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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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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離!”太後的眉心緊了緊,看了身邊的林老太君一眼, 隨即嘆道:“你不會也是為了藥藥的事而來吧?為了救出藥藥, 這才要提前發動兵變?”

雍無離沒有開口,眼光垂在地毯上, 掩住所有心緒。

“無離,你先坐下吧。”太後也不命人來收拾摔壞的茶盞, 顯然是想先把手頭的大事解決。

見雍無離的身子絲毫不動,太後忍不住沈沈的嘆了一口氣。“無離你聽我說, 凡成大事者, 皆是不拘小節的。我知道你心疼藥藥, 可哀家又何嘗不是呢?淑儀中午便過來了,我與她已經商議一下午了。”

“為了藥藥的事, 哀家豁出顏面去求了皇帝,可惜皇帝如今疑心太重, 根本聽不得哀家的半句話。無離, 哀家總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跟皇帝過不去。你要知道, 只要再等一日, 最後一日,哀家的三軍便會圍剿整個皇宮。在此之前, 我們都不能輕舉妄動。”

雍無離的眼眸緩緩擡起。“這麽說,林老太君也同意?”

太後看了林老太君一眼,搖搖頭道:“淑儀就這一個命根子,她怎麽肯。說來也怪哀家,早知有今日的禍事, 便不該把藥藥許配給你。”

“事情本就是孫兒引起的,那奴婢也是孫兒下令處死,與藥藥沒有半點關系。”雍無離的聲音不甚響亮,但卻十分堅定。

“哀家自然知道這是你的不是,可如今的形勢咱們誰也改變不了。皇帝已經下旨處死藥藥,此時你再做什麽都是無濟於事,皇帝也不會再變動此案。你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打草驚蛇,好好保全自己。”

見雍無離與林老太君的臉色都不甚好,太後起身走到一幅畫像前,幽幽開口道:“當年我與先皇一共生了三個孩子,永晟,永健,永定。後來為了安撫在邊境肆無忌憚的赫赫木族,先皇封其族長為肅親王,又暗中過繼了肅親王的長子到我膝下,名喚永聯。”

“永聯從小心思狠辣,像極了和親王的作風。因此四個兒子中,我對他最為不喜。可惜造化弄人,偏偏這個永聯偷換聖旨,想辦法做了皇帝。他繼承帝位後,為了避免有人再與他爭搶皇位,竟然痛下死手,先殺了永晟,永健,永定三個孩子,後來又想盡由頭把各個妃嬪之子也一一絞殺。若非哀家對他尚有一用,恐怕哀家也難免一死。”

“哀家心中痛苦萬分,卻也沒忘了想法子保存皇室血脈。當時只有永晟已經成婚,我派人夜潛府邸,連夜將他的侍妾趙氏接出,這才總算是保下了尚未出世的你。無離,這些事,難道你都忘了嗎?”說出最後這句話的時候,太後猛然回頭看向雍無離。明明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可眼神中卻是精光四射。

“祖母大恩,孫兒至死不敢忘。”雍無離頓首。

“你不能忘,永遠不能忘。哀家當時被永聯控制時,手裏沒有一一兵一卒。哀家,是靠著這十五年的機關算盡,這才總算為咱們迎來了今天的一線生機。無離,如今的皇室血脈是赫赫木族人的後代,這是何等的恥辱!哀家之所以還能活下去,活這麽多年,就是為了等待後日。”

“而你,寄托了我們大冠所有希望的你,卻要為了一個林藥藥,提前發動兵變!無離,你對得起你的列祖列宗麽!”太後一甩海袖,整個人怒氣盈盈。

暖榻上,林老太君的胳膊撐在小幾上,整個人顯得頹然無力。她重重的搖著頭,像是在慨嘆無奈,又像是在否定太後的話。

雍無離沈默了許久。

久到太後以為自己已經說服了他。

“無離。”她想給他一個安慰。“藥藥會體諒的。”

雍無離再次擡起了頭,眼裏盛著閃耀的光。“祖母,你知道藥藥很喜歡你嗎?”太後一怔,她沒想到他竟然會說起這個。

“她給你和林老太君一人編了一個長命結。”雍無離想起那日在書房看見的景象。自己因為處理工部的事晚回去一些,她便等著自己用晚膳,手裏擺弄一些小玩意打發時間。

“這是什麽?”雍無離不過是隨口一問。

她便把手裏的長命結高高舉起。“太後一個,祖母一個。”或許那時她是在裝傻,可那又如何,她對太後的心意都寫在眼睛裏了,真摯而誠懇。

“祖母,你知道藥藥對孫兒有多好嗎?”雍無離想到了很多個瞬間。從她為自己做點心的那個瞬間,到她為自己拍打舊書上的塵土的瞬間,再到她緊張兮兮的抓起自己的手的瞬間。

若是不細細考究,他簡直沒發現,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自己竟然已經完全適應了有她的日子。

“祖母,孫兒不能沒有她。”雍無離看向太後,眼神堅定,寸步不移。

“再說,當初不是您,告訴孫兒務必要護好藥藥麽。孫兒記得您還說過,一個男人許下的承諾,要用自己的性命,守著。”

林老太君相當訝異的瞪著眼睛去看雍無離。她萬萬沒想到事情到了最後,竟然是個與林藥藥最莫不相關的一個人在替她撐腰。

要知道,其實這樁婚事最初,不過是太後出於與林老太君的感情,才讓雍無離娶了她罷了。至於什麽護好林藥藥,這些也不過是在不沖突大局的情況才能說出來的話。

太後也沒想到雍無離會拿出這件事來勸說自己。她看向雍無離,雍無離一臉赤子至誠。再看向林老太君,則是一臉哀求的看向自己。

“罷了。”太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主意倒是有一個,只不過極為危險,也未必能成事。無離,你還要試麽?”

雍無離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好。”太後再次沈沈嘆了一口氣。“哀家手裏有精兵五百,這是哀家的保命符。現在,哀家把這些精兵給你,你帶著他們去劫獄。劫獄過後,你只管往安全的地方去,挨到後日三軍到來,一切就好辦了。”

“為何不直接借用江公子的身份偷偷把藥藥帶出來?”林老太君問道。她方才與太後商議時,也得知了江成冠是太後人手一事。

沒等太後解釋,雍無離已經開口道:“因為祖母還是把大事放在了前頭。若是我們此刻用了成冠的身份,恐怕會打草驚蛇,弄得滿盤皆輸。倒不如裝成是叛軍劫獄,這樣也好避開皇帝對祖母的懷疑。”

“沒錯。”太後點了點頭。

“孫兒多謝祖母。”雍無離看向太後,語氣輕輕淡淡,可其中的意味卻是不言而喻。

“若是你真的喜歡極了藥藥,哀家這一次也不算虧。去吧,哀家再與淑儀說說話。一會,自有人會把兵符給你送去。”太後擺了擺手,此刻終於有那麽一些耄耋老人的模樣了。

“好,孫兒知道了。”

另一邊的雍府之內,雍宴城正跪在地上,任由雍松溪責罵。“混賬!糊塗!雍無離是你的七叔,你怎麽可以狀告他呢!家醜不可外揚,難道你連這句話都沒聽說過麽!”

“爹,梨兒已經被嚇瘋了,那個奴婢又死得那麽可憐,孩兒為什麽不能告他禦狀。再說了,今日連陛下都在誇我忠心耿耿,大公無私,您憑什麽要罵我!”雍宴城在雍松溪面前,渾然沒有平時的翩翩公子模樣,倒更像是一個屢屢犯錯的小兒。

“糊塗!大錯特錯!誇獎是誇獎,那是哄三歲孩子的東西,你要的是誇獎嗎?你要的應該是陛下的重用。晏城你想一想,一個連自己的親叔叔都能出賣的人,難道陛下敢用你麽?更別提重用了。”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犯了官場上的大忌!”雍松溪一邊大罵,一邊命人把家法端上來。

一直端坐在上首的安陽郡主聽見上家法,頓時便放下了手裏的葡萄。“我說,這氣也出了,罵也罵了,你還想怎麽樣?晏城是我的兒子,你若是想打他,可要過我這一關。”

雍晏城十分覺醒的往安陽郡主身邊跪行了幾步,安陽郡主便把他摟在身邊,任他的臉頰貼在自己的腹部。

“你……”雍松溪指著安陽郡主的鼻子,到底不敢對她怎麽樣,只是無奈的長嘆了一句。“慈母多敗兒啊!”

安陽郡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狐貍,頓時露了兇相道:“雍松溪,你別以為我落架了就配不上你,我好歹還是陛下親封的郡主呢。你給我記住了,晏城做得沒錯,他不過是在清理自己路上的絆腳石罷了。”

“再說了,即便告了一個雍無離又如何,即便當初你爹口口聲聲護著他又怎樣,還不是一招就輸在了晏城的手下。兒子,你做的沒有錯。往後無論誰擋了你的路,你都要像踢石子一樣把他踢開。你瞧,如今那雍無離半點反駁之力都沒有,你怕什麽。”

雍松溪用手掌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滿臉懊悔。“你知道什麽,那癡兒林藥藥替雍無離頂了罪,如今雍無離已經無罪釋放了。”

“什麽?藥藥替他頂了罪?”雍宴城整個人如遭雷擊。在他原本的計劃裏,雍無離被處死後,自己應該是那個代替他照顧藥藥的人。

到時候,一切順理成章,再無阻礙。

恰好孫梨兒又瘋了,這簡直是天定的成全。

雍晏城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林藥藥竟然能出面替他頂罪,這完全成了計劃之外最令人意外的一環。“藥藥怎麽會……”

“聽說她之前在府裏一直都是裝傻……”安陽郡主補道。這也是她下午時才聽孫月言說起的,此刻才想起這一節來。

“裝傻?”雍晏城覺得哪裏不對勁。難不成,她上輩子也是裝傻的?不,不可能啊,若是上輩子也是裝傻,就不會落得那麽慘的下場了。

那麽,為何自己重生了,她卻不傻了呢?

雍晏城忽然靈光一閃。

難不成她也是重生的?而且還開竅了?怪不得,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怪不得自己想盡辦法也沒能把她娶到手,怪不得梨兒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怪不得她那麽快就得了雍無離的信任。

自己真是糊塗!

“母親,我要去宮裏看林藥藥。”雍晏城想通一切之後,猛然擡頭道。

永聯皇帝非同常人,在宮裏設下了一所小小的獄牢,分甲乙丙丁各三間,專門用來關押皇室欽犯和朝廷大臣命婦等。

因此,此時的林藥藥正是在宮裏。

“你瘋了?”雍松溪瞪了他一眼道。

“不,我沒瘋。爹,我必須要去看藥藥一眼。爹,您是正三品的大官,您手裏的腰牌可以讓我進宮,也能讓我看見藥藥。爹,我只求您這一次,只要您把腰牌借我這一次,往後兒子再也不做錯事了,兒子保證什麽都聽您的。”

見雍松溪不開口,雍晏城拽住了安陽郡主的衣角。

“真的什麽都聽爹娘的?”安陽郡主問道。雍晏城連連點頭。

“松溪,把腰牌給晏城吧。我作保。”安陽郡主毫不猶豫道。

就這樣,安陽郡主與雍松溪來回幾個回合,雍晏城便成功的把腰牌要到了手裏。他大踏步的往府門外趕去,正好碰見孫梨兒院裏的小丫鬟送了大夫出門回來。

一見雍晏城,那小丫鬟頓時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晏城公子,梨兒夫人還沒好,怎麽辦呢?如今她瘋得愈發厲害,連床都不能上了,非說床底下有人呢。她現在躲在墻角,動都不敢動。”

“怎麽這般膽小。”雍晏城滿臉不耐煩,並未停下腳步。小丫鬟只好匆匆忙忙的跟在了他身後,繼續絮絮說道:“如今院內什麽都是月言姑娘說的算。她不準我們給夫人找好大夫,說是怕傳揚出去丟人,也不準我們找您告狀,說是怕耽誤了您的大事……”

孫月言,雍晏城冷冷一笑,她倒是比那孫梨兒膽大多了。一想到這,他的腦海中靈光乍現,喜意孫頓生。“去把孫月言給我叫來,就是我有要事要帶著她出門。”

“這……”小丫鬟一陣猶豫,但瞧著雍晏城的神色不好,趕緊點點頭答應下來。

須臾,那孫月言已經隨著雍晏城到了馬車跟前。“穿這套。”雍晏城從車上丟了一身小廝的衣服給她。

父親入宮常帶小廝,想必宮門侍衛也不會細查。

孫月言倒也毫不猶豫,忙不疊就穿上了衣服,一聲不響的隨著雍晏城坐在了馬車上。

“你不問問我帶你去做什麽?”雍晏城納悶道。

孫月言自視容貌不俗,當即也是一笑。“無非就是男女之事罷了。”

雍晏城想了想牢房裏的林藥藥,點了點頭道:“你還真是說對了,就是男女之事。”

“這是宮裏?”

“這是牢房?”

孫月言詫異的聲音不時傳來,惹得雍宴城原本就忐忑的心裏更加煩躁。

“宴城哥哥,你的口味...還真是有點特別。”當孫月言路過乙字號的時候,忍不住說道。這一路上她的話不少,也說不清是從何時起,姐夫變成了宴城哥哥。

“是麽。”瞧著開門的兵吏離開,雍宴城才佯裝溫柔的把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孫月言頓時眼神飄忽起來,整個人都想往雍宴城身上靠。

“月言,我一定會記得你的。我要代藥藥謝謝你。”雍宴城笑得令人齒冷。

孫月言聽見藥藥兩個字,這才猛然發覺自己的處境。“雍宴城,這……你要用我換林藥藥出來?”孫月言恨得牙根癢癢。

她原本以為自己在孫梨兒身邊侍候了這麽些天,雍宴城對自己即便沒什麽花花心思,也會有幾分情意。卻沒想到,她今日竟然成了林藥藥的替死鬼!

那是她最瞧不起的一個人,遠比孫梨兒更加讓人厭惡。

就在這時,那牢房內的林藥藥忽然擡起了頭。她面前放著一碗粥,一碟腌得發黑的鹹菜。

而她卻像這暗黑牢房中的一輪明月,皎白無暇,如仙如畫。

雍宴城忍不住就動了動喉頭。“藥藥別怕,我來救你了。”

旁邊的孫月言在看見林藥藥的一瞬間,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危險。這樣一幅容貌,這樣一個靈動如玉的少女,哪個男人抵得住?

虧自己還以為雍宴城對自己有什麽圖謀。她放下了心裏的所有綺霓心思,雙手扳向雍宴城的胳膊,一邊企圖逃跑,一邊張大嘴巴便要喊救命。

可惜,雍宴城早有準備,沒等她發出半點聲響,就一記手刀將她砸暈了。接著,他雙手抱住她,將她扔進了大牢裏。

行雲流水的做完了這些事,雍宴城十分得意的看向林藥藥,那眼神裏分明寫著,你看我厲不厲害。

可惜,林藥藥只看了他一眼,就又把頭低下去了。她在想雍無離對自己說過的話。

要是給你喝粥,你看看就好了。等晚上,我帶你去吃炙羊肉。

方才想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唇邊噙了一抹笑。現在想想,她還是覺得好笑。

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哪怕你明知道一個人是在騙自己,是在哄自己開心,卻還是會不由自主的相信他。

至於眼前,她恨不得拿這個粥碗砸向雍宴城。救我?我上輩子就是死在你手裏了,我用你救?

“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林藥藥可不想在死之前破壞自己的最後一點好心情。

雍宴城並不肯,反而湊上前去,低聲說道,:“藥藥,有一個人上輩子對不起你,所以這輩子重生之後,他想要補償你,想要重新對你好,想要把上輩子的所有虧欠都還回來。”

“我一直以為我是為了林家才娶你。直到你許配給了七叔之後,我才明白我不是為了林家,而是為了我自己。藥藥,我知道你也是重生而來,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有很多恨。”

“但是我還是想求求你,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藥藥,求你看在上輩子我給了你錦衣玉食的份上,看在這輩子孫梨兒已經接受天譴,被折磨瘋了的份上,看在我今日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你的份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雍宴城絮絮叨叨說了這麽一堆,林藥藥終於擡起了頭。一張精致無比的臉上浮現出恨意,眼眶紅紅。

“原來你什麽都知道。原來你也是重生。”

雍宴城頓覺無力,低低呢喃喚道:“藥藥……”

林藥藥一陣齒冷,搖頭說道:“上輩子的錦衣玉食,那是你為了與林家交好才給我的。孫梨兒被折磨瘋了,那是無離在為我解恨。至於今日,冒著生命危險的大概是孫月言,而不是你。”

“那雍無離呢,我總比他強吧,他根本都不屑於來救你!藥藥,你要看清現實,我比七叔強了多少倍。只有在生命危急的關頭,你才能看清一個人對你有多少真心。”

林藥藥瞥了一眼角落裏暈倒的孫月言,嘲諷說道:“那你的真心可是真夠多的。”

雍宴城見她軟的不吃,索性硬了語氣道:“林藥藥,即便你是重生也沒有用,你是一個女人,又進不得官場。我告訴你,就憑我雍家現如今的地位,想要打擊一個雍無離那是最簡單不過的事。你放心,只要你一日不跟我在一起,我便一日不會讓他成為攝政王。”

“你有這個本事?上輩子都不成的事,這輩子就成了?”林藥藥的眼底寫滿不屑。

“就憑我家無離的本事,恐怕十個你也是比不過的。無離看似性情冷淡,但卻是世界上最赤誠熱忱的人。雍宴城,你怎麽配與我家無離相比?”林藥藥不再裝傻以後,罵人倒是更爽快了。

拐角之外,一襲黑影剛剛撂倒了所有的兵吏,此刻正靠在拐角的墻壁上,一臉淡淡的聽著林藥藥說話。

待到聽見我家無離四個字時,終究還是沒忍住唇邊蕩漾開來的笑意,眉眼輕彎。

那雍宴城卻是因為這四個字徹底惱了,雙手上前抓住了林藥藥的衣領。“林藥藥,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告訴你,你就是我的女人,這一點,誰都別想改變。”

林藥藥擡眸,璀然一笑。

雍宴城頓時便恍惚了心神,可隨即他才發現,這笑容並不是給自己,而是給自己身後的……

雍無離!

“你,你怎麽來了?”雍宴城整個人都十分驚惶。“你不過是個六品官,怎麽有膽子強闖大獄?雍無離,你是不是瘋了?你還不趕緊走!”

“哧。”雍無離淺笑,眼底卻生了層層怒意。“我若不闖,怎知道我的侄子這般乖,竟背著我來救他的七嬸娘了。”

“雍無離我警告你,我能扳倒你一次,就能扳倒你第二次。”雍宴城並沒有意識到,他的話帶著顫音,顯得半點說服力都沒有。

“噓。”雍無離把食指豎在了唇邊,美輪美奐的一張臉讓男人都心生艷羨。“你聽。”

雍宴城豎著耳朵聽起了外面的聲音。喊叫聲,廝殺聲,兵器交鋒聲,聲聲驚得他心驚肉跳。

“雍,雍無離!你帶了兵士?你,你瘋了?”雍宴城磕磕絆絆的說出這句話。

雍無離的目光盯準了他,淺聲說道:“你,給我聽好了,我的女人,我自己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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