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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一城山色半城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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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實的她。

青櫻瞳仁又是嬌滴滴一轉,“毀去一件衣衫,你豈非沒了第二件衣衫?”

弘歷搖搖頭,一旦把她放在心上,怎麽會因為這點小事責備她,這樣無禮任性的事情,落在他眼中也是說不出的可愛。“夏家兩年前就搬走了......”

“嗯。”青櫻正色凝神聽著,這會兒說到正事讓她有些因強烈的好奇而產生的激動。

“可是卻沒有人對雨荷姑娘拋繡球這件事有半點印象......包括這裏,眾口一詞,也說從來沒有實木大宅......”

青櫻手指點上下頜,更覺的奇怪,其實這裏一定有座宅子的,只是前幾日它存在的時候被人用障眼法蒙混過去了,“弘歷哥哥,你看。”青櫻手臂一擺,示意的便是剛剛兩人歇過的大石頭。

弘歷仔細觀察片刻,“印象裏這正是夏府內通向湖邊小徑旁的......”

“不錯。”青櫻拉過弘歷繞到石頭遠離湖水的一側,有一個一掌大一尺深的土坑,土坑內扔著一個小鐵鍁,想來是青櫻借了鐵鍁又挖了這個小洞,“土質明顯分兩層,可見這裏的草皮是有人新鋪上的。”青櫻繼續說,“這實木宅子建在水上,我們卻絲毫感受不到潮氣,說明宅子借鑒了苗寨的防潮方法,應當能找到支撐屋子的竹竿。”

“這麽大的宅院必定該有很多竹竿埋在水下......”弘歷順著青櫻的話說下去,“如果真的有宅子,有竹竿,這住了很久的大宅,竹竿必定很多、埋的很牢固......”

青櫻點點頭。

“你要我去湖中探一探?”弘歷反問道,“我看不用探了......這宅子兩年間都沒有人發現,怕是剛剛搭建起來......一座很快就建起來又頃刻間消失的宅子,支撐用的竹子一定不會多,要處理掉也比較容易......”有人動過手腳,改變了這裏一些東西,就說明有人在此設局,局題應該就是昨天還存在的夏府。只是什麽人能有這樣的手筆呢,又為何如此大費周章?那宅子中處處花了心思,不知道要建多久......看來,就算證明了這宅子存在與否,還有很多謎團解釋不了,如何掩人耳目許多天和就是個大謎題,還有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拆解的不留痕跡。原來夏府的人也不知道搬到了哪裏,線索似乎就此斷了......“天色漸晚,我們先回去吧......”弘歷摟過青櫻,小小濟南城竟有些波瀾壯闊,此事沖著他來,除了跟販賣私鹽有關以外,弘歷想不出其他原因。原以為只是暗中收集些證據就好,沒想到有人主動設局......不如先想個法子送青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回到春江酒樓天字一號房中,弘歷摟著青櫻倚在床柱上,手指拈著青櫻柔順細滑的青絲,鬼斧神工刻就的英俊臉龐沒有一絲表情,擺下夏府一事的不知是敵是友有何居心,即是主動找上他們,該來的還是回來的,現在當務之急應是私鹽一事,他同青櫻以游山玩水的名義滯留太久也有些引人註目只怕會打草驚蛇......他突然感覺到懷中青櫻挪了挪頭顱,手指親昵的撥開青櫻額頭的劉海兒,在光潔如雪的皮膚上落下深情一吻,嘗試過安逸舒適的日子,就會覺得以前太累了......“青兒......我先送你回京城可好?等我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帶你回盛京看望你阿瑪和額娘好麽?”私下裏描摹璧山樹幹上小畫多次,驀然覺得青與紅,相對又相配。

“自然是,”青櫻霍然起身,“不好!”脫口而出又有些後悔,難得兩人一起離開京城,她不願提早結束旅程更不願同弘歷分離,但也有對政事無能為力的自知之明,“弘歷哥哥,你坦白說,這次事情你有幾成把握?”

“必是十成。”雖說這次任務涉及濟南府和漕幫,但朝廷無意動漕幫,一方的河運的部分還要依賴漕幫支撐,治大國如同烹小鮮,必要的調味平衡少不了,此次只是為了肅清吏治,他先行的目地是為了搜集證據。

“那我留下好不好?”青櫻眨眨眼睛。

弘歷溫厚的手掌籠起青櫻的目光,覆上她的雙眼,這是青櫻的必殺技,大抵看到這樣三分撒嬌三分懇切四分柔情的眼波都會動容然後即使是摘星奪月也在所不辭。

青櫻拉下弘歷的手,“我很聰明的,說不定可以幫你。”在弘歷面前可以放心任性吧,過了十三之後,她從沒有這麽堅持過自己的意見,總覺得,就這麽走了不能安心。也許是因幾個月分別中的提心吊膽,也許是因為見識過生離的痛苦,總之她像就這樣黏在他身邊。

弘歷不由癡笑,“只是有些地方不適合你去,你自己在客棧裏會無趣的。”

弘歷飛揚的嘴角有著少有的邪魅,狹長的雙目是深不可測的深邃,青櫻不禁看呆了,應道:“你去哪裏,我去哪裏!”

“比如,青樓呢?”

“去!”還沒去過呢,青櫻好奇心驟起,但很快也疑惑起來為什麽要去那種魚龍混雜烏煙瘴氣的地方,“只是,為什麽?”

“沒什麽,”弘歷聳聳肩,“只是聽說知縣大人洪志文在春風得意樓包養了掛牌名妓秀麗,更匪夷所思的是他和他兒子洪兆麟都看上春風得意樓新來的花魁荷露,而今天春風得意樓最珍貴的賣品,就是荷露姑娘的初夜。”他不過是途徑花街上春風得意樓,只是溫文爾雅在街上一站,這些消息就不費吹灰之力的到手了。今夜想必熱鬧得緊,只是青櫻年少又是養在深閨,未必了解。

“荷露......”青櫻心中湧起憐惜之情,女子的貞操豈是可以用金銀衡量。“我們買下荷露姑娘的初夜好麽?”

弘歷詫異,很快體會到青櫻的善良,“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只有救她出苦海才是上策。”

“那我們把她帶出來!”

春風得意樓弘歷早前調查時就覺得存在的很不合宜了,那個地方只怕早晚要收拾,荷露的事情不過是小事。弘歷看著青櫻不懂人情世故,倍覺可愛,“傻妹妹,你知不知道青樓是幹什麽的地方?知不知道去那裏的男人都是姑娘的恩客,如果恩客帶姑娘出來又是要幹什麽為了什麽,你都懂麽?”

青櫻點點頭又搖搖頭,她只道那裏是男子去尋歡作樂交際應酬的地方,具體細節情況又是什麽她一個女孩子家家怎麽會知道。弘歷嘴角又漾起風情萬種,眼神依舊清晰明澈,伏在青櫻耳邊,低聲細語幾句,青櫻瞬間面紅耳赤。

青櫻十分不滿弘歷一副久經風月場的樣子,“你經常去麽?”

弘歷雙手墊在後腦,挪了挪身體躺在床上,笑而不語,任憑青櫻使勁搖他,終於受不住,方才答道,“確實去哪裏談過些生意什麽的,”不僅僅是他,弘晝也一起去過,他們兩府的生意有些是一起的。放開說去,富家子弟十一二歲就出入青樓的大有人在,弘歷和弘晝只去應酬一下而已,潔身自好的很。“出格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青櫻毫不懷疑,弘歷哥哥在傳言裏是風流多情的,接觸久了不難覺察他本身冷情涼薄,輕易真心看不上什麽人。青櫻起身,回到隔壁自己房間,換上一套嶄新的男裝,傍晚時分,同弘歷並肩前往春風得意樓。

一路上,青櫻對洪家父子都看上荷露姑娘一事頗感興趣,父子之爭比其他情敵之間的爭鬥更多了倫理道德的客觀性,除此之外,青櫻還十分疑惑,公開競買,那對父子若是有一人成功,他們出資的銀錢來源就值得考究了。

弘歷青櫻二人走到春風得意樓前,鴇母看兩人面生又身著華服,氣質不凡,容貌一個清秀,一個俊朗,笑容更深,臉上的褶子幾乎要把臉上厚厚的幾層白粉胭脂擠下來。鴇母搖晃著過分豐滿的身軀帶著濃濃的脂粉氣晃到青櫻身旁,“這位小兄弟,頭一次來吧。”鴇母暧昧的想要頂一下青櫻,青櫻只顧厭惡的掩鼻阻擋那刺鼻的脂粉味忘記了閃開那令人作嘔的身軀,弘歷則在青櫻身後不動神色的用扇子替她隔開鴇母。

“一間雅間。”弘歷簡練的要求道。

“嗨!”鴇母絲絹一揮,“但凡是今天來老娘這兒的,那個不是為了一睹荷露姑娘芳澤的?都掙著坐大廳前排呢,要不我給二位貴人準備一處視野最好的座位?”鴇母殷勤周到的提議道。

弘歷不以為意,“有了荷露姑娘一夜相伴,還怕沒得看麽?”

鴇母笑容凝固一下,繼而笑的更如三春花朵般怒放,“好好好!最好的雅間春香館!”鴇母向身後一位站街姑娘囑咐道。“只是......”鴇母的絲絹漫不經心的又揮了揮,眼神裏皆是拜金虛榮的意味。

弘歷扇子一揮再一打,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在燈火下熠熠生輝,只見鴇母眼睛笑的瞇成了縫,眼角的皺紋清晰可數。鴇母貪婪的撫摸著銀子,並收入懷中,眉開眼笑的打發姑娘帶他們進入。臨了還不忘殷切提醒,“一個時辰後,我們荷露姑娘就要出來了,兩位客觀不要忘了!”

兩人不理鴇母,徑直去了春香館,兩人只要了兩到小菜,一壺溫著的醇酒,屏退一切人,也命令不許外人打擾。

“我想,我們該去拜訪一下秀麗姑娘了。”

“咦?”

“調查了下春風得意樓眾位姑娘接客的情況,來這裏做生意的商人絕大多數都會來這裏找秀麗,我好奇的很。”而且大堂裏熱鬧到摩肩接踵卻有兩三空座,其中一處旁邊站著名身姿挺拔的男子,雙腳開立與肩同寬,雖然看不到其他細節,但只是上樓的一掃之間,足以讓弘歷判斷出那位是訓練有素的侍衛,證明那是洪志文的位子,如果他不在座位上,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秀麗那裏。說是去拜訪,倒不如說是去考察去偷聽。

一城山色半城池(5)

樓上走廊裏沒有一個人,弘歷牽著青櫻大大方方的找到秀麗的房間,房內窸窸窣窣似有人在交談。弘歷戳破窗戶紙,卻見秀麗同洪志文隔著桌子而坐,似在商談什麽,秀麗一身湛藍繁覆宮裝背對窗子而坐,這周身散發著強勢淩厲的氣質,氣場完全淩駕於洪志文之上,那身影卻似曾相識。

兩人十分謹慎,只是單獨在一個房間裏交談,交談的聲音也並不大,坐在窗下,弘歷耳力出眾勉強聽了個大概。

“他們在說什麽?”青櫻輕輕扯扯弘歷。

弘歷淡淡一笑,“我們該去看期待已久的荷露姑娘了。”握住青櫻的手,拉起她,依然落落大方的離開。他時機把握的極好,剛剛拉著青櫻轉過拐角,洪志文便走出了秀麗的房間。

洪志文抖抖衣衫,坐到屬於他的座位上,他知道自己的親生兒子已經關心那個叫荷露的女人很久了,但是,他決不允許兆麟與她有任何瓜葛。

弘歷和青櫻站在樓頭,同大堂內烏壓壓的人群一起等待荷露的登場。紛紛揚揚的迎春花瓣讓這棟樓名副其實,白衣勝雪的伊人被兩名大漢緩緩從弘歷兩人所站的對面擡下,兩人先睹為快,吃驚的面面相覷,荷露和雨荷擁有同一張面孔,卻顯得更為悲哀蒼白。

清冷如哀荷一般,荷露眼波淡淡掃過青櫻,眼底未起絲毫波瀾,秋水剪瞳掃過弘歷時不自覺被其俊朗風神所吸引,這個人可以幫她,她的直覺一向很準。繡幕芙蓉一笑開,清清麗質水中仙,弘歷心旌微起漣漪,頷首微笑,目送荷露緩緩被人擡至紅綢鋪就的高臺上。

即便是青櫻一純純正正的姑娘,也不禁看的癡醉,雨荷的面目本就有閉月之容,羞花之質,今夜素白的衣裙在花紅柳綠間格外別致,神情冷清淡漠更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氣息。

廳中一瞬間靜謐下來,人人心中默契的達成一個共識,任何多餘的一絲聲響都會破壞此刻因這天仙一般的人兒形成的九霄仙氣。臺下眾人屏氣仰視荷露,皆忘記了方才在說的話剛才在喝的美酒。

“這會是雨荷姐姐麽?”短短幾個時辰,一個人的氣質由溫婉變冰冷,多少有些匪夷所思,“話說這裏那個花哨的老女人對她真大度,穿的如此素潔也毫不介懷。”青櫻撇撇嘴,心裏暗自感慨樓下眾人一副貪婪無恥、猥瑣好色的樣子十分讓人作嘔。

“效果卻格外的好,不是麽?”弘歷摟過青櫻,將她的腦袋按在肩頭,下頜輕柔的抵在青櫻頭頂,弘歷極喜歡這樣的動作,其實依在他懷裏的青櫻倒是極舒服,“我們且看著吧。”到底花落誰家呢?弘歷已經暗自瞟向廳中一處最不起眼的角落,他都來了,看來水要退去,巖石要露出一角了。

尋常青樓有了這般宛若天仙的姑娘多少都要掩著遮著,荷露姑娘卻全不掩面,非但沒有削弱眾人好奇的熱情,更激的眾人摩拳擦掌勢要一親芳澤。荷露的初夜起價便是五百兩,尋常富人即便出得起也不會如此爽快。最後荷露之爭完全落在了洪兆麟和角落一位端著茶水正襟危坐溫潤如玉的公子之間,叫價已經破了兩千兩了,每一次加價已經開始以五百兩作記。

青櫻離開弘歷身旁,焦灼的趴在朱紅的圍欄上,看著一幕幕越來越不受控制,荷露卻依然冷淡似不關幾。“天啊!”一擲千金,但求一笑!“弘歷哥哥!”

弘歷將青櫻拉回身後,就在洪兆麟猶豫著還要不要加價之時,弘歷氣定神閑的報道:“一萬兩!”聲音未見大卻清晰地悠悠飄蕩在廳堂之上,擲地金聲,如此豪氣震懾了每一人的心神。青櫻巧笑嫣然,看到眾人瞠目結舌的表情頗為好笑。

洪兆麟一時慌了神,出價四千兩已是極限,如今竟有人叫價一萬兩,這可急的他一時抓耳撓腮。洪志文突然離席,經過洪兆麟身邊時斜眄了他一眼,洪兆麟一下子束手束腳,礙於父親的威嚴只得隨行離去。而角落裏的貴公子雍雅的遙遙舉杯示意,弘歷遙相抱拳示意承讓之禮。老鴇帶著一眾跑堂的急忙湧上來,邀弘歷和青櫻兩人進入另一雅間,荷露則由婢子帶上頭紗遮面扶起。

弘歷青櫻一同來到雅間,一張赤金青鸞大床奢華的兩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鴇母一笑:“我這就一個荷露,難不成兩人要一起?”

青櫻不滿的蔑視了鴇母一下,偏過頭去,誰也不理。弘歷淡淡一笑,“一萬兩您還嫌不夠麽?”鴇母狡黠的眼珠提溜一轉,這人通身的氣派必定身世不凡,她是個生意人,一向懂得見好就收,立時欣然退下。“你莫要誤會吃味,這荷露姑娘同夏姑娘長得一模一樣,也是天下奇事,莫說你好奇,我也好奇,很想知道這其中是否有什麽聯系。”

片刻之後,荷露抱著一架琴箏進來,盈盈一拜,只等弘歷吩咐。弘歷不語,坐在椅上饒有趣味的打量著荷露片刻終於說:“荷露姑娘通曉音律,我和這位兄弟胸中總算略有些點墨,不如就請姑娘撫琴一曲可好?”

荷露微微一彎腰點頭,放下古箏,低眉信手續續彈,未成曲調先有情。漸漸步入主題,本是慷慨而激婉的《短歌行》,在荷露唱來如泣如訴,似在嘆詠命運的艱難。

“好生奇怪!”青櫻雙眸靈動,只覺得這曲子聽不下去了,雖然好聽,不和諧的地方也讓人註目。

荷露停下手指,不羞不惱,不卑不亢,只凝視著青櫻,著實佩服她的才氣,細細分辨青櫻的容貌身形和語音語調,竟是姑娘喬裝進入,心中暗道今日遇見真是奇女子。

“姑娘莫介懷,還請繼續。”譬如朝日,去日苦多......弘歷越發認為荷露就是真正的夏府千金,他們曾經遇到的夏雨荷不過是別人喬裝故作為了引他們進入一個圈套......簡練說來,他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荷露手法一變,聲調一轉,一時頗有些山水迢迢心思縹緲之意。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

山水迢迢路遙遙

盼過昨宵又盼今朝

盼來盼去魂也消

夢也渺渺人也渺渺

天若有情天亦老

歌不成歌

調不成調

風雨瀟瀟愁多少

尾音繞梁不絕,絕望與希望隨音轉調,青櫻不禁起了憐惜之意,淚珠撲簌而下,又很快用衣袖抹去淚花後正襟危坐。“曲至情至,果然蕙質蘭心。”青櫻悄聲對弘歷說,“弘歷哥哥,你心中可有主意?”

弘歷反握住青櫻手指,笑對荷露,“姑娘風采無雙,果如葉兄所言,絲毫不差。”弘歷仔細觀察了荷露一番,雖然她一時有所激動卻也很快冷靜下來,泯去那微不可查的不安,“在下結識葉湛許久,他從不輕易誇人,難得誇讚一人,倒是沒有絲毫不符。”

“公子認識表兄?”荷露默認了身份。

“是!”弘歷肯定的說道。街坊間有人說夏家遠方表親葉氏與其有姻親之緣,只是葉家家道中落,夏老爺讓侄子葉湛入贅,葉湛倔強不肯,兩廂一氣之下解除了婚約,後面就有了夏雨荷拋繡球一事,再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好事沒成,夏府舉家遷走。“在下曾見葉兄繪制姑娘畫像一副,今日得見姑娘,雖不同名,容貌卻有七八分同畫像相似,故冒昧猜測姑娘身份。”而那個風溪,極可能就是擺下夏府水上樓閣之人,夏老爺對表侄的不滿都覆制的不差絲毫,卻不肯沿用葉湛的名,又將樓閣設計的分外別致,足見此人高傲。方才風溪獨坐角落之中,一直同洪兆麟擡杠,若說荷露同他沒有半分關系,弘歷不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表兄他......”

青櫻只當弘歷真的認識什麽葉湛,卻有了新的疑惑,為何初見雨荷姐姐時不見弘歷提起這茬兒,青櫻且聽下去,好奇弘歷如何套近乎。

“看來當真是夏家小姐了。”弘歷略一頷首,“葉兄很好,只是如今不在濟南罷了。”

荷露放心的點點頭,“奴家夏氏,小字雨荷,不幸流落風塵。”碧玉蒙塵她無可奈何,力爭逃了不下十次,卻還是被抓了回來。

“在下絲旁紅姓,單名一個歷字,紅歷。”弘歷示意雨荷坐在桌前。“葉湛跟小姐的故事我也略有所聞,只是不知詳情,在下不才,卻自認為也能幫上小姐一二。”

雨荷福身一拜,又沖青櫻微微一笑,“不知這位小兄弟可也是表兄舊識?”

“她呀,跟小姐一比,倒像是個小野丫頭!”弘歷寵溺的輕輕刮一下青櫻的鼻子,“拙荊青櫻失禮了,在下替她陪個不是。”

雨荷搖搖頭,“夫人聰慧好才華,雨荷好生欽佩,只盼望能有機會同夫人交流探討音律。”

青櫻偷偷吐吐舌頭,嫣然一笑,“姐姐才是才貌無雙,青櫻嘆服。”還不忘替雨荷斟上一杯熱茶,幾人互通姓名,青櫻也琢磨出一些門道。

雨荷細細打量二人,連青樓這樣的地方弘歷都肯帶著夫人出入,行事不拘一格,也必是伉儷情深。雨荷潤了潤嗓子,把兩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兩人。

“弘歷哥哥啊!那個洪志文真是壞!”原是洪志文搶娶雨荷,夏家舉家逃亡之際又派強盜追殺,只留下雨荷一人活在人世。幾經輾轉,還是逃不出洪志文手心,只因用匕首劃傷洪志文手臂,洪志文一怒之下竟然把她送進春風得意樓。

“善惡自有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弘歷冷語說道,心中已決心好好用大清律法治治那個洪志文。“不知小姐可認識洪兆麟?”

“洪大人的獨子?”雨荷語氣淡了幾分,已不似方才一般憤懣,“不瞞公子,雨荷逃了數次,其中幾次都是洪公子相助。”

“他對雨荷姐姐你也真是有情有義,方才見他離去的樣子真是又急又怒,像油鍋裏的螞蟻。”青櫻嬌俏的說道。

雨荷低頭不語,也不知在想什麽。

“今日已晚,拙荊一向早睡,我們便先告辭罷。”弘歷摟過青櫻,顯然已經註意到她一雙眼皮已經在打架了。“鴇母剛賺了一萬兩,大抵不會為難你,若是有必要,小姐只消說在下不喜歡別人碰你,若是用洪大人壓你,你便提京城皇商艾府的名號。”

回去的路上,見青櫻困的很,弘歷二話不說,背起她。感受著背後的溫暖,弘歷相信他們會這樣一直靜謐的走下去。

次日,弘歷說是要查查葉湛的身世背景,要青櫻好生在春江酒樓休息,瞞著她獨自去找了雨荷。

“夏小姐,昨日拙荊在此,不方便詢問,”弘歷在雨荷房中拱手作揖,“還請告訴在下,風溪公子是何來歷?這間春風得意樓是洪志文的資產還是風公子的資產?”

雨荷驚異於弘歷心思縝密,也為他對青櫻一片深情深怕她涉險的心思感動,再次盈盈一拜,她果然沒看錯人,他更是找對了人,“這春風得意樓是洪志文的資產,可是管事的人確是風公子的屬下。昨日本是做給洪志文的一出戲,本是風公子要買下奴家,卻不想紅公子出手闊綽......”

“原是在下魯莽......”

“不......風公子這般做法,便是公子可助奴家沈冤昭雪。”雨荷奉上一盞茶水,“風公子說,您問起,怒家便將這張字條交予公子。”

弘歷展開一看,寫著一處地址,想必是風溪所在之處,“多謝小姐。”

“公子客氣了,便請喚奴家雨荷吧。”

“妹妹客氣了,便稱我一聲艾大哥吧。”

一城山色半城池(6)

弘歷離開春風得意樓,正要依著字條上的地址尋去,卻遠遠望見青櫻身著素白底衣連靴子都是雪白的,外有透明水黃色衫子,弘歷眼前一亮,信步而去,果然是瞞不了她。

“出來逛街麽?”弘歷拉起青櫻的手,細細撫摸。

“在春江酒樓想不通一些事,想來問問雨荷姐姐。”青櫻嘆了口氣,“沒想到弘歷哥哥先來一步。”

“看來你同我想到一處了。”弘歷還在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弘歷哥哥,我們總是在一起的不是麽?”青櫻輕輕問道。

“好,我們一起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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