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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章 驚覺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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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溫柔純凈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

顧清萱仰著臟兮兮的一張小臉,楞楞得望著來人。

原本白茫茫的世界多了無數的梅花樹,梅花妖艷,繁盛的盛開一重又一重,厚重的壓彎了枝條。嫣紅的一片綿延到了湛藍的天際,猶如一片片嫣紅的浮雲在風中翻滾著粉色的浪花,更遠的一些地方,看起來就像是紅色的煙霧,很美好,很不真實。

花海飄香,清風吹過,層層嫣紅的花瓣紛紛飄落,可謂是飄花如雨。

顧清萱眨了眨眼睛,然後她便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才紅色的天際向她走來,待到走近時,她終於看清了來人。

顧清逸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上面繡有花紋,肩上有著飄落而下的梅花,墨發如雲,臉上是讓人沈溺的溫柔。

顧清萱有些慌亂,呆呆地看著那個人,眼睛卻無法離開,她從來不知道。顧清逸會對她露出這樣的笑容,她從來不知道,顧清逸穿著白衣竟是這樣不染塵埃。

梅花依然在飄落。顧清逸微微一笑,然後便蹲在了顧清萱的面前,伸出自己如玉的雙手,擦著顧清萱臉上的雪花和鼻涕。

那個微笑,讓顧清萱腦袋瞬間短路了,傻傻地看著他半天,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抱了起來。

這還是顧清逸嗎?這還是那個對自己萬般厭惡的顧清逸嗎?

“又是不小心摔倒了嗎?下次你若出來玩。定要叫上哥哥,如果不是我來。你不知要吃多久的雪。”顧清逸輕聲說道,那愛憐的眸子猶如星辰一般。

“哥哥……”顧清萱低低地叫了一聲,童音清脆,看著他的笑臉。似乎心中的一切不安和不確定都被無聲的抹去,他們身上的血脈親情,讓她義無反顧的相信。

然後畫面漸漸淡去,腦中卻盡是自己的歡聲笑語,那時候的她愛笑愛說話,愛扯著顧清逸的衣角小聲的撒嬌,做錯事了就睜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顧清逸。

那時候的她還是一個孩子,純真的無暇的。像是清晨的迷霧中燦爛的朝霞,那時候的顧清逸是一個溺愛妹妹的哥哥,無論她做下了什麽。他都只是微微一笑,然後擋在她的身前,給她無盡的安全和依靠。

可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當年的歡聲笑語變成了一聲聲痛苦無助的呼喚:哥哥,為什麽不疼小萱了?

無數個夜晚。她夢醒哭泣,始終喃喃自語著。

她的哥哥不會放棄她的。所以她不顧一起的挽回,挽回那段曾經美好而純粹的歲月,因為她相信,那個對她溫暖溺愛的哥哥一定會再回來的。

一覺到天明,陽光照在臉上,顧清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子,將下巴擱在屈起的膝蓋上。

五歲的時候,顧清逸對她是那麽的疼愛,可是如今那張曾永遠定格,在她的夢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上,卻再也看不到他溫柔寵溺的微笑,只有滿目厭惡的嫌棄和逃離。

這中間,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顧清逸如同變了一個人……

顧清萱搜索著腦海裏的記憶,卻找不到任何線索,不由無奈的嘆了口氣,喚了一句“可兒。”

不一會兒,可兒便帶著一群丫鬟婆子端著洗漱的東西走了進來。

…………

荷香再也高興不起來了,本來心情還好的她起了床服侍了顧清穎後,正準備去早飯,一路上便聽到丫鬟們躲在角落神神秘秘的不知說些什麽。

對於將來要成為貴妾的荷香來說,掌握第一時間消息是必不可少的,於是悄悄的將耳朵貼了過去,聽到三公子要通房的消息後,她心裏是又驚又喜。

難道是三公子忍不住了,跟老太君說了自己和他的事兒,老太君同意了?

這高興勁兒還沒過去,丫鬟們的下一句話讓她險些暈了過去!

這通房是老太君親自指定的!

老太君會指定誰呢?這是荷香一直在腦中的問題,原本清晰的思路變得混亂不堪!

人都一樣,在平常事兒上冷靜似貓兒,但若是碰到了自己最為在意的事,瞬間化為狗,不停地嗅著,試圖能找到碎骨頭。

“不行,我可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荷香將手中的針線放下了,強自鎮定了下來,自語著:“三公子收通房,老太君肯定要找人拿主意,而如今老太君最看重的就是八小姐,而八小姐又和三公子很是親近,所以老太君一定會問過八小姐。只是八小姐畢竟是未出閣的小姐,老太君絕不會讓八小姐親自來說些這個事兒,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讓八小姐的丫鬟……如今八小姐有兩個二等丫鬟,青兒臉被傷成那樣,現在估計還在膿腫,那就是可兒了!”

想到這裏,荷香從床底下拿出一個木匣子,用掛在脖子上的鑰匙開了鎖,一支流光溢彩的金簪子出現在她的眼前。

荷香抖著手,將簪子拿了出來,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等到成了三公子的貴妾,這都不算什麽,到時候,自己要多少有多少!

然後,迫不及待地向顧清萱院子裏走去。

青兒還未起床,躺在被窩裏,眼睛雖然沒有睜開,嘴角卻是微微一勾。

想要別人按照你定下的路走,就得先知道那個人在想什麽,以及最想要什麽。

自從被荷香毀了臉後,青兒也顧不得與顧清穎的主仆情分,已經收買了幾個眼線,荷香這個人,若不是當時自己大意,像荷香這種有些小聰明的人怎麽可能會騙了她!

不過,翻船了就是翻了,但至少,她絕對不會在同一個地方翻第二遍。

荷香這小蹄子,每天做夢都叫著三公子的名字,她那些小心思,除了顧清穎那個蠢蛋外,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但三公子的貴妾是那麽好當的?怎麽也得付出些代價才行。

荷香在顧清萱的院子門口守了有些時辰,還是沒有見到可兒的身影,心裏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了,只怕如今可兒已經去了老太君那裏了。

春兒手上端著顧清萱剛剛吃完的菜盤子,見荷香在院子口來回走著,先是一楞,然後笑道:“荷香姐姐怎麽來了?”

荷香臉上掛滿了笑意,不著痕跡地問道:“我是來找可兒的,怎麽沒有看到她?”

“可兒姐姐啊,她剛剛從老太君那裏回來,現在去了三公子那裏。”春兒老實說道。

果然啊!

荷香頓時心內翻江倒海,嘴唇抖著,問道:“那……可兒從老太君回來之後,有沒有說些什麽?”

“這……”春兒很是為難,荷香畢竟是七小姐院子裏的,自己院子裏的事兒還是不要亂說了好。

荷香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擔憂,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而且看春兒的樣子,可兒好像真的說了什麽,一只手摸到了袖子裏的簪子,然後迅速地塞到春兒的手中,笑了笑,“你應該知道我的為人,不像別人一般是長舌,你只管和我說說,我定會爛在肚子裏。”

春兒有些慌亂,可是看著手中那根金簪子,心裏卻是火熱的很,咽了咽口水,小聲道:“荷香姐姐,這事兒雖然和你有關,但我也不能明說,只能說這對於你來說,是個好消息!”

好消息!

聽到這句話,荷香快要暈過去了!

終於可以和三公子在一起了嗎?終於可以擺脫這奴才命了嗎?

荷香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整個人像是喝醉了酒,尤其是腦袋暈乎乎的,很想笑可怎麽也笑不出聲。

“荷香姐姐,你沒事兒吧?”春兒看著荷香完全傻掉的小臉,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荷香動了動嘴唇,覺得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喉嚨裏突然被卡住了,努力的將自己的三魂七魄往回拉,眼睛終於可以看清東西了。

“荷香姐姐,春兒提前跟你說一句恭喜了,終於可以脫離苦海了。”春兒笑道。

是啊,她終於可以活得有尊嚴,可以幸福美滿了!

荷香只覺得,這一刻,她整個靈魂都得到了滿足。

“多……多謝你了。”荷香癡了傻了好半天,才道出了這麽一句話。

隨後,便搖晃著已經發軟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向顧清穎的院子裏走去。

一路上,便看見每一個丫鬟婆子一看到自己,都嬉笑著怯怯私語,不時露出微笑,就連管事嬤嬤,也是對自己笑臉相迎。

荷香臉上一直掛著微笑,仿佛被定成了永恒,回到院子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情不自禁的發出笑聲,丫鬟們都好奇,但並沒有人敢去問。

我荷香終於熬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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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別扭(6K)

顧清萱打算去看看青兒臉上的傷,一進門便看見青兒坐在床上,眼睛看著窗外不斷飄揚的落葉。

“在看黃葉子嗎?”顧清萱走了進去,說道。

“小姐……”青兒連忙連忙扭頭看向她,正要起身。

顧清萱連忙道:“你躺著我好看看傷口。”

“若不是小姐,奴婢的臉恐怕現在還是疼著腫著,傷口很深,能不受疼痛折磨,奴婢已是大辛,小姐不必為了奴婢為難自己。”青兒露在紗布外面的眸子依然璀璨。

顧清萱自然是知道她心裏的苦澀,看著她笑了笑。

“你還是先躺好吧。”她說著,將手中的藥箱放在了床邊。

青兒看著那鐵皮白色的紅十字藥箱,面色狐疑。但還是聽了話,將身子滑下,平躺著。

顧清萱將紗布一層一層的揭開,仔細看了看,並沒有發炎感染,再過幾天應該就可以拆線了。

打開藥箱,用浸了酒精的棉片擦拭了傷口,然後再重新用幹凈的紗布裹上。

“小姐,因著這傷,奴婢幫不了您什麽,不過奴婢已經在教導春兒了,相信她會幫助好可兒,全心全意為小姐辦事。”青兒摸了摸臉上厚厚的白紗,說道。

“你放心吧,最多半個月,你就會恢覆如常了。”顧清萱關好藥箱,擡頭笑道。

臉上繃著紗布,青兒笑不出來。黑亮的眸子多了一抹水澤和暖意,“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這對自己人還好。但若是這樣對敵人,那可是會後患無窮。”

顧清萱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其實鬥來鬥去也挺沒勁的,不過我知道,就算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還是會跳出幾個看不順眼的,拼啥我們拼死拼活。你倒安逸,不拖你下水實在對不起自己活上一回。”

“可若是積極向上。富貴榮華,那得紅眼病的就會一波接著一波,堪比闖關打boss!”

青兒被逗笑了,可又無奈笑不了。只好道:“事分兩極,但也有因果回報,小姐定會一生富貴,白頭到老。”

“好了,你繼續休息吧。”想到今天還要去看劉四,顧清萱不由有些擔憂,劉四的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很是不好治。

青兒見她臉色,忙道:“小姐是要出門嗎?”

“嗯。是看看劉四小姐。”顧清萱並沒有什麽好隱瞞的,笑道。

“奴婢會留在這裏好好看著院子的,等小姐回來。”青兒道。也會好好看著七小姐,而荷香……她也會給她一個驚喜的。

顧清萱只是笑了笑,便走了。

…………

獨孤氏早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一些給劉四的補品也放在了裏面,顧清萱坐上了舒服的馬車,閉目養神了起來。

昨晚雖然做了一個美夢。可她剛入睡時,總覺得屋頂有人似得。不過可兒就睡在旁邊,她倒也沒有多少害怕,估計也是錯覺罷了。

一閉上眼,夢中精致絕美的畫面就出現在腦海中,那漫天花瓣飄零,她似乎都能聞到清香。

顧清逸一身白衣,站在花海裏,臉上的溫柔寵溺讓她的靈魂也跟著墜落。

然後又是顧清逸性情大變後,那清澈的目光變得深沈而渾濁,她還記得,顧清穎在蕩秋千,而她在後面推著,後來不知怎麽的,顧清穎突然摔到了地上,而她還來不得去扶顧清穎。

就看見顧清逸像個孩子一樣害怕又茫然無措,面色蒼白,幾乎不能言語,顫抖著身體將顧清穎抱了起來,交給一旁的丫鬟,然後回手就是狠狠的一耳光打在她的臉上。

顧清萱根本來不及閃躲,硬生生的受了,流著淚水跪在他的臉上,像小時候那樣,仰著小臉,可憐兮兮地看著顧清逸。

可當她看到顧清逸的表情時,幾乎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動怒過,赤紅著雙目,排山倒海,像一場令人窒息的風暴,這麽久的厭惡終於在那刻全部爆發。

然後決絕的轉過身,像捧著易碎的瓷器般將受驚過度的顧清穎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看也不看還跪在地上的顧清萱,就走了。

那時候的她,才八歲。

顧清萱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她實在受不了腦子裏那些畫面,一會是顧清逸溫柔的微笑,一會又是顧清逸像惡鬼一樣看著她。

突然間好恨,恨顧清逸的易變,恨他的偏心,恨她執著的挽回,顧清逸卻依然對顧清穎視為世間最美好的珍寶。

顧清萱正傷心著,然後在她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一個人從外面滾進了她的馬車裏面,好像是知道她會尖叫,那人第一件事就是捂住她的嘴。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會是秦煞神?為什麽她與秦煞神的每一次相遇,都是那麽的不正常?

見她震驚完了,秦政仍有些不舍的放下自己的手,那柔軟如花瓣的觸感讓他眼眸都暗了暗。

顧清萱還要正常呼吸呢,一把拍下他的手,“秦大人,你怎麽這樣……這樣……這樣進來?!”

“有什麽不對嗎?”秦政坐在她身旁,反問道。

不對?!

這問題大了好嗎!

“你怎麽知道我會出門?”顧清萱哭笑不得的問道。

秦政有些不高興,怎麽全是驚訝,難道一點驚喜也沒有嗎?

“猜的。”不開森的禦座大人,淡淡道。

顧清萱悄悄地抽了抽嘴角,秦煞神好像不對勁啊!

秦政看了看她的表情,瞇起了眼睛,“很意外嗎?”

豈止是意外,她都要叫上帝了!

“當然不是!”顧清萱笑瞇瞇道。

秦政像是知道她的真實想法。湊過去,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劉府和神兵閣在一個方向。等你去了劉府,我再去神兵閣。”

顧清萱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秦大人,你是我肚裏的蛔蟲嗎?你又是怎麽猜到我要去劉府的?”

對於這個問題,秦政很是不想回答,別過頭道:“顧八,我發現你越來越有本事了。”

“呃……你現在才發現嗎?”對於誇讚自己的話。顧清萱照收不誤。

“自戀的本事見漲了!”秦政忍不住盯著她,伸手敲了敲那瑩白如玉的額頭。

“秦大人。你不要老是亂動好嗎!”顧清萱向後仰了仰,瞪著他。

“好啊。”秦政嘴上這樣說,手上卻出其不意的捏了捏她的小臉,這才將手放好。一臉淡漠地坐好。

“……”顧清萱已經對秦煞神無力了。

秦政見她無語的樣子,忍不住低低笑道:“小萱,你一直看著我,是不是聽到我要去神兵閣,你舍不得了。如果你來求求我,我就陪你去劉府可好?”

顧清萱顯然是一楞,隨後露出了高興的笑容,“我……”不需要。

“那好吧,我答應你了!”秦政見她露出了笑容。立刻飛快地說道。

顧清萱眨了眨眼睛,這是神馬情況,看向某人。發現某人已經面朝前方,看也不看她了。

“秦大人……”顧清萱用小指頭戳了戳他的肩膀,一臉驚慌地說道:“秦大人,昨天晚上我碰到了一件恐怖的事兒!”

“怎麽了?是有人欺負你了?”秦政同樣很疑惑,不可能啊,昨夜她入睡後。他才離去的。

顧清萱搖搖頭,仰頭看著他。道:“你知道嗎秦大人,我總感覺昨天晚上有個變態偷窺狂在我屋頂上坐著。”

“……哦。”秦政很是淡定地會了一句。

小萱,你這麽說你未來夫君真的好嗎?

他那不是偷窺,是想你了阿!

秦政有些悲傷和仿徨,他就在上面坐著,也沒有掀瓦片,什麽都沒幹!

怎麽能說他偷窺呢?肯定是小萱找不到好的形容詞,一定會這樣的!

呃……這樣想著,心裏果然好多了。

“秦大人,你有聽清我在說什麽嗎?偷窺狂啊,你就不擔心嗎?”顧清萱表示很傷心。

秦政正糾結著偷窺狂這三字,順口回道:“我擔心什麽,又不是偷窺我!”

顧清萱呆呆地看著他,這世界,沒愛了!

“等等……”秦政好像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麽了,嘴角猛抽。

“……”顧清萱失望地看了他一眼,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不對,小萱。”顧清萱眼中的失望深深的刺痛了他,秦政立刻放柔了聲音,解釋道:“我剛剛……剛剛沒有反應過來,我在想別的事了。”

“啊……好難過,秦大人你身在我這裏,心卻想著別的事……”顧清萱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垂得低低的。

“顧清萱!”秦政咬牙道,他好像有些明白了,陰沈著臉。

糟了,被秦煞神發現自己在耍他了。

顧清萱立刻擡起頭,笑嘻嘻道:“我不難過了,現在……很高興。”

“我有些不高興了怎麽辦?”秦政冷著臉。

她哪知道怎麽辦?

“那我講個笑話給你聽。”顧清萱笑了笑。

“不要。”

……

馬車停了,顧清萱笑了,“秦大人,我到了。”

“你敢出去試試?”

顧清萱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怎麽辦,秦煞神變得好危險了。

“秦大人。”顧清萱重新笑了笑,“我只是去看看劉四,你跟著怕是不好吧。”

秦政更加不開心了,這話怎麽聽得是他厚著臉皮非要跟著她一樣!

不是說女人心海底針嗎?顧清萱覺得秦煞神的心就像是海裏的一根頭發絲,只知道有這麽一個存在,卻怎麽也找不到。

“你……你別不高心了。”顧清萱輕聲道,軟軟的就像是天邊的白雲一般。

秦政真的要發火了。他沒有小心眼,沒有……又不知道怎麽說了。

顧清萱小心看了他一眼,臥槽真的要瘋掉了。姐不玩了!

一手掀開簾子,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快步地跑進了劉府。

“顧八!”秦政捏著簾子,臉色冷得像是寒冰。

秦政怒視著那個奔跑的小小背影,眼睛直直地看著,直到那個身影跑出了自己的視線。

當眼前再也沒有顧清萱的影子時,心裏竟有悔意和無奈排山倒海的襲來。他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心裏的那絲芥蒂到底是什麽!

是不習慣嗎?不習慣有人敢如此忤逆他的意思。不習慣自己如此在乎她一絲一毫的感受,不習慣自己要求她心裏的他完美無缺!

可是自己對她已經很是降低底線了,若是換了別人,此刻已經是一具屍體!

“秦大人……”一道很柔的聲音在馬車身旁響起。

秦政有些恍惚。是小萱嗎,心底湧出一抹狂喜,擡眸一看,已經勾起的唇角漸漸無力地放下,臉色已經冷得不能用寒冰來形容。

南宮雪仙臉上蒙著一方絲巾,露出一雙如春水的美眸,很柔很柔,相信所有人看到都是沈溺在其溫柔裏。

聖國公府規矩極嚴,要不是算到秦政會出現在這裏。她才不會花大價錢從裏面偷偷的出來,同時還用絲巾蒙著臉,聖國公府的威嚴顯然已經深入她的心裏了。不過為了秦政,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與秦政相見的機會!

她早早地就在劉府旁等著,當看到顧清萱從馬車上跑了出來時,心裏頓時被嫉妒之火給淹沒,不過看著一臉冰冷至極的秦政時,心情瞬間就好了。

想都不用想。顧清萱那蠢貨肯定又是惹秦政不高興了,這樣正好。她的溫柔體貼將與顧清萱的跋扈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是小萱!

秦政瞬間臉色化為寒雪,胸中的憤怒和郁悶越發強烈。

南宮雪仙露出一個溫柔似花兒的微笑,蓮步輕移,紅唇微翹,“秦大人,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您,您這是要去劉府嗎?”

唰!

秦政幾乎想也沒想,冷冷地看著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劍,削掉了她的面紗還有耳邊的一縷青絲!

南宮雪仙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捂住自己的臉,心臟跳得極快,還好還好,臉上沒有事兒!

秦政跳下了馬車,看也不看她,徑直向劉府走去。

南宮雪仙無法置信,下意識地向他走了一步,“秦大人……”

砰!

秦政反手一劈,南宮雪仙身旁的馬車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南宮雪仙整個人都嚇懵了,她這是在做夢嗎?

“你若再敢走一步,下一劍就是你了!”

前面傳來秦政冷漠無情的聲音,南宮雪仙努力眨了眨眼睛,耳邊嗡嗡作響,怎麽會這樣,他怎麽會這樣對自己?

南宮雪仙呆呆地看著身邊已成廢墟的馬車,看了看越來越多的圍觀百姓,南宮雪仙連忙蹲下撿起蒙面絲巾,蒙著臉逃似的向聖國公府走去。

顧清萱直沖沖的進了劉府,跟丫鬟說了自己來意後,等到她走到了劉四的房門口時,猛地停住了腳步。

糟了,她的補品還在馬車上!

“咳咳……”房間裏斷斷續續的傳來令人揪心的輕咳聲。

顧清萱不想那麽多了,擡步進了劉四的房間。

劉四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錦被,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看到顧清萱來了時,立刻露出一個虛弱的笑,招了招手,“顧姐姐,你來了。”

聽著她有氣無力的聲音,顧清萱忍不住心酸,連忙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劉四,你怎麽樣了?”

“顧姐姐,我沒事兒,只是覺得累罷了。”劉四的嘴唇不似從前那般粉紅嬌嫩,而是一種病態的慘白。

都這樣了還沒事?

顧清萱看著眼圈都紅了,強忍著眼淚,“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病了?”

“我也不知道,自從吃了長安侯夫人送來的靈參後,我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只是越到了後面,所需要的靈參就越來越多。長安侯夫人送來的早就用完了,家裏也在幫我買著,可是卻是買不到長安侯夫人那樣的靈參。其實看著每天吃了那麽多銀子,我心裏很難受的,我的病怕是好不了了,不過是在多花銀子罷了。”劉四費了好大的功夫才說完這些話,堅強地她語氣平平,有的也是對銀子的心疼。

“靈參……”顧清萱抓到這關鍵詞,而且還是長安侯夫人送來的靈參。

劉四強撐起笑臉。“顧姐姐你一個人來的嗎?”

還有一個……

顧清萱嘆了口氣,秦煞神太高不可攀了。她真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站在他的身邊。也許是有意無意,她總在他面前裝無所謂,說出的話盡是沒心沒肺,連她也說不清楚。那抹小心翼翼,到底是在怕什麽!

也許是彼此的信任還不夠吧……

“顧姐姐……”

一只小手在眼前晃了晃,顧清萱這才回過神來,尷尬道:“不好意思啊,剛剛我在想別的事兒。”

跟劉四聊了一會兒,劉四就累極了,顧清萱只好叮囑幾句,便出了房間。

秦政一路走來,一些丫鬟婆子根本不敢阻攔。只有去稟告劉老爺子。

走過一個回廊,心裏沒由來一緊,那股熟悉的味道。可惜他並沒有警覺,而是直沖沖地往劉四院子裏走去。

“你……你是何人?”一個小丫鬟立刻驚呆了,傻傻的問道。

“顧八小姐呢?”冰冷而僵硬的話語,秦政盯著那丫鬟。

小丫鬟身子抖了抖,顫聲道:“顧八小姐剛剛從那個門走了。”

順著小丫鬟指的方向,秦政幾乎咬牙切齒。他正是從另一個門進來的。

“顧八……”秦政盯著那個門洞,她竟然明明看到了自己還從另一個門走?!她怎麽敢!她怎麽敢!

秦政以最快的速度向那個門走去。一邊陰沈著臉,一邊左右看著。

顧清萱同樣快速走著,他竟然進了劉府,他一個男人進了內院,他就不知道要避嫌嗎!

“秦大人,你……”劉首輔看到行色匆匆的秦政在他家後院奔走時,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他家的內院啊,裏面住著都是他的老婆、兒媳婦和孫女,任何一個若是被他看到了,那名聲就完了!

顧清萱顯然也是聽到了劉首輔的聲音,還有逐漸向自己這邊靠近的腳步聲,而且還不止一個人,是一大群。

顧清萱頓時就楞了,心裏稍作思量,這麽多人,若是秦煞神要一掌劈死她,是不是也死的太丟人了?

這樣想著,顧清萱四下望去,立刻躲在了一顆古樹的背後,別人從那邊看,根本看不到她。

“秦大人,你來老夫府上,到底所謂何事啊?”劉首輔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對於秦政,連太後都無奈的緊,更何況是他。

秦政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一般,仍然微微的環顧著四周,隨後停住了腳步。

“出來!”秦政輕聲低喝。

“出來聽見沒有!”秦政再次說道。

劉首輔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禦座大人到底是怎麽了,這是他的後院,裏面都是他的家眷,他這是在叫誰呢?莫非……他是看上自己的孫女或孫媳婦了?

其他下人也面面相覷,不知所謂,怎麽回事?叫誰出去?

“我知道你在,出來!”秦政四下看了看,隨後向那顆古樹走去,聲音越來越大,也慢慢從冰冷變成怒氣。

“還不出來!”秦政的心情開始焦躁了,她到底是怕他,還是討厭他,還是說之前在宮裏的順從不過是畏懼他……

顧清萱撫了撫額,他就不能低調一點嗎?

在裏面掙紮了會兒,顧清萱還是決定自己走出去的好,好吧,揚起一個微笑,從古樹裏走了出來,還沒有來得及打聲招呼,面前一陣風卷過,再一擡眼,秦政已經就在她的眼前了。

顧清萱連忙低下了頭,雙手扣在一起,不斷地攪動著手指。

過了許久,還是沒有聽到半點聲音,要不是被風吹入眼簾的黑袍,她都要以為秦煞神已經被她氣走了。

“你……你還在生氣嗎?”顧清萱忍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慢慢擡起頭來,小聲說道。

秦政依然沒有說半個字,猛地抓住她的手,向外面走去。

顧清萱看著他冰冷的側臉,腦袋縮了縮,不過很快又挺起身來,她憑啥怕他!

一直出了劉府,眼看著走進了一小巷,顧清萱終於慌了,秦煞神該不會是惱羞成怒,真的要殺了她吧!應該不會吧,那他拉在自己到這裏幹嘛,吹風嗎?

“顧八!”秦政一轉身,看到顧清萱的表情時,差點沒氣死,為何看著自己的目光那麽像一個白癡!

☆、158交心(一更)

巷子裏很是昏暗,高大的圍墻擋住了本就不強烈的陽光,秦政置身陰暗中,臉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在無言的尷尬中,一分一秒都顯得格外悠長。

“我沒有生氣!”秦政走近一步,緊緊抿了抿唇,盯著她,一字一句道,“小萱,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顧清萱飛快的擡眸,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你還在怕我,還在躲避我?”秦政看著沈默的她,有些氣惱又有些心疼。

“我……”顧清萱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臉上突然燒了起來。

秦政卻捧著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視,倔強地盯著她,一雙眸子如最幽暗的夜空,但卻閃著銀河般的星光,“顧清萱,我認定你了!告訴我,你到底在顧及什麽?”

“秦大人,其實我覺得我們兩個都挺不正常的,說話想法從來就沒在一個點上,我時常會氣你,會忤逆你。你願意接受這樣的我?我心裏很怕,我怕不小心惹到你了,你……你把我殺了怎麽辦?我……我挺想活著的。”顧清萱垂下了眸,臉頰更為滾燙了,她在21世紀沒有談過感情,平時除了上班,就是天天看內涵段子的腐女。

當時也有朋友為她介紹對象,一直被念叨的她終於去相親了。

兩人約在西餐廳,男方看起來文質彬彬,然後一開吃,尼瑪,話題全是他家的房產!

一套房子。從它出生談到被他買到手,仿佛每套房子都有一個神話般故事。

而她靜靜的聽著,直到那男方終於餓了。看著燒得滋滋的煎鍋,她體貼地拿起一個雞蛋,用力的敲碎,放在油鍋上,然後對那男的微微一笑,“糟了,你的蛋碎了一鍋。”

她忘不了那男的震驚的眼神。看著那張的極大的嘴,她手疾眼快地拿起一個蛋。塞他嘴裏,“你的蛋好吃嗎?”

都是d吧惹的禍……

顧清萱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

“我會殺了你?”秦政覺得有些好笑,更多的卻是疼惜。

她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我見你殺人挺利落的,你是不知道。習慣是很可怕的,如果我惹到你了,你肯定會第一時間抽劍的。”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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