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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課是體育課,她請假去醫院定期檢查身體。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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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小島千枝被腹中一陣饑餓感喚醒。她皺了皺眉,擡起頭,從被窩中坐起,雙手揉著眼睛好讓自己快些清醒過來。

“頭好痛……”揉著發痛的太陽穴,她低喃出聲。不止是頭痛,渾身都痛,倒吸口氣,指尖輕扶上自己的唇。

“怎麽連嘴巴都是痛的……竟然還出血了!”看著指尖粘上的淡淡血跡她抱頭哀怨,正想著要不要為‘慶賀’如此倒黴的自己而打個滾的時候,卻察覺到被角的沈重。

低頭向下,眼眸掃過那負重的一角,微微一怔,盯著那個就連睡覺時也不住透著華麗少年,竟一時茫然。良久才想起剛才發生了什麽。

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跡部的臉頰,軟軟卻參雜著灼人熱度的觸感,讓她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大喊他的名字。

“餵!跡部大爺,你沒事吧?”

然而少年卻顯得無動於衷,只是眉鋒微微高挑了一些。她慌亂的撩起跡部額前的發,伸手撫上他的額頭。瞬間那不正常的熾熱像一團火向她襲來,使她嚇得縮回了手。

“怎麽會發燒?”猛地她想到了什麽。“跡部大爺你別嚇我啊?雖然天還有些冷,可只是下水著涼也不至於發燒啊,你看我都沒有事的,你怎麽可以發燒?”小島千枝的肩膀不由有些顫抖,從小到大因為自己的妹妹,每當她見到生病的人都會慌亂無措,即使知道應該怎麽樣做,可還是害怕地發抖。尤其,周圍只有她一人。

對於她的呼喚,床邊的少年只是如先前一樣,毫無反應的沈睡著。

“對了!醫生,叫醫生!”如果是跡部家的話,私人醫生什麽的,應該不會缺吧。她趕忙翻下床,沖向門口,卻在意料之外被一個有力的手拽了回來。

“笨、笨女人,你要去哪裏?”

跡部微喘粗氣,看起來很是虛弱,可拉著她的手卻毫不松力。

“你醒了?我現在就去叫醫生!”

只見小島千枝又要向門口沖去,跡部皺了下眉,又是一用力將她拉了回來,然而這次卻是把她牢牢拉到了自己懷中。

跡部感到了她為自己生病而慌亂得微微顫抖的身子,竟有些莫名的愉悅。他伸出手,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同時環著她的手臂也在默默收緊。

“哪裏都不要去,本大爺命令你!”他的口氣聽起來並不算好。

“……”

“本大爺只是因為前一陣的感冒沒好而已,和今天的事一點關系都沒有。不要自作多情,笨女人!”看穿了她的擔心,跡部挑眉道。不過這次病倒還真是意外,前陣他便覺得身體有些不適,還有些低燒,沒想到今天被涼水這麽一激,就這麽不華麗的病倒了。

“跡部大爺,你在發燒,需要看病!”或許是見到跡部已從昏睡中清醒,緊繃的神經下意識放松了些許,她的臉色也沒有方前那麽難看。

“不要叫我跡部大爺!”跡部很不爽的喊道,盯著她的眸忽明忽暗,接著換做了無比溫柔的語氣。“叫本大爺的名字——景吾。笨女人。”

用她對他人時的稱呼方式,叫他‘景吾’。不是跡部大爺,也不是跡部。

小島千枝坐在他腿上,跡部環在她腰間的手使她動彈不得,在聽到跡部讓自己以名字稱呼他時,小島千枝竟然一時傻呼呼的蹦出了個‘為什麽?我覺得跡部大爺這個稱呼挺好的啊’

桃花眼中突然卷起了一股怒意,雖然小島千枝不明所以,但還是打了個寒戰。連忙補救道:“跡部大爺你不介意就叫吧,景吾其實也挺好的。呵呵……”她幹笑兩聲,心想:果然人生病時,腦袋都不好使…會變得超級不講道理,像個小屁孩!尤其是本來性格就有些別扭的人!

所以,一般這個情況下,都要順著他們的性子來。

只見她露出一個笑,“那景吾,你要喝水嗎?”

視線掃過她半彎的眼眉,眸光席過一絲水波般的掠動,那雙眸中究竟隱含了多少覆雜難言的情感,在波瀾席卷的壯闊中,最後,又歸於平靜。

指節收緊,看著她從自己身邊跳開,在桌邊倒水的樣子,他突然正色:“把你推下去的人是誰!”那怒氣分明到了極致。

聳聳肩,“不知道啊,沒看清。不過,不要緊……”只要不是針對她身邊重要的人們,只是針對她的話,就沒關系。

“什麽沒關系!”跡部突然大吼一聲,嚇了她一跳,手中的瓷杯就那樣摔碎在地上,看著跡部一臉怒氣,她深吸口氣,模樣平靜的笑著:“景吾,我現在最大願望就是自己在乎的人他們安好,甚至願意用事實的真相去換。但是,你也看到了,那些人不願放掉我。而我留下來的原因,已經不再單純的是為了真相了,而是……我得找出那些人,否則蓮,還有一些站在我身邊的人,他們會為我受到牽連。”將水遞給跡部,笑著卻如同哭一般,低下頭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你能理解嗎?這是我留在世上的唯一一個心願,我要用所剩不多的時間達成它。”

雖然跡部很清楚她的身體究竟如何,也想到她自己可能比任何一個人都懂自己的身體,可還是在聽到她的那番話後,心口猛地疼了一下。

伸手將她拉扯著自己衣角的手松開,環著她的腰,無視她眸中的訝異,在她耳邊霸道又溫柔的說道:“笨女人,本大爺說過,會在你需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所以,你哪都不許去,否則本大爺饒不了你!”

她的身子在他懷中怔了一下,繼而一笑,當做了他安慰自己的玩笑。只見她輕推開跡部的環抱,對他道:“哪都不許去嗎?那上廁所呢?”

“……”

跡部的臉上分明掛上了一排黑線,看著少女洋溢著笑容的臉,他看不出在那笑容的隱逸下,悲傷的深淺。

但是在片刻後,卻聽到他極為霸道又認真的語調,“不許。沒有本大爺的允許,你哪裏都不許去!”

指尖默默攥緊,他真的忍不下去了,看著她呆呆然的摸樣,跡部一邊將她擁得更緊,同時他的唇向她靠近著。

“對了!景吾,我發現你家有蚊子呢!在我睡覺的時候有只蚊子就把我的嘴巴咬了一口!又腫又痛還流血了!”

“……”

“怎麽了?哈哈,莫非是被我說中了,你覺得臉上掛不住?!”

跡部表情一僵,擁著她的手一松勁,便放開了她。

真不知道,他跡部景吾究竟喜歡這個女人哪點!真是太不華麗!

☆、渲染混沌

“景吾,你在裏面嗎?”優雅且威嚴的男聲從門外傳來,這讓跡部停在半空還未及時放下,做環抱狀的右手,微僵了一下,眉頭挑的很高。

“跡部大……”‘爺’字還未出口,便瞟見跡部黑到不能再黑的臉色,連忙改口。“景、景吾,你怎麽了?又有哪裏不舒服嗎?”

小島千枝側頭,認真的望著他,同時伸手向跡部的額頭觸去。

跡部挑著眉,卻沒有躲,只是看著她,眼神炙熱如火,就如他發燙的體溫。

“沒什麽。本大爺沒什麽不舒服。”平淡的開口,可身子卻是貼著她,臉挨她挨得越來越近,滾燙的呼吸像是一記春雷,在她耳邊炸開。

“那你……”

看見跡部的眉皺了皺,又一次擡起眼簾炙熱的看她,她竟有些不自在,就連伸向他的手都僵停在半空。從他懷中驚跳而起,尷尬的笑了笑,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算是暫時逃離了這種異常暧昧的氛圍。

“沒事就好,我去開門。”

“……”

不等跡部說什麽,只是自顧自逃似的跑開。

“景吾在裏面吧?”

門開了,跡部英樹站在門外,英俊的臉龐在見到這個本不該出現在自家兒子房間的少女後,並沒有流露出一絲波瀾,反倒是小島千枝莫名的尷尬。

他看了看小島千枝身後臉色潮紅的跡部,又瞟了她一眼,平靜無瀾的臉這才顯露出一絲情緒。

舒展開微皺的眉,跡部英樹開門見山道:“我記得你是小島小姐吧。很抱歉,我想和景吾單獨談談。”

“……”

小島千枝突然不知怎麽回答,只覺得圍繞在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比先前更為異樣。想到別人的家務事自己還是回避的好,便沒有猶豫的乖乖點了頭,又極為乖巧聽話的退出跡部的房間,臨走時還對跡部英樹略微窘迫的說了句,“他在發燒,麻煩跡部先生費心照顧一下。”

說完,又瞅了瞅一直盯著自己的跡部,然後在接觸他視線的那一霎,像一只受驚之下炸了毛的貓,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看著小島千枝匆忙逃離的背影,面無表情的跡部英樹,忽然不可查的翹起了一邊嘴角,忍著笑。

麻煩他費心照顧一下?呵…那本來就是他的兒子吧。

“景吾。”將本就幾不可查的笑意收回,看向跡部的眼神變得很淩厲,“我想,我們該久違的談談。”

“……”跡部微皺眉頭,沒有回答,在跡部英樹嚴肅的眼神下,房間出現了短暫的靜謐。

“那個女生,你喜歡是嗎?”

“……”剛準備說些什麽的跡部,又生生被這句話噎住了。

“唉~”跡部英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景吾,你知道你做了些什麽嗎?”見跡部依舊沒有回話的打算,他又道:“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如此不冷靜的舉動,表面上是救了她兩次,實則卻是為她帶來了更多麻煩!”

跡部英樹的話突然變得嚴厲起來,跡部看著他楞了楞,因為他確信,自己已經很久未見如此的父親了。

“景吾,你怎麽看待她?”見跡部的視線有些閃躲後,跡部英樹卻極為認真的說道:“我讓你回答的不是喜不喜歡,你的父親還沒有愚鈍到看不出自家兒子的心思。我問你的是,在你眼裏小島的身份……”頓了一下,他皺著眉頭,“在我眼裏,小島只是個普通的少女。即使她認識游枝一介,或者她和游枝一介的關系再不普通,也沒有任何不同。

在突發危險面前,游枝一介保護不了她,你也一樣。就算你暗地裏派人保護她,可也會遇到萬一,遇到不周全!那時你要怎麽做,怎麽去保護你自己愛的女人!

你要做的不是像這兩次一般,毫無預見的魯莽之舉。你這一下倒是‘威風’了,拋下婚約者有損家族名聲不談,你父親也不在意。但你也該清楚,你的舉動就是把她推上了風口浪尖,現在,只要是有一點頭腦的都會看出你對她抱有情愫!這為她以後帶來了多少麻煩,多少危險,你能時時刻刻都保護她嗎?!”

“……”

這是第一次,跡部會感到語塞的說不出任何話,他的拳捏的很緊,像是做著什麽掙紮。心口如同被什麽一點點腐蝕著。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而是……

“那——要當做沒看見,對她不管不顧嗎?”跡部的聲音失控地變大,回想著先前種種,他莫名暴躁著。“任她被當眾欺辱!任她被海水卷走嗎!?!這就能保護她了嗎?!”

燈光下的房間,淡淡的橙色燈光從高處傾瀉而下,柔和了跡部英樹的幾分嚴厲,只見他閉眸嘆了口氣,清冷的側顏多了絲絲溫暖。

“景吾,當時你能做得更周全。你是我兒子,我怎麽不了解你的性格,但有時為了自己喜歡的人著想,收斂性格,壓下脾氣也是你該學的。”走上前,拍拍跡部微僵的肩,“抱歉,讓你承受太多了。財團的事,這次你就不要管了,神宮寺的事我會嘗試說服老爺子的,所以恐怕暫時你還得忍一忍。”

跡部英樹說完便帶上門走了出去。偌大的房間,只留下緊攥拳頭,默默無聲的少年。

那番談話,沒有讓他感到輕松,反而使他感到了更強的責任。

現在想想,當初確實是他太過沖動了,完全沒有考慮到應有的後果。自家父親說的沒錯,自己的一時沖動只能害了她……

或許他該冷靜。

也許那樣就能顧及到以後。

不論她,還是對財團……

可是,事後、以至現在,他眼前只有她無助癱軟的身體,以及東野崇怡然自得的笑臉,他覺得自己的理智在抽離,若毫不保留的說他想怎麽做,唯有將東野崇千刀萬剮,同時……將她擁入懷,告訴她:

他在,

不會離開。

——————————————

小島千枝一路飛奔,臉色不正常的潮紅著,直到跑到兩腿酥軟,確信已逃出危險區域後,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

不正常!不正常!

究竟是她不正常,還是跡部不正常!

捂住心口她很是弄不清之前的狀況。雖說她對男女之間的感情,遲鈍了一些,可也沒有遲鈍到別人要親她,她還看不出個所以然。

之前一直佯裝冷靜,可誰知道她的腦袋就如同中了毒一般,亂如一團。這是她活這麽大以來,第一次有人試圖親她,本來就已經極為震驚了,結果竟然還是……

搖了搖頭,試圖同時搖掉那一瞬浮現在腦中的臉,然而,似乎完全沒用,她滿腦子只有某人迷離的眸、漸漸靠近、放大的面容……

近在咫尺的眸,倒映出與往日不同的顏色,溫柔又平和。他在她耳邊的呼吸輕柔如霧,卻又具體的像一雙緊抓她心臟的手。

……

空出一只扶墻的手,狠狠拍了拍額頭,直到把額頭拍得微紅方才住手,深吸口氣,不停對自己暗暗說著:‘要冷靜,要冷靜!跡部大爺一定是發燒腦抽風!’又打了打自己的臉,算是接受了自己給出的答案,深呼一口氣,扯出一個稍微有點白癡的笑,淡淡道:‘嗯,應該是這樣沒錯。否則,跡部大爺一定是認錯人了。’對!一定是把她當成了神宮寺了沒錯。

這麽一想情緒便平覆了許多。顯然,某女雖然不是遲鈍到看不出跡部想要親吻她的舉動,但也沒好到哪去……

想著要快一些去找蓮,省得他們擔心,便再也不想之前的事,全然當做沒發生地走開了。然而,一些東西,在潛移默化間,好像完全變了模樣,又好像一切如初,什麽都沒有改變。亦或者,神所撰寫的命運簿上,什麽人已偷偷篡改,讓每個人的命運都陷入了纏繞糾葛的漩渦……

“千枝姐迄今為止所遇到的一切,是你做的嗎?回答我……”

壓抑著痛苦的聲音,扼住了小島離去的步伐。聲音是由一側的拐角傳來的,駐足斜望,之前她臉上的羞赧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那微皺的眉。

她誓要守護的那個少年,正站在那裏背對著她,讓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入目的只有他顫抖的肩,以及那被指甲掐得血跡斑斑的手心。

站在他眼前同他說話的是一位身著暗色和服的老者,旁邊跟著同穿和服的中年男子,但看模樣,並不像傭人。

“讓開。”中年男子開了口,語氣算不上好,卻也談不上惡劣,只是冰冷冷的,分明對那個少年不屑一顧。

“外祖父,你告訴我,那些事不是你做的對不對!?”少年漂亮的眸泛著痛苦的漣漪,被他拉住袖口的老者,猛地一拂袖將少年甩到了一邊。

“你是誰?老夫不認得。如果沒事,請讓開。”

冷冷的語氣,讓少年垂下了頭,頓了一久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又重新擡起頭,“宮崎社長,請您回答,千枝姐……小島千枝所遇到的事,是否和您有關?”

老者不屑的冷哼,“有關又如何?無關又如何。老夫不想同你再交談,今日老夫不做計較,希望你也該識趣!”說著反身便要回房,全然不顧身側淚眼朦朧的少年。

“等一下!”少年大喊了一句,接下卻哽咽了,又一次拉住他衣袖的手在顫抖。“請你回答。告訴我,那些事和你無關。就算……就算是謊言也好。”

小島千枝怔住了,老者的身子分明也是一僵,他轉身冷冷註視著少年,張張嘴吐出一句,“與你無關……”

“等等!”這一次叫住老者的人是小島千枝。

“姐……”少年看到她的出現後,有一絲的呆楞,但很快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話,他咬著唇像做了錯事的孩子,深低著頭一聲不吭,也不做辯解。

掃了他一眼,小島千枝咬了咬唇。果然,在蓮的心裏,他的外祖父是重要的。所以,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有所顧慮。

只是,看著瑟瑟發抖,看起來如此無助的蓮,她卻無法保持沈默。

走上前,輕輕攬住少年的肩,用堅毅的眼神盯著老者。

“我不知道蓮問你的事和你有沒有關,現在的我,並不介意。只是,今天的事我不能坐視不理,請您給蓮道歉。”

“道歉?!”老者低哼了一聲,語氣滿是不屑,他身邊的中年人更是皺緊了眉,看她的眼神寫滿了不自量力的蔑視。

對此,小島千枝沒有退縮的意思,直著身子,盯著老者的眸。

“他是你的外孫不對嗎?你曾對他做了什麽,你比我清楚,他卻始終把你當親人。所以,我想聽到你的道歉。”

瞥了一眼被小島千枝護在懷中的清水蓮,他道:“他是誰?殺人犯的兒子!流有那人血的孩子,老夫不要!能和他扯上關系,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如此絕情的話,硬生生鉆進了少年的耳中,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不一會,順著臉頰流下的淚,便沾濕了少女伸向他的手。

少年的淚,參雜著怒火與焦躁,讓她爆發了。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您的意思是和‘那人’牽扯上關系的人都不是好人?!”

“是。”平淡冰冷的回答。

“呵呵,那您的女兒,這孩子的媽媽呢?和那人扯上關系並生下孩子的女人呢?!她的定位是怎樣的呢?”

見到老者吹胡子瞪眼,怒視著她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她沒有一絲喜悅,只是淡然如水。

“那更要追究的話,孕育這樣女兒的您呢?你是怎樣的定位。是一切初始,罪大惡極的混蛋嗎?!”

拉著少年冰冷的手,二話不說的轉身離去,只是那雙湛藍的眸,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為何一句簡單的道歉這麽難開口,偏要用比道歉覆雜一千倍的方法鬥爭到底,如此頑固。

但莞爾,或許她也一樣。

任性的去做一件事,冥頑不靈碰得頭破血流也不肯罷休。就像不認真學習飛行,太過自我感覺良好的幼鳥,也許只有真正跌落雲層的時候,才懂得自己究竟遺落了什麽。

然而,

只要振翅

便收不回翅膀。

作者有話要說:

☆、蓮生水中

這個世界,像是一個巨型的染缸,它能讓懦弱的人堅強,也能讓優秀的人自滿。

然而,最多的。

便是讓一顆疲乏的心,染上麻木的色彩。

不是不痛苦,也不是不在意。

只是,痛得再怎麽窒息、‘在意’擠滿心底,也流不下一滴眼淚。

————————

天上的雲沈沈地垂了一片,臨近傍晚的風,帶著海水的涼意。西邊太陽垂落,天空不是純白,也不是蔚藍,而是介於靛與紫之間的顏色。

今天是跡部家宴會的最後一天,而即將舉行的舞會便是此次宴會的壓軸活動。直至現在,眾人才真正理解請貼上那條必須攜異性伴侶前來的制約究竟是為了什麽。

遠處的沙灘上正用巨型的圓木搭建著篝火臺。雖說距完工還有些時間,可它龐大的身形卻讓人難以忽略,同時也不由想象它點起火時,那一瞬的絢麗、耀眼。

小島千枝房間正對門的窗戶,恰好將這一切一覽無餘,她倚在窗前,靜靜註視著篝火臺的搭建。

她觀察的很仔細。小到輕拂四周的風,大到協同工人工作的機械每一次運轉。

但那藍眸的聚焦點,卻微微渙散了顏色。

漂亮的天宇之下,賓客們恣意的笑鬧著,他們的身影穿梭在軟軟的沙灘上。而她,則看著那些人,面無表情。

昨夜,拉著清水蓮回房後,那個少年一聲也不吭的在松軟的床邊坐下,她沒有詢問,只淺淺喚他去洗澡,早些休息。少年默默地點點頭,然後又靜靜地走到浴室裏去。

她坐在沙發上仰著頭,靜靜看著浴室緊閉的門。水聲從裏面傳來,聽起來嘈雜不堪,那雙泛著光的藍眸,分明寫著心痛。

時間過了一分又一分,浴室門開了,少年濕著頭發,渾身濕漉漉地向她走來。

“姐……”

“嗯?”

少年皺了下眉,眼角還留著未幹的水漬。

“姐,你討厭說話不算數的人嗎……”

“我……”少年哽咽了一下,“明明說過要保護你……”結果卻是被你保護著,還對或許是改變了你原本人生的人,對他說,即使是謊言也好…之類的混賬話。

他究竟在自欺欺人什麽,眼前的這個人不是自己早已發誓守護了嗎,她是最重要的,可他卻做了什麽……

看穿了少年一切想法,她扯著嘴角笑了,“你有保護好啊。如果上次不是你找來跡部,可能現在的我們就不會以現在的樣子交談。”摸了摸身高已與自己差不多相同的少年的發,“蓮。這個世界很大,人和人的相遇很奇妙,尤其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聯系著他們的是一種看不清的線,即使距離再怎麽遠,再怎麽背道而馳,或是想斬斷這條線。但總有一些人,他們之間的關系,是怎麽也斬不斷的。和當事人願不願意,一點都沒有關系。

嘛~雖然我並不怎麽相信‘命運’這個詞,可偶爾也會想,既然改變不了的事,就交給命運順其自然。”

少年有了一瞬的恍神,水珠從他額前軟塌塌的劉海滑下,掛在他消瘦的臉頰兩側,順著脖頸的曲線滑落。

她的話,清水蓮聽得並不大懂,但壓抑心口的東西,似乎一瞬間消失了。

“快去睡覺吧,晚安,蓮。”

笑著將少年推至裏屋的臥室後,關上門,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沒開燈的房間,黑漆漆的被壓抑充斥著,她解開外衣的扣子想要去沖澡,可突如其來的一陣不適,卻使她不得不扶著墻,彎下腰來。

咳嗽,比哪一次都劇烈,口中的腥甜濃烈的讓人反胃,用手背抹去從口中溢出的液體,慢慢低下頭,低喃著:‘交給命運順其自然嗎……’

說完,她笑了,淡淡、淒涼的笑。

不知不覺間,篝火臺已搭建完成,喧鬧伺機而動,只等著天色漸暗。小島千枝莫名地嘆了口氣,轉身瞅了瞅表,皺起了眉。

四十分鐘了。

從她外出辦事回來,已過了不短的時間,可從她回來便不見人影的清水蓮,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

她有些心急,開始還想著他是不是同手冢一起出去了,但越等便越覺得慌亂,終於坐不住的拿起手機向手冢去求證,然而竟聽來否認的答案。

又一次想起昨夜的事來,她徹頭徹尾的坐不住了,也不管電話那頭手冢的安慰,壓了電話便瘋似的沖了出去。

不知道心為什麽會這麽慌,心臟不安的簡直要跳出來,她不由想些不好的事情,越想就越發蒙,她告訴自己這是在自己嚇自己,那個少年不會出任何事,可腿還是不由發軟,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個少年真出了什麽事,那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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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放開我!”

吸附著薄薄塵埃的潮濕儲物室,少年羸弱的呼喊與男人迷亂的喘息交錯而來。緊挨著巨型儲物箱的地面上,扔著幾件中年人的衣物,而那些衣物的旁邊則扔著幾件破破爛爛還沾血的衣物。

“別動!”壓倒在少年身上的男子起身,狠狠地抽了少年一個嘴巴,頓時鮮紅的血線便順著少年的嘴角淌了下來。

他俯下身,在少年身上印下一個又一個惡心的紅印,而被反捆雙手的少年只得發著抖、瑟縮著身子,身下一片刺目,大腿內側也還流著灼目的紅。

男人用力扳開他緊合的雙腿。下一瞬,傳來一股抓心的痛,使少年不由縮成了一團,可這卻惹怒了男人,他謾罵著,動作更為猛烈,少年反抗不得只得牙關緊閉,任由眼淚順著眼角向下流著。

與單薄的少年不同,男人身型肥碩,微微一動,身上的肥肉便晃個不停。突然,一抹刺眼的光致使男人不滿的擡起頭,大呼道:

“秋津小姐,你是什麽意思!”

“你說呢…”秋津美砂放下手中的相機,目光瞥向男人,當餘光觸及到男人身下如同傀儡一般呆滯的少年後,秋津美砂不由打了個寒顫,然而卻仍故作鎮定。

“你該不會覺得這世上的便宜就那麽好占的,我們出人,你讓我們照幾張怎麽了。”說完,也不顧男子反對,提起相機就是一通照。

男子見狀只是皺了下眉,雖有不滿,但看看自己身下全身赤丨裸的少年,淡茶色的短發蓋住了他如琥珀般的右眼,頭無力的垂落著,唇紅齒白,長長的睫毛還掛著水珠……他竟然一瞬變成了噙笑的臉,低頭咬住少年的唇,貪婪的吮吸一久後,才頗為不舍的放開,對著一側的秋津美砂道:“隨便你。但是麻煩秋津小姐照相時註意點,不要用閃光燈刺我的眼睛,以免影響到我,否則……”

男人猥瑣一笑,將秋津美砂從頭到腳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秋津美砂不由覺得一陣惡寒,抱著身子退了一步,“你、你想幹嘛!”

男人冷哼一聲,似乎很滿意秋津的表現。“不幹什麽……”擡起少年的下頜,細細端摩著,“秋津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對這樣的美少男感興趣。之前,只是開玩笑罷了。”

秋津皺著眉,低聲罵了句‘變態’,然後又快速照了幾張相,便放下了相機,向門口走去。

“怎麽~這就好了?”

“啊。已經夠用了……”說完,又挑了下眉,看著男人身下慘不忍睹的少年道:“玩一玩就行了,別忘了時間。”

“嗨嗨。”輕挑地應和著,模樣卻顯得十分遺憾,“畢竟是那人拜托的,你我都是為那人辦事,若是搞砸了,以那人的實力,我們都得玩完對吧~”

“你知道就好,我走了!”

‘啪’的一聲關上門,秋津頭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走了好遠卻還能聽見身後男子惡心的哼吟。

那聲音,光是聽到都讓秋津美砂冷汗直冒,佇在原地,抱著身子打了好幾個哆嗦。

“小島千枝那個女人,究竟得罪了什麽人!”

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小島千枝竟然會得罪下如此厲害的人物。先不提那人給她打電話要求合作的事,畢竟她和小島千枝有嫌隙這件事有太多的人知道,但就沖著那人對跡部財團只有高層才知道的商業機密都了解的一清二楚這件事,都間接昭示了此人來頭可非一般。

顛了顛手中的相機,想著那人交代她的任務,秋津美砂不由一陣惡寒,她真是慶幸自己沒有得罪上這號人物。

再想想那名叫清水蓮的少年,她竟一時同情,不過那只是一瞬的事,別說這正是清算自己與小島千枝舊賬的好時機,就是沖著那人事成之後的承諾,她也有必要拼一拼,畢竟那是個極為誘人的條件。

更別說這本就是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世界。

————————

男人粗重的呻丨吟縈繞在清水蓮耳邊,他覺得很惡心,很想吐。恐懼的心理已經被麻木代替,雖然身體很痛,但也不至於忍不住眼淚,因為他發現,壓在自己身上惡心的男人,似乎很享受他的眼淚,所以便不哭了。既然逃不掉,反抗也不那麽劇烈了。

他現在擔心的只有那個少女,他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他怕她不見他,就只身一人來找,這完全是她的做法。

雖然這個散發著惡心氣味的男人,不止一遍的說過,他感興趣的只有像自己一般的男孩子,可當他看到少女照片的時候,那雙眼睛分明透著貪婪,還嘟囔著,‘下次換換口味也不錯。’

所以,他不想讓她找到他。

即使他真的很怕、也很痛,那麽強烈的想要見到她……

“嗯~”

男人低低哼了一聲,臉上露出舒心的表情來,繼而看了看表,抓起地上的褲子穿好,彎腰拍了拍少年毫無血色的臉,“我們下次繼續~”

男子的聲音很輕快,可被他拍臉的少年卻無動於衷,一臉呆滯。男人在他眼裏看不出先前的驚恐與羞惱,便十分不滿地沈沈哼了一聲。

只見他用力捏住少年的下巴,將他的頭狠狠扳正,“既然你不願意,我就去和你姐姐玩。雖然比你差一截,但也不是不能湊合!”男人惡狠狠的說道。

“不許你碰他!”

少年說著,發瘋般咬住了男人的食指,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少年的嘴角流了下來。

“好痛!”男人大叫一聲,“小兔崽子,你不想活了你!”提腳狠狠向少年肚子踢去,抽出少年因痛松口的手,咧嘴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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