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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鋒芒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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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傳剛到南京,剛出了門辦事就吃了閉門羹,心裏自然感覺很是窩囊,回到了客棧裏,自然也是悶悶不樂。他思來想去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麽譚公公要弄兩個戈什哈放在門口當門神,難道譚公公真的是要一個人也不想見嗎?這要是一直見不著,溝通不了,這前前後後的努力不是都打了水漂了嗎?

繹如雖然若無其事地隨著父親來到了南京,可是滿肚子裏也是充滿了委屈和苦惱無處訴說。其實,知兒莫過母,就如母親陳氏對小女兒繹如性格上的擔心,叛逆、大膽、嫉惡如仇,靈活而善變。繹如雖然年輕,外表也常給人以一個任性無理的大小姐的形象,但她心思也是很重的人,什麽事情一旦入了她的心,她很難再有所改變,就如剛才還是在甜甜地叫楚秋一口一個“秋哥”,可楚秋剛拒絕完她之後,她就會對楚秋立馬生出恨意來。

自從純如到了南京之後,雖說是她第一次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大城市,可她哪裏也沒有想要去逛逛的想法,只是獨自一人躲在自己屋裏不出來,別人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梓傳自己在屋裏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踱步來到了繹如的房間。他想看看女兒,順帶著看看女兒有沒有什麽好主意。

繹如見父親進來,起了身,給父親倒了一杯茶。她見父親臉色不是怎麽好,就問父親:“怎麽了,沒見到譚公公?”

“唉,別提了,被硬生生地擋在了門外,說是人家不想見任何人。爹年齡大了,不中用了。” 梓傳嘆了一口氣,也顯得有些垂頭喪氣,沒有半點精神。

“怎麽,您沒見著人?”雖然繹如對自己與高尚的婚事專橫霸道、固執己見,也隱約能感覺得到梓傳近兩年來對楚秋的態度變化,她對父親是頗有意見的。但繹如見父親這樣唉聲嘆氣的樣子,也是很心疼,畢竟父親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很疼愛自己的。父親看上去也確實老了,兩鬢之間都是斑白的顏色了。

“是啊,驛館的門口站著兩個戈什哈,說是譚公公有命令不見任何人,連通稟一聲都不行,我使了銀子也不好使啊。”梓傳對女兒說。

“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蹊蹺呢?”繹如一臉認真而自信地問。

“蹊蹺?這能有什麽蹊蹺呢?”梓傳疑惑地看著女兒問。

“父親,您聽我說,這驛館不同於官府衙門,它最多說也就是朝廷開的一個大客店,開門迎的客雖說不是咱普通百姓,但它至少也不能因為住了朝廷來的兩個人,就不讓任何人再進去。再說,連讓通稟一聲譚公公都不行,爹即使用上了銀子也都行不通,哪門子也沒有這樣的道理,那定然是有蹊蹺在這裏面了。”繹如也是用手指在指點著什麽,然後自說自話在幫父親分析著這件事。她雖然平時不太參與家裏生意的事情,但她冰雪聰明,情商也特別高。

梓傳聽完繹如說的話,有些目瞪口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番話是從小女兒的嘴裏說出來的。在他眼裏,女兒還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但繹如這番話確實分析得合情合理,如撥雲見日一般,怎麽能不叫他驚訝呢!

“那按女兒的意思,我們該怎麽辦?”父親急急地問道。

“我想,譚公公既然已經得到了上面打的招呼,必然在內心裏是知道有你這麽個人的,說不定,他現在還在急著找你呢!只是這門路被旁人給堵塞了,你進不去,他出不來,為的就是不讓你們碰著面。”繹如繼續分析說。

“好女兒,沒錯,你說得有道理。我剛才還是迷惑,分明是兩頭都已經交待完了的事,譚公公他怎麽說變就變了呢?看來確實是有人從中作祟啊!”梓傳聽了女兒分析的,也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樣吧,父親,我們也不用瞎想了,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再說。咱爺倆個明天一早再去瞧瞧,事情自然會見分曉。當然,爹你先前曾去過了,這次暫時就不能先露面,我先上前去看看情形,到時候再隨機應變,相時而動,一定會有辦法的。”繹如在寬慰著父親,也是胸有成竹地說。

“我的好女兒,沒看出我女兒小小年紀,就有了小諸葛的老謀深算,為父都有些佩服你了!好,好,我聽你的,咱就這麽辦。”梓傳舒展了緊鎖的眉頭,不知不覺間臉上已現了笑容。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父女二人到了離驛館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梓傳尋了一個隱蔽處,把身子都藏了起來,探出頭來朝驛館的大門處偷瞧。

守門的還是昨日的那兩個戈什哈,耀武揚威地分立在驛館大門的兩側。不一會的光景,梓傳就看見有人陸陸續續地從驛館的門口出來,剛要進驛館裏的人,那兩個當兵的也只是稍加詢問盤查一下,或直接把人直接放進去,或小跑進去通稟,然後再折轉回來,照樣放行。

梓傳暗暗佩服女兒的判斷,這裏面確實是有蹊蹺啊!“繹如,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梓傳覺得這件事必須征詢繹如的意見了。

“父親,別著急。這樣,你不是有京城陸大人給你在譚公公面前的引薦書信嗎?你待在這裏,我拿去送給譚公公,譚公公見了信,必然要問到你,我再出來找你,你看見我出來招手,你就趕快往驛館的大門走,別耽擱。”繹如非常鎮定地說。

梓傳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讓女兒說出的想法給驚詫的,連聲說了幾個“好、好、好、好”。

繹如拿著梓傳給的信,閃身出來,不慌不忙地走向了驛館的門口。“兩位軍爺,奴家要請見譚公公。”繹如嬌滴滴小聲小氣地說著。

“有什麽事情啊?”其中的一個戈什哈陰陽怪氣地問著。

“是這樣的,我這裏有一封譚家的家書要當面呈給譚公公的,還勞煩兩位軍爺通稟譚公公一聲。”繹如面不改色地應承著。

兩個戈什哈面面相覷,怎麽著這譚公公還沒到兩天,家書就攆著人似的送來了?這送信的還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女兒家,也真是讓人奇怪。二人雖然生疑,但也不敢怠慢,其中一位馬上轉身進去通稟了。

不大一會的工夫,那個人就折返了回來,揮手示意讓繹如進去。繹如也不怠慢,閃身就進了驛館,剛走到半路,就看見一個與她父親年齡不相上下、太監模樣的人走了出來,矮胖的身材,圓圓的臉,走起路來,臉上的肉也是一跳一跳的。

繹如斷定來人一定是譚公公了,馬上小跑過去,蹲下身子,道了聲“公公,萬福金安”。

譚公公一楞,說是有人送家書來,但來的這姑娘他卻不認識,“你是說來給我送家書的人?”譚公公問。

繹如臉一紅,說:“公公恕罪,我不是給您送家書的。是給您送來京城的陸大人,讓家父轉交給您的一封信的。”

“呵呵,既然讓你家父轉交,為什麽你父親不來?你為什麽還要慌說是要給我送家書的呢?”譚公公被繹如說的逗樂了,態度也是十分的親善。

“是這樣的,公公,我父親昨日就來了,但是把門的不讓進,小女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說是給您送家書,也是為了掩人耳目,以免說出是陸大人給您的書信,被外人聽到,傳出去讓外人產生聯想,添油加醋、節外生枝。”繹如見譚公公和藹可親,也不再緊張什麽,把自己想說的和盤托出。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做事這麽周詳。好,你在這等一等,容我看完信,再做主張。”譚公公拆開了信,看了個大概,然後問道:“你父親現在在哪裏?”

“就在門外的不遠處厚著呢。”繹如回答說。

“去和把門的說一聲,就說是我讓你父親進來的。諒他們不敢再加阻攔。”

“多謝公公大人!”繹如高興地說,然後轉身就往外走。到了門口,趕緊揮手讓父親過來。

梓傳見女兒招呼自己,也連忙小跑了過來。待父親走到近前,繹如在梓傳耳朵邊悄悄地說了一聲,“事成了”。梓傳強壓住內心的興奮勁兒,輕輕地點了點頭。

兩個戈什哈見繹如揮手把梓傳招呼了出來,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不是給譚公公送家書的嗎?怎麽,怎麽你們是一夥的?”一個戈什哈有些生氣地問道。

不等梓傳說話,繹如不慌不忙地說:“兩位軍爺,這位才是譚公公真真兒的老家人,譚公公讓我馬上出來請他進去呢,不信,你去問公公大人去。”

兩個戈什哈有點懵,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個人明明就是昨日剛來過的,自稱是從湖州來要求見譚公公的人,他也是高大人帳下帶兵的王提督給他們的畫像裏,要嚴防死守的人。今天怎麽就忽然搖身一變地成了譚公公的家人了呢?繹如今天說的明顯是和梓傳昨天的自我介紹是有很大出入的,可以斷定,面前的這個伶俐的女孩子明顯是在跟他們撒謊!

可譚公公此時讓他們父女二人進去,他們也不敢阻攔。他們今天更不敢說是高大人不讓梓傳進的,這要是傳到譚公公耳朵裏,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麽麻煩來呢,他們可擔待不起。他們昨日的托辭說是譚公公拒不見客的,這也是王提督親口囑咐過務必要這麽說的,這時候再不讓梓傳進去,也是說不過去的道理。但讓梓傳進了,高大人、王提督那裏怪罪下來怎麽交差啊?兩個戈什哈心裏暗自叫苦,左右為難,但兩人也是一時間沒有別的辦法,相互之間耳語了一番,只能讓梓傳父女二人他們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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