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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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瑪麗突然覺得腹部一陣絞痛，痛得她不由自主地跌坐在禁林的土地上，不知道該哭該笑。
最終，一切都是徒勞。
她根本不在乎鄧布利多的偉大計劃，也不在乎伏地魔會把巫師界折騰成什麽樣，她本來就是一個這麽自私的人，如果可以，她甚至願意讓德拉科和赫敏代替哈利去死。
為什麽她偏偏就喜歡上一個人了呢？為什麽她偏偏就喜歡上了一個格蘭芬多呢？為什麽她偏偏就喜歡上了哈利呢？
瑪麗不明白為什麽哈利會去找伏地魔，他不會真的以為他犧牲了自己一切就結束了吧？就算伏地魔因為哈利的死結束了戰爭，鄧布利多和那些格蘭芬多會善罷甘休？
除非……
“斯內普好像有些話必須要那時跟波特說。”湯姆的話在她腦中響起。
除非鄧布利多也猜到了哈利是魂器，並且告訴了斯內普，所以斯內普必須在戰前找到哈利，讓他知道只有犧牲自己才有可能打敗伏地魔。
哼，好一個鄧布利多，好一個斯內普，他們明知道自己之所以站在鳳凰社這邊除了哈利的安全別無所求，竟然就在她眼皮底下完成了他們讓哈利自願赴死的計劃。
瑪麗突然就理解了阿不福思眼裏的情感。他們是一類人，不願為了更偉大的利益而犧牲自己所愛的人。
可惜哈利和鄧布利多是與他們相反的一類人。
那麽，現在去哪裏呢？瑪麗站起來，茫然地打量著周圍茂密的樹林。
她已經失去了勒梅夫婦、歐尼斯特和哈利，唯一關系還算密切的大概是德拉科和赫敏羅恩他們，但瑪麗不願意再見到他們。
即使最後他們四個都活下來了又怎樣？每見到他們，就會使她想起哈利，想起他們一起在霍格沃茨那幾年的時光，那些回憶現在對她來說除了痛苦以外什麽也無法給予。
而且他們活不下來的，瑪麗冷漠地想。因為她和湯姆還在這裏活著，所以伏地魔不可能死，這大概是唯一一件鄧布利多失算的事吧？
“湯姆？”瑪麗平靜地聯系上了湯姆，“我在禁林裏，來找我，我們離開這裏。”
“好的，待在原地別動。”湯姆迅速回應她，“我正好有些話想跟你說。”
瑪麗沒有任何反應地單方面中斷了聯系。
“所以你要走了？”像月光一樣清冷流暢的聲音突然從樹後傳來。
“肯特洛斯……”瑪麗靜靜地看著那比月光更為美麗的生物緩緩朝她踱了過來，“你已經是大孩子了。”她伸出手去輕柔地撫摸著它的鼻吻與頸部，而獨角獸溫順地接受了她的愛撫。
“我很遺憾，肯特洛斯。”瑪麗看著獨角獸的眼神很溫柔，聲音卻是恰恰相反的冰冷，“我不會像哈利一樣犧牲自己的，所以黑魔頭永遠不會被打敗，如果可以，你不要再出禁林了。”
“你覺得我不出禁林就安全了？”肯特洛斯寶石藍的大眼睛凝視著瑪麗，“如果那個人真的統治了巫師界，那麽霍格沃茨，禁林，甚至麻瓜們居住的地方，沒有一個會是安全的。”
瑪麗沒有立刻說話，細心地幫肯特洛斯梳理著那美麗的皮毛——雖然那完全沒有必要，肯特洛斯全身潔凈的好像不是天天生活在黑暗的禁林裏一般。
“那就逃到國外去。”瑪麗說，“或者跟我和湯姆一起離開，總會有安全的地方。”
“我寧願在禁林裏自由地活上一個月，也不願惶惶度日，東逃西竄地生活一輩子。”
“不會是東逃西竄。”瑪麗說，“跟我和湯姆在一起會很安全，我們可以在國外找一片無人的樹林，沒有人會找到我們，即使有，我和湯姆也足以應付，憑我們兩個現在的力量，即使正面對上伏地魔也無所謂。”
“瑪麗。”肯特洛斯無奈地叫了一聲，“我不會走的。”
瑪麗的手頓了頓，但表情並沒有絲毫改變。“是嗎，那真可惜。那麽永別了，肯特洛斯。”
“瑪麗！”肯特洛斯擺了擺頭，阻止了瑪麗繼續為它梳理毛發，“你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你這是在逼我去死，肯特洛斯！”瑪麗終於收起她波瀾不驚的表情，低聲吼了出來。
肯特洛斯被驚得退了幾步。
“抱歉，親愛的。”瑪麗劇烈地喘息著，“但你不希望我死的，對不對？”
“不，我不可能希望瑪麗你去死的。”肯特洛斯小心翼翼地朝瑪麗走來，輕輕地用鼻子碰了碰她，“就像我從未希望過爸爸媽媽會為了我犧牲一樣。”
“是的，你的父母很愛你，願意為了你而犧牲自己。”瑪麗說，“但我和他們不一樣，已經沒有什麽值得我為之犧牲的人或事情了，即使是世界和平也不行。”
“那麽哈利波特呢？”肯特洛斯問。
“哈利？”瑪麗挑了挑眉毛，“我不確定。理智上即使是哈利我也不會為了他去死，但哈利總能讓我做出一些喪失理智的事情。”
“但這個假設已經沒有意義了，肯特洛斯，哈利已經死了。”
“而瑪麗你如果現在選擇離開，那麽哈利波特的犧牲就毫無意義。”
“那又如何，反正他已經死了。”瑪麗的眼神閃爍了幾下，突然想起了自己幾個小時前和哈利的談話。
“如果在金妮韋斯萊和巫師界和平裏選一個，你選哪個？”
“……和平吧。”
“死亡並不代表一切的終結，瑪麗。”
“所以你其實還是在讓我去死。”瑪麗慢慢後退著。
“我沒有。”肯特洛斯說，“我只是想告訴瑪麗你，死亡並沒有那麽可怕，總會有值得為之付出生命的東西。”
“那是什麽？”瑪麗問，盡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是愛。”肯特洛斯平靜地說出了那個瑪麗曾經嗤之以鼻的字眼，“只有愛能讓我們心甘情願地犧牲，不管是我的父母，還是你的爺爺奶奶，抑或是哈利波特。”
“我可沒有哈利和爺爺奶奶那種為了世界和平而犧牲的大愛。”瑪麗自嘲地笑笑。
“愛是平等的。”肯特洛斯說，“無論是對一個人的愛還是對所有人的愛，本身並沒有什麽分別。就像西弗勒斯斯內普，他只是愛一個人而已，但因為那一個人，他選擇了愛所有人。”
瑪麗的眼神倏地犀利起來。“你知道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事？”
“獨角獸有我們自己的魔法，盡管我們很少與人類分享。”肯特洛斯說，“比如，你想不想知道斯內普死時的情況？”
知道真實情況後，瑪麗久久無言。
而在霍格沃茨城堡的那一邊，伏地魔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哈利波特死了，他在逃跑時候被殺死了……”
瑪麗猛地看向那個方向。“騙子！”她咬牙切齒地說。
“該是做決定的時候了，瑪麗。”肯特洛斯催促她。
瑪麗張張嘴，最終：“我很抱歉，肯特洛斯。”
肯特洛斯深深地看了看她。“我理解你的決定，瑪麗。”它吻了她，眼淚滴在瑪麗的臉上，隨後轉過身消失在禁林深處，瑪麗目送它走遠。
“瑪麗。”湯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湯姆。”瑪麗看向他，揚起一抹微笑，“你有話跟我說？”
湯姆瞇起眼：“你比我想象中要……振作的多。”
“哦，你以為我會怎麽樣？消沈的爬不起來？天天以淚洗面？”
“沒錯，這才是我們應有的樣子，我就說波特不可能對你有那麽大的影響。”湯姆楞了一秒，然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那麽，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這正是我想和你說的。”湯姆緩緩走近瑪麗，“波特已經死了，我們的靈魂只剩一片主魂了。”
“是的，不過那片靈魂對我們沒什麽用，只要我們不死，主魂也不會被摧毀。”
“你在說什麽？！”湯姆不滿地說，“我們收集魂片難道僅僅是為了防止他們被別人摧毀？”
“不然呢？”瑪麗不動聲色。
“我知道你對主魂的統治有不滿意的地方，所以我們為什麽不推翻他？”湯姆的眼裏閃著狂熱的火焰，“只要我們兩個聯手，主魂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等到魂片集齊後，我們兩個可以一起統治巫師界！”
“哦……”瑪麗沒什麽特殊反應地答應了一聲。
湯姆暗暗握緊了魔杖，打算瑪麗一有反對意見就動手。就算因為靈魂相連的緣故他無法殺了瑪麗，但大不了就讓她永久陷入沈睡，然後囚禁起來。
“你還真是一點沒變，湯姆。”瑪麗朝湯姆走來，拿著魔杖的那只手低垂著，似乎並沒有要對他施咒的樣子。
“我對你從來沒有任何隱瞞，親愛的。”湯姆略微放松下來，朝瑪麗伸出手。
瑪麗垂下眼睫，低聲笑笑，也朝湯姆伸出了自己背在身後的那只手。
銀光一閃。
有什麽東西掉在了林間的草地上，湯姆不可置信地低下頭——那是他的魔杖和兩節手指。
他擡起頭看向瑪麗，最後眼中閃過的只有一道綠光。
“我很遺憾，親愛的。”瑪麗用湯姆的袍子擦幹凈手裏那把小銀刀，看了看湯姆，輕輕蓋上了他依然睜著的眼睛，“你應該對我有所隱瞞的。”
然後瑪麗站起身，朝霍格沃茨城堡走去。
哈利現在正與伏地魔對峙著。
馬上就要結束了，貝拉特裏克斯被小天狼星殺死了，納吉尼被納威砍掉了頭，甚至連鄧布利多都沒有死。但哈利明白，最終結束伏地魔生命的只能是他。
他確實應該算是擊敗了伏地魔，伏地魔的魔咒被他反彈回去擊中了自己，他踉蹌地倒在了地上。
人們一開始以為伏地魔已經死了，他們開始歡呼，開始喊叫，直到伏地魔的身體重新抽動了一下。
人群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樣頓時安靜下來。
哈利楞住了，他看著伏地魔的身體，直到確定他能動是因為他確實還活著而不是被風吹的，然後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也吃驚非小，他緊皺眉頭，思索著怎樣應付這一突發情況。
哈利必須殺死伏地魔，否則他救世主的形象頃刻間就會破滅，接下來世人對他的質疑與諷刺簡直無法想象。
“你確定你消滅了所有魂器嗎，孩子？”他小聲問。
“是的。”哈利回答，“日記本、戒指、掛墜盒、金杯、冠冕、納吉尼、還有我自己，一共七個。難道伏地魔的魂器不止七個？”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他本以為自己足夠了解湯姆裏德爾的，結果還是猜想錯誤？
“他為什麽還沒有死？”人群裏已經有人大聲質疑了。
“因為他還有一片靈魂沒有被銷毀。”瑪麗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匯聚到她身上。
“是勒梅！”“天哪，她不是死了嗎？”“我剛才還看見她了，還以為看錯了……”議論聲此起彼伏。
但瑪麗沒有理會他們，徑直朝哈利走去。
“瑪麗？”羅恩一臉“臥槽”，“她不是——”
“沒有，她一直假扮成穆迪教授跟著我們。”從德拉科那裏知道了真相的赫敏回答，臉孔有點扭曲。
“你是說，穆迪教授其實一直是瑪麗？”羅恩的表情精彩極了。
“瑪麗。”哈利一點也不驚訝，微笑著看著瑪麗朝他走過來。
瑪麗瞇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哈利好半天。“你竟然還活著！”
“這話可真傷人。”哈利假裝抱怨道，“而且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吧。”
“少來吧，你早就認出我了。”瑪麗說，“這倒有點意思，認出我就罷了，為什麽你一直沒有拆穿我？”
“啊，那是因為，”哈利笑得一臉無辜，“我開玩笑說有其他喜歡的人時，瑪麗你明明一臉嫉妒，還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實在太有趣了。”
瑪麗楞住了。
“天啦擼！我聽見了什麽啊！！！”羅恩一臉天要塌下來的表情。
“真是不可小覷啊，哈利。”德拉科一臉深沈。
瑪麗也只楞了幾秒，很快就反應過來，輕聲笑了起來：“菊花、康乃馨、白百合、馬蹄蓮、滿天星……”
“什麽？”
“明年的今天我去看望你的時候，”瑪麗笑的殺氣四溢，“你希望我帶什麽花，哈利？”
“哈哈哈……”哈利幹笑幾聲，“我開玩笑的，瑪麗。”
瑪麗的臉卻板了起來。“可我不是在開玩笑！”
“啥？瑪麗你不至於吧！我只是——”
“你不明白嗎，哈利？為什麽連鄧布利多都不知道為什麽伏地魔沒有死，而我卻知道。”
哈利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因為我也是魂器。”瑪麗的唇角勾了起來，“我就是伏地魔，哈利。”
“你在開玩笑，瑪麗！”哈利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剛才玩笑的神色一掃而空，“那根本不可能，伏地魔在襲擊我的時候將靈魂附在了我身上，而你……”
“我可以說是一個招魂的產物。”瑪麗笑笑，“我的爺爺尼可勒梅是有名的煉金術大師，這一點你一年級時就清楚了吧？”
“是……”
“那麽，你知不知道人造人也在煉金術的範疇裏？”
“什麽？”接二連三地重磅消息砸來，哈利覺得有點眼冒金星，“你的意思是，你是人造人？”
“沒錯，我的身體是人造產物，這一點鄧布利多可以證明。”
哈利急切地看向鄧布利多，而鄧布利多微微扭過頭去算是默認了。
“但只有身體是完全不夠的。”瑪麗完全不給哈利喘息的時間，“所以尼可勒梅發明了能夠將不穩定的靈魂召喚來的咒語，而很巧的是，沒有什麽人的靈魂比伏地魔那四分五裂的靈魂更不穩定了。你明白了吧，哈利，你和鄧布利多摧毀的那些魂器裏，有一個早就已經是空殼了，那片靈魂現在在我體內。”
哈利像個木偶一樣杵在那裏，眼神呆滯，沒有任何反應。
“怎麽？覺得惡心？跟你牽過手、接過吻的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漂亮女孩子，甚至我自己都不好定義我的性別。”
“不。”哈利連忙反駁，“我沒有那麽覺得。”
“嗯？是嗎？”瑪麗歪歪頭，“因為我長得漂亮？這都是假的，哈利。”
“因為你是瑪麗勒梅。”哈利斬釘截鐵地說，“你和伏地魔不一樣，瑪麗。”
“一樣的，我和他是由同一片靈魂分裂而來的。”
“你喜歡過我嗎？”
“……沒有。”
“你連謊都不會撒了，瑪麗？”哈利咄咄逼人地看向瑪麗，“這樣還敢說自己是伏地魔？”
瑪麗定定地與哈利對視著，最終先低頭敗下陣來。“好吧，我喜歡你，哈利，可這不是喜歡就能解決的問題。那個預言你還記得吧？”
哈利的嘴唇顫動了幾下：“兩個人，只有一個能活下來……”
“是的，也許我的性格已經因為你而與真正的伏地魔相去甚遠，可我是他的魂片這一點毋庸置疑。”瑪麗閉上眼掩去眼中的淚光，再睜開時只有一片決然，“對不起，哈利，我不想死，拿起你的魔杖。”
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當兩個人面對對方站著的時候，都不由得恍惚了一陣。
人群一片安靜，大多數人靜靜地看著這最後的對決，而少數人，比如赫敏，已經泣不成聲。
但沒有人出來阻止。
“我數到三好嗎？”瑪麗問。
哈利神色恍惚地點了點頭。這是他唯一一次不想贏過瑪麗的決鬥，也是唯一一次他必須贏的決鬥。
“一……二……三！阿瓦達索命。”
這次瑪麗規規矩矩地數到三才發出了索命咒，兩道綠光在空中相向飛過。
哈利站在原地沒躲，瑪麗的索命咒擦著他的脖子飛了過去。
瑪麗往左邁了一步，哈利的索命咒直直地擊中了她的胸口。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完結，目前構思的結局有兩個，一個是英靈梗，也是我最早構思的結局，也是我為什麽硬把fate設定扯進來的原因。另一個是最近想到的轉生梗，可能會是偽父女設定，你們想看哪個？
（哦為什麽我寫最後這點的時候音樂正好是天下無雙啊！整個人都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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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一切都是徒勞。
她根本不在乎鄧布利多的偉大計劃，也不在乎伏地魔會把巫師界折騰成什麽樣，她本來就是一個這麽自私的人，如果可以，她甚至願意讓德拉科和赫敏代替哈利去死。
為什麽她偏偏就喜歡上一個人了呢？為什麽她偏偏就喜歡上了一個格蘭芬多呢？為什麽她偏偏就喜歡上了哈利呢？
瑪麗不明白為什麽哈利會去找伏地魔，他不會真的以為他犧牲了自己一切就結束了吧？就算伏地魔因為哈利的死結束了戰爭，鄧布利多和那些格蘭芬多會善罷甘休？
除非……
“斯內普好像有些話必須要那時跟波特說。”湯姆的話在她腦中響起。
除非鄧布利多也猜到了哈利是魂器，並且告訴了斯內普，所以斯內普必須在戰前找到哈利，讓他知道只有犧牲自己才有可能打敗伏地魔。
哼，好一個鄧布利多，好一個斯內普，他們明知道自己之所以站在鳳凰社這邊除了哈利的安全別無所求，竟然就在她眼皮底下完成了他們讓哈利自願赴死的計劃。
瑪麗突然就理解了阿不福思眼裏的情感。他們是一類人，不願為了更偉大的利益而犧牲自己所愛的人。
可惜哈利和鄧布利多是與他們相反的一類人。
那麽，現在去哪裏呢？瑪麗站起來，茫然地打量著周圍茂密的樹林。
她已經失去了勒梅夫婦、歐尼斯特和哈利，唯一關系還算密切的大概是德拉科和赫敏羅恩他們，但瑪麗不願意再見到他們。
即使最後他們四個都活下來了又怎樣？每見到他們，就會使她想起哈利，想起他們一起在霍格沃茨那幾年的時光，那些回憶現在對她來說除了痛苦以外什麽也無法給予。
而且他們活不下來的，瑪麗冷漠地想。因為她和湯姆還在這裏活著，所以伏地魔不可能死，這大概是唯一一件鄧布利多失算的事吧？
“湯姆？”瑪麗平靜地聯系上了湯姆，“我在禁林裏，來找我，我們離開這裏。”
“好的，待在原地別動。”湯姆迅速回應她，“我正好有些話想跟你說。”
瑪麗沒有任何反應地單方面中斷了聯系。
“所以你要走了？”像月光一樣清冷流暢的聲音突然從樹後傳來。
“肯特洛斯……”瑪麗靜靜地看著那比月光更為美麗的生物緩緩朝她踱了過來，“你已經是大孩子了。”她伸出手去輕柔地撫摸著它的鼻吻與頸部，而獨角獸溫順地接受了她的愛撫。
“我很遺憾，肯特洛斯。”瑪麗看著獨角獸的眼神很溫柔，聲音卻是恰恰相反的冰冷，“我不會像哈利一樣犧牲自己的，所以黑魔頭永遠不會被打敗，如果可以，你不要再出禁林了。”
“你覺得我不出禁林就安全了？”肯特洛斯寶石藍的大眼睛凝視著瑪麗，“如果那個人真的統治了巫師界，那麽霍格沃茨，禁林，甚至麻瓜們居住的地方，沒有一個會是安全的。”
瑪麗沒有立刻說話，細心地幫肯特洛斯梳理著那美麗的皮毛——雖然那完全沒有必要，肯特洛斯全身潔凈的好像不是天天生活在黑暗的禁林裏一般。
“那就逃到國外去。”瑪麗說，“或者跟我和湯姆一起離開，總會有安全的地方。”
“我寧願在禁林裏自由地活上一個月，也不願惶惶度日，東逃西竄地生活一輩子。”
“不會是東逃西竄。”瑪麗說，“跟我和湯姆在一起會很安全，我們可以在國外找一片無人的樹林，沒有人會找到我們，即使有，我和湯姆也足以應付，憑我們兩個現在的力量，即使正面對上伏地魔也無所謂。”
“瑪麗。”肯特洛斯無奈地叫了一聲，“我不會走的。”
瑪麗的手頓了頓，但表情並沒有絲毫改變。“是嗎，那真可惜。那麽永別了，肯特洛斯。”
“瑪麗！”肯特洛斯擺了擺頭，阻止了瑪麗繼續為它梳理毛發，“你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你這是在逼我去死，肯特洛斯！”瑪麗終於收起她波瀾不驚的表情，低聲吼了出來。
肯特洛斯被驚得退了幾步。
“抱歉，親愛的。”瑪麗劇烈地喘息著，“但你不希望我死的，對不對？”
“不，我不可能希望瑪麗你去死的。”肯特洛斯小心翼翼地朝瑪麗走來，輕輕地用鼻子碰了碰她，“就像我從未希望過爸爸媽媽會為了我犧牲一樣。”
“是的，你的父母很愛你，願意為了你而犧牲自己。”瑪麗說，“但我和他們不一樣，已經沒有什麽值得我為之犧牲的人或事情了，即使是世界和平也不行。”
“那麽哈利波特呢？”肯特洛斯問。
“哈利？”瑪麗挑了挑眉毛，“我不確定。理智上即使是哈利我也不會為了他去死，但哈利總能讓我做出一些喪失理智的事情。”
“但這個假設已經沒有意義了，肯特洛斯，哈利已經死了。”
“而瑪麗你如果現在選擇離開，那麽哈利波特的犧牲就毫無意義。”
“那又如何，反正他已經死了。”瑪麗的眼神閃爍了幾下，突然想起了自己幾個小時前和哈利的談話。
“如果在金妮韋斯萊和巫師界和平裏選一個，你選哪個？”
“……和平吧。”
“死亡並不代表一切的終結，瑪麗。”
“所以你其實還是在讓我去死。”瑪麗慢慢後退著。
“我沒有。”肯特洛斯說，“我只是想告訴瑪麗你，死亡並沒有那麽可怕，總會有值得為之付出生命的東西。”
“那是什麽？”瑪麗問，盡管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是愛。”肯特洛斯平靜地說出了那個瑪麗曾經嗤之以鼻的字眼，“只有愛能讓我們心甘情願地犧牲，不管是我的父母，還是你的爺爺奶奶，抑或是哈利波特。”
“我可沒有哈利和爺爺奶奶那種為了世界和平而犧牲的大愛。”瑪麗自嘲地笑笑。
“愛是平等的。”肯特洛斯說，“無論是對一個人的愛還是對所有人的愛，本身並沒有什麽分別。就像西弗勒斯斯內普，他只是愛一個人而已，但因為那一個人，他選擇了愛所有人。”
瑪麗的眼神倏地犀利起來。“你知道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事？”
“獨角獸有我們自己的魔法，盡管我們很少與人類分享。”肯特洛斯說，“比如，你想不想知道斯內普死時的情況？”
知道真實情況後，瑪麗久久無言。
而在霍格沃茨城堡的那一邊，伏地魔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哈利波特死了，他在逃跑時候被殺死了……”
瑪麗猛地看向那個方向。“騙子！”她咬牙切齒地說。
“該是做決定的時候了，瑪麗。”肯特洛斯催促她。
瑪麗張張嘴，最終：“我很抱歉，肯特洛斯。”
肯特洛斯深深地看了看她。“我理解你的決定，瑪麗。”它吻了她，眼淚滴在瑪麗的臉上，隨後轉過身消失在禁林深處，瑪麗目送它走遠。
“瑪麗。”湯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湯姆。”瑪麗看向他，揚起一抹微笑，“你有話跟我說？”
湯姆瞇起眼：“你比我想象中要……振作的多。”
“哦，你以為我會怎麽樣？消沈的爬不起來？天天以淚洗面？”
“沒錯，這才是我們應有的樣子，我就說波特不可能對你有那麽大的影響。”湯姆楞了一秒，然後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那麽，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這正是我想和你說的。”湯姆緩緩走近瑪麗，“波特已經死了，我們的靈魂只剩一片主魂了。”
“是的，不過那片靈魂對我們沒什麽用，只要我們不死，主魂也不會被摧毀。”
“你在說什麽？！”湯姆不滿地說，“我們收集魂片難道僅僅是為了防止他們被別人摧毀？”
“不然呢？”瑪麗不動聲色。
“我知道你對主魂的統治有不滿意的地方，所以我們為什麽不推翻他？”湯姆的眼裏閃著狂熱的火焰，“只要我們兩個聯手，主魂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等到魂片集齊後，我們兩個可以一起統治巫師界！”
“哦……”瑪麗沒什麽特殊反應地答應了一聲。
湯姆暗暗握緊了魔杖，打算瑪麗一有反對意見就動手。就算因為靈魂相連的緣故他無法殺了瑪麗，但大不了就讓她永久陷入沈睡，然後囚禁起來。
“你還真是一點沒變，湯姆。”瑪麗朝湯姆走來，拿著魔杖的那只手低垂著，似乎並沒有要對他施咒的樣子。
“我對你從來沒有任何隱瞞，親愛的。”湯姆略微放松下來，朝瑪麗伸出手。
瑪麗垂下眼睫，低聲笑笑，也朝湯姆伸出了自己背在身後的那只手。
銀光一閃。
有什麽東西掉在了林間的草地上，湯姆不可置信地低下頭——那是他的魔杖和兩節手指。
他擡起頭看向瑪麗，最後眼中閃過的只有一道綠光。
“我很遺憾，親愛的。”瑪麗用湯姆的袍子擦幹凈手裏那把小銀刀，看了看湯姆，輕輕蓋上了他依然睜著的眼睛，“你應該對我有所隱瞞的。”
然後瑪麗站起身，朝霍格沃茨城堡走去。
哈利現在正與伏地魔對峙著。
馬上就要結束了，貝拉特裏克斯被小天狼星殺死了，納吉尼被納威砍掉了頭，甚至連鄧布利多都沒有死。但哈利明白，最終結束伏地魔生命的只能是他。
他確實應該算是擊敗了伏地魔，伏地魔的魔咒被他反彈回去擊中了自己，他踉蹌地倒在了地上。
人們一開始以為伏地魔已經死了，他們開始歡呼，開始喊叫，直到伏地魔的身體重新抽動了一下。
人群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樣頓時安靜下來。
哈利楞住了，他看著伏地魔的身體，直到確定他能動是因為他確實還活著而不是被風吹的，然後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也吃驚非小，他緊皺眉頭，思索著怎樣應付這一突發情況。
哈利必須殺死伏地魔，否則他救世主的形象頃刻間就會破滅，接下來世人對他的質疑與諷刺簡直無法想象。
“你確定你消滅了所有魂器嗎，孩子？”他小聲問。
“是的。”哈利回答，“日記本、戒指、掛墜盒、金杯、冠冕、納吉尼、還有我自己，一共七個。難道伏地魔的魂器不止七個？”
鄧布利多沒有回答，他本以為自己足夠了解湯姆裏德爾的，結果還是猜想錯誤？
“他為什麽還沒有死？”人群裏已經有人大聲質疑了。
“因為他還有一片靈魂沒有被銷毀。”瑪麗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匯聚到她身上。
“是勒梅！”“天哪，她不是死了嗎？”“我剛才還看見她了，還以為看錯了……”議論聲此起彼伏。
但瑪麗沒有理會他們，徑直朝哈利走去。
“瑪麗？”羅恩一臉“臥槽”，“她不是——”
“沒有，她一直假扮成穆迪教授跟著我們。”從德拉科那裏知道了真相的赫敏回答，臉孔有點扭曲。
“你是說，穆迪教授其實一直是瑪麗？”羅恩的表情精彩極了。
“瑪麗。”哈利一點也不驚訝，微笑著看著瑪麗朝他走過來。
瑪麗瞇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哈利好半天。“你竟然還活著！”
“這話可真傷人。”哈利假裝抱怨道，“而且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吧。”
“少來吧，你早就認出我了。”瑪麗說，“這倒有點意思，認出我就罷了，為什麽你一直沒有拆穿我？”
“啊，那是因為，”哈利笑得一臉無辜，“我開玩笑說有其他喜歡的人時，瑪麗你明明一臉嫉妒，還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實在太有趣了。”
瑪麗楞住了。
“天啦擼！我聽見了什麽啊！！！”羅恩一臉天要塌下來的表情。
“真是不可小覷啊，哈利。”德拉科一臉深沈。
瑪麗也只楞了幾秒，很快就反應過來，輕聲笑了起來：“菊花、康乃馨、白百合、馬蹄蓮、滿天星……”
“什麽？”
“明年的今天我去看望你的時候，”瑪麗笑的殺氣四溢，“你希望我帶什麽花，哈利？”
“哈哈哈……”哈利幹笑幾聲，“我開玩笑的，瑪麗。”
瑪麗的臉卻板了起來。“可我不是在開玩笑！”
“啥？瑪麗你不至於吧！我只是——”
“你不明白嗎，哈利？為什麽連鄧布利多都不知道為什麽伏地魔沒有死，而我卻知道。”
哈利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因為我也是魂器。”瑪麗的唇角勾了起來，“我就是伏地魔，哈利。”
“你在開玩笑，瑪麗！”哈利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剛才玩笑的神色一掃而空，“那根本不可能，伏地魔在襲擊我的時候將靈魂附在了我身上，而你……”
“我可以說是一個招魂的產物。”瑪麗笑笑，“我的爺爺尼可勒梅是有名的煉金術大師，這一點你一年級時就清楚了吧？”
“是……”
“那麽，你知不知道人造人也在煉金術的範疇裏？”
“什麽？”接二連三地重磅消息砸來，哈利覺得有點眼冒金星，“你的意思是，你是人造人？”
“沒錯，我的身體是人造產物，這一點鄧布利多可以證明。”
哈利急切地看向鄧布利多，而鄧布利多微微扭過頭去算是默認了。
“但只有身體是完全不夠的。”瑪麗完全不給哈利喘息的時間，“所以尼可勒梅發明了能夠將不穩定的靈魂召喚來的咒語，而很巧的是，沒有什麽人的靈魂比伏地魔那四分五裂的靈魂更不穩定了。你明白了吧，哈利，你和鄧布利多摧毀的那些魂器裏，有一個早就已經是空殼了，那片靈魂現在在我體內。”
哈利像個木偶一樣杵在那裏，眼神呆滯，沒有任何反應。
“怎麽？覺得惡心？跟你牽過手、接過吻的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漂亮女孩子，甚至我自己都不好定義我的性別。”
“不。”哈利連忙反駁，“我沒有那麽覺得。”
“嗯？是嗎？”瑪麗歪歪頭，“因為我長得漂亮？這都是假的，哈利。”
“因為你是瑪麗勒梅。”哈利斬釘截鐵地說，“你和伏地魔不一樣，瑪麗。”
“一樣的，我和他是由同一片靈魂分裂而來的。”
“你喜歡過我嗎？”
“……沒有。”
“你連謊都不會撒了，瑪麗？”哈利咄咄逼人地看向瑪麗，“這樣還敢說自己是伏地魔？”
瑪麗定定地與哈利對視著，最終先低頭敗下陣來。“好吧，我喜歡你，哈利，可這不是喜歡就能解決的問題。那個預言你還記得吧？”
哈利的嘴唇顫動了幾下：“兩個人，只有一個能活下來……”
“是的，也許我的性格已經因為你而與真正的伏地魔相去甚遠，可我是他的魂片這一點毋庸置疑。”瑪麗閉上眼掩去眼中的淚光，再睜開時只有一片決然，“對不起，哈利，我不想死，拿起你的魔杖。”
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當兩個人面對對方站著的時候，都不由得恍惚了一陣。
人群一片安靜，大多數人靜靜地看著這最後的對決，而少數人，比如赫敏，已經泣不成聲。
但沒有人出來阻止。
“我數到三好嗎？”瑪麗問。
哈利神色恍惚地點了點頭。這是他唯一一次不想贏過瑪麗的決鬥，也是唯一一次他必須贏的決鬥。
“一……二……三！阿瓦達索命。”
這次瑪麗規規矩矩地數到三才發出了索命咒，兩道綠光在空中相向飛過。
哈利站在原地沒躲，瑪麗的索命咒擦著他的脖子飛了過去。
瑪麗往左邁了一步，哈利的索命咒直直地擊中了她的胸口。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完結，目前構思的結局有兩個，一個是英靈梗，也是我最早構思的結局，也是我為什麽硬把fate設定扯進來的原因。另一個是最近想到的轉生梗，可能會是偽父女設定，你們想看哪個？
（哦為什麽我寫最後這點的時候音樂正好是天下無雙啊！整個人都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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