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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是體育課,她請假去醫院定期檢查身體。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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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要說: 最近更文沒效率啊,編程編得我要成地中海了 嗚嗚。求安慰的說。 前幾天有些卡文,在仔細思考他們之間感情狀況,因為馬上就要完結了……(拍死我這個不負責的家夥吧。)= =

很感謝大家一年以來的支持,雖然我總是沒什麽長進 啊哈哈哈。

最後吧,會奉上一悲一喜雙結局。以及小番外若幹……

還有 還有,為了感謝 親們的支持,沒節操的作者決定,番外中寫一篇以親們要求的文。來吧,獎勵我,摸摸頭吧。╭(╯3╰)╮

☆、更闌人靜

重癥監護室外,阪田辰彌低垂著雙眼一聲不發,直到穿白大褂的山口孝太陰著一張臉從重癥監護室走出,他才極其頹廢的站起身。

“游離怎麽樣。”

“老樣子……”山口皺著眉,無視禁煙的警示牌,點起煙,狠狠抽了起來。這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半年前他就是以這幅樣子,宣告了一個少女的死亡。只是當時在長椅上坐著的人並不是阪田,而是重癥監護中那個渾身插滿管子、臉龐被呼吸面罩遮去大半的少女。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並不好受,他覺得自己無法冷靜,只得點起一根根的煙,悶悶抽著。

阪田也不好受,仰頭嘆了口氣,視線瞥到護辦室的桌子上,“那些孩子又來了?”

“啊。又來了。”並不上心的掃了眼阪田註視的鮮花,緊了下眉,“真是群煩人的小鬼,不管說多少次,都會來。——稍等,我接個電話。”山口將煙換到左手,將右手伸進白大褂的側兜內,緊接著隨著啪的一聲,手機掉落在地,電池摔到一邊。

然而山口則像個沒事人似的,撿起落於地上的手機,扣上電池。

“我現在越來越討厭小鬼了,只要和小鬼們扯上關系,就遇不到什麽好事。”夾著煙,山口頭疼地揉著太陽穴,“整個人都變得不理智——見面的話保不準會一拳揍過去。”

“難道你沒這麽做嗎。”阪田故作輕松的問,但那語氣聽起來倒是極其壓抑。“那日,你不是打了跡部財團的小少爺一拳嗎?”

“好像吧……”山口一臉不在意地抓抓頭發,“那種從小嬌生慣養的小鬼,早看不清現實了,打一拳正好讓他清醒清醒。”

山口吐出一個牽強的理由,看得出來,他對跡部景吾的不滿。阪田沒有接話,而是沈默了一下問道:“我們能不能都不要在逃避了。說說那孩子吧……”

山口僵了一下,暗著眸子,狠狠吸了一口煙。“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再在病危通知書或是死亡證明上簽字了。”落寞一笑,“但我真是沒用。我現在,都討厭自己的名字了。”

說完山口很頹廢地抵著墻,微仰著頭,用手背擋住了眼睛。

“辰彌,若是以前我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可是現在……我也不知道要怎麽做。我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說,讓我選擇保守治療,盡量完成她的心願。

可這就等同於放棄了。

這幾天我都在問自己。山口孝太,百分之十的機會你敢抓住嗎。”

雖這麽說著,但山口自己心裏很清楚,他的心更偏向與保守治療。

阪田長嘆口氣,他又何嘗不是這樣自問自答著呢。

“同你一樣,我一點也不想在接到任何病危通知書了。這幾天來……孝太,我真是即慶幸你是醫生,又怨你是個醫生。”

“……如果再選一次,我一定不會再選醫生這個狗屁職業。”

說完,四周陷入一片死寂,一切都和靜止沒什麽兩樣,只有少女床頭心臟監護儀的聲音輕而綿長。

————————————

三日時間,對於那個待在重癥監護室的少女而言是毫無意義的。而對外面的世界,尤其是商業界的影響來說,卻是漫長而黑暗的。

第一日,東野財團為首的十個財團,旗下所持股票全部漲停,在生意場上而言,這不是沒有發生過的,所以起初沒一人特別在意,只是尋常的分析處理。直到東野家第一個發現問題重大,然而一切都已經為時已晚。

對策尚未出來,幾乎只是瞬息,等回神時所有股票已然套牢,緊接著是財團內部經濟體崩潰,財團優秀人才的接連離職……

這一切對於好幾十年都風平浪靜沒個大事的東野財團而言,簡直是滅頂的打擊。一時間,東野財團亂成了一鍋粥,東野理事長及其夫人忙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可事情依舊無事於補,這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根本沒有給他們一點補救的機會,雖然經過調查已經查出有什麽人在背後搗鬼,但無奈那個人神秘的連個影都沒有。

東野理事長只得作罷,不在調查,全身心的投入在最後的挽回中。

第二日,這股神秘力量對東野財團的侵蝕似有所減輕,這讓東野理事長大松口氣,自以為自己采取了正確措施。然而此刻這股力量並未消退,而是將對東野財團的侵蝕轉移到了其餘十個小財團上,僅僅用了一天時間,這些財團全部易主。

不過對於此刻的東野財團來說,知道這件事時,已到了隔天清晨,也就是第三日。這時,東野理事長才真心有種在劫難逃的感覺。

……

望著堆滿資料雜亂的辦公桌,東野橘一拳砸了下去。

“廢物!都是群廢物!滾,滾!都給我滾!”

桌上放著神秘力量一點點吞並東野集團的報告,東野橘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然而在看到擺放在桌上的另一張報告時,他的臉色已不能用憤怒來形容,而是一種深深的惶恐。

那是一張很普通的報告,字數寥寥無幾,只是簡單寫著這些天被神秘力量吞並的財團名字。

按理說,對於此刻的東野財團而言,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應是那張‘東野財團’的收購協議。可是,東野橘的視線竟是死死盯著前一份報告。

“完了,一切完了。完了,哈…哈哈哈,全完了。”

“親愛的,別這樣,你去找找酒井先生,你和他的關系不是一直挺好的。這次,說不定他能幫咱們一把呢。”東野美和拉住自己丈夫的手一直在抖,比起一臉絕望的東野橘而言,她並不死心。

“酒井?呵……”東野橘冷笑一下,“你以為和那股神秘力量爭奪財團的所有權,鬥得不分你我的人是誰!就是你口中的酒井,他現在恐怕巴不得我們早點破產!”

東野美和臉一陰,“那——瀨戶理事長呢,他不是你父親的舊時嗎?”

“舊時?”東野橘不由提高了聲音,“生意場上哪有什麽永遠朋友,女人就是片面!”

“那……”東野美和噎住了聲,一時間沒了主意,東野橘見狀搖頭悶聲一嘆,“我認了,東野家的家產,到我這代算是徹底玩完了……”

“不,不會!”東野美和瞪著眼睛一臉恐慌。奢侈的生活過慣了,東野美和一想以後可能要過的生活,便不由生出一陣驚恐。

忽然,她一個機靈道:“跡部家。對,找跡部家,跡部夫人和我家是世交,從小我們是一所學校念到大的。”

東野橘的眸色一亮,但瞬間暗了下去。

“跡部家不會幫我們的。”

“為什麽?我去求求他們,不試試怎麽知道。”

“你傻嗎!?你自己兒子做的事你還不知道,暗地裏和什麽人聯手想要整垮跡部財團。不是這次的事我還不知道,你能排除這幕後的人不是跡部家嗎!”東野橘震怒之下,將桌子猛然掀翻,“你那無用的兒子,天天不務正業,不學無術也罷了,偏要去摸什麽老虎屁股!”

東野橘大喘著氣,指了指散落在地的資料,“你去看看那摞資料,上面被吞並的財團,全都是和你兒子聯手的財團。”

東野美和一楞,顫著身子彎腰拾起那摞資料,還沒看兩眼就‘啊喲’一聲哭得天昏地暗。

東野橘嘆了口氣,悶不吭聲的靠坐在電腦椅上,滿眼空洞。

直至次日淩晨,一切歸於平靜。在這場撲朔迷離的局中,沒有人猜得出這一切是何人所為,又是出於什麽目的。

在這些昔日的龍頭財團被吞並後,巨額的資金則流向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財團,它承接了那些財團原有的產業鏈,並在迅速崛起著。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個財團明顯是個障眼法,它只是哪個大財團的附屬品,這一切都是由一個處在暗處,卻實力超群的人在幕後操控。

只是,這一切無從追究,或許除了那人自己站出來承認,否則一切永遠都會是場解不開的謎。

東野財團徹底破產了,以往的聲勢蕩然無存,東野一家狼狽的像群躲貓的耗子,拿著僅剩的資產逃往了國外。

東野橘並不知道,其實那日在他發完火後,自己的夫人竟哭得梨花帶雨的跑到跡部家一邊道歉,一邊懇求。

只不過跡部夫人恰巧因事出國,接待她的是跡部理事長。他的臉色並不好看,東野美和哭了許久之後,他才皺著個眉,低聲道:

“我從來不會對自己的對手心軟。你家既然想致跡部財團於死地,按理我不可能幫你。只是,只有這一次,我看在紀香的面子上,幫你一把。順便也要告訴你,做出這件事的不是跡部財團。”

東野美和不可置信的望著跡部英樹,怔怔道:“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一頓聲,意義不明的自語道:“希望這股力量的目標,不是這裏。”

……

於是跡部財團共幫了東野家兩次,直到最後實在不得不放手時,才抽身而退。事後,對於東野財團此次的對手,跡部英樹深感佩服。若不是尚不知道對方亦敵亦友還不能放松,他一定要親自會會這個人。

——————————

這些天,商界混亂得不可言喻。幾乎所有事都圍著那件事,忙得不可開交,然而跡部景吾的心現在卻比此刻的商界還亂。

他的腦海一直浮現著那天的情景。很大很大雨,渾身滴水不知生死的少女。這成了困擾他的夢魘,始終揮之不去的在他腦海中上演。

跡部只記得那日他拼了命的去聯系船只,卻怎麽也找不到,當時的氣氛變得很壓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沈重的表情。

他焦急的伸手去抱那個少女,卻被忍足避開了。

再之後他看到了那個趕來的少年,少年拖著渾身是傷的身子,從忍足手中奪過了閉眸不語的少女,他拉著她的手,痛苦的悲號著。

“姐,你醒醒,醒醒!你說好等一切結束就帶我回家的,不許你失約。否則,我一輩子也不原諒你。”

一時間除過少年以外,所有人都沈默了。

突然,少年轉身死死盯著跡部,用指尖指向他喊道:“跡部景吾!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一定殺了你!”

跡部的身子一怔,那個少年望向他的眼神,似在滴血,那不是情緒化的宣洩,而是真心想置他於死地眼神。

而他本人卻唯有沈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們是怎麽去醫院的,跡部記得很模糊,只淺淺記得冒雨出現在海岸邊的輪船。從上面下來的人他認識,是‘Transparent love’的副理事長——阪田辰彌。

在他印象裏,阪田辰彌是個處事理智、極為冷靜的一個人。

只是當阪田望見那個少女的時候,竟前所未有的慌亂。沖過來後,阪田什麽話也沒說,只是大聲呼喚著少女另外的名字——游離。

當時情況很緊張,沒有一個人去在意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直到後來,她從搶救室送入重癥監護室時,阪田才敷衍般的做出了解釋。

阪田說,小島千枝是游枝一介最為在意的人。那一刻,他的心不由一頓,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在搶救室外邊他們等了很久,才見到裏面的人出來。那是個男醫生,中年的摸樣,一臉疲憊,跡部看到他胸牌上的字——山口孝太。

那人與他之前見過一面,也是因為某位少女。

“孝太,游離怎麽樣?!”阪田似乎和那個名叫山口的醫生是熟人,他上前抓住了山口的肩,顫聲詢問,而後者卻不發一言,只是點起一根煙,沈著眸抽了起來。

“孝太!”

阪田又叫了一聲,山口這才將視線的焦點移到阪田臉上。

“……我盡力了。”隨著山口的話,浮現在他們眼中的是山口手中的一張病危通知書。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挺過去,也不確定挺過去以後,會不會醒來。”

跡部覺得隨著山口的那句話,自己的眼前變成了一片白,接著他聽到咚地一聲響。

忍足的拳,狠狠砸到了墻上。

“怎麽會……?!”不二喃喃低語,漂亮的眸透出了沈沈的藍。

“怎麽可能!”越前愕然的望著山口,身子發僵。

手冢是第一個推開了阻撓的醫護人員,沖進搶救室的人,緊接著是幸村。

眾人都進去後,跡部這才醒悟,趕忙沖入搶救室……

潔白的床單被雨水弄得很臟,那個少女就那樣安靜的躺在上面,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唇瓣泛著青紫,額前的發遮著她的臉、身上連滿了各種儀器。

她此刻應該很痛苦,然而卻露出一副安詳的模樣,可那安詳卻讓每個人不安。

手冢在她身邊輕輕蹲下,拉著她手的動作很是小心。和跡部印象中的那個手冢不同,此刻的手冢沒有印象中的一點冷靜、淡然,他的眼是滿滿的焦急,滿滿的擔心。

跡部看著到他輕輕撥她的發,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擦去她嘴角的血漬……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想發火,忍了很久,還是沒有忍住。

“可惡!”跡部的聲音裏壓抑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哽咽,“游離……笨女人,本大爺……”此刻的跡部眼眶微紅,在冰帝眾人眼裏,如此陌生的跡部,他們是第一次見,但所有人都保持了沈默。

指節慢慢收緊,“救她……”不惜一切,“給本大爺,救她。”反身扯住山口的衣領,大聲吼著。

此時的跡部,不在華麗,不在囂張與自信,英俊的臉上掛著深深的痛苦與挫敗感。

“……”山口僵直了身子,眼眶泛紅,他想說些什麽,卻突然哽咽了。他似乎想忍住什麽,但顯然沒有忍住。

只見著他忽然一個勾拳打到了跡部臉上,在跡部踉蹌向後退去的時候,他抓住了跡部的領口,“你知道什麽!不要說得那麽輕易!如果可以,我不想有一個人死在我手上!”

說完,他猛地推開跡部,沈著個眸子,站在原地許久,方才點起根煙,默不作聲的抽了起來。

“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出去,你給我出去,我不許你在出現在她面前。”清水蓮打斷了沈默,從少女身邊搖搖晃晃的走向跡部,聲音晦暗。

見跡部並未離去,清水蓮再也無法無視胸口湧悶而出的悲傷與恨意,一拳便揮向了跡部,只是還未打到跡部,便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如蓮

捧著鮮花來到這個壓抑得不能再壓抑的地方的眾人,卻是又一次連小島的面都沒有見上。

山口孝太的避而不見,讓每個人都很痛苦。

“侑士,你和山口醫生不是熟人嗎?難道不能商量一下,只見一面嗎?”

望著向日,忍足挑了下眉,正欲開口,卻被乾貞治搶了先。

“據我近日來的觀察,山口醫生聽忍足話的可能性是百分之零。”他推了下眼鏡,聲調淡了幾分,接著說:“蓮還住著院,手冢一直在照顧,之前聽他說蓮的情緒一直不穩定。這些天就像變了個人一般不愛說話,只有提起關於千枝的話題時……再試一次吧,算是拜托了。”

“吶吶,忍足~”菊丸合起雙手搶著說道,“就一次,一次就好。”

眾人的拜托讓忍足頭痛,這些天來他不知給山口打了多少通電話,而接起電話的山口卻總擺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在他的追問下山口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侑士!我想你該冷靜一下!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接著就會掛斷電話。

忍足知道這些天山口的壓力很大,在他的追問下發火也是情理當中,但他所面對的壓力與痛苦何嘗不是同山口一樣。

說句喪氣話,山口的壓力還有一個阪田同他一起承擔,而他自己呢,如果躺在搶救室的那個少女真就這樣一睡不醒,他的痛苦又有誰能知道。

而眾人一再的追問,讓他很煩,即使知道他們是在擔心,可還是感到厭煩,或者更多的是壓抑,這讓他感覺,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背負了起來,他們好狡猾。

“好了,別逼忍足了,如果真的可以,忍足早做了。”幸村過來,拍了拍忍足的肩,不二也認同的點了點頭。“今天我們還是回去吧,山口醫生不是已經答應,有什麽狀況就會聯絡我們嗎。離大賽開始時間也不多了,我們彼此也要抓緊時間了。”

話雖這麽說,但即使練習,每個人也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大石沈默了一會,不知在想些什麽,最後他擡起頭,淡淡掃過周圍的人,說道: “不二說的沒錯,我看今天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沒有一人說話,只是無比默契的向著門口走去。

倏然,走在頭起的越前僵住了身子。一個身材高挑的男子,擋住了他的去路。

……

半天,相視無言,使其像極了一場較量。

片刻後,男子率先開口,模樣訴不盡憔悴。

“她……怎麽樣?”

越前挑了下眉,壓低帽檐無視了男子的話。不得不說,他對這個從那人被送來,直到現在只出現過一次男子,有太多不滿。

“還是之前的樣子。”幸村出面解圍,這時男子的眉已蹙成了團。

“我知道了,有什麽情況,就麻煩你了。”男子並不多言,說完便要走,寂靜的走廊回蕩著從他衣兜傳來的蜂鳴聲。

“跡部!”忍足叫住了離去的男子,看著他緊握手機駐足卻沒有轉身的身影,忍足不由緊了拳頭,“不要再來了,跡部……”

那挺拔的身子僵了一下,落日使其更顯失落孤寂,然而他卻像沒聽到似的,抖肩,整理著微皺的西服。“告訴那個笨女人,本大爺會再來的。讓她……給本大爺快點醒來。”話到最後,那聲音明顯一頓,之後還有太多的話都被他生生壓了回去。

————————————————

“姐,求求你,醒來好不好,這一次我發誓真的是最後一次,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以後我一定、一定保護好你。拜托,請再相信我一次,快點醒來好不好?”

時間已悄然過去數月,從初春的嚴寒走到初夏的炎熱,季節在不知不覺中竟悄然走了近一季。

而那個側臥病床的少女,卻仍像童話中的公主,夢不知醒。

少年手持提琴,跪坐在少女床邊,拉著她的手,回想起這一切經歷,垂落著好久未見的淚。

窗外是如她倒下那日的大雨,時不時雷聲轟鳴,大的迷蒙雙眼。

自打少年學會提琴,每日都來奏這麽一曲,不求她能醒來,只求她睡時無夢無痛。但,日覆一日下,終有無法堅持的時候,這似極了那日的大雨,就是一切堅強的潰敗。

“姐……”少年撫過她消瘦的臉,又撫過她長至下頜的劉海,哽咽了腔調。

“——蓮”

“!?”

額頭上忽然覆上的手,讓少年一驚,反射性向少女望去,那一如先前,平靜無波瀾的側臉,讓他的眼晦得深沈。

啪地一聲,打掉了那只手冷冷地回頭,口氣極度厭惡:“我說了,不要隨便碰我!”

“抱歉,抱歉~”忍足笑著道歉,這已不是清水蓮第一次這樣說了,當然他也已經記不起自己是第幾次這樣做了。

每每站在這姐弟倆面前的時候,準備了好多好多話,卻仍不知道說些什麽。驀地,他短嘆了一聲,換得清水蓮皺起了眉。

“要嘆氣出去嘆,要說話也一樣,別再我姐面前惹她心煩。”

“她如果能聽見就好了,就快快醒來,好好埋怨我一下。”忍足苦苦笑著,繞過清水蓮,指尖摩挲過她的臉。

清水蓮挑了挑眉,視線卻一直盯著小島。他很痛苦地攥緊指節,但立馬又扭過頭,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就算我姐不嫌煩,我還嫌。”

忍足沒有理會,依舊輕觸著小島的臉,柔情無比。

“我姐又不是菜市場的豆腐,你要摸到什麽時候!”清水蓮忍耐不住喊了出來。忍足倒也不氣,收手站好,笑笑道:“好久沒見你這樣了,還以為你真變了。”

聽聞,清水蓮臉上浮現出一抹異樣的紅,但也只是片刻。

“……啰嗦。”

只見他轉過頭,清了清嗓子,又恢覆成一張冷冰冰的臉。

這次忍足沒有多話,而是把視線從那個穿著一身幹練西服,頭發理得規中規矩卻透著無比傲氣的少年身上移開,挪到少年身後的垃圾簍裏。

“跡部送的花。”忍足斜眸盯著。

像是提到了什麽討厭的字眼,清水蓮不耐煩起來。

“叫人每天送這種東西來,有什麽用。真有那個心,怎麽不親自來一趟。”

“可是我記得某人並不歡迎跡部。”忍足笑得風淡雲輕。

“某人也挺不歡迎你的。”

“但比起那些花而言,這些東西的待遇還不錯。”忍足指指自己先前送來,被洗凈擺在果盤裏的水果,得勝般笑著。

“少自以為是!”清水蓮別扭的提高音量,“的確你不至於向那個男人一樣討厭,但也沒好到哪裏去。”

“惱羞成怒?”

清水蓮走到門前一把拉開門,示意讓忍足出去:“現在你們一樣了。”

“嗨!嗨!”

說完,忍足聳聳肩自覺走了出去。

如此這般離開他也已習慣,好在這樣離開也不會有太多傷感。

“對了!”想起什麽般,忍足止步對清水蓮道:“山口說,最近你姐的病情很樂觀,讓我轉告你。”

……

回神時,忍足的足音已經悄然走遠,清水蓮難掩激動抓起小島的手,良久他反應過來,苦苦在心中叫罵‘那個關西混蛋,絕對是故意的’。

“蓮……是你嗎。”

輕淺的女聲在清水蓮耳邊響起,他驚異的低頭,只見長臥在床的人兒,雙眉正微蹙,那長長的睫毛輕顫,藍眸隨之睜開。

“姐!”

清水蓮緊抓起小島的手,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姐,你終於醒了……”

“唔~~”

小島低吟著,將視線移向清水蓮,清水蓮的臉在她眼裏顯得既陌生又熟悉。

“這裏……這裏是哪裏?蓮……”小島回握住清水蓮的手,眼中是一層深深的迷霧,她緊緊閉上眼,然後睜開,腦海中忽然閃過大雨傾盆的片段。

嗖地,一陣電擊般的疼痛從她心尖傳來……

“姐,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我去叫山口醫生。”說完清水蓮便要走,卻被小島先一步拽住。“姐?”

少女的手輕攬住了眼前少年的腰,她摸索著將少年抱得很緊很緊。她想起了一切,想起雨,想起來少年受的委屈,還有自己的無能,以及比那場涼雨還冷、還無情的種種……

她以為那日看到的一切,都是她今生的最後一眼,於是她那麽努力的把一切刻在腦海裏,但那一切只不過是神的又一次玩笑。

“蓮,對不起……”

她哽咽著,卻又強忍著。此刻她是迷惘的,她不解,她的長發何時變得更長,又是誰為她換上裙裝,也不解這裏究竟是哪裏。

然而,輕落在手腕上的視線——標著醫院名稱、科室以及她資料的手環,用最明了的方式告訴她,這裏是哪裏。

擡起埋在少年胸前頭,四下打量起這小小的房間。緊閉的門窗,白色的世界裏彌漫著濃烈的藥水味,一側的桌前擺著各樣的禮物,衣架上掛著無數展翅的紙鶴,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被遠處垃圾箱中的花束吸引了去。

幾乎是瞬間,淚已在她不覺中滴落。

這花的包裝法,她很熟悉,曾經在某人的別墅,這樣包裝的花束多得出奇。

心中一陣翻湧,卻故作淡然。“這花,味道太濃……下次,直接扔了吧。”

“姐。”

清水蓮伸手擦去她的淚,望著她頓了許久,而後側過頭在小島毫無準備下,吻上她掛著淚痕的臉。

“我會保護你一輩子,這一輩子我都會保護你,這是誓言之吻,就是世界與你背離,我也不會走開。”

“蓮?你!?……”錯愕中,清水蓮卻和無事人一般猛地將她擁在懷裏,“你不要說,我都懂,我知道這樣的自己很怪,我不應該這麽想,可是…姐…我只有你……最喜歡…最愛你。可姐,你放心我只會陪著你,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這個身子已經臟了,我會小心不會靠你太近,不過這並不算壞事,既然臟了,就不怕讓它更臟,所以一切讓我承擔,我會保護你。”

隨著脆響,一個巴掌扇紅了少年的臉。

清水蓮頂著火辣辣的臉,難以置信看著打他的人,而那打他的人正用一副強忍眼淚卻徒勞至極的淚眸盯著他。

“清水蓮,你給我記住,你的身體不是你一人的,我不允許你……咳咳”劇烈的陣咳下,殷紅漫出,清水蓮慌張無措,小島卻死死抓著他不許他離去,更不許他壓下呼叫鈴。

“姐,你別哭,我去叫醫生,我答應你,你說什麽都答應你,我發誓不會再說之前那樣的蠢話,但是……我會保護你,永遠。”

“蓮……”小島顫抖著握著他的手,長時間的臥床,使她渾身無力,可她卻仍拼命坐起。“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幹凈,也沒有絕對的骯臟,姐不知道怎麽卻評判,但是姐知道如果蓮是臟的,那姐陪著你,姐不會丟下你,就和你不會丟下我一樣。”

“我知道了姐……你先睡,我去找醫生。”

清水蓮安慰著小島躺下,匆忙起身去找醫生。

她一直目送清水蓮離去,方才閉上雙眸,以至於清水蓮無奈的笑與她的目光,錯失而過。

姐,這可能不是最明智的想法,但,我知道這是保護的你的辦法。

即使是幼稚,即使是飛蛾撲火,我也毫無怨言。

這個身子,真的……已經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陣子一直在忙考試,然後……光榮的掛科了(大概 - -)作者這貨,已經很不好意思來了,拖了這麽久。但是我還是不要臉的來了(捂臉),畢竟,挖坑不填 更混蛋……所以,你們砸死我吧!

☆、薄刃劃骨

醒後,又在醫院度了這大半個月,山口才拗不過小島的哀求,答應放她回家靜養。要求很簡單,按時吃藥,臥床休息,每天下床活動時間不宜過長,每周他會來覆查三次……

對此小島欣然答應。雖說這些要求她聽著就頭大,但在這醫院呆得久了,她只覺整個人都變得呆呆傻傻的,滿腦子想得都是早些離開這裏,其餘一切好說。不過,經過這次的事,就算山口要求的再多,再苛刻她也不敢不聽了。

她怕了……真怕了。

怕死,更怕自己死後,那個少年就真垮了。醒後這段日子,清水蓮所做的一切都看在她眼裏——他太依賴她了,她若真就這樣走了,恐怕清水蓮的天就塌了。

心中不由泛苦,她離開是遲早的事,這次真是算她走運,下次呢……或者,下下次呢,總有一次能要了她的命。

好在清水蓮在照顧她之餘,看起來挺忙碌的,小島雖不知他在忙何事,但卻像服下一劑定心藥。清水蓮有自己的事要做,是再好不過的,雖然一時間改不了,也不可能改徹底,但能減淡一些清水蓮對她的依賴,也總歸是好的。

最起碼,她走後,他還有他的生活,還有個理由支撐的他。

想到這,又是一陣急火攻心,捂著心口痛了好久,才喝水將痛平緩下來。

“姐,你怎麽又一個人下床了!我不是說,等我回來扶你下來走嗎!”推門而入清水蓮帶著一身疲倦進門,還沒舒緩,便被坐在床邊手扒著窗臺,面色吃力的少女劇然一驚,隨後直沖過去,將她的身子扶直,語帶溫柔卻面露後怕:“姐,你慢點,這次雖然恢覆的挺好,但你也不該這麽亂來。”

說完,他清朗的眉目,飄散出一絲愁容,但片刻就消。

出院前,山口曾單獨找他談過,他姐這次的病,只是過了發作期,再恢覆一久就可以照常生活,但並不代表好了,隨時都可能再發作,而且隨著病情的加重,發作時間只會越來越短。

綜合著檢查看,她心臟上的那腫瘤,還在長,形狀也在變,想靠手術摘除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這腫瘤的位置又刁鉆古怪,難保它長著長著不影響到什麽。目前,最怕的就是引起心臟功能的衰竭,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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