了浴袍站在岸邊。

許新知朝他招手:“下來吧。”

周炳文試了試水,竟然不是特別涼,看來這家山莊的服務水平果然名不虛傳。雖然現在是初夏,但夜晚的氣溫還是有點低,更何況是在這郊外。

馮力行也在催他:“下來吧,這裏面還不錯,水很幹凈。”

周炳文嘆氣,點了點頭,將身上的浴袍給脫了下來。

許新知手扶在一塊石頭上,不知不覺就抓得緊緊的。

馮力行走到他身邊來,擠眉弄眼的說:“看傻啦?”

許新知沒理他,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只穿了泳褲的周炳文,他一步步的踩進了池子,從淺灘走入了深水區,水位快速的蔓延上升,淹沒了他的腳趾,腿肚,肚臍,胸膛,緩緩朝自己走來。

許新知看得發楞,只覺得全身都在發燙,蠢蠢欲動。

馮力行摸著下巴,很是稱讚的說:“你別說還真挺好看的,以我鋼管直男的審美,覺得不比女孩子差,可真白啊……”

許新知推開他:“滾一邊去。”

“嘖,瞧你那慫樣。”馮力行不禁翻了個白眼。

周炳文懶洋洋的劃了過來,找了一塊大石頭靠了上去。

許新知遲疑了一下,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慢慢走過去,陡然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腦子裏一片空白,只顧著盯著那玉一般白瑩的肩膀和鎖骨,不住的回想著將才他還未入水前的身形。

馮力行見他一副癡傻樣,害怕被旁邊的人看出什麽,趕緊走過去把他擋在身側,隨便找了個話題和周炳文聊了起來。

略微古怪尷尬的氣氛在馮力行這個話嘮的努力之下,很快沖淡了。

過了好半晌許新知才腦子清醒過來,終於能恢覆如常的和眾人聊起天來。

不多時有人叫了女伴下來,又有周圍的陌生美女加入,一時間更為熱鬧。

在池子裏站累後,周炳文找了塊石頭坐了起來,一個美女游過來想和他攀談,卻被馮力行有眼色的給摟走了。

周炳文無語,很是不悅的看了許新知一眼,這家夥現在是管得越來越寬了,把每一個別有意圖靠近他身邊的男男女女都清除掉。

許新知被他看得一陣心虛,磕磕巴巴的說:“你要不要喝酒吃點心?我去給你拿。”

周炳文知道他這是在賠罪,又不好意思對他發火,只好無奈的說:“去吧,多拿點過來,這麽多人呢。”

馮力行聽了也大大方方的使喚他:“對的,多拿點過來,美女們喜歡吃水果。”

許新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他在討好周炳文,這家夥湊什麽熱鬧。

馮力行嘻嘻笑,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等許新知走遠了,他才松開懷裏的美女,走到周炳文身邊,一臉正色的小聲說:“周哥,你是不是知道許哥的心思。”

周炳文沈默。

馮力行嘆了口氣,說:“那你的意思呢?”

“我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我也看出來了,但是許哥……哎,你知道他那個人,還有就是這條路不好走,他家裏也不允許。”

他何嘗不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不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周哥,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要不暫時別和他見面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陷得很深。”馮力行擔心的說。

“嗯。”周炳文有些蕭瑟的笑了笑,他朋友不多,許新知算是很不錯的一個,他是萬萬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個……”馮力行遲疑了下說:“許哥這個人吧,一旦認準了一件事就很較真,他估計他不會輕易放棄的,你能不能……”

“你說。”

馮力行尷尬的笑了起來:“你能不能找個女朋友之類的……”

周炳文擡頭,望著不遠處,說:“快了。”

“啊?”馮力行楞住,一瞬間沒明白他的意思。

“馬上就來了。”周炳文冷笑一聲。

馮力行下意識的朝周圍望了望,沒看到過來的女生,倒是看見施安湳和兩個不太熟的男人走了過來。他陡然反應過來他剛剛那兩個字“快了”的意思,有些驚喜又很震驚的喊出來:“周哥,你要有女朋友拉?”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把在場所有人都給震住了。

要知道他們認識周炳文這麽久,都沒看他和任何女生親近過,總是一副冷清禁欲的翩翩君子模樣,甚至有仰慕他的女生說他不食人間煙火。

不少人前仆後繼,多數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能說上。

到底是哪個女人這麽厲害,能把他給收服了。

施安湳游過來,雙臂撐在他身側兩邊,擡頭望著他,笑著問:“你有女朋友了?”

周炳文看他眼中冒出的一絲絲寒意,很是不屑的說:“關你什麽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臉色各異,悄悄交談起來。

眾所周知學生時期周炳文和施安湳好到能穿一條褲子,每天上學放學形影不離。

雖然離開了六年,但現至少交情還在吧,怎麽這一見面都各種不對付,中午吃飯的時候是如此,晚上游泳的時候更是如此,難道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

馮力行見兩人神色不對,正要上去打圓場,就聽見施安湳說:“不知道哪家女孩這麽幸運能當你女朋友。”

周炳文冷漠的看著他,突然一只腳踩在他肩膀上:“與你何幹。”

施安湳轉眼看著臉頰邊的腿和壓在肩膀上的腳趾,似笑非笑的說:“我想知道。”

周圍人全都看著兩人的爭鋒相對,尤其是看到周炳文那麽不客氣的樣子,都激動起來,敢這麽羞辱施安湳,膽子也真是夠大的,不知道待會會不會打起來。

周炳文腳用力下壓,面無表情的說:“你知道又怎樣,難道要和我搶?”

施安湳似乎被他踩得有點承受不住,微微一斜身,臉頰貼上了他的腳踝,輕飄飄的說:“怎麽敢,就是想認識一下罷了。”

周炳文感覺到水下有一只手抓住了他另一只腳,五指在上面揉捏撫摸,氣得擡起的那只腳直接用腳趾踩在了他旁邊的臉頰上,然後他看見施安湳望著他的眼神陡然深沈如墨,喉結快速的滑動了兩下。

周炳文被他看得心頭一慌,也顧不得這麽多人,跳下石頭就朝岸邊走,路過馮力行的時候,被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

這時許新知正好端著一大堆東西走了回來,一來就看見周炳文正快速離開,後面跟著冷臉的施安湳,好像吵了一架,他問:“怎麽回事?”

馮力行摸摸鼻子,不知道怎麽回答好。這事有點怪他,這個大嘴巴藏不住事的壞習慣實在改不了。

許新知問旁邊的人,只能得到個含糊的答案,思索了會,幹脆放下東西追了過去。

……

周炳文上了岸穿上浴袍,一路快步先去更衣室拿了衣服,接著就朝住宿區走去。

施安湳一點沒拉下的跟在後面。

直到兩人一起進了酒店大廳的電梯口,周炳文才說:“別跟著我。”

施安湳雙手插在衣兜裏,並不言語。

周炳文眼皮一跳,陡然發現自己似乎來錯了地方。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裏面空間很大,周炳文卻覺得很小,停在門口沒有進去。

施安湳在他身邊輕笑一聲:“怎麽了?進去啊?”

周炳文轉身想朝門外走,施安湳一把攬過他的腰,拉著他的手臂直接把人給推進了電梯裏,然後將他壓在了墻壁上。

他看見許新知朝電梯口跑過來,最後只聽到一個“周”字,電梯門就關上了。

他目光過於驚訝,施安湳朝後一望,在即將合攏的門縫中看到了許新知的身影,立即就將電梯樓層按鍵全都按了一遍。

他看見施安湳臉上充滿邪氣的笑容,很是惡劣又得意。他有些慌,想在二樓就下電梯,施安湳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企圖,直接把他困在了角落裏。

“你想幹什麽?”

施安湳冷笑:“著急什麽,等會你就知道了。”

周炳文強迫自己的冷靜下來:“我想回去了,麻煩你讓開。”

電梯門再次打開,是三樓。

施安湳半拖半拉的把他給弄了出去,直接在回廊上奔走起來。

周炳文掙不開,他幹脆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用一種近乎幼稚的小孩的耍賴手段阻止他繼續前進。

施安湳看他那倔強的樣子,突然被氣笑了,但說出來的話卻太慪人:“你要在走廊上做我也可以配合的。”

周炳文嚇了一大跳,怒道:“你說什麽?!”

施安湳趁他不註意,直接攔腰把人給抱了起來,疾步來到了317,然後刷卡進門。

周炳文趕緊扯開門要跑,施安湳將門把手一壓,門直接鎖住,然後迅速反剪他的雙手,將他壓在了門上。

“放開我!”

“你剛剛用腳撩撥我的時候怎麽不放開,現在沒人了,你可以慢慢用你的腳踩我。”他把慢慢兩個字咬得很重。

“放開!”

“冷靜一點!”施安湳壓著他不讓他亂動:“你到底在怕什麽?”

周炳文被他這句話停住了所有的動作,主要是他的語氣太過正經。

“一邊不遺餘力的撩撥我,一邊又躲得厲害,你到底在怕什麽?”施安湳輕輕的摸著他的頭,好似在安撫。

周炳文默然。

施安湳將他反轉過來,與他面對面:“你是喜歡我的是吧?”

見他還是不語,施安湳嘆了口氣:“你有什麽想法可以說給我聽。”

“沒有什麽想法。”

“那你覺得撩撥我很好玩?”施安湳有些動怒,捏著他肩膀的手有些用力,看見他吃痛的表情,又趕緊松開。

周炳文揉揉眉心,自嘲的笑了笑:“抱歉,給你帶來這麽多麻煩,以後我不會在這樣了。”

“你知道我這次回來是幹什麽嗎?”

周炳文微微低下頭,不敢看他。

“我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這是最後一次。”

施安湳右手捧著他的臉頰,拇指眷戀的摩挲:“六年前我放棄了,因為那時候我沒能力,你對我也很抗拒,你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我給你。”

周炳文嘴唇動了動,卻沒說話。

“但是我不甘心,在英國六年,不管做什麽我都忘不了你,我不甘心!”

“我很想你。”

“夜裏望著你的電話號碼,卻不敢打,生怕你說出絕情的話。”

“總是管不住想知道你在做什麽,但是我不敢,不是怕自己陷得越深,而是怕忍不住再來打攪你。”

“但是我最終還是不甘心,我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所以我回來了。”

施安湳忽然笑了一聲:“慶幸的是,你沒有推開我,紋身你也還留著。”

“洗紋身很痛。”周炳文皺眉。

“我知道,所以你一輩子也別洗好嗎?”施安湳擡起他的左腳,撫摸腳踝上的紋身:“我很高興,你沒洗掉它,你不知道我再次看見它的心情,我都做好了你已經洗掉的準備。”

“不要再拒絕我了,好不好?”

“我哪裏做得不好你告訴我。”

“你在生什麽氣,告訴我?嗯?”施安湳的手從他的腳踝往上,感覺到他的顫抖:“別害怕,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周炳文別開臉,實在受不了他過於溫柔的語氣,害怕自己會淪陷。

施安湳將他的腿放在自己的腰間,壓了上去,偏頭親吻他的頸項。

沒有被拒絕。

他覺得這是被默許和鼓勵的。

拉開浴袍的帶子,衣領散開,可以貼得更近,也可以占有更多的地方。

周炳文閉上眼,輕輕喘著氣,有些無措的抓著他的頭發。

空氣突然就稀薄起來,兩人的呼吸都變得很快很急。

周炳文覺得思維都模糊起來,這和自己最初的打算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他似乎不該在這裏,但他逃不掉。他的四肢有些無力,任由對方的擺布。

從肩到胸,再到腰。

有火花和電流在竄動,他從未感受過這等磨人的滋味。

這時走廊裏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奔跑,而且……還有人在呼喚他。

“周炳文,周炳文……你在哪裏?施安湳,你把人弄哪兒去了……”

“周炳文,你去哪兒了,在嗎?”

是許新知!他找來了!

周炳文一個驚醒,看見自己和施安湳此刻靡亂的樣子後,慌亂不已,趕緊張口回應。

施安湳瞬間用手指捏著他的下巴,然後堵了上去,狠狠的將人壓在門板上。

“唔……唔……”

他越掙紮越被禁錮得緊,口中的空氣很快就被消耗光了。

“周炳文,你在這層樓嗎?聽到能回答我嗎?”

“你在嗎……”

許新知的聲音就在門背後。

周炳文瞪大了眼睛,努力掙紮,得到的卻是施安湳瘋狂又兇狠的索吻。

“看來不在這層樓啊,媽的……把人弄到哪兒去了,再去四樓看看……”

然後腳步聲越來越遠。

施安湳終於肯放開他,撫摸他被碾壓得紅腫才唇,在他耳邊輕笑說:“真刺激,你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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