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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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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本是平淡如水的生活竟然可以這樣的驚心動魄,因為櫻木一團火紅的頭發,因為流川那雙冰冷的眼睛,因為哥哥多年不變的執著,也因為他燦爛的笑臉。

不容置疑,湘北成就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跡。半年之前,沒有人會認為這支隊伍能撐下縣大賽的第一場,無論哥哥有多麽優秀,半年之後,沒有人再敢小覷它,無論它的對手有多強。她知道,哥哥找到了最好的隊友,不論他怎麽板著臉左手櫻木右手流川地把這兩個人提在半空中破口大罵,結果都是一樣,今年的湘北,強得可怕。

那件事之後的一個月,日子過得飛快,快得她還來不及分辨那是夢還是真實。從那以後,她很少再在露天籃球場邊見到他。

“學長,那兩年的空白讓你應付訓練都有些吃力了吧?”她看著球場上的他,在心裏默念道。當然,這種話不能對他說,她絕對不會對他再說過去的事情,那個看起來孩子氣十足的人,其實敏感而又脆弱。

於是,日覆一日地,她和洋平一起站在門邊看著大家練習,為櫻木加油,“即便是流川楓,一開始一定也是很糟糕的。”她微笑著想道,“櫻木,加油,我不會看錯人的,你真的是個天才,天才到讓我感到嫉妒呢。”

當然,即便如此,看到流川時還會臉紅,一句話也不敢說,她的事情,是眾人皆知的秘密,除了眼裏只見得到籃球的流川……不過,這樣也是幸福的,她總是執拗地想道,無論在別人看來這是不是件聰明的事情。

“你啊,也許還不如那些‘流川命’幸福吧……”茜總是對她嘆著氣,“至少,那些人有勇氣大聲地叫出來,你呢,卻要躲在一邊,一句話也不敢說。”

她和茜之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而只長她兩個月的茜,每每提及這件事情,總是一臉的嚴肅,“流川就那麽可怕嗎?”因為一郎的關系,茜也算是流川的“熟人”,實際上,也僅僅是“熟人”而已,“那個家夥,怕是不會有什麽親近的朋友吧,除了籃球。”茜在提到他的時候總笑著會做出這樣的評價,“真不知道你喜歡他什麽。”

她總是垂著頭,默不做聲。她知道有時候自己呆得實在過了分,可是,這麽多年都已經如此,現在想改也來不及了吧?

每周日的下午,她都會和茜一起逛街,如例行公事一般。總有那麽一些人,他們在自己眼裏的色彩不會因為時間和空間的原因而褪去半分,對她而言,茜就是這樣的人。

然而,看似什麽都沒變,實際上,變化已經開始了,只不過悄無聲息而已。

“茜!”有一天,她們挽著手走在繁華的街道上時,她聽見了一個男孩子的聲音。

茜在微笑,臉上那抹淡淡的紅色已經道出了答案。她順著茜的目光看過去,一個男孩子正向她們走過來。“陵南的……越野宏明學長?”她並不吃驚,他的家住得離水澤家並不遠,而越野——與流川不同——早就是茜的“熟人”,卻絕對不會永遠只是她的“熟人”。

“好巧啊。”他在對茜微笑。

“我的朋友,赤木晴子。”茜指著她對越野說道。

“越野宏明。”他禮貌地微笑著,“好像在哪裏見過你……是和茜在一起的時候吧?”

“是在上次陵南和湘北的練習賽上吧?”她說道。

“赤木……”越野睜大了眼睛,“你不會……!”

“赤木剛憲是我哥哥。”她答道,多少有點無奈,似乎在她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沒有人能夠保持冷靜,除了早早認識他們兄妹的木暮。

“這樣啊……”越野強忍住沒有表現得太過吃驚。

不知怎地,她對茜說了謊:“啊,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些事情……茜,對不起了,我得回去找哥哥幫忙了,今天,我們……”

“可是才出來沒多久啊……”茜有些失落。

然而,她卻從越野那裏看到了滿眼的感激,於是,她匆匆地沖茜揮了揮手,算作道別:“處理好之後,我會給你打電話的。”她笑著說道。

“真拿你沒辦法。”茜搖了搖頭,只能無奈地說道,“那麽只能回家了。”說著便沖越野笑了笑,“越野君一起嗎?”

這個問題問得根本沒有必要。

她沖他們揮了揮手,便轉過身去大步地走開。當然,她為茜感到高興,卻不得不承認,在高興的同時,一種叫做“落寞”的東西也停在了她的心上。

“明明很想和她在一起,卻偏偏要裝作有事的樣子,明明是認識的人,卻一句話也不敢和他說……”她垂著頭想道。不知為什麽,許多事情總是不能那麽簡單,盡管它本身也許並不覆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哥哥對他大打出手,她和他都沒有在人前表現出認識對方的樣子——她是隊長的妹妹,他是總是籃球隊的SG,她每天會來看他們打球,卻不是為了看他——僅此而已。

每天下午,她的目光總會在他的身上做片刻的停留,但也僅限於片刻的停留,她覺得,那個男孩子一定不喜歡讓別人知道他們認識——說起認識的原因,那是過去的事情,她討厭提到那些事情,並不是覺得它們本身有什麽不美好的地方,而是覺得那樣對他不公平。

他的眼睛裏只看得到球吧?和流川一樣,也許,是和所有在球場上的男孩子一樣——那個對茜笑得那麽溫和的越野宏明,在球場上剩下的又何嘗有過執著之外的東西呢?如果非說還能有什麽別的話,大概只記得和宮城拌嘴,沖哥哥瞪眼,看著櫻木無奈地搖頭,把崇敬的目光投向安西教練,還有……氣極了的他也會對流川豎起中指。

她竟笑了出來,忘了自己一秒鐘之前還站在喧囂的街道中央蹙眉嘆息,自然也沒有註意那些與自己擦身而過的人異樣的目光。“現在的學長,才是真實的吧?”她微笑著想道,“應該是快樂的……盡管……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至於哪裏不一樣,她卻說不清楚。

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茜走了,也沒有一個人逛下去的意義了吧?不過,她快樂就好。”她擡起頭,適才的落寞一掃而空,換作了純凈如故的笑容。

然而,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不由得吃了一驚,吃驚到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又一次地,延續著她故有的、運動神經太過不發達的風格,險些撞在她剛剛才繞過的路燈之上!

“你啊,”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如果下一次換一種見面的方式,他也許會感到不適應。“沒事吧?嚇到你了?”

臉色已經變白了,卻仍在拼命地搖著頭,“天生不會說謊的家夥。”他溫和地微笑道,“對不起啊,剛才路過看到你,有點擔心就走過來了,結果你這家夥……”

尷尬地笑笑,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該有什麽表情才好——她的種種窘態,他也算是見慣了。

“還在難受嗎?”他問道。無論這個問題本身的八卦程度如何,除了關切之外,他的眼睛裏什麽都沒有。

“啊?”她仍舊是他最哭笑不得的無辜的表情。

“我看見了。”他說道,“剛才和你在一起的是你的朋友吧?和男朋友一起扔下你走了?”

如果非讓此時躲在不遠處的堀田德男對他說一句話不可的話,那麽一定會是“你不是也一樣嗎?”不過,堀田似乎更熱衷於在站在路邊,拿起一份報紙遮住下半張臉,過分好奇地看著他們,神情之專註,已然到了絲毫意識不到手中的報紙只適合給倒立著的人閱讀的程度。

“那是陵南的越野宏明前輩……”她突然興奮了起來,“學長你認識他嗎?”

“越野?”他搖了搖頭,笑著回答道,“總是坐在相田彥一旁邊那個?櫻木倒是不大提他呢。”

“三井,你還真是有夠笨的!”德男無奈地攥緊了手中的報紙……

“學長,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和你一樣,和朋友出來的。”他回過頭去,想指德男給他看,然而,德男卻不見了蹤影,“混蛋!”他在心裏暗暗地罵道,“這個家夥跑到哪裏去了!”

“怎麽了?”她看到他一臉的慍色,有些害怕。

“堀田德男那個家夥,我告訴他在那邊等一會兒,結果讓他溜掉了。”他沒好氣地答道,“三天之內不要讓我見到他!”

“學長……”她有些擔憂地說道,“你想把堀田學長他怎麽樣啊?”

“罵得他沒臉見人!”他怒氣沖沖地說道,“平時要練習,根本沒有時間找他;總算有機會找他一起,他卻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溜之大吉……我怎麽會認識這種人!”此時的他,毫無良知可言地忘掉了:不久之前,那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溜之大吉”的家夥,替他承擔了所有的責任。

她長舒了一口氣,他果然沒讓自己失望。在她眼裏,他從來都不是個粗暴野蠻的人——那一幕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扭曲了性格的他做的一場噩夢,早已結束……

“算了。”他收起了一臉慍色,對她溫和地笑了笑,“明天再修理他!要回家嗎?”

她點了點頭,卻又馬上搖了搖頭。

“這是什麽意思啊?”他笑著問。

“明天是藤井的生日,原本想讓茜順便幫我挑一件禮物的,可是,還沒來得及對她說就……差一點就忘了,還好……”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無論在他面前自己有過多少次丟臉的經歷,似乎她總能適時地刷新記錄。

“要我陪你嗎?”他問道,眼睛卻看著街道另一邊的一群人,眉毛擰在了一起。

“那個……”她不想給他添麻煩,這種事情對男生來說一定無趣到極點,可是,街道對面的一群不良少年模樣的男孩子正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其實,如果她早些留心一下的話,就會知道他們已經跟了她很久了,只不過是遠遠地跟著她,直到現在,才在街道對面停了下來而已。

看到他,他們似乎有些猶豫,尤其是那個看起來像頭目的男孩兒,似乎在努力地回想著什麽。不過,這些也僅僅是“似乎”而已——畢竟,那些笑容並不友善,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她。

他看得出她在想什麽,“沒關系的,”他說道,“我和德男在一起的時候,連女式手帕的專賣店也會去……”他沒有把話說完,沒有告訴她:那麽做的原因只是想找個借口痛扁那裏的老板,因為他不想讓她此時的驚訝變成失望。

“這兩年我都幹了些什麽啊!”他苦笑了起來,陷入了不大愉快的回憶之中。

然而,這個苦笑沒有逃過她的眼睛,雖然她什麽也沒說,卻有些失神。

“餵!”他很快地清醒了過來,低下頭對著她笑道,“在想什麽呢?流川可不在這裏啊。”

“學長,你怎麽……”她的臉上立即多了一抹粉色。

“好了,走吧。”他把右臂環在她的肩上,帶著她向前走去。“對不起啊,不過,對付那些討厭的家夥似乎這樣最有效。”說著,他向他們投去了個警告性的目光,那是久違了的淩厲。

“老大……”那群不良少年當中的一個對一個叼著煙的男孩子說道。

“走吧。”

“可是,那個人實在是欠扁!”

“TMD!”頭目樣子的男孩兒把香煙丟在了地上,狠狠地踏了兩腳,“差點沒被你害死!那可是湘北的三井壽!誰會去招惹那種家夥!到時候連命怎麽沒的都不知道……”

也許是過於生氣,這個男孩子說話的聲音實在大得過分——這句話清晰地傳到了他的耳中,就像一根硬刺,刺進了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他感到她微微有些顫抖,便側過臉去,看著她的臉。“是在失望吧……”他有些沮喪地想道,“也許,對她來說,認識我根本就是一個錯誤,或者說,是恥辱……”於是,他想放開手,可卻無意間瞥見了她拉住了自己衣襟的手,“在害怕吧?”他終究沒有放手,“膽小的家夥,真的該找個男朋友照顧她才好……不過,如果真的是指望流川那種人的話,她要等到什麽時候?”

“怎麽了?”他若無其事地對她強裝著笑臉,目光中卻不由得帶上三分失落。

“沒事。”前一刻還在擔心他受到刺激的她,也迅速地給了他一個微笑,只是,沒有以往那麽純凈。

“想上哪裏?”他強打起精神問道,手臂還在她的肩上。

“前面那家店就好。”她強迫自己不再去猜測他此時的心境,依然拉著他的衣襟。

他點了點頭,帶著她走進那家玩具店。他們臉上有些勉強的笑容,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好了。”他長舒了一口氣,帶著一點眷戀地拿開了自己的手,“那些家夥不會跟過來。”無意間地轉過臉去,迎上了她感激的目光,其中還夾雜著詢問和關切。

“我沒事。”這句話他最終沒有說出口,卻執拗地相信她明白。

“謝謝學長。”她的臉上又泛起了紅色,與以往給他添了麻煩之後的表情一樣。

“不要對我說這種話。”他說道,語氣並不自然,“就算是因為赤木的關系,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瞬的黯淡,“學長,你是羨慕哥哥嗎?提到他的時候顯得那麽失落……”她卻不敢讓這絲黯然在眼中停留太久,因為她知道他一定討厭別人同情他,然而,與以往一樣,她只是單純地沒辦法控制自己難過。

“這個家夥!”他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太聰明了還是太笨了啊?不論怎麽掩飾,總會被看穿,難道她不明白我不想這樣?算了吧,遇到她我只能認栽了。”他不為她所知地嘆了口氣,說道:“而且,你是我的朋友啊。”

短暫地驚訝過後,她的臉上又浮現出了嬰兒般的笑容。

他回敬了燦爛的笑臉。

她像是在有意地躲閃著他的目光,微微地側過了臉,盡管他並沒有什麽失態的地方。這一舉動讓他有些尷尬,“她不會……把我當成那種人吧?”他的笑容幾乎僵在了臉上,“不會吧?就算誇張成櫻木那個樣子,她也沒看出什麽來……我,難道……?”他只得看向別處。很快地,他興奮地指著一只泰迪熊對她說道,“那個怎麽樣?可以送給你的朋友吧?”

她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立即笑著點了點頭,快步走過去,微笑著抱起了那只泰迪熊,“好可愛!”她輕輕地撫弄著它淺棕色的絨毛,“你的眼光真好!”她扭過頭去,認真地說,“我原以為男孩子進了這種地方,看到什麽都會覺得討厭呢。”

“沒有啊,”他笑了笑,坦白地說道,“可能是我這個人比較八卦吧……”

“好可愛!”她把它抱在懷裏,“藤井會喜歡的。不知道她會給它起什麽樣的名字呢?”她帶著三分稚氣說道。

“阿剛!”他想也沒想,有些負氣地脫口而出。

她楞了一下,很認真地問道:“咦,它哪裏長得像猩猩了?”

又是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赤木,你也會有今天?”他幾乎直不起腰來,卻還在費力地對她擺著手,“沒……沒有的事……”他在腦海中繪出了赤木此時的表情……

店主大叔看起來很慈祥,微笑著幫她把泰迪熊包了起來,微笑著找給她零錢,微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你和你妹妹的感情還真好呢。”

“啊,您能看出來呢,很少有人覺得我們像呢……”他一臉的理所當然,若無其事地說道。

“怎麽會?”大叔搖了搖頭,“很漂亮的兄妹,如果你有個猩猩一樣的哥哥才不會有人信呢。”大叔對她說道。

他強忍住了笑,拉著她盡可能快地走去了店外。

笑容還在臉上,心裏卻又添上了幾分落寞,今天,似乎就是一個讓他不斷失望的日子:“連那個大叔也覺得我像她的哥哥……”他嘴角的笑不由得帶上了些嘲弄,“真不知道我和赤木那個家夥哪裏像了!”負著氣的他,絲毫沒有意識到單從相貌上看來,他和赤木的差異並不比她與赤木的差異小。

她卻驀地停下了腳步,呆呆地站在原地。

“怎麽了?”他還來不及問她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的臉上並沒有與平日一樣泛起紅暈,反倒沒有了血色,“他當然不會認識我,可是,他見了三井學長不會不打招呼吧?萬一……”

“這個小鬼,什麽時候冒出來不好!難道不用在家裏睡覺嗎?”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著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那只泰迪熊,用它遮住了自己的臉,低下頭繼續向前走著,另一只手裏卻仍握著她的手腕。

他們都心不在焉地向前走著,裝作那個冰山般的男孩子並不存在一樣,與他擦肩而過。他有些害怕:“不論那個家夥認不認識她,總不能讓他看到她和我在一起,那是……她的恥辱。”無論他多麽不情願,他都在強迫自己承認這個事實:“在那些人眼裏,我大概還是個流氓吧?至少,如果讓赤木知道了的話……這個小鬼不是那種會告狀的人,可是……”他想到了平日裏訓練的種種,不由得有些頭痛,“說起話來,還真是有夠刻薄的呢。”然而,又不由得開始慶幸起來——畢竟,如果遇到的是櫻木或是赤木,他此時就會死得很難看,如果遇到的是生性和他一樣八卦的宮城,他明天就會死得一樣難看,所幸,他遇到的只是流川。

他只顧垂著頭胡思亂想,卻沒有看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擔憂的目光。

她很喜歡流川,很久以來就是這樣,然而,卻沒辦法做得像那些“流川命”一樣,永遠對流川那麽專註。“學長,你怎麽了?”她只顧想著如何化開他眼中的感傷,無暇再顧及周違的一切,包括流川。

於是,總在她身上發生的一幕在他身上重演了——他一頭撞在了電線桿上,那是兩個人心不在焉的結果。

“啊,”他倒吸一口氣,“怎麽會衰成這樣?”幸好有那只泰迪熊,並不是很疼。

“學長……”她不知該說什麽才好,只是感到自責。

“這下子,那個家夥想不回頭恐怕也不行了吧?”他的右手無奈地放在了前額上。

聲音不大的嘆氣,卻充滿了譏誚的意味。

“這個家夥!”他幾站忍不住要發作了,“從來都不把學長放在眼裏!”他知道,如果那個男孩子沒有認出他來,怕是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吧?

然而,也只有這樣一聲嘆氣而已——流川永遠是流川,絕不會因為別人的事情多浪費一點時間。

“學長,很痛嗎?”她輕聲問著。畢竟,就自己以往的經驗來看,這一下子總不會太好過吧。

“沒事。”他強壓下了怒火,盡量平和地對她說道。“你啊,還真是個靠不住的家夥。”但當他看到她一臉的愧疚之後,便淘氣地笑了起來,“不管怎麽說,我也救過你好多次了吧?這一次,你卻眼睜睜地看著我撞到電線桿上。”

“對不起!”恍然大悟般地,她幾乎是在叫。

“說笑啦!”他把那只泰迪熊塞起了她的懷裏,“她這個樣子,真是沒辦法讓人放心呢。”他微笑著想道,“如果不好好看著她的話,還不知道會摔成什麽樣子,總得有人扶住她才好。”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垂著頭的她有些心不在焉,“不論是流川還是櫻木,都不像是靠得住的樣子……既然如此,算了,就當自己真是她哥哥好了。”他苦笑著扭過頭去,帶著些羨慕地看著那個走向遠處的背影,“反正,和他比起來,你是毫無勝算的吧,三井壽?”繼而便如觸電般地轉過頭來,失落地摸了摸下巴左側的傷疤,“那個小鬼就算再目無尊長,也算不得流氓;而你自己,填補那兩年空白的,只有這道傷疤而已。”

此時的他,並不知道,她的心不在焉中有多少是為了自己,又有多少是為了流川。

或者說,連她自己也不那麽清楚。

五月的夕陽,在地上投下了兩個長長的影子,而為他們臉上鍍上的那層金色,在這時看來,似乎也顯得有些黯然……

作者有話要說: 老套的情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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