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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記憶歸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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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涼風習習,塵瀚心中莫名堵得慌,於是便外出走走。

皎潔的月光輕輕照在他的臉上,將他與前世一模一樣的那張臉,那張並不出眾卻起碼眉目清秀的臉,棱角分明。

當你心情愉悅之時,月光是溫柔無比的,像情人一般。而當你心情悲傷之時,月光則是寒冷無情的,一切皆由自身心情而定。

然而塵瀚此時,心裏卻是五味雜陳,期待、隱約不安、興奮,各種情緒調在一起,則變成了一片死寂的黑。

他擡起頭,看著滿天星辰閃爍,心中隱約感覺,神秘的命運的牽扯,即將來臨。

塵瀚深呼吸著,找了一片躺下來時視線不被大樹所完全擋到,能夠看見閃閃繁星的草地,雙手枕在腦後,嘴角微微翹起。

呼吸頻率慢慢均勻起來,塵瀚的眼皮緩緩地張合著,即將進入夢中。

天空呢,也逐漸地愈加黑暗,有幾片天空繁星退隱,而有的,星辰卻更加明亮地閃爍,或者,是被發黑的夜空襯托。

“嘖…哎呦…疼!”塵瀚喃喃著,一開始只是緊皺眉頭搖著頭,後來,則直接疼得叫出聲坐了起來。他腦子裏嗡嗡地發響,好似有千百只蜜蜂在裏面肆無忌憚地闖蕩,他痛地齜牙咧嘴,雙手揉著太陽穴,試圖減輕疼痛。

漸漸地,隨著腦子裏陌生而又熟悉的畫面像拼圖一般,兀自填滿空白,疼痛感也繼而消失。

那些…那些記憶…塵瀚楞住了。那些陌生而又無比熟悉的事情,那是自己麽?還能是誰呢?

……

“我的身份不能被人發現,之前看過我的人,我已經把他們的相關記憶消除了,所以也請你在我留在這裏的時間內,如若遇到人,不要對他們宣揚聲張,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就是說,等你離開的時候,也會消除我的記憶是嗎?”

“這是必須的。”

……

“你再逼我回天庭我就自刎,死在你面前。”

“琉璃別這樣!”

“別擔心,我不會回仙界的,我要留下來陪你。”

……

“琉璃?!” 塵瀚驚呼一聲,他萬萬沒想到,與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與生俱來的種族之恨的琉璃,竟是他前世所深深迷戀著的女子。

頓時,他懊悔起來,埋怨自己平時跟她動手不該下手那麽重。不過,以後,當做沒看見,躲開她,避免傷害就好了吧。塵瀚心想著,突然,他反應過來。為什麽,自己居然會記起前世的事情呢?

記憶的歸來心中的震撼,早已使他今晚難眠睡意全無。可這不過是暫時的清醒罷了,大約半個小時後,遲來的睡意洶湧澎湃席卷而來,使塵瀚的眼皮再一次耷拉下來,又猛地睜開。

塵瀚用力地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他走回狼人族,直奔自己屋子而去,關上門,倒頭就睡。

這一覺,他睡得香甜。塵瀚夢見了上輩子所有關於琉璃的記憶,不論憂傷還是快樂,對他而言都是幸福的。

待塵瀚睜開雙眼,已時至正午。他聽見門外有人議論紛紛,似乎在商討什麽事情。他屏息凝神仔細一聽,隱約聽得一些消息。

“…真是囂張,王,要不要攻打他們?”

“是啊,他們太囂張了…”

“好,那便給血族,下戰帖吧。”

什麽!?塵瀚心中一驚。父親他怎麽會如此盲目果斷,隨隨便便就答應攻打血族?

放在曾經,他一定會興奮地手舞足蹈睡不著覺,而就在昨天,當前世記憶歸來,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麽,又讓他如何下的去手?

【血族銀魘殿】

“哼。”血惑一進來,便沖著殿裏仨人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幾乎想要翻到額頭上。飽含譏諷不屑,“告訴你們一個消息。”

“是什麽消息?”血沁好奇地問。血誚和琉璃也一齊向她投向疑惑的目光,其間跳動著一點期待。

“嘁。”血惑又好氣又好笑地答道,“狼人族那幫原始生物,居然給我們下戰帖,閑的慌麽?”

“這…”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的確將血誚驚了個措手不及,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緩緩說道,“當初我們被迫答應妖界做那個實驗,本來如果成功了,狼人對於我們來說簡直不堪一擊,可這實驗不但一直沒有成果,反而浪費我們的資源,真是的,怎麽辦?”

這時,血沁那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琉璃。每當她不知如何發表言論,琉璃總會站出來,短小精悍的言論驚艷眾人。

“正好,我要會會那個塵瀚。幫我寫封戰書給他,我,要和他單挑。”

琉璃年至十五,長相也愈發與前世相似,那個好似冰涼白薔薇一樣的冷艷女子。甚至連性格,都相似了起來。好在十多年前那場以琉璃為主角的戰爭,參戰的血族與狼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本會剩下一個,後來卻因偷襲琉璃而被反殺。

聽罷此話,血惑與血誚不約而同地發自內心的鼓起掌來。

【仙界帝君殿】

“哥,塵瀚他已經十八歲了,我們如今只剩下三年時間。”閻君急得在帝君殿裏走來走去,“我說你就別犟了,直接殺了他吧,省得再惹出什麽麻煩。”

哪知,帝君非常氣定神閑地,抿了一口冷香茶,淡淡地說道,“我不。”

“你!”閻君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巴掌扇到哥哥臉上去。“有沒有必要啊?這麽記仇?幹嘛非得要琉璃親手殺了塵瀚呢?”

結果,帝君依舊風輕雲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之中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你小孩子,不懂。”

“你!!”閻君沖著他死命瞪,瞪得眼珠子都要掉了下來,盡管對面的哥哥視若無睹。“死腦筋,不撞南墻不回頭,撞了墻拆墻繼續走。你就等著吃虧吧你。”

帝君喉嚨裏的冷香還未喝盡,於是便輕輕地用鼻子“哼哼”兩聲,以示對閻君的不屑與鄙視之情。

弟弟,你當然不懂,當初,她為了那凡人對抗我,這是莫大的恥辱。我要讓她明白,她對他那些好的感覺,都是假的。

【狼人族塵瀚屋】

“叩叩叩”

三天後,一陣緩慢的敲門聲,打破了塵瀚屋裏的寂靜。

他醒了過來,半瞇著眼睛蓬頭垢面地去開門。——他相信這具有禮貌卻又十分有力的敲門聲,絕不可能是屬於母狼人。

果不其然,一打開木門,薄暮正站在外面,手中捏著一封信,“少爺,血族的琉璃給您的信。”

琉璃!塵瀚心中一顫,連忙接過信來看,心想著,或許,是她也恢覆記憶了吧。

“那,少爺,我就先走了。”薄暮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離去。這麽多年過去,他們其實,已經形同兄弟。

關上房門,塵瀚便迫不及待地拆開了信封,仔細閱讀起琉璃的信來。

【塵瀚,作為傷害我父親的人,你有何感想?洋洋得意是吧。以前打架,我根本沒有出全力。如今你們狼人族居然還來下戰帖,真是很閑啊。

那好,我就滿足你這個願望。今日下午,太陽快落山之時,我要和你單挑。地點,就定在最高的那棵樹旁面積較廣的空地。有種就過來,是男子漢就別安排人埋伏。

——琉璃】

怎麽…怎麽會是戰書?塵瀚一個沒站穩倒退兩三步,低頭看信,想撕卻又舍不得,畢竟上面還留著琉璃的筆跡。於是,他將它保存了下來。

一整個上午,塵瀚都心不在焉,似乎靈魂出竅了似的。而到了黃昏,他卻突然又神采飛揚,像活過來了。

“少爺,您要去哪?”薄暮朝著往族外走的塵瀚問道。

“血族的琉璃,找我單挑。”塵瀚不緊不慢地回答。

“我也要去!”一旁莞賽一聽,毫不猶豫地嚷嚷起來,可話一說完,她便想了起來,自己已經沒有法力了,甚至還要比普通狼人弱上三分,即使去了,也只有挨打或旁觀的份。不過她這麽一激動,身旁的狼人也接二連三地說要去了。

塵瀚呵呵一笑,道,“不必了,我一個人去便好,放心吧,我不會出事的。”說罷,已閃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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