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我們接下來怎麽做？”穆迪問。

“我們需要一個計劃——嘿，你們兩個！”赫敏無奈地看著已經掏出隱形衣和魂器的哈利和羅恩。

“我們需要采取行動。”哈利堅定地說。

帥呆了。穆迪在心裏挑了挑眉：“我們要去霍格沃茨？可是怎麽進去？”

“我們先去霍格莫德，然後再想辦法。”哈利果斷地說，“我們三個用隱形衣，穆迪教授您——”

“我自己可以隱身。”穆迪肯定地說，同時在心裏祭奠了一番逝去的七年前那個優柔寡斷的小哈利。

但就在他們剛剛降落到霍格莫德儀的一瞬間，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同時十幾個食死徒從酒吧裏沖了出來。

“嘯叫咒。”哈利聽見穆迪低咒了一聲，“我應該想到的。”

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除了嘯叫咒，霍格莫德還被施了防幻影移形的魔咒，他們又不能攻擊食死徒，那樣會暴露他們的位置。一時間，哈利他們一籌莫展。

如果光是進退兩難也就罷了，可是食死徒們連退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把攝魂怪放出來吧。”有人提議，“它們很快就能找到波特，而且也不會殺死他。”

好主意，穆迪在心裏腹誹，他以前怎麽沒發現在食死徒裏還有這等人才。

“我們必須得召喚守護神。”哈利緊張地說。

“是的，可是不是你。”穆迪說，“你的守護神是一只牡鹿幾乎人盡皆知了，現在用守護神咒絕對會暴露你的身份。羅恩——哦，算了，赫敏，召出你的守護神吧。”

“我、我不能——”赫敏揮了揮魔杖，但杖尖只冒出了幾縷銀絲，守護神連基本的形狀都沒出來。她的臉漲得通紅。

穆迪意外地眨眨眼，蹙起了眉頭。“好吧，那麽我來。”

“那很可能會暴露身份，教授。”哈利話裏有話地說。

穆迪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哈利所在的地方，不過哈利他們看不到。“沒關系，”他說，“他們認不出我的守護神。”

濕冷的寒氣往他們這邊靠了過來，就在哈利他們忍不住牙齒都開始打戰的時候，一道銀光從他們旁邊流過，那道銀光化作一只牝鹿，所到之處攝魂怪紛紛散開。

“是波特！我看見那只守護神了！是一只鹿！”

“你這傻瓜！那不是波特的守護神！”有人失望地說，“那是一只牝鹿，沒有角。波特的守護神是一只牡鹿。”

“那麽那是誰？”

“鬼知道，反正不是波特。嘖，真倒黴。”那些食死徒罵罵咧咧的，但沒有要回酒吧的意思。

“應該是鳳凰社的那些人吧？就算抓不著波特，那些人也能換點小錢。”

“快走，哈利。”穆迪的聲音突兀地響起，然後他一把抓住哈利他們往小街的一扇小門那裏快步走去。

沒等他們敲門，那扇小門就自己打開了，一個高瘦的身影默不作聲地把他們放了進去，哈利認出他是豬頭酒吧的老板。

門外現在是什麽情況都與他們無關，至少現在他們安全了。

“你們這些傻瓜，竟然跑到這裏來了。”酒吧老板粗暴地說，打量著脫下隱形衣的那三個人，“你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真不知怎麽感謝你。”哈利說，“你救了我們的命。”

酒吧老板氣哼哼地去撥弄壁爐中的火焰。“那麽，你們怎麽知道要到我這裏來？”

“我帶他們來的。”穆迪的身形顯露出來。

“瘋眼漢。”酒吧老板嘆了口氣，“我就知道，你已經和這三個人一起失蹤了大半年了。”

穆迪不置可否。

“既然瘋眼漢也在這，我就算勸你們三個一早離開似乎也沒什麽用。”酒吧老板銳利的藍眼睛透過珍珠白的鏡片盯著他們，“但我還是要說，你們最好立刻轉移。”

“我們不能。”哈利說，“我們需要進入霍格沃茨。”

“別犯傻。”酒吧老板平靜地說。

“我們必須做。”

“沒有人必須得做什麽事。”

“時間不多了，鄧布利多——就是你哥哥——想要我們——”

“我哥哥想要許多東西。”阿不福思對哈利認出他沒有一點意外，“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你也許只是他計劃裏的一環，孩子，快點離開這吧，最好別呆在英國了。”

“我有任務！”

“交給別人。”阿不福思幹脆地說，看向穆迪，“瘋眼漢會幫你完成的，他是個很優秀的傲羅。”

我又中槍咯？穆迪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這是我的任務，鄧布利多希望我來幹這件事。”哈利說。

“我說過了，阿不思唯一在乎的只有他更偉大的利益。”

“我不相信。”赫敏插嘴，“鄧布利多是愛哈利的。”

“那他為什麽不讓哈利保全性命？”阿不福思不以為然，“而是讓他去做一個根本不知道是否會成功、危險性極高的任務？”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搶在赫敏前面，哈利回答，“沒錯，就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阿不福思怔怔地盯著他。

“有時候我們必須考慮比自己的安危更多的東西！更偉大的利益！所有人的利益！”哈利說道，因為過於激動而有點呼吸不穩，“而不只是自身安危，這是戰爭！我知道我最後的結局也許會是什麽，但我會繼續下去。”

阿不福思陰沈著臉，用那雙極其像阿不思的眼睛看著哈利。

“行了，鄧布利多。”穆迪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們今天一定要用用你這裏的密道。”

阿不福思沒有再說什麽，沈默著替他們打開了密道。

“祝你們好運。”他最後說。

“這麽說，你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了，哈利？”穆迪和哈利並排走在通道裏，穆迪輕聲問道。

“是的。”哈利深深地看了一眼穆迪，“我會盡力活下去，但如果我真的死在這裏……”他沒有接著說下去。

“那麽其他人呢？”

“什麽？”

“如果其他人死在這場戰爭裏呢？”

哈利的表情沈重起來：“我不願去想這種事。”他說，“可是這是戰爭，教授，總會有犧牲。”

“即使犧牲的是金妮韋斯萊也沒事嗎？”

“金妮還沒成年，她不用參加戰爭。”

“那麽我們假設這樣一種情況。”穆迪步步緊逼，“一邊是金妮韋斯萊，一邊是巫師界的和平，你選哪一個？”

“這假設毫無意義，教授，我根本不用做這樣的選擇。”

“我想知道。”

“好吧。”哈利很沒骨氣地立刻投降，“雖然很不情願，但如果只能選一個……嗯，當然是和平了。只是很對不起韋斯萊一家。”他又嘟囔了幾句，有幾秒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中。

“是嗎？”

“不過教授，為什麽是金妮？”

“你不是喜歡她嗎？”

“什麽？”哈利楞了一秒鐘，“不不不，你一定要聽我解釋！教授！教授！”

穆迪自顧自地快步往前走去，完全不鳥他。

這條通道通往有求必應屋，在那裏有眾多受不了霍格沃茨那一對食死徒兄妹教授的學生，大部分是D.A的成員，見到哈利後，除了激動與興奮，他們也迫不及待地表示了自己想要造反的心情。

你在霍格沃茨是多不招人待見，斯內普？穆迪在心裏假模假樣地哀嘆了一聲。

哈利要跟著盧娜去拉文克勞塔樓看看拉文克勞的冠冕長什麽樣子，羅恩和赫敏在有求必應室等他，至於穆迪——

“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教授？”哈利問。

“不。”穆迪回答，“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辦。”

“什麽？”

但穆迪沒有回答他，只是一瞬間，他的身形再次消失了。

覆方湯劑的作用在減弱，瑪麗搖了搖腰間的葫蘆，裏面已經沒有多少了。

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的頭發慢慢恢覆為黑色，魔眼咣地從眼眶中掉出，木頭假腿也不得不為那條筆直優美的真腿騰出了地方。

“我要見西弗勒斯斯內普。”瑪麗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前，說道。

“當然可以，只要你說出口令。”校長室門口的石獸說。

“見鬼的口令，我不知道。”瑪麗有些暴躁地抽出魔杖，“讓斯內普出來開門，否則我就把你炸成碎片。”

石獸驕傲地昂起頭，似乎想表達一下自己寧死不屈的英雄氣節，但它的脖子還沒有揚到四十五度，門就自己打開了。

“進來。”斯內普言簡意賅地說了一聲，就往裏走去。

瑪麗又看了一眼那頭石獸，才走了進去，隱隱約約聽到“墮落”“侵犯我的尊嚴”這樣的碎碎念。

“覆方湯劑在從左往右數第三個坩堝裏。”斯內普頭也不擡地對瑪麗說道。

瑪麗看了看那些藥劑。“不用了，”她說，“已經沒必要了，戰爭馬上就要開始了。”

斯內普的筆頓了一下，終於正眼看向瑪麗：“波特現在在霍格沃茨？”

不用瑪麗回答，因為胳膊上突然燒起來一般的感覺已經說明了一切——哈利不僅在霍格沃茨，還被卡羅兄妹那對食死徒發現了！

“我還以為我終於可以放心地讓他自己去幹點什麽事了。”瑪麗撫著左臂，有點咬牙切齒。

“你是從哪裏來的這種自信？”斯內普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他認出我了。”瑪麗皺起眉頭，“他一直在試探我，雖然都是些很拙劣的把戲。”

“哦？”斯內普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是個演技派大師，勒梅。”

“比不上你。”瑪麗回敬道，“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那還用說？”斯內普站起來，“我去找他，不能讓波特被食死徒抓住。”

“找到他以後呢？”瑪麗問，“你終於打算表明自己的真實立場了？本來倒也無所謂，可是盧修斯和納西莎怎麽辦？你覺得跟你關系密切的那兩個人會不受牽連？”

斯內普沈默了。

“帶他在城堡裏下瞎轉轉。”瑪麗說，“最好能遇上一個教授，故意被他發現，那個人毫無疑問會與你展開決鬥以保證哈利的安全。”

“然後呢？”

“然後你就假裝被擊敗，到城堡外待命吧。”瑪麗聳聳肩，“你在霍格沃茨裏已經幫不上什麽忙了。”

“假設那個巡夜的教師是特裏勞妮這樣的呢？”

“那可真遺憾。”瑪麗做出一副沈痛的表情，樣子不能更虛偽。

作者有話要說： 瑪麗終於不用頂著穆迪的皮做事了，下章戰爭開始，但結束估計還得再要一至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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