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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恢覆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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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宋毅做了飯,把栗子雞煮好,就推著推車匆匆去了縣城。

等沈姣姣睡醒,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索性早飯和午飯合一頓吃了。

小火熱過的栗子雞,散發出了濃香。

那邊的劉璐璐等人剛做完早上的工,拖著沈重的步伐回知青點,打算用完午飯然後歇息一會,就聞到了栗子雞饞人的香氣。

自打發生了工分那件事,不少公社裏的年輕小夥和大姑娘都被家裏的長輩扯著耳朵,千叮嚀萬囑咐,離知青們遠點。

尤其是劉璐璐,原先圍著她轉的大小夥子都跑了個精光。

畢竟有孫東來這個前車之鑒在,加上那天孫嬸子說的話,給不少人都敲了警鐘,大部分被沖昏頭腦的人都冷靜了下來,打算再觀望觀望,頂多送個小禮物啥的。

這下可好,劉璐璐這些起了歪主意的女知青都沒人幫忙幹活了。

沒人幫忙了也沒辦法,活還要繼續幹,不然沒工分換口糧,總不能喝西北風去吧。

於是劉璐璐幾個,只能親自操起鋤頭,老老實實地上工。

劉璐璐本以為宋毅和沈姣姣今天肯定要看她笑話,沒想到到了田邊,連這兩個人的影子都沒見著。

問了宋大山才知道,宋毅把自己連帶著沈姣姣的工都給辭了。

她可傻眼了。

走到知青點門口,又聞到了隔壁宋毅家傳來的栗子雞香氣。

劉璐璐這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加上曬了一個上午,熱氣蒸騰,有些中暑,她一個後仰,昏了過去。

“劉璐璐?劉璐璐!”

知青點門口一陣兵荒馬亂,這邊的小院裏,沈姣姣吃的噴香。

栗子裏邊有雞肉的味道,雞肉中又含著栗子粉糯的甜香,她配著栗子雞,就著鹹菜還有鹹魚幹,吃了一碗的幹飯,又喝了兩碗湯才足興。

吃飽喝足,困意又上來了,沈姣姣美滋滋地睡了一個午覺。

這頭,宋毅已經到縣城了,這回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跟他一起的還有幾個同公社的年輕人。

宋毅隔三岔五就要找宋大山請假,小兩口的日子又過的蒸蒸日上,有滋有味,有心人一留意,就察覺出了他做的什麽營生。

心熱的有樣學樣,一時間,不少膽大的都學著他去縣城倒賣東西。

這回天剛亮,宋毅推著推車一出來,就在公社通往縣城的道上,碰到了幾個背著籮筐,扛著扁擔的社員,就順便結伴而行了。

人一多,路上就耽擱了不少時間,到了中午才到縣城。

到了縣城,大夥就分開行事了,沒辦法,人多目標大。

大部分人都選擇了去黑市賣東西,那邊自成一條街,客人也多,不過風險也不小,容易被‘打辦’的抓。

宋毅另辟蹊徑,他避開人群,去了相對冷清的劇院門口,也不用吆喝,點火,生爐子,烤紅薯的香味徐徐飄了出來,不一會,生意就上門了。

一場電影下來,少說也要半個多鐘頭,長的看一個多鐘頭的也有,這麽長時間,免不了要買些零嘴來祭祭五臟廟。

就算進劇院之前不吃,看完肚子也餓的呱呱叫了,這時候食物的香氣一飄來,肚子也得抗議,只能老老實實的掏錢買東西。

加上來看電影的手裏都有點閑錢,看電影的又都是情侶和一家三口的多,男的免不了在女友面前展現展現自己大方,小孩子聞到香味指定要鬧上一鬧,纏著爸媽給他買。

宋毅的東西又好吃,一來二去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半下午的時候,帶來的東西已經一售而空了。

宋毅摸著鼓鼓的腰包,好心情地哼著小調。

回公社前,他先去找了胡耀光。

胡耀光見是他來了,眼睛一亮,“上回賣的魚還有沒?”

宋毅搖搖頭,“我來就是跟你說這件事,最近魚不好撈,家裏都不夠吃了。”

聞言,胡耀光失望的低下頭。

上回他跟宋毅買了魚,如宋毅所說,這魚不管是熬湯還是煎煮,都很好吃。

不過魚個頭小,加上買的不多,胡耀光家裏人又多,吃幾頓就沒了。

胡耀光愛人倒是喜歡上了這魚的味道,說是吃起來沒腥味,不害口,這兩天還纏著胡耀光再買一些。

“下回要是還有多的,你記得留給我啊。”胡耀光道。

宋毅點點頭,正準備告辭,胡耀光一拍腦袋,想起了什麽,“你等等,上回你不是說要買麥乳精嘛,也是巧,我親戚幫我買了幾罐,有多的,你要不要?”

宋毅眼睛一亮,“要,當然要。”

宋毅用原價五塊跟胡耀光買了一罐麥乳精,又去把上回跟沈姣姣說的綠豆餅、麥芽糖都買了。

剛買好,就見到跟他一起來縣城的幾個公社裏的小夥,面色難看地匆匆趕來。

宋毅掃了一眼,他們背來的籮筐幾乎是滿的,“怎麽了這是?”

李栓柱擺了擺手,“別提了。”

他看了看宋毅推車上空空如也的籮筐,眼裏劃過一絲艷羨,“嘖嘖,都賣光了?”

“運氣好。”宋毅打了個哈哈。

一聽就是打馬虎眼,李栓柱也沒有深究。

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原先他們幾個還當宋毅能賣出東西是走了大運,結果自己一試……李栓柱深深嘆了一口氣,別人的腦瓜子靈是羨慕不來的。

幾人走在回公社的路上,走了一段,李栓柱打開了話匣子,“今天運氣不好,在黑市碰見打辦的了,哥幾個東西沒賣出去,還給人攆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鞋,“你瞅瞅,我這膠鞋的鞋底都跑平了。”

宋毅笑笑。

李狗蛋見他兩聊的歡,湊過來,興致勃勃地道,“你兩聊啥呢。”

李栓柱沒接他話,往他身上的背簍瞅了一眼,滿的。

忍不住樂開了花,“你也沒賣出去啊,我記得你是去縣一高賣東西吧?不像我們哥幾個,在黑市東逃西竄的,按道理來說你應該也賣光了啊。”

有人陪他一起倒黴,李栓柱心頭的郁悶一掃而空。

一提這個李狗蛋就來氣,哼了一聲才道,“我在縣一高擺攤擺的好好的,生意剛開張,就來了一撥人,圍在縣一高門口,高聲嚷嚷著要去縣一高裏念書。”

“念書?”宋毅詫異道。

“可不是,縣一高的校長剛從學校裏出來,就被人給圍住了,說什麽要縣一高的教材,人校長肯定不給啊,兩撥人一沖突,亂成了一鍋粥,我那小攤差點給人踩平咯。”

說到這,李狗蛋好一陣唏噓,“還好我機靈,溜得快。”他癟癟嘴,“不過東西也沒賣出去,這趟真是白來了。”

李栓柱皺眉,“好端端的,那群人怎麽會突然想到去縣一高念書。”

李狗蛋瞇了瞇眼睛,“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他左右瞧瞧,壓低了聲音,“我聽他們嚷嚷著,要恢覆高考了!”

怪不得呢。

李栓柱聳起的肩膀塌了下來,用輕松的語氣道,“我當什麽事呢,不年年都有這種流言,都是假的。”

宋毅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可也只有今天有人去縣一高鬧事,狗蛋,還有點別的消息吧。”

李狗蛋笑笑,“要不說咱毅哥聰明呢,我偷摸著聽了一耳朵,說是上面已經正式下發通知了,再過幾月,就舉行高考。”

他緊了緊背簍,一臉輕松,“恢覆高考就恢覆高考唄,跟咱們這些泥腿子有什麽關系,難不成還指望咱們去考大學啊,也就縣城能鬧起來,咱公社啊,估計還是跟以往一樣,啥事沒有。”

聽了李狗蛋的話,李栓柱古怪的笑笑,“那可未必,你可別忘了,公社裏還有那些知青在。”

早些年下鄉的知青那都是有著先進思想,自願下鄉支援農村建設的,這幾年可不一樣,這幾年下鄉的知青,多是家裏有幾個小孩,沒辦法才下鄉的。

這些知青心不甘情不願的,加上本身就有文化的底子在,估計人人都想考大學。

畢竟考上大學就等於有了光明的前途,還能光明正大的回城返鄉,他要是知青,他也想參加高考。

“不能吧……”李狗蛋微微一楞,“我可聽說,有好些知青在跟社員交往,聽說都要議親了,都娶妻嫁人了,考什麽大學啊。”

有宋毅和沈姣姣這樣的‘成功例子’在,加上回城遙遙無期,不少知青都動了跟社員結親的念頭。

跟孑然一身,沒有幫襯,除了一張臉和書袋子,啥也沒有的男知青相比,那些家底殷實的社員無疑是她們紮根的好選擇。

“狗蛋啊,你瞧著吧,咱公社啊,肯定有熱鬧看了,至於那些議親的,鐵定吹咯。”李栓柱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李狗蛋心裏嘀咕,道,“議親的都能吹,那結親了的咋辦?”

話音剛落,兩人心裏一個咯噔,不約而同地朝宋毅看去。

宋毅跟沈姣姣,不就是紅旗公社第一對知青跟社員的結合。

嘶,兩人都抱著些看熱鬧的想法,一個勁地打量著宋毅的臉色。

只可惜宋毅面無表情,絲毫看不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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