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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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日子就這樣慢悠悠的過去了一天又一天，kk每天都會來找阿斂，有時候kk陪阿斂去吃蝦，有時候只是兩頭龐然大物靠在一起睡一個午覺，偶爾kk會賴上阿斂，讓阿斂陪著他回去跟家裏人說一聲，他們再一起游回阿斂習慣休息的港灣一起看看月亮，然後安靜的睡上一覺，這樣的時候，第二天一大早，阿斂就一定會陪著kk回家。
阿斂不會真正進入他們的領地，到了視線所及的地方，阿斂就會停下，目送kk自己回去。
這幾十頭虎鯨還沒有完全接受阿斂，阿斂也始終無法對著這群黑白相間的致命獵手放下防備。
但阿斂每每在遠處看著kk在家人的懷抱裏快樂的跳躍，聽著海面之下傳來他哼哼唧唧的撒嬌，阿斂總是垂下眸子，他似乎藏了一整個海底世界的眼睛裏，又多了很多美好的東西，像是欣慰，像是滿足。
他想，就像kk的家人們舍不得讓kk傷心難過一樣，他也希望kk能夠一直快樂。
他想，kk永遠不會失去他的家人。
又是萬裏無雲的一天，清晨，阿斂正在海面上小憩，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背上，舒適愜意。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聽到一陣朦朦朧朧的叫聲，自海面之下傳來，悠遠淒厲，像是人類的嬰兒啼哭，顯得脆弱。
阿斂猛地睜開了眼睛，一向溫柔深邃的眼眸在一瞬間變得淩厲。
——是虎鯨群。
海港的方向！
阿斂到的時候，kk正在網繩裏嗚嗚嗚的叫著，他的哥哥們圍在一起，長輩們從不遠處自下而上游來，誓要造浪掀翻這艘船。
然而縱使他們合力，也是力量懸殊。
那艘巨大的船只是隨著海浪搖晃，束縛住kk的繩索依舊無比堅牢。
螺旋槳不停的轉著，眼看就要打在一頭虎鯨身上，但那頭虎鯨毫無退縮之意。
阿斂認得出，那是kk的四哥。
他的視線挪向被禁錮的kk，繩索之中他的身子有小部分已經被擡出了水面，脫離濕潤的海水，他的皮膚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他的家人把他照顧的很好，胸鰭和背鰭都光滑的一點傷痕都沒有，他還從來沒受過傷，連阿斂都舍不得，自己清理了藤壺才敢碰一碰他。
阿斂垂下眸子，眼神暗了下來，他發出轟鳴般的噴氣聲，同時一道憤怒的霧柱直沖上天。
而後，他感受到身後的水流湧動，四條成年大翅鯨同時聚集在了阿斂的身後。
阿斂沈入水中，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沈悠揚的吼叫，穿透了渾濁的海水，帶著一股自很久很久以前而來的神秘力量。
在他身後，四條大翅鯨緊隨著阿斂深入下潛，直到他們以一種緩慢而堅決的速度掠過了kk一家人的身旁，進入了人類的視線當中。
“怎麽會出來這麽多大翅鯨！”
“四條！報告！報告！”
“不對！是五條！還有一條已經到了船底下！快叫小艇上的人上來！快！”
阿斂聽著頭頂水面之上人類的驚慌叫聲，再次發出一聲長鳴。
而後他猛地從船側躍起，一頭頂起了船身——
身後四條大翅鯨同時揮起尾鰭——
數十條虎鯨也從海水之下帶來重重大浪——
轟的一聲！
他們一起掀翻了這艘大船。
在落水者的慌亂的尖叫和傾倒的船只碎裂聲中，阿斂看著kk墜入大海，他垂下眼眸，帶著四條大翅鯨調轉方向，游回了海洋深處。而kk也從結實的繩網中溜走，擠入了家人的懷抱，數十條虎鯨毫不留戀的向大海深處游去。
黃昏時候，kk才在平靜的南部港灣找到了阿斂。
他猛地沖刺，直直的撞到了阿斂的身側，帶來猛烈的水流湧動。
人還沒到，聲音就傳了過來。
“嗚嗚嗚嗚嗚嗚……”
“奶奶說我永遠都是她的小寶貝，我還沒有長大，她不能失去我……”
“媽媽說，我如果被帶走，就再也回不來了，之前kk-47和就是被人類帶走了，再也沒回來，姨母說她感覺得到，哥哥已經不在了，還有奶奶說他認識的一對母子也是被人類帶走了再也沒回來，奶奶說他們可能都死了……”kk打了個噴嚏，哆嗦著噴出一道並不順暢的霧柱，輕聲道：“我害怕……嗚嗚嗚嗚嗚……”
“爸爸說我還小，不用離開家的，說我就算長大了，不想離家就可以一直跟家人待在一起，我們永遠一起狩獵，一起吃飯，一起遠行，我可以永遠跟哥哥們在一起玩……”
阿斂聽著，用胸鰭勾起一縷被夕陽曬的溫熱的水流，輕輕的撥到了kk身上，他安慰道：“沒事了，kiki。”
“嗚嗚嗚嗚嗚嗚，我要是被抓走，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嗚嗚！”
然而只換來kk更大聲的嚎哭。
阿斂眨了眨眼睛，無奈的想早上的事情才發生，kk哭的這麽大聲，搞不好一會兒他的家裏人真的會來勢洶洶的跑來把他吃了，像他們說的，把他從大塊肉卸成小塊肉。
但是頓了頓，阿斂說道：“不會的，我會來救你的。”
這下，眼看著kk呆楞了一瞬，又委屈巴巴的小聲哭了起來。
“我知道！我雖然沒看見，但是我聽到你的聲音了！家裏人也說是你帶著四條大翅鯨過來救了我，我知道！”
kk委屈又有些欣慰，抽噎著吐出一小串泡泡：“我知道你來了……”
阿斂聽著耳畔kk的小聲bb，心裏也酸揪揪的，明明kk的眼淚一從眼眶流出來就被流動的海水帶走了，他卻好像還是能看到眼淚在他皮膚上滑過的痕跡。
阿斂從海洋深處猛地沖出了水面，巨大的身體在半空中揚起，而後沈沈的落入海水之中，濺起巨大的浪花，也褪去了新爬上他背部和頭部的堅硬藤壺。
他再次浮上水面，氣孔中噴出一道霧柱，頗有些心疼和無奈的意味，阿斂開口道：“走吧，我帶你去玩。”
kk楞了楞，大滴眼淚還掛在眼角，被海水溫柔地拂去，他吐出一串泡泡，高興的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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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慢悠悠的過去了一天又一天，kk每天都會來找阿斂，有時候kk陪阿斂去吃蝦，有時候只是兩頭龐然大物靠在一起睡一個午覺，偶爾kk會賴上阿斂，讓阿斂陪著他回去跟家裏人說一聲，他們再一起游回阿斂習慣休息的港灣一起看看月亮，然後安靜的睡上一覺，這樣的時候，第二天一大早，阿斂就一定會陪著kk回家。
阿斂不會真正進入他們的領地，到了視線所及的地方，阿斂就會停下，目送kk自己回去。
這幾十頭虎鯨還沒有完全接受阿斂，阿斂也始終無法對著這群黑白相間的致命獵手放下防備。
但阿斂每每在遠處看著kk在家人的懷抱裏快樂的跳躍，聽著海面之下傳來他哼哼唧唧的撒嬌，阿斂總是垂下眸子，他似乎藏了一整個海底世界的眼睛裏，又多了很多美好的東西，像是欣慰，像是滿足。
他想，就像kk的家人們舍不得讓kk傷心難過一樣，他也希望kk能夠一直快樂。
他想，kk永遠不會失去他的家人。
又是萬裏無雲的一天，清晨，阿斂正在海面上小憩，溫暖的陽光照在他的背上，舒適愜意。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聽到一陣朦朦朧朧的叫聲，自海面之下傳來，悠遠淒厲，像是人類的嬰兒啼哭，顯得脆弱。
阿斂猛地睜開了眼睛，一向溫柔深邃的眼眸在一瞬間變得淩厲。
——是虎鯨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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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斂到的時候，kk正在網繩裏嗚嗚嗚的叫著，他的哥哥們圍在一起，長輩們從不遠處自下而上游來，誓要造浪掀翻這艘船。
然而縱使他們合力，也是力量懸殊。
那艘巨大的船只是隨著海浪搖晃，束縛住kk的繩索依舊無比堅牢。
螺旋槳不停的轉著，眼看就要打在一頭虎鯨身上，但那頭虎鯨毫無退縮之意。
阿斂認得出，那是kk的四哥。
他的視線挪向被禁錮的kk，繩索之中他的身子有小部分已經被擡出了水面，脫離濕潤的海水，他的皮膚失去了原有的光澤。
他的家人把他照顧的很好，胸鰭和背鰭都光滑的一點傷痕都沒有，他還從來沒受過傷，連阿斂都舍不得，自己清理了藤壺才敢碰一碰他。
阿斂垂下眸子，眼神暗了下來，他發出轟鳴般的噴氣聲，同時一道憤怒的霧柱直沖上天。
而後，他感受到身後的水流湧動，四條成年大翅鯨同時聚集在了阿斂的身後。
阿斂沈入水中，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沈悠揚的吼叫，穿透了渾濁的海水，帶著一股自很久很久以前而來的神秘力量。
在他身後，四條大翅鯨緊隨著阿斂深入下潛，直到他們以一種緩慢而堅決的速度掠過了kk一家人的身旁，進入了人類的視線當中。
“怎麽會出來這麽多大翅鯨！”
“四條！報告！報告！”
“不對！是五條！還有一條已經到了船底下！快叫小艇上的人上來！快！”
阿斂聽著頭頂水面之上人類的驚慌叫聲，再次發出一聲長鳴。
而後他猛地從船側躍起，一頭頂起了船身——
身後四條大翅鯨同時揮起尾鰭——
數十條虎鯨也從海水之下帶來重重大浪——
轟的一聲！
他們一起掀翻了這艘大船。
在落水者的慌亂的尖叫和傾倒的船只碎裂聲中，阿斂看著kk墜入大海，他垂下眼眸，帶著四條大翅鯨調轉方向，游回了海洋深處。而kk也從結實的繩網中溜走，擠入了家人的懷抱，數十條虎鯨毫不留戀的向大海深處游去。
黃昏時候，kk才在平靜的南部港灣找到了阿斂。
他猛地沖刺，直直的撞到了阿斂的身側，帶來猛烈的水流湧動。
人還沒到，聲音就傳了過來。
“嗚嗚嗚嗚嗚嗚……”
“奶奶說我永遠都是她的小寶貝，我還沒有長大，她不能失去我……”
“媽媽說，我如果被帶走，就再也回不來了，之前kk-47和就是被人類帶走了，再也沒回來，姨母說她感覺得到，哥哥已經不在了，還有奶奶說他認識的一對母子也是被人類帶走了再也沒回來，奶奶說他們可能都死了……”kk打了個噴嚏，哆嗦著噴出一道並不順暢的霧柱，輕聲道：“我害怕……嗚嗚嗚嗚嗚……”
“爸爸說我還小，不用離開家的，說我就算長大了，不想離家就可以一直跟家人待在一起，我們永遠一起狩獵，一起吃飯，一起遠行，我可以永遠跟哥哥們在一起玩……”
阿斂聽著，用胸鰭勾起一縷被夕陽曬的溫熱的水流，輕輕的撥到了kk身上，他安慰道：“沒事了，kiki。”
“嗚嗚嗚嗚嗚嗚，我要是被抓走，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嗚嗚！”
然而只換來kk更大聲的嚎哭。
阿斂眨了眨眼睛，無奈的想早上的事情才發生，kk哭的這麽大聲，搞不好一會兒他的家裏人真的會來勢洶洶的跑來把他吃了，像他們說的，把他從大塊肉卸成小塊肉。
但是頓了頓，阿斂說道：“不會的，我會來救你的。”
這下，眼看著kk呆楞了一瞬，又委屈巴巴的小聲哭了起來。
“我知道！我雖然沒看見，但是我聽到你的聲音了！家裏人也說是你帶著四條大翅鯨過來救了我，我知道！”
kk委屈又有些欣慰，抽噎著吐出一小串泡泡：“我知道你來了……”
阿斂聽著耳畔kk的小聲bb，心裏也酸揪揪的，明明kk的眼淚一從眼眶流出來就被流動的海水帶走了，他卻好像還是能看到眼淚在他皮膚上滑過的痕跡。
阿斂從海洋深處猛地沖出了水面，巨大的身體在半空中揚起，而後沈沈的落入海水之中，濺起巨大的浪花，也褪去了新爬上他背部和頭部的堅硬藤壺。
他再次浮上水面，氣孔中噴出一道霧柱，頗有些心疼和無奈的意味，阿斂開口道：“走吧，我帶你去玩。”
kk楞了楞，大滴眼淚還掛在眼角，被海水溫柔地拂去，他吐出一串泡泡，高興的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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