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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和尚傻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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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一行三人對周府的探查一無所獲。

三人都是輕功高手,避開他人耳目調查些事情再容易不過,只是除了探查出那位失蹤的周姑娘所謂的身有疾病,其實是胎裏帶下的癡傻之癥,在家裏處處受人欺淩之外,也就沒有其他消息。

那位三小姐也不像是有嫌疑的樣子,與父母對談時又是幸災樂禍姐姐失蹤,又是憂心忡忡自己婚事下落,雖然卑劣了些,但楚留香幾人也不是和小丫頭計較的年紀,只能說父母言傳身教罷了。

繼母就算了,本也不是她生的,可那周郎中親女失蹤,沒有一絲一毫擔憂,只有痛失前程的煩躁,甚至還和夫人商議盤算著借此機會吃死了徐世英。或許先前還有選擇餘地,但如今出了這起失蹤案,帶累著三小姐的婚事絕不可能高嫁了,那還不如給徐世英做妾,聽了這話,三小姐頓時又哭天抹淚起來。

從周府出來,胡鐵花也很煩躁,他以前不怎麽接觸這種人家,但也知道江湖上的女俠大多受人詬病,往往一旦成婚就不會再出來走動,這種官宦人家居然更可怕,親生的女兒失蹤,恨不得她死在外面,同是親生的女兒,那三小姐在家裏的待遇算好了,一出事仍舊不管不顧就要送她做妾。

楚留香思忖片刻,道:“周家暫時沒有疑點,他們想借著二小姐奇貨可居,為三小姐鋪平前程,不可能在關鍵時刻害她,如今出事,周家的處境並不好,目前來看,嫌疑最大的還是武定侯府。”

姬冰雁是個沈默寡言的年輕人,不常開口,開口從不廢話,他說道:“我疑惑的是,那位二小姐既然天生癡傻,與徐世英又只是一面之緣,何來生死相許的情誼,徐世英所表現出來的悲痛,不一定是真的。”

楚留香道:“你的意思是說,如郭小姐所言的那樣,徐世英確實看中二小姐美貌,又不願意低娶,擄掠走了二小姐。”

胡鐵花忽然插話,“那他傻了請我們來查案,還是說他自信到這種地步,認為我們查不出個真假來?”

楚留香不怎麽斯文地翻了個白眼,胡鐵花倒是很自信啊,說到底他們只是江湖中的游俠罷了,官府那邊到現在還查不出個所以然,他們正好在京城附近,徐世英身為半個江湖人,請他們來查案或許才是能掩蓋自身嫌疑的辦法。

這會兒天色還早,想去探查武定侯府就不能像去周府那樣了,要趁夜去查,所以楚留香幾人也不著急,找了個酒樓去吃飯。

夕陽西下,楚留香三人流連在京都繁華裏,三個浪子游俠不論到哪裏都是光彩奪目,幾個懶洋洋靠在飯館攤位邊上的乞丐也註意到了這一點,不多時就有小乞丐跑走去報信。

天色將暗,南宮靈就收到了消息,隨後屏退他人,去往了一處僻靜長街,在臨街的一處二樓窗臺上放了一盆月季花。

入夜,黑衣忍者如約而來。

南宮靈迅速道:“楚留香已來了京城,正在探查周家二小姐失蹤案,安全起見,把人處理了吧。”

無花只有一雙手和眼睛露在外面,但那眼睛略微彎了彎,南宮靈就知道他在笑,“無妨,是我請他來的,我想看看楚留香的本事,看他究竟有沒有資格做我們的棋子。”

南宮靈抿唇,任幫主養育了他,任夫人卻對他有些冷淡,也一直排斥任幫主將他認為義子,據說他的眼睛長得很像她的仇人,他的性格又讓任夫人不放心,任幫主曾經是他心目中最接近的父親的人,可當兄長找上門來,一切真相大白,他終於明白自己的處境。

他與任幫主之間,何止仇人二字,父親死於任幫主之手,任夫人的容貌毀在母親手裏,而他夾在其中,上下不得。

兄長是個堅定之人,他決意先取少林再下丐幫,合兩大勢力之強,完成生父稱霸中原武林的遺願,又或者說並非是遺願,而是兄長本身的野心。他不願意傷害任幫主,兄長竟也難得容許他的私心,給了他一種讓人緩慢失去功力的毒,讓他給任幫主長期服用,也算全了那份未成的父子之情。

南宮靈思及往事,忽然有所懷疑道:“兄長對那個女子……”

無花雙眼微冷,“到時再殺也不遲。”

南宮靈不再廢話了,他覺得自己的兄長還是有分寸的,他雖然很想自行其是去處理掉人,但想到兄長的足智多謀,又按捺下來,留著那條命,也許是有更大的謀劃呢?

十二歲的少年並不知曉,他那冷清薄情的兄長如今也只是個剛開葷的年輕人罷了,溫柔鄉裏,處處英雄冢。

傾國的佳人往往只有帝王才能擁有,因為那已是人所能達到的權力的極致,才能動用無數人力物力去遴選佳人,即便如此,還是有多少帝王一生遺憾未逢絕色。

而他從彈丸東瀛到繁華中原,從一文不名到開始謀劃江湖,即便在江湖上有了點名聲,也不過是一小卒,卻直接窺見天家難尋的絕色,乃至私藏褻玩,明知危險重重,可又怎麽甘心放手。

甚至有些時候,無花是期待楚留香解開這個案子的,擁奇寶者大多都有這樣矛盾的心態,既怕人偷搶,又耐不住炫耀的心。

和南宮靈分別後,無花幾步飛掠而行,消失在夜色之中。

既醉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三層的大花船自然不可能只有她一個人,底下兩層都是青樓待客之所,能上花船的多半都是樓子裏正當紅的姑娘,身價貴得很,只陪豪客,又因為本朝官員不得宿妓,迎來送往多是商人,大多不怎麽講規矩。

那從底下傳上來的聲音幾乎沒法聽,既醉聽了一會兒,悶悶不樂地把看了十遍八遍的話本子撕得碎碎的,撒了一地。

無花來的時候,正見既醉撕書,他其實也沒認為既醉認識字,狐貍看書都是一目二十行,翻得可快了,就像是翻著玩一樣,這會兒見她撕書也不奇怪,反倒有些憐愛起來。

也許當年褒姒喜聽裂帛之聲,周王便是這樣含笑看著的。

見到無花進來,既醉把手裏撕得七零八落的話本子扔下,高高興興地撲進他懷裏,雙手環上他的腰,既醉愛死了這俊和尚的身體,穿著衣服斯斯文文,解了衣服如狼似虎,中看也中用。

美人在懷,無花深吸了一口氣,聞見少女芬芳,來不及陶醉,懷裏的美人已經推開他,伸手勾了他的腰帶,把他往床上帶。

既醉住的這一層和底下的待客二層是用鐵門鐵鏈鎖死的,只留了一個送食盒的開口處,無花出入是靠著輕功翻進窗戶裏,南宮靈做事一貫細致。

今日是既醉被關的第三天,她卻極為熟悉無花了,連他那一身帶了不知多少暗器的忍服都會解,而且解得很順暢。

如此消磨了兩個時辰,既醉嫌棄無花抱著她不舒服,把他推開,長發散在臉上身上,淩亂中的美感又是另外一種風情,她擡頭看著窗外的月亮,忽然說道:“我們什麽時候走啊?”

無花有些意外,傻子當然是會說話的,只是她不常說話,他也就忽略掉了這些,這會兒忽然聽她問什麽時候走,倒也有些意思,輕笑了一聲。

“走?你想走去哪裏?”

既醉把一縷長發拿在手裏繞圈圈,一邊想一邊道:“不想在船上,沒人也沒意思,想到街上去玩,底下有個人說揚州最好玩,他養了三匹瘦馬騎,好多人都羨慕他。”

無花忍不住笑了出聲,伸手摸了摸既醉的頭發,既醉好奇地問他,“我說錯了?”

既醉不知道,那是因為她所在的年代還沒這些,無花當然知道那所謂揚州瘦馬指的當然不是什麽稀奇坐騎,而是專門養來給大戶人家做妾的女子,這些瘦馬自小纏金蓮,有的甚至直接把腳骨對折起來纏,腳不受力,足不沾地,所以養得骨骼瘦弱,形如瘦馬,才有此稱謂。

他本想解釋,但又覺得和傻子解釋這些太麻煩,便只道:“不是什麽好東西,好人家的姑娘不該問這些。”

既醉把長發繞在手腕上,用指頭捏著一點發梢撩撥著無花的胸口,很是納罕,她什麽時候成了好人家的姑娘?

而無花說完這句話也有些怔楞,不過發梢撩撥之下,他很快就沒法再深想下去了,既醉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他,小聲地道:“你還能……再來一次嗎?”

絕色美人眼波流轉,少女的純真糅雜著天然的嫵媚,星眸帶著水潤的光澤,花瓣似的唇微微撅著,向他撒著嬌。

無花以前從未想過,他辛苦打熬筋骨,夏三伏冬三九從不懈怠,練得一身至純少林武學,竟是為了今日下場戰美人時,讓自己不至於扶墻而逃。

待到天光大亮,美人甜甜安睡,黑衣忍者自花船飛掠而出,身形動作明顯比來時虛弱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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