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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青空冷霜踏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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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要咩有咩~~~~

雍正十年臘月初,四阿哥府的平靜,因為永璉不慎落入倚月水榭水潭中,而變得緊張。

傅恒來看瑯華,經過倚月水榭聽到永璉的呼救聲便救了他,就近送到了玉墨軒。

“天啊......惢心聽說他前幾天大病剛好,這會兒又掉進冷水潭,這不是要命麽......”青櫻焦急走來走去,“惢心!熱水好了麽?芍兒,去請君師父了麽?宓兒有沒有去通知姐姐?”青櫻看著永璉蒼白的小臉和青紫的嘴唇整個心都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來了來了!”海蘭提著裙子急匆匆的跑進來,“君師傅這裏請!永璉現在暫時就在這裏。”莫說平時同永璉關系甚好的青櫻不忍,連海蘭此時也分外擔心,希望君師傅真的像青櫻說的那樣有妙手回春之能。

聞訊而來的瑯華已被淚水模糊了意識,“永璉!我的永璉!”她飛奔而來,幾乎就要跪在永璉床邊時,傅恒一把扶住了她。

“姐姐,冷靜點,老師在為永璉診治。”

瑯華抽噎的幾乎要斷了氣,在傅恒懷中瑟瑟發抖,生命似乎隨著永璉的氣息正一點點從她的身體裏抽走,靈魂似乎隨著永璉的血色一點點從她的軀殼中消弭,這樣的感覺讓她此時脆弱的不堪一擊。

“我要為他針灸,青櫻你學過幾天,留下來幫為師,其他人都出去。”好在府裏基本的醫療器械都有,只是沒有藥材罷了,“傅恒,我寫個藥方,你去抓藥。”君蕪的字體幾乎要飛了起來而難以辨認,顯然抓藥這種活計必須需要傅恒這樣熟悉君蕪字體的人。

“福晉......為了小貝勒,我們暫時出去吧......”海蘭柔聲勸慰著瑯華,一邊幫著傅恒強行把瑯華拉出屋子。

經過三個時辰的搶救,永璉的生命跡象越發明顯,已經滿頭大汗的青櫻和君蕪終於松了口氣。

“藥熬好了麽?”君蕪擦著汗走出房間。

“藥在小廚房煎著,算時辰快好了。”海蘭答道,“還有幾分聽說是生食的,還有參片?現在需要麽?”

青櫻搖搖頭,走來拉住海蘭,眼中含著淚花,“他沒事了!”

“他真的沒事了麽?”瑯華推開扶著她的丫頭緊緊抓住君蕪,“為什麽這麽久?確定他好了麽?”

君蕪快被瑯華搖散架了,只得扶住瑯華的肩膀強行推開她,“老頭子以這把老骨頭向您保證他活過來了。只是小貝勒先天心臟不足,體質差些,加上年齡小,要想痊愈還要調理個個把月。”

“是,是......”瑯華無措而胡亂的抹著臉,頭發被她抓散了,衣服上也滿是皺褶,“我可以去看他了麽?我可以帶他回去了麽?”

君蕪欣然點點頭,“好好照顧他。”

青櫻去看了永璉幾次,瑯華從不幹脆利落的拒絕,瑯華的客氣委婉讓青櫻覺得尷尬甚至有種愧疚感、負罪感。

在北京一處四合院內,青櫻正忙著收拾東西,海蘭和惢心也來幫忙,傅恒閑閑地倚在門框上,背著陽光,陰影模糊了他的容顏,光芒閃耀了她的笑容。“他在找你。”

永璉在找青櫻,找不到額娘最想渴望青櫻的溫暖麽?如今永璉心目中最能給他安慰的不是他的舅舅,傅恒有些遺憾,不過被青櫻打敗他心服口服。小孩子對感情的感覺格外敏感,青櫻真摯的照料撫慰讓人溫暖安寧。

青櫻把手上的匣子遞給容佩,裏面都是一些小配件。收拾東西的時候心裏為永璉一陣陣心疼,不過四歲的孩子,之前過的都是錦衣玉食、鐘鼓饌玉的,這從今以後在君山上青菜蘿蔔、清音習武,如果受不了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寡淡,如果有哪裏過的不舒服不習慣,該怎麽辦呢?

“我們這樣真的好麽?他被迫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沒有阿瑪,沒有額娘,也沒有舅舅......”

“我也曾在君山生活了五年......”

“難怪寡淡冷漠的像是君山上的青煙。”青櫻轉身指著他毫無顧忌的嘲笑他,“你這個君山道士!”聽說最近開始有媒婆上門提親,不過傅恒以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理由委婉的把這些人都打發了回去。

傅恒無奈的撥開青櫻的手,“據說人的心是分成兩半的,師父說傅恒左右兩半之間有個小小的缺損......事實上富察家族每一代心都會多多少少有些問題,比如諸瑛表姐,平時看上去好好地,同樣也罹患心的疾病。”傅恒了解姐姐,永璉對她的意義不僅僅是摯愛的親子,永璉負擔了她太多的期待,她過度的期待已經讓他在一個月前大病了一場,也許有一天,就像淹沒在倚月水榭的水潭中,他會被她沈重的愛淹沒。“你也去過書房,你也知道瑯華在課業上逼他逼的有多緊。”她的愛也許會讓至愛的人窒息,她現在能握住的緊緊握住的似乎只有永璉了。她太要強了,做她的弟弟或者兒子,都要背負過於沈重的壓力。

“你擔心他的身體,我理解,可以跟瑯華姐姐好好談談......”

“談是可以的......只是據師父的診斷,北京這裏也並不適合他生活,帶到君山休養幾年也許病能好了......”傅恒憂心忡忡的說,瞞著家姊親手把自己的侄子送走,他實在不可能淡定到內心不起一絲波瀾。“不瞞著姐姐,她會崩潰的,就算是再健康的心臟也會分崩離析的,她的愛也會打擾他......”青櫻說的對,這是個很好的方案卻不是唯一的辦法,緣起於君師父一個偶然,碰上了現在在德慎齋休養的小孩子,竟然長得跟永璉一模一樣,卻是一個山區裏無父無母的孤兒。

“永璉的想法呢?”

“青小姐,我麻煩你不要再問了......辦妥這件事我也有內心的躊躇和煎熬,君師父同我思索再三,觀察再三,做出這樣的決定已經是深思熟慮了,只是把你拖下水我很遺憾......”就算他們的步調再慢,也已經到了永璉暫住的房間,“進去吧,他在等你。”

青櫻的思維稍微一滯,卻不計較傅恒言辭的嚴厲,堅定地說道:“是我自願的!”她也心疼永璉啊。

傅恒其實真的很舍不得在這件事上為難青櫻,君蕪親自去找了青櫻,把所有的計劃和盤托出。事情發生的前一天深夜,君蕪悄無聲息的把那個孩子送到青櫻的玉墨軒,第二天救治永璉兩個時辰,偷梁換柱花了一個時辰,當天他們就暫時把永璉藏在玉墨軒休養了幾天,在一天夜裏把永璉送到這個四合院裏。已經因為自己的心情而被姐姐疏遠孤立的青櫻,他怎麽忍心再為她雪上加霜。

青櫻推門走進房間,看見永璉正抓著青霜趴在桌子上。永璉聽見青櫻的腳步聲,立馬撲進了青櫻的懷裏。

青櫻跪在地上摟著永璉,任永璉的淚水濡濕她的紅絲線勾秀的荔枝趙粉坎肩。永璉淚水已幹,趴在青櫻的懷中不斷抽噎,引得青櫻也淚如清雨,為了可憐的永璉心疼不已。在她看來,無論是什麽理由,讓至親骨肉生離都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璉兒,為什麽決定要走?”

“額娘太累了......”雖然他幼小的心靈不能夠體會額娘育兒的辛酸和持家的辛苦,但是他可以看出來額娘極力想隱藏的疲憊,“璉兒想跟著君師父練武習文,璉兒要把身體練的棒棒的,以後要保護額娘!”

“既然璉兒都已經想好了,就放心大膽的做吧......”三歲多的永璉比她想象的更懂事,是不是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貴族子弟都早慧麽?青櫻年少,沒有教養孩子的經驗,卻有被教養的經驗,那爾布曾對她說,學會做出決定,為自己的選擇承擔責任,跨越種種壁壘都是成長的必由之路。永璉比其他人成長的更早,青櫻不想要成為他的羈絆卻一定會保護他。

永璉握著青霜靠在青櫻身上,同她聊了好久。天知道,永璉多想帶走額娘送給他的金鎖、玉佩或者綬帶等等,但是君師父為了謹慎和不漏絲毫破綻要求他務必保證永璉所有東西紋絲不變。如今手裏這把匕首,是瑯華遺棄後被傅恒撿回來的,成了他同過去聯系的唯一實物,也是他對過去回憶的唯一實質載體。

華燈初上,傅恒要趕在城門關閉之前把永璉送出城。

青櫻親自將永璉抱上馬車,目送他們離開,看著馬車轆轆遠去,情不自禁想要跟著馬車,陪永璉一直到君山。海蘭拉住青櫻,“姐姐......”

出了城門,傅恒體貼的問道:“永璉,會不會冷?”

“不會,海姨縫制的棉衣十分柔軟厚實。”永璉擁著手爐,握著青霜,馬車四周厚厚的擋風棉簾擋住了外面的淩冽寒風。

“我看你上車前一直握著青霜,很喜歡麽?”

“很喜歡......”青姨娘是府裏笑容最美麗燦爛的姨娘,她是真心對自己好,“很喜歡青姨娘......”能帶走她送給自己的禮物也是種幸福。

另一處,千裏之外。

容佩和阿箬倚著四阿哥家眷的身份擅闖軍營,弘歷本來已經打算軍規處置,但是衛臨出來求情,讓容佩和阿箬以他助手的身份,留在了醫帳。

而最近,容佩幫弘歷補全了寒衣調所有音律,讓弘歷刮目相看。

繁星滿天,衛臨牽著容佩在夜空下散步。

“就快過年了......往年都是我陪著櫻兒守歲的......這次沒有在她身邊,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不要擔心她了,她在京城裏有惢心,有很多人把她放在心上,甚至皇上也寵她,她會過的很好的。”衛臨寬慰她道。“除了寒衣調,她還教了你些什麽?唱給我聽?”

“這可太多了,唱一夜也唱不完。”

“我們有很多時間......”

只是,甜言蜜語沒有說完,卻被敵軍的情報探子打破了氣氛,衛臨和容佩在不知不覺中暈倒在地。

次日,眾人發現兩人失蹤,幾番打探,從蛛絲馬跡中發現兩人已被俘虜,只怕兇多吉少。

另一方,那木紮爾對醫術高超的衛臨格外客氣,準噶爾乃苦寒之地,缺乏醫者,那木紮爾一心想招降這個找到恐水癥治療辦法的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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