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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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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前情提要:

何雍尋著她的視線往身後望去,他再回過頭時,不但沒有去意,目光還嚴肅起來,“女士來此,並非是為了來看這歌舞歡場的熱鬧吧!”

凝嫣的瞳孔瞬間放大,下意識地擡頭去看何雍的眼睛。她心中暗暗思量,“難不成只匆匆一瞥,他就猜到了我的目的?”

她擡頭這一眼,在何雍看來,像極了那夜溫泉宮的美人,再加之凝嫣故意粗嗓來掩蓋本聲,他便愈發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雍最近在找一名女子,不知女士可否幫忙?”

安陽皇宮,皇族夜宴外圍。

凝嫣盯著她與何雍中間的空地,聽何雍說著要尋女子的模樣,緊張得將心懸到了嗓子眼。

“姎鮮少出門,識人不多,怕是幫不上忙。”凝嫣只得這般推脫。

聽她自稱為“姎”,何雍忽想起那夜的美人開始時也是自稱為“姎”,直到何雍將她認作為宮女時,才用了宮女的自稱“婢子”。而且,從頭到尾,那女子都未曾正面承認過自己是宮裏的侍婢。想到這一層,何雍愈發想看看那面紗後的真實容顏。

“沒關系,雍相信,有緣自會再見。”

凝嫣待要說些什麽,卻見龔銘軒與夏侯蔓兒接連離席,一時吸引了她的註意,竟把要說的話忘在了一邊。

何雍清咳一聲,她才回過神來,禮貌而又敷衍地回了句“公子所說有理”。

何雍三番四次地試探,凝嫣卻全無回應,他自是感到了她的疏遠之意。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在真相不明時就放棄希望,更不甘心於“郎有情而妾無意”。

就在這時,凝嫣餘光掃到昌吉王子起身離席,遂草草向何雍行了個禮,欲要告退。何雍見此,心下忽急了起來,一反平時與年齡不符的冷靜老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回自己面前。四目相對,凝嫣掙紮著的手腕,被何雍牢牢鎖住,順勢向後逼去,直到她背靠大樹,再無可退。那只原被何雍抓住的手,被高舉著扣在樹上,衣袖滑落,露出大半截光滑細嫩的小臂,全然不如宮人盛傳的那樣,並沒有密集而醜陋的痘疤。

嘴角勾起時,何雍已心中有數,“看來我們還是滿有緣分的!”他在凝嫣耳邊說著,用扇沿輕輕撥開她的面紗。

面紗一寸寸掀開,現出光滑而白嫩的下頜、瑩潤飽滿的朱唇……何雍的心隨之驟然跳起。他眼中的喜悅滿得溢了出來,化作濃濃溫情的目光,仿若要將凝嫣整個人都包圍在自己的溫柔中,讓她甘願被自己永世禁錮。然而,凝嫣並沒有在他溫柔的目光中失去理智,她用自由的右手牢牢握住何雍持扇的手腕,目光中充滿告誡。

“何兄!……阿姊……?”

聞人墨的聲音突然闖入,原本還帶著孩子氣的面孔,因見了凝嫣與何雍的行狀,而瞬間凝固成冰,“你們這是……”

何雍快速收回手,面紗飄然落下,凝嫣不快地甩開袖子,別過眼去。

“咳咳……”何雍清咳幾聲,“聞人公子怎麽來了?”

“安榮公主舞畢,司馬兄說這宴會上再無可看,要回呢!我來問問何兄是否要一同回,誰知……”聞人墨話不說完,只輪番打量著凝嫣與何雍,忽然好似想明白了什麽般,挑高了眉尾,陰了臉去,“你剛剛不是在欺負我阿姊吧!”他快步來到兩人面前,拉過凝嫣的手臂將她帶到自己身後,不無認真地說道:“我可明白地告訴了你,公孫凝嫣是我聞人墨的姊姊,你若敢對她動手動腳,別怪我不認兄弟情面!”

向來溫和好說話,對什麽都好似不上心的聞人墨突然說出這些話,著實讓人吃驚。凝嫣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聞人墨心中的分量。

“墨……”凝嫣張口,似要勸慰,可這勸慰的話還未說出,聞人墨已轉陰為晴。

“我姊姊平時甚少出門,不通人情世故,要是有什麽地方冒犯了何兄,還望何兄多多擔待!”

這一句,讓凝嫣的感動瞬間消失無蹤,她伸出手去,朝聞人墨後腰狠狠擰下。

“哎呦!”

何雍剛抱拳想說些什麽,但見聞人墨扭著腰,發出一聲慘絕人寰地叫聲,遂改了口,“聞人公子你怎麽了?”

“是呀,墨,你怎麽了?”凝嫣彎著眼睛去看聞人墨,在他腰間又是一擰。

“我……哎呀……”聞人墨表情扭曲,腰身向凝嫣的反方向躲去,“沒事……呵呵……沒事,就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被聞人墨這麽一鬧,好似剛剛的不愉快與尷尬都已過去,凝嫣整理了一下情緒,朝何雍施了一禮,道:“姎也該回了,兩位公子請恕姎先行一步。”

她話音剛落,忽見司馬紹元也跟了來,道是,“你們在這兒和個醜女有什麽好說的!?竟把我一人涼在一邊!”

聞人墨忽然樂開了花,饒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附和道:“嗯!確是醜女不錯!”

過去但凡有人在聞人墨面前說凝嫣醜,聞人墨總沒有好臉色,但他今日卻樂呵呵地附和起來,著實讓司馬紹元摸不著頭腦。

凝嫣向來不喜司馬紹元,本想狠狠地瞪聞人墨一眼便離去,但她看到他頑皮的樣子,又生不起氣來,只好又行了一禮,匆匆離去。

行到興樂宮門口,凝嫣忽見前方兩個宮女,一個手裏提著宮燈,一個手端托盤,邊走邊說話。

一個問,“你怎知迷情香有用?”

一個答,“我在淮陰公主跟前伺候,自然知道!”

“難不成淮陰公主對哪位公子用過?!”

說知道的宮女忽低聲癡癡地笑起來,“何止是對‘哪位’公子用過!”

“哎呀!”聽了這話,另一個宮女迫不及待地問道:“到底都對誰用過,好阿姊你告訴了我吧!”

那宮女卻不再說下去,而是改口道:“我只能告訴你,這迷情香厲害得緊,哪怕是已心有所屬的男子聞了去,也會拜倒在用香女子的窮絝下!”

凝嫣不禁在心裏嘆到,“難不成夏侯蔓兒與端木舒在一起,只是為了試香?!”

月亮高高升起又落下,太陽緩緩從地平線升起。

在某一座高山深處,有這樣一個地方,這裏茂林修竹,四季如春,集日月之精華,聚天地之靈氣;這裏沒有時間,也不需要時間;這裏是凡間精、靈最佳的修煉之所。

竹林深處有一方茅屋,柵欄屋墻皆是一根根竹子拼成的,樸素但卻雅致。

太陽才剛剛升起,卻早有一個灰袍少年擔了兩桶水回來。他個子不高,略顯清瘦,清眉狐貍眼,眼神卻極寡淡,好似世間的一切都引不起他半點欲望。通天鼻,唇如朱,再加上標準的杏仁臉,雖是男人,他面兒上卻有一股難喻的嫵媚。

“張聰,你進來。”

聽到屋內老媼喚他,張聰趕緊放下水桶,恭敬地進到茅屋內。屋裏竹制的矮榻上,一位纏著巾幗的老媼盤腿坐著,正是十年前賣痘疤染料給徐氏的“黑老太”。她旁邊榻上的矮桌上擺著茶水、香爐和一只長條麻布信袋。另外一邊,一根老木盤根杖斜搭在榻邊。

張聰恭敬地朝老媼行了個禮,“師父有何吩咐?”

黑老太閉著眼,口中說道:“你隨為師修行已有十載了罷!”

“是,已有十載了。”

“嗯,”黑老太點點頭,依舊閉著眼道:“十載修行未出山,你也該回家看看了。”

“……徒兒以為這就是家。”張聰心中有些忐忑。

“你已沒了父親,卻還有母親,你母親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是。”

“修道正法為師已悉數傳授於你,其他的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能不能得道成仙,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而今,你我師徒緣分已盡,你且下山去罷!”

張聰顯然毫無準備,聽了黑老太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師父!”

黑老太睜開雙眼,拿起矮桌上的信袋,道:“你下了山,去安陽找真一道人,將這信袋交予他,他會與你方便的。”

張聰接過信袋,知師意難違,便高高地伸直胳膊,雙手抱拳,朝黑老太行了三個九十度的大禮以作別。

黑老太又閉上雙眼,囑咐他道:“你生性重情,雖隨我在山中苦修十年,悟得些許道理,卻仍難斷癡執。此番下山,切記戒癡戒執,莫被‘情’字左右。”

張聰嘴上答了句“是”,心中卻不甚在意。修煉十載,法術他張聰不敢誇口,但對美色情愛的定力他卻是敢打包票的。被“情”所左右,在他看來,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只是這世間看不破、放不下的“情”,又何只有“情愛”一種?

張聰剛出了門去,一名成年男子便顯出身來,他看著門口,背手說道:“張聰出山,再難成道。”

“成道與否,只看他的造化和選擇,”黑老太說著睜開眼,“鬼吟淵情況如何?”

男子乃山中修行的黃仙,數日前被派往漠北查探魔域異動。他抱拳躬身回道:“異鬼頻繁出動,已有數十個村落遭災。”

“那裏是魔域與凡間的通道,雖已被封印,但卻仍會受到魔域的影響。數百年來的怨靈受到魔域場力的侵染,化為異鬼,隱藏於黑暗的深淵,伺機而動。而今魔君羽翼漸豐,影響了整個凡間的氣場,他們便也敢肆意出淵害人了!”

黃仙點了點頭,問道:“青童可有消息?他可得了魔君蹤跡?”

黑老太搖了搖頭,沈沈嘆了口氣,“魔君果乃上古大神,行事耐心謹慎,不留絲毫痕跡,已然十載,卻不見他動用大法。人海茫茫,尋他如海底撈針。唯今只有寄希望於上仙,希望果如道德天尊所言,因果輪回會讓他們因緣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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