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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大夢一場醒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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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家都睡下時, 慕珂註意到原隨雲的指甲縫裏都是泥土,也不知道這人剛剛在外面都做了些什麽, 總不可能閑得無聊去挖坑玩吧。

思及他那副惡毒的心腸,慕珂很有有理由去懷疑這人是在外面挖了陷阱,為的就是害一點紅。

但是,也沒道理啊,撐著重傷的身子去挖陷阱, 還不如直接和一點紅以命搏命來的幹脆。

想到這裏,姑娘滿腹的疑慮,終是踏入了茫茫夜色之中前去查看了起來。

丁楓的屍體已然不翼而飛, 遠處的樹下卻多了一個小土堆。

啊, 原來原隨雲是挖了一座墳墓啊。

姑娘頭腦裏的認知向來都是雜亂且矛盾的,在她的認知裏,人死了需要埋到墳墓裏, 可明明大家死了都會原地覆活,何須多此一舉?

但是在吃雞的戰場上,死去的人卻會化作一個個小墳包, 可真是有意思啊。

丁楓可真可憐,若是醒過來豈不是要吃一嘴的土?原隨雲這家夥可真是可惡, 自己人都要下手去迫害!

但是, 原隨雲在外做的不僅僅是這些,在等到天黑之時,他還放了一枚聯絡用的煙花。

那是蝙蝠島內部特有的通訊方式,但他嫌少在外用。

因為會暴露在官府眼中的可能性太大, 他賭不起。

可若不是是在沒了法子,他又緣何要這麽去做呢。

慕珂不知這些,享受著這難得的自由回到了洞中,挨著一點紅坐下後,便靠著石壁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她睡的很是香甜,夢裏是躺在柔軟的臥榻之中,蓋著溫暖的被褥。

只是,鼻翼間卻總是充斥著一股血腥味,以至於她的夢到了後半段,就成了打攻防廝殺。

一夜好眠,卻在清晨被原隨雲叫醒了過來。

彼時,公子仍是那副落拓的樣子,白衣染血,形容憔悴。

可是,他的身後卻無端多了幾個黑衣的侍從,一個個的都蒙著臉,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裏來的刺客大軍。

慕珂剛坐起身來,一件黑衣悄然從身上滑落,那是一點紅在夜間為她披的衣。

可是現下,殺手人卻不在了。

山洞很是狹小,根本藏不了人。可姑娘環顧四周,卻並未發現殺手的身影。

似是知道姑娘在找誰,原隨雲冷冷的開了口:“中原一點紅在昨夜就丟下你自己離開了。”

昨晚慕珂與一點紅的親密接觸,並沒有避開原隨雲。他雖閉著雙眼,但瞎子的五感畢竟敏銳,對面兩人的動作與低語自是沒能逃過他的耳朵。

所謂的約定,無非就是一點紅會帶著她離開之類的,原隨雲就算用腳趾頭都能猜的到。

可到底殺手沒有心,合該讓姑娘失望了。

一點紅能在江湖上混成第一殺手自是有他的道理的,他的功夫和潛行技巧雖是一絕,但最厲害的還是他對於危險敏銳的嗅覺,宛如野獸一般趨吉避害。

昨夜他但凡走的晚上那麽半刻鐘,現下早已成了一具屍體被扔進山林裏餵了野狼。

原隨雲冷冷的開言,試圖用殘酷的現實砸碎姑娘的美夢,讓她從昨夜短暫的自由中,又恢覆成了如今的階下囚。

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呢?哭泣,還是絕望?又或者是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後卻落入谷底,所以憎恨著一點紅的離開?

然而,姑娘卻是次次都不會讓他如願的。

倒不如說,慕珂的腦袋裏根本就缺根筋,想不了那麽覆雜的事情。

她也知道原隨雲的人來了這麽多,若是一點紅不早點跑路,現在可能早就按著殺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她非但不會怪罪一點紅,反而替他慶幸了起來起來。

其一,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一點紅絕對不會食言。

其二,一點紅與她非親非故,若是能幫她是極好的,可若是不幫,慕珂也沒有任何立場去怪罪的。

慕珂與原隨雲最大的差距便是,她是個很普通很正常的人,她雖缺乏常識,但向來不會因自己的苦難而怪罪別人。

而正常人與變態,也是永遠沒有辦法相互理解的。

慕珂聞言,只哦了一聲,面無表情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隨後,漫不經心的看著原隨雲開口道:“走吧,不是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嗎?”

如此的從容,反倒讓原隨雲喉頭一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

等出了谷底,再次回到馬車裏時,原隨雲和姑娘早已沐過浴,重新換了套衣裳。

經過上次的教訓,原隨雲就算再怎麽不放心慕珂,也不敢再用鐵鏈將其鎖住了,所以姑娘倒是難得輕松的靠在車廂裏,看著窗外匆匆掠過的風景。

駕車人換了一個慕珂沒見過的黑衣人,馬車的兩側還有兩隊侍從騎馬護在周圍,經過中原一點紅的刺殺,原隨雲越發不敢掉以輕心了起來。

慕珂的視線一一掃過那些侍從,終是帶著疑惑落到了原隨雲的身上。

“丁楓呢,他怎麽沒跟上來?”

姑娘話語的好奇不似作偽,原隨雲摸索著書冊文字的手指一頓,良久,他終於緩緩擡起頭來,看向了懵懂無知的女兒家。

他那雙無神的眸子裏,有冷凝有探究,更多的是宛如深淵一般濃郁的漆黑。

“丁楓死了。”

那座懸崖太高了,丁楓被一點紅當做墊背砸死時,慕珂明明就在場,何以她還要明知故問的說出這樣的話?

姑娘歪著頭,流光婉轉的眸底,除了懵懂與天真,再也不做其他。

“我知道他死了啊,我是在問你,他怎麽沒有跟上來啊?”

現下,原隨雲才忽然明白,一直以來他感覺到的慕珂身上,那種奇怪的違和感到底是什麽。

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姑娘似乎天真到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一般,原來是因為她的認知出了問題。

“死人又怎麽可能跟的上來?”

原隨雲試探性的反問了這樣一句話,他是在通過這樣的行為在確認,確認姑娘腦袋裏的認知有多麽的荒誕。

“跟不跟的上來,和死沒死過又有什麽關系,我們就這樣走了,難道不等等丁楓嗎?”

此時,姑娘正蜷縮在車廂的一角,雙手撐在膝蓋上拖著自己的臉頰,明艷動人的面容上一雙翦水秋瞳滿含深思。

原隨雲大抵也聽出了她話裏話外透露出來的含義,心底悄然浮上些許的不可思議。

他知道這丫頭蠢,但是完全沒想到她的小腦袋瓜子裏,究竟都想了些什麽傻瓜一樣的想法。

但是,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比打破別人的認知,讓其三觀崩裂痛不欲生,更讓他快活的嗎?

沈吟良久,公子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惡劣的笑。

“你莫不是以為人死了可以覆生麽?別傻了,丁楓不會再回來了,他死了,會化作一堆白骨,永遠消失在人世間。不止是丁楓,你所遇到的每一個人只要死去,便永遠都回不來了,終其一生你都再也見不到他們的音容笑貌了。”

誅心之言,不外如是!

原隨雲幾乎已經能預見到,自己的話究竟會化作多麽鋒利的刀刃插入姑娘的心底,好讓她那張艷若桃李的臉上再不覆平靜,痛苦到極盡扭曲!

然而,姑娘卻只是奇怪的看著他,像是在看傻瓜一樣,眸底還帶著鄙夷與可惜。

“你該不會以為,我沒發現你把丁楓埋起來吧?我昨天還在奇怪,你為什麽要那麽做,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呀,你可真壞,以為把丁楓埋起來,讓他出不來,我就會信了你的鬼話?原隨雲,你是不是把我當傻瓜了!”

說道最後之時,姑娘的面上已經帶了憤慨之色,她雖然與丁楓並沒有親近到哪裏去,但是原隨雲為了整她,竟然連自己人都能下得去手,太過可惡!

慕珂想到了她自己,若是一朝醒來入目之際皆是黑暗,甚至還吃了一嘴的泥土,自己被埋在地下爬不出來之時,那該有多麽絕望啊。

恐怕到那時,她唯一的選擇,也只有自絕經脈了。

可慕珂最討厭的就是自絕經脈,因為那種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以前她還在大唐時,每次被人殺死又或者自絕經脈而亡之時,都會伴隨著劇烈的疼痛。

她感受著自己的手腳一點一點的變的冰涼,意識都開始渙散,好像下一秒自己就會消失在人間一樣。

那樣的感覺,若非必要,她是絕對不會再想要體驗的。

正因為感同身受,慕珂才越發的覺得原隨雲可惡,畢竟……丁楓可是他的侍從,一路上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啊!

然而……原隨雲的註意力全部都在慕珂最後的一句話上。

[你是不是把我當傻瓜了!]

這姑娘……可不就是傻瓜一個嗎!?

他忽然便失去了所有的興致。

傻瓜總是會有一套自成一派的理論,無論你如何的舌燦蓮花,他們總會用自己的理論把你拉到跟自己一樣的境地,再用多年累積的經驗來打敗你。

而原隨雲,有生之年第一次,輸給了一個傻瓜,並且還沒了任何反駁的**。

見他不說話了,慕珂只當自己說中了,越發的得意了起來。

卻在此時,公子卻幽幽的看著她,忽然開言道:“慕珂,大夢一場總有醒來的那一日,到那個時候,你又該如何自處。”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本來想加更,但是發現自己好像跟肺炎患者接觸過,嚇到低燒。

今天才好點,讓大家久等了。

給新來的讀者科普一下。

be線是無花和原隨雲,因為這倆人是反派,葉孤城是親情線。

男配線是楚留香,姬冰雁(還在考慮要不要嫖他),一點紅。

關於阿飛,我找不到讓他出場的契機,暫時沒有頭緒。

男主線:王憐花,花滿樓,無情。

這些線是按照讀者的呼聲改的,呼聲高的會在男主備選裏,呼聲低的就在男配裏。

關於蘇夢枕,我還沒想好怎麽處理,因為他是最男嫖的一個,太難了

對了,我昨天不是提過如果慕珂被原隨雲或者無花撿到會變成妖女嗎,難道大家就不感興趣這個if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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