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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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午飯，涼井少女給自己的哥哥發了個信息，問了下他大概什麽時候到車站，自己好卡準時間去接他。
畢竟日本的電車一般都很準時，到時候只要知道哥哥他乘上的是哪一班車就大概可以知道他什麽時候到了。
從東京到神奈川時間很長，即使是他上車了才告訴涼井自己出發的時間，她再出發去車站時間也綽綽有餘。
因為昨天晚上偷了懶，這段時間正好留給她把剩下的作業做完。
作業沒剩多少，沒一會兒就解決完被涼井放進書包了。
石田媽媽說，沒事可以出去運動一下。
畢竟醫生說過一星期最好運動流汗那麽幾次，但一想到上次犯病難受的感覺，涼井少女就對運動這件事情就變得更加望而卻步了。
不對，是更加避如蛇蠍。
再加上這天氣，也不像是她簡單運動一下就能出汗的樣子。
於是此刻坐在書桌前，無事可做的她從書架上隨手拿下來了一本《莫格街兇殺案》。
這本小說是忍足謙也很早之前便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的了，說是自己去書店無意間看到放在熱銷書架上，看好像賣得很好就順便買了一本。
只不過那時候涼井少女還不是很喜歡看小說，當時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隨意翻了幾頁沒有多大興趣，就一直放在儲藏室裏，直到之前搬家的時候才又被翻了出來放在書架上重見天日。
才剛打開書，看到第一章那邊節事發後到場的幾個證人說明證詞的情節，手機的提示鈴忽然響了一下。
【估計兩點半從新宿出發】
兩點半？那自己三點從家裏出發也差不多了，現在時間才剛剛一點多。
回覆了一句知道了以後，涼井因為擔心自己看小說忘記時間，便設定了兩點五十分的鬧鐘。
放下手機將視線繼續放回了攤開的書本上。
方才看了前面兩三個章節以後，涼井少女越發清楚地認識到，忍足謙也是真的什麽內容都沒看就把書給帶回來了,不然他絕對不會買這本書給自己。
畢竟當時作為還是小學生的他們，這本書裏所寫的詞匯可能都還認不全，更別說是內容了。
而如今看來，就如當時忍足謙也所照搬過來的宣傳語一樣，“店員姐姐說了，這本書的作家是偵探小說界的開山鼻祖，情節細膩緊湊動人心弦……&#@*#……”
當時把這個作為生日禮物的忍足謙也估計也是有點心虛，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盡管最後把嘴巴說幹了都沒有打動涼井少女的心，但終究自己心中寬慰了一些。畢竟這個禮物他是買漫畫書的時候順便買的，而且一開始是打算自己無聊看看，可沒想到後來忘記買禮物這件事情，只好先送了這本看起來很嶄新的書。
大概是因為故事是以第一人稱敘述所以會比較有代入感，宣傳語才會說動人心弦。涼井少女這麽猜測到。
說實話，《福爾摩斯偵探集》還有《東方快車謀殺案》裏的主角的確和這本小說裏的有略微相似之處——比如他們都有一個欣賞其能力並全力扶持他的朋友以及一個雖然好心但是卻笨手笨腳的警察。
單從發表時間來看，這本小說是1841年，比其他偵探小說發表時間明顯都要早了許久，也怪不得店員對謙也那家夥說這本書是偵探小說的鼻祖了。
正當看到某一章杜賓正對著對他的朋友，也就是敘述這本小說內容的“我”長篇大論著他的推理時，涼井少女的手機忽然響了。
有些恍然地擡起頭來，涼井脫離了小說裏的情節看向手機，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到了。
緩了會兒神，涼井少女走到自己的衣櫥前打算換上出去的衣服。
換上打底的秋衣後，先從衣架上取下一件白色的高領帶暗紋的編織毛衣套上，然後穿上了黑色小腳長褲。
在全身鏡看了一眼裏面的自己，突然想起，每次涼陽都仗著自己是哥哥就吐槽說看見自己這樣穿就像看到了黑白相片——太素了，一點都不像是小女孩的裝扮。
但因為實在也懶得換下來了，涼井少女只好在衣櫥裏左挑右選地掏出那件被自己壓箱底的豎紋櫻桃紅白裏小棉襖，皺著眉頭披上了身。
這顏色總不能說我素了吧？
將手機和家裏的鑰匙揣進上衣的大口袋，涼井少女走出房門來到玄關對著客廳的石田沐說道：
“媽媽，我去接哥哥了。”
“好，路……呀——”石田媽媽回過頭看到玄關處的涼井少女時楞了楞，表情一陣呆滯後泫然欲泣，“小井你終於開竅了嗎！”
也不怪石田媽媽這樣激動，畢竟涼井少女一向不太會打扮自己，即使不喜歡運動，在上學期間以外的時間出去也一直是運動套裝一套套換著穿。
而今天，石田媽媽終於見到了黑白灰以外的顏色，你說她能不激動嗎？
不過，這件衣服好像是兩年前她給女兒的新年禮物欸？現在竟然還穿得上……自家女兒是沒長身體嗎？
……
難道是營養跟不上了嗎？
“什麽開竅了？”涼井少女一臉莫名地看著自家老媽這麽突然的感嘆。
“衣服呀！紅的！”
石田媽媽越看越覺得自己買衣服的品味還真是不錯，女兒膚色本來就白，這種紅色就更能凸現這個長處了，再加上娃娃臉，真是越看越惹人喜愛啊～好想上去捏兩把啊！
“……”穿上自己的白色運動鞋，涼井少女從玄關處站起身，“我出門了。”
“嗨～路上小心！”
走出石田宅，可能是因為今天穿得比較厚實，之前幾天的冷意涼井少女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就是這風吧，還是有一點大。
因為現在還不是戴帽子和手套的季節，石田媽媽就還沒有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洗過，自然也就用不了。
但是這風吹得涼井少女感覺自己耳朵有些生疼，可如果想用手捂著耳朵又感覺手很冷。
大概三點半的時候，涼井少女才經一路慢慢悠悠地來到了藤澤站。
藤澤站是個大站，大概有四條線路會經過這邊。
站在其中一個出口，涼井給自己的哥哥發了一則消息。
【你到哪裏了？我現在A站口等你。】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回覆，而涼井少女即使是穿得再厚實，也經不住冷風一直吹，於是沒過一會兒就不得不縮進了地鐵站裏面。
只可惜這個地鐵站在地面上，與外面通風，就算是躲在裏面也其實也沒有多大實際作用。
風依舊呼呼作鼓地在過道裏肆無忌憚地穿梭來去，大部分過往行人的腳步都因為這冷風不斷加快著。
站在一個方石柱旁躲著風，涼井少女又看了一眼手機，上面涼陽的消息已經回覆過來。
【下一站就到了，小井這麽久沒見有沒有想哥哥我啊？】
這話聽著怎麽這麽油膩呢……
連回覆都懶得回覆的涼井少女看了一眼涼陽所乘地鐵的站臺時間指示牌，上邊顯示下一班從新宿過來的湘南新宿線到達時間是在三點五十八分。
嗯——三點……五十八分……？
涼井少女蹙了蹙眉頭，這個時間好像——
還不待涼井少女對此深究下去，另一個站臺的地鐵已經駛了進來，並帶來了一陣風。
耳邊的碎發被吹拂起來在空氣中飄動不停，個別幾絲甚至迷亂了眼睛前方的視野。
好不容易將那些發絲攏到耳後，睜開眼睛。
涼井少女發現自己看向的地方正好是那輛列車所停靠的站臺。
欸？
那群人好像是——
網球部的那些人？
盡管自己的視力最近的確略有下降，但是她個人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認錯那個和自己結了不少梁子（雖然也幫了不少忙）的海帶頭。
眼看著他們即將出站且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涼井少女沒來由地心下感到了一陣慌亂。
她還沒有做好和幸村同學面對面的心理建設，如果現在就遇見的話自己是要直接上去道歉嗎？可該說些什麽來著……她又給忘了。
要不還是明天到了學校再說吧……
正龜殼地想躲到柱子後邊，卻發現自家哥哥的那般地鐵也帶著一陣風隨之進站了。
下車的人並不多，涼井少女一眼就看見了自家哥哥。
如果要去接哥哥就肯定會遇到幸村同學。
正當左右為難，眼神飄忽的時候，出現在視野裏的場景讓涼井少女的眼神一下子定格在了網球部眾人所在的方向，怎麽都轉移不開。
然後他聽見真田喊：
“幸村？幸村？！快點……還不快點給我叫救護車？？！”
聽見真田大吼的那一刻，涼井感覺自己仿佛止住了呼吸。
“小井？你……”石田涼陽看見自家妹妹猶如木頭樁子一般杵在石柱子旁邊，於是便將手放在她的眼前，可沒想到手才剛剛晃兩下子就被自家妹妹抓住了。
“哥——”涼井少女拉著自己哥哥的手，腳下邁開的步子越來越快，“我的朋友好像——出事了。”
涼井覺得最近自己的心臟一直不太對勁，繼上次仿佛被重重砸了一拳大哭一場之後，現在又好像被人揪得緊緊的。
石田涼陽被強行又一次拖進了站臺，兩個人連閘口的車票都沒有刷。
距離近了些，又近了些。
直到走到他們跟前，看著倒在地上的人，涼井才不得不確定幸村同學是真的暈倒了的事實。
她忽然有些想明白，為什麽自己能在醫院那種地方巧遇到幸村兩次。
這根本不是什麽巧合，他是去看病得。
“哥……你能不能……”涼井蹙著眉頭扯著自家哥哥的衣袖，語調聽起來悶悶地，“你不是學醫的嗎？讓他醒過來好嗎？”
他這樣的人怎麽會倒下呢？
我還沒有跟他道歉。
這是石田涼陽第一次在自家妹妹的臉上見到有可以稱作是焦慮的神情。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都有點不忍心說自己才大一並沒有正式開始學醫，而就算是學醫……自己想學的也是法醫學……
但基礎的急救知識他還是了解的很透徹的。
蹲下身子將那個倒在地上的男生先翻過身正面朝上以保證呼吸通暢，他擡起頭往周圍看了一圈，問：“他有提過自己存在什麽疾病嗎？”
可那群少年只是茫然失措地搖了搖頭，幸村根本沒提過自己身體存在什麽問題。
“電話打過了嗎？”
“打過了。”很難得的，柳蓮二的氣息也並不是十分穩定，就連握著手機的那只手青筋都有些暴起。
明明剛剛在車廂裏還好好的談笑，為什麽突然就倒在了他們的身後？
這種一下失去主心骨的感覺……真是差透了。
涼陽說到底也不是真正的醫生，即使是進行了一番施救，幸村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在眾人束手無策了大概有五分鐘以後，附近才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當涼井少女看到幸村被擡上了擔架，她才覺得被揪進的心臟好像放松了那麽一些。
“我陪幸村去醫院，你們先回去吧。”真田對著網球部的其他夥伴說道，然後將視線轉移到涼井少女那邊，不自然地壓了壓帽子，“……我替他先謝謝你們了。”
然後只見他對著自己鞠了一躬，就快步跟上了急救人員的步伐。
站在地鐵站口外，涼井少女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陷入了一種很灰暗的情緒裏，怎麽都提不起精神。
幸村同學……會好好的吧？
眼前落下了什麽白色的東西，就連臉上也滴落了一絲冰涼。
涼井擡手摸了一摸臉側，隨即仰頭看向天空。
天氣預報終於是準了一次，開始下雪了。
話說十二月份的神奈川真的好冷啊……
下雪了就感覺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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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日本的電車一般都很準時，到時候只要知道哥哥他乘上的是哪一班車就大概可以知道他什麽時候到了。
從東京到神奈川時間很長，即使是他上車了才告訴涼井自己出發的時間，她再出發去車站時間也綽綽有餘。
因為昨天晚上偷了懶，這段時間正好留給她把剩下的作業做完。
作業沒剩多少，沒一會兒就解決完被涼井放進書包了。
石田媽媽說，沒事可以出去運動一下。
畢竟醫生說過一星期最好運動流汗那麽幾次，但一想到上次犯病難受的感覺，涼井少女就對運動這件事情就變得更加望而卻步了。
不對，是更加避如蛇蠍。
再加上這天氣，也不像是她簡單運動一下就能出汗的樣子。
於是此刻坐在書桌前，無事可做的她從書架上隨手拿下來了一本《莫格街兇殺案》。
這本小說是忍足謙也很早之前便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的了，說是自己去書店無意間看到放在熱銷書架上，看好像賣得很好就順便買了一本。
只不過那時候涼井少女還不是很喜歡看小說，當時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隨意翻了幾頁沒有多大興趣，就一直放在儲藏室裏，直到之前搬家的時候才又被翻了出來放在書架上重見天日。
才剛打開書，看到第一章那邊節事發後到場的幾個證人說明證詞的情節，手機的提示鈴忽然響了一下。
【估計兩點半從新宿出發】
兩點半？那自己三點從家裏出發也差不多了，現在時間才剛剛一點多。
回覆了一句知道了以後，涼井因為擔心自己看小說忘記時間，便設定了兩點五十分的鬧鐘。
放下手機將視線繼續放回了攤開的書本上。
方才看了前面兩三個章節以後，涼井少女越發清楚地認識到，忍足謙也是真的什麽內容都沒看就把書給帶回來了,不然他絕對不會買這本書給自己。
畢竟當時作為還是小學生的他們，這本書裏所寫的詞匯可能都還認不全，更別說是內容了。
而如今看來，就如當時忍足謙也所照搬過來的宣傳語一樣，“店員姐姐說了，這本書的作家是偵探小說界的開山鼻祖，情節細膩緊湊動人心弦……&#@*#……”
當時把這個作為生日禮物的忍足謙也估計也是有點心虛，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盡管最後把嘴巴說幹了都沒有打動涼井少女的心，但終究自己心中寬慰了一些。畢竟這個禮物他是買漫畫書的時候順便買的，而且一開始是打算自己無聊看看，可沒想到後來忘記買禮物這件事情，只好先送了這本看起來很嶄新的書。
大概是因為故事是以第一人稱敘述所以會比較有代入感，宣傳語才會說動人心弦。涼井少女這麽猜測到。
說實話，《福爾摩斯偵探集》還有《東方快車謀殺案》裏的主角的確和這本小說裏的有略微相似之處——比如他們都有一個欣賞其能力並全力扶持他的朋友以及一個雖然好心但是卻笨手笨腳的警察。
單從發表時間來看，這本小說是1841年，比其他偵探小說發表時間明顯都要早了許久，也怪不得店員對謙也那家夥說這本書是偵探小說的鼻祖了。
正當看到某一章杜賓正對著對他的朋友，也就是敘述這本小說內容的“我”長篇大論著他的推理時，涼井少女的手機忽然響了。
有些恍然地擡起頭來，涼井脫離了小說裏的情節看向手機，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到了。
緩了會兒神，涼井少女走到自己的衣櫥前打算換上出去的衣服。
換上打底的秋衣後，先從衣架上取下一件白色的高領帶暗紋的編織毛衣套上，然後穿上了黑色小腳長褲。
在全身鏡看了一眼裏面的自己，突然想起，每次涼陽都仗著自己是哥哥就吐槽說看見自己這樣穿就像看到了黑白相片——太素了，一點都不像是小女孩的裝扮。
但因為實在也懶得換下來了，涼井少女只好在衣櫥裏左挑右選地掏出那件被自己壓箱底的豎紋櫻桃紅白裏小棉襖，皺著眉頭披上了身。
這顏色總不能說我素了吧？
將手機和家裏的鑰匙揣進上衣的大口袋，涼井少女走出房門來到玄關對著客廳的石田沐說道：
“媽媽，我去接哥哥了。”
“好，路……呀——”石田媽媽回過頭看到玄關處的涼井少女時楞了楞，表情一陣呆滯後泫然欲泣，“小井你終於開竅了嗎！”
也不怪石田媽媽這樣激動，畢竟涼井少女一向不太會打扮自己，即使不喜歡運動，在上學期間以外的時間出去也一直是運動套裝一套套換著穿。
而今天，石田媽媽終於見到了黑白灰以外的顏色，你說她能不激動嗎？
不過，這件衣服好像是兩年前她給女兒的新年禮物欸？現在竟然還穿得上……自家女兒是沒長身體嗎？
……
難道是營養跟不上了嗎？
“什麽開竅了？”涼井少女一臉莫名地看著自家老媽這麽突然的感嘆。
“衣服呀！紅的！”
石田媽媽越看越覺得自己買衣服的品味還真是不錯，女兒膚色本來就白，這種紅色就更能凸現這個長處了，再加上娃娃臉，真是越看越惹人喜愛啊～好想上去捏兩把啊！
“……”穿上自己的白色運動鞋，涼井少女從玄關處站起身，“我出門了。”
“嗨～路上小心！”
走出石田宅，可能是因為今天穿得比較厚實，之前幾天的冷意涼井少女一點也沒有感覺到。
就是這風吧，還是有一點大。
因為現在還不是戴帽子和手套的季節，石田媽媽就還沒有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洗過，自然也就用不了。
但是這風吹得涼井少女感覺自己耳朵有些生疼，可如果想用手捂著耳朵又感覺手很冷。
大概三點半的時候，涼井少女才經一路慢慢悠悠地來到了藤澤站。
藤澤站是個大站，大概有四條線路會經過這邊。
站在其中一個出口，涼井給自己的哥哥發了一則消息。
【你到哪裏了？我現在A站口等你。】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回覆，而涼井少女即使是穿得再厚實，也經不住冷風一直吹，於是沒過一會兒就不得不縮進了地鐵站裏面。
只可惜這個地鐵站在地面上，與外面通風，就算是躲在裏面也其實也沒有多大實際作用。
風依舊呼呼作鼓地在過道裏肆無忌憚地穿梭來去，大部分過往行人的腳步都因為這冷風不斷加快著。
站在一個方石柱旁躲著風，涼井少女又看了一眼手機，上面涼陽的消息已經回覆過來。
【下一站就到了，小井這麽久沒見有沒有想哥哥我啊？】
這話聽著怎麽這麽油膩呢……
連回覆都懶得回覆的涼井少女看了一眼涼陽所乘地鐵的站臺時間指示牌，上邊顯示下一班從新宿過來的湘南新宿線到達時間是在三點五十八分。
嗯——三點……五十八分……？
涼井少女蹙了蹙眉頭，這個時間好像——
還不待涼井少女對此深究下去，另一個站臺的地鐵已經駛了進來，並帶來了一陣風。
耳邊的碎發被吹拂起來在空氣中飄動不停，個別幾絲甚至迷亂了眼睛前方的視野。
好不容易將那些發絲攏到耳後，睜開眼睛。
涼井少女發現自己看向的地方正好是那輛列車所停靠的站臺。
欸？
那群人好像是——
網球部的那些人？
盡管自己的視力最近的確略有下降，但是她個人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認錯那個和自己結了不少梁子（雖然也幫了不少忙）的海帶頭。
眼看著他們即將出站且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涼井少女沒來由地心下感到了一陣慌亂。
她還沒有做好和幸村同學面對面的心理建設，如果現在就遇見的話自己是要直接上去道歉嗎？可該說些什麽來著……她又給忘了。
要不還是明天到了學校再說吧……
正龜殼地想躲到柱子後邊，卻發現自家哥哥的那般地鐵也帶著一陣風隨之進站了。
下車的人並不多，涼井少女一眼就看見了自家哥哥。
如果要去接哥哥就肯定會遇到幸村同學。
正當左右為難，眼神飄忽的時候，出現在視野裏的場景讓涼井少女的眼神一下子定格在了網球部眾人所在的方向，怎麽都轉移不開。
然後他聽見真田喊：
“幸村？幸村？！快點……還不快點給我叫救護車？？！”
聽見真田大吼的那一刻，涼井感覺自己仿佛止住了呼吸。
“小井？你……”石田涼陽看見自家妹妹猶如木頭樁子一般杵在石柱子旁邊，於是便將手放在她的眼前，可沒想到手才剛剛晃兩下子就被自家妹妹抓住了。
“哥——”涼井少女拉著自己哥哥的手，腳下邁開的步子越來越快，“我的朋友好像——出事了。”
涼井覺得最近自己的心臟一直不太對勁，繼上次仿佛被重重砸了一拳大哭一場之後，現在又好像被人揪得緊緊的。
石田涼陽被強行又一次拖進了站臺，兩個人連閘口的車票都沒有刷。
距離近了些，又近了些。
直到走到他們跟前，看著倒在地上的人，涼井才不得不確定幸村同學是真的暈倒了的事實。
她忽然有些想明白，為什麽自己能在醫院那種地方巧遇到幸村兩次。
這根本不是什麽巧合，他是去看病得。
“哥……你能不能……”涼井蹙著眉頭扯著自家哥哥的衣袖，語調聽起來悶悶地，“你不是學醫的嗎？讓他醒過來好嗎？”
他這樣的人怎麽會倒下呢？
我還沒有跟他道歉。
這是石田涼陽第一次在自家妹妹的臉上見到有可以稱作是焦慮的神情。
意識到這一點的他，都有點不忍心說自己才大一並沒有正式開始學醫，而就算是學醫……自己想學的也是法醫學……
但基礎的急救知識他還是了解的很透徹的。
蹲下身子將那個倒在地上的男生先翻過身正面朝上以保證呼吸通暢，他擡起頭往周圍看了一圈，問：“他有提過自己存在什麽疾病嗎？”
可那群少年只是茫然失措地搖了搖頭，幸村根本沒提過自己身體存在什麽問題。
“電話打過了嗎？”
“打過了。”很難得的，柳蓮二的氣息也並不是十分穩定，就連握著手機的那只手青筋都有些暴起。
明明剛剛在車廂裏還好好的談笑，為什麽突然就倒在了他們的身後？
這種一下失去主心骨的感覺……真是差透了。
涼陽說到底也不是真正的醫生，即使是進行了一番施救，幸村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在眾人束手無策了大概有五分鐘以後，附近才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當涼井少女看到幸村被擡上了擔架，她才覺得被揪進的心臟好像放松了那麽一些。
“我陪幸村去醫院，你們先回去吧。”真田對著網球部的其他夥伴說道，然後將視線轉移到涼井少女那邊，不自然地壓了壓帽子，“……我替他先謝謝你們了。”
然後只見他對著自己鞠了一躬，就快步跟上了急救人員的步伐。
站在地鐵站口外，涼井少女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陷入了一種很灰暗的情緒裏，怎麽都提不起精神。
幸村同學……會好好的吧？
眼前落下了什麽白色的東西，就連臉上也滴落了一絲冰涼。
涼井擡手摸了一摸臉側，隨即仰頭看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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