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洛洛安靜地捧著書，剩下的團員或坐或站著環繞著他。突然他接到一個電話——

“寶物全不見了？”

“哦？”他拿起身旁的啤酒輕輕抿了一口，微微帶著笑意，“——不可能有背叛者的。”

“而且在我的想法裏，耶穌的門徒猶大並不是背叛者。”庫洛洛掃了眼圍繞在他身旁的團員，“雖然聖經上說，猶大為了三十枚銀幣出賣了耶穌。要是我們之中出現背叛者的話……”

“——會以多大的代價背叛我們呢？”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被問住了，並沒有及時回答他的話，但是他也並沒有等待對方的回答，繼續說著他的推論。

“只要想想有什麽好處……”他慢慢地引導著對方的思路，“背叛者把我們出賣給黑幫，有什麽好處呢？”

“是為了錢？為了名譽？還是地位？”他輕輕笑著，“在我們之中，如果真的有人會因為這些東西而滿足的話——”

“——他會加入我們幻影旅團麽？”

他擡起頭，似乎想到什麽般愉悅地勾起嘴角：“對吧？”

在一處荒郊野嶺，羅莎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如破碎的娃娃一般的瑞琪，臉上帶著的依舊是溫柔的笑容，似乎根本不吃驚為何她會變成這副模樣。

“真是狼狽呢，瑞琪。”

聽到聲音的瑞琪睜開眼睛，看到羅莎後自嘲地勾勾嘴角：“是你啊……怎麽？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羅莎蹲下身，輕輕地拂去了瑞琪臉上殘留的血跡。

“不，只是很好奇，你是如何把自己變成這樣的？”

“黑幫那群雜碎，”瑞琪嫌惡地撇了撇臉，不讓羅莎再觸碰到她，“以為本小姐是那種任人欺淩的人嗎？”

她的四周躺滿了屍體，鮮血將原本幹硬的泥土浸潤得濕軟。

羅莎掛著淺笑，絲毫不介意瑞琪對她的態度，說出的話卻充滿嘲諷：“不過你也好不到哪裏去，不是嗎。”

“用不著你來假好心！”

瑞琪惡狠狠地瞪著羅莎，隨即又像是想到什麽般放松了表情。

“算了……反正，也確實如你所說。”

“嗯？”羅莎有些詫異她態度的突然改變，“這可不像你啊，原本嬌蠻任性的瑞琪大小姐終究是被飛坦磨平了棱角麽？”

“呵呵……”

瑞琪笑出聲，但是她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然後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羅莎把她扶起來靠坐在一旁的巨石上，瑞琪平覆了呼吸後，輕輕喘著氣看著羅莎：“你也不是跟我一樣？”

瑞琪帶著嘲弄的表情看著羅莎，她的語氣輕緩：“羅莎啊，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呢？”

“得不到飛坦的你，一直以來和我爭鬥的你——不過是心存不甘罷了。”

她看著羅莎的眼神帶著刻骨的憐憫和惡意。

“因為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才會這麽說，來激怒我麽？”

羅莎收斂了笑容，娑羅的笑聲始終回蕩在自己耳邊，她看著瑞琪嘲笑的模樣，眼裏漸漸被寒冰籠罩。

瑞琪又咳了幾聲，她有些費力地擡起手抹去自己嘴角流下的血液。

“惱羞成怒了嗎？”沒有被羅莎嚇到，瑞琪依舊維持著笑容，“不過我死了，至少還有你可以陪伴他。”

“你以為飛坦是什麽？”羅莎面無表情地看著瑞琪虛弱的樣子，“是那種脆弱到必須要人陪的可憐蟲嗎？”

她伸出手掐住了瑞琪的脖子，語氣前所未有的陰冷：“愚蠢的東西。”

手指在慢慢地用力。

瑞琪憋紅了臉卻還是嘲諷地看著她，嘴角依舊勾著讓羅莎惱怒不已的諷刺的笑容。

羅莎突然放松了力道，將瑞琪狠狠地甩開，她站起身看著趴在地上喘著氣的瑞琪。

“殺了你，飛坦若是知道會怎麽對我呢？”她勾起笑容，“這樣我可就得不償失了。”

瑞琪捂著喉嚨，努力撐起身子：“他？我對他來說也不過是消遣罷了。”

突然釋放出的哀傷讓瑞琪流下淚來：“他是蜘蛛啊……”

“怎麽可能……會對誰不一樣……”

羅莎看著那個往日跟在飛坦身邊囂張跋扈的名叫瑞琪的女孩，突然之間她就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彎下身撫摸了一下瑞琪的頭頂。

“別哭了。”口氣裏帶著溫柔和無奈，“但是你還是愛著他，不是嗎。”

“我愛他啊！”

瑞琪猛地撲到羅莎的懷裏嚎啕大哭。

“我愛他愛得心都痛了，可是他不愛我啊！”

羅莎輕撫著她的發絲，眼底帶著誰都無法看清的悲痛與堅定。

“……他不愛我啊。”

“為了他，我什麽都願意做，可是還是不行啊！”

“我為了他拋棄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放低自己……”

“為了他放棄了曾經的錦衣玉食，為他洗衣做飯……”

“他的眼裏依舊沒有我啊！”

“我好不甘心……”

瑞琪又開始劇烈地咳嗽，羅莎感覺自己的衣襟濕潤的速度變快了，她垂眸看著哀拗嘶吼的瑞琪，手臂微微收緊。

咳嗽聲持續了好久，最後逐漸小聲直至消失。

“……瑞琪？”

羅莎摟著瑞琪，輕輕地喚著她，但是懷裏的人沒有絲毫動靜。

“……已經死了啊，那麽這就是你的決定嗎？”

沒有停頓地撫摸著瑞琪的發絲，羅莎的聲音低沈，她擡起頭看著被繁星點綴著的天空。

“我也……”

埋葬好瑞琪後，羅莎返回了幻影旅團的基地。

“羅莎，你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嗎？”

基地裏點著蠟燭，庫洛洛姿態優雅地捧著書，時不時地翻上一頁。

“嗯。他們還沒有回來啊。”

庫洛洛擡起頭，看見了羅莎胸前暈染開的血跡：“羅莎，是去殺了什麽人嗎？”

羅莎有些疑惑地看著庫洛洛，隨即了然道：“不，並沒有。……這個是瑞琪的。”

“啊，我差點忘記了。”一直在堆著紙牌的小醜突然站起身，“對了，今天我跟某人有個約會。可以去嗎？”

庫洛洛轉移了視線，看著那個小醜：“嗯，沒有關系，只要在明天下午六點之前回來就行了。”

“再見。”

小醜微微笑著，慢慢走出了基地。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超級厭煩BE，所以怎麽都會圓滿結局的，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想的結局各位看來是不是爛尾，而且中間還有點點小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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