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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趙琮又要來訓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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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那聲謝, 趙十一再未有其他話語, 趙琮忽然也並不想打破沈靜。

兩人就這般沈默著,直到趙琮迷迷糊糊地睡著。

趙十一的聲音似有催眠的功力, 他明明還想待靜過之後, 問趙十一要謝他什麽。趙十一難得開口說話, 他明明還要繼續逗的,但他偏偏卻睡著了。

趙十一卻是久久未睡。

手臂上的傷, 火辣辣的疼, 他卻未放在心上。眼睛適應了夜色與黑暗,便能看清身邊一切。趙琮睡著後, 他又坐起來, 探過身子去看趙琮。

他原以為趙琮那麽老實, 也是個睡姿很規矩的人,往常見趙琮在榻上小睡時,也總是平躺。卻沒料到趙琮真正睡起覺來,極為不規矩。睡前, 趙琮明是平躺著的, 手也放置身前。可此刻他看去, 趙琮已側身朝他而睡,一只手壓在自己身下,手指正碰到左耳處,另一只手堪堪還搭在被面上。

他伸手想幫趙琮蓋好被子,卻不料剛好便於趙琮往他靠了靠,搭在被上的那只手更是往他肚子摸來。

他的身體徹底僵硬住。

趙琮體虛, 身上常年冰涼涼的,趙十一卻跟個小火爐似的。

天意漸涼,卻還未用上炭盆,趙十一蓋的被子也較薄。趙琮許是冷了,摸到趙十一的肚子,很暖,他不自覺地又往趙十一靠了靠。緊接著,被下,他的腿也貼住趙十一的腿,腳掌更是貼緊了趙十一的腿肚子。

夢中,趙琮還滿足地嘆了口氣,待他壓在身下的手也伸到趙十一的肚子上取暖,他才再也未動,老老實實地睡去。

趙十一原本就體熱,此刻就連額頭都起了汗。

在床內,他平覆了許久,才籲出一口氣,也想躺下來。

可他一動,趙琮便有些不滿,手更是往上摸去,胡亂間便摸上了趙十一受傷的手臂。趙琮夢中似乎覺得那很奇怪,多摸了幾下,手勁還有些大。趙十一雖扛得住痛感,疼痛卻是實打實的,尤其又是刀口,火辣辣地疼。

趙琮這麽一摸,他的手臂又長期保持一個姿勢,便愈加疼起來。

似乎又有血流出來,趙十一卻一點兒也不氣。

他平躺著,等趙琮摸夠,趙琮再度停住手,並抱著他沈沈睡去。

他才又翹了翹嘴角。

趙琮睡得依然很香,他卻想到自己的那句“謝謝”。

謝趙琮的什麽呢。

謝謝趙琮對他好,也謝謝趙琮保護他,更謝謝趙琮讓他知道世上是真有“好心”這回事的。更謝謝趙琮,讓他明白被人關心與愛護的感受。

趙琮的身子涼涼的,十分舒服。趙琮伸手攬著他的同時,他也伸手攬住趙琮的肩膀,思緒也跟著涼了下來。

這一刻,他一點兒也不敢去想他進宮的初衷。

他強迫性地去強迫自己忘記了那初衷。

不知何時,他在趙琮平穩而又稍顯微弱的呼吸聲中,慢慢睡著。

翌日清晨,趙琮在他十一侄子的懷中醒來。

他迷糊地看著近前的小身板,這不是他的床,也不是他的被子。他看了眼頭頂,才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於是被他抱著當熱水袋的是趙十一小朋友!

他立刻心虛地迅速離開趙十一的身體,這可憐孩子,受傷受成那副模樣,還要被他當熱水袋!他心中決定,再也不與他人一同睡覺,他的睡姿實在有礙他英偉的皇帝形象!

他起身,理了理褻衣,跳下床,叫了外面的染陶與福祿進來為他穿衣裳。

幔帳內,趙十一睜開眼,松了口氣。

幸好是走了。

他再看手臂,布巾果然又染上了血,他並不打算叫禦醫來,否則又要惹趙琮擔心。他翻身,往趙琮睡過的位置靠了靠,再嗅了嗅,果然有趙琮身上那種好聞的味道。

他閉眼,忽然就不想再起身。

趙琮回到正殿,先將吉祥與吉利叫來問話,他還真沒想到吉利與趙十一之間還能有小秘密,自然也未單獨問話。

只是兩人口徑倒一致,只說趙十一心疼趙廷,才讓他們叫來說話。

這與趙琮的腦補也是一致的,趙琮也信了。畢竟在他心中,趙十一就是個十分可憐又可愛的小朋友。

但是趙琮也氣:“你們既知那是個混賬東西,也敢讓他靠近小郎君?!他身上還藏著刀子呢!”

吉利暗想,那刀子分明是小郎君的……還被他撿了回來,回頭要還給小郎君的。

“往日裏,朕從不罰人,這回定要罰你們!”

他們倆老實磕頭:“小的領罰。”

福祿把他們帶出去,一人賞了二十大板,當著福寧殿眾宮女、太監的面打的。

打完後,福祿進去匯報。

趙琮點頭:“既罰過便好,你去保壽粹和館找個大夫給他們開副藥喝了,再拿些藥膏。早點好,也能早點去伺候小郎君。”

“是。”福祿聽罷,要去做事。

“等等。”

“陛下?”

“再命人去給小郎君制把短刀來。”

福祿點頭:“是,萬一往後遇到艱險,有把刀也好防身。”

“正是如此,誰能想到那個混賬身上還有刀?”

“陛下想給小郎君制把什麽樣子的刀?”

趙琮想了想:“無須太長,不必超過一尺長,既是拿來防身,便要鋒利些。但是給小郎君用,也當美貌,便做把彎刀來,刀柄上鑲上幾顆藍寶。”

“是,小的先去令那頭師傅畫張圖來給陛下看?”

“行,去吧。”

福祿行禮,轉身離去。

趙琮又將染陶叫進來,伺候他用早膳。

今日會很忙,將會有許多人進宮來見他。

先進宮來的是趙從德,趙琮暗自冷笑,這一回趙從德倒知道賣乖。

趙從德與魏郡王一樣,愛好裝相,來見他,先是深刻反思過錯,反思到後頭甚至也落下淚來,並道:“陛下放心,那個孽子,臣已連夜令家人送他去宋州!”

“既如此,朕才能放心。四哥,家和才能萬事興哪!家中留有這樣的孩子,還如何興旺?”趙琮痛心疾首。

趙從德暗罵,這他娘的是咒他們魏郡王府呢!

但他只能低頭應道:“陛下所說極是啊!”

“四哥欲何時接那孩子回來?”

“少說要待個兩三年!”趙從德做出一副憤怒樣。

趙琮卻笑,平淡道:“這孩子,便是一輩子留在宋州,又如何?”

趙從德一怔,應道:“陛下說的是。”

趙琮拿起茶盞喝茶,竟是一副要直接送客的模樣。

趙從德也不能再多待,況且他也不願再多待!此刻的趙琮,陰陽怪氣得令他厭惡!他打算再去一趟寶慈殿,便也趁勢要離去。

趙琮叫福祿進來送他,笑道:“福祿,你親自送世子出宮。只是世子怕是還要去一趟寶慈殿問安的,你在寶慈殿外等著,務必要親自把世子送出宮去!”

“小的知道!”福祿高聲應下。

“……”趙從德勉強笑,這下他還怎麽再去寶慈殿?他只能幹巴巴道,“陛下說笑,臣這便出宮回家去了!”

“哦,既如此,福祿好好送世子,務必將世子送至宮門口。”

福祿應聲:“是!”

“陛下,臣還想見一眼小十一,他娘也擔憂他呢。”

趙琮低頭,用茶蓋撇去茶葉,無謂道:“朕也有些東西要給予單娘子,正好麻煩四哥帶回去,要單娘子放心,朕會好好照顧小十一。只是小十一現下也正睡著,昨兒孩子被嚇得不清,不願見人呢,四哥還是下回再來瞧他吧。”

這話說得趙從德滿肚子的火。

趙琮不過一朝得勢而已,怎敢如此囂張?!他自己的親兒子,竟然見不著?而且瞧趙琮那小人得志的模樣,趙十一竟比他一個世子還要尊貴了?

但他只能憤憤離去。

趙琮望著他怒氣沖沖的背影,暗笑。

藏拙也得看時候。

他剛把孫太後給壓下去,正是要盡可能囂張時。

趙從德走後,等著其他人進宮來的當口,他叫人進來問:“小郎君醒了沒?”

“陛下,小郎君已醒,淑妃娘子也在側殿呢。”

“淑妃來了?”

“正是。”

錢月默性子極好,估計也能討趙十一喜歡,錢月默更是連趙十一都誇過美貌的,讓他們倆說話再好不過。

趙琮點頭,正要再交代幾句,外頭路遠進來稟道:“陛下!惠郡王求見。”

“請進來!”

今日,福寧殿便這般來了一撥又一撥的人,讓剛進入實習狀態的趙琮很滿足。

他暗想,自己果然就是個勞碌命。才清閑了十來年,便已心癢癢。

趙琮在正殿一一見著人,把秋天過成了如意的春天。

趙十一在側殿卻十分不好受。

錢月默在他殿中杵著呢!

錢月默是好心,晨時醒來,便早早來福寧殿看望他,她也不敢暴露自己看了不少醫書,懂些醫術的事。只她昨夜親眼所見兩人扭打的場景,也是心有戚戚焉。

趙十一生得好,雖有時盯著她看時較為怪異,但錢月默還當真挺喜歡他,看他就如同看自家弟弟那般。

是以她一早便來了,也好看看有什麽她能幫得上的。

她是一片好心,趙十一卻特別討厭她。

大好的清晨,趙十一本抱著趙琮睡過的枕頭補覺補得香,聽說錢月默竟然來了,他立刻把秋天變成了嚴寒的冬天。

相由心生放到錢月默身上是再對不過的一個詞,而且她十分溫柔,說話輕聲輕語,又和氣,福寧殿的宮女、太監們都挺喜愛錢月默。她來側殿,小宮女們也高興地給她倒茶、拿吃的。

桌上攢盒中恰好放著趙十一吃的糖芝麻核桃仁,錢月默好奇地拿起一塊吃,味道十分好。她也喜愛甜口的東西,便又吃了幾塊。

正吃著,趙十一從內室中出來,一眼便看到錢月默在吃他的核桃仁!

他的眼睛立刻又瞇了起來。

錢月默聽到腳步聲,回身看來,立刻便笑:“小郎君,我來看你。”

她並未自稱“本位”,這已是當他是自己人。

趙十一暗“哼”!這個錢月默真是不知好歹,真以為被趙琮寵幸幾天,就不得了了?誰跟她是自己人?!

他不客氣地走去桌前,將攢盒拿到首座旁的高桌上,他順勢坐下。

“……”錢月默有些尷尬。

茶喜也有些楞住,他們小郎君最大方了!怎麽今日竟會這般?

不過不待趙十一再說話,錢月默忽然又問:“怎的有血腥氣?”

“啊?!”茶喜驚詫。

錢月默讀過不少醫書,更是認識不少藥材,鼻子十分靈敏。她也不再尷尬,而是往趙十一走近幾步,隨後問道:“小郎君,你手臂上的傷口可是裂開了?”

“……”

錢月默怎的就如此討厭呢!

趙琮又要來訓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波戲還沒唱完,被趙琮養成小朋友沈溺於缺失著的童年中的小十一離“攻”不遠啦。

十一狼:[身前掛牌子,上寫大字: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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