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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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凱掛了檔，引擎轟鳴，他熟練的將車倒出了停車位，在拐上公路的第一個右轉路口的時候，不幸的碰上了今早最擁擠的一個紅燈。
百無聊賴的敲打著方向盤，他單手擺弄著手機，頁面上是最新微博消息，幾乎被皇馬逆轉力壓馬競獲得歐冠冠軍的新聞刷了屏。
有的新聞更是犀利的指出英超逆轉技能升級經典堪比05年的伊斯坦布爾。
王俊凱有些心煩的按了屏鎖，銀色的蘋果6在手心裏打個轉，被隨手扔到了副駕駛灰色坐墊上。
前方等車的隊伍黑壓壓的排了很長，像是無盡等待的暗淡冗長的時光。
估計著這架勢至少三個紅綠燈轉換才差不多過得去，王俊凱更加煩躁了，不知為何，從今早開始心緒一直陰晴不定，這對於一直擅長穩定情緒調整心情的王俊凱來說，是相當罕見的。
畢業步入社會從業以來，很少有什麽事情能撩動他平靜的內心了，他就像是心如止水情系佛經的得道高僧，穿梭於這個龐大又冰冷的城市裏，他是少數有資格站在高層俯視整個城市燈火通明紙醉金迷的人之一，眼底卻總是灰茫茫的一片，夜裏的街道被路燈照耀的亮如白晝，卻依舊溫暖不了他內心越發的空虛。
他開始越來越頻繁的懷念起剛走出校園的自己，抱著無數的憧憬希望，或者更早一點，尚未走出校園的自己，坐在臨近窗臺的位置，熟練的做著他看來再簡單不過的習題，或者安靜的讀著一本喜歡的書，偶爾聽右手邊的人抱怨著作業怎麽又留這麽多啊，隔壁班的數學老師好兇之類雲雲，好似連人帶心都沐浴在陽光裏，溫暖踏實。
無論哪一種，都要比現在來的好。
然而遺憾的是，那些現在看來無比珍貴的曾經終是回不去了。
人類總是個矛盾又貪婪的動物，總是不斷一路狂奔，拼命追求那些個夢寐以求，然後如願以償後又心心念念那些被一路遺落的曾經擁有。
譬如未來，譬如，夏安。
第一次見到夏安是在開學第一天，他照著黑板上寫著的座位表找自己位置，3排2組——靠窗的那個。
王俊凱挎著書包走到窗邊，同座是個帶著黑色大框眼鏡的女生，直楞楞的盯著著他一路走來。
對於她不禮貌的反應，王俊凱只是聳聳肩不太在意，這種花癡反應也見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剛看座位表，你叫夏安是吧。”
他坐下來，動作利落的整理自己的東西，隨口問道。
“嗯。”
女生點點頭，笑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抽空看了她一眼，也笑了一下露出好看的虎牙，“以後能相處愉快嘍，吶，我叫王俊凱。”
“王俊凱。”
女生咂咂嘴，頗為不滿，“你長得這麽好看，怎麽取個這麽難聽的名字。”
王俊凱一下子被噎住，竟不知道該怎麽接茬。
當年出生的時候沒能征詢一下你的意見再上戶口本還真是遺憾。
並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女生自顧自的接著說。
“以後我們一定會相處愉快的！我就叫你小凱好了。”
完全忽略了這兩句話之間的邏輯關系以及擅自做決定稱呼後對方的心情。
“隨你。”
王俊凱挑眉，淡定的坐下來收拾書本，內心腹誹眼前的人未免過於自來熟。
之後的日子裏，夏安果真明目張膽一口一個小凱的叫著，王俊凱每每聽到都是渾身別扭，只能盡量忽略周圍異樣的眼光，佯作平靜的回應她，“什麽事。”
然後意料之中的看到女生大大的笑臉，“晚上放學一起走吧，說不定我們順路。”
“你確定？”
王俊凱轉著簽字筆，一直盯著習題本的眼睛抽空瞄了她一眼，語氣聽不出起伏，“我住校，放學回男生宿舍，順路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
女生笑著的臉一下子有些垮，剛還興奮的閃光的眸子裏滿是失落，“我沒問題，宿管阿姨就不一定了。”
可不到一分鐘，暗淡的眸子又重新亮了起來，“那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出教學樓啊，至少這段我們是順路的吧。”
說著打了個響指，“那就這麽定了，聽起來真令人興奮。”
王俊凱無語的瞥了一眼，簡直懶得理這種自娛自樂還樂在其中的家夥。
接下來的幾周裏，類似此種情形愈演愈烈。
從開始還算安分的“小凱”到放學男生宿舍樓下的‘偶然’邂逅，再到後來中午的愛心盒飯，每天按時出現在手機裏的早晚安，夏安簡直陰魂不散的在他生活的各個角落出現的恰到好處。
情商不低的王俊凱自然看出了她的那點小心思。
不過鑒於她還沒挑明，他就裝作不知道，也不理她由著她來，看她能搞出什麽名堂。
可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夏安再沒作出什麽更出格的事，僅止步於此，就像每天例行的晚安，也不過是兩個字加上一個月亮的表情。
夏安強行的將自己塞進了王俊凱的生活，卻又在有限的空間裏畫出了一條界限，任憑界裏做的如何明目張膽，都沒有邁過去一步。
本以為她會像其他那些追求者一樣，不過是一時新鮮，畢竟這是個看臉的世界，日子久了看膩了也就自己放棄不再做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可誰知夏安一堅持就是半年，王俊凱不禁有些按捺不住，這是什麽情況。
高一下學期的一個午後，王俊凱拿著班主任交給他的剛出好的模擬題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從身後被誰大力的撞了一下，一個趔趄手裏的資料散落一地，幾個歪歪系著領帶的男生抱著籃球不懷好意的嘻嘻笑。
“你就是高一三班的王俊凱吧？聽說你很拽嘛！下星期籃球賽和你們班打，有種就上場！”
帶頭的男生沒有穿校服，耳朵上打著四五個黑色的耳釘，“害怕的話也可以不來哦。”他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挑釁，然後大剌剌的抱著籃球和一幫人走遠，時不時有人回頭不屑的看他一眼，囂張的比著罵人的手勢。
王俊凱緊皺著眉，看著他們的背影沒什麽反應，要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一定會先上去給對方一拳讓他嘴巴放幹凈點再說。
然而，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開學不到一學期，總能在各種場合遇到一夥莫名其妙的人在各個領域挑釁他，臺詞都是固定的“下周xx比賽，有種就上場！”格式。
王俊凱無奈的撿起地上的覆習資料，心裏覺得他們頗有些無聊，下周的籃球比賽和數學晚課撞時間，所以他根本就不會去。
也不知道他們哪聽來的自己籃球很強，做出這種幼稚低級的舉動。
他默默的嘆口氣，隨手翻著拾起來的資料卻發現少了兩張覆印的模擬題，這是交給教務處檢查印刷的下周周考的題，可不能有什麽閃失，他直起身子四周掃看，在路中央發現了那兩張白色的A4紙，正打算走過去就看到一輛自行車正不偏不倚的朝著目標靠近。
“唉——”
他著急的朝著那輛自行車喊，眼前忽然閃過一個身影，沒來得及看清，那人就沖了過去，動作迅速的彎腰撿起兩張A4紙，起身剛要撤離就跟騎過來的自行車撞到了一起。
騎自行車的人也連人帶車摔了個半死，爬起來扶著車罵罵咧咧，“腦子有毛病啊！往人家車軲轆底下鉆，想死去找出租車，撞自行車又死不了，喪氣。”
語言甚是難聽，王俊凱皺眉看著她，想反駁兩句提醒他註意自己的用詞，被撞的那人卻搶先擺擺手，朝著那人滿臉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清。”
被撞到地上的那人正是他的奇葩同桌夏安。
王俊凱頭疼的摸摸鼻梁，怎麽總能遇到她。
騎車的人顯然並沒有解氣，態度惡劣的不依不饒，“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你以為自己眼瞎撞了別人說聲對不起就完了？”
夏安查看著剛拼命搶救過來的試卷，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擡頭滿臉陪笑又是一陣道歉。
學校單行道本來就是規定禁止任何車輛通行的，顯然是那人先違反了規定，卻擺出了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嘴臉。
想到這王俊凱不免有些憤憤不平，他快步走上前扶起夏安，看都沒看騎自行車的人一眼，“幹嘛道歉。”
“他又聽不懂。”
音量不大，剛好讓在場的三個人聽得清楚。
然後忽略女生詫異的眼神，拉著她離開，不顧身後那人更難聽的責罵聲。
“吶，你的卷子。”
夏安把兩張皺的不成樣子的A4紙遞給他，“幸好沒被壓到，不然你就慘了。”
說完又瞄了兩眼，“好像是下周周考的模擬題唉，我看了的話不算作弊吧。”
女生笑得沒心沒肺，好像剛才被自行車狠狠的撞了一下的人根本不是她。
“你傻嗎？”
王俊凱沒理會她不好笑的梗，表情嚴肅的看著她，“覺得兩個軲轆的非機動車輛不能把你怎麽樣是吧？那要不要下回給你換個賽車撞著玩玩？”
夏安被他的氣勢有些嚇到，平時對他死纏爛打也沒見他這麽生氣，縮縮脖子，小聲辯解，“我那不是怕他把剛覆印的卷子壓花了嗎，油漆還沒幹，壓出個印子你怎麽交給教導處。”
王俊凱沈默著看了她半天，緩緩開口。
“你怎麽知道那兩A4紙是剛覆印的卷子？”
夏安頓時語塞，撇開目光不敢看他，小聲嘀咕了一句“猜的。”
王俊凱繼續表情不變的盯著她。
“哎呀，我一直跟著你來著行了吧。”
夏安說完洩氣扭過腦袋，完全沒註意到某人聽完挑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神色。
“還有，你剛才幹嘛對那家夥低三下四的？”
王俊凱忽然想起剛才夏安畏縮的態度，有些不理解。
“那人可是咱們年級的團支部書記，你的頂頭上司，我不先跟他道歉應付過去難道還等著他認出你來以後給你穿小鞋嗎？”
夏安鄙視的白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他這個人很記仇的。”
也許是壓到腿了，夏安走路甚是費勁，一瘸一拐的，長發從身後洩到肩上，耳畔散落幾縷發絲，午後陽光下洇出溫暖的光暈，眸子裏是不同以往的認真神色。
王俊凱的心底忽然莫名的溫暖柔軟起來。
“餵，腿還好嗎，要不去醫務室看一下？”
他難得關心道，一邊彎腰作勢要去檢查她的腿，夏安不自然的向後躲著，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沒事的，已經不疼了。”
某人瞇起桃花眼，顯然不信。
“真的！沒騙你，你看我還能還能走！”夏安一邊解釋，一邊為了證實還快走了兩步，“還能跳！”然後也配合的跳了兩下。
誰知腳剛落地，臉色忽然一變。
“...媽蛋。”
夏安哭喪著臉，“腳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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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著這架勢至少三個紅綠燈轉換才差不多過得去，王俊凱更加煩躁了，不知為何，從今早開始心緒一直陰晴不定，這對於一直擅長穩定情緒調整心情的王俊凱來說，是相當罕見的。
畢業步入社會從業以來，很少有什麽事情能撩動他平靜的內心了，他就像是心如止水情系佛經的得道高僧，穿梭於這個龐大又冰冷的城市裏，他是少數有資格站在高層俯視整個城市燈火通明紙醉金迷的人之一，眼底卻總是灰茫茫的一片，夜裏的街道被路燈照耀的亮如白晝，卻依舊溫暖不了他內心越發的空虛。
他開始越來越頻繁的懷念起剛走出校園的自己，抱著無數的憧憬希望，或者更早一點，尚未走出校園的自己，坐在臨近窗臺的位置，熟練的做著他看來再簡單不過的習題，或者安靜的讀著一本喜歡的書，偶爾聽右手邊的人抱怨著作業怎麽又留這麽多啊，隔壁班的數學老師好兇之類雲雲，好似連人帶心都沐浴在陽光裏，溫暖踏實。
無論哪一種，都要比現在來的好。
然而遺憾的是，那些現在看來無比珍貴的曾經終是回不去了。
人類總是個矛盾又貪婪的動物，總是不斷一路狂奔，拼命追求那些個夢寐以求，然後如願以償後又心心念念那些被一路遺落的曾經擁有。
譬如未來，譬如，夏安。
第一次見到夏安是在開學第一天，他照著黑板上寫著的座位表找自己位置，3排2組——靠窗的那個。
王俊凱挎著書包走到窗邊，同座是個帶著黑色大框眼鏡的女生，直楞楞的盯著著他一路走來。
對於她不禮貌的反應，王俊凱只是聳聳肩不太在意，這種花癡反應也見過不是一次兩次了。
“剛看座位表，你叫夏安是吧。”
他坐下來，動作利落的整理自己的東西，隨口問道。
“嗯。”
女生點點頭，笑起來，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抽空看了她一眼，也笑了一下露出好看的虎牙，“以後能相處愉快嘍，吶，我叫王俊凱。”
“王俊凱。”
女生咂咂嘴，頗為不滿，“你長得這麽好看，怎麽取個這麽難聽的名字。”
王俊凱一下子被噎住，竟不知道該怎麽接茬。
當年出生的時候沒能征詢一下你的意見再上戶口本還真是遺憾。
並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女生自顧自的接著說。
“以後我們一定會相處愉快的！我就叫你小凱好了。”
完全忽略了這兩句話之間的邏輯關系以及擅自做決定稱呼後對方的心情。
“隨你。”
王俊凱挑眉，淡定的坐下來收拾書本，內心腹誹眼前的人未免過於自來熟。
之後的日子裏，夏安果真明目張膽一口一個小凱的叫著，王俊凱每每聽到都是渾身別扭，只能盡量忽略周圍異樣的眼光，佯作平靜的回應她，“什麽事。”
然後意料之中的看到女生大大的笑臉，“晚上放學一起走吧，說不定我們順路。”
“你確定？”
王俊凱轉著簽字筆，一直盯著習題本的眼睛抽空瞄了她一眼，語氣聽不出起伏，“我住校，放學回男生宿舍，順路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
女生笑著的臉一下子有些垮，剛還興奮的閃光的眸子裏滿是失落，“我沒問題，宿管阿姨就不一定了。”
可不到一分鐘，暗淡的眸子又重新亮了起來，“那我們還是可以一起出教學樓啊，至少這段我們是順路的吧。”
說著打了個響指，“那就這麽定了，聽起來真令人興奮。”
王俊凱無語的瞥了一眼，簡直懶得理這種自娛自樂還樂在其中的家夥。
接下來的幾周裏，類似此種情形愈演愈烈。
從開始還算安分的“小凱”到放學男生宿舍樓下的‘偶然’邂逅，再到後來中午的愛心盒飯，每天按時出現在手機裏的早晚安，夏安簡直陰魂不散的在他生活的各個角落出現的恰到好處。
情商不低的王俊凱自然看出了她的那點小心思。
不過鑒於她還沒挑明，他就裝作不知道，也不理她由著她來，看她能搞出什麽名堂。
可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夏安再沒作出什麽更出格的事，僅止步於此，就像每天例行的晚安，也不過是兩個字加上一個月亮的表情。
夏安強行的將自己塞進了王俊凱的生活，卻又在有限的空間裏畫出了一條界限，任憑界裏做的如何明目張膽，都沒有邁過去一步。
本以為她會像其他那些追求者一樣，不過是一時新鮮，畢竟這是個看臉的世界，日子久了看膩了也就自己放棄不再做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可誰知夏安一堅持就是半年，王俊凱不禁有些按捺不住，這是什麽情況。
高一下學期的一個午後，王俊凱拿著班主任交給他的剛出好的模擬題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從身後被誰大力的撞了一下，一個趔趄手裏的資料散落一地，幾個歪歪系著領帶的男生抱著籃球不懷好意的嘻嘻笑。
“你就是高一三班的王俊凱吧？聽說你很拽嘛！下星期籃球賽和你們班打，有種就上場！”
帶頭的男生沒有穿校服，耳朵上打著四五個黑色的耳釘，“害怕的話也可以不來哦。”他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挑釁，然後大剌剌的抱著籃球和一幫人走遠，時不時有人回頭不屑的看他一眼，囂張的比著罵人的手勢。
王俊凱緊皺著眉，看著他們的背影沒什麽反應，要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一定會先上去給對方一拳讓他嘴巴放幹凈點再說。
然而，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開學不到一學期，總能在各種場合遇到一夥莫名其妙的人在各個領域挑釁他，臺詞都是固定的“下周xx比賽，有種就上場！”格式。
王俊凱無奈的撿起地上的覆習資料，心裏覺得他們頗有些無聊，下周的籃球比賽和數學晚課撞時間，所以他根本就不會去。
也不知道他們哪聽來的自己籃球很強，做出這種幼稚低級的舉動。
他默默的嘆口氣，隨手翻著拾起來的資料卻發現少了兩張覆印的模擬題，這是交給教務處檢查印刷的下周周考的題，可不能有什麽閃失，他直起身子四周掃看，在路中央發現了那兩張白色的A4紙，正打算走過去就看到一輛自行車正不偏不倚的朝著目標靠近。
“唉——”
他著急的朝著那輛自行車喊，眼前忽然閃過一個身影，沒來得及看清，那人就沖了過去，動作迅速的彎腰撿起兩張A4紙，起身剛要撤離就跟騎過來的自行車撞到了一起。
騎自行車的人也連人帶車摔了個半死，爬起來扶著車罵罵咧咧，“腦子有毛病啊！往人家車軲轆底下鉆，想死去找出租車，撞自行車又死不了，喪氣。”
語言甚是難聽，王俊凱皺眉看著她，想反駁兩句提醒他註意自己的用詞，被撞的那人卻搶先擺擺手，朝著那人滿臉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清。”
被撞到地上的那人正是他的奇葩同桌夏安。
王俊凱頭疼的摸摸鼻梁，怎麽總能遇到她。
騎車的人顯然並沒有解氣，態度惡劣的不依不饒，“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你以為自己眼瞎撞了別人說聲對不起就完了？”
夏安查看著剛拼命搶救過來的試卷，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擡頭滿臉陪笑又是一陣道歉。
學校單行道本來就是規定禁止任何車輛通行的，顯然是那人先違反了規定，卻擺出了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嘴臉。
想到這王俊凱不免有些憤憤不平，他快步走上前扶起夏安，看都沒看騎自行車的人一眼，“幹嘛道歉。”
“他又聽不懂。”
音量不大，剛好讓在場的三個人聽得清楚。
然後忽略女生詫異的眼神，拉著她離開，不顧身後那人更難聽的責罵聲。
“吶，你的卷子。”
夏安把兩張皺的不成樣子的A4紙遞給他，“幸好沒被壓到，不然你就慘了。”
說完又瞄了兩眼，“好像是下周周考的模擬題唉，我看了的話不算作弊吧。”
女生笑得沒心沒肺，好像剛才被自行車狠狠的撞了一下的人根本不是她。
“你傻嗎？”
王俊凱沒理會她不好笑的梗，表情嚴肅的看著她，“覺得兩個軲轆的非機動車輛不能把你怎麽樣是吧？那要不要下回給你換個賽車撞著玩玩？”
夏安被他的氣勢有些嚇到，平時對他死纏爛打也沒見他這麽生氣，縮縮脖子，小聲辯解，“我那不是怕他把剛覆印的卷子壓花了嗎，油漆還沒幹，壓出個印子你怎麽交給教導處。”
王俊凱沈默著看了她半天，緩緩開口。
“你怎麽知道那兩A4紙是剛覆印的卷子？”
夏安頓時語塞，撇開目光不敢看他，小聲嘀咕了一句“猜的。”
王俊凱繼續表情不變的盯著她。
“哎呀，我一直跟著你來著行了吧。”
夏安說完洩氣扭過腦袋，完全沒註意到某人聽完挑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的神色。
“還有，你剛才幹嘛對那家夥低三下四的？”
王俊凱忽然想起剛才夏安畏縮的態度，有些不理解。
“那人可是咱們年級的團支部書記，你的頂頭上司，我不先跟他道歉應付過去難道還等著他認出你來以後給你穿小鞋嗎？”
夏安鄙視的白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他這個人很記仇的。”
也許是壓到腿了，夏安走路甚是費勁，一瘸一拐的，長發從身後洩到肩上，耳畔散落幾縷發絲，午後陽光下洇出溫暖的光暈，眸子裏是不同以往的認真神色。
王俊凱的心底忽然莫名的溫暖柔軟起來。
“餵，腿還好嗎，要不去醫務室看一下？”
他難得關心道，一邊彎腰作勢要去檢查她的腿，夏安不自然的向後躲著，急忙擺手，“不用不用，沒事的，已經不疼了。”
某人瞇起桃花眼，顯然不信。
“真的！沒騙你，你看我還能還能走！”夏安一邊解釋，一邊為了證實還快走了兩步，“還能跳！”然後也配合的跳了兩下。
誰知腳剛落地，臉色忽然一變。
“...媽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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