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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是體育課,她請假去醫院定期檢查身體。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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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部用眼神示意了下屬一下,他身邊的下屬便會意的點了下頭,向小島走去。

“請問,你是這裏的學生嗎?”看著這個模樣超不過二十,卻與學生不同單獨站在一旁的男生,不免覺得他渾身都是疑點。

“不。我是這裏的教練,只是這個學生我之前和她私下有過交流,你們突然拿著她的照片出現,讓我有點驚訝罷了。”

小島故作鎮定,情緒在心中異常翻湧,那一道道探究的目光,讓她越發不安。

“這個學生,她怎麽了?”

像扔下了一顆啞彈,四下一片寂靜,因為她的提問,眾人的註意力從她身上移到警方身上。

胖警部對著屬下點了下頭,示意他說出他們此行來的目的。

年輕的小警察顯然出警次數不多,帶著興奮和緊張從口袋掏出一個記事本,一本正經的念道:

“今天早晨在你們合宿下山的公路上,發生一起車禍,造成一名高中女生當場死亡。具體車禍原因現正在調查中,但根據女生渾身大面積燒傷和車輛損毀狀況,初步定性為因車體線路老化,在車輛行駛過程中引發自燃,促使車門變形,以至於……”年輕的警察露出一絲惋惜的表情,接著又道“現在差不多已經可以給案件定性了,但是因為程序,還需要你們配合做個調查。”

語畢,眾人一片嘩然。

“安靜,安靜!大家先安靜,配合警方的調查!”龍崎教練喊著,隨著警方的介入,四下又是一片寂靜。

不一會又來了幾個警察將學生們三三兩兩帶至空曠處詢問調查,而龍崎堇和其他幾位教練則隨著警方回警局協助筆錄。剩下還沒有被詢問到的學生則集合在一起,在網球場內等待,全員的秩序問題也就落在了三校的部長還有小島這個特邀教練身上。

看著手冢、跡部還有幸村從隊列裏站出,維持著秩序,小島卻頭腦發昏,從腳心一直涼到頭頂。

這只是單純的事故嗎?!

繼東野一家後的秋津……

或許這只是秋津自己種下的因果,但是,她卻不信,神給的報覆會如此巧合。

會是誰?

小蓮,千萬不要是你!千萬不要是。

上野看著在一側輾轉糾結的小島,她心中也是五味雜陳,看來以游枝一介的聰明,早已猜到什麽,否則他也不會如此慌亂、擔心,完全和表現在眾人眼前的那個游枝理事長,不像分毫。

她又想到那個白皙纖纖的少年,他冰冷、淡然無畏的樣子,還有猶如六月蓮開,不可方物的美艷……

做出這些的,真的是他嗎?

明明已猜出了答案,卻還默默祈禱。

不要是他,不要是他……

因為。

能真正救贖他的溫柔,還未來到。

作者有話要說:

☆、清郎何處

午夜十二點,準時出現的匿名信,那一封封逼近死亡時間的威脅,讓秋津握信的手顫抖著,掌心溢出點點冷汗。

“明早……”

秋津的腿在抖,有些站不住,靠著身後的墻,氣息不穩,胡亂呢喃著卻將‘明早’這個兩個字咬得很清晰且不由自主的重覆著,言語中帶著深深懼意。

自從前幾日遇見清水蓮後,隨之而來的就是這一封封印制著死亡倒計時的信件,起初怕歸怕但從未將自己表哥一家與清水蓮加以聯系,直到她的電腦內莫名多出的一段錄音後,她才慌了。

“饒了我,我錯了!求求你!我不是人,我……”

痛苦與絕望的嘶吼使那個聲音陌生了許多,然而,秋津還是聽出來了,那分明是自家的表哥。

除過東野崇的聲音和雜亂的蜂鳴聲之外,還有一個聲音,從錄音中傳來。

很輕,卻無比清晰,像是穿破一切聲響那般清楚到突兀。

“呵~晚了,衷心祝願你所說的,在地獄會有一個傾聽者。如果……他不嫌煩的話。”

——茲茲

短暫的電波幹擾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破空而來,直到錄音結束再無半點人聲,那種寂靜,讓人顫抖。

那陰冷帶著不屑的聲音,她無比熟悉,甚至聽著聲音,連那個少年倨傲冰冷的眼神,唇角半勾的邪笑都一一浮現在眼前。

是他!竟然是他!怎麽可能,那個可惡的小鬼,怎麽可能擁有這樣的實力,怎麽可能!

轉過身,步履瞞珊的走了幾步,拿起提包中的手機壓下一串號碼便打,然而,她卻發現白天信號還滿格的手機竟連一絲信號也收不到了,匆匆忙忙的向電腦奔去,一片漆黑占據著屏幕,任由秋津怎麽拍打,還是一片黑森森的可怕。

“秋津同學,你能不能小聲點!”

同宿舍的女生睡意朦朧的抱怨著,秋津卻像是著了魔一般不聞不問,繼續拍打著電腦,一久後又將它摔在地上奪門而出。

巨大的聲響使那個女生被嚇了個半醒,但白天實在太累了,嘟囔了幾句,便又睡去了。然而與她不同,宿舍外的秋津早已連站都站不住了。

“媽的!我是不是在做夢!”

拿著手機在幾次嘗試未果後,秋津徹底待不住了,掃了眼表時針正與分針在‘3’上重合。

“三點十五,離早晨還有一久,現在走趕到那個人身邊,還來得及!”

說行動便分秒也等不得,只匆匆拿了件單衣,便沖了出去。半路還運氣極不好的碰見了熟人,那人在她背後喊了幾聲,但她哪有那功夫管,停都沒停便慌張逃離。

一邊跑、一邊又慶幸著,那人以防萬一,早在合宿的下山公路口備下了汽車。雖然那人說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但現在,去他的萬不得已,保命要緊,即使那人會保證她的安全,可對她而言,那個少年就是一個惡魔,一個什麽都能做出來的惡魔。

那輛黑色迷你的車門剛打開,便迫不及待坐了上去,一腳油門就往前沖。待已看不見合宿地的時候,秋津不由笑出聲來,但更多是慶幸和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喲,秋津小姐,你已經享受完這次合宿了嗎?”

從副駕駛座下突然傳來的聲音讓秋津嚇了一跳,緊接著卻是連話都不會說了。

“餵?你在聽吧?呵~我說過威脅到我姐的存在,我永遠不會讓它存在!秋津,那日多謝你,你和大友仁配合的還真是默契,那麽,你們就去地獄默契吧!”

少年的聲音像炸彈一般落在秋津腦內,頓時,她覺得自己連握方向盤的力氣都沒了,整個人癱軟在座位上,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出一句。

“我、我不想死,求求你……”

“求我?呵~秋津小姐,我最後告訴你一件事,這個世界求別人永遠沒用,如果有用,就沒有地下室的事情,我的身上也不會有那些疤,而我姐也不會給你們下跪,承擔起她本不該承擔的一切!

事到如今,你覺得,求我,有用嗎?”

秋津知道自己必死了。但求生的本能,讓她滿腦子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不想死,不想死……

“你自己去死吧!我不要死,我不會死的!不會的,他會救我的!會救我的……”

秋津的咆哮由耳麥傳來,靠在躺椅上悠然喝著咖啡的少年,卸去耳麥,意味不明的笑著說了聲‘晚安’便閉眼而憩,在他闔眼的那一瞬,指尖輕觸下手中的開關……

一剎那,遠方的清晨,映著晨光,迸濺起奪目的火花,亮過了那遼遠的陽。

“嘛嘛,今天又是好天氣,中午給姐做魚好了。”晨光微揚,少年合眸輕語,微啟的唇,將溫柔述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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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斷續續的詢問調查,進行了近一個半小時方才結束。但看記錄的情況,一切並沒有什麽大的進展。

警方走後,小島解散了球場內的所有女生,而剩下的男生則按龍崎教練臨走前交代的那樣,進行起未完的訓練。

比起正選們一對一定制的專項訓練而言,男生後援團本就是預備正選的各位,則在一旁做著統一、系統的練習。

警方帶來的消息,小島至今也消化不了,腦中像塗滿了漿糊一般,不安的情緒仿佛滲到了骨縫裏,嘎吱嘎吱直作響。

看了看表,心裏有些著急,龍崎教練去警署已經整整兩個小時了,可怎麽還沒有回來,警方明明說這是一場意外的,難道是有什麽隱情?

小蓮……

心像被針紮了一樣,傳來陣陣尖銳的痛。

“餵,三浦,那家夥又發呆了。總是這樣心不在焉的,他能教好我們嗎?這麽多天了,也沒見那家夥打一球,就只會對我們指揮過來、指揮過去的,該不是什麽都不會吧。”

三浦聽著寺尾的低聲埋怨,瞟了一下遠處正在打球的跡部,“噓,小聲點,小心部長聽見了。”

寺尾白了三浦一眼,“瞧你的膽量!不就是個和我們一般大的家夥,也不知道部長他們怎麽一個二個都那麽聽他的話。餵…”寺尾壞笑著用手肘碰了碰三浦,“唉,你說那家夥來這是什麽目的。這裏可只有男生,該不是……”

沖著三浦高挑著眉眼,“聽說這年頭同性戀挺多的,那小子不會就是吧?啊哈哈”

寺尾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不由大了些,在遠處訓練的正選們聽沒聽到不敢說,但這裏所有後補們卻全都聽到了,而正站在他們旁邊的小島,也是毫無遺漏的聽了個一清二楚。

小島皺了一下眉,她現在沒那個心情管他,但她的無回應卻助長了寺尾的囂張。半分有意,半分無意,寺尾再次撞了撞身側的三浦,“你說老來找他的男生是不是他的那個?”說著伸出小指比了比,“你說他們誰上誰下?那個男生長得還真標準,在床上一定很……嘖嘖,光想想我心裏都癢癢。”

自己的家室明明差不到哪去,網球的技術也算部員裏面的佼佼者,可是為什麽偏偏當了兩年的預備正選,好不容易今年的合宿帶上了預備選,可為什麽偏偏分上這麽一個教練,真想不懂這家夥,放著好好的理事長不做,偏偏來這裏多管閑事!

多年來所有不甘,在忍耐的極點爆發了。並將所有的自身原因一一忽略,用個荒唐的理由將不滿全安在了這個特別教練身上,完全把他當做了撒氣筒。

寺尾之前的話,小島或許還能無視,但惟獨這句,是她今生永不會愈的傷。她狠狠地瞪了寺尾一眼,向他走去。

“你這是在訓練嗎?!給我站出來!”雖然氣到了極致,但還是盡最大努力抑制著怒氣。

寺尾笑笑,吊兒郎當的站出來,雖然前輩們總叫他惡魔介,可這些天一點沒看出來,他哪裏惡魔了。不是漫無表情的訓練,就是出神的望天發呆,這樣的人,有什麽可怕了。

寺尾的態度進一步激怒了小島,然而,怒急反靜,收斂了怒氣又一次恢覆成以往的樣子,“訓練時與別人交頭接耳,不認真訓練,罰跑六十圈,今天訓練後留下打掃。還有三浦你,罰跑二十圈!你們兩個,現在就去。”

“是!教練!”

三浦直著身子向小島鞠了一躬,立馬離開罰跑去了,而寺尾則是切了一聲,想動不想動的對她說。

“教練,之前就算是我錯了,可是你不和我比一場,我怎麽知道你的實力,你看你就和我比一場吧!?算我拜托了還不行。”

淡淡掃了他一眼,“無聊……”說著轉身便走。

“教練!”

三浦在她身後喊著,小島卻並不理會,深藏在內心的自卑與不甘又一次占據了三浦的意識,他攥起球向上拋去,擡手用力一揮,小球便化成了黃色的光影急速向小島所在的方向飛去。

“小心!”

喊聲從正選中傳來,他們都認為他一定能穩妥的作出處理,然而這般局面卻是他們預料之外的。

憤怒使寺尾失去了控球的能力,只見那枚小球漸漸偏離小島,向他身側的水野勝雄飛去。

“啊!小心。”堀尾聰史一邊喊道,一邊拿起球拍要攔,但顯然跟不上球速。

小島註意到身後的異常,轉身便見一抹黃光朝著水野砸去,二話不說奪過水野手中的拍子,三步並二步攔在水野前,用力一擊便將那球打向了無人的場地。

——砰

網球落地的聲音鏗鏘有力,卻讓一瞬靜得無聲。寺尾本就屬於力量型的選手,再加上暴走,那一球威力十足,換做往日都會接得吃力的她,今日更是勉強,放下球拍她只覺得自己整個胳膊都在顫抖。

佯裝無所謂地走到寺尾面前,“現在知道我會不會打球了?這樣滿意了!?這次的事我不想上報,讓你退部,但你也給我長點記性!剛才的懲罰再加一倍!同時,到合宿結束為止打掃球場的任務也都交給你了!懂了沒!”

“是。我、我明白了!”

寺尾現在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一是震驚這個教練在那樣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接住那一球,二是……他真的沒想鬧那麽大,只是一時被不甘和煩悶占去了理智,尤其是這次合宿竟然還有人死了……

見到寺尾連滾帶爬的趕去跑步,還算有所教訓便不再追究,然而小島並未離去,而是直直向著正選們所在的地方走去……

終於,她走到了這些天來,自己一直逃避的人跟前。

多餘的表情一概沒有,只是望著他,吸了口氣,將往日的怒氣,連同今日的,一起加在了情緒裏。

“跡部!給我看好你的部員,這樣的事下次絕對不要發生!去跑三十圈!”說完,轉頭就走。留下跡部,一臉無辜。

啊嗯?本大爺這是怎麽了?真是莫名其妙……

這可不是莫名其妙嗎?無緣無故對著他發火,無緣無故的無視他,不理他,從這次合宿見面起就這樣,他好像沒做什麽得罪到他的事吧。

忍足在一側調笑的推推眼鏡,“跡部,你被很不華麗的遷怒了呢~”

“忍足,你給本大爺一邊去!”

“還不快去!還要我再說一遍嗎!”

“……”

額頭不華麗的落下一排黑線,但還是在第一時間跑出了隊伍。他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明明被罰,甚至還在眾人面前很不華麗的被吼了,可他的心為什麽會有一瞬間的放松。

或許因為,這些天來那個人終於直視他了?

但,更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麽,又不知如何挽回,心裏很期待被那個人吼一頓,甚至打一頓,只是不要無視他,當他不存在……

所以,被吼了才會如此輕松。

可是,明明是不同的人。

為什麽自己還會有這樣的感覺……

真是的。笨女人,本大爺是中毒太深了嗎?看誰都有你的影子。

難道你真的永遠都不會原諒本大爺了?

甚至…

連發生了什麽都不願讓本大爺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義無反顧

今日的訓練明明因為秋津的死,提前結束了許久,可對小島而言卻用了比任何時候都要長的時間。

本來按照龍崎教練的交代繼續訓練,可秋津的事加上寺尾的事,弄得她真沒有一絲餘力將訓練繼續進行下去。而秋津的死,也或多或少影響到那些少年,每個人都是心不在焉的,以這樣的心態去訓練,還不如早點結束。

對於那個長時間來自己一直在逃避的少年,當她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她以為她會發抖、會無法看他的眼睛……

然而,有的只是被秋津還有寺尾兩人的事,灌滿的煩躁與不安。她想,或許真正的恨、真正的絕望,是一切都無所謂。愛無所謂、痛無所謂,悲傷無所謂……所有人包括自己怎麽樣都無所謂。所以,站在他面前,才會那般心平氣和。

不,或許還有所怒,但是這絲情愫,最終也會埋沒在時間的長河中吧。

窗外夏蟬拼命的叫,讓再一次因為秋津想到那個少年的她,心就像夏季雷雨將至的下午,煩悶異常。

此刻,若問她最想見的人是誰,那麽一定是他……

“姐。發什麽呆呢?今天下午空出好多時間來,就破例多來看你一次,快看我給你帶的冰淇淋蛋糕~”

那個她最想見的人,突然就出現在了她的身邊,見她發呆,戲弄般走到她身後,小聲的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若是往日,小島一定會笑說著他胡鬧,可今日則是一臉擔憂,想說什麽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來,姐先嘗一口,看好不好吃。”清水蓮知道她是因為什麽,但卻沒有解釋的打算。而是將一大塊蛋糕用叉子遞到她嘴角,燦爛的笑著。

“蓮……”小島深沈的望著清水蓮的眼睛,“告訴我,秋津的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清水蓮沈默了,但立馬掛上了笑,“姐,你覺得我有那實力嗎?你也知道秋津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搞定的,你看你雖說吞並了東野財團,可秋津和指使他的幕後人不還是漏網了。你都做不了的事,我怎麽可能做得到。”

“我……”不是沒有實力,而是……

她沈默了。

她是要報仇,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她可以做出千萬種覆仇的計劃來,但最終……

惟獨下不了殺手。

她那麽厭惡自己,恨自己的怯懦,可是殺人……

清水蓮知道自家姐在想些什麽,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家姐下不了殺手,所以,自從那日他從地下室出來,見到外面的第一絲景象後,他便決定了,這件事由他來做,這是早做下來的決定。

看到自家姐為自己擔心,清水蓮不由心疼,伸手摩挲過小島的臉,“姐,別愁眉苦臉了。我發誓我沒有動手殺人。”雖說,殺人的事都是由別人代勞的。

再一次用叉子叉下一塊蛋糕,“姐,再不吃就不好吃了。”看出小島眼中的半信半疑,清水蓮也不等她張口,‘噌’地一下就把蛋糕塞到她嘴巴,本清秀的容顏瞬間變成了一只滑稽的花貓臉。

清水蓮捂住肚子笑得顛三倒四,看到自家姐那錯愕中帶傻的表情後,笑得更加直不起身來。

“你個臭小子!就會拿我開玩笑。”

“那是當然,你是我姐嘛。”修長的指尖劃過小島的唇角,將那點點的奶油漬一一擦凈,放到自己的唇邊伸舌舔凈。

“唔~咱們家的冰淇淋蛋糕味道真是越來越好了。”

小島嘆了口氣,真拿他沒轍。看向清水蓮的眼神,溫柔的不像話,又帶著一絲祈求……

蓮,求求你。那一切是誰做的都好,千萬、千萬不要是你。

那純澈的藍眸讓清水蓮無法直視,他巧妙的躲過那雙眸的註視,轉身低頭收拾著。

“姐,你放心,以前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我希望你開開心心的活著。”

是的,那些事,以後絕對不會發生了,因為引起那些事的人,都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

“小蓮~你還沒好嗎~”門嘎吱一下被推開,一個從未見過,一頭銀發卻毛毛糙糙的少年,蹦蹦跳跳的走了進來。

“修!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嗎?”

“可是人家在外邊等了很久,小蓮你又遲遲不出來,真的很無聊啊。”

那個叫做‘修’的少年,裝作抽噎的樣子,無辜的看向清水蓮。

小島有些驚愕,但這個和蓮看起來差不多大的少年,卻讓她有種莫名的放松感。小蓮他,終於有朋友了……

“唔哇~小蓮你的姐姐是美人啊!”藤井修見到她就像見到一塊至寶,用神一般的速度,三步兩跳蹦到小島跟前,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整理著他亂糟糟的頭發,但顯然那頭銀發被他整理的更亂了,甚至微透著幾分滑稽。

“你好,我叫藤井修,你可以叫我修、小修,或者……”

“修!”清水蓮拉過了藤井修,狠狠向他瞪去。

對於清水蓮的威脅,藤井修顯然不在意,但他也並不想進一步惹怒清水蓮,還是稍作收斂的放開了小島的手,笑得顛倒黑白。

“漂亮的大姐姐,你弟弟的脾氣不太好喲。你們先聊,我去外面等他,這是我的住址還有電話、三圍和興趣愛好,有空來找我玩喲。”

隨著門砰的關上,世界安靜了。

“小蓮,你告訴她我的身份了?”小島有些驚訝,她怎麽也沒想到,清水蓮會告訴別人。

“姐,你放心,他不會說的。你住院的那段時間,他有幫助過我,所以自然而然知道你的身份。好了,看時間手冢哥也該回來了,我先走了,明天在來看你。”

總覺得那個藤井和清水蓮的關系有哪裏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沈默了一下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慢點,註意安全。忙就不要來看我了,學校要緊。還有……”

“嗯?姐還有什麽事嗎?”

沖著清水蓮笑笑,卻有點像苦笑,“小蓮,答應我,不要留我一個人。”

少年的身子一震,隨後又笑得極為燦爛,“姐,你說什麽呢,不會的。我先走了……”

關上門,清水蓮一擡頭便見到藤井修那一臉燦爛到欠打的笑臉。

看著清水蓮一臉要吃了誰一般的樣子,藤井修自覺的沒有說話,只是掛著笑容跟在清水蓮身後,向外走去。

“騙了漂亮的姐姐,你心情似乎很差啊,那就實話告訴她唄。”見到離男生宿舍已經很遠了,藤井修才不怕死的打趣道。

“閉嘴!”一直在前走的清水蓮突然調轉步伐,三步並兩步一把揪住藤井修的領口,憤怒的看著他。“為什麽要出現在我姐面前,你是什麽目的!我警告你,即使你幫我殺人,但只要威脅到我姐,我也一樣處理掉你!”

“嘛嘛,別生氣,別生氣。”藤井修笑著扳開清水蓮的手,一臉不在乎地拍拍被清水蓮弄皺的領口。

“我只是好奇嘛。糾結是什麽樣的美人姐姐,讓你不計後果做出這些。別,打住,別瞪我!放心好了,我對你姐沒興趣。你讓我殺了害死我弟弟人,這是我報答你的,死什麽的反正有你陪著,現在只要享受就好了。說實話,我挺喜歡你的。”

藤井修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伸手想要拍拍清水蓮的肩,碰上同自己一樣背負這麽多的同齡人,使他產生一種強烈的共鳴感。

然而清水蓮卻並不領情的拍去了他的手,轉身便走。

“討厭,別那麽急嘛~等等我啊。唉?”藤井修感到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那麽一下,低下了頭。

“唔~小蓮,快看我撿到了什麽?”

清水蓮回頭,看到藤井修一臉邀功的笑,明明精致脫俗的臉龐卻露出一種市儈的感覺。要不是熟知藤井修的為人,他真會將其當威脅處理掉。

等他調轉視線,看到藤井修手中的筆記本時,他的眉緊緊地皺在一起。

“拿來。”那冷得過分的聲音讓藤井修輕輕聳聳肩,未像往日一般多做糾纏便將本子遞給了清水蓮。

或許是拿到本子太過輕易,輕易得不像藤井,清水蓮的眉不由又皺到了一起。

一下子就看出了清水蓮心思的藤井修,笑了笑,單手揉著自己的頭發,“我知道那個本子對你很重要。那上面全都是你的記憶吧,最近你總是頭疼,失憶也越來越重,聽你之前說你做過關於腦部的手術,還是不要大意了,抽空去檢查一下吧。”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清水蓮並不打算領情,“不過是托那秋津美砂的福,那日用花瓶砸的,之後就開始頭疼,大概是留下什麽無關緊要的後遺癥了。”

“秋津她為什麽要用花瓶砸你?你的記憶又是怎麽回事?”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清水蓮的右手下意識抖了一下,繼而向那個聲音轉過身去,冷冷看著前方表情凝重卻不難看出擔憂的少女,清水蓮的眉不由蹙得很緊。

“你什麽時候在哪裏的?”藤井修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在笑,不知從哪變出一把匕首死死抵在了上野美惠的頸動脈上。

“我……”上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看著眼前一臉冷酷的陌生少年正反手握刀,抵在自己脖子上,恐懼使她的眼睛一瞬間被霧氣氤氳,求助般望向那個平靜的站在那裏,有著漂亮淺琥珀眸的少年。

“你都聽到了什麽?”

眼前的少年用比以往更加凜然的眼神看著她,沒有任何表情,就連言語都如同附了一層霜一般。

“我……我只是聽到你們說到失憶和秋津打你。”

“誰會信!”

在藤井修加重力氣的刀刃下,上野白皙的脖頸冒出一絲殷虹。

“放了她。”

“可是,小蓮,萬一……”

“我說放了她!”清水蓮打斷藤井修的話,“她不是要清理掉的對象。目前姑且是。”

在清水蓮的勸阻下,藤井修放下了手中的刀,仔仔細細打量著上野,而上野則是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決定了!”沈默半晌後,藤井修突然握拳擊掌,興致勃勃的用手指著上野,望向清水蓮。“吶、吶。你有一個漂亮的姐姐了,這個就讓給我好不好。”說著,握住上野的手。

“吶,漂亮姐姐,既然小蓮說你不是敵人了,那就沒關系了。我叫藤井修,三圍是……”

“修,回去!在車上等我!”

“嗨嗨,知道了,知道了!真是的,讓給你好了!”藤井修挑眉而露的不滿,嘟嘴鼓腮的樣子讓冰冷的氣氛稍作回暖。

目送著藤井修打開車門,乖乖地坐到車上後,清水蓮淡淡的說道:

“你走吧。我不管你是不是和你說的一樣,是從那裏開始聽的,對我而言都無所謂。但是你要知道,一些東西還是能躲遠就躲遠,一些人,能不扯上關系,就不要扯上關系。你聽或不聽這都沒有下一次了,我不是好人,對我有威脅的人,哪怕只有一點點,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動手。你好自為之。”

說著,他便要走,卻被上野攔住了。

“為什麽要說出這樣的話?秋津的事,和你有關嗎?”話說出口,上野就後悔了,時至現在那個陌生的少年不是用舉止將一切說的很明白嗎。

但是,為什麽,就是想聽眼前的少年說一句‘無關’,哪怕是謊言。

少年一怔身子,露出一絲笑來。幹脆找了個椅子靠坐下來,“你知道了真相,又能做什麽?”

一句話將上野噎得死死的。

是啊,自己又能做什麽……

可是……

“收手吧!”

沖少年喊著,兀自又陷入一段沈默,良久又言:“不可以收手嗎?如果是你做的,請收手吧,不要再做出這樣的事。”

殺人這種事,不論有什麽理由,只要邁出去一步,就是向無底的深淵邁進了。上野弄不明白是什麽使自己一直執著在清水蓮身上,但卻明白,這個深淵不想讓他繼續邁進……

“呵~上野小姐,我沒有功夫陪你玩什麽救贖人的游戲。不要用局外人的所見所聞,來評判我的所作所為。”

上野美惠的出現,在清水蓮的棋局裏絕對是出其不意的一子,他討厭完全不知真相的上野去指評自己的事,但更多的,卻是上野眼中流露出的擔心,讓他特別煩躁。

明明是個不相幹的人,為什麽要擺出這樣的表情!她又懂什麽!自己經歷過的,自家姐經歷過的,她又或者他們,究竟懂多少!

情緒的變化,讓清水蓮突感眩暈,加上太陽穴劇烈的抽痛,使他靠坐著的身體不由下滑。

“你怎麽了?!”

“我沒事。”

上野想要拉他,卻被清水蓮冷冰冰的回絕了。扶著額,站起身來,接著熟練的從衣兜拿出煙盒,抽了一支,放在嘴裏用打火機輕輕點燃,輕盈的吸著,完全無視了上野因詫異而緊盯自己的雙眸。

“怎麽?對我抽煙感到很吃驚?”他突然笑笑,“還是說,覺得我不像這樣的人?”

見到上野小心翼翼地點頭,清水蓮笑得更加燦爛,“一年前。不,幾個月前,我完全不會,甚至還討厭這種刺鼻的燃燒物,現在雖然不至於喜歡,但頭疼的時候我會用來止疼、清醒頭腦,僅此而已。 ”

“頭疼?”上野一楞。

“啊。”清水蓮彈著煙灰點點頭,而後又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輕描淡寫的說“和你之前聽到的一樣。因為秋津……嘛,我已經記不清那些了。”

少年深出一口氣,灰色的煙霧瞬間被夏風吹散,可他的眸卻被看不清的霧氣沾染——深邃、悠遠……

上野覺得他說記不清了是在撒謊,因為看他的眼睛就知道,如果真的忘了,是不會露出恨意和悲傷來的。

“秋津為什麽要用花瓶砸你?”

淡淡掃了上野一眼,“這不在我告知你的範圍。”他熄滅了煙,“我不想多說。告訴你的,只是讓你明白,你知道的事尤其是我失憶的事,只有我,還有你和他知道。”清水蓮的目光瞥向他們開來的車子,“我希望從你的嘴巴裏,洩露不出分毫,尤其是對游枝一介和我姐小島千枝。

當然,如果你說了,我會做的事,我說過不止一次。

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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