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但凡修行者，自詡高高在上，視眾生如螻蟻。”

“我來海城，並不算太久。但我在這座城市，見過了太多黑暗。先是一些不入流的流氓團夥組織，接著便是青龍會這個海城最大的毒瘤，然後便是一些仗著修為、肆意妄為的修行者。”

“許多人都跟我說，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有光明就有黑暗，人要學會圓滑。該低頭的時候，就要低頭。”

“他們說的很有道理，但都不是我的道理。我只想貫徹我的道理，堅持我認為正確的事情。”

“剛開始，那些個流氓團夥不服我，我滅了他們。然後青龍會跳了出來，也不服我，我現在把他們的大龍首趙無忌給殺了，以後但凡再有修行者敢壞我的規矩，我依然會殺。”

七艘游輪上的上千修行者，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神色都變得無比凝重。

陸晨這番話，雖然說得很平和，但任誰都感覺得到，平和背後蘊含著怎樣的堅定和殺意。

“大人，您的道理是什麽？”

“大人，您只管吩咐吧，以後但凡在海城，我們都會遵守大人您的道理。”

修行者們紛紛開口。

陸晨淡淡說道：

“我的道理很簡單，人人平等，誰也甭欺負誰。但凡海城修行者，先天宗師也好，道家真人也罷，我管你背後站著七大世家還是十二大玄門，都得遵守國家的法律。誰敢違反，無視國家律法，我就殺了他。”

“我知道自己這麽做，會得罪許多人，得罪許多勢力。但我不在乎。天沒有亮時，你可以選擇摸黑過活，也可以選擇燃燒自己，去照亮這個世界。”

“我只希望大家夥兒，不要習慣了黑暗，就為黑暗辯護。不要為自己的茍且而得意洋洋。更不要去嘲諷那些比你更勇敢、更有熱量的人。可以卑微如塵土，不可扭曲如蛆蟲。”

不要習慣黑暗就為黑暗辯護。

不要為自己的茍且得意洋洋。

不要去嘲諷那些比你勇敢、願意燃燒自己的人。

可以卑微如塵土，不可扭曲如蛆蟲。

陸晨的話，如洪鐘大呂，訇響在每個人的耳裏，震耳發聵，讓人自省。

眾人聽著，莫不震撼。

他們終於明白，陸晨所求究竟是什麽。

他的道，乃是眾生平等之道，人人如龍之道，自強不息、厚德載物之道。

這才是真正的聖人氣度。

難怪他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驚天修為，如此驚世才情。

“大人，我們謹遵您的法旨！”

“大人，您才是真正的修行者啊。不，您才是全天下唯一的修道者！”

“是啊，大人，在您身上，我們看到了什麽才是一個修道者應該去貫徹的道理。什麽大道無情，什麽太上忘情視眾生如螻蟻，都是狗屁！”

“對啊，我輩修者，若不能兼濟天下，庇佑我族，那我們還為什麽去修煉呢？”

“大人高義，請受我等一拜！”

“大人清氣如蘭，高風亮節，真乃天人降世，當世之謫仙！”

眾人震撼不已，又是躬身拜倒。

這一拜，拜的不再是陸晨的修為和實力。

而是他的道理，他的為人，他的胸懷。

以力服人者，霸。

以德服人者，王。

他陸晨走的是王道，春秋仁義之道，兼濟天下之道。

“諸位，你們既然願意奉我為尊，那我也不能吝嗇，這麽著吧，接下來，我將給各位演示一套劍法。”

“各位可以自行從中領悟，至於收獲多少，就看各位自己的悟性和造化。”

陸晨背負雙手，淡淡說道。

他要修神仙道，就需要步武天下、收集信仰。

現在他已經是整個海城修行界認可的第一人，要鎮壓整個海城的氣運。

就先從步武海城做起。

陸晨攤開右手，腰間那把“湛盧神劍”錚得一聲龍吟，便飛到了他手中。

他說是演示劍法，卻只是屈指彈劍。

頎長的手指，富有韻律，一下一下彈在劍身上。

手法精妙，世間少有。

彈劍如撫琴。

音色醇厚，潤如珠，泠如泉。

時如松濤鳴壑，時如空谷傳響。

抑揚之間，了無雜音。

眾人聽得入神。

恍惚間，每個人腦海裏，都浮現出一道身影。

身影黑衣如墨，縱劍器舞。

劍氣沛沛洋洋，劍意直沖霄漢。

眾人沈浸其中，渾然忘我。

接著劍勢陡然拔高。

如孤鶴引吭長鳴，聲聞於天。

又如飛龍騰長空，極盡華彩。

然後劍勢直落，洋洋灑灑。

大有小舟一葉、遨游江湖之氣概。

舞劍者，姿態瀟灑，欺日月，淩霄漢，大有登淩絕頂、一小天下的氣勢。

良久——

陸晨手指停下，抽劍入鞘。

他負手而立，卓立在游輪甲板之上，風華蓋世，與仙人何異？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再看陸晨，已是滿臉崇拜。

他……竟是單純以音律之道，給大家演示劍法奧義。

這是怎樣的劍道境界？

在他眼裏，恐怕是這世間萬物，都可以融於劍道裏面。

其他方才以音律在眾人腦海裏演示的劍法，近乎不能用高深莫測來形容。

簡直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

這……才是真正的劍道。

跟謫仙大人的劍道比起來，他們理解的劍道，跟三歲小孩胡亂劈斬，沒有任何區別。

所有人，根據境界、悟性高低不同，都有所獲。

看著陸晨，如見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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